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游园》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荣家大院,翠花和兰相拥在一起,忘情地对唱着昆曲,眉目间的秋波荡漾,眼神中映着化不开的喜悦。
精装打扮的戏子围绕在身边,丝竹奏耳,歌舞升平,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意义,永远停留在这段古老梦幻的余韵中......在片子开头,兰说:在梦里,依稀仿佛闻到荣府的鸦片香,听到翠花的歌声。。。
在梦里后门一入深似海,翠花被花了3000两银子从待月楼买进了荣府,变成了五太太。
交出了青春,换来的是孤寂。
也许每一个戏子的心,都像风中的浮萍,凄苦无依,表面越是风光,却将内心衬得越发空虚。
于是,尽管知道会失望,仍然义无反顾投入豪门。
曾经的红牌一次在大堂,为老爷唱戏。
歌声依旧,美貌依旧,唱词依旧,迷离动人,只是,无人懂得欣赏。
买办人提了只鹦鹉来献宝,乱叫不停。
老爷抽着鸦片被丫鬟服侍着,口中吐着大大的烟圈。
歌声显得可有可无,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五太太,下人口中的夫人。
幸好,荣府里有兰,她是老爷的表妹,是翠花最后的唯一的依靠。
在翠花被人遗忘的生日那天,兰请了一大帮人伴奏敲锣,自己穿着男服唱着曲儿为她庆祝,那天,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阳光投进了这个庭院深深,茂盛的树用绿色诉说着美好,孩子的月牙眼中泛着笑容。
这是他们最快乐的一天,在昆曲中,忘记了荣家,忘记了寂寞,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有眼中的对方。
兰爱翠花,她愿意当她的男人,疼她,欣赏她。
每一次的见面,兰总是穿着西装,将短发抹至脑后,蹭亮蹭亮。
她一直买糕给翠花的小女儿,小孩撒娇地投入兰怀中,叫着:兰姨兰姨,她总是满脸地宠腻。
她自己也说过:我有段时间一直迷恋在翠花身边,她身上的鸦片味,她的香水味。。。
花园中,她拥着翠花翩翩起舞;在下人面前,她一直拉着翠花的手。
几乎忘了,她是一个女人。
翠花爱兰,她将自己女性的一面都展现给了兰。
记得有一次,兰要走了,下床穿鞋子,翠花急了,连忙也下床,坚持着要送她,为她穿上另外一只鞋子。
那晚,翠花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蓬着她卷卷的头发,刚抽的烟雾还弥散在周围。
然而,她低下头为兰穿鞋时,那个侧影,是那么专注,那么深情,流露着一个女人眷恋的单纯的心。
荣府的日子,是梦,是只属于两个人的过去。
世界上没有海枯石烂,事情总是处在微妙的变化中。
家道中落,翠花离开了荣府,来到了兰的住处。
浪漫总在现实中慢慢枯萎,不是吗?
兰偷偷地卖了祖传的国画来换钱。
翠花的优雅与迷人似乎也不像从前如此强烈地吸引着兰,尽管兰依旧爱翠花。
更重要的是,兰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刑志刚。
是和女人?
还是和男人?
还好,这个不是影片讨论的重点,避免了无聊得落入俗套。
刑对兰而言,是太阳,有着原始的热情,散发着男人的魅力。
兰热切地靠近刑,就像花朵喜阳,被压制的女性那一面,盛放在男人面前。
兰爱上了刑,因为她觉得,和刑在一起,她心底的罪恶感消失了。
她的罪恶感是什么?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是有罪的,曾经我也是有理想的,要报效国家,然而却始终没有实现,因为那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兰是一个有思想,有文化的新女性。
她的思想是前进的,可是家族的优越感却一直蛊惑着她。
左右摇摆,使她只是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即使如此,内心的矛盾也依旧存在。
刑展现了自己的力量,让她意识到自己也许放下那些矛盾,只是做个女人,不用在放弃与坚持理想中煎熬。
在孤山,兰和刑说笑之时,迎面遇上了翠花和她女儿。
兰介绍翠花时,不安地说:这是我的嫂子。
后来,翠花哭了,兰终究割舍不下翠花。
再后来,在那片林子中,兰失去了对刑往日的热情。
在凝望中,刑离开了,最后的暧昧离开了。
最后的最后是,翠花依偎在兰的怀中,闭上了眼,一起回忆着过去的日子,那天的生日,花园中的舞蹈。。。
阳光洒在庭院深深,绿树苍天,好一片良辰美景,熟悉的昆曲又在耳边响起。
p.s.1 其实,从片子后半段翠花吐血联系到片子一开头兰的那段独白,可以推测,翠花后来是去世了,但导演也不明拍出来,唯美一些,不然太恶俗了。
2 看了两部杨凡的片子,觉得风格都是细腻唯美型的,镜头语言很棒,把人物的内心与情感都表现得很充分。
另外他能将一段普普通通的东西拍的很吸引人。
(比如《美少年之恋里》jet走路时的姿态,看了绝对难忘。
还有《游园惊梦》中所有昆曲的唱段。。。
)看介绍说,他本人好像很迷恋昆曲和旧上海文化,所以他的电影也都有种慢工出细活的精致的感觉吧。
遗憾的是,他电影不够大气,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好吧,也是个人风格,就拍这种拍得好。
3 配乐非常出彩。
不管是昆曲,还是古筝的拨弄,还是那个高音女声,都贴和的很好,而且,很好听。
原来,昆曲也是这么美的,不愧我国艺术瑰宝。
4 宫泽理惠,实在是太婉约了,没话说。
王祖贤嘛,我是觉得后半段演得更好些。
影片拍的很美,很有东方的神韵。
但是影片想表达的情感却暧昧不清。
我觉得荣兰和翠花之间的感情是在爱情、闺蜜情、友情之间徘徊不定的。
准确地说,是两位女性之间的复杂情感,无法给它下定义。
荣兰所说的优越感,是指作为新时代进步女性的优越感吗?
荣兰所说的罪恶感,是指自己明明是一个新时代知识女性,却偏偏爱上了一个旧社会的女人(这里所说的不是因为她觉得爱上一个女人是罪恶感,而是爱上了一个旧社会的女人,强调旧社会。
)?
可以肯定的是,两位女主都不是同性恋。
什么是同性恋呢?
同性恋是指只会对同性产生爱情和欲望。
私以为爱情和欲望是可以被分开,但不会被分开得那么明显。
荣兰会被邢志刚的男性荷尔蒙吸引,翠花会偷看男搬运工的半身裸体,会挑逗二管家和小戏子。
如果她们是纯粹的同性恋,那么是不会主动地被男性荷尔蒙所吸引的。
姑且两位女主是双性恋吧。
只是在社会大背景下,异性恋才会被认为是正常的,而社会也是被异性恋主导,双性恋爱上同性,自然也不会被认可。
荣兰说和邢志刚在一起,会觉得他洗刷掉了自己的罪恶感。
是因为,他是健康的浑身散发出男性荷尔蒙的知识男青年吗?
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进步分子。
而异性在一起,在当时社会,这才被看成是正常的。
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荣兰心里爱的始终是翠花,以至于最后的抉择,选择了翠花。
话说,荣兰为什么要在邢志刚和翠花之间作选择呢?
如果荣兰和翠花只是闺蜜或者是朋友或者是亲戚的话,正常反应不都是三个人可以友好相处吗?
正常反应不都是荣兰和邢志刚在一起,然后翠花是荣兰的闺蜜或者朋友或者亲戚这种相处模式吗?
很明显,当她们三人撞见的时候,荣兰和翠花的表情都极不自然,荣兰好像是被正房抓住了自己出轨一样,而翠花吃醋。
翠花得知二管家去世的时候是有点难过的,但没哭,只是出去散散心,而看见荣兰和邢志刚在一起之后,哭了,哭得很伤心。
翠花在片中有两次说离开荣家。
第一次是觉得荣家家道中落,这个家要散了,所以她觉得自己会离开荣家。
第二次则是和小戏子暧昧,被荣家赶了出来,无路可去,来找荣兰。
这两位女主的关系,其实在一次次地唱昆曲的时候就已经缠绵不清了。
我对昆曲不是很了解,但可以知道的是两人在唱的时候的情投意合,情起转承合。
荣兰对翠花是一见钟情,始终迷恋她的美。
翠花对荣兰是日久生情吧,翠花说她最想要的是有人关怀,而荣兰是唯一一个关怀她的人。
荣兰为什么会和邢志刚在一起,是因为欲望,肉体的欲望。
翠花为什么会偷看搬运工,调戏二管家和小戏子,也是因为欲望,肉体的欲望。
翠花说过她以前从未关注过二管家这个人,那是从什么时候关注一点的呢?
是在得知他临死前,把他最重要的日记给自己,和看了他的日记之后,她知道二管家原来一直暗恋她,所以她对二管家这个人才有了一点关注。
虽说那时的社会不允许同性恋,但是对社会关系来说,翠花是荣兰的表嫂,荣兰一个人居住,而翠花以和戏子的不轨之举被赶出荣家,然后被荣兰收留,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啊!
她们两个人是可以住在一起相亲相爱的,但对外来说,就是以上的社会关系的理由,仅此而已啊。
而她们实际上也是以三口之家的模式住在一起,住了一辈子啊,只是,除去了性生活,再暧昧也只是说些暧昧话,也只是互相蹭蹭互相依偎一下。
荣兰和邢志刚分手,翠花烧掉二管家的日记,这些举动不是表明了她们主动放弃对男人的念想吗。
她们住在一起,有一个女儿,荣兰白天当老师去上班,翠花在家做饭收拾屋子,一起出去游玩,很和谐的三口之家啊。
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地每天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在家里也就三个人,没有世俗眼光,如果她们没有擦出肉体的火花,这真的不太符合人性啊!
如若她们只是闺蜜或者朋友或者亲戚,她们完全不会是守贞似的相伴一生,不碰其他男人和女人啊,就是因为她们相爱,所以才为对方守贞啊,有欲望也再没有碰过任何其他男人和女人了啊,但如若判定她们相爱是爱情的爱,那么她们这两个欲望不满的女人为什么只会甘于对对方的蹭蹭而已呢?
如若判定她们不是爱情的相爱,那为什么她们会放弃男人,特别是邢志刚那么好,为什么要放弃邢志刚,当真是闺蜜二人相互扶持过日子?
闺蜜又怎会如此暧昧不清?
人物对于这两种判定都不符合常理啊。
电影终归是电影吧?
总会有没有道理的地方。
邢志刚说想见见翠花,而荣兰说女人都是自私的。
与其说荣兰不想把邢志刚分享给翠花,不如说荣兰不想把翠花分享给邢志刚。
邢志刚还在的时候,荣兰是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吧。
不过荣兰最爱的是翠花,对邢志刚更多的是肉体。
在翠花撞见了他们两人之后,荣兰主动离开了邢志刚。
而在荣兰离开了邢志刚之后,翠花烧掉了二管家的日记,翠花是认为留着别人对自己爱意的日记没有意义吧。
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荣兰和翠花是相爱的。
只是这是什么样的爱,无法给一个清晰明确的定义,因为电影拍得很暧昧不清,要看观影人怎么样去理解。
中国的电影里,极具诗意的不在少数,称得上唯美的却实属难得。
抛开徒有华美形式而无实质内容的一些电影不谈,至少从感觉上来讲,唯美总要比诗意多走一步。
唯美是诗意的一种外化。
诗意是电影的内核,超越电影的画面,往往具有强烈的抒情意味,但是说不清道不明。
诗意无关电影类型,更多的要看电影作者自身的气质:从中国电影起步伊始的神州影片公司,到最早的“银幕诗人”孙瑜,到拍出中国第一部现代电影《小城之春》的费穆,再到拍出《早春二月》这样一部十七年时期的“异类”的谢铁骊,以及苦难过后的试图以回忆青春来诗化历史的第四代导演群体、背对历史断崖反思传统文化的陈凯歌张艺谋等第五代,台湾有李行、侯孝贤,香港有李翰祥、胡金铨一代的导演和新一代的许鞍华、关锦鹏,更晚一些的娄烨、贾樟柯,新千年以后的章明、万玛才旦、毕赣……中国具有诗人气质的导演是代有才人出的。
费穆的《小城之春》虽然诗意与唯美有时可以并存,但唯美提倡的是“为艺术而艺术”,追求形式完美和艺术技巧,甚至愿意为此背离真实,主题大多脱离不开爱情或艳情。
因此相较于诗人导演受到的赞誉以及在中影史上的地位,唯美派的导演,或者说画家导演则显得默默无闻,不仅如此,他们也更容易受到类似于“耽于形式美”或者“纵情声色”之类的批判。
中影史向来对唯美派的导演如但杜宇、转型前的史东山的评价不高,与同时期的孙瑜、蔡楚生等“大众化”的导演相比,他们的作品与存在最多落得个“先锋”、“化大众”、“影像奇观”的褒奖。
几十年后香港的导演杨凡同样是摄影师出身,电影以唯美意境著称,但是其名作《美少年之恋》、《流金岁月》、《游园惊梦》以及《桃色》仍然都充满争议。
有人说,香港的导演最讲究影像风格的,就是王家卫和杨凡,但王家卫修成大师,而杨凡炼成妖身。
《流金岁月》和《美少年之恋》时期的唯美尚属青春式的,画面整体明亮而充满活力;到《桃色》几乎完全堕入欲望都市的禁忌享受,情色与妖魔并存,影片晦暗而迷离;《游园惊梦》处在其中算是承前启后的作品,也是杨凡最具诗意与唯美风格的巅峰之作。
《游园惊梦》之名,取自明传奇《牡丹亭》中的两出,其经典程度自不必多说。
对于中国人来说,戏曲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戏曲电影则是中国独有的创造。
中国电影自诞生之日起就与戏曲结下不解之缘,从第一部《定军山》开始到现在,已有上百部戏曲名片改编成电影,但是大多的改编仍是侧重于戏曲的“曲”。
导演们尽管在影像上做出戏曲电影化的努力,此类电影实质上却仍是舞台化的,名为电影,却更像是将舞台上的戏曲表演搬到了电影中来。
这也不难理解,中国人爱看戏曲,其实是三分看戏、七分听曲的,电影对于戏曲的改动很难彻底将戏与曲剥离,更何况由重“曲”转向重“戏”。
梅兰芳主演的戏曲电影《生死恨》
电影版《牡丹亭》而《游园惊梦》的独到之处,便是不再拘泥于戏曲原篇,影片的情节与人物,甚至背景都完全脱离《牡丹亭》的设定。
《游园》与《惊梦》作为电影中几处穿插的唱段和背景音乐,勾连起断章式的情节,架构起散文般的全片。
虽然戏曲之表不再,但戏曲之魂仍在,影片的诗意与唯美,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此。
影片中的戏曲之魂,便来源于《牡丹亭》与电影情节之间的互文。
《游园惊梦》的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的苏州,从得月楼里出来的歌妓翠花嫁入荣府豪门做姨太,与《牡丹亭》里伤春的豆蔻少女杜丽娘一样,深锁于宅门庭院,内心充满幽怨与寂寞。
可见从古代到民国,无论女子单身与否,在幽闺自怜是她们难以摆脱的常态。
尚未出嫁的只得整日拈花剪朵,坐卧怀春;已出嫁的却又入笼中,作供他人赏玩的金丝雀。
三春好处无人见,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这便是杜丽娘伤春之怨、游园之悲,也是翠花的无奈。
所幸,荣兰便是这“闯入”荣府的柳梦梅。
虽是女子,她却有男子之志和男子之举,不同于寻欢作乐之地的狂蜂浪蝶。
翠花对于荣兰而言,是“初见一眼即万年”的存在;而在翠花心里,荣兰便是那个能够关怀自己、心里惦着自己的人。
于是她们含蓄又大胆地相爱着,无甚言语,却两心相依。
影片对于二人关系的处理与暗示也同样是含蓄且细腻的。
翠花唱杜丽娘,荣兰则在牡丹亭为她扮柳梦梅;戏曲里柳梦梅得杜丽娘画像而痴迷不已,电影中是荣兰为翠花照相并且储存;杜丽娘与柳梦梅在梦中幽会,翠花抽的鸦片与荣兰为她涂抹的香水则代替了戏曲里直白的情欲表现。
《惊梦》一出,杜丽娘所有的压抑克制得到释放,这也是《牡丹亭》中最为脍炙人口的唱段之一。
人们提及《牡丹亭》,就不得不提起《惊梦》中梦境里千般万种良辰美景,似乎梦境是欢乐的,或者《牡丹亭》最终结局是圆满的,就可以忽略掉落花惊梦,杜丽娘也因此一梦而亡的悲剧。
但这种悲剧性,正是电影中比戏曲本身更深一层的诗意所在。
优美婉转的昆曲唱腔、人物近乎仪式性的动作和雕塑性的亮相、古典又精美的服饰道具、美景万千乐亦无穷的苏州园林,纵然再诗意再唯美,终究也只是表面的。
没有悲剧性,美只是徒具其表。
贯穿《游园惊梦》始终的,便是一种“一切都已成了过去”的隐然忧伤感。
影片始于若干年后荣兰回忆旧事的旁白,随着一弯流水映出庭院的白墙黑瓦,怀旧的气氛呼之欲出。
我们不难得知,全片是建立在回忆旧梦的基础上的。
她们的一生,就是为某种回忆而活着。
身在荣府深院的翠花,时时回忆起当时得月楼的风光;此时侧卧在她身旁的荣兰则在回忆她们之间的初见。
为这些回忆,她们相爱。
她忘记自己的生日,她便为她制造惊喜;她苦闷难解,她便与她在园林慢舞;她总是望着她笑,而她总不忘为她留影纪念。
于是这些相爱的瞬间,又都成为回忆。
时代压在她们身上的包袱,总让她们难以跨越心里那一道道横在欲望前的障碍。
她们能够为回忆与想象相互厮守,却不敢突破暧昧氛围里最后的防线。
在对方看不到的世界里,她们本能地越出轨道,翠花在心里为二管家留了一个念想,而荣兰则是不由自主地投向邢志刚的怀抱。
闪躲或逃避,但终究隐瞒不过。
当她们终于明白相册里彼此曾经的笑颜才是永恒的,她们才终于与现实和解,荣兰放弃了邢志刚带给她新生活的可能,翠花烧掉了二管家的日记。
都断了心底那一份隐秘的期待,将回忆当现实一样过下去,永远不回头。
春去秋来,时间如流水。
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落了一地,像落在人心上,抚平了所有伤口。
即便又一年过去,她们谈起往事,曾经的顾忌与痛苦,所有还未曾解释与划清界限的,此刻都已然不重要了。
她们总会记起当年,那场最撩人的春色,那些不再重来的时光,她们的生命像是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
正是这样,不带希望地以回忆度日,增添了《游园惊梦》悲凄又迷醉的唯美底色。
这种脱离现实的唯美,难免为《游园惊梦》招来“矫情做作”的骂名。
但是杜丽娘何尝不是永远活在那场梦中?
一梦而亡又为情而生的爱情值得被赞誉,沉醉于回忆而放弃理想的爱情或许更具反叛气质,也更需要勇气。
活在回忆中,意味着放弃那一瞬间以外千千万万个更美好的可能,意味着以死代替生,以记忆的力量对抗现实的寂寞,以镜花水月般的迷醉消解真实的清醒。
昆曲的种种风情,才在这种接近于肉体消陨而精神永生的境界里全部展现。
而这正是《牡丹亭》超越生死的实质所在,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最佳诠释。
在这个意义上,即便《游园惊梦》在剧情、表演等方面不尽如人意,但同样称得上兼具诗意与唯美的大师之作。
一切,尽在曲终之后,画面上闪回的她们望向彼此的瞬间。
题记:"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 一、完美 有人说,《游园惊梦》的导演杨凡是完美主义者。
的确,画面全部美轮美奂。
色彩的搭配,道具的选择,演员本身…… 宫泽理惠胜在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令人惊艳。
是这样古典美的女子,雅致、洁净、内敛……寂寞与风情,压抑和幽怨,含笑时的眼波流转……都如诗如画。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日本女演员,却把中国古代的佳人塑造得如此传神,动人心魄。
不能不提一句配音。
翠花的每一次声音,听来都是享受。
那样娇软可人。
王祖贤,从前饰过的女妖女鬼灵动妖娆,如梦似幻。
这部电影却用纤瘦的她来反衬丰满的宫泽理惠,又要显出对方的娇弱无依……要传达出那种知情达趣的细腻入微,风流婉约的轻怜蜜爱,对另一个女人美的透彻了解,投入的赞叹沉迷…… 有一点缺憾,同唱《牡丹亭》时,那种欣悦与欢喜,耳畔轻语似的亲近和暧昧,她做来不完全是真情流露,有造作之嫌。
宫泽理惠光芒太甚,王祖贤真正成了绿叶。
吴彦祖,在这个故事里只是匆匆过客。
影片冗长压抑、陈旧腐朽,他出现时,尤如阳光,将一切照亮。
有人说,如果你还不是吴彦祖的影迷,建议看一次《游园惊梦》。
无意中看到美女在河中出浴,一般都是武侠小说和神仙故事里的情节。
现在被反了过来,让人们领悟什么是男色。
那种艺术的氛围一直笼罩着翠花和荣兰。
而邢志刚带来了生活的气息,使荣兰终于有一种小儿女情态,步入了常规的生活轨迹。
二、断背山 曾经一度,断背山成为同性恋的代名词。
李安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翠花红颜薄命,冷寂苦闷。
二管家不能突破桎锢,也不曾带她逃脱苦海,不过给了她一个聊胜于无的安慰--他爱过她。
真正让这份美没有落空的,还是荣兰吧。
同性之间的赏识往往来得更为深切。
女人有时是比男人更懂得女人的。
如果这其中再加入了一份爱,就更为无私彻底。
荣兰爱翠花,渗透了一份她对自己的怜惜。
那种罪恶、颓废、消极;那种对戏曲中理想爱情的神往…… 不是没有挣扎。
初见荣兰和邢志刚在一起,翠花的反应好似遭遇丈夫背叛的妻子,沉静的伫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本身就令荣兰心虚,不知所措。
离开荣府之后的翠花与她一起生活,原本与过去脱离。
可是荣兰从后面揽着翠花的双肩,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一次点燃了鸦片,卧于软榻……荣兰的惊痛和绝望无可言喻,犹如困兽。
只有放弃邢志刚。
他背负不了荣兰身后的阴影与重担。
三、背叛 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再深,往往因为一个刚刚出现的男人,而脆弱不堪。
荣兰帮翠花钓那个小武师,在他剩下最后一件上衣时适时离开。
临去时回头望了一眼,流露内心多少混杂的情绪。
在邢志刚面前,翠花顿时还原为荣兰的嫂子,象是一个旁观者和外人。
她抱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只觉悲哀,与孤苦无依。
影片即将结尾,翠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荣兰抚着她的头,介意的也只是一件事:那天翠花的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为荣兰,还是为二管家?
虽然她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四、爱情 翠花说,她最想要的不是欣赏和占有,而是被一个人关切和惦着。
那是不同的。
每次经过,她都会向那个方向望一眼,直至二管家人去楼空。
在酒醉气闷的夜晚,不自觉的去了他那里,当他隔了一段距离正襟危坐,她问那一句:在你的日记里,可曾提到我?
很难说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寂寞。
而记得她生日的荣兰,一起起舞、嗅香、耳鬓厮磨的荣兰,才是倾心之人吧。
否则,也不会在荣兰转身欲去时,跪下来为之穿靴,任荣兰轻抚她的秀发。
那么乖,那样甘心和俯就。
被关切和惦着……听来有天长日久的温润,和亲情的味道。
最好的爱情,也不过是将两个曾经陌生的人,变成了同舟共济、风雨相扶的家人。
开端是热烈的,如荣兰说,我总是忘不了初见你的时候……你抽烟时都这样美,让我怎忍相劝……那淡淡的鸦片香…… 某些时候突然而至的激情,如翠花猛然割裂那绣花,撕扯那令人窒息的沉闷。
如荣兰看到邢志刚时的无力抗拒……混乱颠覆原有的秩序。
而后是涓涓细流。
翠花静静的听荣兰的低语。
荣兰和邢志刚平静相拥,吸同一只烟…… 最后都成了回忆。
邢志刚已经离开,翠花因病逝去。
只有一首《明明》在耳畔萦绕,神情淡漠忧郁的林忆莲,浅吟低唱。
所有的画面都开始疏离,重新成为离我们遥远的一场电影往事。
林忆莲空灵幽怨的歌声响起,华丽精致的幕布却轰然落下。
爱情最美丽的时候,梦却突然惊醒。
演员是美的。
明明是女儿身,却胸怀男儿志。
王祖贤的出场,凤眼含春,风流倜傥,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最惊诧的是宫泽里惠演的歌妓翠华,柔媚娇巧,落寞凄清,没见到把大户人家的被冷落的姨太太,演得那么有味道的,让人不堪盈盈一握。
况且竟是个日本人。
剧情更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水波流转处,繁华热闹的荣府,悠扬婉转的昆曲便次第在眼前盛开、在耳际缭绕。
太美啦,美得让人目眩,美得叫人心颤,彷佛天上人间,可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太美的事物总预示着悲伤的结局。
当翠花不意间撞见荣兰和王志刚亲密的走在一起后,在林中独自前行,那压抑的啜泣声,由小而大。
镜头从后面拍过去,香肩微颤,不由人不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原来 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 都付与断井颓垣。
因为太美,悲剧由此而生。
但是,美有错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最心心念念的一出戏就是牡丹亭。
记得当年爱读饮水词,也爱那一首采桑子咏雪花,也赞那一段“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只是又不甘心嘛,明明富贵花是美的嘛。
最爱花团繁复的花,绣球或者牡丹,锦锦簇簇热热闹闹,多妙。
爱极了牡丹亭,爱极了发小春的杜丽娘,爱极了花小痴的柳梦梅,爱极了那段生生死死随人愿。
后院里一出待月西厢破了题儿,便几抹衣香几处鬓影,厅堂里尽是青蛇,白蛇,红娘,木兰,莺莺,还有管他张生王生,倩倩然进出画面,带着戏的几停步几回眸,看得我怔怔,还以为入了梦。
紫衣的背影站定,缓缓回身,眉眼如画,启唇便是一出皂罗袍,咿咿呀呀叫人魂儿也失了个半。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翠花。
至了良辰美景一句,柔夷化莲轻点,指尖对处正是一双风情的媚眼,倜傥含笑饮下半杯香槟,西服马甲衬衣领结,浓眉英气的令人心头一乱。
荣兰。
宫泽理惠美的有些脆弱的媚,柳眉杏目樱唇,笑时略略垂目,眼波便一漾一漾的荡开去,勾得人三魂没了七魄。
王祖贤竟然完全不是小倩,英眉星目处处含情处处生春,眼睛看人时候定定的,教人乱的没了边际。
后来,后来。
波澜不惊的一些后来。
还记得盛装的翠花鬓间一朵红花被召去给老爷太太细细唱一出步步桥,袅情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曲子袅袅婷婷,下人送来一只白鹦哥,老爷漫不经心略略欢喜,“很好,留下来罢。
”白鹦哥。
红歌姬。
也不过这样。
还记得麻将桌上太太们冷嘲热讽眼色几个来回,翠花一仰头饮下小杯蜜酒,“三太太,谢谢了。
干杯。
”也不过这样。
还记得二管家替她捡起掉落的扇子,几个慌乱。
是否这样。
还记得她醉酒走入二管家的房间,灯下他写字的侧脸也不是不温润的。
她问,“这么晚了,还要记账呀。
”醉眼星星。
他谦谦的答,“家帐早做完了,我是在记日记呢。
”“日记里都有什么呀。
”“家里的一些事情,一些人。
”“那,也有我吗?
”“有的。
”是否这样。
还记得鸦片床上云雾中两张颜如玉。
荣兰轻声说,“早就想要劝你戒烟,可是烟雾中的你又是那么美,又让我怎么劝的出口呢。
”是否这样。
还记得荣兰给翠花做寿。
那是她记得的她们最快乐的日子。
飘飘扬扬的桃花雨,青衫的公子清唱而出,“吓姐姐!
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
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一把折扇风情肆意,两人眼波盈盈入画呀。
是否这样。
还记得两人轻快的跳一曲华尔兹,眉眼间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是否这样。
还记得二管家参军离开。
翠花略略失神却又复牵紧荣兰相依偎着,“本来,没有多么注意二管家呢,这一走,反而有点不舍了。
”是否这样。
还记得两人在听戏的时候胡作非为。
诱得清秀戏子脱下层层衣衫。
还记得翠花抱着慧珠坐在大堆行李上,就那么轻飘飘一抬头对着荣兰笑,“你说,荣府我们呆不下去了,怎么好呢。
”“那就住我这里吧。
别动,这时候最值得纪念,我去拿相机。
”怎么形容那时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笑。
是否这样。
还记得窗外大雪纷飞时节翠花在荣兰不大的西式房间里拿着抹布细细拂拭,低眉的笑容安定的不可言说。
是否这样。
只是突然闯进来一个邢志刚。
总是觉得吴彦祖的美貌里带着点阴鸷,过于狠狠的美令人心惊胆怯,所以总是仅仅止步于赞赏,再远些,就不愿意前进了。
两人怎样的纠缠。
荣兰说,“你是坏男人。
”“怎么这么说?
”“你把女人最原始的一面都引了出来。
”独处时的荣兰狠狠的抽烟。
王祖贤抽烟的动作美,不优雅,而是带着点恶狠狠的姿态,短发齐耳素色旗袍——她从来要么男装要么粗素的旗袍围巾,从来不曾如翠花浅碧深红姹紫嫣红——轻易的教人心一揪一揪。
饭桌上不知情的翠花给荣兰盛一碗精心烹调的鸡汤,翠花微微惊诧的含笑问荣兰,“最近你都春风满面的呢?
”荣兰微微惊诧的含笑反问,“能看出来的么?
”不自觉的拿手抚抚脸颊,一时间那样千娇百媚眸转低回。
“是呀。
”笑意都更深了去。
直到直到。
二管家阵亡的消息传来,忠心耿耿的阿荣把日记送来给翠花,写过什么呢?
不知道。
只知道很久以后,翠花在荣兰的怀里幽幽的叹,“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二管家心里竟是这般待我。
”失魂落魄的翠花在孤山撞破了荣兰和邢志刚。
那一时的三人,我只记得邢志刚口里不断念着的兰,其实这时候我也不是不又惊惶又感动的。
后来的后来。
一切都结束了。
记得荣兰那样幽幽的说,他带走了我最后的暧昧。
都结束了。
翠花也在荣兰怀里那样安静的睡去了。
都结束了。
这出戏,只觉得很美。
何必多少起承转合,锣鼓喧嚣,这样淡淡的行云流水的唱过去也是很美。
两人之间,另两人之间,两人和两人之间……一切都是这样衍生。
还好没有太多怨怼哀忿,一出戏慢慢的也就曲终人散了。
也未尝不是好的。
好像富贵花开的繁华,其实颓落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寂寂无声。
赏心乐事谁家院。
反正不是我家院。
毫无疑问,王祖贤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帅T被掰弯的过程。
这多少让我觉得惋惜。
似乎古往今来,女人总是处在一个承受和背负的位置去替男人抗下重担以及他们推卸掉的责任。
这是爱的代价吗?
如果说爱情不是你想买。
想买就能卖。
那么这样的代价倒还真是昂贵又不堪。
足不出户相夫教子,沦落到爱而不得得而不可爱。
最后的最后,女人们得到了什么?
男人可以撩起马褂儿寻花问柳,胯下风流的同时面对询问还理直气壮。
那么女人呢?
稍有造次就挂上了作风不检点的破鞋烂招牌。
被疼爱是一种运气,可这运气并不等人。
好的运气遇上对的人,那是天作之合。
这两个条件,任何一项缺失或者程度不够那么爱就称不上两情相悦。
李甲爱杜十娘,最后还不是被小翠试探的丢盔弃甲。
其实大道理谁都懂,没有永远的两情相悦。
恰好途径过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在时间的过滤下已经悄悄退散。
或许是我走的远了一些,看不清感情的实质。
可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段很疯狂的爱过追随过某个人。
人终究是靠脸面过活的,感情里没有那么多不要脸的机会供你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坚持下来的,未必是胜者。
而放弃了的,也未必就可惜。
爱情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么,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够了。
别提起永远这个禁忌的字眼。
没有人愿意谎话连篇。
说出永远怎样的同时到底多么相信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游园一时欢,惊梦了无痕。
短短数十年又哪来那么多一生一世。
但凡是美到极致的女人,都带些英气,就像但凡是惊动我心的男人,多少都带点妩媚。
异性相吸是天性,不过,同性相怜似乎也是两性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真实。
这个片子中,王祖贤某些地方的表演很生硬,算不上演技派。
但是,放你看到他一身小生打扮英气逼人的站在台上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唱起“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时候,还是要被惊艳。
这样的女子,她们的美丽是帅气,就像当年林青霞在《刀剑笑》中。
人和人的感情有的时候特没逻辑,就像这个唯美电影中诠释的一样。
你无法得出公论,这就是所谓的断臂情,这就是她们所追逐的爱情。
兰和翠花的爱情,多少都有点无奈的因素在里面。
起初镜头将视角给了翠花,她看到了男人壮硕的肌肉并且在男色的美上流连忘返,喝醉酒无意识的走向对她略有好感的二管家,甚至与一个京剧小厮赌骨牌时贪恋的眼神,这都在潜意识里说明翠花不是天生爱女色的,只是,这个世间之大,男人之多,哪一个才肯被她爱哪一个肯真的关心她孤寂的心灵呢?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用自己的敏感抚慰了她的心灵,而她也在其后不断的追逐着她的身影,她自以为这就是爱了。
第二次表现男人身体之美是兰偷看邢志刚洗澡。
在此之前,兰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或者说,她在大宅院中的耳濡目染让她看不起那些病恹恹的卧在床榻的公子哥,而独立的报国志愿让她从精神到体魄都变得健康,这使得她以为男人就该如此,而这样的自己,是能够给别人保护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在于翠花的交往中,兰的女性气质似乎已经消失殆尽了。
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女子,直到遇到邢志刚,她说“你是个坏人,你把女人的原始的天性都勾引出来了。
”殊不知,她本来就是一个刻意折服女人气质的女人。
也许,在那个年代里,女人无助女人软弱,兰的可以逃避也说明了她作为女人的脆弱——她对翠花的保护,也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惺惺相惜。
她们都有各自爱着的男人有着各自的渴望,只是,这是环境和年代的悲剧,她们,注定才是相依相守的人,所以,这就造就了她们的爱情。
人和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奇特,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同性恋。
因为,你永远看不清楚一份感情背后的背景和当事人挣扎的心理历程。
爱本来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恐怕,真的爱情,并不能像电影中那样给人以观感的享受。
美的东西都是那样的动人,这样的女人和这样的寂寞,就是这样的动人。
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
在得月楼,你垂眸低笑,玉指为莲,披一身暗底绸花裙衣,唱懒画眉,眉眼缓缓舒展,眼波所到之处,皆为你倾倒。
她却突然拥上来,齐耳短发,月白长衫,踱步陪你唱完。
你记得她为你过生日,甩开了水袖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你记得你为她划烂一屏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为她乱了一池春水。
你在鸦片烟雾缭绕宛如梦境里记得自己与她半生缠绵。
可是还是你,最后远远望见她对着别人,露出从未见过的娇媚笑颜。
是你,都是你。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1、很讨厌那种死气沉沉的旁白片。
好多旁白,内容矫情,关键读的半死不活。
反正很不喜欢听。
2、唱的好多,好多。
一唱王祖贤就轻挑了。
轻挑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3、宫泽理惠好标致。
比王祖贤好看。
就是她的配音太做作了点吧。
4、里头男人多半是夹生的江南普通话。
女配的苏州话很灵哟,于是更加显得王祖贤声音不好听的旁白和宫泽理惠娇滴滴的配音不和谐。。。
5、说好的吴彦祖呢?
我特么都看了三刻钟了!!!!
6、看不下去了。
混搭风的好恶心。
7、宫泽理惠抽鸦片的回忆里头,她在戏班子里边唱,王祖贤扮男装流氓兮兮的听。
一下子想到《胭脂扣》,对比一下一阵恶寒……8、所以喂诶,别恶搞戏曲名著了……
女学生偷看邢志刚那段,让我想起曾经有一个叫做宋玉的娇羞男纸。。。。
摄制团队:灯光萧志明,摄影钟有添,剪辑邝志良,录音梁力之,服装魏晓明,美术严沾林、娄中国,原创音乐伦永亮,原创歌曲林忆莲主唱。在旧社会新文化影响交叠下的,将两位女性的心门慢慢打开。她的孤寂,她的欲望。我知道,在孤山意外碰见的等那一天,两个爱她的人都永远离开了她,她不能再绝望了。前后非常明显选择了两位针对性地作为主角来展开视角,还是有点没接起来,特别是宫泽理惠后面戏份的安排导致有些层次不足。
良辰好景。
#2024BJIFF 第二十四部 4.25 英皇电影#映后被灵魂拷问:“是不是为了看吴彦祖洗澡来的?”真想大喊一句是的!其实观后就觉得那段洗澡的确有情欲在,但不再是这部最吸引人的地方。这部最棒的是戏曲和两位女性的情感,杨凡导演把握这个尺度把握的极好,既让人感觉蠢蠢欲动,又在那蠢蠢欲动的一瞬间停止,一切都很美好。而“游园惊梦“这一段在《牡丹亭》中本就是激情与爱欲的一段,再配上杨凡导演精致的服饰,美丽的画面,4月春末夏初时观看的过程真真应了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映后杨凡导演真的太可爱了,一直在跟工作人员说,再让他们多问一个多问一个,感觉以后杨凡导演的映后不需要主持人,导演自己就可以撑起来这个场子,期待与导演再见。
看了三次才看完一遍 没有感觉到汤显祖的情生意动和暗涌
我是一个任何烂片都要坚持看完的人,这次例外。
王祖贤在宫泽りえ面前真是弱爆了,一是不坚定,二是长得还没人家好看。
25712 闺蜜 知己
昆曲好听
形式美远大于内容,内容……如果有的话,也看不出想表达什么。
整部电影的光影画面配乐人物都是那么美…像一个悠远的叹息,昆曲总给人哀伤的感觉…更何况把她唱的那么真的人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男导演be like世界上怎么会有女同呢,女同一定是不知道男人的好才当女同。杨凡你个老登赶紧去死,别蹭我女
原来这是一部LES片
是冲着 吴彦祖的卖肉戏来的。
吴彦祖性感至极
没看完
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失望啊!
杨凡的作品画面都很美。有情人的故事总是让人惋惜。
挺好的剧本,演坏了
一声叹息啊。。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