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6年第一部长片《猪堕井的那天》开始,洪尚秀就显露出了,对摆弄影片叙事结构的热爱。
这部处女作的问世,虽说与后来标志性的影像风格有些距离,可还是让我们看到了洪导此后作品中,诸如穷困潦倒的艺术家、婚外恋、实验性质的电影风格等等一系列熟悉的元素。
之后,20多年里的洪尚秀,除了淡化戏剧性情节、强调对白的重要性、将确定下来的视听方式基本保持不变外,他那只此一份的腔调,“涛声依旧”。
而《江边旅馆》在此基础上,却稍有微调。
《江边旅馆》的故事主线,是在讲述父亲与两个儿子的一次普通会面,副线则是在描述一对好闺蜜,遭遇了生活与感情问题,在互相依偎取暖。
从剧情可以看出,洪导之前作品里惯有的男女情事,沦为“配角”,占据主位的是父子的亲情关系。
而最后,作为诗人身份的父亲的死,又增添了一层对生命探讨的沉重感。
在影像风格上,镜头更是一改固定模式,用了手持摄影,还增加了虚焦,以及声画不对称的场景。
在面对作者性如此鲜明的洪尚秀时,我们很难不把他的作品连起来看。
也许,从情情爱爱到生死大事的主题演变中;从爱欲的兜兜转转到诗人咏雪、思考生死时,洪尚秀思索的方向,在发生改变。
在他的作品中,不管是在将艺术家进行自我影射时,所描述的窘境与困惑;还是在表达儿女情长时,所展现的爱恨纠葛。
他一直都在关注着真实的生活,并将自己的心胸袒露给观众,在影片表达的真诚度方面,他依然不变。
电影结尾,两个女人的哭泣、诗人参悟死亡的诗歌,催生出的效果,就如人置身于电影中那一片白雪时,所传达出的寂寥与哀伤。
这样对生命、情感的思索,始终是洪尚秀在自己的每一个人生阶段的“私小说”。
它烦琐细碎,格局很小,但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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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土我们各自占领了土地,生活在属于自己的河流里。
没有具体的世界、也不存在具体的世界,我们【他们】生活在一个四处折叠的世界。
虚构在蔡明亮和大卫林奇之间或许还存在一部电影。
我们一直躲在一只壁橱。
关上门。
蜷缩起身体抱着双腿,等待。
黑暗 或是神。
沼泽熊和猎枪寄生在丛林、酒杯(20世纪末的)是城堡的主人。
枪没有打碎酒杯,枪的声音使得酒杯哭泣。
烧伤的手巨人国和小人国。
身体和细胞。
魔法棒与玩偶子弹。
交响乐。
玩偶在屋子里,左边的在跳舞、右边的在睡觉。
无人的建筑主人是幽灵。
旋转的家具。
安静的街道。
雪天。
噩梦一定会有清醒的一天。
但让我们先拥抱。
结局深夜,黑色的公路。
或者黄昏,美丽的云(末日一般)。
和所有朋友聚集在一起,然后你要独自面对,面对深夜,黑色的公路。
真的好美好美啊,人就是会反复被洪尚秀震撼,在一部又一部洪尚秀的电影里更爱他和金敏喜。
这部电影刚开始就会觉得很洪尚秀,特别日常的对话,人物之间都因为各种巧合关联在一起,然后脉络逐渐浮现,引向终点。
我很喜欢洪尚秀电影里人物的一点,他们谈话都很抽象,却又很直白准确,来来回回,平平淡淡,废话超多。
这部电影给我的观感就是江边旅馆外的那场大雪,我在炎炎夏日也被冻得周身冰凉,鼻头通红,眼睛酸涩,毛衣摩擦着我脖颈的皮肤,抵不住寒冷的雪花。
电影最妙的其实在于它的章节体构,看着看着你会想,两个女人和诗人真的有遇上吗?
她们真的听了诗人写给他们的诗吗?
诗人和他的两个孩子真的没有错过吗?
结尾金敏喜脸上的泪水真的不是在暗示一些什么吗?
生命是一座旅馆,你免费借住在这里,你观赏人间风景,你一次又一次错过一些人,甚至有意识地在错过他们,最终会有被老板驱逐的一日,那日,老板有好多要对你说的话,转念之间全都不记得。
生命是一次不受自己控制的被统治,你无法操控去留,艾卡决定一切;黑黑的漂亮男孩降临,所有人都叹为观止,两个美丽的女人守护着这个男孩,直至他长大成人,迷茫地在加油站加油,等到雪下了一整天的时候,他也就离开了。
洪导通过电影探讨了太多东西,这一次没有聚焦于男女情感,他把情感中最美好温柔又包容的组合交给两个女性,守护小男孩的任务,让天使观摩了诗人死亡的任务,也交给了两个女性。
因为男性没有掌控自己爱的能力。
诗人不断错过不断离开,他对两个孩子给予偏爱,做导演的那个孩子最精确地感知捕捉父亲离去的预兆,他显得那么悲伤,他努力想要靠近父亲,他是敬仰的吧。
景秀被父亲永远记得的是他那个好妻子,他却早和人家离了婚,他显得无足轻重,木讷却年长,无用但沉稳。
两个女人躺在床上,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金敏喜饰演的女人看上去是被抛弃的,实际却很怜悯抛弃了她的那个男人。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我受了一些折磨。
窗外雪一直飘,当她们下去的时候已经慢慢覆盖了整个汉江。
凑在窗边看雪景的她们好像两只小狗,遥远看着她们在雪景中的诗人,眼睛里闪烁着的惊喜和迷茫,与加油站里拿着加油管的小男孩,如出一辙。
真好啊,这部电影,连死亡都是温柔的,争吵都是克制的,流泪也是体面的。
就好像一杯米酒倒在了汉江边的雪地里。
这样的感觉。
跟《我们的一天》有点像,两组看起来两全不相干的人,通过某种潜在的细节连接。
《我们的一天》里是拉面里加辣椒酱的吃法。
形成一种无法确认的暗示,这组的女演员可能是另一组诗人的女儿。
《江边旅馆》里,是通过两段相似的感情,不同的感情方,不同的选择来连接,以及他们同住一个旅馆的偶遇。
两个片子里,两个女主有些对白,都有矫情之嫌。
《江边旅馆》是2018年的,《我们的一天》2023年。
但显然,《江边旅馆》更好一些,像一个舞台剧,整个剧情就像诗,现实融进梦境的诗。
几处音乐起的绝妙,每当音乐响起,情绪一下子就燃起来了,直接被带入了片中的情境里。
睡前看的片子,加上入睡前短暂的回味,使得半夜一阵风吹进窗户,掀起窗帘,我被惊醒的一瞬间都感到那凉风和那夜晚一闪的光都是诗、诗的侵入。
这里的诗人不仅仅拥有诗情,还拥有哲人之眼。
人只能一遍一遍地解剖自己,就像洪尚秀的拍来拍去的电影,就如片子里诗人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字,那是他对世界的认知和追求的变化。
大儿子叫京秀,小儿子叫并秀,如大儿子所说,“并”字果然比“京”有更多的含义啊。
这个更多的含义就是父亲的对人生的认知追求变化吧。
“不但要有感受苍穹的力量,还要有行走在陆地的力量。
我们本来就是苍穹的一部分,我们出生那一刻就是苍穹般的存在,出生也好,死亡也好。
因为我们就是苍穹我们才能感知苍穹,这就是诗。
作为人而出生,你就应该像个人一样去生活。
你就是苍穹,你也要去学习什么才是一个人该有的行为。
不然的话,就会死掉,你会被别人杀死。
一种力量变得强大,就会出现想要消灭其他力量的想法,就算其中一种力量变得太过强大,以至于其他变得繁琐,也不要抛弃其他力量。
这就是并,并进的并。
”起初,想的只想出类拔萃,木秀于林。
后面希望既能感知苍穹,又能在陆地上行走,生活富足。
金敏喜的情人,因为害怕自己的人生失败而将自己的真心掐死,回归家庭。
因为害怕人生失败,而做的选择。
金说,他好可怜。
老诗人离家出走,最后感情也失败,被妻子痛骂一生,不是人。
通过大儿子的口说出妻子对老诗人的评价时,任谁都会忍不住捧腹大笑吧。
他说,即使失败了,也不后悔。
同样的剧情。
发生在这两个人各自的经历里,不同的是男主的选择不同。
他说,年轻时的他很阴郁。
显然他变化了,旅行社社长对他的看法也变化了,从怦然心动到不再怦然。
一切都在变化中。
诗人对两位女人的赞美与感谢,是不带亵渎的欣赏,是对人间美景,像对一朵花一样的赞叹。
感知到自己死期的他,用这样的眼睛看世界。
他说谎支开儿子,为她们朗诵一首诗,仪式感十足,是临死之前的吟咏。
两个人女人在睡梦中看到了他手里拿的娃娃,也感知到了诗人的去世。
在哭泣中,音乐起。
让整个剧情都升华成了一首诗本身。
“雪落着,落着,也许是从天空落下的,也许会落下许多。
不停地落,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不再有天空,一切是一片灰白的落雪。
不再有空气,它装满了雪。
也不再有大地,它被雪覆盖,一次又一次。
“不管你望向何方,都是雪白一片;不管人看向何处,都是一片雪白。
它是寂静的,温暖的,柔软的,洁净的。
“不论你走到哪里,遇见的都只有柔软与雪白,不论你触碰的是什么,它们都是平缓、潮湿与柔软的。
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轻纱,被调和,被弱化。
从前缤纷繁多之处。
如今仅存一样事物:雪;从前剑拔弩张之地,如今仅有唯一与统一的事物:雪。
”以上细腻充盈且恬静平和的叙述来自瑞士文学作家罗伯特·瓦尔泽。
这位在欧洲同卡夫卡、乔伊斯等文学大麾齐名的才情诗人,终其一生却读者寥寥,最终隐居于阿尔卑斯山附近的精神病院,于一次散步中因失足就此撒手人寰,一生命运如雪的诗人在寂静的积雪之中就此消解。
其消解的结果,令其留存的文字得到国际文坛的关注,轻盈随性的措词如同冬夜雪花拍打窗棂的窃窃私语,平静深处蕴含无限遐想。
罗伯特·瓦尔泽(Robert·Walser)跨越时间的雪,越过广袤的国界,掠过无垠的时间,最终“落在所有的生者与死者上面”。
无独有偶,在《江边旅馆》中洪常秀借一位深感大限将至的老诗人来追问生命在消解之际对周遭和解并再出发的过程。
纵然诗人的境遇相较瓦尔泽倒也谈不上落魄,毕竟还有人以获得其签名为荣,并为他慷慨提供住所服务。
但对于生命低谷的失意以及黯淡未来的彷徨,二者恐怕是一脉相承的。
凝固的汉江畔,整片大地白茫茫得真干净,诗人在晨光的彷徨中留意窗外的女人,不禁心生喜爱,意欲交流。
这种外延的交流,既是一种骨子里“浪漫主义”对爱情的渴望,同时也是对进入外界的一种向往,期盼破除自己偏安一隅的境地,去拥抱更为广袤无边的环境。
江边旅馆(강변호텔,2018)他为何要走出房间?
根据后文我们可以知晓因为他的两个儿子来探望,但在接待儿子之前,诗人选择与两位女人见上一面。
她们一位心思细腻,就算遭遇负心汉的排挤也依然为其寻找借口减轻对方的“负罪感”;一位理性刚强,明确感情之中各方的职能,并尽力去开导为情所累的友人。
两个人物仿佛是一个角色的一体两面,在相互交流之中去明晰两性间对待情感的异同,诉说男人对待感情态度的失败,坦白女人选择宽恕的无奈,但这终究只是一种对既定现状的一种无可奈何,不存在近似的解决出路或和解,而仅仅只是对自身行为的机械确认。
正如金敏喜指出的:我们都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江边旅馆(강변호텔,2018)而两位性格迥异的儿子,景秀和竝秀。
前者深陷在容貌焦虑和掩盖离婚的忐忑中,后者则一面处于自我身份的迷茫阶段且在各界压力之下催生厌女症的倾向,临近结尾的恋母情结更是由于早年父亲角色缺失引发的连带问题。
诗人深知自己的过错,所以认真且严肃地指明:你是你母亲的儿子。
这既有与儿子关系的切割,但更应该是对其关于性别认知的唤醒,一如清晨窗外的两位女人对自己意识的唤醒类似,他渴望在弥留之际,用简单的话语去获得他人的回应,并以此作为最终的和解。
江边旅馆(강변호텔,2018)而诗人则作为一个类似桥梁的角色,在两个女人与两个儿子中间牵上串联的细丝。
让整部电影更加紧闭细腻地附着于一处。
我们可以发现,尽管景秀开着人家的旧车或者女人渴望获得竝秀的签名,但从始至终他们都并未取得实质性的交流。
这种传达的错位让「江边旅馆」的场景不由得变得复杂,洪常秀令他们相遇但并不交汇,但最终以老诗人的死亡为核心为电影落下一地眼泪。
最后的死亡,既是一段既定关系的彻底崩溃,也是人个体孤独的具象体现。
洪常秀一直都在与孤独做着亦敌亦友的对抗,并时常将其灌入自己的作品之中与各异的角色达成融合。
例如《塔楼上》(탑,2022)走过不同人生阶段的权海骁,或是《草叶集》(풀잎들,2018)里忙于写作的金敏喜。
一个人骨子里的孤寂感始终在沉默的时刻慢慢消解,为了减缓真正消解殆尽的时刻的到来,我们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去比对着他人的过往,实际还是对自身的投射。
这便是永恒的困境。
江边旅馆(강변호텔,2018)
塔楼上(탑,2022)
草叶集(풀잎들,2018)诗人最后向两位女人分享自己的绝响,关于一个男孩与两位女人,最后男孩长大了去加油站,雪在下着,不了了之。
这种诗意的敞开在洪常秀的语境中并不陌生,它可以指向许多方面,但真正有趣的还是看似未指涉的“留白”,或许我们也被各种因素控制在漩涡之中,但慰藉依旧需要,依然有千言万语在沉默之中消解。
就算我们在寒风刺骨的江边伤痕累累,我们也孑然一身,寻求着认同与和解,最终死于雪地之中,化作它的一部分。
江边旅馆(강변호텔,2018)评分:4/5影名:《江边旅馆》(2018)
(以下都是隐喻)江边旅馆说的是一个小男孩的故事,里面串联起来是这样的:世界上有一个叫做伊卡的组织,有一半的人属于这个组织,这个组织毫无理由的操纵着人们,属于这个组织的人们没有办法迁徙,只能binding在一起。
从前有两个母亲,带着一个长相奇特的小男孩来到贵地,人们逐渐发现这个小孩是个珍贵的孩子,都非常喜欢他。
两个母亲想要带走男孩,但伊卡组织不允许母亲带走这个满足了所有人喜欢的小孩。
两个母亲走了,留下了男孩。
男孩长大了,长得又高又长,张着很大的眼睛,他在寂寥的地方注石油,样子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小男孩有很多害怕的事情,其中一个就是害怕女性,因为他觉得见过很多女性那个样子,女性是不值得信任的。
伊卡组织的女性为了获得依赖,会用交易的方法和小男孩互动,她们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们会为了自己外在想要的东西,会给小男孩lustful things in a disempowerment manner.小男孩说他每次和女性相处都非常小心。
有一天小男孩的父亲,找了回来,告诉小男孩,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来自于天空,死后也会回到天空,你要一边感受着天空,一边感受现实中生活,你不能感受到天空,你就像活死人一样生活,诗歌、真爱都来自于那里。
有时候,你感受到的一种生活会压倒另一种生活,但你要让两种感觉并行,否则你就没法生活下去。
小男孩的一个母亲告诉他,男性很幼稚,到死都很幼稚。
他们充满了恐惧,并且他们也不懂女性所想的东西。
小男孩的另一个母亲告诉他,其实她理解小男孩的想法,男性被伊卡组织编程了很多限制,好像真的相信女性,人生就会完蛋。
当他们思考了很多思考以后,激动的心情就会冷却。
男孩的父亲告诉男孩,他为何离开男孩的母亲(不是两位神圣的母亲之一),因为他发现他们本质上合不来,他年轻的时候非常阴沉且穷,所以喜欢他母亲外在的东西,他母亲也从他父亲身上感受到了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后来,男孩父亲爱上了真心喜欢的女人,做了很久的挣扎,后来发现自己没法因为愧疚而留在家庭里,于是他走了。
小男孩的父亲说完这些以后,又看到了天空下了一场雪,他看到了大雪中两个美丽的女人就像当初带着小男孩来地球的两个母亲一样神圣。
父亲仿佛变成了小男孩本身,他颤颤巍巍的拿出自己写的关于伊卡组织的诗歌,给两位神圣的母亲念出来,到此他认为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这是洪尚秀讨论死亡、男性、限制性信念、不可信的女人、人类的关系模板、性能量交易、真爱的集合作品
十五分钟前看完这部电影太不像尚秀导演的电影了又太像他的作品了不同于以往对男女爱情的追究这次包含了多种感情 父子之情 女性友情 但拍摄手法又是一如既往的洪尚秀风格 镜头突然的拉进 少不了的咖啡和酒以及香烟 还有一些模糊不清出现在台词里的人影从女性视角谈论对男性以及爱情的看法一直像是无厘头的重复同一句话电影里夹杂着的温柔低语和突然开始的争吵洪导演真的浪漫
两条剧情线,时而分开叙述,时而交叉着演绎,把老年人和青年人的人生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老诗人的一生充满了浪漫与平谈:创作的诗意,展示浪漫与理想;生活的曲折和家庭婚姻的不顺,表现了无奈的平淡;诗意的浪漫与生活的平淡结合在一起,就是人生的寂寞与孤独。
年轻人的人生,还没有来得及起伏跌宕,就进入感情的漩涡,迎接不那么理想的生活,与以前的梦想和理想化的憧憬分离。
平静下的娓娓道来的演绎,暗藏着人生的起伏,人生的旅途,人生的幸运与不幸,人生的幸福与痛苦,还有相遇的偶然与必然,生活的相似与不同,隐隐地表现出来,靠观众去感觉。
韩国的电影,时不时地表现冷酷的人生,关注普通人,但又注重表现“这一个”,特色鲜明,往往直指人心,但不会明示,让观众去感悟,不同的人看出不同的意境。
作为洪常秀(以下简称洪)两年以来的第三部黑白片,《江边旅馆》显得格外不同。
洪在这部电影中创造性地打破了他之前作品结构、视听上的稳定性,也开始通过电影寻求同生命中的人和解,对于人到暮年的洪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整装再上路。
洪的电影结构向来追求“工整”,《生活的发现》、《在异国》的分段式结构尤为典型,无论是前者的两段式还是后者的三段式,叙事上都采取了一种元素重复式的技巧。
“Turning gate”、“烧酒瓶”等看似不起眼的小元素通过在影片的不同段落重复出现,使各独立的段落得以呼应,而相同场景的不同情境则又使得各段落之间巧妙对仗,甚至颇有圆一般的循环感。
而在《江边旅馆》中这一技巧俨然暗淡不少,电影本身没有直接分段,而出现的元素除了那辆旅馆外的汽车,其他诸如:娃娃,猫,签名、写汉字等元素都显得较为单一,它们更多的是在当下的场景发挥时效性的作用,并且这次在展现这些元素的时候也花费了更长的时间,进一步强调了了它们的时效性而非结构上的延展性。
这种转变体现出洪电影技法的创新以外,也让我感觉他的创作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
现在的他,是否相比于玩精巧的结构游戏,更加重视那一帧帧画面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呢?
在视听语言上,《江边旅馆》的“不稳定性”似乎更加醒目,手持摄影、穿插其他画面打断完整人物对话,它们的出现似乎完全颠覆了洪长久以来惯用的那一套视听手法,而这些视听上的创新似乎也赋予了画面多义性:老诗人在旅馆外用着洪惯用的那一套赞美之词夸赞两个女人,花言巧语之下却是曝光过度的雪白江畔以及略微晃动的手持摄影。
又一次尬笑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一丝凄凉,对于美的事物,老诗人喜爱、赞叹,却也无法真正进入她们的世界,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洪的情话除了戏谑,还有那么些苍白无力。
近些年,评论界对洪电影的自传性颇感兴趣,洪在各种采访中对这个问题也都半推半就。
而在我看来,《江边旅馆》则是一部“摊牌”作品,这部电影的片头是在以前的洪电影中从来没有过的:电影正式开始前,权海骁的画外音响起,介绍了这部电影拍摄时间、拍摄地点等。
这就像是组团去参观博物馆,进入展馆前导游总要嘱咐各种规矩或者介绍场馆,这意味着,你是“客”,而你即将要进入的这个地方是属于别人的。
洪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就像是宣誓对这部电影的主权,“这部电影就是我的,接下来你们将进入我的电影世界,甚至可以说我的人生缩影,但你们只是旁观者罢了。
”这一理念,在《克莱尔的相机》中或许也略有体现,《克莱尔的相机》一直在强调镜头的概念,桥洞与那只大狗都很像是镜头的象征,它们默默记录着一切(又可以说见证了这场闹剧),却不对其加以评判,克莱尔知晓一切但却走入桥洞(镜头),或许洪想说:“我只拍我的电影就好了,评价感受什么的那是你们旁观者的事。
”《江边旅馆》的人物设置则进一步让我确信了这个观点,老诗人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像是洪自己的一分为三,刘俊相饰演的导演是洪的身份象征,权海骁角色的对外貌的自卑像是洪的内心独白,老诗人则像是按洪自己的脸打造出来的,其暮年的境遇也正贴合了当下现实中的洪。
想要同别人和解,先要同过去的自己和解,而这对男性三角关系正是洪自我道德的一场辩论会:餐厅一段,三个男人言语激烈,儿子们谴责父亲抛妻弃子的行为,老诗人则极力用“不爱了就再无意义”为自己辩解,也批评儿子们的虚伪。
然而不止于此,在同自己和解的过程中,洪也将生命中的其他人代入到这些角色中,让他们与“自己”展开对话;此刻,似乎洪把自己的儿子也代入到了权海骁和刘俊相的角色中,对于无辜的儿子他显然满是忏悔,借老诗人之口,他也给糟糠之妻写了一封信;“没有爱情的关系他不愿再维持下去,离开是他最后的温情。
”而这部电影中的两个主要女角色似乎都指向一个人:金敏喜(以下简称金),就像洪把自己一分为三一样,洪也把金一分为二;金自己是她作为女性柔弱多情的一面,宋宣美则是金知性坚强的一面,作为一个在爱情中被伤害的女人(现实与电影都是如此)金知性的一面不断抚慰着柔软的一面。
同样是在餐馆里,两个女人坐在三个男人的旁边一桌,男人们喝酒、争吵、流泪、忏悔,而女人们则不断在自己这一桌挖苦讽刺着男人们情感表达的浮夸,这传达出类似《之后》中人与人之间无法交流的困境,人的情感似乎难以相通,一桌之隔即是两个世界、两种思考表达的方式,或许只有共同畏惧的死亡才能让人类产生共感。
黑白的影像本就预示着非黑即白的结果,在沟通的困境之中,洪逆流而上寻求和解,这需要勇气,亦需要柔情。
洪也没有忘记和金和解,即使爱情还存在,也需要对过往的错误致歉。
老诗人写给两个女人的那首诗,也就是写给金的情书;表达歉意、赞叹美丽、感慨人生、表露真心。
和解归和解,洪却依然保持自我,人生苦短,他要为真爱而死,而不是被IKA(诗中提到的东西,翻译问题并不清楚代指何物)逼死,他将在自己认定的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进。
诗人选择离开是注定的。
已经体会过人生百态了,整部电影都是他和人世的告别之诗。
我的理解是,诗人不是为了夸赞两位女性角色而去搭讪的。
他在计划告别。
在生命的倒数日,有两位美好神圣的女士突然降临,他不多想便上前称颂了。
那个醉酒的夜晚,白日已经和儿子做好了最后的托付,夜晚饮酒,畅谈,生命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留念了。
能在这样完美的自杀时刻,再次见到两位“天使”,送给她们自己的一首诗--这可能是写于人世的最后一首了。
人生末尾,同欣赏的人朗读自己未曾面世的作品,人生已经不留遗憾了。
“我死都可以,无论多少。
”
是很幸福的结局啊,诗人。
虽然谈论的是生命的终极话题死亡,但还是太尬……一种无病呻吟的尬
请知情人士提供配乐信息
日常的琐碎枯燥干瘪和尴尬都很直接,生活的终点或许就是苍白,将死的老人卸下了苦难的包袱安静离开,一对闺蜜相拥着窝在床上默泪或许也接受了被抛弃的事实,洪尚秀应该是一个对生活极度敏感的人,会把惆怅哀伤欢喜放大,所有引起的情绪变化又再细微处起作用,姑且把它当成是一种思考吧……
是一部稍显乏味的洪尚秀。
最后的梦醒应该不是指前面的内容是做梦,我这么相信的。
我想,旅馆老板之所以让老诗人滚蛋,应该是因为旅馆老板一开始只是客套,哪知道这诗人竟然真的住了那么久,而且还真的不给钱...
总觉得有点时间线的重叠但是又说不出准确哪里。探讨关于死亡,一个诗人的死亡所以那么富有诗意有雪有相见的儿子和两位素未谋面的美女。是导演对自己死亡的思考和延续?
洪尚秀又一部变奏曲,估计跟个人的婚姻事务,以及与事业上的瓶颈期有关。这位洛迦诺影帝的份量不太够,不过这个角色塑造得挺有趣。
片头报幕一出来就觉得好好笑,洪尚秀把【新浪潮信徒(舔狗)】几个大字烙印在脑门上
诈骗诈骗诈骗!根本就是用金敏喜搞诈骗 又看了一个半小时的糟老头子!最后的诗也好烂好烂 韩语读起来真是一丝美感也没有
哎...看lay了,侧拍饭桌两端的人漫长的对话真的很难共情,画面更多是观察,审视,冷静旁观。之前那些关于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男人之间的暧昧和龌龊都消失了,如今只剩下不怎么抓马的人生感叹,很直白
深究事物背后本身存在的意义未必是徒劳,你的名字的内涵是我在你出生时所寄托的美好寓意;你美丽的容颜令人想要凝视歌颂,因为这是你存在的外在表现;但你不是凭借这样一个个特定的标签所存在,你是凭借你整个难以阐述的具体的人存在着,这也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美好所在。是所有看过洪中最喜欢的一部,诠释了至简的纯粹,他想要坦白由于世界上所有值得怀念的美好情愫的存在形成的纽带从而冲破苦闷表象迸发出的向死而生的坦然,当预言中的那只黑鸟将要带你走时,死亡变成了挽着爱人手臂的一场独舞,必然的结局变成了纯真朴素的美,消失殆尽是一种超脱,“Nevermore”。所以当所有人在黑白的广阔天地静静伫立望向远方的雪景时,不需要任何言语和行动,只是需要站着眺望着,就展现了一种稀缺的美
不喜欢
只是为了在大荧幕看一看金敏喜。加之身体不适真的如坐针毡
唉,还是一种自我辩解,在自我辩解中走向一个不可解的人生终局。能看出来他有感情,但不能继续,新欢又散,但也很明白。其实就是想要追求感情的自由,却要经受社会一遍遍的拷问。真不知道是韩国社会毁了一个好导演,还是这个好导演毁了自己。。摄影不错,有几个画面很美,最后读诗段落的影像有点意思,回到了以前那种影像语言
对故事无感,摄影太美了。
22111|
太文艺了没办法看
咫尺天涯。一度想到「Paterson」,聪明人词不达意的自嘲都如此可爱。别的不讲,其实光洪常秀这样每每能把数字黑白拍得跟美沾边儿的就已经是太难得了。
散步、聊天、吃饭、喝酒、抽烟、睡觉,关于死亡,关于失恋。感知苍穹的力量,陆上行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