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城市还是乡村,日本到处充斥着类似Round1的复合型娱乐设施,在这里人们可以唱ktv、打飞镖、玩台球、甚至还有乒乓球等运动场地,选择众多再加上低廉的价格,这里每天总是能吸引大批年轻消费群体。
「我」和静雄自然也是这里的常客,自从佐知子闯进他们的生活,她也理所当然地经常光顾这里。
三人几乎可以代表日本年轻一代的生活现状,找不到有保险的正式工作,只能辗转于类似工厂、超市等各个打工场所,但即使是这样看似平凡的工作,也不是想要就随时能得到的,我们可以从与「我」有矛盾的店员的那几场戏得知,在书店打工对于某些中年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与佐知子收银的工作不同,「我」的工作更多是体力上的,基本上每天都在搬运各种书籍,将它们摆上书架,这份工作大概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为了节省房租,「我」和静雄选择在只有一居室的房间合租,几乎毫无隐私可言,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把大部分赚来的钱花在各种娱乐活动上,每天酒不离手,不是在家里玩,就是在街上游荡。
也许「我」对于一切漠不关心的性格也是拜这种生活所赐,虽然看似开心,实际上也许只是对于重复生活的仅有的抵抗,毕竟这种生活就如「我」在开场所说,这个夏天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也就是说生活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如同一潭死水。
「我」在影片一头一尾的默数充分体现了这个人应该是从来不会主动去争取什么的,他更愿意等,等待他想要的人和事,片头他等到了佐知子的主动,而在片尾,他又搬出了默数的招式,不过这一次似乎失灵了,当他飞奔向远去的佐知子后,终于大胆说出了喜欢,也是第一次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可影片在这里戛然而止,就像现实生活中,即使我们拿出勇气去做某件事,也不一定就会得到想要的回应。
虽然导演看似给出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但我们可以推测出,「我」与佐知子之间,大概率是没有结局的,毕竟佐知子在与「我」开始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前,就曾说不想要麻烦的关系,虽然她当时正和店长处在麻烦的关系之中,也在后续的故事发展中,将自己置身于与「我」和静雄更加复杂的关系中。
佐知子看似是搅乱一切的存在,她让每天认真对待工作的店长颓丧甚至早退,让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我」痛扁多嘴的店员,让总是温声细语的静雄语气急躁,她总是安安静静地观察着一切,在不经意间挑起波澜,而她的内心则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一系列举动说明,她想要的是有序的生活,她本不想要复杂的关系,却陷在两个男孩之间,她对「我」存在很深的喜欢,却因猜不透「我」的心思又抱持几分沮丧,她选择静雄,并要正式与之确立恋爱关系,像是退而求其次,更像是向过去无序的生活告别。
选择静雄,就代表进入有序的世界,因为在静雄离开前的夜晚,他似乎要抛弃现有的生活,去进入一个在外人看来更好的、更上进的生活方式。
在便当店里,佐知子与女店员从性聊到恋爱,再到对于青春的疑问,「青春是会逝去的吗」。
这显然是处于她们这个年纪对于生活最大的疑问了,她们也许深知生活不能如现在这般,却又不知道该在何时结束,是要主动离开,还是等待它自然枯竭。
直到佐知子遇到了体贴温柔的静雄,即便她对「我」还心存好感,即便对于静雄的喜欢没有那么强烈,但静雄身上的有序感紧紧抓住了佐知子,把她的「上岸」提上了日程。
静雄,是三人中最安静的,也是唯一一个提到了与原生家庭关系的角色。
母亲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儿子,但他总是在尽量与母亲保持着距离。
不管旁人说什么,他总是顶着一张微笑的脸,即使是母亲让他「杀」了自己,他也是笑眯眯地说好。
他的善解人意与克制甚至让人感知不到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佐知子曾向他吐露说会经常猜不透「我」的心思,但其实静雄才是那个最让人看不懂的。
他时常与「我」、佐知子一起在夜晚游荡,看似同样无所事事,却会独自去Hello Work找工作;他会为了不打扰「我」和佐知子而故意不回家,却总在喝醉时向佐知子表达好感;他在去找母亲前,突然否认眼下这样的生活方式,也许在此之前,他早已准备好抛弃现在。
三人或许一直都知道,这样的生活不仅是别人眼中不好的,也是自己不想要的,但何时离去,怎样离去,对于他们来说,可能都是个棘手的问题,静雄因母亲生病得以离开,佐知子因决定与静雄交往而得以解脱,可「我」呢?
一直习惯于等待的「我」,可不可以一直生活在我的「青春」里?
也许青春从来不会逝去,远去的是做了选择后的「我」们。
最后再说一点导演的拍摄手法,也许是资金有限,也许是有意为之,导演在拍摄时几乎从来不去刻意交代场景、环境,镜头基本上全程跟在演员身上,没有其他信息的干扰,观众可以在人物上保持高度集中。
对于我来说,这正好表现了人物的对于外界事不关己的心态,他们只关注自己,也只能关注自己。
没有比日本导演更不屑于在电影中置入一种风格。
即便电影最终呈现出某种风格,那也在导演的控制之外。
换句话说,日本导演创作的出发点并非风格,而是生活,并非形式,而是内容。
这在某种程度上背反了现代电影所标举的“作者”,即让电影成为导演个人作品,如同作家用笔写下那般。
这导致日本电影的特异性,它与世界电影发展的脱节,它自我酝酿完善成果。
自一开始,日本电影就走在独特的路途上。
即便不断接收世界电影潮流与创新的影响,日本电影都能在浸染和吸纳后变为自己的东西。
不只是电影,这种情形发生日本文化的方方面面。
日本电影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自始至终关注着最为平凡的日常生活,将日常生活谱写成诗。
对创作者来说,重要的不是他们在现实中观察到、记录下或体验到的情感真实,而是生活本身。
这就导致,创作者必须在作品中消隐个人意识,让日常生活自发地在摄影机前呈现出来。
这种“消隐”不是来自导演自我意志的强力,强迫意识脱离于影像之外;相反,“消隐”来自于“无”。
于是一种无“风格”的风格诞生了。
此处我所说的“风格”,并非影像的呈现带给观众的独特触感,而是导演在电影中置入的个体意识。
一种最为纯正的日本电影,来自影像中导演意识的“无”。
而达致的“无”,最终返还整个世界。
我们无法把握世间的一切,如伯格森所言,作为物质的大脑如何构想身为其中一小部分的更大世界。
只有消泯于“无”,整个世界才能为我们假性占有。
这就是小静安二郎的电影,摄影机的意识并非为导演的个人意识或某位假想的人物意识所占据,它是一种彻底的“无”,一种挣脱人的意志占有的物的意识,或者一道风景投射的空灵目光。
摄影机意识的消隐,同样表现在一开始便放弃对意识的建构。
“无“并非通过超脱的体验完成,而是在创作之始,便没有它的身影。
这可以被认为是成濑巳喜男的电影,摄影机让位于内容。
因此,摄影机意识的消隐在两条路径上运作:创作者达致的意识空无,或作品达致的空无。
河濑直美和黑泽清在某种程度上发展了前者,物或风景的意识如同人那般具有幽暗神秘的野性。
而是枝裕和继承成濑巳喜男的世俗剧创作。
是枝的电影更像电视化的电影,原因正在于此。
电影与电视的区别,或许可以用导演个人意识是否介入影像来区分,风格源自于形式还是内容。
让电影成为日常生活显影的底片,而非导演个人意志的模版,这是大多数日本电影共有的特征。
这既让日本电影在国际影坛获得特殊的赞誉,同时也将自己游离于世界电影发展的脉络外。
电影的发展历史已经由“现代性“的发现所改变:这便是“作者电影”的提出。
因此,世界电影共和国在“新浪潮”后,以导演的个人风格来论英雄,表现在导演在影像中置入的不同意识状态。
日本电影并非始终自如的发展,它也接受过“现代性”的影响。
只不过主流电影仍然独特,具有日本文化特征。
少部分导演从异域文化中获得滋养,比如诹访敦彦,深具法国电影的风格。
90年代崛起的日本导演多少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他们在一种全球化的影像浪潮中创作。
因此,他们的电影在继承日本电影自身发展脉络特点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世界电影发展的影子。
北野武、河濑直美、诹访敦彦、黑泽清等,无不如此。
这些导演开始在自己的作品中介入强烈的个人意识,将电影变为个人表达。
甚至于是枝裕和也不能避免,比如侯孝贤对他的影响。
如果说,当下的日本电影正在发生一场潜在的运动,那么这次运动不是来自于90年代电影人留下的遗产,而是回归日本电影的黄金时代。
它是新一代电影人对前一代电影人的强力回拨。
复古即反叛。
回返生活的现场,还是构建个人的意识;回到内容,还是继续形式的创造?
新一代的日本电影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一种反“作者”的作者性,一种无“风格”的风格由此诞生。
这便是滨口龙介和三宅唱等新锐电影人带来的变革。
《欢乐时光》和《你的鸟儿会唱歌》对日常生活的细腻呈现,在影像层面消隐创作者的意识。
创作者好像消失不见,但又无处不在。
摄影机失去了它表达导演个人意志的效用,但又没有沦为纯粹的记录工具。
其结果是它在,又不在。
这是让无聊变得有聊,让影像变得迷人的手法,于是我们看到了 “日常生活的颂歌”。
好似来自于“无”,又回归于“无”。
它的存在,只为给予观众一次性的绵延体验。
它构想与现实平行的新世界,如同清醒的梦。
如果说“日本电影的第三个黄金时代”正在到来,那便是此。
《夜以继日》:反“作者”的作者性
Vol.8,你的鸟儿会唱歌,And Your Bird Can Sing。
夏天的夜晚,一个女孩儿与一对室友,三人相悦并辗转在函馆的街道、酒吧与台球馆。
他与同事始终不和、她和老板有个谜团、他的妈妈又不知去了哪里,但他们似乎仍可以在自己的影子下尽情独舞,享受着夏天的火热。
本期共十七人评分 十五则短评 均分7.5或许是目前离散程度最高的一次
poster by @德卡的羊 本次串联内容长评部分来自于@秋刀木鱼长评 奇迹只有在盛夏里 总需要很多勇气才能遇到另一个人;又需要更多勇气才能同他以人意相存问。
待离别之际,早用光了所有勇气,纵有再多希冀并着遗憾,也说不出半句挽留。
人间故事大多如此。
可这一个很特别,或许是因为它被压缩在夏天最闷热的那些时日里。
柄本已经道出了释然与祝福,挥手与佐知子在黄昏作别,却又踱步默数,十五秒后狂奔穿过街道:“我骗你的,刚才全都是骗你的,我爱你,别离开。
”是怎样的人才能拥有这般的真挚与潇洒?
@西卡里奥 7 又见被抽空环境与线性逻辑的纯情绪表达,所有人物与情节的清淡片段样设置都在为全片连续绵延的情绪做基石和托底,同时舍弃了一切可供更深解读的符号文本,转而更专注地在一个个空无一人的夜晚黎明的大街上以人物运动构合着灯光与天光的色彩为每一次狂欢对应出一种情绪表达影像出口。
是的,我想到了一点王家卫。
@夕颜 7 导演捕捉细节的能力十分惊人,对日常生活随性轻盈的描绘,游离在表面故事之下迷惘焦虑的人物状态表达尤为出色,各种不同的心绪也在某一刻达到奇妙的和谐。
但对于我来说似乎过于日常和平淡了。
@思路乐 7 全片精炼起来就一个词:“懒散”。
朴素的街道夜景,杂乱的餐桌茶几,以及那些漫无目的的对话与互动,都是在为这三人的相处布下慵懒散漫的背景道具。
三人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桌球、打乒乓,这些时刻都伴随着笑声,但却掩盖不住其躯壳下灵魂的不断疏远。
只有石桥静河在夜店的蓝光下顺着节拍舞蹈时,三人的灵魂与我的灵魂才算真正交集,也只是一刹那罢了。
@幽幻 7 三人行的设定缺乏实质情感表达,在男女主身上看不到爱情,只是随性书写着青春的自由和散漫,不过结尾处理的是真好,满载着错过的忧伤。
可惜这样的情感是片段的,支线的穿插实在是不忍直视。
当然,这样的青春谁不爱呢?
@老滚 8没有戏剧性,没有情节安排,一切的发展一切的情绪都是真实的,是生活化的,但同时又那么迷人,迪斯科里面的舞蹈又那么迷醉,让人欲罢不能。
但总体来说,我对这一类片的观感始终还是那么的“模糊”。
是一个根本对世界毫不在意的男孩,高兴了就跳,生气了就揍人,吵完架下一秒就忘记。
就像一只蹲在路边,对路人的招呼爱答不理的橘猫。
佐知子评价他说:“我很多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室友静雄道:“很可能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想。
”他和佐知子一起在书店打工,一顿三明治和几条短信,两具年轻的胴体就挤上了双层床,缠绵仿佛只是为了不辜负闷热夏日里的暧昧夕照。
他们和静雄一起,在夜店的幽蓝光晕中摇曳,摇曳尽对生活的一切忧虑,坚信夏天会永无终结,颈后总铺满汗渍,今天总可以用明天的钱买醉。
The Beatles在《And Your Bird Can Sing》中唱:“You say you’ve seen seven wonders and your bird is green.”对他们而言,这是个奇迹的夏天。
他们相约不让关系变得麻烦。
与人相处时怎样算是麻烦?
柄本走在路上无缘无故拥吻佐知子,自然地打扰她的身体,没人觉得麻烦;佐知子叮嘱柄本不要冲动打架,自然地打扰他的生活方式,似乎也称不上麻烦。
但直到佐知子和静雄结伴夜归,柄本装睡掩饰醋意,这才是麻烦。
他开始正视这段关系,而不再仅仅是夏日玩闹。
他希望从佐知子那儿得到独一无二的认可,当希望落空时,他也只有选择掩饰,对自己的感情不知所措。
他需要的远比夏日热情更多,他要求这热情在且仅在自己和佐知子之间回回绕绕密密叠叠。
@果树 6 在我没有太被打动的情况下(可能是我个人的原因),全片过于平均,这种平均体现在全片几乎没有短板上,也体现在全片没有特别突出的亮点上。
日本真的很会拍这种展现日常生活状态下的,情绪与氛围,而这一部是这一类影片中,做得较好的一部。
@微笑的赫鲁晓夫 5 与其说是“自由”的,不如说是一群人偶在编剧创造的非现实情景下“散漫”地前进。
为什么不被开除(枕边风?
),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做爱,为什么三人行,跳切跳过了一切真实,只保留了舞蹈的人偶,在先决的道路上滑稽地扭动。
现实不是非逻辑的,只是人无法理解神秘背后的真理,自由不是非现实的,台词机器打上光动起来也无法成为人类,更不用说拥有自由。
一边想让我们进入人物心理,一边利用跳切压缩等待和奔跑的时间,未免有点急功近利了吧。
@乍暖 5 片名欺诈。
日剧版《夜以继日》+《冰淇淋与雨声》,做作。
只喜欢便利店一场戏,暧昧传递后在雨中释放,到了夜店土嗨就太外放了。
本质不是爱情故事,一切情感都是无聊的产物。
男主最后的挣扎倒是出人意料,而留白就没意思了。
他第一个背叛了三角关系, 紧接其后的是佐知子,她试图于两个男孩之间作出抉择,这时夏天也渐渐淡却了。
只有乘火车离开的静雄,他没有再做些什么,只是说:“我试图回想我们三个的小房间的味道,竟然忘了。
”但也只有他让一切如其所是地留在了原地,夏天便永远是夏天,正如他们当时所渴望的那样。
听说在原著小说中,静雄杀了自己的母亲,在逃亡时又联络了柄本。
这样的结局似乎用力过度,谁人忍心这个夏天在夏天过后就面目全非呢。
我是说,如果每一朵花都在最浓烈的那一刻凭空消失,就好了。
如果不能,那就再勇敢一万倍,切勿把那句话留在告别后的年年岁岁里自言自语。
@卡佛啪啪卡夫卡 8 摄影机的舞蹈,对话戏时的细微迟滞感,跟随人物时的略带醉意的摇晃,精准地捕捉到三人关系背后的情绪流动。
而情感的场域又是如此简洁轻盈没有一丝赘余,但每一次插科打诨却又像涟漪一样引发丰富的牵连和回响。
当代普通青年的精神速写,石桥静河在里面闪闪发光。
@许半仙 8 如果说石井裕也的《夜空总有最大密度的蓝色》是有所保留的、浓郁的话,那么本片中函馆的蓝即是涣散的和完全铺开的。
漂浮在压抑状态之外的蓝,在空荡失调的夜色里慢慢融化。
配乐的律动独立于文本之外,奇异的节奏牵引着视角的渐变,快于心跳,慢于步履。
对于“我”的身份和人格没有赘述,以“介入”的行为穿插情节,每一个画面的语境都是对复杂关系的反叛,只需撷取纯粹的情绪瞬间即可。
三宅唱让我相信,镜头本身就是有“对话”性的,更能接近到电影里的被设置的某些意识。
@Kriky 8 恋情,友情,享乐,工作,细碎生活琐事传递最真挚朴实的感受。
与戏剧性背离赋予影像充分自由,新一代的生活状态被巧妙记录。
当静雄站在日光洒下的窗边时,所有一切,彻夜的愉悦,微妙的三角,年轻的悸动,仿佛旋转的音符流连于婆娑叶影中。
@德卡的羊 9 充分阐释了状态与情绪的必要性,并完美的展示出来。
绝对的现代而非社会,终极的自由而非混乱。
微妙的关系构建,角色间是无爱意的,一切用状态承载。
无可消解的虚幻,精准的描摹。
我被彻底击穿,太美妙了。
@海鸥马步 9 低度酒精,高度醉迷。
内在的与外部的荒芜自我就这样吧~@粉粿爵士 9 啊好喜欢这样的三人行小品!肆意的运镜与越轴是自由的气息,冰块声,咀嚼声,呼吸声等则是欲望的外化。
燥热的夏日就流淌于年轻人的暧昧与疏离之间。
抛开俗世的枷锁生活在自建的乌托邦里,迷人的轻盈感氤氲于影像。
但母亲的闯入击溃了空间,世俗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幽暗之感渐渐逝去,在蒙太奇中年轻人彼此告别。
于是神撒下了光,万物死去,万物复苏。
@秋刀鱼木 10 啊太棒啦多么想在汗流浃背的盛夏和这样的两个男孩同居啊!
生活在深蓝色里细细密密展开,脑袋空空的男孩最是动人,会蹲在路边逗猫,会数到十三狂奔回来说我爱你。
评分:@鸡蛋堡好吃不贵 6;@沁生 8本周备选:No.2
企鹅公路 (2018)7.62018 / 日本 / 动画 奇幻 冒险 / 石田祐康 / 北香那 苍井优 以对x凝视的建立和解构为基础,进一步模糊了x身份作为符号的边界,把人物从符号中解放出来,也避免了潜在的与表象矛盾的x中心叙事(反例如细田守),这样的剧作带来的是一种不自觉的幽默,轻快的悲伤,也让我能够放过一些失真的情景,去享受语焉不详带来的浪漫。
不过说到底,还是“冬天,中央公园湖面结冰的时候,湖上的鸭子要到哪里去呢”和“别让我消失”的故事,无奈我对这种东西从来没有抵抗力。
——@微笑的赫鲁晓夫 No.3
柔情史 (2018)6.62018 / 中国大陆 / 剧情 家庭 / 杨明明 / 耐安 张献民 历期评分top3:No.1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7.6No.2 《你的鸟儿会唱歌》 7.5No.3 《太空生活》7.4see ya
看正片前,有缘先读到了佐藤泰志的同名原作。
篇幅不足两百页,但文字稠密,短对话的起伏交互非常有韵味。
一个夏天发生的故事,已能完整地捕捉到青春的恣意和困窘,二男一女的经典局面有着暗流涌动的神秘感,同时也亲密无间、无比轻盈。
从题材而言,这部作品是绝佳的影像化材料,但受限于篇幅短、情节散漫,事先就可预见电影必须做一定程度的更改。
从最终的成品看,三宅唱导演的确在原作的基础上做了相当改编,但大刀阔斧程度远超想象。
不光背景的时间和空间做了彻底更换,情节侧重和走向也都与原作有较大的不同。
在访谈中,三宅唱提到改编受限于客观条件,但尽力抓住原作的心脏。
个人看来,一部分改编非常优秀,一部分则有所保留。
原作的舞台设定在七十年代末的东京。
开篇即是作为男主的「僕」与静雄在爵士咖啡店前短暂交谈,咖啡店正进行悼念Charles Mingus逝世(1979年)的彻夜唱片音乐会。
如同「挪威的森林」里所描述的六七十代年轻人的生活,「僕」和静雄的日常消遣是去爵士咖啡店听音乐,去酒吧喝酒,酒酣耳热在夜晚空荡的街道上踢球,或是去电影院看便宜的通宵电影。
从生活环境看,「僕」与静雄合租的公寓位于东京郊区农田环绕的地方,交通不便,晚上飞虫不断,足以看出生活的困窘程度。
静雄无业,领取失业保险并常向兄长要钱,同时喜欢赌马,生活开支基本依靠「僕」一人支撑。
「僕」与佐知子在同一间书店打工,「僕」常消极怠工,而佐知子与店长关系暧昧不清(甚至有援交的嫌疑)。
三人交好之后,常常在熟识的店主开的酒吧里流连。
贫穷的年轻人生活与当今情况相似,除此之外全篇都有非常明显的专属于昭和的青春印记。
在三宅唱导演的改编里,由于制作预算有限,舞台从那个充满怀旧情调的时代移到了当代,城市也由东京改为佐藤泰志的故乡函馆。
佐藤泰志的函馆三部曲为影迷所熟知,函馆这座北方小城镇也因为三部曲的作品基调而给人以灰暗破败的印象。
在本片里,函馆继承了三部曲中的缓慢深沉,但同时重点突出了海滨、电车和西式老建筑等函馆独有的城市风景,展现出城市的美丽优雅。
这刚好契合了原作里怀旧的昭和气息,三个人城市漫步的场景仿佛旧照片,而夜店和桌球室的场景既与当代同步,又不脱节于七十年代的青年娱乐形式。
原作的时代里爵士乐和摇滚乐盛行,在电影里则采用了音乐人Hi’Spec的嘻哈音乐,这也十分准确地反映了当前的流行文化特征。
值得一提的是三宅唱曾执导包括Hi’Spec在内的一系列嘻哈音乐人的音乐纪录片The Cockpit,对于音乐画面的把握十分出色。
电影中有一长段Hi’Spec的现场演出和主角们随音乐跳舞的场景,可谓神来之笔,是全片最令人迷醉的段落。
主角们生活困顿的情形放在小城镇背景里显得不那么刺眼,但仍然能从「僕」碎裂的手机屏、静雄的求职场景里看见端倪,「僕」接受佐知子的金钱支援更是直接来自原作的场景。
改变时间地点也让电影有了不得不妥协的地方。
最大的限制在于对夏天的表现,原作中对于东京夏天的酷暑难耐有相当的描写,包括多次提及房间的闷热,静雄和佐知子避暑去了海滨浴场,东京地区迟迟不来的降雨甚至间接决定了静雄的命运,成了推动小说结局的一个因素。
这多少与佐藤泰志本人的生活经历有关,他曾长时间住在没有冷气的公寓里,夏天被迫一边阅读工作一边把脚浸在水盆里降温。
而在函馆这样的北方海滨小城的天然条件下,对炎热的表现难有说服力。
电影特意加入了几处「僕」嚼冰块、冰箱门半开的场景,但在多处海滨场景和大量深蓝色夜景的衬托下,反而给人清凉的整体感受,难以完整复原小说里潮热而躁动的青春夏日气氛。
在处理「僕」、静雄、佐知子的三者关系上,原作很巧妙地避开了直白的冲突,塑造出了一种含混暧昧的近乎等边三角形的关系。
三人的两两结缘,无论是「僕」与静雄(冷冻库打工结识)、「僕」与佐知子(书店外偶遇)、或是静雄与佐知子(和酒吧老板一起去海边),都是充满偶然性的事件,每个人都随波逐流听从本能,而这因偶然而生的感情也无比真挚,是唯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才会有的亲密无间的体验。
虽然小说以「僕」为第一人称,但几乎没有触及「僕」对与佐知子恋人关系的任何心理活动,无论恋情的开始和结束,都以一种飘忽不定甚至麻木的态度,仅听之任之。
相反,「僕」对三人的关系有着明确的眷恋,前后两次提到“通过佐知子感知到新的静雄”,“通过静雄感知到新的佐知子”。
这种浓密而难以定义的感情始终笼罩在三人的共同体之上,如同青春的乌托邦,直到不可抗拒的外力强行终结了这个夏天,一如所有青春故事的结局。
在电影里,不同于小说通过对白和心理描写来塑造感情氛围,三人共同的场景里对白很少,仅通过夜店、桌球室、电车、公寓几个场景中演员的表情与肢体动作,加上巧妙的镜头语言,简明地呈现出了小说中的意境。
影片借鉴了同表现二男一女的新浪潮电影的经典段落,夜店中三人并排听音乐跳舞的场景明显是对「不法之徒」的致敬,雨夜中一把伞下奔跑的三人呼应了「祖与占」。
除此之外,影片的镜头运用更创造出了一种如同凝视的视觉效果,当对话双方切换时,画面往往仍停留在沉默的第三人面孔上,不仅强调属于三人的空间,更通过沉默的第三者来捕捉感情的微妙变化。
正由这样对三张面孔的凝视,让人切入这三者的灵魂,深切地感知到青春的沉醉。
在表现“通过佐知子感知到新的静雄”这一点上,电影做了聪明的改编,让佐知子穿上了静雄的黑色T恤,身材相近的两人从外形上便开始重合,与「僕」并肩时,的确给人不分你我的错觉。
并也以此为契机,更顺理成章地引入这两人的情愫的开始。
影片与小说决定性的分歧有两处。
一处是「僕」得知佐知子与静雄开始交往后的反应,另一处是静雄的命运。
前者在电影里作为戏剧冲突的一个高潮,被赋予相当的重要性,甚至成为了影片的开放式结局;而后者则被大量删减,几乎完全消失。
这两者的重要性在小说中却是完全相反的。
在原作中,佐知子告诉「僕」她与静雄开始交往的经过其实十分平淡,两人刚从海边归来,静雄得知母亲入院的消息,离开公寓去打电话,佐知子借机对「僕」说起明天静雄就要搬离这里了,他们在海边决定了以后一起生活。
这之后的夜晚三人一起大醉一场,而搬走这件事因为静雄去看望母亲而延迟,也因为静雄的最后的悲剧而不了了之。
「僕」对于恋情的结束早有预感,即使在得知当时有所不甘,后来也按照一贯随波逐流的态度,很快找到了与佐知子新的相处方式,甚至能揶揄佐知子不能再随意留宿的尴尬情况。
相比之下,电影末尾「僕」数到一百二十祈求佐知子回心转意的段落,虽能与恋情的开始形成对照,并形成结束的动机,但显然是违背「僕」的个性特点的,也破坏了三人之间感情的平衡,落入了一般言情桥段的俗套。
与电影的忽视相反,小说中静雄的悲剧结局是真正的戏剧性冲突所在,也标志着这段夏日回忆的最终结束。
如同函馆三部曲共通的含有暴力因素的世界观,小说中威胁这三人青春乌托邦的暴力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来自书店的同僚和店长的外来压迫,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静雄自身的不确定性。
在小说的开始阶段,三人初次会面时,作者就借佐知子之口用芥川龙之介的短篇「蜘蛛丝」来比喻静雄。
堕入地狱的罪人健陀多曾放走过一只蜘蛛,释迦牟尼因此动了恻隐之心,垂下一根蜘蛛丝解救健陀多,而健陀多最终仍因为私欲作祟而落回地狱深渊。
健陀多在此指代静雄,释迦牟尼垂下的蜘蛛丝则可看作是「僕」与佐知子对静雄的关怀,因弱小无力而显得残忍。
这个铺垫给小说带来一种神秘的紧张感,如同感受到厄运的暗中窥伺,并随着三人关系的发展逐渐加强。
小说的结尾里,静雄不堪母亲精神失常的压力而杀害了母亲,在逃跑的过程中联系了「僕」,随即遭到逮捕,全文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来戛然而止。
电影中省略了这个结局,或许意图降低剧情发展的突兀感,但夏日终结的冲击力明显弱化了,也让本作缺少了函馆三部曲所共通的命运阴暗面,显得过分单纯。
电影最值得称赞的无疑是柄本佑、石桥静河、染谷将太三人的表演。
可能有先入为主的成分,不过个人在阅读小说的全过程里,三位主演的形象始终萦绕脑海,与角色密不可分。
最终的电影虽有许多改动,但无论角色的个人气质、举手投足的细微动作、或是三人之间的化学反应,三位演员都可谓是还原到了极致。
即使柄本佑与角色年龄略有出入,年轻演员当中也再想象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主角人选。
可以不夸张地说,选角已是这部电影成功的一半。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标题。
标题来自披头士的名曲「And Your Bird Can Sing」,但音乐本身与作品关系并不大,仅表现一点情怀和趣味(这一点与「挪威的森林」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说中曾回忆静雄刚搬来与「僕」同住时,全部身家只有床铺和几张披头士的唱片,因为「僕」没有唱机,两人只好在公寓里凭空干杯,静雄说没有唱机那么我来为你唱,于是唱起了And Your Bird Can Sing。
这是唯一点题的有趣段落,但很不幸地在电影中也遭到删除。
虽然电影安排了佐知子和静雄的KTV段落作为替代,但听不到染谷将太唱披头士,个人还是感到有些遗憾的呀。
电影《你的鸟儿会唱歌》是一部在2019年上映的日本电影,导演是三宅唱,出生于1984年。
近几年,可以说日本电影在国际社会大放异彩。
先是滨口龙介的几部电影都入围三大,后有三宅唱的《惠子,凝视》入围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
我很好奇像这样的一位日本电影导演有何过人之处?
于是前段时间满怀激动的看了《惠子,凝视》结果发现根本进入不了。
电影《祖与占》然后就是最近几天才看了这部他在2019年拍的这部电影《你的鸟儿会唱歌》,这部电影虽然改编自小说,但是很明显的从题材上借鉴了法国电影新浪潮时期的特吕弗的代表作《祖与占》的一女两男的人物角色设置,而在《你》这部电影里,柄本佑的角色是可以和让娜·莫罗的角色对应起来的,是三人关系的中心,桐本佑整天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石桥静河也好,对待书店里同事,老板也同样如此。
在桐与石的恋爱关系里,无疑石是主动的,并且石作为演员本身充满了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无限魅力!
佐知子在等待在电影开场不久的书店的一个镜头就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女主石桥静河在书店昏暗的灯光里坐着,侧脸以四十五度的角度面对观众,面朝画右,而后从画外传出一个声音“辛苦,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
然后石桥静河被这个声音所吸引,脸部看向画右。
这时观众看到是书店老板从外面回来,然后和店员的一段对话。
这个情节的重点在于石桥静河的面部表情是如此的真实,她在等待一个人,并且似乎以一种稍显忐忑的心情在等待。
演员在这里有着巨大的情绪感染力,可以说引人入胜。
由开场的几个镜头调度你就能感知到三宅唱非常厉害的导演功底!
几分钟就完整且非常清晰地交代清楚了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僕的无所以然和佐至子的小心翼翼和些许的期待,一种松弛,一种紧张,这两个人物的鲜明的情绪可以说是贯穿全片。
而第三个人物静雄,由染谷将太饰演,在开篇的酒吧的这场戏里,是他与母亲的一场对话,从对话的信息可知,母亲没有收入来源,并且疾病缠身,并且在酒吧的这场戏里母亲就是很直接地向静雄要钱的,然后静雄以一种非常轻松且半开玩笑的方式说出这样还不如把你杀了,这里静雄这个人物给我一种不详地预感,一个似乎有暴力倾向的人。
回到佐知子的开头的那个镜头的期许,通过的剧情的发展,我们知道她是在等待僕,但是电影并没有交代之前两个人之前关系是如何发展的,也许是佐知子通过同事的关系要到了僕的联系方式,主动联系到的她,僕在旁白里说:“我是第一次在等待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女人,所以我决定数到120就来开”这里用了一个镜头拉远又拉近的调度,以此来凸显时间的漫长。
而这时佐知子跑着到来,两个人略显尴尬,僕以抽烟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而佐知子将视线不自在飘向周围,短暂的寒暄之后,僕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我们晚会见,然后僕回家后就直接和静雄上街喝酒去了,根本不在意佐知子是否还在等待自己。
直到第二天中午,在餐厅吃饭,两个人才通过僕的主动道歉而消除了误会,这时两个人的关系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其实就本片而言最大的特色并不是在戏剧性是如何发展的,而是这些演员作为一个个的演员的个体是如何和电影这种艺术发生最奇妙的化学反应的。
因为大部分的电影都陷于平庸的境地。
人们无法被吸引,而这部电影,我们能够深切地感受到的是演员的每个情绪,石桥静香的期待,不安,桐本佑的松弛,无所谓的态度。
而这些情绪是如何通过表情和形体自然地流露出来,展现在观众面前的以此让观众获得一种沉浸感的?
全片我最喜欢的一场戏就是三个人在酒吧的那场戏,这场戏很明显的模仿了戈达尔《法外之徒》里的那场咖啡馆的里跳舞的段落,虽然那个段落被无数导演所模仿,如昆汀·塔伦蒂诺和王家卫。
但是三宅唱的模仿也不失水准,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真正地通过电影的技术手段,摄影,灯光,录音真实地展现了石桥静河作为一个人而不是演员的真实魅力,灵动感充斥着荧屏,魅力无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艺术的享受和感染力。
我只拿出几场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戏来分析,其实本片还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喜欢的话就去看正片吧!
《你的鸟儿会唱歌》电影剧本文/〔日本〕三宅唱松井宏译/徐怡秋1.酒店大堂,夜晚昏暗的大堂里空无一人。
电梯下来了,一名工作人员走出电梯,向前台走去。
他手中拿着电话。
工作人员:抱歉让您久等了。
我们没找到您说的东西。
2.海边的小路,夜晚路肩上停着一辆车,岛田(45岁)坐在车里。
岛田(手中拿着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岛田走下车。
他来到佐知子(25岁)身边。
岛田:酒店说没找到。
肯定没戏了。
佐知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真不敢相信。
岛田:再去买副新的吧,挑个你喜欢的。
佐知子:啊?
那可是我的宝贝,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
岛田:可是耳环那么小的东西。
佐知子:这跟东西大小有什么关系!
太过分了,请你收回那句话,马上跟我道歉。
岛田:佐知子。
佐知子:别碰我。
岛田:别生气嘛。
佐知子:我没生气。
我跟你说,那副耳环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岛田:我明白。
佐知子:你根本就不明白。
好,你说说,你都明白什么?
岛田:咱们再去找找吧。
嗯,肯定能找到。
佐知子:你开什么玩笑?
岛田:……佐知子:傻不傻啊?
画面渐暗。
3.函馆爱丽斯影院,傍晚画面渐亮。
影院大堂里人群混杂,有男女老少各色观众,还有影院工作人员、快递员等等,静雄(25岁)也在其中。
他买好票,走进影厅。
4.路上,傍晚我(25岁)走向电影院。
片名:你的鸟儿会唱歌5.函馆爱丽斯影院,夜晚我快步跑进影院,在售票口买了电影票和啤酒,然后轻轻地推开影厅大门,走进去。
※※※影厅里一片昏暗,电影已经开演了。
静雄看到了我。
我坐在静雄的斜后方。
6.书店,店内,夜晚书店已经结束营业,岛田正在店内巡视。
7.同上景,办公室,夜晚佐知子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身上还穿着工作服。
岛田巡视完,回到办公室。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森口(35岁)说道——森口:一会儿去喝一杯吗?
岛田:今天我有点儿事。
森口:那下次再约。
岛田:不好意思啊。
今天临时叫你过来顶班。
森口:哪里哪里。
我没关系的。
不过,那家伙,还是趁早开除了的好。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翘班,实在是太不把工作当回事了。
岛田:嗯,也是。
森口:啊,那块表,前两天我在杂志上看到过。
真厉害。
瑞希(20岁)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瑞希:各位辛苦了!
森口:瑞希,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吗?
瑞希:对不起,我今天有约会。
森口:啊,那下次吧。
瑞希和森口走出门。
岛田收拾好东西,走到佐知子身边。
岛田:佐知子?
佐知子:干吗?
岛田:还去吗?
佐知子:你先去。
我去换衣服。
岛田走出门。
佐知子开始换衣服,她动作很慢,脸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但马上,她又觉得这样做很傻,于是连忙加快动作,换好衣服。
8.电影院,后门,夜晚我与静雄走出影院。
我:晚饭打算怎么着?
静雄:哎呀,我得走了。
我:是吗?
那算了。
静雄:?
我:我本来想试试那边那家拉面馆的。
静雄:味道可不怎么样。
我:你已经去过啦?
静雄:我今天可能回去得有点儿晚。
我:怎么?
又要去见你哥哥?
静雄:嗯。
得去找他借点钱。
我:对啊,又到月底了。
9.闹市区(绿茵广场大道(注1)),夜晚“再见。
”我和静雄挥手告别。
我本想直接走进面前的酒吧,但乐队正在里面演奏,一片嘈杂。
※※※我在等红灯。
电车与人流在我面前交替而过。
绿灯亮了,我穿过马路。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这时,岛田从街角走过来。
岛田:喂。
我:您好。
佐知子跟在岛田身后。
岛田: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欸?
岛田:你今天为什么翘班?
我:那个——岛田:你明天是上早班吗?
我:对。
岛田:一定要准时到哦。
明天见。
岛田走了。
佐知子跟在岛田身后。
她走过我身边时,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肘。
我:?
佐知子若无其事地走到岛田身边。
我:……我想要转身离开,但又停下脚步。
我的独白:1、2、3、4、5……(一直数下去)像这样等待一个并不熟悉的姑娘,我还是头一遭。
搞不好是我自己会错意了,所以我打算数到120就离开。
就当是赌一把,我对自己说。
我就这么望着街上往来的人群与店铺的橱窗。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傻,但还是赌气般地坚持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佐知子跑来了。
佐知子(气喘吁吁地):太好了,我们心有灵犀啊。
我:……佐知子:你刚才干什么了?
我:我看了场电影,刚从电影院里出来。
佐知子:是吗?
那,下次带上我呗。
我:啊,好啊——店长呢?
佐知子:不用管他。
无所谓的吧。
我:噢。
我想要抽根烟。
我:有火吗?
你抽烟的吧?
佐知子递给我一个打火机。
我点上香烟。
佐知子:我说,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啊,那去“杉子”吧,你认识那儿吗?
佐知子:有点儿印象。
我:我先回家一趟,咱们回头店里见。
佐知子:几点?
我:嗯,9点左右可以吗?
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佐知子:你知道我的电话?
我:啊,不知道。
佐知子:把你手机给我。
佐知子把自己的号码输进我的手机。
望着她的面庞,我不由得笑了笑。
佐知子(抬起头):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
佐知子用我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个电话,然后把我的号码存在她的手机里。
我着迷地望着她的面庞。
10.餐厅,夜晚直子与静雄正在喝酒。
直子:我要是真的老年痴呆了,你怎么办?
静雄: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直子:问问嘛。
啊,对了,你现在能领多少?
静雄:钱吗?
直子:就是那个,那叫什么来着?
什么也不用干就能领的那个。
静雄:失业保险吗?
直子:就是那个。
静雄:上个月就停了。
直子:哎呀,我本来还想找你借点儿呢。
静雄:钱的事儿,你去找我哥嘛。
直子:我可不想活得拖拖拉拉的。
所以,要是我真得了老年痴呆什么的,千万别给我做那些奇怪的治疗。
静雄:你是想让我杀了你?
直子:没错,杀了我。
静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直子:不过,你恐怕下不了手。
静雄:为什么?
静雄有些焦躁。
直子:你别总抖腿,成什么样子啊。
静雄:什么都管,你烦不烦啊。
直子:你这是什么话。
静雄:你喝得也太多了吧,这样下去,可真会老年痴呆的哦。
直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静雄:……直子:再要点儿啤酒。
直子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11.公寓,室内,夜晚我从睡梦中睁开眼。
静雄正戴着耳机听音乐。
他察觉到我醒了。
静雄:早上好。
我:你回来了。
你哥哥还好吗?
静雄:嗯?
啊。
我:找他借了多少?
静雄:没借成。
我想抽根烟,一掏口袋,摸到了佐知子借给我的打火机。
静雄:啊,对不起。
我刚才没说实话。
我:是吗?
静雄:吃吗?
(递给我一个苹果)我:谢谢。
静雄:我本来是要去见我哥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居然在那儿。
我:你妈不是住院了吗?
静雄:没有,前一阵儿已经出院了,现在住在我哥那儿。
我:太好了。
静雄:嗯,怎么说呢。
不太好办啊。
我想给佐知子发个信息,告诉她我刚才睡着了,问她现在在哪儿。
不过字打到一半,我又停了下来。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啤酒不见了。
我:咦?
酒你喝了?
静雄:我可没喝。
我拿起水槽里的空酒罐。
我:咦?
啊,是我喝的啊。
二人没再说话,默默地啃着苹果。
隔壁房间里传来男子的怒骂声与女子的哭泣声。
男子的声音:等一下!
你为什么啊!
女子的声音:不要!
你不要过来!
女子跑出门,关门的声音。
12.海岸,夜晚一群人正在放烟火,闹成一团。
我与静雄在不远处喝啤酒。
我想把空啤酒罐踩瘪,结果罐子刚好套在了我的鞋上。
静雄看到后大笑起来。
13.市中心大楼前面的道路,黎明我与静雄醉醺醺地走在马路中央。
我:喂,看那个。
静雄:嗯?
啊,那种东西,肯定是假的。
我:你怎么知道?
要是真的呢?
静雄:绝对不是真的。
我:那我过去看看。
静雄:算了吧,该回去了。
我向人行横道跑去。
商店门前摆着庆贺开业的大型花篮。
我(对静雄招手):喂!
静雄也来到商店门前。
我:你看。
我让静雄闻闻花香。
静雄:哇,这不是假花哎。
我:是啊。
静雄抱住花篮,想把它抬起来。
我也在一旁帮忙。
14.翌日,书店,店内佐知子正在收银台结账。
15.同上景,办公室我拿起考勤卡打卡。
我迟到了。
岛田:一身酒气。
我:……岛田(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你这身打扮,就是现在流行的自然派吗?
我:不是不是。
岛田:至少去买双鞋吧。
别穿运动鞋了,换双皮鞋。
16.同上景,洗手间我正在小便。
森口: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
森口:你翘班,害得别人跟着倒霉。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躺了一天。
森口:欸?
你这家伙,真是睁眼说瞎话啊。
17.同上景,店内佐知子正在收银台招呼客人。
我一边把架子上的书摆整齐,一边时不时地偷眼看一下佐知子,不过,佐知子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
18.快餐店我正在吃午饭。
佐知子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我:这个,谢谢你。
我拿出佐知子借给我的打火机。
佐知子:不用还了,送你了。
我把打火机收好。
我:昨天,你去“杉子”了吗?
佐知子:嗯,去了。
那家店很不错呢。
我:和老板聊天了吗?
佐知子:嗯。
我:那家伙好像有点自恋。
佐知子:我们一起说了一堆你的坏话。
我:欸?
能说我什么啊。
佐知子:你为什么不给我来个信儿?
我:哎呀,我睡着了。
佐知子:嗯。
我:然后,半夜又起来了,一直喝到天亮。
佐知子:哦。
我:你不生气吗?
佐知子:嗯。
我就是觉得,你这家伙,果然很不老实。
我:老实?
要老实啊。
一阵沉默。
佐知子:你自己喝的吗?
我:不,和朋友一起喝的。
我俩住在一起。
佐知子: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我:干些什么?
不就是在书店打工嘛。
佐知子:哎。
佐知子望着我笑了笑。
我:?
佐知子(指了指嘴边):这里蹭上了。
我擦了擦嘴边的番茄酱。
我:还有吗?
佐知子:还有。
我:哎。
我又擦了擦嘴边。
佐知子(指着自己刚吃了一点儿的午饭):你吃吗?
我:可以吗?
谢谢。
我开始吃起来。
佐知子一直望着我,像是在观察我。
※※※二人离开餐厅,回到书店。
19.书店,店内佐知子站在收银台边上。
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
佐知子拿起手机。
我(短信):刚才多谢款待。
佐知子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我正望着她。
佐知子开始写回信。
佐知子(短信):请问您是哪位?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努力憋住不笑。
我(短信):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五千块。
佐知子(短信):你别来劲儿哦。
我(短信):那你再请我吃一顿呗。
佐知子又抬起头,想要瞪我一眼。
我佯装不知,继续整理书架。
我忍不住笑了。
佐知子思考了一阵。
佐知子(短信):要不,今天晚上?
20.同上景,办公室我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
岛田:能不能再干一会儿?
我:不行,我有点事儿。
岛田:你要想准点下班就不要迟到。
我:您辛苦了。
21.同上景,后门佐知子等在门外。
我:久等了。
佐知子:哪边?
我:那边。
佐知子走在前面。
我回头看了一眼店内,旋即跟了上去。
22.市内电车我与佐知子正在挤电车。
※※※我与佐知子坐在电车上。
窗户开着一道缝。
佐知子:好香啊。
我:是那家店。
(指了指窗外)我与佐知子望向窗外。
※※※二人下车。
23.公寓,室内,傍晚我与佐知子面对面坐在床上。
佐知子:你那么想要我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人开始亲吻。
佐知子:我讨厌复杂的关系。
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吻她。
佐知子:好热啊。
她边说边脱下上衣,结果胳膊一下子撞到双层床上铺的床板上。
佐知子:好疼。
我(笑着说):没事儿吧?
我也脱掉上衣。
二人亲吻在一起。
佐知子:你以前在这里做过吗?
我:不告诉你。
佐知子:好像在船上一样。
啊,我肚子饿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佐知子:嗯?
我:你喜欢边说边做吗?
佐知子(笑着说):我怎么都行,只要开心就好。
我:啊,别动。
虫子。
佐知子:欸?!
快拿走,快拿走。
我把佐知子头发上的虫子拿下来,放到窗外。
佐知子:你不弄死它吗?
我:唔,弄死它我朋友会不高兴的。
佐知子:哦。
我:啊,对了。
你有套吗?
佐知子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保险套递给我。
我:谢谢。
佐知子趴在我身上,她想起身绑一下头发,结果脑袋一下子撞到上铺的床板。
佐知子:好痛……二人笑着继续亲吻。
24.同上景,室外,傍晚静雄回来了,他耳朵上戴着耳机。
静雄摘掉耳机,塞进口袋,伸手开门。
他停下来。
静雄关上门,离开公寓。
他掏出耳机,耳机线已经乱成一团。
25.同上景,室内,夜晚二人正坐在厨房里抽烟。
佐知子(低头给我看):流血了吗?
我:你撞了几下?
“1、2……”佐知子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我开玩笑地扳着佐知子的手指继续往下数:“……5、6、7。
”佐知子:傻瓜。
我:我不是说要到地板上去嘛。
佐知子:不用啊。
一阵沉默。
佐知子:刚才那是你朋友?
我:啊,可能吧。
你听见啦?
佐知子:好像有点儿对不起他。
我:没事儿的。
佐知子:那就好。
啊,真的好饿。
我:我有西红柿。
佐知子:给我拿个整个儿的。
我:不要吧。
我给你切好了。
佐知子:不行。
我不喜欢切开的。
我:切开的不也是西红柿吗?
佐知子:可我就是不喜欢。
我:你好奇怪哦。
佐知子开始吃西红柿。
我开始切西红柿。
佐知子(望着我的后背):出了好多汗。
我:你可以先去洗个澡。
佐知子:不了,就这样挺好。
佐知子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时,静雄回来了。
静雄与佐知子四目相对。
静雄感到,这一瞬间似乎格外漫长。
我:啊,你回来了。
(对佐知子)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那个朋友,我俩一起住在这儿。
佐知子:幸会幸会,我叫佐知子。
静雄:我叫静雄,你好。
静雄这才脱了鞋,走进房间。
我(把装着西红柿的盘子递给静雄):吃不吃?
静雄:不用了。
我喝啤酒就行。
三人一起干杯。
静雄:把桌子摆到那儿,还真不错。
我:这是佐知子的主意。
静雄环视四周。
我开始默默地吃西红柿。
佐知子望望四周,又看看静雄,一言不发。
静雄:隔壁今天真安静啊。
我:嗯。
什么声音都没有。
静雄:那可太好了。
佐知子:你们说什么呢?
静雄: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
佐知子:哦。
我:外面还热吗?
静雄:谁知道呢。
我:我去洗个澡。
我边说边走向洗手间。
静雄: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
佐知子:我们俩在一个书店里打工。
静雄:没听他说过啊。
洗手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
佐知子:你们俩呢?
静雄:我俩以前在一个工厂里打工。
佐知子:什么工厂?
静雄:做冰淇淋的。
佐知子:好棒啊。
静雄:可辛苦了。
我们得在一个特别大的冷库里干活儿,所以,大夏天的,也得穿得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
佐知子:你们一起住了多长时间?
静雄:有一年了吧。
佐知子:那是什么?
(指着花篮)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会有这种东西,真没想到。
静雄:昨天晚上,我们在一家商店外面发现的。
佐知子:欸。
静雄:我觉得就这么扔掉有点可惜。
佐知子:哦——啊,对了,你为什么不肯弄死虫子?
静雄:虫子?
佐知子:嗯。
刚才那边儿有只小虫子,他说你不愿意弄死它们。
静雄: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佐知子:我知道了。
静雄,你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静雄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不过,静雄没有接。
佐知子:不用接吗?
静雄:没事儿,没关系。
※※※我洗完澡出来,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是静雄正在教佐知子吹口琴。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冰放进嘴里,然后,又把冰盒递给他俩。
静雄与佐知子也拿起冰块放进嘴里。
佐知子好像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趁我回头的功夫,佐知子拿起一块冰顺着脖子塞进我的T恤。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静雄干的,于是马上也拿起一块冰塞进他的衣服里。
静雄被冰得说不出话来。
26.便利店,夜晚三人分别站在不同的货架前。
我在看杂志。
佐知子在挑选食物。
静雄在挑选饮料。
不一会儿,佐知子也来到静雄身边,开始选饮料。
我离开杂志架,看到佐知子与静雄正在聊天,于是又溜达到别的货架前。
我的独白:我觉得很幸福。
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
我觉得,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经过佐知子,越过她,去感知一个崭新的静雄。
静雄:走吧。
我(望了望购物篮):你买太多了吧?
静雄(指着佐知子):她说没问题。
佐知子在收银台等着他俩。
结完账准备出门时,外面下起雨来。
27.公寓,室外,夜晚大雨中,三人打着一把伞,跑回公寓。
28.同上景,室内,夜晚地上堆着好多空酒瓶和小吃袋。
静雄躺在地上睡着了。
佐知子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道——佐知子:雨还下吗?
我(望着窗外):已经停了。
佐知子:我该回去了。
佐知子准备收拾垃圾,我拦住她。
我:你甭管了,一会儿我弄。
我去送送你。
我边说边向玄关走去。
佐知子轻轻地站起身,生怕吵醒静雄。
没想到,静雄猛地坐起身。
静雄(醉醺醺地):你要走了吗?
佐知子:嗯。
我先回去了。
静雄:佐知子?
佐知子:干吗?
静雄: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吧。
佐知子:嗯,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静雄:那你跟我说晚安。
佐知子:好,晚安。
静雄:嗯,晚安。
静雄又睡着了。
29.路上,夜晚我与佐知子走在路上。
我想要亲她一下,被她躲开了。
佐知子:T恤我下次还你。
我:那衣服是他的。
佐知子:能行吗?
我:没事儿。
佐知子:静雄每次喝完酒都那样吗?
我:嗯。
不过,今天他看上去怪怪的。
一阵沉默。
佐知子:对了,这个给你。
佐知子拿出五张千元纸币。
我:干吗?
佐知子:你不是想找我借吗?
我:刚才已经让你破费了。
佐知子:那不算什么。
拿着。
(把钞票递给我)我:谢谢。
我很快就还你。
我接过钞票,揣进口袋里。
佐知子:今天好开心。
谢谢你。
佐知子对我做出求抱的姿势。
我抱住佐知子,低头吻她。
佐知子:静雄邀请我去看电影。
我:那就去吧。
佐知子:我可真去了?
我想要吻佐知子的后颈。
佐知子(笑着避开):晚安!
我:晚安!
我沿着来路往回走。
30.市内电车,夜晚佐知子坐在电车上。
她轻轻地闻了闻身上T恤的味道。
31.公寓,室内,夜晚我回到房间,发现静雄赤裸着上身坐在昏暗的房间里。
我:你就躺那儿睡呗。
我走到水槽前想要洗脸,发现水槽里有静雄吐完又清理过的痕迹。
静雄:那姑娘真不错。
我:是吗?
静雄:我也想要一个佐知子那样的女朋友。
我:你肯定没戏。
我从口袋里掏出千元纸钞。
我:这个,给你放这儿了。
我放下三张钞票。
静雄:你发工资了?
我:嗯。
静雄:回头我卖几本书,把钱还你。
我:别啊,太可惜了。
静雄:啊,我今天喝多了。
一阵沉默。
静雄:佐知子是不是被吓着了?
我:她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电影。
静雄:电影?
我:不是你约的她吗?
静雄:……我:去吧。
静雄:为什么?
我:为什么?
静雄: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佐知子想要和谁去看电影是她的自由。
静雄: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好呢。
我:什么?
静雄:我也不知道……啊,头好痛。
我(笑着说):晚安。
32.翌日,公寓,白天花篮里的花越来越蔫。
静雄用吸尘器吸完地板,然后从花篮里挑出几朵看起来还不错的花,找出一个合适的瓶子,把花插了起来。
※※※静雄冲了一杯咖啡。
他感到越来越热,于是脱下T恤,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静雄将换气扇下面的烟灰缸倒空,洗干净,然后将咖啡渣装进烟灰缸里。
※※※静雄从书架里挑选准备卖的书,结果挑着挑着不由得读了起来。
33.游戏厅,夜晚我与佐知子正在打台球。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球打得特别差。
两人互相打趣,笑个不停。
静雄一边喝酒,一边望着两人。
※※※三人在玩飞镖。
佐知子:静雄,你是什么座的?
静雄:金牛座。
佐知子(面露遗憾):原来如此。
静雄:你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座的?
佐知子:巨蟹座的。
静雄:那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我与静雄埋头打台球。
佐知子待在一旁,困意袭来。
34.数日后,盒饭店瑞希:对了,双层床感觉如何啊?
佐知子:嗯,还是有点挤。
头顶上就这么大点儿地儿。
瑞希:我说,我问的不是床,是上床的感觉。
佐知子:你是想问那个?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很合拍。
瑞希:很合拍?
哇,好成熟。
很合拍?
佐知子: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一阵沉默。
瑞希:我再多问一句,那个人是不是咱们店长?
佐知子:怎么会?
店长可是有老婆的。
瑞希:这跟他有没有老婆没关系吧。
不过一个大叔居然还睡双人床,确实有点奇怪。
佐知子: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店长呢?
瑞希:我也说不上来,直觉吧。
一阵沉默。
瑞希:恋爱究竟是什么呢?
佐知子:想是想不明白的。
瑞希:不过,最近我每次看到学校里那些一年级的学生,就会觉得自己好老啊。
感觉特别焦虑,好多烦恼。
佐知子:青春真的会一去不返吗?
瑞希:啊……谁知道呢。
不过,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些特别可爱的老奶奶。
店员:让您久等了!
35.STONE LOVE(夜总会)夜晚佐知子正在洗手间洗手。
洗手间的门被重低音震得直晃。
佐知子打开门,回到大厅。
※※※OMSB(注2)的现场表演。
我与佐知子并肩一起看演唱。
静雄站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Hi’Spec担任DJ。
有人在大厅里随着音乐摇摆,有人靠在吧台前聊天。
三人举起龙舌兰酒,一起与OMSB等人干杯。
※※※佐知子与在现场结识的几个女孩儿一起开心地跳着舞。
36.同上景,门前的道路,凌晨三人走出门外。
佐知子烂醉如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背我。
”佐知子伸着手说。
“你太重了!
”我背着佐知子走了两步,急忙把她放了下来。
佐知子蹲在路边吐了。
她狂笑了一阵,然后对着静雄伸出手:“你背我。
”静雄刚要背起她,佐知子忽然自己站起身,转而要背静雄,结果脚下不稳,摔倒了。
37.市内电车,早晨三人全都睡着了。
四周都是准备去上学或上班的乘客。
38.数日后,公寓,白天二人的脚缠在一起。
※※※佐知子坐在地毯上穿内衣。
我在吸烟。
佐知子:这房间总是这么整齐。
我:都是静雄的功劳。
佐知子:他一直也没回来啊。
我:他是怕打扰我们呢。
佐知子:他也有点儿太温柔了吧?
我:我们俩是互不干涉。
谁都不会打扰对方享乐。
佐知子:为什么?
我:因为我俩是朋友?
佐知子:静雄能出现在你的人生里,真好。
我:嗯,我也这么觉得。
佐知子:咱俩算朋友吗?
我:嗯……复杂的关系。
39.“赤帽子(注3)”静雄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他信步走进朋友的帽子店。
※※※店主米奇先生踩着缝纫机,正在制作帽子。
静雄拿起米奇先生的相册,一会儿看看函馆的老照片,一会儿看看米奇先生的制帽过程。
40.数日后,书店,店内佐知子正在工作,岛田走过来。
岛田: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佐知子(机械地):好的。
岛田:嗯。
那我走了。
店长走出门。
※※※我在帮客人找书。
我:嗯……我们这儿好像没有啊。
您要是想找这类书的话,这本现在非常畅销。
客人:那我就要这本吧。
(拿着书走向收银台)我:感谢惠顾。
我开始整理书架。
森口走过来。
森口(轻声说):有小偷。
我向四周望了望。
一名男子与我视线相对后,拔腿就向外跑。
森口急忙追上去,一直追到店外。
我没有跟着一起追,而是继续将台车上堆着的杂志摆到书架上。
过了一会儿。
森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过来):你为什么装看不见?
我:人抓着了吗?
森口:没有,被他跑掉了。
一阵沉默。
森口:你为什么看着不管?
嗯?
我:你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
森口:我很冷静。
我:你的嘴唇在发抖。
森口一把抓住我的胸口。
森口:你是看不起我吗?
你这家伙,真是太不老实了。
我突然很想揍他一顿,但还是忍住了。
我:森口先生,你现在的表情很有意思哦。
森口放开我,想要离开,但脚下被堆满杂志的台车一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店内一片哗然。
佐知子从收银台跑过来,与森口一起收拾掉在地上的杂志。
我没有上前帮忙,转头走掉了。
41.林荫道,傍晚下班后,我与佐知子一起走在路上。
佐知子:森口先生的脸上都流血了。
我:啊,他那是自作自受。
还没等我动手呢,他自己先趴下了。
我给静雄打电话。
佐知子:你真准备动手吗?
我:嗯。
佐知子:别那样嘛。
我:咦?
他怎么不接电话?
我收好手机。
佐知子:静雄知道我和店长的事吗?
我:为什么这么问?
佐知子:其实他知道了也无所谓,我就想问问。
我:我怎么会告诉他呢?
这种屁事。
佐知子:也是。
一阵沉默。
佐知子:今天晚上,我要去见店长。
我:你们还没断呢?
佐知子:哪有那么容易。
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佐知子:都说要你别那样啦。
我:他要想找麻烦,我就揍他。
42.绿茵广场大道,傍晚静雄被两名警察拦住问话。
静雄将口袋里的物品拿出来,放到地上。
他的口袋里只有耳机、手机和一本书。
过了一会儿,我与佐知子走过来。
我:怎么了?
警察:这是你朋友?
我:对。
出什么事了?
警察:没什么。
例行公事。
两名警察走了。
佐知子:他们搞什么?
※※※静雄:喝一杯去吗?
我:好啊。
佐知子:你有钱吗?
我:会有办法的。
佐知子:我不去了。
静雄:为什么?
佐知子:我得去个地方。
静雄:你要去见什么人吗?
佐知子:嗯。
静雄:什么人?
佐知子:跟你没关系吧。
静雄:就喝一杯,不会耽误事儿的吧?
佐知子:你可真磨人。
静雄:对不起。
一阵沉默。
我:算了,别管她了。
今天咱俩去,一直喝到天亮。
(对佐知子)回头见。
佐知子:嗯,回头见。
我与静雄朝闹市区走去。
佐知子沿着来路往回走。
突然,她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后,转身朝我俩跑过来。
我:怎么了?
佐知子:就喝一杯。
静雄开心地把手搭在佐知子的肩膀上,一起向前走去。
43.闹市区,夜晚“杉子”的老板目送着三人从店里走出来。
※※※三人有些微醺,一起向前走。
路上,岛田与他们擦肩而过。
我与佐知子都看到了岛田,但谁都没和他打招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再见。
”三人互相道别。
44.公寓,室内,夜晚静雄:我说,你真不去吗?
我:我就算了。
静雄:优哉游哉地过几天,什么都不干。
我:我知道。
静雄:太阳落山以后,点燃篝火,看看星星,早上起来冲杯咖啡,望着湖面,再睡个午觉。
你是不知道有多美啊。
我:说实话,我就是对这些不感兴趣。
静雄:那,我和佐知子去喽。
我:好啊。
45.酒店餐厅,门前的道路,夜晚森口推着自行车,从酒店门前经过。
他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岛田与佐知子正坐在餐厅靠窗的位子上。
46.翌日,书店,店内,白天我本来想找佐知子的,但收银台边上站着的却是瑞希。
我给佐知子发信息。
我(SNS):你请假了?
还是翘班了?
佐知子(SNS):我再也不去了。
我(SNS):?
佐知子(SNS):见面我再跟你说。
我(SNS):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他?
岛田走到我身边。
岛田:现在有时间吗?
我慌忙收起手机。
我和岛田向办公室走去。
森口远远地望着我们。
47.同上景,办公室岛田:你觉得卖出去一本定价一千块钱的书,店里能赚多少?
我:……这……岛田:大概也就一百块。
一本书被偷了,得卖掉十本才能保住本。
真的对店里影响非常大。
我:你可以把我开除了。
岛田: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真是太没正形了。
我:……岛田:要是街上的书店全都倒闭了,那可就没什么前途了。
我:我觉得早就没什么前途了。
岛田:这话用不着你说我也明白。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那,下次再看到有偷书的,我肯定去抓。
岛田(冷笑了一声):哼,先这样吧。
岛田示意我回去上班,他自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我:您要走了吗?
岛田:啊,我有点儿不舒服。
昨天没睡好。
我:这个点儿回去,您太太肯定会吓一跳吧?
岛田:我没跟你说过吗?
我前年就离婚了。
还是一个人好啊,轻松得很。
我:……岛田:反正,你只要不迟到,好好地来上班就行。
至于佐知子,你可得好好对她噢。
岛田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离开了办公室。
48.同上景,洗手间森口:都是我不好。
对不起。
我:你干什么了?
森口:上次你让小偷逃走的事,是我告诉店长的。
刚才他是不是把你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
我:……森口:不过,我很想跟你和好。
我:我倒是无所谓。
森口仿佛松了一口气,开始用胶带把招人广告贴到墙壁上。
森口:阿佐辞职了,得招个新人。
我:……森口:昨天晚上,我看到她跟店长在一起来着。
他们俩肯定有一腿。
我们这些老老实实上班的人天天就拿那么点儿钱,可那些人轻轻松松就能享受一切,真是太过分了。
我:欸?
森口:我是说,我们这些老老实实上班的人天天就拿那么点儿钱,可那些人轻轻松松就能享受一切,简直是垃圾。
我:啊……森口:对不对?
你说,对不对?
我本来正打算离开洗手间,没想到森口又叫住了我。
森口:对了,难不成你也喜欢过阿佐?
我踹了垃圾箱一脚。
森口:欸?
我一把抓住森口的脑袋,把他推到墙上。
森口:好疼……你干什么?
我:你才是垃圾呢。
能不能不去打扰别人享乐!
我对着森口的肚子就是一拳。
49.职业介绍所,白天静雄来到职业介绍所。
50.咖啡馆,白天佐知子正在看书。
她无法集中精力,只好又把书放下。
佐知子拿起烟盒,里面一根烟都没有了。
她拿起手机。
虽然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发了一条信息。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佐知子开心地回复信息。
51.路上佐知子走在路上。
她突然跑了起来,然后又放慢脚步。
52.海边的小路,傍晚佐知子正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
静雄:让你久等了。
佐知子:没有。
谢谢你能过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
静雄:我正在找工作。
你今天放假吗?
佐知子:嗯,算是吧。
静雄:咱们去哪儿?
佐知子:去哪儿好呢?
静雄:先往前走走?
佐知子:好,好啊,往前走走。
二人开始往前走。
※※※静雄与佐知子散步。
53.“杉子”,夜晚我走进店里,静雄与佐知子正坐在吧台前。
佐知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她没事儿吧?
静雄: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我:真要命。
佐知子抬起头。
我:早上好。
佐知子慢慢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我点完酒,问道——我:你们是从几点开始喝的?
静雄:傍晚那会儿吧。
白天我接到她的短信。
我:她把工作给辞了。
静雄:啊,我听说了。
我:是吗?
54.公寓,夜晚我:我回来了。
我一个人回到家,马上就睡了。
55.卡拉OK,夜晚静雄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不过静雄没有接。
佐知子:怎么?
又是你妈?
静雄:嗯。
佐知子:你好歹接一下呗。
一阵沉默。
静雄:佐知子。
佐知子:嗯?
静雄: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俩?
佐知子: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静雄:……佐知子开始唱《倾听奥利维亚》(注4)。
佐知子发现静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佐知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站起身,投入地唱给静雄听。
静雄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
佐知子忽然觉得唱累了,她停下来,重新坐好。
静雄:差不多该走了。
佐知子(微笑着):我啊,现在,脑子里好像有点儿混乱。
静雄:你还好吗?
佐知子:一点儿都不好。
静雄:……佐知子:下次我好好跟你说。
现在我好像还没组织好语言。
静雄:没事儿。
你不要为难自己。
佐知子:你怎么这么温柔?
佐知子又站起身,开始唱歌。
56.公寓,室内,夜晚我被静雄与佐知子的声音吵醒了,但依旧趴在床上没有动。
静雄已经喝醉了,嘴里哼着《倾听奥利维亚》,看上去非常开心。
佐知子拦住他,不让他出声。
我一直趴在床上,佐知子探头望了望我。
57.翌日,公寓,室内,白天佐知子点燃煤气炉。
※※※我睁开眼。
静雄的床垫铺在地板上。
我抬头看了看上铺,静雄睡在毯子上。
※※※佐知子正在厨房做饭。
我:早上好。
佐知子:早上好。
我走向洗手台。
我一边刷牙,一边走到佐知子身边。
佐知子:饭已经做好了。
我去叫静雄起床。
※※※三人一起吃饭。
柔和的阳光照进室内,时间静静流淌。
静雄:真好吃。
佐知子:谢谢。
静雄:真希望天天都能吃到这样的早餐。
佐知子:昨天你没被吵醒吗?
我:没有。
你们几点回来的?
静雄:我忘了。
佐知子:静雄一直在那儿吵个不停。
我:我一直在睡觉。
佐知子:那就好。
静雄:你真该和我们一起去的。
我:现在几点了?
静雄:怎么?
去上班?
我:嗯。
静雄:难得今天气氛这么好,唉……58.书店,办公室,夜晚岛田:真是服了他了。
森口这家伙,一直也不接电话。
我: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岛田:怎么可能呢?
他都那个岁数了,哪儿那么好找工作啊。
我:无所谓啦。
岛田:我说你这家伙,没对他做什么吧?
我:怎么会。
看到我的态度,岛田确信我跟森口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懊恼地盯了我半天。
岛田:那,我先走了。
你可千万别忘了锁门。
我:您辛苦了。
我发现桌子上有一只死虫子,捡起来扔掉了。
59.同上景,店内,夜晚店内一片昏暗。
我坐在收银台旁边看杂志。
过了一会儿,静雄与佐知子走进店里。
手上拿着酒和水果什么的。
※※※三人坐在店里的地板上,一起喝酒。
静雄站起身,走到里面的书架上去拿漫画。
过了一会儿。
佐知子:店长跟你提我的事了吗?
我:没有。
他什么也没说。
佐知子:他看上去怎么样?
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佐知子:这样啊。
我:你还在惦记那种人吗?
佐知子:……我:其实你用不着辞职的。
佐知子:我觉得待在一个地方上班,反而会很寂寞。
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佐知子:静雄约我一起去职业介绍所。
我:哦。
佐知子:你打算在这里干到什么时候?
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佐知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露营吗?
我:嗯。
你们玩得开心点儿。
佐知子站起身。
我抓住佐知子的胳膊。
佐知子:别这样。
佐知子从我身边走开。
我的独白:静雄与佐知子去露营后,我的生活仍旧没有任何改变。
60.翌日,路上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61.书店,店内我在收银台招呼客人。
瑞希正在指导新人长谷川(25岁)。
长谷川:对不起,我明明已经放进包里了,结果怎么找都没找到。
望着长谷川短裤配围裙的装扮,瑞希不由得笑了起来。
受到瑞希的感染,我也跟着笑了笑。
62.“杉子”门前的小路,夜晚我的独白:下班以后,我在外面吃完饭就直接回家,听听收音机,看看杂志,直到睡意袭来。
我路过“杉子”门前。
只见门上贴着一张暂停营业的通知。
我从门前走过。
63.翌日,林荫道,傍晚下班后,我走在路上。
森口骑着自行车,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森口:喂。
我:?
森口:你去死吧。
森口挥舞着一把木刀向我冲来。
我想要避开,却一下子倒在地上。
森口用力打了我好几下。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森口:欸?
不是吧?
喂!
欸?
森口吓跑了。
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
我浑身剧痛,却下意识地笑了笑,不过身上还是很痛。
64.翌日,公寓,室内,白天我睁开眼。
身上还是很疼。
我缓缓地脱掉身上的衣服。
※※※我处理伤口。
动作很笨拙。
※※※我简单做了点儿饭,一个人吃起来。
门铃响了,我没有理。
门铃又响了好几下,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直子:静雄?
我吓了一跳,连忙来到门口。
直子:?
我:您是静雄的……母亲吗?
直子:是的。
我:静雄现在不在家。
直子:你是他的朋友?
我:对。
直子:突然打扰,真不好意思。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哪里哪里,您别客气。
一阵沉默。
我:您有什么事吗?
直子:那孩子一直也不接我电话。
给他发信息也不回。
我: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您打电话。
直子:他出门了吗?
我:到山里去几天。
直子:他这是在干什么啊,也没个工作,真是的。
直子注意到我脸上的伤口。
直子:是他把你打伤的吗?
我:不是。
我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直子:有没有好好消毒啊?
要我帮忙吗?
我:不用,我没事儿。
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直子:也是。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
直子刚要走,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直子:你能不能别告诉静雄我来过这里?
我:没问题。
直子:谢谢你。
我:啊,您稍等一下。
我从厨房里拿来几个苹果。
我:这个,您不嫌弃的话……直子(接过苹果):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您不用担心静雄。
他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有数着呢。
直子:是吗?
也是啊。
直子致谢后离开了。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里,继续吃东西。
65.公寓,门外直子越走越远。
66.翌日,书店,后门,夜晚我正在整理纸箱。
瑞希与长谷川走过来。
瑞希: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我:看情况,能去我就过去。
瑞希与长谷川一起走了。
我继续干活儿。
67.公寓,门外,夜晚我回到公寓后,发现静雄正在门外打电话。
“你回来了。
”我用手比划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静雄也对我招了招手,然后继续背对着我打电话。
68.公寓,室内,夜晚佐知子:你回来了。
我:哦,你也回来了。
露营怎么样?
佐知子:有点儿累。
静雄在外面吗?
我:正打电话呢。
佐知子:好像是他哥哥打来的。
我掏出一根烟开始抽。
佐知子终于注意到我脸上的伤口。
佐知子:你脸怎么了?
我:摔了一跤。
佐知子:是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笑了好半天呢。
静雄打完电话回到屋里,拿起一罐啤酒。
佐知子:打电话找你什么事?
静雄:我妈好像病倒了。
佐知子:真的?
静雄:嗯。
好像是老毛病又犯了。
佐知子:没事儿吧?
静雄:谁知道呢,反正还死不了。
我:骗人的吧?
静雄(笑着说):谁会撒这种谎啊?
我:可是,昨天还是前天,我还见过她呢。
静雄:我妈?
我:嗯。
她到这儿来找你了。
佐知子:那会儿她看上去怎么样?
我:还好吧。
看着没什么毛病,就是静雄总不接电话,她特别担心。
你打算怎么办?
静雄:反正现在也没电车了。
明天一早我回去看看吧。
静雄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69.台球场,夜晚静雄:还是一下子死掉那种比较省事。
真麻烦。
我这是遭报应了吗?
佐知子:什么报应?
静雄:每天这样游手好闲混日子?
佐知子:别想这些了。
静雄:?
佐知子:喝喝酒,开心一下,有什么不对的?
静雄:你别这么幼稚了。
佐知子: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静雄:你什么都不懂啊,佐知子。
佐知子:……我:回去吧。
静雄:是谁提出来要喝一杯的?
我:不是你说要来的吗?
静雄:你不也说了吗?
佐知子:回去吧。
静雄:……佐知子:好好睡一觉,然后咱们仨一块儿去看你妈。
静雄:你们跟我一起去吗?
佐知子:不行吗?
静雄:行是行,不过,我妈可能搞不清楚你们谁是谁,肯定的。
一阵沉默。
静雄: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佐知子:那这样,等你回来以后,咱们三个人再一块儿去喝酒。
先回家睡觉吧。
静雄:不嘛。
现在就喝呗,有什么不行的?
你刚才不也这么说的吗?
有什么不对的?
※※※三个人投入地、开心地继续打台球,打乒乓球。
直到累得筋疲力尽,始终没有人再提出要回家。
70.翌日,函馆街头,凌晨垃圾回收车里播放着《函馆赞歌》的旋律。
天亮了,朝阳在函馆街头缓缓升起。
※※※瑞希与长谷川站在街角。
二人一起喝到天亮,看上去仿佛一对恋人。
※※※岛田与森口出现在另一个街角。
他俩也喝了一夜,森口一直在跟岛田诉苦。
森口吐了,岛田正在照顾他。
※※※形形色色深夜买醉到天明的人。
猫咪。
睡着了的出租车司机。
晨跑的人。
海鸥。
71.公寓,早晨我与佐知子睡着了。
静雄望了望二人,然后换上一套干净笔挺的衣服。
我睁开眼,与静雄视线相对。
静雄用手比划着问我:“脸上的伤还好吗?
”我用手势示意“没问题”。
静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熟睡中的佐知子。
我望着静雄与佐知子。
72.函馆站,站内,早晨静雄买好车票,跟我俩道别后,走进检票口。
佐知子与我目送着静雄远去,然后转身离开车站。
我的独白:等静雄看完母亲回来,或许我又能通过他去感知一个全新的佐知子。
这样一来,我觉得自己似乎就能变成一个更坦率的人,一个能让人更舒服的人,一个空气一般的男子。
73.咖啡馆,白天佐知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什么事?
佐知子:静雄想要从你那儿搬出来,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跟你说的。
我:想搬就搬,这是他的自由。
佐知子:我们俩决定正式开始交往了。
我:嗯。
我感觉到了。
佐知子:是吗?
我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佐知子忽然感到很孤独,她开始回忆起三人共度的那段时光。
74.直子住院的医院,白天静雄坐在病床边的折叠椅上睡着了。
他睁开眼。
静雄发现直子的病床上没有人。
他站起身,仔细将凌乱的床单整理好。
静雄的独白:医生说,我妈的病情很不乐观,极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
医院那股特有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一直想要回忆起,我们三人一起生活过的那个房间是什么味道,还有那个城市的味道,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静雄的心越来越乱。
※※※静雄走出病房。
75.路上,白天我与佐知子走在路上。
我:还真有点儿累了。
佐知子:嗯,我也累了。
我:因为谁都不肯先提出要回家。
佐知子:你自己说不就好了。
我:我在想,不知道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佐知子:不是会变成什么样,而是你想要怎么样。
我:我想要的肯定不会实现吧?
佐知子:会的哦。
啊,对了,你看。
(指了指耳朵上的耳环)我:你以前没戴过这个吗?
佐知子:不是。
这副耳环老早以前就不见了,没想到,前两天,我和静雄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找到它了。
我:欸?
佐知子:和我很配吧?
我:有没有它都一样。
佐知子: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不好的意思。
佐知子:那,谢谢你了。
一阵沉默。
我:真麻烦。
佐知子:你指什么?
我:你们先得搬家。
佐知子:我还得去找工作。
一阵沉默。
佐知子:再走一会儿吗?
我:不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忽然感到神清气爽。
我:佐知子。
佐知子:干吗?
我:你要加油哦。
佐知子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我:你们俩肯定没问题。
佐知子:嗯。
我也想试试。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
我:那,我先走了。
二人告别。
我往前走了一阵儿。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胳膊肘,忽然,一个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在街角处遇到佐知子的那个夜晚,她走过来碰了碰我的胳膊肘。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瞬间。
我停下脚步。
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本打算把对佐知子的心意埋在心中,就这么过下去。
可现在,我觉得可能这只是我的一种自恋,我蓦地感到心烦意乱,赶忙转过身向回跑。
※※※佐知子已经不见了。
※※※佐知子在前面走,我追了上来。
我(气喘吁吁地):佐知子。
佐知子:……怎么了?
我:还好,赶上你了。
我还没有调整好呼吸。
我:我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全都不是真的。
佐知子:?
我:我现在觉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错误的。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放任情绪泛滥。
我:佐知子,我喜欢你。
话刚一出口,我马上就后悔了。
完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表白是大错特错,一股强烈的懊恼之情涌上心头。
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太丢脸了。
好痛。
真想马上转移开视线逃跑。
可是,另一方面,我的心里又有一股昂扬之情油然而生。
我终于能够坦诚地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这种激动同样难以克制。
我就这么一直直勾勾地望着佐知子。
佐知子吓坏了,她以前从未见过我这副表情,不由得有些困惑。
被表白是一件开心的事。
不过,比起开心来,她更多的是惊讶,她万没想到我居然会自私地在这个时刻表白。
她非常愤怒,同时,又感到十分悲哀。
因为她已经无力回应我的这份心意。
她难过之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全剧终)注释:注1:绿茵广场位于函馆站前,建于1973年,是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译者注2:著名的日本说唱歌手。
日美混血儿。
与下文中的Hi’Spec同为说唱组合SIMI LAB的成员。
——译者注3:日本现存最古老的帽子店,创立于1886年。
店主的爱称为“米奇先生”。
——译者注4:日本女歌手杏里1978年发行的单曲。
——译者PS: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18年9月号。
——编者
日本电影里有一类非常不像电影。
没有重点,没有刺激,没有俊男靓女。
它仿佛是自己心血来潮写的日记,看似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其实没啥。
这倒不是说它不好,实际上是在称赞它非常生活。
与佐知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寂静的夜里数到了120秒。
与佐知子分离的时候,我数了13秒就按耐不住脚步追了上去。
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可能是吧,要不然我也不会说出口。
但是也不见得有多真吧,否则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出违心的话。
你还记得在酒吧里跳舞的模样吗?
所有人因为你变成了背景,你在静谧而聒噪的蓝色里随着音乐扭动,忘我的,自由的。
所以我是看到静熊加入你之后才肯走近的。
一个变成三个,又再变成一个。
何为青春啊,何为生活啊。
不应该只是看年纪,看周遭吧。
把视线从外转移到里,窥视内心,又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可是我没有。
蛮力天然呆、路人脸小三、酒量捉急大眼,你约我我约你,你不约我我不约你,你还不约我,我就约你。
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三人情感的那种流转。
只看到场景在变,行为在变,无聊的笑话在变,而意味不明的笑声永不变。
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意义。
喝酒、泡吧、唱k、桌球.......大概是日本年轻人生活的普遍状况吧?
不管怎么样,能混一天是一天。
得过且过的日子谁没有过?
但真的挺没劲的,没必要去电影院去学习舶来的得过且过吧……哦。
还有一点想提一句。
作为日本的厂哥,他们住的合租房都布置的那么文艺得体,复古的海报、线条优美的咖啡壶、连双层铁架床看着都很简约舒适。
有点无语。
不知道是人家真的有品位工资高.......?
还是管道具的不接地气。
俺也是看过《可以去你家吗?
》的人,日本现实里不当厂哥厂妹的人的房间跟电影里的相比那真是污糟个上万倍了。
所以我觉得是应该是由于后者的原因呢~
【只是个人的情绪抒发、解读,不代表原作、电影版的设定,请勿误解。
】【120秒】发源自琦玉的某家便利店,12点前总会把货架上的熟食清理掉。
但是清理的时间却是不确定的,全按店员把控。
无论离过期是12秒、120秒、还是1200秒,好像都会按着负责清理的那个店员的心情,在12点前全部塞进一个箱子里面,丢到便利店外的小巷子里。
120秒,数起来好像很长,但实际上换算成时间也就2分钟。
2分钟可以做什么呢?
吃一个饭团?
嚼一碗关东煮?
等得到一个人吗?
都好奢侈啊。
【“我”】曾经也有一段时间,终日在街道上游荡,随心所欲地睡,随心所欲地想去哪就去哪,就算有工作,就算被雇佣,但就好像突然接到了谁的电话,对自己问到“你在哪里?
”,就好像突然遇到了电视台的整蛊节目,在接到电话的同时手上又接到了一个麦克风,无所谓地恍然,无所谓地惶然。
胡子长长了,稍微还会剃一下,头发长长了,就用帽子压住它,冰箱偶尔会让它就那样维持开启的状态,好像让自己凉快些而浪费电,是生活中唯一一件可以“肆意妄为”的东西,尽管“随心所欲”,但好像就真的无法“肆意妄为”。
在醉酒的凌晨,与同伴摇摇晃晃,但终归还是回了家,躺在床上。
心想“糟了”。
好像又忘了什么事情。
好像不会忘记的只有苟延残喘,呼吸余下的生活,但终究还是因为忘记了什么,而想起了她的样子。
【6000颗星星】据说天空中肉眼可见的星星有6000颗。
而人类好像永远都无法查清楚,这6000颗究竟各自代表着什么,就好像人类永远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一样。
所以人们才喜欢把星星戴在耳朵上,把星星穿在身上,就好像时刻独处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样,只是看不到未来,停滞在原地。
虽然脸上总带着随和的笑容,但也知道不能永远当个孩子,好像接受自己还不成熟的这个事实,实际上就如大众的眼光里一般——并不是长大的标志一样。
好像总会期待自己会变得不平凡,所以才永远觉得自己不成熟,但又找不到去探索群星的合理方式,只能套上稍显肥大的T恤,沉溺在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无望的生活里面。
【静雄】总会有一种人被人们当成小孩子。
比起世间的标准来说,在同性别的人类中稍微有些矮,即使不用故意瞪圆,脸上的眼睛还是大得印象深刻,小时候会被大姐姐说着好可爱而被捏起脸颊,成了大人也能理所应当般地当一个可以被人赡养的无业游民。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他好像永远都是佛面,就算跟她走在了一起,除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原谅”,也别无他法。
他或许才是“主角”吧。
彻底地颓,彻底理想化,没有理想的工作就索性不做,每个月找兄弟借钱,连“装”都不会“装”一下,也似乎没有丝毫负罪心,就把这些事情当做日常一样说了出来,好像当真所有人都会觉得无所谓一样。
但好像我也没有比他强多少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每次想到这点的时候,总有种无可奈何。
毕竟我们也只是74亿颗星星之中的两颗,相近分别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么一想好像也就随便了。
想那么多还不如睡觉,夏天总是好像睡不够的样子。
【BPM和罐装啤酒】人们喜欢合着BPM扭动身躯,无所谓是BPM120还是BPM85,只要能让自己摆脱寂寞,只要能把烦恼都诸抛脑后。
人们喜欢争些寒意而喝啤酒,无所谓是300ml还是500ml,不——果然还是500ml的比较好。
500ml的啤酒,足够一个人边喝边走完一条街,口袋里的钱买不起耳机的时候,还能听着记忆里的音乐摇摇晃晃。
在无人的时候呕吐,在有人的时候旁若无人地呕吐,但如果脸不红,离开那堆呕吐物,好像又不至于被新遇见的人和自己的意识当成醉鬼。
喝完之后,酒精的作用下,还是能摇摇晃晃,耳边还是有节拍的杂响,直到终于把灯球认成月亮,才发现匆匆结束的不是这条街的路程,而是时间。
【佐知子】好像谁都满足不了佐知子。
佐知子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不会像那些故作纯情的人一样扭扭捏捏,但也总习惯在关系中时常试探。
她会让你等120秒,但或许这120秒之后还有下一个120秒,或许还有无数个120秒,毕竟她不一定需要一个人为她解bra,反着脱下来又或是不穿也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
就好像一个人吃午饭。
据说午饭是三餐之中最必要吃的一餐,但好像为了减肥抑或是发泄,偶尔不吃一顿也无所谓。
晚饭没人约,一个人吃也还好。
不是害怕寂寞,而只是对寂寞漠然接受。
但是稍微还是会有些渴望的吧。
无论表情是微笑也好,还是无所谓也罢。
底下隐藏的感情波涛汹涌,但又因为怕麻烦的个性而不轻易展露。
于是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习惯了在人群间游走,偶尔入了正在拍摄的摄像机的画框,也能假模假样地向镜头露出笑容,化成某个电视节目里全身打满马赛克的路人的样子。
【三人】某位未曾红极一时的女歌手,曾经跟另外两位曾红极一时的女歌手们,合唱过一首歌,里面唱到“三个人可以给你勇气,可以安慰你的失落。
”,也经常从一些古话中听过“三人”这个词,“对影成三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等等。
但现实中的三人行,好像总不会那么顺利。
两个人就已经不能永远黏在一起了,更别说是三个人的行程了。
总有一天,有两个人会越走越近,建立起独属于两个人星球的电波,是一扎不是一罐,是后摇不是Hip-pop,是平角不是三角,是春天不是夏天,好像只错过了120秒,冥王星就已经被九大行星除名,而那朦朦胧胧的时间也就随着下一个120秒的开始,突然消失,仿佛没存在过。
那的确好像是这样子的,毕竟那首歌唱完,那位未曾红极一时的女歌手终究还是未曾红极一时,而歌词的后半段紧接着,就是只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空气】拟人系作品日渐增多的现今,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空气的拟人形象,始终还是不能看得到的空气,好像一直没给人什么深刻的印象。
但比起40年前,好像稍微又有些新的印象了吧,毕竟已经不是40年前了,空气好像也已经没有那么通透,带着口罩出门不会被人当成可疑人士,而只是渐渐地变成常态。
偶尔也会开始在深夜带上口罩,路过无喧嚣飞尘的马路,想着,空气会有一天变成实体吗?
那样我们还能活着吗?
但是只要是活着就好像一定会有损耗,空气也是如此,总有一天空气会变成雾,变成冰,变成水,变成尘埃,但话说回来,除了能让我们活着,空气还有什么用?
没有人想画空气的拟人形象也是因为这样子吧,无法习惯被爱的人们,其中会有谁爱上空气呢?
或许只有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们吧。
【夏天】在晚上7点的下班人群里,突然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学同学,一边听见他说的废话,一边带着似乎已经凝固了的微笑看着他的眼睛,装作对他口中的保险信息非常感兴趣,时而点点头,时而用语气词回应两句,而耳朵里真正在想着的,是远处的动物叫声。
在夏天里,好像一直都听不见鸟的鸣叫,光听见那些只能活一个夏天的蝉儿窸窸窣窣,似乎是它们盖过了鸟的鸣叫。
既然只能活一个夏天,那叫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
那样就能活下去了吗?
夏天可能是一年之中最短的季节了吧。
虽然全球变暖,好像每个季节也变成了地区分别限量贩售的物品,上海都跟成都有两小时的时差了,更别说海南和北京的冬天差了多少。
但即使如此,在大多数地方,夏天也只能有短短的两个月。
所以说,只能活一个夏天的话,那有什么用呢?
【幻影】 在生物钟从晚8朝12渐渐变成朝9晚10的日子里,总喜欢在起床的时候,赶路的时候,入睡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天亮还是天黑,都放起那首自己最喜欢的歌。
从“the seven wonders”到“You can't hear me”,渐渐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像夏天那个时候一样,放肆地扭动身躯。
这时才发现当时为何会遇到那些事,然后又用未曾染上阴霾的身躯,开始逃避,做一个被自己朋友杀死的职业杀手。
然后又开始思考起,既然看不见空气,那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们,爱着的是什么呢?
是空气本身的幻影吗?
【青春】夏天结束了。
空气也渐渐变得没那么透明,原本那清亮的葱葱郁郁好像都消失了,变得浑浊,像是衣柜里唯一的那件,因为忘记挂防尘罩,而布满了灰的大衣,又因为秋日的寒风来时匆匆,没有给洗完晾晒的时间,不得不拿出来穿上。
往来的行人也戴上了口罩,与其说是不想呼吸路上的烟尘,或许更是不只想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的脸吧。
小王子也疲倦了,他找不到那个该去的星球,回到了令人生厌的B612星球,忘记了有谁在等他。
于是夏天最后还是结束了,虽然在7月的开始,还以为这个夏天会漫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又一个2分钟】2分钟开始变得短了起来,只是从3位数变成了1位数,只是5个字变成了3个字,但读出来总觉得好像轻松了一些。
在忙碌的一天过后,在睡前不是放2分钟的歌,而是数120只羊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一些自己忘记的事情。
没换睡衣急急忙忙冲到了楼下,突然就看到了郊区的夜空,跟市中心月租5k的小单间楼下看到的一样,一片灰蓝。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首英文歌,像是电信营业厅里1k块钱的廉价手机开的嘈杂外放中,她对你唱着:“ And your bird can swing, But you can't hear me. You can't hear me. ”然后就突然懂了。
哦,原来不是“ You don't get me ”,而是“ You can't hear me ”吗?
然后又突然想到,不对,那是“your bird can sing”,而不是“swing”。
于是就回到了记忆中,她难过的表情,究竟是因为时间不对,还是因为以为“你终于懂了”呢?
只不过夏天已经结束了。
然后远方又传来了下一首英文歌:“ Your day breaks, your mind aches, You find that all her words of kindness linger on. ”这回夏天真的结束了。
下一个夏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大银幕再看,对色彩有了新的发现和理解。
没想到为了让舞蹈演员出身的石桥静河更好的进入状态,三宅唱在拍鸟儿之前专门设计了长滨和八月八两部测试片,可以说对鸟儿以及和石桥静河的合作,导演给予了非常大的心血和期待。
关于结尾石桥最后的那个眼神,导演把那个镜头放到了最后杀青前来拍以给予石桥足够体悟人物的情感,并且导演在剧本里写了大量的关于这部分的情感描述,为了进一步让石桥体悟到这样的情绪导演选择了一首音乐,让石桥沉浸其中。
小说是八十年代,考虑到预算没有实现,但是导演认为人物的内核不会因为时代而有很大的改变。
关于色彩,导演受到了曾经在日本某次夕阳光线体验的感触,并且结合在清晨从酒吧走出的冷色调的体会而决定。
染谷将太 让我来绑绑你 你去替我杀人
肤浅了些,这很《祖与占》?!
没什么感觉 朋友推荐的 拖了很久终于看完了 我个人理解为女主在经历了与店长的混乱感情后迷失了自己 最后又通过更混乱的方式来找回自己 就片尾来看 可能还没找回自己吧 毕竟这两个男主能给女主的东西太少了 两个男主在片中完全就是路人ab角 但换句话说这可能才是真正的的生活
原作小说的结尾才能最大彰显标题的力度,但电影的改编也可作为新的故事的开始,因为他们还在继续生活着。
北影节。导演更喜欢从“友情”的角度而非“三角恋爱”来理解该作;染谷是他的少时朋友,选择石桥是她的气质演出来女主不会有“坏女人”的感觉,笑起来很真诚;电影中的音乐是为了传递北海道夏天之感;题目源自原著小说,导演认为最重要的是“会”那个字,即使生活潦倒,但是角色们依旧珍惜友情、喜欢音乐、用力活着;片中的小口琴是北海道传统乐器;选择这些演员一个理由是抓住他和演员们的“青春的尾巴”。导演认为青春是“自由而输得起的岁月”。
Stories of two losers getting a decent girl
男演员很丑。《漫长的告别》有点本片这为赋新词强说愁、每一场戏都性冷淡(没有任何观看欲)、一边造型邋遢一边镜头小资的味儿。
其实纯度的提炼在某一刻有过崩溃;待细写长评
其实搞不懂东亚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像事先备好歌词的freestyle,看上去随兴但其实是故作姿态,且为了臆想的“自由”拼命把刻意的痕迹藏好。所谓“日本人才能拍出的电影”在我这不成立,“舒服”“合拍”是简单也是无聊(好看的电影往往“不合拍”嘛),“低欲望”体现到电影中反而是集体创作者的软弱和无能,回看滨口龙介的创作方向会觉得他真是优于同辈导演太多
轻松版祖与占
虽然说电影一直在讲述一个颇有新浪潮感觉的三角爱情故事,但直到结尾部分,所有角色都从酒馆里出来,甚至还要进行下一场的时候,观众才终于得以确定,三宅唱想拍的是更像是一种十分难以名状的社会情绪,谎言在暗中蛰伏,交流被强行阻断,激情只能在颓废混沌和漫不经心的生活状态之下涌动。它让我们总在期待发生一点什么;但真的快要达到期待时,一切却又戛然而止了。
大型函館宣傳片,但不是安利景色,而是安利生活狀態,就算失業沒錢也能過得開心。東京這種繁華城市的深藍夜空下,我們為了不被黑夜吞噬而拼命奔跑去找一絲生存縫隙,但是在函館的深藍夜空下,就算我們的行囊不輕好像也可以放開肺呼吸。滿洲里沒有席地而坐的大象,北海道有沒有永不完結的夏天呢?
似たような生活してきたな。很纯粹的三人日常,桌球乒乓射靶一条龙的卡拉OK还挺让人怀念的;石桥静河唱歌好听,剧情其实一般吧,拍得蛮动人。日语里把交往途中换男友(女友)称为「乗り替える」,直译为“换乘”,就像坐火车一样;“我”期待通过“换乘”后的佐知子看到一个崭新的她,是不是很像旅人期待在不同的铁路看不同的沿线风景。
三个人的日与夜。还是更喜欢《东京夜空最深蓝》一些。
演员真好,三个往那一杵,一扭,一唱,把“三千块月薪也挺滋润”的精神进行到底,自然熨帖。拍无聊,拍夏天,日本没谁了。
日本版《最好的时光》+《法外之徒》现代篇,which means 非常无聊(他妈的热评里的新浪潮原来是这个意思),而且三位主演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丑…
两星半。比预期差太多,没有克制,人设也不行。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之间的故事,一个是准备完结、一个用作过渡消遣、一个是即将开始............中段是个什么鬼,只喜欢开场男人倒数120秒那段的视听手法,两人来电的又一妙笔,和《夜以继日》那段少年放炮噼里啪啦只剩下对视的男女那段,两段都是一见钟情的妙笔,除此之外,真的是什么鬼。。。对话段落的剪辑节奏是换了一种节奏,但整体叙事就是放弃了,退让给情绪和状态,虽然男主的设定就是从一个无所谓的人到最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喜欢女孩的转变,但中间这一段实在是太闷了,因为男人基本上处于一种被动消极的状态,为了突出最后的转变。
不能忍受电影五十分钟左右那段很长时间的舞厅音乐。*他妈的真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