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陀螺电影(微信号:toroscope)作者:鲜有废客一个白人厨子,一个中国商人,相逢于1820年代的美国小镇,因为一头奶牛,两人发家创业,摆起地摊,售卖糕点;但也因为这次铤而走险的商机,令他们走向不归路。
影片《第一头牛》用一则少见的西部故事,让我们看到了华人在美国电影中的另一面——既非满大人那样妖气横生,也不是华人劳工那种悲怆无声,而是用我们最熟悉的精明、不认命的形象出现。
《第一头牛》海报《第一头牛》不仅仅是今年所有影迷都翘首以盼已久的电影,它也有很大希望角逐明年奥斯卡。
我们可以看到,烂番茄新鲜度96%,美国知名评分网站metacritic开分89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年度必看电影”了。
年初的柏林电影节,陀螺在现场看完《第一头牛》时,也惊喜地打出了四星半的超级高分。
不过,这部在今年柏林电影节上亮相,入围主竞赛角逐金熊奖的影片,最令人瞩目的并非其华人题材,而在于它是一部凯莉·雷查德执导的新片。
凯莉·雷查德一,新新现实主义?
女性导演?
对于内地电影观众来说,凯莉·雷查德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既不像派蒂·杰金斯那样,因为《神奇女侠》的超高票房和影响力而为人熟知,也不像凯瑟琳·毕格罗那般,凭借《拆弹部队》跻身奥斯卡最佳导演之列。
但是从美国艺术电影和女性导演的作者性来看,凯莉·雷查德绝对不容忽视, 甚至有些影迷将其封为当代“香特尔·阿克曼”。
香特尔·阿克曼出生于1964年的凯莉·雷查德,从小对摄影产生兴趣,在从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附设学院获取硕士学位之后,她便开始参与拍摄独立电影。
1994年的《野草蔓生》是雷查德的长片处女作,凭借这部电影,她立即成为影坛新星,入围了圣丹斯电影节三项独立精神奖和评审团大奖。
《野草蔓生》单从类型题材来看,《野草蔓生》并不新鲜。
它将新好莱坞电影时期的《雌雄大盗》重新搬上银幕,让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和一个生活了然无趣的家庭主妇组成亡命鸳鸯。
《野草蔓生》但影片越是发展到后面,越是呈现出一种荒诞和解构意味。
男女主角本以为枪杀了一名黑人而驾车逃亡,实际上,这名黑人毫发无损。
当逃亡失去了意义,伴随逃亡旅程而滋生的快意浪漫,自然显出虚无。
用美国底层家庭中的庸碌无趣,套上公路类型片,加上大量的摇滚乐、爵士乐,以及闪回、序号篇章画面—— 雷查德给这桩无疾而终的逃亡之旅,盖上了一个重重的黑色邮戳,寄往无数内心空洞的中年人面前。
该片在艺术上取得成功之后,雷查德本打算继续拍摄电影,然而由于女性身份的限制,令她在筹资拍摄的过程中常常陷入绝望。
最终,只能用超八毫米摄影机拍摄短故事片和纪录片。
诞生于1999年的《颂歌》和2001年的《一年》皆是如此。
所以,在2006年拍摄《昨日欢愉》之前,雷查德一直处于理想和现实的撕裂—— 想要拍摄的题材与所筹集的资金之间无法缝合。
在此期间,她潜心于教学,成为巴德学院电影和电子艺术的常驻艺术家。
幸而她和托德·海因斯(《天鹅绒金矿》《卡罗尔》导演)是多年老友,才让她的导演生涯出现转机。
雷查德与托德·海因斯不过,这种转机并非主要因为海因斯在经济上的门路, 而是他的一位文艺圈朋友——乔纳森·雷蒙德成了凯莉·雷查德直至今日的灵感来源。
乔纳森·雷蒙德当时,雷查德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故事拍成电影,雷蒙德刚好有一部剧情简单的小说。
两人在海因斯的牵线搭桥下,由此开始了不分彼此的长久合作。
而这一小说便是《昨日欢愉》。
《昨日欢愉》如果说《野草蔓生》让雷查德的电影才华为影坛共见,那么《昨日欢愉》则开创了雷查德以长镜头为主、绝少对话的朴素写实风格。
这部电影的故事异常简单,一个妻子怀有身孕的事业男马克,和另一个过着嬉皮士生活的邋遢男库尔特,两人相约到山上泡个温泉叙叙旧。
《昨日欢愉》影片在两人静默开车和赏景,以及充满焦虑和怀旧的对话中,缓缓流淌。
雷查德对于布什政府的质疑,对于步入中年的美国底层男性的剖析,在此形成一条相互影响的螺旋体。
两年后,雷查德又将雷蒙德的短篇小说《火车合唱团》,改编为电影《温蒂和露茜》,获得了评论界的一致好评,由此掀起了关于美国“新新现实主义”流派的讨论。
《温蒂和露茜》《纽约时报》的首席电影评论家A·O·斯考特,曾在2009年3月撰文提出了“新新现实主义”这一流派, 并将雷查德的《温蒂和露茜》作为代表提出。
在观看这部电影时,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同类电影,除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流派,便是达内兄弟的《罗塞塔》。
同样都是青涩毛躁的小姑娘,同样都是急需工作的社会底层,不同的是—— 《罗塞塔》讲述的是阶级困境中人物的下滑挣扎, 而《温蒂和露茜》展现的是下层群体因贫穷导致的匮乏感和无力感。
《罗塞塔》2010年的《米克的近路》,雷查德用特殊的女性视角,将一直令美国骄傲的西部片神话彻底颠覆。
让一群淘金者,听从一个印第安人的指挥找寻求生的水源,西部拓荒的伟大精神,在此成为一则吊诡的政治寓言。
《米克的近路》不少人将这则故事,解读为布什政府期间的伊拉克战争,美国国民是那群淘金者,而有着种族偏见的引路人米克隐喻了总统布什。
《米克的近路》2013年,讲述三名环保主义者为引起人们重视,炸毁大坝的《夜色行动》成为雷查德电影序列中口碑最差的一部。
虽然有杰西·艾森伯格的加持,但平淡无奇的剧情,以及缺乏信服力的人物行为逻辑,让整部电影流俗无趣。
《夜色行动》的滑铁卢好在2016年的《某种女人》重新回到熟悉的“凯莉·雷查德”风格。
虽然是三段式的女性小品,但每一个故事都在寻找女性日常生活中的坚韧和个性。
这部影片刚下映没多久,就被著名蓝光碟产商CC收录发行。
《某种女人》这么多年来,仅这六部长片,就令关注电影艺术最新潮流的评论者们为凯莉·雷查德探讨不断,她到底是一位新新现实主义的开创人?
还是执着强硬的女性导演作者?
或许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非黑即白。
雷查德的魅力,更多是一种站在左派立场,用女性视角重新审视现实和历史的丰盈和凝滞。
二,憨直的《第一头牛》了解了雷查德这位女性导演的一路历程,再来欣赏这部《第一头牛》,我们便不只是会将视线聚焦于那位远渡重洋的中国人身上。
这部影片同样改编自雷查德的老伙伴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而且是他在2004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半条命》,雷查德之所以当初没拍,在于这部小说的故事过于复杂,这对那时还处于资金短缺的她来说,自然难以驾驭。
即使是此次的《第一头牛》,也只是截取了原著小说中的一条线索而已。
在1820年的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些小镇尚处于发展初期,印第安人、英国人和各国的淘金者群聚于此,都在为早期的财富积累冒险。
中国商人金路在机缘巧合下,被来自马里兰的厨子奥提斯救了一命。
为了报恩,金路邀请奥提斯和自己同住,一起寻找发财的机会。
没多久机会来了,小镇上的英国总领费克多花费重金,从欧洲买来一头优质奶牛,只为喝到纯真的奶茶。
而这头奶牛,成为这块土地上,迄今为止的第一头牛。
恰好奥提斯感叹自己制作的面包,如果能加入牛奶,一定美味无比。
为了满足好友的愿望,金路大胆提出,两人一起夜间偷偷挤牛奶。
在尝到奥提斯制作的牛奶蛋糕口味不凡后,金路心中涌现出一条商机: 到集市上贩卖蛋糕。
果不其然,蛋糕不但瞬间售空,而且有人愿意抬价购买。
这让一直渴望发财的金路尝到了甜头。
就这样,金路站在树上放哨,奥提斯在下面挤牛奶,两人合作,财富日益增多。
直到总领费克多也不惜屈身,来到奥提斯的小摊前品尝时,危机开始了。
费克多虽然没尝出蛋糕里添加了牛奶,但是却看重了奥提斯的厨艺,盛赞之下,想邀请他制作更高级的法国糕点,到自己的宅邸为其在人前添光。
奥提斯作为底层小民,当然不敢抗命。
可金路心有城府,知道偷牛奶的事情不久便会曝光。
在两人到总领家献上法国糕点之后,总领邀请他们一同观看那第一头牛。
而这头牛奶也像宠物一样,对总领这位正经主人冷淡疏远,反倒对天天夜里给他做“胸部按摩”的奥提斯亲昵有加, 这让总领身边的军士深感怀疑。
当天夜里,在两人再次偷奶时,意外发生了。
金路放哨时,踩断树枝,惊动了总领家的侍从。
奥提斯带着金路一路逃跑,顾不及倒翻的牛奶罐子。
总领看到有人偷牛奶,瞬间震怒。
他知道,整个镇上只有两人可能偷奶,那就是金路和奥提斯。
在电影一开始,便展现了一个现代人在河岸挖出两具白骨的桥段。
所以,看到金路和奥提斯被总领追捕,我们自然以为,电影最后会呈现两人遇害的情节。
可一如雷查德之前的其他电影,本片以受伤的奥提斯和疲惫的金路躺在地上休息而结束,他们两人究竟是否被杀,我们不得而知。
很多人将这部电影,看作美国资本主义早期财富积累的历史片,然而导演雷查德显然既不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也非正襟危坐的政治批判者。
确实,不管是英国总领耗费巨资引入奶牛,还是普通平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现状,都让本片带有浓重的批评立场。
但英国总领的“朱门酒肉臭”更多是以滑稽的丑态来亮相,而非残酷的病态来曝光。
《第一头牛》的光影魅力,在于它对真实生活空隙的延宕,对于憨态人物的沉迷,对于油画质感的涂抹,以及对财富匮乏的感叹。
在金路和奥提斯在小镇上再次相逢后,金路热情地邀请这位救命恩人到家中做客。
一路上,金路和奥提斯随意攀谈,到家中后,也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敬酒寒暄。
两人说到停歇处,并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有着底层人家闲扯后的遐思,或者叹息处的呆滞。
显然,这是从《昨日欢愉》中延续而来的真实生活空隙。
雷查德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两个男性之间的对话,她用女性敏感的情思,咂摸出男性对谈中必然的落空。
这种落空包含真诚,因为真诚注定不属于话痨絮语,而归于情感抽空的暂时延宕。
沿着这种场景中的延宕,我们便能感受到片中太多人物的憨态。
最明显的就是厨子奥提斯,他是一个买了新鞋,在引人注意之后都会扯下裤脚遮掩高靴的憨人。
憨到在为奶牛挤奶时,对它感谢不已; 憨到这辈子只想开个面包店,好好做个厨子; 憨到别人出去打架,让他帮忙看孩子,他也安分答应。
但憨人往往有赤心。
奥提斯会为了牛奶失去“丈夫”和“孩子”而动容,也会因为看到素昧谋面的可怜中国人,为他担着干系,救他一命。
以至于,夸奥提斯靴子的老人。
带孩子到酒吧的肥胖父亲。
都憨态可掬,底层味十足。
在《昨日欢愉》中的嬉皮士库尔特,或者《某种女人》中的牧马女,都有这一憨性基因。
这不禁让人想到梵高早期的素描画。
当他在荷兰朝着那些挖土豆、做农活的农夫农妇写生素描时, 荷兰农民的憨直木讷,在梵高憨勉愣头的笔触下,足以让人感动。
感动的不是憨性中的笨,而是憨态中的真。
在我看来,雷查德虽然在处女作《野草蔓生》中才情肆意,知道在哪处添段闪回,在哪处插入摇滚乐, 生猛灵动的劲儿,不下于丹尼·博伊尔在《猜火车》中对于声画的天才处理。
因此,完全可以将雷查德归为聪明灵巧的导演。
然而,她在电影中却喜欢刻画笨人物,也喜欢下笨功夫。
这种“笨”,也能在梵高的风景油画中找到对应。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种滞重粘稠的触感。
在《温蒂和露茜》中, 让温蒂一次又一次拨打老警卫的手机,或者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道。
《温蒂和露茜》在《某种女人》中,让牧马女重复性地喂马草料, 或者在女律师的城市来回寻找。
《某种女人》没有配乐,没有戏剧冲突,而是用积累下来的焦虑、等待情绪重复性地出现在画面中。
这和同样以现实主义闻名的格斯·范·桑特不同,他要疏远和形式化得多; 也和英国的肯·洛奇和伊朗的阿斯哈·法哈蒂不同,这两个人有着张力十足的叙事冲突。
雷查德完全不在乎重复带来的臃肿,因为如同梵高的油画一样,看似粗犷而漫不经心的重复线条,形成的却是对于生活真实的内部描摹。
《第一头牛》中的滞重感,是未开发的幽密丛林,是泥淖污浊的集市地面,也是贫穷造成的平民衣着。
当贫穷成为常态,匮乏感便掩盖不住。
这种匮乏感,在雷查德上一部电影《某种女人》中最明显。
片中的四个女人像雷查德自己诠释的:她们都在寻找着什么。
劳拉·邓恩寻找爱情和事业;米歇尔·威廉姆斯寻找家庭和亲情;莉莉·格斯莱顿寻找归属和温暖;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寻找稳定和认同。
《某种女人》但是在《第一头牛》中,由财富引发的匮乏感,让下层的生命像是变成匍匐前进的蜗牛, 总在近乎停滞的前进中寻找方向感,以及迫切想知道找准方向之后何时才能到达。
对于这个残酷的问题,雷查德选择了一如既往的回答方式:让两个人就地躺在丛林中。
枪手是否会射死他们?
现代人翻出的两具白骨是不是他们?
他们是否实现梦想,一个开了旅店,一个开了面包店?
一切都付诸于继续无常且无尽的真实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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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头牛导演:凯莉·莱卡特编剧:乔纳森·雷蒙德 / 凯莉·莱卡特主演:约翰·马加罗 / 奥赖恩·李 等类型:剧情上映日期:2019-08-30(特柳赖德电影节) / 2020-07-10(美国)
巨大的货轮在俄勒冈的一条大河上缓缓驶过,一只黑狗在浅滩上无所事事地溜达,不远处女孩儿刨开泥土,发现了两具肩靠着肩的人类尸骨。
尽管在影片的最开头,我们就已经看到了主人公费戈维兹与景禄的结局,可这依旧不妨碍导演凯莉·莱卡特将这两个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图 | 影片的最初,随着两具骸骨的出现,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
19世纪20年代,美国俄勒冈州,尽管已经作为殖民地存在了数百年但是这片土地依旧处于蛮荒混沌之中。
无数怀着“美国梦”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来来去去,景禄与费戈维兹也是同样。
缘分使这两个男人在这一个被森林包裹的营地里重逢,两人也开始组队为自己的“第一桶金”而搏命。
可是最终他们的“美国梦”注定只是虚幻一场,被历史的尘埃掩埋。
图 | 景禄与费戈维兹,在这片西部土地上,他们也与其他人一样艰难求存。
影片《第一头牛》在年初柏林电影节的初亮相便已经获得了相当的关注度,尽管最终并未将金熊收入囊中,但却被许多电影人、专业杂志等提前预定了年度十佳。
影片改编自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半条命》,乔纳森也是这部影片的导演,美国当代最重要的独立导演凯莉·莱卡特的老搭档。
两人在此之前曾合作了莱卡特另一部重要的作品《昨日欢愉》。
尽管影片将视线聚焦在了美国西部,可以说是一部名副其实的“西部片”,但我们在影片中却丝毫看不到平常西部片中的广袤风情或那些马背上的传奇人物,事实上《第一头牛》更像是对那个时代的西部世界的“补完”,通过对两个处在这个广袤世界的边缘人物的描绘,一副并不常见的美国西部画卷,也在我们的面前缓缓展开。
图 | 《第一头牛》主创出现在纽约电影节,左起为演员约翰·马加罗,导演凯莉·莱卡特,演员奥赖恩·李以及编剧乔纳森·雷蒙德温暖暧昧的情谊其实影片的故事非常简单,简单得甚至有些单调,但是正是在这种从容不迫的简单中,观众们一步一步走进了19世纪20年代,走到了俄勒冈州的哥伦比亚河边,走进了景禄与费戈维兹的生活中。
影片用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来讲述景禄与费戈维兹相逢、分别、重逢、相知,随后才进一步引入主线,讲述景禄的灵光一闪,两人开始企图以“犯罪”,即偷牛奶,来真正“开始”自己的梦想。
在莱卡特细致的描绘下,我们开始了解景禄与费戈维兹。
同样是被时代抛在一边的边缘人物,这两个人有着相似之处,却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
图 | 两人的初见,善良的费戈维兹收留了被追杀而赤身裸体的景禄,从此也结下了妙不可言的缘分。
费戈维兹从小失去双亲,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过上了漂泊的生活,他跟着捕猎团游走在山林间,为他们提供食物。
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厨师,他尽自己可能不去伤害动物。
他与那些在西部“讨生活”的汉子们截然不同,他笨拙,寡言,却又善良。
与费戈维兹一样,景禄从小就告别了家乡踏上了旅途。
他有正义之心,为了为自己的朋友报仇而被追杀,他也有自己的“商业头脑”,在不断地流浪中,他似乎渐渐看到了西方世界的本质。
这也使得他对金钱,或者与金钱等同的东西有了格外的执念。
在他看来,正是因为自己一无所有,才应该在自己可以索取时不断地索取。
比起费戈维兹,他更像是一个活在西部世界中的人物,有着贪念,有着对金钱的渴望。
图 | 再相见,景禄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之人。
影片使用了很多小细节来阐述两人之间的不同。
在影片的开头,费戈维兹在采摘蘑菇时,将摔得四脚朝天的壁虎扶正,放了它一条生路。
当捕猎团的人们问费戈维兹为什么没有肉时,费戈维兹回答“我抓到了松鼠,但它跑了”。
而当景禄带着费戈维兹往住处走的时候,我们看到景禄四处设下了陷阱,贪食的松鼠被陷阱的石块压死。
由此我们便已经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的区别。
图 | 相似的动作与构图却反映出两人截然不同的内心。
景禄的野心也随着自己的话语表露无疑。
本片令人非常赞叹的一点在于,两人从未真正说出过对彼此的情感,但是在彼此的行动中,无不透露出羁绊。
两人之间产生的是友情,又或许是爱情,更有可能是亲情。
景禄总是那个在“做梦”的人,费戈维兹总是那个在静静倾听的人,他们分享着同一瓶酒,分享着同一摊篝火。
可是两人终究是不同的。
对于景禄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对于费戈维兹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景禄在那唯一的奶牛身上看到的是金钱,可费戈维兹却在偷盗牛奶的时候,与奶牛渐渐产生了“友谊”。
最终,景禄的贪念成为了“凶器”,两人的梦想顷刻破碎。
图 | 在景禄面前寡言的费戈维兹却与牛产生了友谊。
或许正是对景禄的贪念有了细致入微的描述,也显得影片的结尾显得如此浪漫与动人。
精疲力尽的费戈维兹躺下了,景禄默默地看着他,最终他慢慢放下了代表了自己一生追求的钱袋子,躺到了费戈维兹的身边,轻声说:“有我陪着你呢。
”
图 | 影片的最终,景禄放下了自己执着一生的东西,躺在了挚友身边。
或许两人从没有想到,尽管两个人的淘金梦已经被埋入尘埃,可百年后,两人的尸骨扔在哥伦比亚河边静静诉说着两人至死不渝的羁绊与情谊。
虚妄幻灭的美国梦如果仅仅只是讲述了两人的情感,那么影片固然会给人们带去温暖与感动,却并不能成为这么多人心目中的“年度十佳”。
影片另一个可以吸引如此多眼球的因素,恰恰在于影片的时代背景。
19世纪20年代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端,伴随着大量的移民以及印第安人的死亡,这片土地上充满了金钱的味道,能不能在这里获得一片土地,一份利益,已经成为了人们衡量自己人生价值的重要标准。
图 | 19世纪末期的一幅政治卡通画讲述了人们如何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瓜分了原本属于印第安人的土地。
影片中也凸显出了这样的一种氛围,事实上,莱卡特选择将镜头对准两个企图在历史浪潮中拼力一搏的两个小人物时,无形中也带出了那个时代中差异极大的阶级分层。
以景禄和费戈维兹为代表的底层阶级,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面对物资极其匮乏的情形,他们的内心都隐藏着一种怒气,这也使得暴力在这片区域中成为了最习以为常的东西。
挣到钱给自己买了双新靴子的费戈维兹没走几部就有过往的人或羡慕或带着酸意地说“真是双不错的靴子!
”也使得胆小如费戈维兹没走几步就选择隐藏。
而总代理所处的阶级则是高高在上的,他拥有一幢真正意义上的房子,这幢房子也与景禄与费戈维兹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刷着漂亮颜色的漆、挂着优美风景画的墙,有着半透的纱帘与舒适的沙发座椅,一边则是零零落落的木板拼成的透风的墙,几个矮小的木凳和一个勉强可以成为窗的“方框”。
从他们的住处,观众们已然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两个阶级的天差地别。
图 | 景禄的住处与代理商的住处,费戈维兹与代理商的家显得格格不入。
更不同的,是两个阶级的人物的生活方式。
劳动阶级的人们费尽心思捕猎只是为了挣到几个银币,而总代理千里迢迢运来一头奶牛,考虑的根本不是这头奶牛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收益,仅仅只是他想要像其他英国人一样拥有一杯加奶的茶。
高傲如总代理,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竟会被这些底层的人们偷盗。
尽管这是一片充满机遇的年轻土地,可正如景禄在影片中所说的那样,“穷人没有办法开始,你需要资金,或是突发的奇迹,又或者是犯罪。
”事实上,这何尝不是莱卡特对于西进运动的一次嘲讽?
西进运动本就是建立在殖民者对于原住民的剥削甚至杀戮之上,一切的起始本就源于一场“犯罪”。
图 | 尽管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拥有美国梦,但是如何实现美国梦,对于穷人们来说无异于登天。
但在同时,无论是哪一个阶级的人,又都分享着一种相似的愁肠——乡愁。
当景禄和费戈维兹偷盗牛奶开始制作牛奶蛋糕时,每个人,甚至是总代理,都尝出了不同,却又相同的味道:家的味道。
这也是所有人愿意花重金去换来的东西,在这片寒冷贫瘠的土地上,费戈维兹的蛋糕为人们带去了短暂的温暖。
细细想来,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蛋糕本就带着一丝荒诞的色彩,就好像那时候身处于西部大地的每一个人的梦想那般,都只是散发着梦幻色彩的虚影,当他们接触到了残酷的现实,他们的梦想就如同泡沫般,轻而易举地就被摧毁了。
图 | 因为奇货可居,景禄与费戈维兹的蛋糕很快成为了“爆款”,人们争相排队购买。
影片中还有一个小人物,尽管着墨不多,但总能吸引笔者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是总代理家的一个随从,他与其他底层人一样,被看不起,被欺负,是一个边缘化了的人物。
每一次他想要去买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蛋糕不是被人插队,就是被别人高价买走。
他想要接近总代理的管家却被斥责。
他似乎是这两个人的故事的旁观者,但是最终他也成为了追杀景禄和费戈维兹的一员,当他跟踪景禄和费戈维兹回到小屋,又看着他们扶持着离开。
笔者也忍不住开始想象,是否他就是那个指引其他人最终找到景禄和费戈维兹的那个人,是否他也以一场犯罪,开启了自己的“美国梦”。
图 | 在这些跟踪的段落中,镜头给到青年的景别也越来越近,或许他的故事,也即将开始。
静静流淌的影片莱卡特作为美国的一位独立女性导演,凭借着自己的作品,俨然成为了如今美国独立电影旗帜般的存在。
她的电影往往拥有一种静静流淌的缓慢节奏。
她的影片并不急于叙事,也不急于给出结论,而在于让观众自己去“体验”。
影片在前三分之一的时间中,尽其所能的将那个时代进行展现,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生活片段,却恰恰为我们编织出了极为真实的生活气息。
在极简的运镜与画面中,那片俄勒冈州的森林更像是一座舞台,而观众们在跟随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脚步中,也渐渐地走入了那样的生活之中。
也由此,俄勒冈州的这片森林仿佛也成为了影片的重要角色之一。
图 | 正如《第一头牛》海报所显示的那样,环境,也成为了影片最重要的元素。
对于莱卡特而言,场景可以说是她的影片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
莱卡特为了本片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来进行勘景和前期准备。
影片中这片美丽的树林不仅仅是让观众们看到了颜色柔和,如画一般的绝美构图,更是尽情展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影像魅力。
在莱卡特的作品中,包括这部新作《第一头牛》,她从不需要用语言,台词去解释一些事情,因为她相信场景和身处场景中的人物们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一切。
就如费戈维兹第一次来到景禄的住处,他看着在屋外劈柴的景禄,自己则拿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开始打扫房间,最终再为房间装饰上一束野花,两个男人的默契由此清晰可见。
图 | 环境、人物站位与镜头的合作,水到渠成地形成了这样一幅充满默契的画面这样的“沉默的展现”也使得影片本身脱离了电影的戏剧化,更贴近了生活本身。
而生活从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它一直都静静地在那里。
就好像《第一头牛》一般,无论你在意与否,它都静静地存在在那里。
这也使得影片最终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多元化的观影体验,带着不同的经历进行观影的观众们,似乎总能在影片中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最终也产生了种种不同的解释与感悟。
就好像景禄和费戈维兹的感情,有些人认为这是兄弟之情,有些人则认为这是爱情。
其实无论是哪种解释,最终都说明,莱卡特已经成功地让这两个人物走进了每一个观众的内心。
图 | 影片已被多家权威媒体和多位知名影人认定为年度十佳之一,也成为了“冲奥”的热门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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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郊外,一只黑狗在泥地上漫无目的地嗅探,相隔不远处的女人则捡拾摆弄着石子,画面恬静怡人。
没过多久,黑狗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停地摇摆着尾巴。
跟在黑狗后面的女人发现情况后随即将黑狗轰到一旁,她拨开松软的泥土,发现早已化骨的头颅。
她继续小心翼翼刨土,直到两具完整的白骨映入眼帘。
这是当代最重要的女性导演之一凯莉·雷查德的新片《第一头牛》的开场段落。
这部年初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美国另类西部片,向观众展示了19世纪初西进运动时期两位男性的特殊友谊和破碎的美国梦。
影片《第一头牛》改编自作家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原著《半条命》。
跟凯莉·雷查德此前的六部长片一样,该片在受众上仍旧局限于钟爱独立电影的那类影迷群体,同时也仍旧获得影评人和电影媒体一致的褒奖。
雷查德没有在具备权威影响力的影展上拿到过重要奖项,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电影评论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之所以如此,其中的原因我们可以回到她的创作中寻找。
紧接着《第一头牛》中两具白骨的亮相,下一个镜头将观众带回到了19世纪20年代,摄影机对准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的身体和面孔。
这个年轻人本名为Otis Figowitz,由于他负责为同行的人做厨,别人习惯性地戏称他为Cookie。
Cookie是美国西进运动中渴求获得财富机会的千万个迁徙者中并不算起眼的一员,并将注定淹没于历史长河中。
生于马里兰州的他命途多舛,父母相继离世导致他从小就过着一种居无定所的生活,没有任何事物是值得他去牵挂的。
某个晚上,Cookie在丛林深处发现了饥肠辘辘且一丝不挂的King Lu。
King Lu是来自中国的移民,他之所以会是这副狼狈的模样,是因为他正被俄罗斯人追杀。
善良的Cookie给King Lu送来了食物和遮身用的毯子,搞清楚King Lu的遭遇后,Cookie决定帮他一把。
这是Cookie和King Lu的第一次相遇,不久俩人便分开了。
经过长途跋涉,Cookie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这里他与其他人分道扬镳,或者更确切地讲,他被同行的人抛下了。
来到酒吧休憩的Cookie与King Lu再度遇到,俩人在King Lu的小木屋里交谈甚欢,一来二去彼此变得前所未有的亲近。
此地的首领Factor从远方订了两头成年奶牛和一头小牛,但运到这里的时候,只有成年母牛最终撑了下来,她便是该地区的第一头牛。
King Lu想靠油煎饼赚钱,但他需要这头母牛的奶来提升饼的风味,Cookie与King Lu商量后决定夜间去偷奶。
饼的反响超乎意料的好,以至于连续多天供不应求。
看着眼前巨大的商机,俩人有些忘乎所以,他们频繁地半夜去盗母牛的奶,以为能就此走向致富的道路,但不料秘密很快被暴露。
为躲避Factor手下的追杀,King Lu在逃亡中跳进河里,碍于胆量的Cookie躲进植被茂密的隐蔽处,俩人再度走散……
资本主义与一个国家的诞生显然,《第一头牛》是一部关于资本主义精神与美国拓荒史的电影,雷查德在接受相关的媒体采访时,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影片与资本主义的直接联系。
不管是Factor所代表的一个地区的旧资本,还是King Lu和Cookie作为商贩的新资本力量,他们在象征意义上都是一个资本主义市场模型的一部分。
作为历史和文化建成并不久远的移民国家,美国的诞生包含某种与生俱来的暴力和疏离感,这在影片中那些保持沉默的印第安土著,尤其是印第安女性身上得以微妙的体现。
而作为中国来的移民,King Lu被俄罗斯人追杀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美国的移民政治的反映。
某种意义上,“美国梦”是西进运动中驱使着人们走向进一步屠杀印第安人的导火线。
但雷查德并没有试图就美洲大陆的移民与土著间反主为奴的殖民主义历史进行宏大的解构,她反而轻巧地将这个背景注入两个移民主人公的宿命之中,让他们以追逐“美国梦”的失败近距离破除“美国梦”的虚假。
女性视角下的男性与男性暧昧在雷查德的电影里,五大三粗的、硬汉化的男性形象是永恒缺席的,在雷查德对人物的审美取向里面,她更青睐于那些敏感的、看起来羸弱的或是不那么性感的男性形象。
这在雷查德此前以男性为关注核心的电影《昨日欢愉》,以及涉及了重要男性角色的《夜色行动》中已经展露无遗。
2006《昨日欢愉》
2013《夜色行动》从以上的角度来讲,雷查德电影里的男性实际上是一种刻板的男性气质在女性视角干预下的性别消失,因而男女两性的情绪的表达逻辑和气质的美感是非常接近的。
这就不难怪梅尔·梅洛的短篇小说《贝斯·戴维斯》中的男性主人公,为什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了凯莉·雷查德《某种女人》里的女性。
2016《某种女人》正如片头对威廉·布莱克《地狱箴言》中那句“鸟筑巢,蛛织网,人结友”的引用,影片《第一头牛》是一部讲述了“人结友”的电影,Cookie和King Lu的关系也的确属于男性正常的友谊范畴。
但将这种关系纯粹归于友谊,又毫无疑问是粗暴的。
雷查德并不反对观众对两位主人公任何具有合理性的遐想,哪怕认为他们是情人,在雷查德看来也是可行的。
何况人物的“暧昧”甚至并不表示人物之间必须具备某种已经确定的关系,“暧昧”体现在《第一头牛》中即是一种潜在的依赖感,一如电影开场的两具靠近而栖的白骨所给予观众的意境。
西部叙事与公路叙事在雷查德迄今为止的七部导演长片中,她都或多或少地接洽着两种固定主题的叙事,即西部叙事和公路叙事。
我们能毫不费力地便在雷查德任何一部电影里发现这两种叙事的存在。
凯莉·雷查德的西部叙事,是地理背景、历史构想和美学层面的一种综合。
《第一头牛》的“西部”是希望与死亡同在的俄勒冈,《米克的近路》的“西部”是危险的蛮荒之境,《温蒂和露茜》和《某种女人》的“西部”是无人注视的偏僻小镇,《昨日欢愉》中的“西部”则是一种远离现代的手段……西部,作为一种符号无时无刻地侵蚀人物,因而雷查德电影里的人大都带有西部人的特色,他们看起来疲惫、迷惘和无聊。
2010《米克的近路》
2008《温蒂和露茜》谈到雷查德的公路叙事,不得不重点提及雷查德电影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主题:漂泊流浪(Drifting的表意更准确)。
从处女作《野草蔓生》到《第一头牛》,雷查德电影的主人公几乎都处在一种离家的状态,这种与上世纪嬉皮士运动一定程度上接轨的“在路上”精神,成为了人物自我实现的一种外化的形式。
凯莉·雷查德影片《第一头牛》贡献了今年新片中最美的结尾:拖着疲惫的身影逃命的Cookie和King Lu最终抵挡不住睡意,他们在丛林中相继闭上了双眼。
电影并没有将后续的情节告知观众,但作为观众的我们都知道,未来的两具白骨便是此刻陷入睡梦中的他们。
只不过我们仍旧会被雷查德的处理所打动,我们仍旧抱着这样的期待:希望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危险已经悄然离开。
作者| 多尼达克;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男主是个厨师,在一个狩猎队里面当厨师,然后遇到了一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来美洲大陆寻找黄金的,然后不小心杀了一个俄罗斯人,然后被追杀,男主救了他,过了一天中国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男主离开了狩猎队,然后在一个酒馆里遇到了那个中国人,中国人带他去了住所,然后两个人聊着聊着,提到了,做面包加牛奶的话会好吃,村子里没多久来了一条牛,本来是两个,结果死了一个,只有一只母牛,然后男主夜里跑去偷偷挤牛奶,中国人放风,男主去挤牛奶。
奶牛是村长的,然后男主做好面包,很好吃,中国人提议面包拿出去卖,然后两个人就拿去卖了,果然味道好大卖,然后把钱藏在树洞里面。
卖了几次之后村长也来买,味道非常好,然后一次村长的一个盆友来找村长,村长麻烦男主做一个好吃的派,然后男主做了,晚上男主又去偷牛奶,但是这次运气没那么好,被人发现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跑,最后男主摔伤了,但是被救了,中国人跑掉了,没多久两个人还是在老房子遇到了,然后两个人拿着钱跑路了。
第一台牛2021.01.10没有条理,仅记录,望以后的自己指正。
很多时候,历史洪流裹挟下的小人物,我们总在讨论各种仿佛(是的)负面的历史,比如资本主义,压榨的现代社会,西部拓荒,或者战争,而这样的历史即其他没有实在信息的架空也能重复发生(有信息的那部分也不是为了被探究,可以是俄勒冈州,也可以是黑塞的印度次大陆,塞利纳的欧洲战场,康拉德的刚果河……等等),我们理解贪婪,和,麻木,对,麻木,无所不在。
<第一头牛>,讨论的不是这面如电影中高高飘扬的R.W.P的旗帜(出现两次),是那头如牛一样被忽略的“人”,不能发声的牛,蜥蜴,海狸,这些小人物亦是,重要的个人情感表达几乎都来自行动,唯一被大声叫出正经名字的一次是法克特首领追捕他们的时候,人这一身份得到了认可,在其他人那里(首领,客人,邻居,帽子小哥等)着力很克制也扁平,在围绕Cookie和King两人以及之间的亲密关系上却着墨著深,也包括与牛,与森林,与小孩,与小婴儿,与其他动物。
镜头从开始河流表达时间流淌,透过低位镜头前影影绰绰干枯的草丛,一个女人不带惊讶地徒手扒开了骷髅头,在阳光里对着鸟叫抬头微笑,这样的开头很自然地就把人带进了它的叙事逻辑里,没有慌张害怕,亲近“自然”(非单一人力所能及的那部分)。
所以下一镜,故事的开头,仅低悬在森林上30cm的高度——电影关心的那个弱肉强食的丛林阶层。
遮挡的树枝,采蘑菇的手,破烂的护腕,开口的鞋子,毛茸茸的蘑菇,都是没有锐利边界的事物,互相交错或沟通,而在电影里每一个重要事物的遭遇和分离都被很认真的书写。
蘑菇被送入口中是第一次与Cookie的照面,他敏感孤独又温柔他所有性格特性都非常阴性化,在森林里被(可能是king发出的)声音吓跑,再到与king,与牛的遇见。
赤条条的king,与Cookie几乎相反的人,迅速果敢勇往直前,把金钱塞进树洞,把枪扔到小溪,游过去。
海狸胆小如cookie,在森林里被cookie翻身解救的蜥蜴,king被给予衣服食物,这样的类比如果恰当,两人回king家路上陷阱里(森林更高阶层的设置)捡到死去的小动物,叠在桌上的海狸与蜥蜴在两人对话镜头里出现暗示相依死亡的方式。
两人的交流方式含蓄又直接,特别是Cookie非常少的语言,“如果这都不算爱”(在这里友情),那种局促空间的尴尬king用劈柴去躲避,cookie用非常家常又非常规的扫地来掩饰,拉进一个镜头里,木和窗框形成家(末尾离开时这个角度再次出现),呵呵哒😉,回来又一个局促小空间里,to,to sth. 。
这样的感情幽微处,如果被引申为女性化,甚至就是女性,无论言说之人是男性或女性,受男权思想(男性和女性应该怎样怎样)的侵害大概比cookie被历史大背景迫害更严重,羞于表达情感当中的迷惘无措或脆弱这样弱向的情绪,或许,不如一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牛?
然而,Cookie面对抓捕毫无慌张并顺其自然地被过渡到直面死亡的平静,用了一段很妙的超验体验,死亡也即如门口的狼群,用自己的“门”(King带来的家?
或此,旅店加甜品店的理想型已近完成,虽然他们一直在盼望远方)关上就安全了,这样的坦荡是否被人看到?
而他这样的生存逻辑,什么时候成了理所当然,已被导演带入某个不自知的坑。
牛被Cookie给了人一样的地位,非常Cookie。
在挤牛奶时镜头拉到牛的高度,以类似正反打的方式给镜头,用你的丈夫子女来称呼另两头牛,即使她没有语言,后来牛用行为表达了亲近,最后十分钟,与所有实物的分离,从圈养的牛开始,再到家,最后到king结束。
这点上,两人与法克特首领的对话形成蛮有意思的对照,这叫什么,三人对话正反打?
三人的情绪甚至king的紧张都变得有幽默感,虽然首领控场,考虑他的身高,对着首领是平视,cookie是从上往下,king近乎平略抬头。
道具和场景设置:1.鞋子,在穿上鞋子的一瞬,Cookie完成了进入人群社会的准备,而这双鞋子在河边的时候,出现过在King的脚上(?
)。
而King之前在家穿着手制鞋,另一种身份确认。
2.服饰:一行人去看奶牛,三个层次,首领,他们俩,印第安人。
3.帐篷或门帘形成的空间,与外界的隔觉,理解为外部?
门框前已提及。
360度镜头已被别人反复提及,镜外的他们俩相当于外来者。
4.森林:从20分钟离开森林,到末20分钟回归森林。
先记这些。
2022年戛纳首度入选主竞赛——凯利莱卡特19世纪20年代的美国西部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期,南部的奴隶主、土地投机商、工业资本家、高利贷者和老百姓,所以人都希望在西部获得土地。
建立在对原住民剥削的基础上,整个美洲文明甚至都被毁于一旦。
第一个镜头:时长1分钟的轮船划过水上的镜头牛和轮船:轮船是现代化资本主义的缩影,而牛是一中非常原始的生产资料和原材料,在西方语境下,牛常常和资产资本联系起来。
牛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隐喻。
经济学角度:cookie有做蛋糕的手艺,金有经营买卖的头脑,二人唯独缺的就是生成资料——牛,所以要去偷资本家的牛。
整部电影可以看成一个市场经济的缩影和萌芽。
反传统西部片,1.37:1的非主流画幅,大面积使用的特写镜头,模糊边缘的滤镜。
模糊、缓慢、潮湿、轻柔的感觉。
对夜景的 处理是一种非常极端的自然主义。
视听语言非常有效率,转场的时候先展示一个场景的局部,然后再给出场景的全貌(排队买饼干的戏)经典镜头:①全景展示有男子气概的牛仔打架的镜头,使暴力场面变得滑稽②酒馆里,前景实焦是柔和的cookie照顾孩子,后景虚焦处理了粗犷男性荷尔蒙打架的镜头
凯莉·赖卡特是当今世界影坛最重要的女导演之一,在评论界享有盛誉,普通观众却知之甚少。
1994年,29岁的凯莉捧出处女作《野草蔓生》:一个女孩厌烦一成不变的生活,公路那么长,她想去看看,路上偶然结识了一个同样冲动的男孩。
表现亡命鸳鸯的公路片,人们首先会想到《雌雄大盗》(1967)、《穷山恶水》(1973)、《天生杀人狂》(1994),以艺术品质而言,芭芭拉·洛登自编自导自演的《旺达》(1970),对人物的同情保留了必要的克制,璀璨夺目,无与伦比,极大地影响了包括凯莉·赖卡特在内的无数独立电影人:
以此衡量,《野草蔓生》就很一般了,片尾女主一枪干掉突然想要居家过日子的男孩,独自踏上不归路,堪称影片最大的亮点。
2006年,凯莉聚焦基情的《昨日欢愉》引发影坛关注:基友一生一起走,走着走着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一个人难免怀念过去,但无法停留在过去。
导演扑捉人物情绪微妙变化的能力很好很强大,如同林中温泉凝聚的水滴一样自然、真切。
《温蒂和露茜》 (2008)回归凯蒂擅长的女性题材,温蒂与相依为命的爱犬露茜失散,淡薄的亲情、凶暴的流浪汉、善良的老年警卫,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糟,温蒂忽然发现,爱意味着责任和能力,她必须努力,才能负担自己和露茜的生活。
《某种女人》(2016)包含三个故事,描述三个女性工作、家庭、情感的不同状态。
一个女律师试图说服一个用枪支维权的劳工自首,人的孤独和理解的艰难;第二个故事,平淡如水的婚姻,反叛的女儿,和古老的砂岩一起浮现;最后一个故事根据梅尔·梅洛的短篇小说《贝丝·特维斯》改编,只不过把暗恋夜校女老师的男孩换成了农场女工:
原著邀请老师骑马,感觉背后的她“嵌进他的身体,仿佛一块缺失已久的拼图”,镜头拍得很美:
女孩心血来潮,连夜开车去看望老师,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看似今生有缘,其实隔着千山万水。
作为反类型西部片,凯莉的新作《第一头牛》与其《米克的近路》(2010)一样平淡,但却意味深长:西部大开发的第一桶金与被历史淹没的小人物的挣扎。
中国人King Lu9岁那年来到广州,后来坐船到了伦敦,颠沛流离,1920年来到美国西部俄勒冈的一个小镇,为同伴报仇射杀一个俄罗斯移民,孤身跳水逃亡。
一个白人厨师搭救了山林中赤身裸体的King Lu,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自此结下深厚的友情。
利用代理商的一头奶牛,他们做的奶油蛋糕大受欢迎,打算攒点钱开个廉价旅馆。
偷挤牛奶被发现后,King Lu体现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中国传统,他没有卷款而逃,而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找到并救助厨师。
负伤的厨师倒地休息,King Lu捏着钱包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躺下来陪着朋友:“我们很快就离开这,你有我呢。
”
人家救过他的命,而且,钱也是两人一起赚的,有福共享。
然而,100年后,人们在他们躺下的地方发现了两具白骨:
影片的故事很简单,内涵却无比深刻:作为第一桶金,King Lu和厨师偷挤牛奶显然不对,但四处追杀他们的代理商,其第一桶金就那么光明正大?
King Lu和厨师最终没有逃脱追杀,命运很残酷:除了百折不挠的信念、把握机会的能力,你还需要一点运气;另一方面,导演举重若轻,用一个悲剧呈现美国历史的本质,无数移民的白骨、有难同当的契约精神,就像昏暗的山林一样善恶交织。
真正的友情,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一个少女在野外发现了两具依偎的白骨,开启了一段关于友谊的故事。
Cookie是一个西进运动者团队中的厨师,无依无靠,意外在丛林里捡到了被俄国人追杀的中国移民金路并为他提供了食物和毛毯,帮助他逃过一劫。
但很快大家就在前进的路上走散了。
之后被抛弃在村里在酒吧休息的Cookie再次和金路相遇,两人到了金路的家里一拍即合成了挚友。
相处的过程中Cookie展示了烘焙才能,金路则提议半夜去偷领主的奶牛的奶,做蛋糕卖。
这笔生意很快做了起来,蛋糕供不应求也自然引起了领主的注意,他俩战战兢兢决定尽快攒够钱离开此地。
又一次偷奶的时候被意外发现了,跑路的过程俩人再次走散,Cookie也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有放弃寻找彼此,最终再次相遇一起离开,路上两人休息着,在一片森林中,依偎着睡了过去……
导演凯莉雷查德已经是个大奖项多次提名的知名导演了,而我在打开她最新的电影《好戏登场》(过两天看)之前想更好地了解她,就打开了这部提名超多的电影。
大家都评价它是“新”西部电影,我想它的新和特别就在于视角细腻,语言温柔。
提起美国西进运动和西部影片,能想到的都是战争殖民压迫和灰突突的荒漠,而这部影片将这些隐藏在一段非常普通不会被看到的友情下面,设定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
白人男性角色放下了武器拿起了厨具,中国男性角色聪明机智勇敢,都不是常规会展现的角色特性,同时掌权者的愚昧和被压迫者的沉默也都展现在了各处,并没有被回避或刻意的去戏剧化,这也是这部电影不同的地方。
它讲述友谊,跨越种族;它讲述殖民,回避暴力而展示她们脸上的表情;它反西部,用的是一个悲伤的结局,希望产生于这片土地,也埋葬于此。
女性导演特有的细腻的展示,平缓流动的节奏,专注特写的构图和深绿色很有韵味的色彩,都让人在残酷历史之外看到了更多的人文关怀和真实存在的人的意义。
它是值得作为一个范本去揣摩和观看的,其中包含的美感和对一个大环境的观点被柔软包裹,不冒犯但更绵长。
故事里很多关于水的镜头,不同的船,来来往往,代表着交替,新生。
而拿走在岸边的女人,正是本在这土地上被压迫主的人。
即使新旧更迭,被压迫人却始终不变,这也是最令人无奈和压抑的地方吧。
我喜欢这些水的镜头,安静,适合去思考打破宁静的发展究竟是不是资本的一厢情愿。
这部反类型的西部片很容易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与那个时代淘金热相关的书。
马克吐温好像就以此题材写过不少。
但书中那些冒险,血腥,暴力似乎并未在电影中过多呈现。
第一头牛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它的温柔,或者说厨子的温柔。
第一次挤奶竟然在安慰奶牛
这得是多么温柔的男人啊
更别提平时谈话中和第二次挤奶时的呢喃了
再者就是两人的友谊,一个中国人的加入还能让时间变慢?中国人因厨子得救,后面不断的相遇再相遇推动了整个故事的发展并与开局相呼应。
他太精明,太会算计了,与老外影视作品中的刻板印象大相径庭,除了外貌(😂 。
就算如此,在厨子受伤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想要携款而逃。
当镜头切到他的眼睛和握紧钱袋的手时,你明显感到了他的迟疑。
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在旧金山开旅馆的梦啊!
可是,这样温柔浪漫细腻的男人,这份难得的友谊又怎么会在这未经开垦的荒地生存下去呢?
牛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ta也能感受到厨子的温柔吧。
最后,影片和那个时代的节奏都是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所难以想象的,慢生活总会让内心变得平静,这是我特别向往和喜欢的一点。
拖了很久总于看完了第一头牛。
整部影片的人物设置,情节走向都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通过镜头多样的转换,表达了很多当时情景不同的含义。
两个主角性格完全不同,两个人在回到木屋时忙碌各自的事情有所体现;逃生时不同的方式有所体现;最终逃不了时也有所体现。
一个向往财富地位也愿意冒险,是当时大多数西部淘金者的缩影。
另一个则更偏向是感性群体的代表,有着自己的节奏与喜好,善良,友好。
两个人的性格迥异与互补让整个影片在情节推进上无比顺利。
看完了电影也有很多情节没有理解,看了看众多网友的分析解释才懂了一些。
下边几个让我印象深刻:人们排队买饼干时映射了那些在资本家眼里不足挂齿唾手可得,但对于广大平民来说却遥不可及的事物;被印第安人救下的男主醒了之后却找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映射19世纪的20年代的美国西部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期)(西进运动:美国东部居民向西部地区迁移的运动,大批印第安人遭到屠杀,幸存者被强行赶到西部更为荒凉的“保留地”。
);最后还有“俄国人的追杀,无处不在的意识形态输出”以及“中美友谊已经siwang” 整体看完以后信息量很大,这种寓意和结构的电影恐怕要看个三五遍才能有所理解。
温情叙事的背后仍然是人为财死的致富梦,自我创业的表象下仍然是资本非道德的原始积累。小人物的"淘金梦",少了些野蛮和粗暴,多了些温情。总之,艰难生长。7.0分。
@FLC. 靠 太好了
十九世紀美國西部的創業故事,轉瞬即逝的美國夢,蠻荒中的質樸而永恆的友情,兩小時有點長了。
薅资本主义牛奶的日子
十足的反类型片。Awkwardness和Sweetness融合,让人忍俊不禁的桥段。在细节还原上做到了一丝不苟,服饰,语言,木屋场景等都值得喜欢西部片的人玩味。但是就像主创所说的1820年代俄勒冈并不存在影像资料,很多研究只能从二维的媒介上还原到真实世界,由此产生了的虚构与真实的冲突,在我看来带有神秘主义和魔幻主义的色彩。立意上可以看作是在新世界的人们对于自己在这世界的处境产生疑问继而追寻的探讨。如果有一个容身之处,又有谁想在荒野汲汲求索?对于一个西部世界爱好者来说,是一场享受。
闷到看不完
蛮喜欢的,因为刚看过《花村》觉得有点像,都是某种西部淘金梦的现实境遇,各族混居的冒险的非秩序状态,反而激发了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商机是窗口,情感也是,不过无法预期。故事在一种惊人的耐心中推进,晦暗的曝光营造出柔和、亲密的情境,出现在两人之间的事物,婴儿、牛、挤奶、饮食,都指向哺育,而被滋养的,是类似相依为命的情愫,以至于逃亡,像是考验,也像是对土地的偿还。一处有趣的闲笔是男人们去看奶牛,而女人坐到一起,惬意地聊起没有字幕的内容,一个男性导演绝没有这种心思。
意象与二元对立的运用过于笨拙,声音完全不能成为空间的灵媒
禁恋版小森林 配乐和声音设计出彩 超喜欢野蘑菇蓝莓派和摇头晃脑的猫头鹰 foraging这个原始概念放在这里异常迷人
悠然慢生活的西部片
为什么那么认真写给《第一头牛》的评论不见了?因为我提到了“政治经济学”批评?批评您美国也不行哟?
西部慢调,荒野丛林中的生活诗意。
除了温柔 啥也没有
表达意图过于明确,虽然这个意图本身很好
整部电影就像主角Cookie一样,腼腆、温柔,藏着不为人知的可贵才华,却毫无野心地只是轻轻地和观众诉说一段往事。人和人之间的友谊有个很难拿捏的度,雷查德的片却总是做得那么恰到好处,实在是太厉害了。“旧梦”重温!
猎人争相追逐的海狸毛皮,早已是巴黎退潮的时尚。穷人赖以为生的奶牛乳汁,不过是贵族红茶的点缀。窃取土地的殖民者追捕偷奶的窃贼,失却文明的原住民好奇远处的文明。海狸数量锐减,奶牛即将成群,历史洪流到来之前,糕点的秘方被埋入地下。气味被奶牛记得,白骨被家犬寻得,只剩后世猜测他们的秘闻。
今天看了个养鸡场的真实案件,卖了一批肉鸡,尝到甜头,又贷款进了十二万只鸡苗,准备大干一场,四十天可出栏,结果二十来天时,陆续暴亡。老板怀疑好赌的小舅子,因没借其钱而怀恨,又疑生意对手作梗。结果药检,鸡并非被投毒,只是死于一般常见病,因为贪便宜买了用葡萄糖冒充的预防鸡瘟的药。找了一圈,结果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配乐很喜欢的 “the bird a nest, the spider a web, man friendship” 最后的ive got you有温柔到
A / 凯莉·雷查德构建“生态”的能力几乎超越了之前所有的作品。与其说她呈现的是一段单纯的友谊,不如说她更在意的是这种情感如何被嵌入了一段如花苞般尚未舒展开的历史时空中——就像片名一样,一个被悬置的开端。由此她的4:3画幅聚焦的便不只是两个主角,还有擦肩而过的人艳羡靴子的呢喃、蹒跚的印第安女孩的步伐、老人的木头小屋与门前的尘埃,更有森林中野兽的目光……如此种种都在这片尚未接入现代文明的界域创造了一个更内在的世界。在这一茂盛的力场中,影片的情感时间开启于砍柴与抖落地毯灰尘交织的二重奏,终结于两种呼吸的永恒。而穿越时空之后,那艘伫立着一头牛向我们漂游而来的船变成了嗡鸣的巨轮,这荒凉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配版《花村》,没啥意思,亮度真是暗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