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特斯兄弟,看完了。
雅克欧迪亚为啥会拍这么个片?
美国演员西部片…这个希斯特斯是sisters啊,好奇怪的名字。
华金真帅啊…传统西部片基本都是漫漫黄沙,但他拍的西部有树林,有昆虫,带着潮湿。
父权创伤加反资本,知道为啥拍了。
文本上呈现对称关系,两边有不同的父权创伤,这成为他们的行为动机,两边也有不同的反资本,这他们行为的结果(吉伦哈尔选择背叛,两兄弟强杀梅菲斯特)。
这个片子像是把科恩兄弟那部短片集的点子与气质,拍成了长片,它是与传统西部片有很大区别的。
这个片子又挺昆汀的,弥漫的黑色幽默,类似姜戈的枪战,还有同样颜色的字幕,不过镜头调度是科恩的风格,和昆汀很不一样。
小情节满满,刷牙,狼蛛,狗熊,妓女与围巾,受伤的马…看到华金想留住黄金又去搬了一桶溶液时是非常痛心的。
绝对惊喜的作品,看前没抱什么希望的,结果这么棒,寓言性质与象征意味浓厚。
西部题材真是宝库,虽然西部片这个片种已经过时,但仍然有作者导演在其中创作,并有这样的好作品。
整部片子很温柔,所以它既没有昆汀那么酷,又没有科恩那么冷。
7分。
最后一个牛逼长镜头收尾,果然导演都爱长镜头。
金棕榈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的首部英语电影,从剧本、人物到美术造型,无孔不入地渗透着标准的商业片气息,尽管披着经典西部片的外壳之下进行着各种反类型的实验。
如果说《流浪的迪潘》还残存着一些社会现实问题的探讨与反思,那么这部西部片可谓朝着奥斯卡制作昂首阔步,有点与艺术主导的威尼斯竞赛片格格不入,私下觉得应该在非竞赛单元里展映更合适。
导演采用幽默风趣的手法刻画传奇般的兄弟杀手,以及被追杀的两名采矿者。
两组人物线索的汇聚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而夜晚淘金戏的反高潮设计最令我感到意外。
欧迪亚用喜剧方式去瓦解传统西部片粗犷野蛮的暴力倾向,算是一种意想不到的突破。
然而,相比众多影坛前辈高手,譬如科恩兄弟与杜琪峰等香港导演,他们在此类型上独创与尖锐的革新,这部新作的原创度显得不太新鲜,包括那个回归温情家庭的结尾也有似曾相识的观感。
唯一亮点恐怕要数约翰·C·赖利这位万年金牌配角,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担任主演男一号,游刃自如的演绎远胜于同场的戛纳影帝杰昆·菲尼克斯,相信不仅是本届电影节影帝,还有可能在之后的金球奖或奥斯卡上有所收获。
2018年片子当中,看过的最好的两部(另一个是巴斯特歌谣)都是西部片,奇妙。
这片有原著小说,也奠定了西部片能升华一个档次的文学基础。
不论叫它反类型片还是类型片的创新,影片都是在从容的叙事中带给人一种以往所有西部片大结局一样的观感。
它同时呈现了以往西部片鲜少有的传统西部小镇叙事和西部大城市风貌,出现了繁华进步的旧金山图景,让观众获得的震撼程度不亚于角色所得。
全片讲述的就是西部由丛林法则统治下的蛮荒之域逐步向文明社会脱胎的发展历程,而两兄弟就是所有混迹于西部的谋生者的缩影。
一路追杀的过程既是空间的转移,也像是在穿梭西部开拓发展的整个历程。
看着人从野蛮世界走出来,被牙刷牙膏、抽水马桶和全新生活理念代表的现代文明一步步影响着、改变着,有种不容易描述出来的奇妙和感慨,是文明带给人的共鸣。
更难得这部由欧迪亚掌镜的影片不但摆脱了西部片很容易陷入的俗套与轻浮,又摆脱了不少法国片动不动就落入的那种叙事寡淡和轻视逻辑。
这不仅是一个有宏观格局的作品,还点缀着富有常人真实感的幽默和蛮荒环境中的命运无常。
每个角色的每一次转变都令人信服。
杰奎因菲尼克斯的表演也是很大的亮点,最后也是这个角色的转变力度最大,最深刻。
2022-4-30 希斯特斯兄弟 爱奇艺个人自用非影评 剧透勿看弟弟查理和哥哥伊莱是杀手兄弟 流着去世酒鬼父亲肮脏的血 司令下达杀人任务 一次任务中 马匹被烧死 司令指定一个领头人 二人在酒吧喝酒其他人不许进入 新任务 暗杀一个叫沃姆的淘金者 沃姆盗窃了司令的物品 约翰莫里斯喜欢记录游记 负责打前站追踪查理在小镇喝醉乱开枪 伊莱买了牙刷和牙粉 沃姆见到约翰主动打招呼 约翰买了马与沃姆同行 约翰写信通知二人 沃姆是化学家 发明了一种药可以寻找金子 沃姆发现约翰的身份 约翰把沃姆绑起来后释放 二人要开公司 约翰让律师把遗产寄到银行伊莱夜宿森林误食蜘蛛脸部浮肿 熊袭击马匹被查理杀死梅菲尔德的小镇 查理二人追踪至此 失足妇女提醒伊莱小心 二人开枪打死枪手 梅菲尔德说已经派人去追杀沃姆 梅菲尔德被二人杀死 二人带走梅菲尔德的珠宝旧金山 伊莱决定退出杀手生涯 查理不同意兄弟俩被约翰和沃姆袭击绑起来 梅菲尔德派出的枪手前来 约翰放了兄弟俩共同战斗 伊莱的马被熊抓瞎眼睛之后跑了掉入悬崖 伊莱很心疼这匹马 查理想做司令的位置四个人合作淘金 溶液倒入河中搅拌 浮现出金子 皮肤因为药水会有灼烧感需要及时清洗 药水有时限 查理贪婪把药水全部倒入河中手被灼伤 约翰和沃姆严重灼伤 约翰让查理救自己 查理开枪打死约翰 沃姆伤重死去诊所里 查理被截肢 司令派其他枪手前来被伊莱打死 陆续有枪手前来被兄弟俩打死 兄弟俩去杀司令 司令已死 兄弟俩回到母亲家中沃姆:建立新社会新制度约翰莫斯利:以为自己自由了 其实活在对父亲的憎恨中 由憎恨支配着
《希斯特斯兄弟》电影剧本文/〔法国〕雅克·欧迪亚、托马斯·比德甘译/曹轶黑入字幕:“俄勒冈1851年”黑暗中远远传来爆炸声、哭喊声和尖叫声。
1.外景,布朗特农舍周围,夜夜景。
查理(画外):嘿!
我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司令派我们来的。
他知道布朗特在你们这儿。
把他交出来,其他人可以留活口。
背景处,先是远远地闪着步枪射击和爆炸的火光,随着镜头拉近,我们依稀辨认出一座农舍,时不时地被45英寸口径步枪发射的火光短暂映亮。
尖叫声不断。
1A.外景,布朗特农舍周围,夜枪火不亮了。
两个男人沉默着从黑暗中走出来。
伊莱·希斯特斯,40岁,面容深沉而温雅;查理·希斯特斯,35岁,年轻瘦削。
他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他们给枪重填了弹药,动作精准。
伊莱掩护着查理朝农舍的前廊走去,屋里没有声音。
两具尸体趴在前廊地上。
查理把他们翻过来,端详他们的脸然后摇头。
他指着门,伊莱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查理也跟进去。
2.内景,布朗特农舍,夜枪火又在屋子里亮起,两把枪反击。
一个人影倒下。
屋里又归于黑暗和寂静。
伊莱擦亮一根火柴点着了两盏灯。
他把其中一盏递给查理。
他们在屋里走动,从尸体上跨过,一共有四具尸体。
油灯照亮了尸体的脸。
其中一人还在呼吸,查理把他扶起来坐着。
查理:布朗特在哪儿?
此人嘴里吐岀鲜血。
查理摇晃他。
查理:布朗特呢?
男人咳嗽,查理一枪结果了他。
天花板上有东西引起了伊莱的注意:有灰尘从木板的缝隙间渗出。
3.内景,布朗特农舍阁楼,夜阁楼上干燥而黑暗。
一个受到惊吓的男人藏在一捆干草下,此人正是布朗特。
他的双手正拂开楼下天花板木条上的稻草和黏土。
他听见了有人踩着梯子往上爬来。
他呻吟着。
在屋顶的一个窗户窟窿里是天空的一隅,月亮高挂……脚步声来到了阁楼地板上。
布朗特从屋顶的窗户翻了出去……4.外景,农舍屋顶,夜……他从屋顶滚了下去…………倒在地上,制造出了巨大的动静……他坐起身来……查理:布朗特?
布朗特转身,查理刚好瞄准了他,开枪。
布朗特倒下。
查理又开了一枪以保万无一失,然后,他转身对着农舍并给枪重新上膛。
伊莱(画外):查理!
查理!
突然,伊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查理后退几步,他抬头看见屋顶窗户里他的哥哥正指着什么让他看。
伊莱:谷仓!
他听见什么东西疾驰而过。
他转身,举起枪。
一匹着了火的马正飞快跑过。
5A.外景,谷仓,布朗特农舍,夜谷仓着火了。
穿过火焰,我们看见受到惊吓的马匹。
两兄弟护着脸,想要闯进这地狱般的火场。
查理:你在干什么?
伊莱:我不想走着回家。
查理:伊莱!
别傻了,快走!
这些只不过是马!
伊莱的最后一次尝试以外套着火跑出来告终。
他在地上打滚来灭火。
查理上去帮他。
他们徒劳无功,只听见自己的马在恐惧中嘶叫。
5B.外景,谷仓,布朗特农舍,夜背景处,谷仓还在燃烧。
伊莱:我们杀了几个?
查理:不知道,六、七个?
伊莱:好吧,真是杀了不少人。
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6A.外景,司令府邸,日天色青灰,天气寒冷,晨昏难辨。
这是一座高大的新哥特式建筑,大门上悬挂着这家主人的纹章标识:太阳照耀一个球体,球体上印着一个锚。
这里是司令的宅邸。
在白色栅栏的另一边,伊莱·希斯特斯坐在马背上,马儿伏在地上像一座塌陷的沙发——这匹马名字叫“浴盆”。
伊莱穿着很随便,他的肚腩从皮带上面鼓出来。
他看着拴在自己旁边的这匹马:一匹极好的西班牙非洲马,高大而健硕,名字叫“敏捷”。
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他回过头看着领主宅邸。
一个人影出现在一楼窗前,这是弟弟查理,他身上映着油灯发出的光芒。
接着,另一个人影来到查理身边,这个人个子稍矮,白头发,穿着黑色衣服,他便是司令。
6B.外景,司令府邸,日查理出来了。
他看起来也邋遢、不修边幅,但是瘦削,有着天生的优雅气质。
伊莱:司令怎么说的?
你有没有提那些马?
查理:去喝一杯吧。
伊莱连忙策马赶上弟弟。
7A.内景,俄勒冈,猪王酒吧,日兄弟俩坐在酒吧角落里,里面并没有太多顾客。
查理喝着白兰地。
伊莱喝的比他少。
查理低声说话。
查理:他说如果有个人是领队,布朗特农场那边就不会搞得那么麻烦。
他说我们下一个任务得有人来当领队。
伊莱:那工钱怎么分?
查理:我的变多了。
伊莱:不,我是说我的钱。
还和以前一样吗?
查理:这个嘛,不是。
当然是比以前少。
伊莱皱了皱眉。
查理给他杯子蓄满酒让他消消气。
伊莱:司令想要付钱给领队,不是不行。
但是克扣下面的人就不地道了。
查理:你不问问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伊莱:不想知道。
查理:那我也得告诉你。
我们得去南方找到莫里斯。
伊莱:司令手下的约翰·莫里斯?
……我们为什么要找到这个莫里斯?
查理放下酒杯,朝伊莱靠拢过去。
查理:他在追踪一个叫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的采矿工。
伊莱:很好,他找到他以后杀了他,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查理:莫里斯只是一个侦查员,不是杀手。
我们的任务是:莫里斯找到沃姆,控制住他,我们到了以后把事办了。
这就是任务。
伊莱思考着。
伊莱:马怎么办?
查理:你怎么就跟马没完没了了?
伊莱:司令说他会给我们买新马!
查理:他不是已经那么做了吗?
伊莱:并不是。
你得到了一匹新马。
我这匹,只不过是帮他在马厩腾了个地儿还省了不少马粮。
查理:我们不能以后再说这个吗?
伊莱:不,我不是以后才需要马,我现在就需要,任务需要!
酒吧服务员走过来收走瓶子然后结账。
查理:你的马挺好的,别再孩子气了。
伊莱:你是不是说不出口“平摊”两个字?
酒吧服务员看着查理,他并没有改变态度。
伊莱:领队应该付钱。
7B.外景,俄勒冈,酒吧街,日他们穿过马路向他们的马走去。
我们看见这是一个热闹繁华的西部城市。
8.外景,希斯特斯家,日在一片大草原上有一座很小的长型小屋。
他们的马被拴在屋前。
9.内景,希斯特斯家,日屋内非常简陋。
两兄弟都在各自所谓的房间里收拾上路的行李。
查理的房间乱得像猪窝,伊莱的则干净整洁。
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有一副从报纸上剪下的图片。
查理移开画框露出一个隐蔽的地方。
他伸手摸了一下,掏出一些现金和几个金币。
他数了数然后把它们放进一个大钱包。
伊莱正在一面脏兮兮的镜子前剪头发。
他的长头发一茬一茬地落在地上。
他叫查理过来帮忙。
伊莱:嗨,来帮我剪下这后面,剪短就行。
查理冲镜子里的伊莱微笑。
查理:你这个样子很逗。
伊莱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羊毛披巾,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
10.外景,希斯特斯家,日伊莱骑上“浴盆”,后者看起来有些不堪重负。
他用靴子上的马刺踢了踢马儿的侧腹,马儿原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追上了查理。
两人渐渐远离了这座小木屋和大草原。
11.外景,第一个驿站,日这是南方的第一个驿站。
一个男人坐在露台上一个小桌前,正在写信。
他的衣着是优雅而朴素的。
他打扮得体,面容英俊,体格健壮,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他是35岁的约翰·莫里斯。
莫里斯(画外):亲爱的律师,我的朋友,我父亲发誓要做两件事。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我的生活。
第二,剥夺我的继承权。
他做到了第一条,第二条却食言了。
这令我颇为吃惊,我想这应该是由于他日渐衰弱的身体。
反正,我并不稀罕继承他什么:不管是头衔、工厂,楼房还是韦斯特伍德的资产——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回到华盛顿。
我们到时候再来处理这些细节。
握手。
你的朋友,约翰·莫里斯。
他的对面,是一片阳光明媚的风景。
约翰把信纸叠起来。
12.内景/外景,第一个驿站,日这封信被扔进了写着“邮件”字样的大皮口袋。
莫里斯:上一趟马车队是什么时候从这儿过的?
驿站主人:昨天。
莫里斯:我在找一个叫沃姆的家伙。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五尺六,清瘦,肤色黝黑,没有包或者装备。
他跟着一个马车队。
驿站主人:没有见过沃姆。
13.外景,第一个驿站,日约翰·莫里斯骑回到他自己善行长途的髦毛马,沿着车队的踪迹前进。
这匹母马立即朝前帅气地飞奔起来。
14.外景,俄勒冈乡下,日高杆草随风摇曳。
两兄弟并排骑在各自的马上,慢慢地跨过一大片草坡。
查理:好漂亮的乡村,不是吗?
奇怪的是我们从今天早上起就没见过任何人。
伊莱:如果我们一直沿着马车队的路线走,就能见到更多人。
查理:是啊,但是和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估计全世界的人都在找金子!
说实话……15A.外景,乡下,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一处营帐,夜他们搭起帐篷,在篝火边用完餐。
伊莱:这个赫尔曼·沃姆做了什么?
查理:他从司令那儿偷了东西。
伊莱想了想。
伊莱: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都蠢得非要去摸老虎屁股?
查理没有什么想法。
伊莱:再说他们怎么可能偷到呢?
我们都知道司令有多谨慎。
查理:跟谨慎没什么关系。
他在全国到处都有生意,甚至海外也有。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
他很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伊莱:受害者?
查理:是的,受害者。
伊莱:司令是“受害者”?
查理:那该怎么说?
一个不得不请我们这样的人来保护他财产的人?
伊莱:反正不是“受害者”……查理:你就别挑字眼了。
你怎么了?
不高兴吗?
查理: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当领队?
是吗?
要是这样,你就直说,但是别再找茬了……伊莱:我没在找茬!
你用了一个很奇怪的词,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查理放下他的锡制平底锅,然后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抖开毯子。
依照一直以来的惯例,伊莱把平底锅和银器收好,然后把火熄灭。
15B.外景,乡下,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一处营帐伊莱先铺好一张毯子,然后再盖上一层碎布拼成的被罩,他给怀表上好发条,把它放在“枕头”旁边,然后躺下。
查理在旁边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伊莱看了看他的表,把短针拨到九。
15C.外景,山脊,日他们踢着马肚子,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
他们在最高处停下,让马儿喘口气。
查理:是伊米莉亚·帕特里奇小姐吗?
伊莱:你在说什么?
查理:就是那个小学老师,给了你一条傻乎乎的红围巾……(模仿他)你一直悄悄地打开又叠上?
伊莱:这个叫披肩。
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吗?
查理:你和伊米莉亚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伊莱:打算?
查理:娶她,组建一个家庭,生孩子……类似的。
伊莱: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兴趣?
查理:我在想家里的事。
你还记得爸爸怎么对妈妈的吗?
伊莱:是的,伊莱,我记得。
查理:让你不得不去想……你不担心你的下一代吗?
查理:我们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们血管里留着他的血,这个你知道的吧?
伊莱:我们的父亲是酒鬼,查理。
查理严肃地看着他,然后微笑。
查理:那是他给我们的天赋,那个血液。
这是为什么我们能把这份工作做好。
16.外景,沃姆的大篷车视角,日字幕:几英里以外的南方双筒望远镜里的视角:三辆大篷车组成的车队正艰难地爬着上坡路。
我们看见车夫们赶着马,乘客们都下车来推。
双筒望远镜的视线还停留在车队和乘客那里。
车子被推到山坡上以后,乘客们都回到各自的车厢。
望远镜的视线停留在收尾的车厢和车厢里坐在后排的男人身上。
他就是赫尔曼·克米特·沃姆。
16B.外景,山坡,沃姆的车厢,日约翰·莫里斯放下望远镜。
和车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行动起来。
17.外景,先锋镇,日从酒吧门口,莫里斯看着一个修建中的房子。
沃姆是其中一个工人。
莫里斯看见他锯木板,搭横梁,指挥吊车把建筑物的正面立起来。
18.内景/外景,先锋镇,日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莫里斯看见房子的主人付给沃姆一些钱作为酬劳。
莫里斯(画外):5月15日,默特尔克里克,俄勒冈。
淘金浪潮使侦探的工作变得容易了些。
你要是寻找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匹马或者一只狗,只需要找有金子的地方。
很快,你就能发现你找的人或者动物。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正潦草地吃着饭,他5尺6寸高,很瘦,肤色黝黑,没有朋友,没有行李,没有钱。
19.外景/内景,先锋镇,营帐,日莫里斯看见沃姆回到营地,在那儿买了一碗汤喝,然后躺在一个简易小床上。
他拉起被单蒙着头,一动不动地躺着。
20.外景,先锋镇,黎明一队马车正要出发。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爬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厢。
莫里斯在郊区等着车队消失,然后上路。
21A.内景,先锋镇,商栈,日查理和伊莱大汗淋漓,满面尘土。
查理:希斯特斯。
S-I-S-T-E-R-S,和姐妹这个词一样。
柜台后面,穿着贴身汗衫,戴着围裙的店主听见他们的名字一阵紧张。
他原本在检查那些未读信件,这时停了下来。
店主:没,没事,我会记住的。
查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马车队的下一站是哪个城镇?
店主:默特尔克里克。
查理:多远?
店主:再走两天。
21B.内景,先锋镇,商栈,日伊莱在店里走来走去,寻找着一切采矿可能用得上的装备:淘金盘、篮子、水桶、鹤嘴锄、一个拆卸开的长射程大炮模型、油灯、一块织布、一张皮革……店里虽然很暗,但一切看得很清楚。
伊莱专注而好奇……他站在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前面,盒子里装着一把木柄的小刷子。
他拿起刷子端详起来。
店主走了过来。
店主:感兴趣?
伊莱:这是什么?
店主:一把牙刷,先生。
让你的牙齿更坚固,口气更清新。
看。
他打开一盒牙粉,然后在伊莱鼻子下面晃了晃。
伊莱用力吸了吸,感觉闻起来不错。
查理(画外):你这儿都有什么样的靴子?
店主:我马上就来,先生!
22.外景,先锋镇,酒吧街,傍晚这是一个虽小却很有活力的城镇。
两兄弟走在城中大街上。
伊莱拿着从店里买的一小包东西。
查理从头到脚穿戴一新。
你几乎能听到他的衣服发岀的窸窣声。
伊莱:你知道吗,等我们不干了,我就想要开这样一家店。
查理:我们不干什么?
伊莱:杀人!
我相信我能安定下来过那样的生活。
那样看起来很开心不是吗?
查理:我会无聊死。
伊莱:我喜欢这样的宁静。
我打赌那个人晚上一定睡得很好。
查理:那是重点吗?
晚上睡得好?
你晚上睡得不好?
伊莱:不好,而且你也睡不好。
查理: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睡得像婴儿。
伊莱:说得好听!
你晚上磨牙,有时候还哭。
查理:我哭?!
伊莱:是啊,你哭。
查理瞪着他,傻笑。
查理: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伊莱:我们在说……我只是告诉你真相。
查理:好,是的。
(他把自己的马鞍挂袋递给哥哥)把这个放房间里。
我稍后再去找你。
伊莱穿过熙熙攘攘的马路,朝酒吧骑去。
23.内景,先锋镇,酒店房间,傍晚说明书上的黑白简笔画演示了如何使用牙刷。
这是一间局促的酒店房间。
伊莱按照说明书刷牙。
他动作夸张用力,就像新创了一种风格。
他坐在窗前俯瞰着大街和酒吧门口。
伊莱双手捧在面前,呼了一口气给自己闻闻。
24.外景,先锋镇,酒吧街,傍晚夜幕降临。
伊莱还在街上。
他刚吃完饭,一直用眼角扫着酒吧那边。
酒吧里,查理正在和一个穿西装戴帽子的男人说话。
他们都喝着酒。
查理眼馋对方腰带上挂的左轮手枪。
这人把枪递给他。
查理用手掂着手枪。
他喜欢这把枪的大小。
他把枪还回去的时候,嘴上笑着,眼里却充满不舍。
25.外景,先锋镇/营帐,夜伊莱在搭建在城郊的帐篷之间行走着。
这里的人有着各式的穿戴,说着各式的语言,有含混的也有清楚的。
他看到了俄国羊羔皮帽子和犹太人奇怪的尖帽子。
一个女人正在一口大锅前弯腰卖着几分钱的汤。
她给伊莱盛了一碗,伊莱喝了下去。
伊莱:不错,是菜汤吗?
女人:罗宋汤。
伊莱:我尝着有莳萝。
女人:罗宋汤!
这个女人没听懂,伊莱作罢。
他听见身后传来唱赞美诗的声音,他走过去,一边把汤喝完,一边看着一家人正在行安息日仪式。
26.内景/外景,酒店房间,夜伊莱正在睡觉。
街上传来的叫喊声和枪声惊醒了他。
他抓起枪朝窗户跑去。
窗户下方的大街上,查理两手各拿着一把枪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朝空气开枪。
查理:五……六……你在数吗?
七,八……九!
你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酒吧和街上都没人了。
人影都小心翼翼地贴在建筑物墙边。
查理:你们这些胆小鬼……没人敢出来跟查理·希斯特斯较量一下?!
真的没有吗?
伊莱回到床上。
伊莱:回来吧,蠢蛋……27.内景,酒店房间,夜声音越来越近。
门打开的时候,伊莱转身冲着墙,闭上眼睛。
房间里现在回荡着查理粗重的呼吸声和呻吟声。
查理(画外):这个白痴,睡得死猪一样……你有什么厉害?
……妈的,你要不是我哥哥,我早离你远远的了……就连司令都在想……“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那头猪?
”……“因为那是我哥哥,”我回答。
“我们都得背负各自的十字架!
”他很欣赏我的忠诚。
‘'忠诚换来的是信任,”他说。
停了一会儿,突然间,伊莱的耳边响起了手枪扣动扳机的声音。
伊莱睁开眼睛看着弟弟。
查理的手枪正在上方对着他。
查理:……毗毗……装睡干嘛。
伊莱:正要睡觉。
查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哥哥?
谁会信任你?
真正的信任?
哈?
他故作严肃地举起手,然后摔在床上。
28.外景,威拉米特山谷,日他们骑马穿过威拉米特山谷。
伊莱不太高兴。
查理骑马跟在后面,他伏在“敏捷”的脖子上。
突然,伊莱听见一声闷响,筋疲力竭的他勒停“浴盆”……他下马朝摔在地上的查理走去。
他不无粗暴地拉起查理。
查理的外套脏了,他感到一阵恶心。
伊莱转过身去,他听见查理呕吐。
伊莱又粗暴地拉起他,扶他骑回马鞍上。
查理:别看我不顺眼,拜托,人人都有不那么舒服的几天。
29.外景,威拉米特山谷,日他们一前一后骑行着。
伊莱依旧沉默。
查理感觉好些了。
查理:你没事吧?
查理追上伊莱。
查理:你在生气吗?
没有回答。
查理:是因为我喝醉了?
伊莱感觉到查理正盯着自己,他停下“浴盆”。
伊莱:听着,要不走我前面,要不走我后面,我不想说话。
查理:被我说中了;你在生气。
你故意破坏气氛。
我们本来可以有愉快的一天,你却非要破坏它……噢,去你的吧,爱生气就随你吧。
他踢了踢“敏捷”的肚子,走在了前面。
查理:你要是非得生气,就使劲气吧,一次气个够,伊莱。
你赶紧回忆我俩小的时候我惹你的所有事。
一个也别忘记!
伊莱微微笑了一下。
查理:不,你生气的时候千万别笑!
这是不对的,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30.外景,先锋镇,日大雾。
马车路线上的另一个先锋镇。
照常地,镇上有一条主要街道,许多木头房子和商店招牌。
约翰·莫里斯摇摇晃晃地踩着横放在泥泞地上的木板走到街对面去。
31A.内景,先锋镇,酒吧,日莫里斯在靠里的一个座位上吃饭。
他看着笔记本,头也没抬就感觉到沃姆来到了酒吧。
邋遢的沃姆,满身尘土,一脸憔悴。
莫里斯(画外):5月17日,狼溪。
我行走在三个月前还不存在的地方。
这里先是有帐篷,然后盖起了楼,两个月以后有了商店,还有妇女在激烈地讨论面粉的价格。
我看见梭罗说过“这座城市也横空出现”……突然,他察觉到沃姆来到他旁边。
沃姆:我们以前见过吗?
莫里斯:我认为没有。
沃姆:两天前你在默特尔克里克。
莫里斯: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
沃姆:你是要去旧金山吗?
莫里斯:不是,只到杰克逊维尔。
沃姆:去工作?
莫里斯:是的,工作。
沃姆现在坐在隔了两个桌子的位子上。
莫里斯:你呢?
去旧金山?
淘金?
沃姆: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沃姆看着莫里斯露出一言难尽的微笑。
莫里斯非常尴尬。
沃姆:我能跟你说点事儿吗,先生?
莫里斯:当然。
沃姆: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打招呼,他会冲着他微笑,但是当他走过去之后,微笑就会消失。
你却不是,你转身以后,嘴角还挂着笑容。
沃姆的坦率和温厚令莫里斯感到惊叹。
莫里斯(不好意思):这个,我……我没注意到……这只是普通的礼貌。
沃姆:不仅是这样,你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是发自内心地愉悦,我说得对吗?
莫里斯:我真的不知道。
(稍顿)你要和我一起用午餐吗?
沃姆:我愿意,但是我现在手头比较紧张。
莫里斯:当然是我请你。
31B.内景,先锋镇,酒吧,日两人在用餐。
过了一会儿。
沃姆:你去杰克逊维尔做什么?
莫里斯:有生意要谈。
我去那儿见我的两个同事。
你怎么去南方?
沃姆:我在大篷车队有一个座位。
莫里斯:你觉得你还有几天能到旧金山。
沃姆:问题不在于我多久能到,而在于我那时候是什么状况。
老实说,我对我同车人的信心非常有限。
他们己经好几次偷我的东西了,每次我把钱拿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就像匕首一样。
莫里斯:沃姆先生,你不能让你自己冒这样的险。
你得更小心点。
沃姆:我还能怎么办?
32.外景,先锋镇,马贩子,日一个畜栏,里面关着马、骡子和牛。
马贩子带沃姆去看几匹马。
莫里斯仔细查看着。
马贩子:50块,包括钉马掌。
莫里斯:35块。
马贩子:35是骡子的价钱!
莫里斯:40块,包括马鞍,马鞍袋和马掌。
马贩子:听我说,你要是想买一匹马,你就得付一匹马的钱。
莫里斯查看这匹马的马蹄。
莫里斯:你这匹马卖不出去,50块绝对卖不出去,40都不行……它髋部有问题,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
40块!
就40。
马贩子:但是……莫里斯(画外):先生们,我找到了他。
我已经想法和他结交并一起上路。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在杰克逊维尔……33.外景,先锋镇,马车队路线,黎明莫里斯和沃姆肩并肩骑行着,聊着天。
他们把慢慢吞吞前进的大篷车队甩在了后面。
莫里斯(画外):……七天之内……我会试着控制住他直到你们赶到并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他解决掉。
34.内景,第二个驿站,日这是车队路线上的第二个驿站,给马匹和驿站马车休息。
伊莱把莫里斯写的信读完了。
伊莱:“赶紧来。
约翰·莫里斯。
”查理:莫里斯挺好,虽然我不太喜欢那句……“赶紧来”。
这个混蛋以为自己是谁?
他转过去对这个驿站的马贩子说。
查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这儿?
马贩子:四天前。
查理:有没有什么更快的路去杰克逊维尔,捷径?
马贩子:如果走山路会困难一些,但是可以节省几天时间。
35.外景,林中山路,日他们沿着之字路向山上爬行。
一座森林在他们面前渐渐浮现,就像一座绿色高墙。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排排绿树后。
36.外景,希斯特斯兄弟第二处营帐,夜伊莱被呻吟声吵醒。
他转向查理,然后站起来朝他俯身。
眼泪从查理闭着的双眼流下。
他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和呻吟着。
伊莱被弟弟的痛苦打动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摇醒了弟弟。
查理的眼睛猛地睁开。
查理:骗你的!
伊莱跳了起来。
查理大笑不止。
他捧着肚子,伊莱看起来很不高兴。
查理学伊莱的样子。
伊莱:白痴!
查理: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他们毫无顾忌地大笑着,盖在身上的毯子使劲抖动。
37.外景,森林,车厢残骸,日他们骑着马穿行在高大的树林间,被衬得渺小。
他们说话的声音和马蹄声在林间回响。
过了一会儿:查理:大雨把路都浇得泥泞不清了,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说怎么办?
伊莱:我们必须找到路。
他们分开来走。
伊莱独自一人找着路。
他时不时地回头,但是完全看不到弟弟了。
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惧。
他看见一串车辙印,几个马蹄印……他吹响口哨:伊莱:这边!
他继续向前走,看见了一个车厢的残骸,一具动物尸体……和人的骨头。
他从马背上下来。
车厢显然是被抢劫过。
他踢在一些破烂残骸上。
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
他打开纸,把它抹干净想看清字迹。
他听见查理过来了,他把纸放进夹克然后骑回到“浴盆”上。
37.外景,森林,印度人,日他们继续骑马,查理在前,伊莱在后面辨读着他在残骸中找到的纸条。
伊莱(画外):“亲爱的妈妈,我感到孤独,这里的日子很长。
我的马过世了,它曾是我亲密的朋友。
我怀念您做的饭,我在想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我会很快回家。
我有差不多200块钱的金砂。
这不是我预期的数目,但是现在来说够多了。
我的鼻孔里一直有烟味儿,我己经很久没笑了。
妈妈!
我想我会很快离开这儿。
爱您的,儿子。
”38.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三处营帐,夜火中闷烧的灰烬。
伊莱裹在他的拼布被单里睡觉。
他半睁开眼,看见余烬映照下的弟弟,他的枪放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合格的巡夜人。
他很有安全感地闭上眼睛。
黑出。
大特写:一只多毛的蜘蛛爬到伊莱的脖子上。
它在那儿停留了片刻,就好像在寻找方向。
伊莱的嘴张开时,它爬了进去。
黑出。
39.外景,马车队营地,沃姆/莫里斯,夜繁星满天。
莫里斯朝马匹走去。
他身后几尺以外,有一处营火,几个采矿工正在吃饭。
莫里斯打开沃姆的小包,看见一些衣服,几个没意思的手工制品,一张换算表,一把计算尺,一本化学手册和几个封面上写着“这个笔记本归H.K.沃姆所有”的笔记本。
他打开其中一本:纸上写满了算式和公式。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走回到营火边。
沃姆走了过来,他拿着几个碗和几杯咖啡。
39B.外景,马车队营地,沃姆/莫里斯,夜他们在用餐。
莫里斯:我才注意到你就这一个包?
我想你到了旧金山以后需要买装备。
沃姆:我不需要装备。
莫里斯:你去河里淘金,却没有铁铲、桶和篮子……沃姆:这是每个采矿工都要面对的挑战。
怎样才能得到我们脚下的东西?
只有两个解决方法:努力干活或者好运。
我找寻第三个方法已经好几年了。
一个更简单、更快、更有把握的方法。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莫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沃姆:你不相信我。
莫里斯:无意冒犯,沃姆,老实说我在疑豫。
沃姆:有意思吧,大家都不相信我,等他们相信了以后,他们都想杀了我。
莫里斯:这个方法是什么?
莫里斯看着他,沃姆微笑。
过了一会儿。
沃姆: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化学家。
这是一个化学家的想法,是一个公式。
莫里斯:“咒语”?
沃姆:不,是一种探测物质。
莫里斯:一种探测物质……你把它放进河里?
沃姆点头。
莫里斯:这个公式……这个探矿物……你愿意这么叫的话……作为一个科学家,你测试过吗?
40.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三处营帐,日阳光很难穿透树林和浓雾。
查理站在那儿,他身旁的伊莱盖着毯子一动不动。
他踢了哥哥一脚。
查理:伊莱,起来了!
伊莱:我不舒服……查理掀起毯子,伊莱蜷起身体,瑟瑟发抖。
他的头肿成了原来的两个大,颜色也变了。
查理:见鬼,你的脸怎么了?
伊莱用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伊莱:我不知道。
查理:全肿了,还有你的脖子!
你看着就像……那种狗,叫什么来着……獒犬!
伊莱:去你的!
我病了。
查理:好吧,坐起来吧,让我看看你。
伊莱张开嘴。
查理朝里看了下然后皱了皱眉。
查理:嘴里流了好多血!
查理扶着他坐起来。
查理:你能坐上马鞍吗?
伊莱:我不知道,我感觉很冷。
伊莱的脑袋摇晃着。
41.外景,森林,傍晚倾盆大雨。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树干。
查理领头赶路,伊莱支撑着,不停地前倾后倒。
神志不清的伊莱一下子倒在“浴盆”的脖子上。
马儿一个趔趄,伊莱撞到了牙齿,他痛苦地嚎叫。
鲜血滴在了“浴盆”的脖子上。
查理递给他一团卷起来的烟草。
查理:把这个塞在你嘴里,牙齿就不会撞上了。
我们要想避开暴风雨就得加快速度了。
他拉起伊莱的马缰绳。
查理(继续):你能坚持吗?
伊莱抓住马鞍扶手。
42A.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四处营帐,夜查理奋力打开一张油布,就像在风中张开一艘帆船。
他把油布撑在两棵树之间,然后在下面铺开另一张油布……他扶伊莱躺在上面,给他盖上毯子。
伊莱在发抖。
伊莱:我好累,查理。
他闭上眼睛。
黑出。
42B.外景,梦魇,森林,夜狂风呼啸,大雨瓢泼。
低处的伊莱视角: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中,一个男人脸的轮廓在晨光中闪现。
父亲:你们在这儿,宝贝儿们。
伊莱(画外):爸……爸……父亲:我到处找你们。
隐约中一个男人拿着斧子在砍木头。
镜头缓慢地移动,我们听见喘不过气来的声音。
伊莱(画外):爸爸?!
父亲:过来点,让我抱抱你们。
伊莱(画外):不……不!
镜头靠近了,我们看见木桩上是胳膊和腿,男人的脚上沾满了血。
黑出。
42C.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第四处营帐,夜伊莱睁开眼睛。
他看了一会儿身边的树木:它们轻轻摇晃着,水滴从树叶上落下后,叶子挺了起来。
他的头看上去没那么肿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呕出了嘴里的黏血。
查理:你好了吗?
过了一会儿。
伊莱:我觉得好了。
查理赤裸着蹲在快要熄灭的营火旁,正在烤一些豆子。
他的衣服被撑在营火边上。
伊莱也走过来。
一坨趴在帐篷和马之间的巨大棕色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只灰熊的尸体。
他站起来。
伊莱:怎么回事?
查理:这位绅士昨晚窜进了我们的营地。
伊莱走过去查看躺在泥地上的灰熊尸体。
查理:它直接朝你的马冲了过去,把他吓坏了。
伊莱向还在颤抖的“浴盆”走去:灰熊把它的鼻子扯坏了。
它的左眼受伤了,眼睑上流着血。
查理:是马把我叫醒了。
真是见鬼的一晚上!
伊莱:我昨晚梦见爸爸了。
查理把豆子扔在一边,站起来,把衣服摘下来。
查理:那很好!
我受够了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死尸的气味,所有东西都湿透了。
我们走吧!
43.内景,杰克逊维尔,莫里斯的房间,日莫里斯洗了洗手然后看着水盆。
他把脸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
他看着自己。
44.外景,杰克逊维尔,酒店,日莫里斯在一个汽车酒店门口向人问路。
字幕:杰克逊维尔 俄勒冈。
男人:右手边第三座房子。
莫里斯:谢谢。
45A.外景,杰克逊维尔,仓库,日莫里斯闲逛着。
他不跟马车队以后,一切变得安静了。
他看着来往行人就像在数数一样。
在城郊的一座类似仓库的建筑后面,他看见一个棚屋。
45B.外景,杰克逊维尔,仓库,日他推开门:里面堆着干草,没有什么光亮。
透过墙面的木条缝看去,这里和城市有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46.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走廊,日莫里斯打开房间门。
47.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房间,日他的马鞍袋和背包还在地上。
他把背包放在床上,打开……莫里斯:见鬼……他走到窗户边向街上窥去,空无一人。
他走到门边把门打开:沃姆站在楼梯平台上,一只手上挂着一副手铐,另一只手上一把柯尔特手枪瞄准了莫里斯的前额。
沃姆:你是在找这个吗?
后退……后退!
他用枪瞄着莫里斯,在身后把门关上。
沃姆:怎么回事?
你不打算说“听着赫尔曼,我能解释”?
哈?
沃姆把手铐扔在地上。
沃姆:捡起来,站着别动,用它铐住你的左手。
莫里斯照做了,他把手铐戴在左手腕上。
沃姆:给我看看你的手……好的,现在铐住另外一只。
莫里斯把手背在后面,沃姆正要去把他铐住,他抽出左手,一拳抡在沃姆脸上。
沃姆向后倒去,柯尔特手枪掉在地上。
莫里斯捡起手枪。
沃姆正要试着站起来,莫里斯用枪托对他一记猛击。
48A.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的房间,夜夜幕降临。
沃姆被绑坐在一把椅子上,塞着嘴。
莫里斯拿着枪躺在他身边的床上。
沃姆头上鲜血直流。
他呻吟着,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莫里斯明白他想干嘛,他站了起来。
莫里斯(指着塞嘴的布团):如果我拿掉,你会乖乖安静吗?
沃姆点头。
莫里斯扯掉布团。
沃姆大口呼吸。
他看上去非常沮丧。
沃姆:我们是在等你的朋友吗?
没有回答。
沃姆:你怎么能做到这么虚伪?
是什么令你阴险至此?
是贪欲吗?
我没有料到你是这样的……真的没有。
莫里斯:你安静点,不然我把这个塞回去。
沃姆:你认为他们会杀了我?
他们不会杀了我……不会马上。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莫里斯。
沃姆:你以为你们的司令想要什么?
是他在俄勒冈想要打劫我。
他觊觎我的配方,我的发明。
莫里斯:所以呢?
沃姆:所以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正要赶过来折磨我。
折磨我,你知道吗?
莫里斯不知道。
沃姆:他们会切掉我的手指,烧我的脚,挖出我的眼珠……他们会折磨我直到我交代。
沃姆:莫里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会目睹这些吗?
……你会把这些写在你的冒险日记里吗?
莫里斯现在看着他。
莫里斯:沃姆……我……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沃姆:是这个世界……令人憎恶。
沃姆的脸扭向窗户那边。
他没有再说什么。
莫里斯(画外):他停止说话,没有再说一句。
他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来。
48B.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的房间,黎明太阳升起。
沃姆醒了,他发现他的双手被解开了,手铐不见了。
他坐起来朝睡在床上的莫里斯走去。
他轻轻地推了推他。
莫里斯马上弹起来,手里拿着枪。
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沃姆,把枪放下。
莫里斯慢慢清醒过来。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莫里斯直起身来。
莫里斯:走吧。
沃姆:你不觉得自己在犯错误吗?
49.外景,杰克逊维尔之前的乡村,日查理骑着“敏捷”正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
伊莱骑着“浴盆”跟在后面。
“浴盆”喘着粗气,受伤的头垂向一边,就像溺水了一样。
50.外景,杰克逊维尔旁边的山丘,日山顶的下方是一座城市。
伊莱俯瞰这座城市。
查理坐在他身后,摊开了一张布,他正在卖力地擦拭和准备武器。
伊莱:我们怎么对付这个沃姆?
查理:就和以往一样。
伊莱:以往并没有莫里斯。
查理:莫里斯把沃姆交出来,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把事办了。
你没问题了吧?
伊莱点头。
查理站起来,收拾好他的东西。
51A.外景,杰克逊维尔,日我们认出这是杰克逊维尔的主街和史密斯酒店……沃姆和莫里斯住过这里。
伊莱和查理朝酒店走去。
查理:你从后面包抄。
51B.外景,杰克逊维尔,日伊莱下马,四处查看酒店背后:窗户、走廊、屋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有人正要打开一扇楼上的窗户。
伊莱拿出枪,他正要开枪,查理的头伸岀来……伊莱:老天,查理,我差点就开枪了!
伊莱打开枪的保险。
查理又把头伸出来。
查理:他们不在这儿!
伊莱:他们在哪儿?
查理:他们走了,四天以前就走了!
莫里斯留下一张纸条。
见鬼!
52.内景,酒吧,杰克逊维尔,日他们和许多其他客人一起坐在酒吧里。
他们喝着酒,查理大声地读莫里斯的信。
伊莱:“亲爱的先生们,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们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突然离开了。
他一定是跟上了一个马车队,离开了这里。
我今天去追他。
祝好运。
真诚的,约翰·莫里斯。
”查理:“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突然离开了”?!?
他妈的他在跟谁开玩笑?
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在跟谁开玩笑?!?
他拿起纸条揉成一团。
他把纸团扔在地上用脚踩踏。
伊莱:现在怎么办?
查理喝完了一杯酒又倒上一杯。
查理:我们继续走。
我们说过是在杰克逊维尔和梅菲尔德之间,我们才刚到杰克逊维尔。
见鬼,我们的任务也并不是到“杰克逊维尔”或者“梅菲尔德”,而是杀掉沃姆。
伊莱(指着吧台服务员):大声点儿,我觉得他听不见。
查理(压低声音):不管那该死的沃姆在哪儿,梅菲尔德或者哪儿,我们都得赶过去然后把他解决掉!
伊莱: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查理:等把事儿办完以后,伊莱。
伊莱把纸条捡起来,重新打开。
伊莱:我感觉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们在森林里走了几天?
查理:你的磨蹭和生病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这是肯定的。
伊莱:你什么意思,都是我的错?
查理:是的,有一部分,不是吗?
伊莱:你想聊一下你动不动就喝醉的事吗?
这没耽误我们时间?
查理喝完了他的酒,拍下一个硬币在吧台上,然后离开了。
伊莱:那几天你在马背上坐都坐不起来?
还有一天早上你吐了自己一身?
……我磨蹭!
我错!
伊莱跟着他后面离开了。
53.外景,近梅菲尔德沃姆和莫里斯并肩骑马,像朋友一样交谈。
沃姆:我们要做的就是终结这一切残暴行为,终结这一切暴力,找到解决办法。
创建一个新社会,这个社会里……54.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第二处营地,夜沃姆和莫里斯各自坐在营火两侧。
沃姆:……人们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而不是利益之上,也就是一个没有贪欲的社会。
你同意吗?
莫里斯:这跟你的配方有什么关系?
你是为了寻找金子,和其他人一样。
沃姆:对我来说,金子只不过是踏脚石。
约翰,我是认真的。
要创建一个新社会。
一个,一个不以利益或者金钱至上的社会,除了它的精神发展和它的独立存在,再无其他,还有儿童的教育……莫里斯:你打算在哪儿建这个社会?
沃姆:达拉斯,北德克萨斯。
那儿已经等了许多人。
还有更多人从欧洲正过来。
沃姆喝了一小口酒。
莫里斯没说话,他有些困惑。
沃姆:我看岀来了,你没明白我说的……约翰?
莫里斯:有一天晚上,你告诉我关于你父亲的事,你离开他是因为家里容不下你。
而我要说,我离开家是因为恨,我父亲是全世界我最看不上的人……我鄙视关于他的一切。
我真诚地认为从那晚起,我完全自由了,听你说这些,我意识到什么?
这些年以来,我以为我一直无拘束地做的这些事,这些我靠自己的判断力产生的想法,实际上都是出于对这个男人的恨。
稍停。
莫里斯:我三十五岁了,而我的生活像一个空空的汽缸。
黑出。
55.外景,第三个驿站,日他们继续向南走。
在一个马车驿站,莫里斯在写信。
莫里斯(画外):“我亲爱的律师,我的朋友,再三思忖之后,我改变了上次给你写信提到的关于财产的处理办法。
我接受父亲的遗产,并请你汇3000元到旧金山的事业银行。
最后,我要明年才去华盛顿。
我向你表达我的友谊,握手。
你的,约翰·莫里斯。
”约翰·莫里斯来到沃姆面前,他正席地而坐在其中一个笔记本上画画。
莫里斯看了他一会儿。
沃姆递给他一个笔记本,我们看见这是一个把字母W和M交错在一起复杂图案。
沃姆:这是我们。
W和M,沃姆和莫里斯。
我们公司的标志。
你觉得怎么样?
莫里斯微笑,把笔记本还给他。
莫里斯:我很喜欢。
56.外景,梅菲尔德主街,傍晚字幕:梅菲尔德,加里佛尼亚州。
两兄弟在梅菲尔德走着。
这个城市肮脏泥泞。
在主街的两侧,许多人在帐篷和马车厢之间游荡。
所有的招牌都有梅菲尔德的字样:梅菲尔德供给站,梅菲尔德杂货店,梅菲尔德金店……伊莱:你说这个叫梅菲尔德的人是因为这个地名才来的这儿,还是他来了以后,这里就叫梅菲尔德的了?
查理:也许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伊莱:他们肯定很喜欢这个名字。
查理朝酒吧走去。
伊莱忙不迭地跟上他。
57.内景,梅菲尔德酒吧,黄昏酒吧里人满为患。
希斯特斯兄弟坐在吧台前。
酒吧服务员走过来,查理想跟他说什么,但是突然感到精疲力竭,于是作罢。
伊莱(对酒吧服务员):你好,我们找一个叫沃姆的男人。
矮小,深色皮肤……我想他们应该是几天前经过这里。
服务员:我无法帮你,先生。
他转身正要离开,查理拉住他的袖子。
查理:没有?
那有没有一个高个子棕色头发大概四十岁……服务员: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想掺和这些。
查理:“噢,你不想掺和,是这样吗?
”给我们一些威士忌。
服务员:普通的还是梅菲尔德牌的?
查理:普通的,瓶装,两个杯子。
梅菲尔德:你们在找人?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查理扭头看着梅菲尔德,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有着吸引人的眼神和坚毅的表情。
梅菲尔德:因为我通常是这个城里问别人新闻的那个人。
查理:你是谁?
梅菲尔德:梅菲尔德。
查理转身对着哥哥。
查理:啊!
这是那个大人物本尊!
在他们身后,酒吧服务员正放下酒瓶,给她们倒酒。
查理:我哥哥和我在找一个叫赫尔曼·沃姆的人。
矮个儿,深色皮肤。
很有可能在五、六天以前经过这里。
梅菲尔德:沃姆?
……我想不起来。
查理喝完了杯中的酒,弹响了一下舌头。
他感觉高兴了起来。
梅菲尔德:这个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伊莱正要回答,查理敲了他一下。
查理:他欠我们雇主一笔钱,俄勒冈城的司令。
查理看着她如何反应。
这个女人听见司令的名字,紧张起来。
查理:我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他很满意地看到梅菲尔德果然不安起来。
另一方面,伊莱则比较反感这样的诈唬。
梅菲尔德: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们打算久留吗?
伊莱低垂着眼,咬着雪茄。
查理转身看着店里的客人。
一群女孩子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直起身子来。
查理:这个嘛,取决于……伊莱(斩钉截铁):我们明天一大早就离开。
查理一饮而尽,他的双眼因醉酒而迷蒙。
58.内景,酒店楼梯,傍晚这家酒店破旧不堪,楼梯非常狭窄。
伊莱和查理拿着行李上楼。
伊莱:你为什么要和每一个人说你的来历?
什么司令,希斯特斯兄弟……查理:你没看到那个女人能接待我们有多荣幸?
而且,我很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名声在外。
不像你,哥哥,我对我做的事情很骄傲。
伊莱叹气。
查理:这是什么意思?
伊莱:意思是一切又会照旧:你今晚会喝得像只鱼,明天又醉得像条狗……查理:你忘了点事:我还会像兔子一样撒欢!
伊莱:另一天又疲于奔命。
查理快速走上楼梯。
我们听见女人的笑声。
查理(画外):别理他,他脾气不好,他老了!
59.内景,梅菲尔德酒吧,夜查理坐在桌前喝酒,他腿上坐了一个廉价的妓女,他的手伸在妓女的裙子底下,妓女伏在他肩膀上咯咯地笑。
伊莱坐在吧台边,很尴尬。
他看向一边,梅菲尔德正在远一点的地方和一伙釆矿工说着什么。
在他们的身后,伊莱注意到一个坐在钢琴边的女孩。
他们的眼神碰到一起。
梅菲尔德朝吧台服务员挥手,服务员给他又拿来一瓶酒。
她走过来给查理倒酒。
伊莱伸手拦住她。
伊莱:他能倒自己的酒。
梅菲尔德:当然!
查理:嘿,看看谁是清醒的?
看看,大男孩带着大刀,你要去哪儿?!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城里有多少浣熊?
包括死的浣熊?
这个地方差劲得浣熊都不来!
梅菲尔德把酒瓶放下。
伊莱朝钢琴边的女孩走去。
女孩挤出一丝微笑。
伊莱在她耳边低语。
伊莱:只说话多少钱?
60.内景,梅菲尔德酒店房间,夜他们坐在一个狭小房间的床上,隔得很远,手放在各自膝盖上。
一阵子的尴尬。
伊莱:我们假装你把这个披肩当作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你明白吗?
说一句温暖的话。
她拿过披肩想着应该说什么。
她微笑。
女人:给你。
伊莱沮丧地把披肩推回去。
伊莱:不,温暖的话,呃……女人: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伊莱:简单的话:“我想天气就要冷了……”女人:我想……伊莱:我要走了,你把这个送给我。
女人:我……我想天气就要冷了……他鼓励她即兴发挥,但是她只是重复他所说的,并把披肩递给他。
女人:这条披肩……伊莱:“……是我的一部分,陪着你一起上路。
”女人:这条披肩是我的一部分……伊莱(失望地):你得……用你的眼神,你得看着它!
就好像它代表着什么。
女人照做了,她温柔地说。
女人:这条披肩是我的一部分。
陪你一起上路……我在上面滴了一滴我的香水。
伊莱(语气柔和一些):很好。
现在我能偷走你一个吻吗?
她闭上眼睛等待亲吻。
女人:好的。
伊莱:不,是让你说这个。
伊莱的嘴唇碰到她的。
她抓住伊莱的手,突然扭头。
伊莱:你不舒服吗?
没有回答。
他看到一滴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伊莱:我伤害到你了吗?
女人:不,没有……你太善良,太绅士了,我不习惯。
请让我离开。
伊莱:但是……我会付钱。
他握住她的胳膊。
女人:我要走,求你了。
她朝门口跑去,打开门,然后又转身回来。
女人:小心一点。
伊莱:小心什么?
女人用嘴唇示意着什么,伊莱看出来是在说“梅——菲尔德!
”61.内景,梅菲尔德酒店酒吧,夜伊莱收拾了他们的行李。
他走在酒吧的走廊里,紧贴着墙壁。
楼下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他看见梅菲尔德正和一伙面相可疑的釆矿工说着什么。
他走上楼梯,从走廊里几个妓女身边走过。
他推开一扇门,然后又推开一扇门。
他看见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和坐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伊莱:查理……?
查理……?
又推开一扇门……伊莱看见在一个大红色调的小房间里,查理倒在一个沙发上,几乎人事不省,一个衣衫不整的妓女飞快跑了出去。
伊莱:你在这儿!
查理!
查理!
你得醒醒。
他们来了。
你快起来!
查理:我不想起来。
伊莱:你起来!
妈妈说了,快起来!
快起来!
查理:好吧……伊莱:穿上你的靴子。
跟我走。
嗨,查理,查理。
你还能开枪吗?
还能开枪吗?
伊莱给查理穿上靴子。
查理的头晃荡着,还咧嘴傻笑。
查理:我现在不是最佳状态……62.内景,梅菲尔德,马厩,夜伊莱:别吐在我身上。
两兄弟到了马厩。
查理以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伊莱以最快速度把马装备好。
这时,一个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采矿工头目:准备好要离开梅菲尔德了?
伊莱突然愣住。
来了四个采矿工。
伊莱看着醉醺醺的查理,他的头还埋在马的鬃毛里。
他朝采矿工转身。
伊莱:好的,都冷静一下。
我们有钱,告诉我们梅菲尔德给你们多少钱。
采矿工头目:我觉得你活不到听到答案的时候了。
査理:很有意思,梅菲尔德这里几乎没什么太多别的词来冠名。
查理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状况,他慢慢地放开“敏捷”,像是清醒了一些。
查理:梅菲尔德威士忌和梅菲尔德酒店,见鬼的梅菲尔德……伊莱:请让我来处理。
听着……查理:梅菲尔德的浣熊,梅菲尔德的马……伊莱看着摇摇晃晃的查理发愁。
伊莱: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你们想要多少?
查理:不,伊莱,这不是钱的事……是关于名声。
他们能吹自己杀了希斯特斯兄弟。
伊莱看见弟弟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他感到安心许多。
采矿工头目:你闭嘴。
查理:是威望。
查理吐了。
过了一会儿,采矿工们嫌弃地看着他。
一眨眼功夫,兄弟俩同时拔枪。
他们的子弹筒飞转,枪管冒火星,火焰点燃了谷仓……三个采矿工飞起掉入干草中……第四个跑出谷仓想要逃跑……查理朝伊莱吹口哨,伊莱看都没看他,又朝他扔去一把枪。
查理接住枪的同时瞄准开枪。
63.内景,梅菲尔德的办公室,夜梅菲尔德面无表情地交代着。
一股鲜血从她前额流下,从鼻尖滑落。
梅菲尔德:……沃姆说他需要一个投资者来实现他的什么采矿计划。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想他不过是个小丑,直到我看见莫里斯,我想如果司令也感兴趣,那也许是值得相信。
查理:莫里斯有留一封信给我们吗?
梅菲尔德:没有,他和沃姆一起离开了。
查理:真的吗?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梅菲尔德迟疑了一下,查理举起枪托。
查理:再让我说一次,我就动手。
梅菲尔德:当我知道沃姆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我派了人跟踪他们把他带回来。
伊莱:所以说现在有更多人跟着沃姆?
梅菲尔德:是的。
查理举起枪托。
查理:好吧,梅菲尔德,接下来的事情你肯定不喜欢,但是这是你把我们的事情搞乱的代价。
打开你的保险箱。
梅菲尔德的表情僵住了,她慢慢地摇头。
梅菲尔德:不,绝不。
镜头切至:64.内景,梅菲尔德的办公室稍后。
查理正在把保险箱清空:现金、金条、一袋袋金粉。
整个办公室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梅菲尔德的尸体躺在中间的血泊中。
65.内景/外景,梅菲尔德酒吧,夜两兄弟装好他们抢来的财物,看见半个城镇的人都在外面,他们闻枪声而来。
这是一群穷人,有一些还穿着睡衣。
查理(轻声地):我们应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沉默的人群让开路让两人经过。
查理看着一脸好奇的镇民,又抬头看着伊莱。
伊莱:经过一番她咎由自取的戏剧性事件之后……梅菲尔德死了!
查理:不,不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说一些积极的话。
查理骑上“敏捷”。
查理:我和我的弟弟有一些好消息告诉你们!
你们镇子可以改名了!
他们猛踢马肚子,飞奔而去。
身后这群饥饿的人侵占了酒吧。
66A.外景,鲁特森林,黎明他们的马鞍袋、背包和衣服口袋里都塞满了现金、硬币和金粉。
马儿飞奔着。
66B.外景,鲁特森林,日离马车队线路五十码距离的一个山坡上,两兄弟在一些树和石头的后面挖了一个坑。
伊莱: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确定了一件事。
我们知道莫里斯投敌了。
查理: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位男士,但是我必须说这件事无疑火上浇油。
伊莱:沃姆有这么大魅力吗?
司令派人找他,梅菲尔德派人找他,现在莫里斯还为他沉迷。
他有什么?
查理:他有一个配方,是一个化学试剂。
假如,你把它洒在水里,它会让所有的金子显露出来,你只需要弯腰把它们捡起来。
伊莱:你不会相信这个吧,查理!
我俩见过强行推销的神奇物品还少么……查理:是的,但是司令看上去这一次相信了。
伊莱: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查理:我有命令,不能告诉你。
他们在那个坑里埋好了包在油纸里的财物。
伊莱:你还隐瞒了我什么?
査理看起来很尴尬。
查理:司令的命令非常明白:我们在杀掉沃姆之前,先用尽一切暴力手段得到这个配方。
伊莱:也就是说:折磨他?
查理:差不多。
67.外景,鲁特森林,日两兄弟并肩骑在马上,穿过平原和河流。
伊莱:你觉得梅菲尔德的人已经走了多远了。
查理:如果他们像我们之前干掉的家伙那么蠢,可能不比我们远多少。
68.外景,鲁特森林,傍晚查理:我喜欢这里,这里有一种吉兆。
伊莱:“吉兆”是什么玩意儿?
査理:你自己体会,傻子!
69.外景,悬崖,日山路陡直向上,穿过矮短的植被。
查理:你知道吗,哥哥?
我从没想过我们能走这么远。
伊莱: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聊天?
査理:你说什么呢?
我是指一条路线。
你和我从没在一条路上走这么远!
两兄弟能听见远处传来持续的浪涛声。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用手压着帽子不被风吹走,一起凝视着大海。
很显然,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风景。
70A.外景,太平洋海滩,日海浪时不时地冲到马蹄上。
两兄弟在海滩上骑着马,方圆十里并无人踪。
70B.外景,太平洋海滩,傍晚海滩上开始出现一些踪迹——人、动物和车轮——还有一些被人沿路丢弃的东西:箱子、家具、一张床……71.外景,旧金山街道,夜他们在街上骑行,亲眼看见:巷子里搭着帐篷,采矿工、铐着链子的奴隶睡在街上。
字幕:旧金山。
查理(眼里泪光闪烁,有些动容):见鬼,这里简直是巴比伦!
一抬头,他们看见了三层砖房,窗户透着很亮的光。
伊莱:跟你说,等我们找到沃姆,没必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动手,这里到处都没什么人!
查理:更重要的是没人会关心。
我们在这儿杀谁都行。
妈的,这里的人在意的都是别的东西。
72.外景,旧金山街道,夜另一处。
他们在一间马厩下马,改成步行,装备都被扛在肩上。
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温暖舒适的光芒,来自一座”大酒店”,金珍珠酒店。
他们从窗户向里看,就像两个孩子趴在圣诞节装饰橱窗前面。
73.内景,金珍珠酒店,夜一个男侍从举着煤油灯领着他们走在楼上的走廊中。
他指着一扇门。
侍从:这里是厕所…………然后指着另一扇门……侍从:……这是浴室,有热水。
……再一扇门。
侍从:这是你们的房间。
他打开房门,走进去,把灯打开。
房间内饰展现出来:有红色天鹅绒宝石,金色流苏,带穗儿的绒球,洛可可风格的铜床……他们从未见过这些。
74.内景,金珍珠酒店浴室,夜烫得像龙虾一样红的伊莱裹着浴巾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出来。
他看上去对一个带木头把手的链子很好奇。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拽下链子,一股水流出来冲进马桶,把他吓了一跳。
伊莱:查理,来看这个!
他走出浴室。
75A.内景,金珍珠酒店餐厅,夜餐厅和房间的风格一样:浮夸欧式。
两兄弟不知如何是好,对摆在面前的银器餐具一筹莫展。
75B.内景,金珍珠酒店餐厅,夜伊莱和查理正大快朵颐,尤其是查理。
查理:奔波中的一些些舒适。
伊莱点头。
过了一会儿。
伊莱:你知道吗,我在想……我们其实可以回到俄勒冈,就说我们找不到他们。
查理:怎么跟司令交代?
伊莱:说实话,莫里斯和沃姆一起跑了,不知所踪。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不可能找到他们。
而且……(低声)我们都不知道梅菲尔德的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们了……查理: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哥哥?
伊莱压低声音。
伊莱:有了我们在梅菲尔德得到的那些,还有家里攒的那些,我们已经足够摆脱司令了。
查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莱:你没想过洗手不干吗?
查理:那做什么?
伊莱:我不知道(他迟疑),我们可以一起开店。
查理:什么店?
伊莱:你看,我们之前混得还不错,我们还活着,青春所剩无几了。
这是一个机会退出。
大概是酒精作用加上有点憋火,查理脸变成红色。
查理:一个店?
出路?
去他妈的废话!
这是什么瞎胡扯?
他做岀要掀桌子或者掌掴伊莱的样子,伊莱看着他,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查理:……好吧,我们知道了你想要退出,那就退出吧!
查理喝完他的酒,深深地呼吸。
他又开始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
伊莱: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干了,你还继续?
査理:我当然要继续。
我只不过需要一个新拍档。
雷克斯之前在找工作……伊莱:雷克斯?
雷克斯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哈巴狗。
查理:他就像狗一样听话。
我还可以问桑切斯。
伊莱震惊了。
伊莱:桑切斯……?
你真的相信桑切斯和那个白痴雷克斯能保护你?
查理看着他的眼睛。
查理:因为你能保护我?
你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做“好人伊莱”?
我们才是希斯特斯兄弟。
希斯特斯兄弟,是伊莱你和我!
查理站起来在口袋里摸着找钱。
查理:你做了你的决定,我没意见。
司令也会欣然同意。
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就分道扬镳。
他朝桌上扔了几张纸币。
激动的伊莱没有留意,继续说着。
伊莱: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们分道扬镳”?
查理:那你希望我怎么说?
我要继续跟着司令,你要开店……伊莱: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也不见面了?
查理:会啊,等我回到城里,如果想买件衬衫或者内衣……伊莱看着查理点燃一根雪茄并站起来,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伊莱:你非得粗暴地跟我说话吗?
非得用那些词?
显得我们的对话特别没劲。
是因为你喝醉了吗?
查理看着哥哥,然后打了他一巴掌。
伊莱的手本能地握在了枪把上。
周围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查理戴上帽子一脸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出餐厅。
76.内景,金珍珠酒店房间,夜伊莱合衣躺在黑暗而俗丽的房间的床上。
他盯着投射在红色天鹅绒墙壁和天花板上来自街道的光影。
查理的包和衣服还放在他床上。
伊莱站起来收拾东西。
77.内景,马厩,日伊莱正要跨上"浴盆”,这时:查理(画外):嘿,哥哥!
他融身,查理穿戴整齐,脸色通红。
查理:你在这儿干什么?
伊莱没有说话。
查理继续,若无其事地说着。
查理: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哥哥。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你觉得该怎么做?
伊莱看着他,没有回答。
查理: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伊莱:是的。
查理:你都不关心?
你怎么了?
伊莱: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查理:记得,怎么了?
伊莱:你不记得你打我了?
查理假装使劲回忆。
伊莱:别装了,少来“我不记得了”这套。
你当众打了我,查理,就像你现在正看着我一样铁板钉钉,我要走了。
查理拉住“浴盆”的缰绳。
查理:好吧,你想怎样?
不就是要还手吗?
我打了你,你再打回来,我俩扯平了。
来吧,打我。
打我,我说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脸伸出去,一记重拳让他向后飞去。
查理:我的天!
你是不是疯了?
我给了一巴掌,你给我一铁锹!
伊莱:看见了吗?
你明明记得!
查理站起来,揉着脸。
镜头切至:查理(面对镜头):今天早上我在一家妓院醒来,我在想应该去矿业登记办公室看看。
于是我去问他们有没有个赫尔曼·克米特·沃姆最近申请办理采矿许可证。
并没有!
我正要放弃,这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
我问有没有什么叫约翰·莫里斯的……有了:美洲河,福尔瑟姆湖……好极了!
现在我们就往那儿去。
78.外景,美洲河,日近景:一幅美洲河的简略地图。
伊莱拿着地图。
他试图在地图上找到自己的方位。
他们骑马继续前行。
先经过一个河流三角洲……78B.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他们骑马朝上游行进,途经那些牵着骡子,载着釆矿装备行走的人。
78C.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现在河两岸出现了正在干活的采矿工。
查理拿起一只双筒望眼镜,朝营帐里的人看去……伊莱:我想看看他们怎么做这个。
查理:又想换一个职业了?
先是卖衬衫,现在又是淘金?
我继续干老本行,你随意。
78D.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浴盆”眼睛开始变白,并渗出脓液。
伊莱把苍蝇赶走想要清洁伤口。
马儿颤抖着跪下。
79.外景,山路,日现在都是上坡路。
“浴盆”喘着粗气。
它的嘴里流下口水和血。
它的眼睛现在全白了,苍蝇围着那儿打转。
一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马。
80.外景,山里,日查理朝下面的采矿工喊话:查理:福尔瑟姆湖在哪儿?
采矿工们指向上游。
查理:有多远?
釆矿工:一天的路!
他骑马回到伊莱那儿。
查理:我们明天能到。
81A.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营地上,营火已近残余。
查理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
伊莱想让“浴盆”喝水。
他轻声细语地鼓励着它。
伊莱:来吧,“浴盆”吃点草。
噢“浴盆”,对不起,我的朋友。
“浴盆”白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很显眼。
他从马鞍袋里拿出那条红披肩,小心翼翼地把它叠成枕头状,嗅着它的香气准备睡觉。
他拉起毯子。
81B.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沃姆的双筒望眼镜视角:希斯特斯兄弟睡在营火旁。
沃姆(画外):你看这是他们吗?
莫里斯(画外):是的,他们到这儿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81C.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两兄弟睡着觉。
有下游河水声、马蹄声传来,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伊莱睁开眼睛: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旁边,查理弹坐起来……一只鞋的鞋尖狠狠地踢在他身上。
黑出。
模糊的镜头。
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沃姆(画外):不!
……别这样!
沃姆来到莫里斯跟前。
莫里斯:别哪样?
沃姆:不要杀人。
莫里斯:我们得杀了他们,赫尔曼!
我们杀了他们,埋了他们,没人能找着。
等司令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远了。
伊莱(画外):我们早就不给司令干了!
沃姆:那你们在这儿是干嘛?
沃姆和莫里斯转身。
被打晕的伊莱已经站了起来。
伊莱:我们……我们不再给他干活儿了。
82.外景,沃姆的营地,日查理和伊莱戴着手铐,坐在地上。
查理的脸上一处严重的淤青,和他们的处境非常相反的是,查理看上去莫名其妙地高兴。
查理:你是脱口而出?!?
伊莱:……是的。
查理:你真是个天才,伊莱,一个绝妙的天才!
你是怎么想到的?
突然之间?
伊莱眼神逃避地点头。
沃姆和莫里斯在河中间一条很宽的鹅卵石地上扎起了营帐。
这里有帐篷、一些装备、桶、保护食物的防水油布。
马儿被拴在岸边。
他们看着沃姆和莫里斯把要用的装备收起来,往马背上装。
查理冲他们喊。
查理:嘿,莫里斯,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让我们跑,然后像打兔子一样开枪打我们?
然后扔在树林里?
查理窃笑,莫里斯几乎没回头。
83.内景,莫里斯的帐篷,日莫里斯坐在一个小木桌前研究一张地图。
沃姆走进帐篷,莫里斯没有回头。
沃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莫里斯:我们把他们扔这儿。
他们最后会自相残杀或者被动物活吃……我才不关心。
我们把马和骡子牵走。
我们再从河里尽量捞一次能捞的,然后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沃姆:我们的装备都不要了?
莫里斯:我们得轻装上阵,骑马到萨克拉门托去,买更多的装备,然后从那儿去找河流。
突然,山坡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男人(画外):有人吗?
84.外景,沃姆的营地,日男人(画外):有人吗?
能听见我吗?
莫里斯向前走了几步。
莫里斯:什么事?
另一个人出现在后面。
第二人(画外):我们在下游那边工作。
我们没有食物了,你们有什么可以卖给我们吗?
沃姆来到莫里斯身边。
沃姆:他们看起来不像淘金的。
莫里斯:他们不是淘金的。
男人(画外):我还没有听见你的回答。
莫里斯(对男人):因为我还没有回答。
你别再靠近!
(对沃姆)我们会有一番恶斗,赫尔曼。
你的枪上好子弹了吗?
沃姆:上好了。
两个人都慢慢靠近。
莫里斯:那就拿出来,见鬼!
(对男人)我告诉你们别动,我不会再说一遍!
我们没什么可卖的。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两个人径直朝他们走来。
莫里斯开枪了。
两人开枪反击。
一时之间,枪火闪动,子弹乱飞。
他们身后的两兄弟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查理:嘿,怎么回事?
放了我们,别把我们留在这儿!
一颗流弹打在沃姆旁边,他跳开了。
莫里斯:赫尔曼!
赫尔曼?
沃姆(安慰地):我没事,我没事。
伊莱:让我们帮你们,沃姆!
又是一番射击。
查理:把钥匙给我们,你这个白痴!
别错过这个机会,快!
沃姆和莫里斯对视,他们迟疑。
85.外景,沃姆的营地,日四个男人躲在大石头后面。
两兄弟检查着他们失而复得的武器。
查理:你觉得他们是梅菲尔德的人吗?
伊莱:很像。
查理示意沃姆和莫里斯停止射击。
他们站起来,用手拢成喊话筒。
查理:嗨伙计们,在事件恶化之前,我们有一个新闻告诉你们:梅菲尔德死了!
你们找不到人付钱了!
你们认为这么做不亏吗?
过了一会儿,好像那边进行了一场讨论。
接下来是一波更猛烈的射击。
查理想办法来到沃姆和莫里斯身边,两人还在继续还击。
查理(对莫里斯和沃姆):只要还能看得见我俩,你们就玩儿命地朝他们开枪。
我们想办法到另一边去,等你们见不着我们了,就停止射击。
明白了吗?
达成共识。
两兄弟从隐藏的地方跑出来,各自跑向河的一边。
沃姆和莫里斯开枪。
两兄弟消失在树林后,他们停下来。
突然,45英寸口径步枪的枪火穿透了日空。
我们听见尖叫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伊莱又拖着脚走出来,好像刚刚干了累活儿。
一个追捕者突然出现在灌木丛后。
莫里斯抠开扳机连忙开枪。
追捕者倒下了,查理站在他后面,伸着手,枪还冒着烟。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然后他们都慢慢放下胳膊。
一阵尴尬。
86.外景,沃姆的营地,夜他们非常沉默地坐在营火边,轮流传着一壶酒喝,相互打量、对视。
伊莱注意到约翰·莫里斯在挠腿。
赫尔曼·沃姆清了清喉咙,然后:沃姆:如果莫里斯同意的话,这是我的建议。
河里淘出来的一半归你们俩,剩下的一半是公司的。
查理:公司是指你和莫里斯?
沃姆:是的,嗯,不……不全是。
公司是一个我们的共产村计划。
查理:什么村?
莫里斯:共产村……沃姆:……一个我们共同创建的社区,在德州。
是理想的居所,建立在真正的民主和共享法律之上。
查理:你怎么说都行。
沃姆:你有什么不理解吗?
查理:那是你自己的事。
沃姆:那么我们达成共识了吗:你淘上来的一半?
查理:我没意见。
伊莱:我也没有。
他看向莫里斯。
沃姆:很好,莫里斯呢?
过了一会儿。
莫里斯:别问我意见。
我对眼下的情况一点都不同意。
我还参与这件事,但是我保留我的警惕。
查理: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着我?
莫里斯站起来。
查理:看着我,你这个混蛋!
沃姆:绅士们!
莫里斯转过来看着查理。
莫里斯:我看着你,查理·希斯特斯。
你想让我告诉你我看见什么了吗?
沃姆:够了!
伊莱拉住查理。
沃姆:拜托……气氛剑拔弩张。
莫里斯:我要去睡了。
沃姆:你的腿还疼吗?
莫里斯:我没事,晚安,赫尔曼。
他们看着他朝其中一个帐篷走去。
查理:他得改改。
沃姆表示无奈地耸耸肩。
沃姆:他不相信你们,这也不怪他。
他会改变的,我们都得变。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他看着他们,这是一个清澈的凝视,坦诚而没有戒备。
他紧张地挠着腿。
在他的裤腿下,两兄弟看见发红的皮肤上开始起水泡。
沃姆:这是那个配方。
它在最纯的状态下具有很大腐蚀性。
我以为稀释了就可以降低它的伤害,但是我错了。
下次,我们得先给皮肤上抹润滑油。
他站起来。
查理:你们已经动手淘金了?
沃姆:两天前。
查理:有用吗?
沃姆:比我想象得还有效。
他走了。
87.外景,沃姆的营地,日一大早,伊莱在河边洗漱。
稍远一点,他看见莫里斯在刷牙。
他朝他挥手,莫里斯没理他。
查理坐在河岸边,远远看着他们。
88.外景,山林,河岸,日马儿、人和驮着物资的骡子正在山腰上行进。
沃姆和莫里斯查看河流。
两兄弟牵着骡子跟在后面。
查理还戴着追捕者的帽子。
沃姆在他们前面指着下面的河水。
他们走近了,看见一处河水,水流在这里慢下来,河床变宽。
一幅混沌初开的景象。
89.外景,沃姆的营地,日他们从一棵刚砍倒的树上锯下几条树枝。
一匹骡子把一根树干拖到河中间。
男人们袒胸露背地砍树枝,搬石头……他们都站在拦腰深的河水里工作。
水坝已经开始初具模型。
沃姆跨进水坝中的河水来测量水深。
他用一把刀把卵石上几处刮下来,用一个珠宝匠的放大镜观察这些样本。
极近景:石头上的条纹,闪烁的石英和黄金的光芒。
90.外景,河岸太阳正要落下。
男人们在树荫下打盹儿。
四周只有昆虫和流水的声音。
91.外景,营地,傍晚一个新的营帐在一处河岸的下方搭了起来。
伊莱和查理刚搭完帐篷便听见一阵马蹄声。
他们朝后看,沃姆和莫里斯拉着一头骡子驮着三个桶赶来。
两兄弟看着两人护送木桶走过去,桶里显然装的是配方溶液。
伊莱看见弟弟的眼睛亮起来。
92.外景,河岸,营地,夜四人围坐在营火边吃晚饭。
莫里斯:今晚谁愿意守夜?
查理:那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
93.外景,河岸,夜查理戴着追捕者的帽子,坐在河边立起的一块石头上。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山谷下传来笑声。
他站起来,看见另外三个人正围坐在营火边喝水和大笑。
查理:你们在干嘛?
莫里斯:我们睡不着!
查理:那我在这儿守什么夜,你们都不睡?
沃姆:查理,你干脆下来加入我们吧,开心开心。
伊莱:快来,快来,没什么好守的。
我们不睡了!
94.外景,河岸,新营帐,黎明四个人的脚都泡在水里。
他们各自痛饮,并不说话,抽着烟看着太阳升起。
95.外景,水坝,日莫里斯在半透明的河水中游泳。
查理坐在河岸边,面带嘲笑的表情。
查理:你真的相信那瞎扯的理想社会吗?
莫里斯:你希望我怎么说?
查理: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一个人只要有一点脑子就会意识到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大屁话。
莫里斯:你觉得我在这里做什么?
查理:和我们一样,找金子。
莫里斯:当然,找金子,但是找来做什么?
査理:花了它,当然!
莫里斯:你真的以为你有时间去花?
你们马不停蹄地杀人,替司令卖命,还有你没完没了地醉酒……如果你的口袋里装满钱了,我能感觉到你活不到太老的年纪。
查理:那你的理想社会能改变这些?
莫里斯:我不敢说你,但是对我而言,是的。
查理思考着。
查理:要不然这就是个骗局,骗那些傻子的,是吗?
……莫里斯表示他不想再听了。
查理:让我告诉你,约翰·莫里斯:你就是个该死的自大鬼。
莫里斯:让我告诉你,查理·希斯特斯: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怎么想……如果非说你想过的话。
96.外景,营地,日伊莱去检查马匹。
它们都在,除了“浴盆”。
绑它的地方只挂着一条旧绳子。
伊莱吹响口哨,四处找寻。
97.外景,森林,日他注意到一丛灌木上有血。
稍远的地方还有更多血。
然后,他看见了地上的蹄印……他来到一处断崖边。
在山涧底下,“浴盆”一动不动地躺着,四脚朝天。
伊莱悲伤地看着它。
98A.外景,河岸,日伊莱坐在岸边,看着水里太阳的倒影和跃起的鳟鱼。
沃姆(画外):你在干嘛?
伊莱转身看见沃姆正朝自己走来。
伊莱:没什么。
沃姆:我去水坝看看水蓄好了没。
98B.外景,河岸,日沃姆和伊莱走着,在河流转弯处,他们看见水坝边莫里斯和查理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沃姆:看见了吗?
伊莱:是的,我感觉查理正在改变……沃姆:你的意思是他不再想着杀我们了?
伊莱:跟你说这个有点奇怪,不是吗?
沃姆:坦率地面对更好。
你知道吗,有一天我问莫里斯为什么要给司令这样的人工作。
他说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和他的家庭割离,去自己历险。
非常坦率。
你呢?
你为什么在这里?
伊莱微笑。
沃姆:我的问题困扰到你了吗?
伊莱:不,不,这说来话长。
查理总是一个很粗暴的人。
当我们和人干仗的时候,结局总是很惨烈。
一旦杀了人,你就得面对他的父亲,他的兄弟或者他的朋友的报复,你就得再来一次。
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我总得帮助他,他是我弟弟。
他们沉默地走着。
伊莱突然皱了皱眉,他把手放在胸口,有点晕眩。
沃姆:你没事吧?
伊莱摇了摇头。
他伸手想要扶住什么。
沃姆帮助他。
沃姆:一定是太热了。
我们在这儿坐会儿就好了。
伊莱:对不起……我的马没了……它死了,我是说……“浴盆”死了……它是一匹很一般的马,但是……我没想到我会这么难过……伊莱: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查理杀了我们的父亲。
稍停。
伊莱:我是哥哥,本来应该我来的。
沃姆:你后悔的是这个?
伊莱:是的……因为那以后,查理就变了。
99.外景,河边,营地,日早晨。
莫里斯坐在一块石头上,裸着上身。
伊莱正在剪头发。
查理:那天很愉快,你不觉得吗?
你和沃姆相处得不错?
伊莱:你和莫里斯也是?
查理:你们聊什么了?
伊莱:关于我们,关于司令……关于爸爸。
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伊莱:告诉我,你认为司令知道我们不回去会怎么做?
稍顿。
查理:他会派人来找我们,我们得摆脱掉这些人,还有之后那些,以及所有他派来追我们的人。
伊莱:然后呢?
查理:然后,早晚我们都得结束这一切,我们得杀了司令……伊莱这才恍然大悟,他考虑着这一可能性。
伊莱:设想我们能够杀了司令,然后呢?
查理没有回答,伊莱迟疑了一下,然后:伊莱:你顶替他的位置?
查理:……伊莱:你会顶替司令的位置吗?
查理看着他。
伊莱:你想这事儿有多久了?
查理微笑,并不明含义地微微地耸了耸肩。
100A.外景,河坝,夜他们在腿上抹了油脂,然后把溶液倒进小一点的桶里。
沃姆和莫里斯交换了一下充满希望的眼神。
沃姆直视着镜头。
他脸上的微笑是复杂的:一种混杂着担忧和兴奋的难以言明的表情。
100B.外景,河坝,夜在月光的映照下,河坝里的水像一面黑色的镜子。
查理和伊莱站在河岸上一个开着盖的木桶边。
莫里斯站在河坝上,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
沃姆也拿着一根树枝,站在河的另一边。
沃姆:你们把溶液一倒进去,莫里斯和我就会搅拌河水使溶液尽可能地扩散。
配方一旦开始起作用,拿起你们的桶开始干活儿!
一刻都不要耽误。
查理和伊莱举起桶走进水里。
他们把浓稠的溶液倒出来,臭味令他们恶心。
沃姆和莫里斯连忙用树枝搅动河水,把溶液搅散。
查理和伊莱退到河岸上,不停咳嗽。
他们更用力地搅动树枝,直到沃姆示意他们停下来。
两兄弟在岸上等待,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查理:怎么回事,沃姆?
沃姆:再等等。
四人盯着黑黑的河水,等待着,突然,一处光亮出现,然后出现另一处,然后……河水亮起来。
四个男人拿着他们的桶冲进去:沃姆和莫里斯在水坝旁,查理和伊莱在另一边。
数不清的小金块都在发出斑驳的亮光,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四个男人在尽可能快地工作。
我们能听见的只有金块掉进桶里发出的声音。
上方枝叶繁茂的树木就像一个金穹顶。
伊莱停了一会儿,看着忙活儿的其他三人。
他们的脸被河水照亮,他们都在微笑。
微风吹拂他们的头发。
伊莱也微笑着继续工作。
接着,亮光又匆匆地消失了。
金色的穹顶树冠也慢慢地暗下来。
伊莱朝岸边走去,不住地叫喊和咳嗽。
他看见查理掀掉另一个木桶的盖子。
伊莱:你在干嘛?
查理:我们把这些都倒进去!
沃姆从河的另一边看着他。
沃姆:放下!
伊莱,拦住他!
查理举起木桶,他走了几步,失去平衡摔倒了。
粘稠的液体从桶里流出来流到了他的右手上,立即腐蚀了他的皮肤。
木桶滚到了河里,溶液在河里呈浓稠的线状扩散开。
查理的小臂上起了水泡,它们像蟾蜍的喉咙一样肿胀,然后爆裂。
他控制不住痛苦地尖叫。
伊莱:查理?
他身后的河水在木桶的浇灌之后又亮起来。
莫里斯和沃姆从河坝那边跑过来。
莫里斯绊了一跤,伊莱看见他掉进河水中消失。
他大气不敢岀。
莫里斯的脸浮上水面,他尖叫着。
伊莱看见沃姆放下他的桶,他立刻向前跑去。
伊莱:别,赫尔曼,不要!
但是沃姆也跳下去消失了,和莫里斯一样。
101A.外景,河坝,夜河水黑了,沃姆抱起莫里斯重新岀现。
他们在咳嗽,吐唾沫,大口呼吸。
他们瘫倒在沙地上。
101B.外景,沃姆的河坝,黎明天色慢慢亮起来,这一片山水已经失去了它的活力。
死去的海狸和鱼被冲上河滩。
河岸上,莫里斯就快不行了。
一个比别人的哀嚎都更痛苦的声音令查理扭头,莫里斯正看着他,他的脸被烧灼得很可怕,他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话。
查理知道他在哀求什么。
他站起来寻找挂武器的腰带。
他用他左手还能动的手指用尽全力拿起一把枪。
他把手枪扔向莫里斯,然后用脚把枪踢到他手边。
102A.内景,沃姆和莫里躺帐篷,日伊莱走进沃姆的帐篷。
沃姆脸上爬满水泡,白色的眼珠鼓了出来,他喘着粗气。
伊莱:赫尔曼?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沃姆:莫里斯?
是你吗?
伊莱正想要澄清,然而……伊莱:是的,是我。
沃姆:噢,约翰!
你刚才去哪儿了?
伊莱:我去找些木柴。
沃姆:约翰,我感觉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我很抱歉你比我先走,我想帮你来着,我想做你的朋友。
伊莱:你是我的朋友,赫尔曼。
沃姆呕吐。
他最后一声叹息就像一张纸被揉皱的声音。
伊莱正向沃姆靠近过去,一声枪响在外面响起。
伊莱马上站起来。
102B.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从帐篷走出来。
查理看着他。
他身边的莫里斯已经死了,手里握着手枪对着自己的胸口。
103.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收拾他们的行李。
他拿出他们一晚上的成果:三分之二桶金块。
他想办法把这些财宝装进了沃姆和莫里斯的马鞍袋里。
查理非常虚弱和难受。
他躺在被子里。
104.内景,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正在收拾莫里斯的东西。
在床边的一个木箱里,他看见一个影片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冒险日记”。
内页上写满了整齐和难以辨认的黑色字迹。
伊莱感觉到莫里斯似乎还在。
他离开帐篷。
伊莱(画外):我必须坦白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大西部的荒野中度过的,那里有取之不尽的干松木可以生火。
我不会……我会盘腿坐着,看着盘旋升起的蓝烟,享受这美好的温暖。
105.外景,山里,加州,日两兄弟沿河流向下游走去。
伊莱(画外):给我所有文明社会的享受,我也不愿意换此刻的自由。
105B.外景,山里,加州,日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时,伊莱不得不把查理绑在他背上。
这是很严酷的考验。
106.外景,克兰峡谷,日伊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查理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伊莱急忙跑过去。
107.外景,克兰镇,日路的尽头出现了房屋。
108A.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一只变黑的小臂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伊莱捡起来把它放进一旁的桶里。
克兰大夫用烙器烧灼了伤口并绑上绷带。
查理躺在手术台上还没醒来。
伊莱看着桶里的断臂。
108B.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一只苍蝇落在查理的嘴上。
伊莱把它赶走,并擦了擦弟弟的眉毛。
伊莱向后坐下。
他身后,大夫正在洗手。
门廊那边有声音传来。
大夫的小女儿回家了。
父女俩轻声地说话。
然后,父亲和小女儿走进房间,克兰大夫看起来有些担忧。
克兰:先生,有人问起你们。
伊莱:什么人?
克兰:在街上,有三个人。
伊莱拉起窗帘朝街上看去。
杂货店门口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并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
他点着头,大摇大摆,看上去是个杀手。
伊莱小心地把门开了缝。
伊莱:雷克斯,见鬼!
雷克斯:伊莱?
伊莱:是我!
雷克斯:查理是真的退出了吗?
伊莱:你想干嘛?
雷克斯:我?
我不想干嘛。
司令派我来的。
你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他有点不耐烦了。
伊莱朝街上窥去,看见他身后另外两个人。
他回过头看着手术台上的查理。
伊莱(对大夫):有后门吗?
克兰:有的。
伊莱:走,走,走,走,走!
查理,查理起来!
我们得走了。
伊莱正要去扶起查理。
查理睁开眼睛用好的那只手抓住伊莱的衣领。
伊莱没明白。
查理死死抓住他,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他的眼神传递着某个命令。
伊莱坚决地摇着头。
伊莱把他放回去。
查理还盯着他。
雷克斯(画外):我是不是必须进来抓你们?
伊莱:不用,我自己出来!
雷克斯:你先扔掉你的枪,然后举起双手走岀来!
伊莱找出查理的柯尔特手枪。
他把手枪塞进裤子后面,然后解开腰带。
109.外景,街道,日他打开门,扔出腰带,举起双手。
雷克斯:好的,出来聊聊!
从后面看去,查理的柯尔特枪把戳在他裤子里。
110.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查理躺在手术台上。
他的眼睛睁着。
他听见外面的声音。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他的那只断臂还试图去拔枪。
子弹打碎了窗户玻璃。
医生和女儿蹲下。
111.外景,克兰镇,街道,日两个男人倒在街上。
其中一个正发出痛苦的叫声。
伊莱走过去对着他脑袋开了一枪。
第三个人爬着想躲起来,他是雷克斯。
伊莱走过去,穿靴子的脚踩在他背上。
伊莱:你后面还有人来吗?
雷克斯还没有回答,伊莱开枪了。
112.外景,森林,梅菲尔德,日两兄弟骑着雷克斯的马飞奔,他们的脚上穿着新的靴子和马刺。
113.外景,森林,梅菲尔德,日他们想找到掩埋起来的财物。
但是山里景象发生变化,埋藏点无法辨认了。
查理终于找到了树丛中的叉子,试着从这里开始定位。
他能看到的只有乱蓬蓬的杉树,就像一堆火柴被撒在桌子上。
伊莱:算了,走吧。
查理看了看四周,非常郁闷。
114.外景,岩石地,傍晚一列马队靠近的声音传来,一伙人骑着马疾驰而过。
伊莱躲在石头后面,看着马队经过。
当声音完全消失后,他牵着马走出来。
查理向马脖子探去,用健全的那只胳膊去够缰绳。
他用左手拉着缰绳,一踢马肚子,跑到了前面。
伊莱跟在他后面。
115.外景,枪战,夜黑夜。
远处闪着光和无声的枪火。
镜头慢慢靠近。
镜头切至:伊莱躲在倒下的树干后朝人影开枪。
人影开枪反击。
查理蹲在他身边,用残留的胳膊尽量快地装子弹。
伊莱:马!
把马牵到安全的地方!
查理让马儿们躺下,然后自己躺在它们旁边。
查理的脸贴着马的侧身。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黑出。
116A.外景,草原,日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一边是骑马飞奔的两兄弟,另一边是跟随其后朝他们开枪的四个人。
远处枪声和烟雾不断。
黑出。
116B.外景,草原,日两个男人躺在地上,已经死亡。
其中一个人的脚还套在马镫里。
查理搜查他们的尸体,找出武器和弹药,然后交给骑在马上的伊莱。
黑出。
116C.外景,草原,日又是骑马飞奔。
黑出。
117.外景,岩石地,夜他们生了一堆火。
查理叫嚷着,伊莱正在给他弟弟换伤口的绷带。
伊莱用完食物,开始守夜,这时他小心地看着查理。
查理:雷克斯和桑切斯,还有那些我们甚至都不认识的人……你真的认为跑回北方是明智的吗?
伊莱: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我们要去北方。
你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查理:我失去了我工作的手。
你只能靠自己了。
查理卸下枪的弹筒,伊莱想要立即帮忙,但是最终没有动。
查理看出来了,他在努力尝试。
伊莱没法看自己的弟弟和一把枪缠斗不休。
查理:你觉得我丢脸吗?
查理的眼里噙着泪水。
伊莱:你是认真的吗?
查理:一切都变了。
伊莱:不,没什么变了,你还是我弟弟,而我爱你。
伊莱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倒入火里,呲呲冒烟。
伊莱:再过一星期,我们就到俄勒冈了,我会杀了司令。
查理躺在余火边睡觉。
伊莱站着守夜。
他听见寂静的黑夜中弟弟的啜泣声。
118.外景,旷野,日太阳落下。
两兄弟骑马慢慢走着。
突然,伊莱停下。
四周视力所及均是一片空旷。
伊莱:嗨,你有没有注意到上一次有人要杀我们是多久以前?
查理:我不知道……三、四天?
伊莱:你不觉得奇怪吗?
查理转过身来,他也觉得奇怪。
119.内景/外景,谷仓,俄勒冈,日最终演习。
查理最后一次重复。
查理:你走进前门,走上右边的楼梯,然后左转,办公室是左边第二个门。
伊莱:通常他身边有几个家伙?
查理:通常门外会坐一个,另一个在房间里面。
他们给枪装上子弹。
120.外景,司令府邸,俄勒冈,日查理用他剩下那只也并不健康的手把枪滑进腰带上的枪套里。
两兄弟进了城,可是这里很奇怪地空无一人。
他们走在街上,一块蓝布被拉起围在司令府邸的大门前。
人们乱哄哄地拥在门下,好像在等什么。
121.内景,司令府邸,俄勒冈,日两兄弟并肩站在一个木板墙的会客厅里。
伊莱摘下帽子,查理照做。
他们身后的市民们都穿着黑衣,坐在两排长椅上。
他们面前是一口打开的棺材。
棺材里,司令的尸体躺在冰上。
一个殡仪业者站在旁边,等着把棺材盖子敲上。
查理(轻声):见鬼!
你一定很失望。
稍顿。
伊莱:是的,可以这么说。
殡仪业者:先生?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我们能盖上棺材了吗?
伊莱:当然。
他们戴上帽子离开。
伊莱:等等。
伊莱转身朝棺材走去,手里拿着枪,朝死尸的脸上砰地敲上去。
破裂声响起,冰块崩到木地板上。
大家都很震惊,伊莱举起手示意大家冷静。
伊莱:只是为了确保万一。
然后,他们离开。
122.外景,俄勒冈,日他们骑马跑出城市,来到平原上。
黄昏来临。
他们说着话,远远地听不清。
123.外景,希斯特斯农庄,日太阳正要升起。
在道路的一个拐弯处,一处简陋的农舍出现了:谷仓,马厩,农家庭院里栅栏围着种蔬菜的小块地。
伊莱和查理走上斜坡时,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母亲:嘿,你们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伊莱:是我们,妈妈。
查理:是你的儿子,查理和伊莱!
母亲:我的儿子?
噢天哪,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回家了?
伊莱:来看你。
母亲:如果你们是来躲人还是跑路什么的,你们最好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伊莱:不,我们累了妈妈,只是想回家。
查理:我们就是看你的,我发誓。
伊莱:可以吗?
124.内景,希斯特斯农舍,卧室,日伊莱看着母亲用苍老的手抚摸查理的脸。
他们说着话,但是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在屋子周围走着,他打量着墙壁,他看见测量杆上写着名字和数字:查理,日期,身高,伊莱,日期,身高。
他推开卧室的门,他们的床还在那儿,各自靠在房间的一侧。
他听见身后传来查理和妈妈的说话声。
伊莱坐下来,脱下靴子,躺在床上,非常安心地听着他们的声音。
他盯着窗户上的一块布轻轻在风中翻腾。
随着那块布的翻动,伊莱的眼皮渐渐沉重,他的腿对这个床来说已经长了差不多二十寸。
地上,是透过翻起的窗帘投射进来的暮光。
(全剧终)
幽默之处不够幽默。
剧情bug太多,人物比较呆板。
和我想象中的西部片差太远。
该片等于把一堆玩意攒到一起,不好看。
剧情没有突出点,让人眼前一亮,感觉编剧是想把观众当脑残吧。
和荒野大镖客系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伦不类。
和巴斯特的歌谣,八恶人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总之,对于喜欢西部片的人来说,该片不值一看。
想起了一个更烂的剧,叫西部世界,感觉编剧把观众当小孩儿,疯狂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也许因为是西部片的原因吧,人命如草芥。
弟弟鲁莽,放纵,不把哥哥放在眼里,也许是怨恨吧,恨哥哥没有把他们从爸爸的噩梦中解脱,只能自己去解决了。
相对善良的哥哥成了弟弟的跟班,不满,却还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弟弟,一边幻想着退休。
一路拼杀,所向披靡,弟弟就算是烂醉的情况下还是如神附体,弹无虚发。
天生是干这行的。
然而两兄弟败在了另外两个纯外行手下。
两个有志青年,想要建立自己的理想国度。
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影片最欢乐的时候,连吵架都是趣味的。
然而因为弟弟的贪心,欢乐戛然而止,有志青年为此赔上了性命。
弟弟引以为傲的优势没有了,哥哥成了老大,带领弟弟回到老家,最终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特别可惜牺牲掉的两位有为青年,他们不像是真实存在于世的,更像是导演心中最纯真的那份理想的化身。
他们为友谊奋不顾身的时候,是整部影片最动人的时候。
化学家的技术使表面和平得以可能,但让人和人真正走一起的是友好的心。
牙刷牙粉至少是肯定了技术发展的便利,但重要的还是让人内心的渴望“好”被唤醒,通过这些小物件引导人往一个比较“精致”的生活上来,但关键还是牵引原始的心使其渴望好的那一面被诱导出来。
另一方面,通过几个人物心境的改变确实起到了:在普遍化中仍然因特殊的存在,使同元素的人不能被纳入同一个普遍化之中。
公社是特殊们找到了自己发言的场地,只有有了这个场地他们才算真的在发声,而不是在之前的“公司”范围内作为一个不被听的人说话。
More often than not, an outsider’s distance and sobriety brings new perspective on an established genre, like Chloé Zhao’s THE RIDER (2017), a modern Western directed by a Chinese female director. The man who holds the rein of THE SISTERS BROTHERS, a revisionist Western based on Patrick DeWitt’s novel, is French auteur Jacques Audiard, having put his name on the map for gritty socio-drama like RUST AND BONE (2012) and Palme d’or winner DEEPHAN (2015), and this latest one won him BEST DIRECTOR trophy in Venice. Mid-19th century, the titular Sisters Brothers, Eli and Charlie Sisters (Reilly and Phoenix, respectively), are notorious hitmen working for the Commodore (Hauer), after efficiently showing their capacity in dispatching their targets during a pitch-black shoot-out (the film is entirely shot in Europe with Spain chiefs stands in for the desert land), the film segues into the main plot, revolving about their next mission, to assassinate a prospector named Hermann Kermit Warm (Ahmed), who allegedly steals something from the Commodore and is heading to San Francisco concomitant with the California Gold Rush. Geographically, the brothers are traversing from Oregon City to the West Coast, a haul that literally leads them ride out of the usual western trappings with modern civilization inconspicuously encroaching on, novelties like toothbrush and water closet amaze Eli, and prompt him to reconsider their perilous line of work in a vast, lawless world. Fraternal ructions slowly emerge and culminate in San Francisco when Eli floats the idea of bowing out to his younger brother in a fancy hotel restaurant, yet they agree to finish the last job together. Meantime, their quarry is being shadowed by John Morris (Gyllenhaal), a scout also sent by the Commodore, who should assure that the brothers can eventually lay their hands on Warm, but after Morris and Warm fraternize, a deeper bond gels between them, and when Morris realizes what the Commodore wants is not just Warm’s life but also a formula he concoct for fast-tracking the process of gold prospecting, he takes Warm’s side and they hightail together to seek their fortune, until the Sisters brothers catch upon with them. After annihilating a posse of mercenaries, the quartet forms an unexpected coalition when the brothers partake in the prospecting, and more backstories timely unravel, Eli explains to Warm how they start out this business and the past trauma that haunts a profligate, violent Charlie, everything can be boiled down to patriarchal abomination, including Morris’ hatred to his father, so when their precious camaraderie is harrowingly cut short owing to Charlie’s stupidity and greed, it leaves the Commodore, the patriarchal figurehead as the final target for the brothers to remove from the earth, if they want a new lease on life, yet, in another twist of fate, their heroic stance only dissipates into a willful rap on a corpse, to all intents and purposes, it is the end of an era, and Audiard suffixes with a fluid epilogue that beautifully evokes domestic bliss that one might never apply to the two quick-on-the-draw killers. John C. Reilly, by this reviewer’s lighter, stands out as the reluctant protector of his brother and a sympathetic gunslinger who is weary of his savage diet but cannot find an easy outlet, bringing out touching pathos, intensity, compassion and a spider-gobbling stunt, Mr. Reilly strongly contests that his talent is seriously misused for goofing along with Will Farrell in atrocious comedies. Joaquin Phoenix, by comparison, is in a much slacker mode where his outrageous excesses mask a stunted development that ekes out an impression driven by animal instinct and self-destruction. Truthfully, the subplot of Morris and Warm comes over more piquant because it introduces a new light to the usual suspects inhabiting a western land, an erudite Morris and an idealist man-of-science Warm represent the beacon of a civilized future, and interestingly, for those who have watched Dan Gilroy’s NIGHTCRAWLER (2014), here as if Gyllenhaal goes out of his way to redeem what he has done to Ahmed in that movie, and the two actors sincerely register an intense mutual affection that might not entirely platonic. Alas, this is a horse opera called THE SISTERS BROTHERS, not MORRIS AND WARM, still, a mesmeric picture that bridges the old and new Western with distinction, confidence and a tint of Gallic levity. referential entries: Jacques Audiard’s DEEPHAN (2015, 7.1/10), RUST AND BONE (2012, 7.4/10).
(本文涉及一些意识形态批评和精神分析的内容,但考虑到笔者并非对应专业的学生,因此仅供参考,欢迎批评指正)(鉴于本片是笔者观看的首部欧迪亚电影,因此作者论的部分只能略去不表)崩溃的资产阶级神话随着高度模式化的类型电影在观众中引起的审美疲劳和二十世纪下半叶后现代主义的快速勃兴,反类型电影渐成燎原之势。
而作为类型电影标杆(好莱坞生产数量最多、最成熟的类型电影)的西部片也顺势成为了各种反类型的逐鹿之地:白人与印第安人的和解牵动起对殖民主义的反躬自省(《与狼共舞》);英雄形象的模糊乃至逆转则曝露出更具层次感的人性困境(《不可饶恕》);后现代的拼贴和戏仿亦挤占了一席之地(《八恶人》)。
相较上述各影片,同为反类型西部片的《希斯特斯兄弟》在某种意义上讲(注意!
)却具有更加深入而反叛的文本——“反类型”已不再足以形容本片的特质,“反神话”(更确切地说,“反资产阶级神话”)或许才是更加贴切的形容。
故事的前半段大体上承袭着西部片的古老套语:司令发出赏金令——兄弟杀手接受命令采取行动——追杀一个身怀淘金秘方的技术人员(沃姆)和一名叛逃的跟踪者(莫里斯)(其间穿插了一个兄弟俩在小镇铲除地头蛇的情节——同样是陈词滥调),沃姆和莫里斯逐渐发展的关系则作为支线与主线平行剪辑在一起。
但类型片的陈词滥调在沃姆亮明自己的终极目标时发生了偏离——在一场互诉衷肠的室内戏中,沃姆告知莫里斯,他的目标是利用自己的淘金秘方,和众多志同道合者一道,在达拉斯建立一个摒弃功利主义、以相互尊重为基础的“理想社会”。
随后影片重新回到以希斯特斯兄弟为主线的剧情,并在一场发生在繁华的旧金山的兄弟反目、一场四人在淘金地的意外邂逅(以希斯特斯兄弟被俘为结局)与一场形势所迫下的相互扶助后,两组人马渐渐开始了感情与观念的交汇沟通,并在一次次合作和交流后宣告了一个隐匿于山林、对未来颇有憧憬的淘金团队的成型。
显然西部片的固有逻辑已然“脱轨”,不再适用,取而代之的,则是“资产阶级神话”。
“神话”的存在意义——按照罗兰巴特的说法——即是将意识形态自然化(按我的理解,即“合法化”)。
意识形态/象征秩序自在的不一致性与空洞性必须被掩盖,不可表述的历史之真则必须被“历史话语”所替代。
而具体到资产阶级所要掩盖的创伤和空洞,即是其剥削性和掠夺性。
影片前四分之三(注意!
)正是通过希斯特斯兄弟的经历完成了这一神话修辞术。
希斯特斯兄弟(以及莫里斯)自然而隐秘地被褪去了剥削者(作为殖民者“司令”的打手)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了“资产阶级理想社会”(空想社会,“利用淘金技术(以工业征服自然)支持理想社会的运转”更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逻辑)的(预期的)缔造者。
于是在“绝对主体”(而非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支配社会行动的人道主义幻觉下,在精心构织的与淘金团队的共情下,观众心安理得地被支撑影片前四分之三(再次注意!
)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询唤为主体。
然而,戏剧性的是,随着弟弟查理把一大桶腐蚀性的淘金溶液倒入水中与随之而来的沃姆和莫里斯的横死,神话突然崩塌了。
伴随着身负重伤、痛不欲生的莫里斯饮弹自尽,看似宏大永恒的“理想社会”烟消云散(值得一提的是,意外发生前不久,哥哥伊莱失去了马“浴缸”——一个寄寓着伊莱对资本主义文明美好想象的符号——成为了一个精巧的预兆)。
神话的破灭必然带来历史债务的清偿——兄弟俩必须和“司令”(殖民者/剥削者)“两清”。
于是影片的后四分之一希斯特斯兄弟(此时查理也因被溶液腐蚀而失去了右手)一路北上,与“司令”派来的杀手你死我活,杀出一条血路奔向与“司令”的殊死决战。
不可否认,最终缺席的“决战”(当希斯特斯兄弟赶到时,司令已经死了)让本片大大露怯(下文还会谈到),但当我们回顾影片时,片中“反神话”尤其是“反资产阶级神话”的姿态仍是清晰可辨。
复归的家庭本位神话破灭了,有趣的是,神话的破灭看似“激进”,但其倾覆却并非来自科学唯物主义对其意识形态本质的揭露,相反,摧毁神话并取而代之的,是古老的“家庭本位”。
当我们重新审视神话砰然堕地的时刻就会发现,尽管有满塘的死鱼指涉“以工业征服自然”的人道主义背后的掠夺性,但归根结底导致一切悲剧的还是精神混乱、把过量腐蚀性的淘金溶液倒入池塘的弟弟查理——而查理,正是一个在畸形家庭里长大、俄狄浦斯情结固着的弑父者、精神病患者,一个在过度严厉的父性超我下具有强大欲望(正是这种欲望导致了神话破灭的悲剧)的放纵者;而与之成平行对照的则是莫里斯——一个同样无法认同于父亲而愤然出走的叛逆的儿子。
仿佛神话的破灭不是由于其内在的空洞和包裹的谎言,而是由于原生家庭的悲剧。
当素朴的家庭本位意识暴露出来后,破灭的神话不可避免地被蒙上了一层忧郁与悲凉的煽情色调,而结局最终也无可逆转地被导向了大团圆(包括上文提及的“决战”的缺席)——母亲站在门口迎接儿子们(致敬《搜索者》,经典的画框构图,不过这次,牛仔不是被放逐——因为此时需要放逐牛仔的资产阶级神话已经破灭了——而是复归),接着欧迪亚以一个舒缓流畅的长镜头和一系列画内剪辑勾勒出一个温馨、和谐、完满的家,摄影机最终落幅在躺在自窗外洒进的明媚阳光下面露满足笑容的伊莱身上——漂泊的、苦难的游子最终回到了家的怀抱,尽管有无数的“不可表述的历史之真”依然被掩盖(比如,兄弟二人接下来将以什么方式进行生产生活?
)。
值得补充的是,影片的题目“希斯特斯兄弟”(The Sisters Brothers,兄弟姐妹)似乎正是某种对家庭本位的暗示。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回缩到了“家庭本位”,《希斯特斯兄弟》依然是反叛性的——毕竟在破除神话这一层面上讲,它已然超越了许多的反类型电影。
P.S. 与影评正文无甚干系,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影片在结构的完整性和母题的呼应复现上处理得非常妥帖,虽然是一种古典而非后现代的模式,仍是值得称道的。
喜欢这个摄影,情节的走向不断带来意外也还行,但对我来说总体有点过暖了。
想睡他们睡的酒店 上他们上的厕所 啃他们肯的面包 晒他们晒的阳光 向着温暖一路死扛
依旧泄气,既然要讲“文明”的演进,既然要对“类型”做到“反”,为什么还要痴迷于描绘子弹和火焰?通篇的婆婆妈妈柔情似水夹杂在美国电影特有的陈旧定式中,这不是欧迪亚对传统的解构,而是对影像与身份的“迟钝”,他失去了身为“作者”的荣耀,成为了最无聊的那群“摄影机后的思考者”。
航班
欧迪亚前一作品就不爱,不过预言者还很好
无聊透顶。
约翰·C·赖利有点大器晚成。本片里他和杰昆的兄弟杀手档相当出彩。影片虽然是西部片的外衣,但也饱含着公路片的元素。看似一对浪迹天涯的冷血杀手,但他们却一直向往着舒适而稳定的生活。尤其是哥哥,他尝试牙刷,他羡慕豪华酒店,他甚至幻想风尘女子是自己的爱人。而这些往往暗示他们可能命不长久……
没什么意思
当我度量三处关键情节的创作动机的时候,我是讶异并且感动的,一处是刷子刷牙,一处是夜中淘金后的生死,一处是视听暖光中的温情。为什么要如此讲述?难道是今天的牛仔们早已疲倦了冒险,开始被文明驯化,从而思念安宁的温床了吗?3.5
欧迪亚对传统西部片的一次极好反叛,擅长的欧洲黑帮式血战和压抑的暗色浪漫都不缺席,但比起看不到尽头的一腔热血,所有角色都略带疲惫地被一个急速转变中时代抛上抛下,每一次火拼后的中转都似世界洪荒,最后,时间作为至高的存在推翻了荒蛮的命运,人的渺小昭然一瞬——荒野中爆燃的那些枪火,或者被化合物短暂点亮过的黄金,又算什么呢?
还是有点另类的西部片 之前我说西部片里不需要温情 但是其实做好了的话还是很棒的。牛仔或者杀手也是人不是。
所以是因为科恩兄弟给了金棕榈所以致敬科恩兄弟?没啥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像雅克欧迪亚拍出来的,一切都太顺了,更像是团队作业,每一步的人物抉择、故事走向与所传达的奥义都像是被周密计算出来的,精致但难打动人。以往能感受到欧迪亚对自己拍摄人物深深的爱意,这部感受不到。
这是一部偏文艺的电影
去年威尼斯的《最后的模样》。近几年看过的最差的剧本之一,如果所有信息都需要用“你知道XXX吗?”“不就是XXX吗。”"What about XXX?""That's XXX."的方式告诉观众,银幕写作还有什么脸面作为一门艺术存在于世呢?
戛纳常客达内兄弟制片+法国艺术片导演欧迪亚+美国西部类型片+好莱坞四位明星担纲,好莱坞遇上欧洲影节艺术家,最后完成了一部,往好了说披着公路西部片外衣的反类型化文艺片,往坏了说鸡飞蛋打的尴尬杂交品种,导演忍不住在40分钟处通过男配之口开始布道,想要建立“不受金钱驱使而是靠精神发展”的世界,说教味爹味浓厚直白,那你欧迪亚拍毒枭变性歌舞片意图还不够明显?想和好莱坞尝试下合作没啥诟病的,但是别做表里不一的机会主义者。
整部电影意外的很舒服,过程非常享受这个故事。以各种情节和变化,来打破固有的类型限制,并走向作者的寓言。有趣的是,几个角色都非常可爱,会让你爱上他们。摄影也是非常突出。
3.5\当Eli拿出牙刷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部片子…
无聊
哇又奇怪又冗长。是的我周围的人全在说weird……明白主旨也看得出脱线喜剧效果和隐喻,然而完全不能引起共鸣,让人很不耐烦。电影本身就是具有当代感的,不能与时俱进的选题就算尝试多种拍摄手法也不会收到好评。10.21@Vue. #LFF
怪怪的西部故事,Morris 到死都没黑化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