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郑执是否愿意承认,《刺猬》或其原著小说《仙症》其实受到了蒂姆·波顿《大鱼》的影响。
相信这么一说很多人会瞬间想起:《大鱼》也是以一个晚辈的口吻,来追忆父辈传奇的一生——只不过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大姑父。
《刺猬》中的王战团同《大鱼》的父亲爱德华一样,生性自由、热爱冒险。
他们惯以千奇百怪、荒诞不羁的幻想来夸饰自身的经历、混淆虚实的边界——这份自发、自觉乃至自省后的想象力并非癔症,而是他们对抗多舛命运和坎坷人生的武器。
说穿了,人生都是一种“想象”,因为人生没有意义,所有意义都是人说的。
当一个人的年龄愈长,先前被赋予的“意义”将如“无边落木萧萧下”,生活也会愈发流露出一种扑朔迷离的苍白底色——这就是在很多老人眼中,你能看到彻底的失望和幻灭的原因。
大多数人不明白,可王战团和爱德华明白。
他们不愿让自己的人生落入这一境地。
想不“幻灭”的唯一方法是为自己提供源源不绝更多的“幻”:“大鱼”也好、“太平洋”也罢,能为生活注入强大的动力和激情、用诗意温暖日益衰竭的肉身,谁又能说它们不真实?
两部电影不光主人公相似,细节方面也多有雷同:《大鱼》中同样出现了跨海航行、诗歌、信件等元素,甚至爱德华和王战团一样都当过兵(自然,他们都夸大了这段经历)。
最绝的是以下这句台词:爱德华与妻子的忠贞爱情也曾差点儿被“卡住”,幸而他挣脱了。
它们最大的不同来自主题:《大鱼》试图模糊现实与想象的分野,理想主义色彩更浓;而《刺猬》想要翻转“正常”与“不正常”的定义,现实批判意味更重(虽然电影弱化了很多)。
简而言之,《刺猬》真正想说的是:作为人群的异类、时代的弃子,要怎么“顺杆爬”、如何活下去?
小说和电影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从此我再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这是句乍听起来相当抽象和笼统的话,我想,只要搞清楚“卡住”王战团、周正乃至所有人的究竟是什么,就能看明白影片批判的矛头所在。
我把“卡住”人的“万事万物”分成四个层面。
一、权力在原小说《仙症》中,王战团是因在文革期间拒绝站队、梦里大骂两派领导而被批斗导致精神失常,“卡住”他的是船长和政委;电影将时间线挪到80年代初,改成王战团因发现船队走私而被关禁闭,与心心念念的太平洋失之交臂。
“卡住”他的是吴主任。
虽然弱化了时代背景,但促使王战团发病的肇因没变——掌权者的为所欲为,所以还算说得通。
但这么改的坏处显而易见:剔除了文革因素,王战团的性格成因和日后的行为逻辑便缺乏足够的解释和支撑——只因错过大海人就疯了,这显得过于“小资”和牵强,令观众难以共情。
“等着接受大海浩瀚无边的审判吧”这句话,小说中是政委对王战团说的更糟的是:当普遍的时代之殇被个人的特殊遭遇取代后,先前提到的影片的核心表达:“正常”与“不正常”的定义谁来界定便遭到了破坏——至少显得有些空洞和悬浮。
这么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在一个癫狂的时代,站队、批斗的“主流”行为才是发疯,而作为“异类”的王战团反而是最清醒、最理性、最善良的那个。
问题是置身那样的时代,你不跟着发疯都不行,众人会一口咬定是你“疯”。
结果时过境迁,当年彼此互害的疯子们选择了集体性遗忘,一个个心安理得的“恢复正常”,而当年的正常人王战团却坚持成为一个“疯子”,永远停在了那个时代——这种情况叫“正常”?
电影的改编,使原著中的这层复杂含义彻底没了。
顺带提一句:《仙症》中王战团的初恋陈小姐之死,也和文革有关,而影片将其归因于“贫富差距”,批判的力量再次削弱。
二、权威权力用行动“卡”人(关禁闭),而权威以思想“控”人。
相较赤裸裸的权力,权威披了件谆谆善诱、“我为你好”的伪善面纱。
在小说和电影中,象征权威的是替人“看事儿”的赵老师(任素汐)。
赵老师和她口中的“白家三爷”(刺猬)代表的无疑是种落后的迷信观念,但需注意的是,她这一整套扯淡逻辑却得到了来自民间社会的广泛支持,也就是说:权威的力量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和人群达成了共谋。
二者形成合力向不符合社会期待的异类“开刀”。
在小说中,面对权威的施压,周正最终选择了屈服,承认“我有罪”。
电影的改编则积极得多:周正偷将手机塞给王战团并勇敢地对权威说“不”,王战团报警,警察破门而入,周正依然做回了他自己。
然而,这一改动实则是说不通的。
《仙症》给出的年轻人成长方案其实是:你必须“认罪”,否则就是第二个王战团——王战团在文革中拒绝认罪,一味较真于“应不应该”(他的意思是:他没罪,是这个时代或这个世界“不应该”),终使自己的人生“卡在了节骨眼儿,全是灰”。
若想不成为时代的一粒“灰”、“顺杆儿往上爬”直到成为“尖儿”,那你就必须在人生的“节骨眼儿”上认罪。
出于过来人的经验和不愿晚辈重蹈覆辙,王战团其实是希望周正“认罪”的,所以他不停在隔壁房间大喊“你爬啊!
”,而周正也果真那么做了——伴随“一口鲜血”,他的灵魂“一分为二”,口吃自此好了。
这就是王战团给予周正的最大教育意义:时代或社会是不可能有病的,有病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若不认这点,那就成为“灰烬”而别想成“尖儿”。
说到这儿,能看出《刺猬》结局暗含的逻辑矛盾了吧:既然周正决绝地拒绝了社会的规训,那他的口吃是怎么好的?
又何必要好?
周正说“我就是王战团”——如果你们两个真的一样,那为什么同属异类,王战团不能成为海员不能成“尖儿”而你可以?
还有:周正反抗权威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王战团及时搬出了更大的权威——警察。
对这一改编我也是服。
三、家族家庭如何将人“卡住”是电影拍的最清楚、最有力的部分,这在王战团、周正两人身上都很明显:大姑给王战团下安眠药,试图将他“卡”在床上;周正更不必说,父亲常年对其恶语相向、拳打脚踢,家人更通过喂中药、针灸、口含石子、反锁在家等各种途径来“卡”他。
相较小说,影片对原生家庭之殇有所放大——尤其体现在耿乐的暴力戏码和周正的那句“我不原谅”,我以为这多少有点喧宾夺主,一来容易让观众误会这部电影的主题,它的重点并非控诉原生家庭伤害、主张逃离并追寻更大的世界;二来、类似的电影、类似的表达已经太多,尤其近几年。
我猜影片之所以给周正安排更多的家庭戏码,是因为少了特殊的时代背景,就需要用与现实接壤的强戏剧冲突来让这个悬浮的故事落地——包括增添校园霸凌戏和周正女同学的角色,也都基于这一考虑。
我是觉得这么处理没啥意思。
就拿那个女同学来说,周正和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根本没拍清楚么。
这角色无头无尾,删了都无妨。
反而是原作中已有的角色,电影并未让他们变得更加出彩。
譬如李广源和王战团的两个孩子:王海洋和王海鸥。
最失败的是奶奶一角,原作中的她是个视王战团为空气的冷漠大家长,影片延续了她的形象,却又让她在送周正上学时说出这样一句台词:“回来干啥啊!
能走多远走多远!
”——可你不觉得这跟她当初面对王战团“能飞多远飞多远”时蹦出的那句“这可咋整啊!
”是有些矛盾的么?
这个人到底算保守还是开明?
还有刘雅瑟饰演的儿媳角色,纯属鸡肋。
四、世俗世俗观念“卡”人又分两方面:世俗道德和实用主义。
前者体现在王海鸥的婚事上,若非王战团及时出马,这个家庭就会以李广源是“离过婚的老流氓”为由将这段爱情“卡”住。
王战团无所谓,他关心的只有一点:“能对她好不?
”他的心里只有爱,没有世俗道德,包括未婚先孕。
实用主义体现在这家子的所谓信仰上:出马仙、我主基督、佛陀......总之哪个有用拜哪个,没用就拜下一个,若发现还是第一个有用就重拿出来倒头再拜......
这就是所谓的“信仰”,本质是不折不扣的功利主义。
王战团对这种“主义”免疫,因此他会语带讥讽的取笑赵老师:“你左眼比右眼大。
”“我刚才还救了你爹呢,咱俩算扯平了吧”。
好,总结一下刚才提到的四个方面:权力、权威、家族、世俗。
于是我们发现:能“卡住”人生的还真是“万事万物”。
问题随之而来:不觉得“万事万物”的批判范围实在太大了么......原小说就存在这个问题,啥都想说,但啥都没说请。
不过好在有条“历史记忆该如何消化”的暗线支撑全篇,只是藏得比较深。
如今电影拿走了这条线,于是,由“万事万物”构成的无所不包的大网便被撒向空中,我们知道它想捕获一些东西,可这只是在凭空发力——因为它对每个人物最深层的、如其所是的内心驱动力都语焉不详。
看来,想在抽离时代背景和社会关系(指逾出家庭的更广泛的社会关系)的前提下讲好故事、塑造好人物,实在太困难。
你的主题太大,可你的落点太小。
《仙症》的主题和内容就不是很协调,它在隐喻和结构方面有亮点,但通篇读下来的感觉是散乱、臃长以及流水账。
尤其小说的语言不好,人物对话处理的相当随意。
电影依然是流水账的既视感——它像是一部关于两个人生活碎片的合集,片段与片段间缺乏情感伏笔和逻辑勾连。
要我说,这部小说就不太适合改编成电影。
它的情节太平太碎,而它的意旨太丰富太晦涩。
这也导致关于该片的评论滑向两个方向,要么太玄乎,如“疯癫与理性”;要么太鸡汤,像是“做我自己、拒绝内耗”。
其实,都未得要领。
因为即便是具备时代因素的原小说,它想表达的东西都一言难尽。
想想电影海报和歌词中的那句话吧:“逍遥梦里逍遥游”——你说这咋拍,可能最好也只是现在这样了。
表面上看,影片似乎只是讲述一个“疯癫”的故事,但随着剧情推进,电影的深度却渐渐显现。
这是一部表面轻松幽默,实则充满悲凉和力量的作品。
这部改编自郑执的小说,由顾长卫执导的电影,故主线围绕着两个不被理解的人物展开。
周正,一个口吃的少年,成绩不佳、留级,常常在学校被霸凌;而他的姑父王战团,曾是海员,因为举报主任,结果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从此“疯了”。
王战团的疯病让他成了家庭的累赘,大家都觉得他不正常,甚至找来了神婆,闹出一连串驱魔仪式,荒诞不经。
最初,王战团只是个带着癫狂色彩的角色,做事天马行空,家人嫌他丢人,而他却总是显得豁达,虽然女儿的未婚夫是个二婚男,但只要女儿幸福,嫁给谁并不重要。
全家人对算命神婆的话深信不疑,然而王战团却从来不屑配合。
人们觉得王战团是“疯子”,可他真的疯吗?
在我看来,他恰恰是敢于不随波逐流的人。
这也是周正向往他的原因。
随着故事的推进,你会发现它其实在探讨一个更深刻的问题——环境对人的压迫和不理解。
周正生活在一个充满控制欲的家庭里,父亲总是对他的表现失望,而母亲则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顺从父亲的一切决定。
周正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欺负,因为他口吃得厉害,家人和学校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内心的感受,仿佛他的价值仅在于学业成绩和行为规范。
唯一理解和认同他的,只有王战团,是他教会了周正不顺从,不接受,用自己的姿态活着。
他会在广场上旁若无人的唱卡拉ok,会对所有要求和社会期望置之不理,也只有周正能够看穿王战团豁达背后的孤独。
在女儿婚礼那天,他们逃离人群,并坐在一起,像是两个孤独的刺猬。
当家人再一次请来神婆驱邪,试图治好周正和王战团的“病”。
周正面对这荒唐的仪式,愤怒却无力。
他母亲在神婆的威胁下,哭着要求周正听话,还替他说出认错的“罪名”,甚至默许神婆动手打他。
这种莫名的屈辱和压迫让周正终于爆发,他不再忍气吞声,反而反抗了父母和神婆,甚至联手王战团一起报警。
让观众感受到角色从顺从到觉醒的转变,那一种渴望被理解的呐喊。
王战团没疯,他只是没遵循那些无谓的条框。
他没有被世俗的面子和虚荣束缚,所谓的正常人却更像是人情规则的牺牲品。
压抑着他们的个性和自由。
周正的父母也是那个时代的缩影,所有人都在拼命保持“正常”,却未曾问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影片的最后,周正的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他的口吃有所好转,当上了海员。
但与此同时,王战团的境遇却越来越糟。
他的儿子去世,自己也住进了精神病院,最后甚至逃离医院,彻底消失不见。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一个最终找到了出口,而另一个却不知所踪,这样的处理也叫人唏嘘。
《刺猬》最终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那份幽默感,而是对时代、对个体生存的思考。
也许疯癫和理智之间的界限,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模糊。
而那些曾经被我们轻视或误解的人,或许,也仅仅是想以不一样的姿态活着。
在中国电影史中,顾长卫必然是个无法忽视的名字,他作品不多,但在他的电影中,总是能在平凡生活的故事里呈现出普通人理想主义的涅槃,《孔雀》是梦想破灭的兄妹,《立春》是小城里的文艺青年,而《最爱》是艾滋病村的边缘人。
顾长卫总是关注一类人,那些被社会排挤,蔑视,嘲弄的异类,以及他们在生活中的挣扎与反抗。
《刺猬》也继承了他的一贯表达,而这次主角被赋予的身份是——疯子。
一部关于疯子的电影,这听上去是有趣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它语调轻松,剧情生活化但又不失趣味,台词有着天然的幽默感,当然最亮点是王战团这个角色,他有一种“平静疯感”,用最平实的语调说出最离谱的言论,用最沉稳的姿态做出最滑稽的行动,他会在屋顶上试图飞翔,在马路上旁若无人指挥刺猬过马路。
但,《刺猬》真的只是想简单呈现一个可笑的疯子吗?
在我看来,顾长卫真正想体现给人们的,是一个不被世俗理解的失意者,葛优将角色演得很好,他总是自言自语,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乐观,仿佛无论他人给予多少恶意的语调和目光,他都能隔绝,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只是转头自顾自的对谁又露出笑容。
神婆每次带着恶意而来,但王战团永远笑脸相迎。
这像极了我印象中小时候见过的疯掉的人,他们总带着笑容,我那时好奇,为什么他们反而笑的最开心,后来我才逐渐发现,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悲伤的资格。
王战团的女儿结婚了,但他不愿参加,因为他不想给女儿丢人,他爬到了烟囱上,在洒脱地笑容中看着楼下的婚车终于还是流下眼泪。
边缘人们遭人厌弃,所以更不能敢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惹人厌烦。
王战团也是如此,在一个充满规训和压迫的社会中,他的声音无人倾听,抱怨也无济于事。
所以只能选择以乐观的姿态来面对生活中的苦难。
如果说影片前半部分通过生活化的场景让我们共情王战团的“疯癫”,那么后半部分则引导我们看到王战团疯癫背后的东西——他因何而疯?
最初,王战团也曾是个“正常”的人,但他无法忽视不公,举报了自己的上级,这让他遭到了两个月的小黑屋,他失去了好不容易获得的海员身份,也失去了亲眼看见太平洋的可能,最终在回归他人的期望中,他走向了另一条路——彻底放弃,活出自我。
我们常说什么样的人疯?
和大部分人不一样的人,看换个方式看,所谓的疯,不正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活得洒脱自如么?
王战团的妻子、周正的父母,他们都努力按照社会的期望生活,维护所谓的体面和规则。
然而,他们内心的焦虑、压抑和痛苦却始终存在。
他们并不快乐。
相比这些看似正常但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中的人。
王战团的疯,反而成为了一种超脱。
他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周正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他身上可贵的品质。
他是典型的中国式家长管教的孩子,父亲严厉,母亲没有话语权,他们像塑造一颗工厂螺丝般将周正带入某种模板中,也就是“正常”的人,可周正并不适用,所以他羡慕王战团,羡慕他以独特的方式,也同样自洽地活在世上。
可结局是让人唏嘘的,因为种种原因,王战团没有像周正那样走出人生的出口,王战团和周正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另一部电影《飞越疯人院》,麦克墨菲是疯人院里不听管教的异类,一开始人们都讨厌他,可最终也是因为他,酋长才终于有了出逃的勇气。
生活中,我们常常被社会期望赋予的“轨道”所限制,也许,我们太懂当一个正常人,而像王战团身上的洒脱和自由,和对自我的相信和坚持,恰恰是许多人所缺失的。
看完这一部,内心整体是很割裂的感觉。
第一层的感受是,明白电影想表达的是主角与常人不一致的特立独行,有着天马行空的世界观,探索欲、和丰富的精神世界,但不妥协不屈服。
一个人的眼里有没有光,就看这个人的好奇心、热爱、和专注。
王战团很明显是的,向往海洋,向往故事中的海底两万里,绘声绘色的和身边的的所有人讲述,连孩子都觉得他是傻子,他无所谓,小小脑袋里有大大的幻想,按现在流行的话说,他是个N人,喜欢幻想,喜欢假设,喜欢未知。
即使知道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进去了精神病院,心中向海洋的火苗依然没有被浇灭,偷偷溜走确实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第二层的感受是,不爽。
自己年龄已经步入中年,知道家庭责任的重要性。
如果我生活中有主角这样的人,我会和他们一样,认为他是神经病,别带坏我的小孩,别影响我的生活。
既然那么富有精神世界的人,结婚干嘛,生孩子干嘛,还生俩,这就是嚯嚯人。
作为他的妻子,真的可悲,自己一个人,既要照顾神经病一样的老公,还要带两个小孩,老了还要养小孩的小孩,老公的没事人一样,天天下棋、到处乱跑、不务正业,没有一点点做男人的样子,这样的人,不配有家庭。
做光棍最合适了。
葛优和王俊凯在电影《刺猬》里饰演的角色,让人看着好心疼。
这是一部荒诞且具有黑色幽默色彩的电影,同时也是一部关注人本身并具有深层关怀的作品。
葛优饰演的王战团和王俊凯饰演的周正,都有着被社会认为“不正常”的痛点,却又彼此能共情、相互有关照,是一对很能激起我们内心感动的人物。
王战团是一个非常理想主义的人,他毕生都向往着大海,也曾一度为梦想而努力,但他的梦想和他整个人都不太被世人所理解,甚至成为大家眼中的“怪人”、“精神病人”。
尽管王战团一生都抱持着理想,但他却被现实生活给“卡住”,还被社会和家庭视为“病人”,被规训、被约束,只能挣扎着、隐忍着度过一生,整个人物其实很有悲剧色彩,令人心疼。
最动人的一幕,来自葛优的一场哭戏。
王战团的女儿海鸥出嫁那天,作为父母,他本该出现在送亲的队伍当中,但他自知腿脚不便,“识相”地躲了起来,和周正一起爬到了烟囱上。
也许在他人看来,他这种“躲”是一种“怪”,但当他点起一根烟、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就会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怪人”,而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试想想,他何尝不想送自己的女儿出嫁呢?
只是为了不给女儿丢脸,他才自觉地躲了起来。
他常常因为自己非同寻常的想法和举动,被误解为“异类”,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纯粹的、善良的,结合他的追梦过程、情感往事以及他为身边亲人做出的细微关爱,其中流淌的悲苦,实在让人心疼。
葛优通过游刃有余的表演,将王战团这个人物的那份悲情色彩诠释得深入人心。
而王俊凯也用不俗的表现,演绎出了周正这个角色内心的成长隐痛。
周正因为有点口吃和内向而被认为是个“异类”,他在家庭之中没有得到正确的父母之爱,在学校被同学嘲讽甚至欺 凌,处于青春期的他难免变得有些敏感和叛逆,但他的内心仍然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他的成绩不佳,他的叛逆反抗,其实并非“异类”之举,但却因为这些因素而遭受着身心层面或直接或间接的伤害。
看着他那夹杂着倔强、委屈、畏惧等多重内心活动的眼神,结合着他的成长历程,实在也令人心疼。
周正之所以愿意和王战团做朋友,是因为只有王战团把他视为正常人来看待。
这也是后来周正向母亲诉说自己的内心世界时,特意强调的一点。
而他内心最大的隐痛,来自他那严厉的父亲。
我们可以从他父亲对待他的态度与方式上面荡漾出同情与思考,会心疼被父亲当着同学的面严厉呵斥的周正,会思考做父母的到底该怎样去爱自己的孩子。
当然,最后在阳台上的某种和解,也会让人生出欣慰与感动之情。
周正这个角色其实不太好演,他需要演员对该人物的内心展开深入的探索和理解。
不得不说,王俊凯在演绎这个角色的过程中,呈现出了细腻而准确的表演。
无论在形象层面还是演技层面,都有进步与突破的惊喜。
一个独立的个体,两个相同的异类,构建出了一个看似相同,实际不同的世界。
影片以在时代的洪流里,如何活出自我为主题,将人与人之间的平权、阶层、辈分,诠释的淋漓尽致。
当清醒的人坠入沉痛的孤独的深渊,是入魔还是坚守自我?便成为了他们一生去寻找的答案。
影片以被"卡住"的人自我救赎为主题,将这些看似悲哀的蜘蛛网逃离命运的出口。
主人公王战团和周正,看似是怪胎,实则却是众人独醉中最清醒的人,忘年交的他们在众人的讽刺中相互扶持,正如刺猬的隐喻一样,走向孤独的太平洋彼岸。
作为彼此唯一的知己,在两人被世俗折磨到极致之时,却意外的背负了不负责任的骂名;而刺猬的隐喻本身,正是对封建迷信价值观的蔑视,刺猬并不是他们所说的白四爷,只是王战团和周正的一个缩影,因此无论王战团是否吃刺猬,他的腿都会好,周正是否吃刺猬,都依然会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而当时代的车轮被碾碎,他们该如何找到自我,此刻便成为了"未解之谜"。
王战团的疯魔,周正的口吃,时常被世俗的价值观所反对,因此在王战团几次疯狂之后,被家人数次劝送到精神病院,周正口吃和自闭,被家人认定是中邪,也正因为如此,两个异类成为了真正的忘年之交,当所有人认为周正有病,没出息的时候,王战团对他说的"没病"点醒了他,让他有勇气去战胜世俗,活出真正的自我。
当王战团站上房顶,试图飞翔,此时的他便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远方和幸福彼岸,试图疯狂的奔跑,想要捍卫自己内心的规则,这是他向往已久的大海,而他的内心也如大海一样宽阔。
而周正的口吃,实则是一种情感障碍,在"正常"的视角下,成为了格格不入的人,而当他走出原生家庭的阴影,被理解,被接纳之后,便重新在"太平洋彼岸"与王战团相遇。
"愿你我都不被万事万物卡住",这不仅是一种精神信仰,更是被理解和接纳之后,遵循内心的开始,在坚守自我的过程中,永远直面内心,忠于自我,生动美丽。
个人评分:9.5
王战团是一阵风,一阵追逐浪花的海风。
周正是一艘船,一艘劈波斩浪的大船。
别想困住风,别想在陆地上行船,风吹帆动船入水,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如果舍不得,记得祝福,而不是禁锢,生命只有在自由中才是他自己,罐子里的风叫空气,地上行船,只能损耗到成为废铁。
主角之外,还有鲜活生动的一大家子,刘葳蕤和耿乐演得真好,总想着捏娃娃的一对夫妇,还好有王战团,成为周正密不透风的生活里的一道缝隙,换来他的片刻呼吸,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坐上绿皮火车,逃离。
大姑的爱困守着王战团和她自己,不再执着,方得解脱。
奔跑吧,像风一样自由,像自己一样活着。
他的灵魂在太平洋,肉体被卡死在家里。
张不开嘴,说不了话,得了精神上的风湿病。
这需要被烈日暴晒。
沈阳这地方,太靠北,新鲜事不多,疯子不少,还好下水道连着太平洋,也算通天大道,莫回头。
人生在世,规矩都差不多。
刺猬从墙角进来治病,耶稣在天上降罪,佛祖的极乐世界,青烟九万九。
飞鱼能飞几百米,但现实的引力太重。
抓一口烟,放在心里,一生也就够了。
周正是另一层面上《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里坐船离开的妹妹,“如果我和你一样的年纪,你会爱我吗”时妹妹对巴里回绝后,镜头留下巴里在水中的尸体,而《刺猬》里的周正冷漠说出“我不原谅,我不能原谅”,却也温柔地替母亲擦去眼角泪水,刺猬是更东亚的自救,是不彻底的爱恨。
吃下的中药、服下的安眠药、是由亲人的怀抱和泪水制成,必须毫不回头、就像追逐正在消亡的生命一样,永永远远地跑下去,才能到达如梦似幻的太平洋。
导演与编剧对所有“卡”在其中的角色饱含深爱的凝视和谴责让我感到钝痛又释然,角色看似都有不可逃避的痛苦,其实都有一条逃离的路,他们集体假装看不见,这份悲哀像蜘蛛的网一样,织住家族所有人,他们挣扎又窒息死去,最后死在安稳的网里。
王战团愿意为了老婆去看大仙,回答你开心所以我开心。
周正愿意为了痛苦的妈妈跪在大仙面前,因为你心碎所以我心碎。
这条生路,王战团放弃了,周正走通了,每个卡在缝隙里的人啊,甚至不必指明,其实我们都懂该如何逃离。
《刺猬》未上映时提及它的关键词多是“疯”,而认真看完后我却尝到了那疯之下的“苦”。
周正身上浓缩了太多中国孩子的成长阴影:打压教育、在成绩至上的老师眼里是害群之马、身边同学天然又纯粹的肆意霸凌……王俊凯自己在路演的时候也提过,在被扎针灸的时候,他像个刺猬,他也是痛苦的。
因此周正的性格并不外放,他是时刻充满戒备的,像只团起来的刺猬一样。
只有在把他当正常人的王战团面前才难得舒展。
这一切和王俊凯(我印象里)本身的气质其实挺矛盾。
也不是没看过王俊凯演孤独感十足的少年,但这次几场细腻演绎着实给我惊喜。
周正的反抗是在逐层递进的,王俊凯在每个阶段的不同处理颇为亮眼。
在面馆,父亲当同学的面毫不留情数落他,他没有还嘴,而是低头把中药包一股脑倒进汤面里吃下。
这个带有泄愤意味的小动作让从小到大被冠名“叛逆”的我太感同身受了,因为开口争辩也只会遭到更加无情的镇压,索性一言不发,埋头做自己的事。
看访谈发现此为王俊凯自己加的设计,欣慰,说明他确实有在边思考边演,对角色的理解度上来了,演绎起来自然能碰撞出巧思。
大人们看着好像很爱孩子,于是跳过了他因为口吃带来的自卑,跳过了他遭受的欺负,跳过了他许多无能为力的瞬间,直抵【留级】这个结果,终是开始反省然后得出结论——周正病了。
他们冥思苦想,最终解法竟是“白三爷”。
很好笑,这片大地上的人自古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习惯性推给怪力乱神,反正错的一定不能是自己。
任素汐演的神婆逼周正下跪认错,周正没有沉默以对,他开口,血沫子和笑容拧成一团,他说“你爹被我吃了”,我打了个激灵,瞬间幻视了哪吒割肉剔骨,这是一种一毁具毁的决然。
他自己路演的时候也说过,也是因为那次的反抗,让周正后来的人生开始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前进了。
反抗能让一个人的灵魂焕发新生,而演绎能让一个躯体承载不同的灵魂。
观影过程中我是无法分割王俊凯和周正的,他做到了“不是演,而是去成为”。
因为确实我本人一直对这个电影蛮感兴趣的,抖上也刷到过好几次,王俊凯谈到周正的时候每次确实都有自己的理解,甚至说,看到周正这个角色的人一定都会想演,看完电影真的懂了。
有的人蜷缩一生,愿做一只从自己心中生出珍珠的贝。
但是他们说,珍珠是珠母贝的病。
那又如何?
被加冕即是被囚禁,被理解即是被降至平庸,被人掌握即是被变为圆熟,正如瓜熟蒂落,为人吞食。
周正,守好你的珍珠。
影院如坐牢,我对【假】过敏,关键摄影,是拿千元手机拍的吗???各种虚,各种晃,各种声音音量大小不一;都2024了顾长卫葛优还在搞这些,落后世界...算了 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说呢,有点儿不想说了,顾长卫的巅峰恐怕也是过去了太久,不像是能回来的感觉。
#SIFF2024·14 葛优的表演主要集中在前半部分,王俊凯的表演集中在后半部分。电影主要描述两个被大家当作不正常的人,以他俩之间的关系和行为为切入口,葛优的表演托举起了整个电影,一开始的黑白戏份就拿出了极高的表演水准,无愧于我自封的内地第一男演员。王俊凯后面的表演还不错,在家里和任素汐的那段戏蛮好的以及他自己设计的中药配面桥段也不错。两个男主的人物底色都挺好,葛优自然毋庸置疑的表演,王俊凯的成色相比之前也进步很大。对我而言,唯一的缺点就是中间他俩没有被家人善待的戏份以及任素汐演的类似风水大师一样的角色三番五次出现很烦,但也增加了人物的一些悲剧底色。葛优的戏份戛然而止,最后周正出来破局结束。电影质量不错,顾长卫有回到当年拍《孔雀》的状态,我觉得金爵奖值得一座。另外葛优王俊凯唱的片尾曲好听!
你不是一颗死子。愿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
一帮演技派,拍了一坨什么💩
一首失败者的史诗,一曲时代的悲歌。两只孤独的刺猬忍受着世界的狂风骤雨,被胁迫、被挤压、被囚禁,互相拥抱取暖,成为彼此灵魂世界的鲜活力量。王战团和周正拥有超越时代的理想和鲜活炙热的灵魂,以为抓住那缕轻烟就可以温存最后的爱意,以为猛吸二手烟,就可以感受那久违的美丽,以为一直跑下去,就可以抓住分崩离析的魂魄,红口哨奏响命运的变奏曲,心中的鼓点也随之响起,不做外表坚硬,内心脆落的刺猬,去游向心中的太平洋,完成毕生追求的梦想。周正成为船员,摆脱口吃的习惯,继续姑父那未竟实现的愿望,那句“永不原谅”是对原生家庭逼迫束缚的抗争,也是对时代漠视坚定的反抗,祝愿我们永远不会被世俗所束缚,游向心中那片蔚蓝的大海。
敬那句生猛的“不原谅”。有多少人连句道歉都等不到,又有多少父母连自己的错误都意识不到。任素汐出场的第二个段落拍得极好,年度最佳级别。
电影是好看的,但周正的棒读旁白和成年后诡异的幼态脸真的让人出戏。为了流量用不合适的选角,导演你也被什么卡住了吗。。。
王战团终于游向了他向往一生的海洋,这是“王战团”们不屈不挠获得的胜利。周正的“我不原谅”却被“你给孩子起个名吧”消解了力道。而被忘了的是仍旧困在牢笼里的妻子、妈妈,她们按照世俗的标准活着,按照世俗的标准去照顾丈夫、儿子,丈夫、儿子走远了,她们却被“卡住了”。葛优的表演细腻无可挑剔。王俊凯的旁白把我反反复复从葛优的戏里拉出来,结尾的表演更加幽默。(还是让表演老师给你把台词的重音和断句划划重点吧)
顾长卫技术还在,精气神还在,只可惜这是一个从开头就被阉割(篡改)的故事,导致主人公立不住,全片视点飘移,本该是一次关于正常与错乱的严肃讨论,一个极具力量的精神内核,最后通通被模糊了,但这不是创作者的错。
今年华语电影最佳!中途淌了太多眼泪。。。为什么宁愿相信刺猬都不愿相信家人?想念那些无条件相信我却已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家人……
粉丝电影 不好看就说没看懂吧 文艺片 挽尊好大的口气😅
好像又看了一遍《立春》。
26SIFF | 御葱飞翔,为了女儿面子不出现在婚礼现场,追死去的棋友,抓住儿子焚尸的烟,永恒的海洋向往。你大爷还是你大爷,carry全场。We will never be stuck again and go as far as we want.
友情提示一下,这是文艺片而不是喜剧片,要不就找范伟老师来演了。别硬学俺们东北话了,挺尴尬的。咋说呢,一看一个不吱声,王俊凯是正常发挥,但第一次觉得葛优老师的演技如此浮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全员崩溃中,过于碎片化的表达实在很难让人有兴趣去理解那些所谓的“深意”。疯疯癫癫地好不容易到了结尾,人家终于在太平洋的什么角摆脱束缚自由了,观众也终于解脱了。
看完本片更知、更怀念《孔雀》的好
“我不原谅。我不能原谅。”
没有葛优就不成立的电影,同时也是就算只有葛优也能成立的电影。企图用一个丰满的角色撑起全部,而忽略了剧作本身的单薄和老气。
故事七零八碎,角色没有灵魂...“你没病”就记住这句了。旁白被王俊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自认为字正腔圆,真难听,哎。导演感动了自己
如果只是磕巴和成绩差,就“不正常”,就完全不被家人理解,就“不原谅”,支撑性感觉有些不足…如果周正在青春期发现自己不喜欢女生,故事会更有深度一些吧,这样的设定下,王战团说出那句“你没病”的时候,应该会更有力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