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车王》当年提名了许多奖项,最终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剪辑奖电影里面有几个地方确实可圈可点:一是兄弟之间的情感二是贝尔饰演的赛车手对于赛车超乎生命的执著和热爱的表现三是贝尔和妻子之间情感的互动四是贝尔和儿子之间的互动五是对于福特公司的反讽以上几点按照好的程度先后排名。
贝尔和马特达蒙之间的感情,表现得非常真挚,编剧着重选取了几个场景:一是兄弟两人的打架、二是马特达蒙最终将选择权交给贝尔;三是贝尔逝世后马特去贝尔家门口却最终没有进去;这几个场景,把兄弟之间的情谊表现得淋漓尽致;二是贝尔对于赛车的执着,第一是他没有参加比赛,一个人在修理厂听录音;二是在赛车场上的表现,最终还是超越了自己对夺冠的执著,内心起了另一种惦念;三是贝尔最后试车时对于内心和灵魂的超越;三是贝尔和妻子之间深厚而长久的情感,对方是互相理解的。
这里面有争吵、也有互相关心,一是妻子出场的一幕,二是贝尔无缘比赛妻子带酒安慰,三是妻子为了知晓贝尔内心的想法在路上疯狂飙车表达愤怒;这三个场景有起有落,塑造人物关系非常棒。
后面两个层面表现得就比较直观,不展开讲。
好的电影是丰富且情感复杂的。
不管是多重人物关系的塑造,还是各种支线情节互相融合相互融通,没有矛盾感、没有任何不伦不类的感觉。
主题支线、结构、节奏都表现得很完美。
不滥俗的煽情、不过渡的拔高、也不一味的宣扬某种英雄主义。
我一直在思考,影片最后的结尾意味着什么,我们看过太多的电影,基本上当主角消失的时候电影就结束了。
为什么影片没有随着贝尔车子的爆炸而戛然而止,因为影片最后还是要落脚某种情节,马特达蒙作为另一个主要角色,他的心态变化才是贯穿影片的主线。
影片开头,马特达蒙从比赛中的场景一下子惊醒,他的内心是有恐惧的,也是有执念的。
但随着贝尔的去世,他最终突然释然了,带着一种朋友给予的力量,他继续上路了,他的恐惧也许不会消散,但他带着双份的执著,继续在赛车设计制造的道路上,做到了顶尖水平。
非常完美的一个剧本,非常棒的一部影片。
讲述了一个成功人士崛起的最初。
《极速车王》,也叫《福特对决法拉利》,2019年电影。
近年来比较优秀的传记,以及赛车电影。
主演是Christian Bale和Matt Damon。
讲述1966年传奇车手Ken Miles和他的赛车设计师Shelby,设计了伟大的赛车Ford GT40,并率领福特车队在勒芒24小时赛车中战胜了伟大的法拉利车队。
但是与众不同的是,本片中法拉利车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车队和对手。
但是福特的管理层却是官僚气十足,甚至要求领先颇多的Ken,等待其队友,好三辆福特一起冲线,实在是有违赛车精神。
脾气火爆,但能力超人的Ken,以及擅长团结车队的Shelby,则是在夹缝中获得了这一优异成绩。
所以,虽然本片讲述的是Ford车队的佳绩,确让人只能佩服Ken和Shelby二人,而对Ford的管理层喜欢不起来。
电影中Ken、Shelby、Ford之间的关系像极了导演、制作人和出品人的链条。
电影的某些地方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像是一个机器里掉了一个零件在内部构造里那样叮叮当当。
可能是关于追求极致和妥协,可能是关于看到你的人以及你真正属于的地方。
我没想到当赛车这么一门昂贵的运动被推至极限也会回到“你是谁”的这样一个终极命题:你在赛道上和舞台上一样毫无藏身之地。
Anyway,就在我试图把这个零件从机器里找出来的时候,我不禁断断续续联想到一些现实元素,并有了一个翻拍的点子——准确说是一个意淫版——可供我的朋友们读来一笑,有些是玩梗,还有些地方和事实有出入大家别太较真。
Here we go: 中国话剧虽然自嗨了很多年,但是这几年在国内市场出风头的都是各种外国来华演出,受文艺青年的热捧,文化部对此颇为不爽。
国家大剧院此时提出个idea,可以我们组个国家队去欧洲演几个戏跟人家同台竞技,折桂后再返销国内。
底子薄没关系,俄罗斯瓦赫坦戈夫剧院正好缺钱,我们可以花钱找他们的制作团队合作。
然后大剧院代表团跑到莫斯科,观看了俄罗斯人两年排一部戏的排练场。
图米纳斯表示要是我觉得这戏品质不行不能演出,我有没有权利说不演?
大剧院代表说Нет,然后这事儿就黄了,还被图米纳斯当面羞辱了一通:你们根本就不懂戏剧艺术,你们的演员都不配说学过斯坦尼体系,别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滚回去搞你们的Propaganda去吧。
大剧院代表回国一汇报,文化部怒了,要发挥举国体制的优势搞出个牛逼戏来。
(然后此处有个希德菲尔德的钩子;笑) 大剧院找来唯一在欧洲拿过奖的中国导演,嗯...老林(实在想不出国内有谁可以对应这么个人物,瞎掰一个大家别乱想)。
老林跟大剧院说:“钱买不来戏剧节大奖,但是可能可以买来赢这个奖的人。
”然后老林拉起了一支队伍,其中主要是有他很看好的青年导演小李(国内青年话剧导演的标准是45岁以下)。
小李在英国学的戏剧导演,会英式钻圈演剧术,但他的为人处世比较“独”,排练场里已经砸了三个演员的手机了。
因为跟国内戏剧圈子处得不好所以一直没戏排,自己搞个少儿英语戏剧课程勉强聊以为生。
小李本来都想退行了,跟老林说:“我们离人家差距50年呢,你三个月就想赶上,没戏。
”老林说:“文化部钦定的项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然后被老林拿着剧本一忽悠就是一夜没回家,加上老林开出的条件也不错(进编),就一头扎进这个项目里了,开始挑卡司改剧本。
同时,参与这个文化部项目的还有国家话剧院,他们对导演的人选不满意,觉得小李只会排戏不会做人,还是个LGBT不符合国家形象,想方设法把小李换成自家单位的人(有关系有资源那种),再把演出风格搞得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问题是这个戏很大程度上是小李和老林一起手把手改出来的,其他的导演吃不透剧本也不理解什么是表演的游戏感,没法让小李带出来的这拨演员发挥到极致,结果就是大家花着纳税人的钱出国丢人。
被当地评论家打了差评还非要回国炫耀“好评如潮”,被懂俄语的小伙伴翻墙找出原文啪啪打脸。
文化部怒极,找来老林问责。
老林表示:“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官僚主义是搞不好艺术的。
”老林毕竟还是圈内混了多年,社交水平灰常高,他说:“你看我们这次搞得这几个戏,每个舞美都特别牛掰,西方观众哪见过这个,都被震了。
他们的团队哪搞得出这个?
”领导一听这话气就顺很多,当场拍板让老李的工作室全权负责这个项目,直接汇报工作:“我们当年在朝鲜打败多国联军靠的不是摆弄文件。
”这下把国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又搞突然袭击带文化部来看审查场,没想到老林从大剧院早早得到消息有所准备,搞了个浸没式演出把文化部给震惊了。
老林还立下军令状:要是这次小李的戏拿不到奥利弗奖,他的戏剧工作室就归国有。
国话不服气也拿了个戏出来较劲,演员也是按英式钻圈训练法训练出来的。
结果两个剧组导演对舞台表演的真实理解不同,小李导演的戏拔得头筹。
文化部:“娘希匹。
” (此处乃第二个钩子) 有一种说法,说世界上有四大戏剧奖,分别是:美国的托尼奖、英国的奥利弗奖、法国的莫里哀奖、俄罗斯的金面具奖。
(给人感觉差不多就是奥斯卡+威尼斯金狮+柏林金熊+戛纳金棕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吧?
)但其中金面具竞争水平最高,一般都是俄罗斯艺术家包揽所有奖项,陆帕曾经拿过一次金面具还被喷了。
扯远了,总之文化部带了三个戏到莫斯科要找回场子,主要的PK对象就是图米纳斯和他的瓦赫坦戈夫剧院。
小李看到俄罗斯演员就跟老林说:“如果是比演员颜值,我们已经输了。
” 瓦赫这边的戏是布图索夫导演的《人民公敌》,以某大国的传染病疫情为主题,非常犀利,根本不把其他对手放在眼里。
小李的戏首场演出就出了个舞台事故,更是被俄罗斯人鄙视了一番。
好在小李老林还有演员们已经形成了一个Ensemble,一个“剧院之家”,就是斯坦尼和丹钦科在莫艺梦想过的那种,把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能量发挥到极致;加上小李作为一个“根之导演”把演出的最高任务和自己的生命体验紧紧相扣,给观众呈现了一出跨越国际跨越语言的...额我想想什么戏...《大将军寇流兰》(笑),好得俄罗斯人都心服口服,图米纳斯也不得不说:“ Очень хорошо ”。
布图索夫的《人民公敌》过于犀利惹恼了俄国的高官,被禁演,被退赛了。
瓦赫这次折桂无望了,文化部看图米纳斯吃瘪非常开心,已经准备拿纳税人的钱给大伙在阿尔巴特大街订个餐厅办庆功宴了。
这个时候国话跑到包厢跟文化部说,太好了,您看我们现在来俄罗斯三个戏都大获成功,肯定是要包揽提名和奖项了。
我有个想法向您请示一下:等演到最后一天要是我们三个戏都能给观众宣扬一下咱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是更能展示我们的文化自信道路自信吗?
不麻烦不麻烦,我跟导演说让他们改下结尾就行。
国话到后台找到老林:“领导的意思是让小李把戏的结尾改一改,改成正能量一点。
”老林:“NMB,怎么改,那是莎士比亚。
”老林在侧幕条找到小李:“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改了大家也知道你的戏水平最高,应该获奖。
你已经是一年内拿下托尼、莫里哀、奥利弗的传奇了,现在再加个金面具,改个戏的结尾不会有损你的英名。
当然,戏一开幕怎么演其他人都管不了了,最后改不改还是你做决定。
”小李在侧幕条后面看到那场演出结束后观众沉醉的表情和狂热的气氛,斯拉夫式鼓掌让演员来回返场到剧场经理想下班回家了,他觉得值了,他也没必要当寇流兰。
他私信了几个演员,第二天简单排练了一下,把戏的结尾改了——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的护民官布鲁都斯临危受命,念了两句诗就奔赴前线领导战斗。
伟大光辉的罗马人民共和国不需要马歇斯这种反动将领,靠着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也能打败伏尔斯侵略者。
(此处无限征集各种结尾修改创意,目前这个其实是来自布莱希特哈哈哈哈)大家都没想到小李会妥协该结尾,老林甚至有一丝欣慰。
谁知道就因为改了这个结尾,搞得过于中式煽情,金面具奖与小李无缘。
老林气得当场跑到后台拿了个LED灯往国话砸过去。
图米纳斯走到小李前面,小李伸出手来以为要和他握手,老头抱住了他亲吻了他的双颊,又拍了拍他,走了。
老林跟小李说我们不去那个狗屁庆功宴,回去换身衣服,我请你吃莫斯科的寿司,顺便聊一聊未来的创作问题。
后来小李在一次大剧院合成排练的时候因为一次舞台事故,从舞台上栽到乐池里,伤了脑子,从此以医院为家。
老林飞黄腾达,深受高层信赖,各种大型晚会的总导演当着,还拍摄了几部国民贺岁喜剧电影,他和他的人赚得盆满钵满。
当他每次被春晚搞得要抓狂的时候“难道我就是个传声筒吗”,都会一个人去医院看望小李——即使小李已经认不出老林了。
老林能做的就是陪小李玩一会儿假装躲在枕头后面消失不见又出现的游戏,把小李逗得又哭又笑。
旁边病友的家属认出了老林,问:“林大导,这是你的?
”老林:“他是我的朋友。
” 老林一个人看着小李默默流了几滴眼泪,就带上墨镜回去跟舞台上的三面墙继续死磕去了。
备注:我写到一半才想到,小李的性别其实可男可女,没准女的更好。
头发短到可见头皮那种。
本来没想写这么多的,洗澡的时候随便想想的,没想到一下笔梗就源源不断而来越写越多越写越细。
我想到这个idea的起点是对Ken的羡慕嫉妒:他怎么就碰到Shelby这么好的制作人!
写着写着就多少还是照顾了非戏剧圈观众的阅读体验。
说起来我还有一处本来想写,后来没机会写进去的是我对大剧院拿了个文华大奖就整天沾沾自喜的白眼——不知道怎么大boss就变成了文化部了,本来是想写大剧院vs瓦赫的。
算了就此落笔吧,我先试试这篇能不能发出来。
《极速车王》电影剧本文/〔美国〕杰斯·巴特沃斯、约翰-亨利·巴特沃斯、贾森·凯勒译/曹宇光外景,法国勒芒,萨尔特赛道,1959年,夜晚杜特雷钟显示:凌晨3:18。
大看台上:零星的几个观众,有人还精神着,有人手抱头,有人横躺在座椅上睡觉。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排行榜上调整数字牌,每个牌代表着赛车的当前排位。
这时几辆车从下面呼啸而过。
排行榜上的数字显示目前领先的是5号赛车。
在5号维修区(有标识可分辨),一群人在等待着。
他们焦虑不已,身心俱疲,脸色憔悴。
维修总监埃迪走下来,用力拍着巴掌,以叫醒加油工。
埃迪:来了来了,他开过来了。
迷雾中透射出车头灯的亮光。
工人们摩拳擦掌,拿好工具,吸完最后一口烟,这时——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车子突然冲到了镜头前。
这是一只野兽,一辆有些脏了的白绿相间的1959年阿斯顿·马丁DBR1赛车。
车子侧向滑行至维修场地,戴着头盔的车手戛然停车。
维修团队围住车,有的检查轮胎,有的加油,好不热闹。
汽油突然着火,橘红色的火焰从油箱口迅速蔓延到全车上下的喷漆,甚至烧到了车手的头和肩膀。
埃迪:着火了!
着火了!
车手跌跌撞撞地下车,身上还着着火。
修理团队喊他赶紧卧倒。
大家一拥而上,用毯子和其他原始灭火物件盖在他身上。
着火的车手应声倒地。
车手脸朝地躺着,很快余烬熄灭了。
大家正要凑近,他却跳了起来。
浑身黑乎乎的,赛车服还冒着烟,他把头盔摘下。
是他,卡罗尔·谢尔比,年纪30多岁。
谢尔比:赶紧搞定!
把油箱加满!
还有10个小时呢,我们还领先!
维修人员:谢尔比——谢尔比(喊叫着):我身上还有火吗?
他转过身来,只看见周围人惊恐的眼神和表情。
他被耀眼的灯光、梦魇般魔幻的闪光灯以及赛车呼啸而过时震耳欲聋的响声所包围。
谢尔比:我身上还有火吗?
还有该死的火吗?
维修人员:没有了!
他们合上油箱和发动机罩,这时谢尔比跳进有些烧焦的驾驶座,挂到一挡,车子就晃动着车尾加速滑出维修场地。
(切至)严重抖动的影像穿着烧焦的赛车服,谢尔比继续驾驶。
他抓紧了护目镜,擦去上面的水痕,面露坚定的神情。
他加快赛车的速度,调低挡速,趁着对手还没发现自己的破绽就率先钻空,超越了其他赛车。
所有的声音开始消逝。
很快,除了风的呼啸之声和钟表的滴答之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医生的声音:谢尔比……迷雾中两旁的树木和赛车都渐渐模糊。
巨大的赛车轮胎旋转着通过弯道。
医生的声音:谢尔比。
钟表的滴答声响变大,很响亮。
墙上的钟显示3:18,分针轻轻滑动。
窗外,圣费尔南多谷一片阳光明媚。
医生的声音:卡罗尔·谢尔比。
近景镜头——卡罗尔·谢尔比满脸伤感,望着窗外。
他穿着短裤坐在诊疗台上。
谢尔比:你说什么?
反打镜头显示——一个戴着眼镜、有些秃顶的医生手里拿着诊断结果。
格兰杰医生:你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场景是:内景,医生办公室,白天。
谢尔比:我吃了药啊,药也有效。
格兰杰医生:心跳过速,如果每分钟达到130下,哪怕是很短的一下子,你都有心跳骤停的严重风险。
谢尔比:那我参加短程赛总可以了吧,比如F1或是纳斯卡尔赛——格兰杰医生:你的心脏瓣膜不行了,谢尔比,事态很严重。
在我看来,你今天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好运了。
先是一阵沉默,慢慢地,谢尔比笑起来。
突然,他又收了笑容。
谢尔比:我真觉得自己好运呢,医生。
应该说是活着的运气最好的人。
(切至)外景,加州圣费尔南多谷医疗广场,白天谢尔比坐在一辆绿色阿斯顿·马丁扎加托DB4型车里,而车就停在之前的窗外。
他伸手去拿药,取出两粒。
先瞧了瞧这两粒药,又盯着反光镜里的自己。
他伸手拧车钥匙,引擎随着涡流苏醒。
他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听着气缸心跳般的节奏。
(切回)格兰杰医生从他的窗子远远看着坐在车里的谢尔比,一脸同情。
谢尔比却旁若无人,然后——踩足油门,左右腾挪穿过万特乐大道,差点就撞上一辆旅行车。
他开到了四挡的最高速度,沿着蜿蜒的上山路开往圣莫妮卡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格兰杰医生:我的天啊!
黑屏。
刺耳的声音渐响……转速7000……外景,穆赫兰道,白天谢尔比挂挡变速,驾车飞驰,镜头拍摄到卡汉加大道和贝弗利格兰大道之间那段臭名昭著的15公里长的飙车路段。
谢尔比(旁白):转速达到7000转时有一个临界点,一切会逐渐消逝……正前方——一辆车出现了,谢尔比挂着二挡,以120度的角度快速拐到逆向车道上。
谢尔比(旁白):机械变得轻盈,直至消失不见。
最后只剩一具躯壳穿梭于时空。
谢尔比的阿斯顿·马丁赛车飞驰在公路上,掠过两旁的灌木丛,行经穆赫兰道的各个弯角,公路飚车党给它们命名为:亡人角、卡乐星、高速弯、大看台、欧洲直道、小径、S弯、同源角和99号消防站。
谢尔比(旁白):7000转就是那个临界点,你会遇到它,它等到了你来。
一个开着保时捷的纨绔子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谢尔比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和肌肉记忆躲开了这个驾驶时速达200公里的家伙。
保时捷司机:你个混蛋!
谢尔比感觉血脉偾张。
他喘了口气,感觉眼前的道路好似模糊的地狱一般,没有防护栏,没有逃生通道,道路两旁只有悬崖峭壁和一排排的树木。
谢尔比(旁白):你能感觉到它的来临。
一只颤抖的手把一颗白色药丸塞进嘴里,他用力咀嚼。
谢尔比(旁白):它悄悄贴近你,在你耳边轻语,并问了你一个问题。
谢尔比使劲地降挡,听到引擎发出刺耳的响声。
谢尔比(旁白):一个终极问题。
谢尔比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匹配转速,调节油门把车尾甩过一个弯道。
谢尔比(旁白):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然后给油,在毫秒之间迅速升挡。
这速度快得无法想象。
谢尔比(旁白):“你究竟是谁?
”切至:一个有福特标志的烟灰缸。
一个高尔夫球掉进去,在里面转啊转。
内景,密歇根州福特汽车公司办公室,1963年,白天李·亚科卡——一位显得油滑、着高级商务正装的行政主管——站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手持9号高尔夫球杆,把烟灰缸假作停球位置,做好击球准备。
亚科卡(压低嗓音):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个从宾夕法尼亚阿伦敦来的小子。
他叫李·亚科卡。
这是夺冠的一杆,是造就伟大的一杆。
他挥杆一击,烟灰缸就像飞碟一样在房间里飞翔,最后砸落在大落地窗旁。
他不禁打个寒颤。
跳下桌去擦窗户。
什么都没碎,也没人看见。
他用自己的袖口擦掉痕迹。
他忽然停下来。
看向窗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这座中世纪风格镜面玻璃和钢铁组成的大厦的12层看去,只见下面停着一辆长长的黑色豪华轿车,从他的这个高度看上去就像一只蟑螂,里面出来一只孤零零的肥硕的蚂蚁。
这家伙挥手示意,旁边还有一圈顶礼膜拜的小蚂蚁。
亚科卡(对着内线电话):雅尼娜,老板现在不是该在佛罗里达吗?
(没有回音)雅尼娜你在吗?
亚科卡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雅尼娜正在接电话,看起来神情紧张。
她身后许多的管理人员都拥向了电梯。
她挂断电话。
雅尼娜:先生,是福特先生办公室打来的。
他们说老板要管理层的所有人都过到胭脂河工厂那边去,马上就得去。
亚科卡手里还拿着烟灰缸,赶紧照办。
内景,胭脂河工厂,车间,白天亚科卡跟着一群着正装的人鱼贯穿过走廊,走到车间上方的一个平台,聚集在工长岗台下的围栏旁。
福特二世最得力的助手利奥·毕比静静地站在聚集的管理人员前面,当福特二世大步走来时他们更是一片寂静。
福特二世:毕比先生,现在停工。
毕比向监工使了个手势,车床都停止了运转,喷漆工也停止喷漆,整个生产线陡然停摆。
福特二世:听到了吗?
请记住这个声音,这是福特汽车公司关门大吉的声音。
他高视阔步绕着生产线转了转,盯着大家。
拿出内部机密备忘录,递给一个倒霉的主管。
福特二世:读第二段给他们听听。
主管:1962年,每一台被挤出市场的福特车——福特二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管理人员咆哮。
福特二世:每一台福特车被挤出市场,都会出现两台,听好了,是两台雪佛兰……1899年,我的祖父在爱迪生照明公司连值两班后走路回家。
他陷入沉思。
那天早上,他想到了一个改变世界的主意。
经过65年的时间、生产了4700万台汽车后,他又留给后世些什么呢?
(大喊着)难道是被雪佛兰羚羊咬吗?
(沉默越发显得沉重)下面我请大家这么做:走路回家。
我想要大家边走边沉思。
谁带着创意来找我就能保住饭碗!
剩下的那些二流人才就在家自生自灭吧。
你们算不得是福特人。
毕比先生,继续开工吧。
机器又开始运转。
当他怒气冲冲离去时,镜头掠过愁眉不展的众人,落到李·亚科卡身上,他看上去并不害怕,而是有所触动。
内景,福特二世办公室外,白天两名秘书神色肃然地打字。
秘书:您之前预约了吗?
亚科卡:麻烦你帮个忙。
告诉福特先生,销售部的李·亚科卡有了个创意。
修车店里局促的办公室,傍晚各式各样的扳手稳稳地悬挂在钉板上。
一辆手工制成的遥控玩具赛车快速通过轨道,轨道环绕杂乱的桌子、几把椅子、大堆文件材料和一些机油罐而搭建。
彼得·迈尔斯今年12岁,正操控着玩具车,周围相框中全是一个男人赛车生涯辉煌时期的照片。
彼得低声地自言自语,玩得很是投入。
彼得:现在冯·奇普斯驾驶法拉利进入螺旋弯,他创造了新的单圈纪录。
交切镜头,内景,装配间,相同时间毗连的汽车装配区。
收音机里播放着冲浪乐队的歌曲。
到处是轮胎、排气管、发动机组等。
一辆绿色名爵车下只露出着连体工作服的人的双腿,一个恼怒的顾客(韦恩)在和他争吵。
韦恩(顾客):一个月前,这车开起来很过瘾;现在根本发动不起来。
即使发动起来,也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原本要求的只是常规服务,换换机油。
车下面那个人没答话。
镜头切回至办公室——法拉利玩具遥控车经过一个废纸篓,里面装满了未拆的邮件。
遥控车进入连续弯道,操控的彼得立马来了精神。
彼得:以170公里的时速,车子到了S弯,换低挡,然后……迷你法拉利车歪歪斜斜地滑出了轨道。
彼得:哦,不!
他的车失控了!
车翻了!
希望车手没事。
修理间里声音渐大的争吵引起了彼得的注意。
韦恩:不!
我刚才说什么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我开出车道时,我的狗都吓出心脏病了。
彼得站起来,不小心碰掉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
他走近通往修理间的门,观察着,仔细听着。
韦恩:我只是要你把车恢复原状。
迈尔斯(在车下):车子本身没毛病。
韦恩:没毛病??
从车下露出一只手,手指黝黑如炭。
迈尔斯(在车下):进气阀被堵住了,导致歧管和活塞之间的进气受限,所以才点不着火。
韦恩:你能用我听得懂的大白话解释吗?
肯·迈尔斯,40多岁,浑身油污,侧身从车子底下滑出来。
他站起来,不停擦手。
迈尔斯:朋友,这可是一部跑车,你得把它当跑车来开。
如果你开得瞻前顾后,它就会阻塞。
迈尔斯:试试开到5000转再换挡,而不是2000转。
开就开得像那么回事,要认真、专注,车子就没毛病。
韦恩:你是在教训我不会开自己的车吗?
迈尔斯:那倒不是。
不过要我说这车不适合你。
你倒不如去开普利茅茨或是斯图贝克车。
韦恩握紧了拳头,摆出打架的架势。
他是个大块头。
韦恩:老兄,你跟我有过节吗?
迈尔斯:没过节啊。
我也有台伯爵车,开起来很顺。
韦恩:去死吧你。
把钱还我。
迈尔斯:我倒是想还你啊,可你前几个月的修理费还没付呢。
被激怒的男人大步绕过汽车……猛地拉开了车门。
韦恩:在这个国家,顾客永远是对的,你没听过吗?
迈尔斯:简直是一派胡言。
彼得通过窗户看着那个发火的顾客上了车。
迈尔斯:我把点火时间提前了,所以挂一挡时会有一点点抖动。
韦恩的车打着滑驶出,开到路上七歪八扭,左右摇摆,他一脸惊恐。
迈尔斯:加快转速,小子!
莫利(画外):又一个满意而归的顾客吗?
迈尔斯转身,看见一个穿黄色裙子、戴太阳镜的漂亮女人站在修车店入口处。
迈尔斯:女士,有事吗?
莫利:那车是MGA1500型吧?
迈尔斯:哦,你很懂车啊。
莫利:我喜欢车,喜欢车子发出的声音,轰隆声响让人震撼,震动很过瘾……迈尔斯:我的车是……嗯……前面那辆红色车。
她走进车库,直直地向他走来。
迈尔斯挑了挑眉毛。
她站近了盯着他,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莫利:它的速度快吗?
她抓住他手里握的扳手。
迈尔斯:非常快。
不过等一下,你是哪一种女孩?
莫利:就是那种爱汽油味的女孩,还有橡胶烧焦的味道。
迈尔斯:热油脂呢?
莫利:哦,我很需要它。
迈尔斯看着她,她把他推回到墙边。
迈尔斯:你怎么有点叛逆啊?
她用双臂搂着他的脖子。
微笑。
莫利:是嫁给你后才变成这样的。
他们相拥一吻,迈尔斯笑了。
彼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彼得:妈妈,爸爸又和顾客吵架了。
莫利:哦,这样他今晚别想吃羊排了。
迈尔斯:那不算是吵,就是个辩论。
儿子,这样……才叫吵架呢。
迈尔斯把彼得抱起,头朝下倒过来,像个怪物一样又摇又吼。
迈尔斯像扛着工具袋一样把彼得扛在肩上,彼得尖叫不停。
他们穿过街走到对面的一栋小屋。
(切至)外景,迈尔斯家,白天彼得迫不及待地开动木制玩具车,然后又去玩猎枪,还戴上了上面写有“肯·迈尔斯”的黑色骑行头盔。
迈尔斯搬了几个箱子,莫利拎了一个旅行袋和一个睡袋,东西都放进旅行车后备箱里。
迈尔斯的赛车服从旅行袋里滑落出来……迈尔斯并未看见,莫利则紧闭双眼,在防火赛车服上迈尔斯的名牌上亲吻三次,好像是一种神秘的迷信,然后才把赛车服卷起来收好。
迈尔斯:托尼大概4点钟会把他的阿尔法车开过来。
如果那辆蓝色保时捷356来了,你就叫他……(做出“滚蛋”的口型)支票因为拒付被退回了。
其他就没什么事了。
莫利:不见得吧。
别让他睡得太晚了啊。
迈尔斯和彼得(异口同声):我不会的……他们面面相觑。
莫利:赶紧去玩吧你们。
旅行车开走了,莫利目送他们离开。
(切至)修车店里的办公室,傍晚莫利正准备锁门,她跨过赛车轨道,把掉下来的相框捡起来。
一张褪色的照片:身穿赛车服的迈尔斯昂首站立。
上面写着“1956年SCCA(注1)耐力赛冠军得主”。
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来了顾客,可回头看见——两个身穿政府制服的男人进入修车店。
莫利:先生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显然他们来这儿不是为了换机油。
外景,加利福尼亚州,柳泉赛道,早晨太阳斜挂在沙漠上空。
尘土。
一排一排的清风房车。
妻子和女友们在梳洗打扮,孩子们四处乱跑。
在一辆房车外面,40多岁的菲尔·雷明顿身穿晒到有些褪色的蓝色赛车工作服,正在破损的铝门上使劲敲。
内景,柳泉赛道,谢尔比的清风房车,相同时间谢尔比仰躺在凌乱的床上,穿着短裤,正睡着大觉。
敲门声传来,他睁开眼。
该死,他抬起头,然后像只受伤的鹿一样大叫一声。
雷明顿(画外):谢尔比,该起床了。
外面——雷明顿探身透过睡房的窗户往里看,窗户就在谢尔比头顶上方。
他拍打着玻璃。
谢尔比:你给我走开!
谢尔比掬水洗了把脸,然后在放满空瓶子、扑克牌、口红还有满是烟灰的烟灰缸的桌子上找到一个药瓶。
他倒出四粒,就着只剩最后一口的威凤凰威士忌咽了下去。
雷明顿(画外):谢尔比快起来,哥们都几点了,已经六点半了,该上班了。
外面:雷明顿点起一支烟,叹了口气。
鲍勃·邦杜兰特:嘿,菲尔……谢尔比在吗?
雷明顿转身看见车手鲍勃·邦杜兰特朝赛道走过去,车子都已排好队接受检查。
雷明顿:哦,不是很确定。
鲍勃刚走开,谢尔比就出现在房车门口,气色看上去不错。
头发光亮,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还点了支烟。
雷明顿:你起得还真早啊。
谢尔比:老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谢尔比戴上一副绿色太阳镜,大步走开了。
外景,柳泉赛道,白天一阵V8引擎的轰鸣声,沙漠的白色黎明下,为赛事预备的雪佛兰科尔维特、捷豹D-TYPE、XKE赛车颜色鲜亮,一字排开。
SCCA赛事裁判正在对每辆赛车进行技术规格检查,包括发动机排量、燃油容量以及轮胎宽度。
谢尔比:什么号码?
雷明顿:莱恩哈特吗?
6号。
雷德·法里斯和比尔·拉什顿,他们俩是327号。
谢尔比:科尔维特。
那邦杜兰特呢?
雷明顿:他还在替沃什伯恩效力,614号。
谢尔比:好了,老兄,别紧张。
我们把雪佛兰当早餐吃掉。
我们车身更轻,车速更快,不管用的话,我们还有阴招啊。
装备区对面戴着面罩式太阳镜的迈尔斯正从一辆有赛事涂装的眼镜蛇Mk1298型赛车上卸轮胎。
彼得坐在车上。
彼得:爸爸,那个是菲尔·希尔,还有丹·格尼。
你认识格尼先生吗?
迈尔斯:把轮胎扳手递给我一个,好吗?
彼得看着他的父亲重新钻到车下面去干活。
彼得:我去要他的签名了。
迈尔斯:别走丢了。
谢尔比和三位记者寒暄,雷明顿站在旁边。
记者:谢尔比先生,传言固特异不再和您续签赞助协议了,不知有无此事?
谢尔比:很高兴你问这个问题,因为这就是我所说的“纯属谣言”了。
我们有好几个核心合作伙伴,固特异,福特,还有英国的AC汽车公司。
西班牙巴塞罗那的经销店刚刚一次性订购了20辆眼镜蛇赛车。
没错,谢尔比美国公司的国际运营正蒸蒸日上。
雷明顿:这可真好。
不过能给我涨工资吗?
谢尔比:想都别想……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他们继续往前走。
雷明顿:真有20辆车?
谢尔比:老兄,要是报纸都说实话,这世上压根不需要那么多报纸啊。
(切至)迈尔斯正在加固轮胎,这时一个组委会工作人员拿着写字夹板过来评估他的98号赛车,那是一辆蓝色眼镜蛇MK1。
组委会工作人员:SCCA规章2B章15.4条规定所有AF级车辆的后备箱空间至少为50×30×12厘米。
他把测试箱放进眼镜蛇赛车的后备箱。
组委会工作人员:你的后备箱无法关上,所以赛车不符合标准。
你的赛车因条件不符不能参加A级赛事。
迈尔斯用抹布擦了擦手。
迈尔斯: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你很小的时候,会想到“等长大了,我要去传说中的柳泉赛道,要落实SCCA规章2B章15.4条关于行李容量的规定”吗?
组委会工作人员:就这样。
我判定你还有你的车队丧失比赛资格。
他在车身上贴了一个红色的叉号。
装备区对面谢尔比:啊,这不是兰斯·雷文特洛吗?
谢尔比看到一个车手正和一个富人模样的胖子交谈。
兰斯·雷文特洛:谢尔比,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布鲁莫斯保时捷车队的老板迪特尔·沃斯先生。
谢尔比:久仰沃斯先生的大名,那辆阿巴斯赛车让您本赛季风光无两。
沃斯:你们队的眼镜蛇赛车也是成绩斐然。
你们队的迈尔斯很强啊。
谢尔比:他可是1961年USAC(注2)公路赛冠军。
得过派克峰国际爬山赛冠军,连续三年拿下SCCA的C级赛车冠军,开的都是他自己改装的破伯爵车。
布鲁莫斯的一个主管:我们听说他很难相处啊。
谢尔比:你说他吗?
哪有,他才没脾气呢。
兰斯,你和他比过赛,你来告诉他们。
兰斯·雷文特洛:我一直落在他后头,哪称得上比赛啊。
沃斯:嗯,我们车队正在为我们的2号车出战赛百灵物色车手,你觉得迈尔斯能胜任吗?
他的注意力被旁边迈尔斯和组委会工作人员的大声争吵吸引。
俩人周围站着几个人。
谢尔比:各位,我失陪一下。
他大步走过去。
两个人正在对着嚷叫。
谢尔比:嘿,比尔,帕蒂和孩子们都好吗?
出了什么问题?
组委会工作人员:这车不符合规定。
迈尔斯:问题是这家伙是个混蛋。
谢尔比拍了拍迈尔斯的后背。
谢尔比:啊……他不是这个意思。
迈尔斯:我就是这个意思。
谢尔比:他就是满嘴跑火车,别当真。
迈尔斯:我没跑火车,他是个十足的混蛋。
谢尔比一只手搭在组委会工作人员肩上,带他离开。
谢尔比:比尔老兄,我一直坚信,任何意见分歧都能找到折中之法……我知道他有点暴躁,不过他没有恶意。
他就是比赛前都会有点焦躁。
迈尔斯怒气冲冲地走近一名技师,拿起一把大木锤。
迈尔斯:打扰了,我借用一下这个。
谢尔比:所以,你这回就说我们勉强满足条件吧。
下次我们绝对保证……迈尔斯开始用大锤猛砸汽车后盖。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疯子砸车。
彼得也握紧自己的签名本看着。
迈尔斯用力把车后盖一合,空间正好。
迈尔斯:满意了吧,长官?
谢尔比看见沃斯和手下的人都面露反感走开了。
迈尔斯把贴在车上的贴纸撕下来,朝组委会工作人员扔过去。
谢尔比:比尔,我会处理这事的,希望你今天能过得开心。
组委会工作人员走开了,迈尔斯回去继续工作。
谢尔比:老顽固,你知道刚刚和我交谈的那个人是谁吗?
迈尔斯:他叫比尔。
谢尔比:组委会工作人员之前的那个人。
迈尔斯:不知道。
谢尔比:他是迪特尔·沃斯迈尔斯:迪特尔·沃斯是谁?
谢尔比:他是保时捷的人,一家德国汽车公司,你可能有听过,他想找你去赛百灵比赛。
迈尔斯:我还以为我们对德国人的看法相同呢。
谢尔比盯着迈尔斯。
谢尔比:你难道喜欢输掉比赛吗?
迈尔斯:你说什么?
谢尔比:你没听错。
迈尔斯:我不会输。
谢尔比(指向迪特尔·沃斯):没有赞助商,你就没车开。
以我所知,不管你车技有多棒,没车你就别想赢SCCA赛事。
肯,如果赢不了,你就是输了。
迈尔斯:别逼我拿扳手朝你头上扔。
谢尔比:你大老远带着儿子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看你犯傻或者丧失比赛资格吗?
是吗?
迈尔斯把扳手扔了过去,谢尔比歪头躲开了,扳手径直砸向迈尔斯的眼镜蛇赛车的挡风玻璃,一侧被砸了个洞。
谢尔比:除了赛车,肯,即便操作指南写在你身上,你也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成。
谢尔比走开了,迈尔斯看向彼得。
外景,柳泉赛道,起跑线,白天迈尔斯驾驶着他的蓝色眼镜蛇赛车(挡风玻璃上贴了胶带)和其他车手排成纵列行驶在维修道上。
一个赛事工作人员在赛道中间指挥赛车分成左右两道,跑热身圈时大家行驶速度都较慢。
迈尔斯看了一下他左边:丹·格尼驾驶着一辆红色斯廷雷赛车。
格尼(喊着):你的挡风玻璃怎么了?
迈尔斯(喊着):这是新设计。
迈尔斯后面就是驾驶着雪佛兰科尔维特614号赛车的鲍勃·邦杜兰特。
彼得在隔离墙后面观看,他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谢尔比,谢尔比正朝经过的迈尔斯喊着——谢尔比:全速前进吧,老顽固!
迈尔斯很不情愿地竖起戴着手套的右手大拇指。
彼得笑了。
赛车都跑完了热身圈,驶近表示比赛正式开始的绿旗子!
可突然,一辆车轮胎在一阵剧烈的摩擦后升起一股烟,发出怪响。
1号赛车失控了,迈尔斯赶紧踩刹车避免撞到它。
其他车顺势超车,都躲着1号车和迈尔斯的车。
2号、4号和6号赛车从右边超过(6号车里是邦杜兰特),5号和7号赛车从左边超过。
迈尔斯绕过1号车,紧跟7号车。
手下轻按,与之相对的是强劲的动力变化,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迈尔斯插入7号车内侧,进入1号弯道,与其他三辆车一起挤占弯道。
赛道边,谢尔比看着眼前的一切。
彼得兴奋不已,这时——迈尔斯在靠近2号弯道时紧紧咬住5号车。
进入弯道时,5号车被4号车和邦杜兰特的6号车夹在中间,而迈尔斯就在后面、邦杜兰特的左边。
2号、4号和5号车在更佳的线路上开始领先,迈尔斯和邦杜兰特并排前行。
彼得爬上立板以便更清楚地观赏他爸爸和邦杜兰特之间开向3号弯道的激烈竞速。
山姆(记者):谢尔比,你怀念赛车吗?
谢尔比转身看了眼记者,又转回看赛道。
山姆:你赢了勒芒赛后,突然隐退了……太不合理了。
除非传言都是真的。
谢尔比:山姆,是什么传言啊?
山姆:卡罗尔·谢尔比隐退是因为他怂了……谢尔比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赛道,这时——迈尔斯通过延迟制动难以置信地超过了邦杜兰特,全力冲上山路,直奔第四个弯道。
谢尔比(微笑着观看):想说说“怂”吗?
对于你来说倒霉的一天是怎样的?
钢笔漏水弄脏了你的衬衫?
传言总是有的。
比方说,有人说那边的杰克·波洛夫斯基已经和你老婆勾搭一年了。
谢尔比拍了拍记者的后背。
谢尔比:要是我就不在乎,不过是个谣言嘛。
赛道上,稍后迈尔斯在驶出弯道进入正前方的直道时追上了前车,他驾驶的这辆美国赛车时速已达240公里。
迈尔斯紧逼5号赛车,等待着超越的良机。
他在驾车爬山时超车。
然后全力追赶最后两辆赛车。
迈尔斯追赶4号赛车和驾驶斯廷雷赛车的格尼。
4号赛车突然爆胎,脱离了赛道。
迈尔斯从烟尘中冲出,逐渐逼近仅剩的格尼。
格尼率先拐进了9号弯道的弯心,他以为迈尔斯会走弯道里侧。
谢尔比:还没到,还没到……迈尔斯调整自己的车,贴紧弯道外侧,在边缘跑出了完美的线路。
谢尔比:就现在了……迈尔斯猛踩油门,来了一个晚切弯,一阵尘土在弯心扬起,然后袭向格尼驾驶的斯廷雷赛车。
格尼无能为力地看着——迈尔斯的车嗖的一下超越了他,全速驶过长直道,丝毫没有飘忽,直奔终点线。
彼得欢呼起来!
谢尔比长出了一口气。
他从赛车工作服口袋里取出那把扳手,递给雷明顿。
谢尔比:老兄,把它装框挂起来吧。
内景,福特公司会议室,白天福特二世坐在老亨利·福特的巨幅画像下沉思,李·亚科卡站在绰号“大魔王”的老板面前,用幻灯机展示自己的创意。
第一张幻灯片是纽约喜气洋洋的二战归国士兵。
亚科卡:1945年美国军人返乡。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他们寻欢作乐。
17年后,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有了工作,考取了驾照。
他播放了一些婴儿和1950年代汽车的幻灯片。
亚科卡:可他们并不想开50年代他们爸妈开的那些笨车。
今天的年轻人讲究酷炫,想要性感,追求速度。
一辆莲花赛车,一辆保时捷,一辆法拉利……亚科卡:各位,福特汽车公司该投入赛车界了。
福特二世:我们早已进入赛车界了,亚科卡。
亚科卡:纳斯卡赛只是地方赛事。
只要看看电影,翻翻杂志,你不会看到温斯顿·塞勒姆那样的旧式好男人,不会,你看到的是……(又一张幻灯片)索菲亚·罗兰。
(下一张)莫妮卡·维蒂。
(再下一张)史蒂夫·麦奎因开的是猎豹车。
后面的年轻管理人员都乐了。
亚科卡(放映邦德驾驶一辆阿斯顿·马丁车的幻灯片):007探员邦德开的不是福特车,而是阿斯顿·马丁。
福特二世:那是因为,他是个花心坏男人。
麦奎因也是。
稍年长的管理人员也都表达了同样的蔑视。
当亚科卡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时,唐·弗雷忍不住要笑,那是詹姆斯·邦德在海滩上搂着大美女的照片。
福特二世:看,没错吧?
所有年轻管理人员看着邦德两眼放光,心生羡慕。
一个管理人员倾身凑近唐·弗雷。
管理人员甲:天啊,我也想当花心坏男人,可以吗?
亚科卡又切换了一张,可是幻灯片圆盘传动装置却跳回到邦德和阿斯顿·马丁车那张,接着又跳回到海滩那张。
亚科卡:给我几分钟处理一下。
幻灯机圆盘卡住了,按一下,是阿斯顿·马丁车,再按一下,邦德和阿斯顿·马丁车……福特二世:你的汇报有重点吗,亚科卡?
毕比(落井下石):李,过去三年,你带领的营销团队搞出了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销售数字。
为什么福特先生还要听你的废话呢?
所有人都看着亚科卡。
他冒汗了。
看着坏了的幻灯机,好像马上要把它扔出窗外的样子,可他没有,而是关了幻灯机继续讲。
亚科卡:因为我们的思路有错误。
法拉利在最近五届的勒芒赛上夺冠四次。
我们得像法拉利那样思考问题。
他们——毕比:法拉利一年的产量连福特一天的产量都比不上。
福特仅卫生纸的开销就比法拉利的总产值还要高。
你要我们向法拉利看齐吗?
亚科卡:可恩佐·法拉利会被誉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汽车制造商。
全场一片寂静。
福特二世盯着亚科卡。
他咬紧了牙,继续解释。
亚科卡: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汽车产量最高吗?
不是。
是因为他的法拉利意义非凡。
它代表着胜利。
法拉利成为勒芒赛的胜者时,人们就都想要品尝那种胜利的滋味。
假如福特这块招牌代表胜利呢?
而且是在重要的人群中代表胜利。
他们可是史上第一批手头阔绰的年轻人啊。
毕比:这会耗时多年。
需要数十年的测试和研发,要组建一只精干的团队……亚科卡举起一页文件。
亚科卡:法拉利要破产了。
他投入所有钱去追求完美,他做到了,可也玩完了。
我们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公司。
想象一下,福特的商标贴在那辆性感的红色赛车上的情形。
福特二世仔细听着。
亚科卡:我们在赛百灵和戴通纳比赛中获得胜利。
到时谁还想要雪佛兰啊?
“嘿,爸爸,我们为什么不买福特车呢?
”亚科卡知道这主意已经引起了福特二世的兴趣。
他看着众人,语气严肃。
亚科卡:先生,你曾说需要一个创意。
现在就是了,我们进军赛车界。
他看着毕比。
亚科卡:但我们不必打败法拉利,我们把它买下来。
他看着大魔王,几乎不敢大声喘气。
毕比也打量着他的老板。
老板这下真的在思考这件事了。
(切至)外景,迈尔斯家,车库后面,夜晚迈尔斯的旅行车停在了房子外面。
副驾驶座上彼得已经睡着,怀里还抱着巨大的奖杯。
内景,迈尔斯家,相同时间迈尔斯把儿子扛在肩上,用脚踢开门。
莫利在等他们。
他从莫利脸上看出她有心事,把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先不要出声,然后把彼得抱到他的卧室。
俩人走了出来。
迈尔斯:出什么事了?
莫利:国税局的人来过了。
迈尔斯停下来,半晌无语。
他狠狠咬了咬牙。
莫利:他们封了修车店。
(切至)隔壁房间——彼得睡着,还抱着奖杯,音乐声从门缝缓缓飘入。
客厅——正放着爵士乐唱片,一瓶酒还剩一半。
后门敞开着。
台阶上,莫利用茶杯喝着酒。
她弹弹手中的烟灰,望向花园另一边,他们即将失去的修车店后面放着生锈的汽车残骸,以及造了一半的改装车。
莫利:两三年前,你说我们有储备金。
迈尔斯:对。
莫利:两三年过去了……迈尔斯:的确。
她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
莫利:所以,说明白点,我们破产了。
迈尔斯:一点没错。
莫利:彻底破产了吗?
迈尔斯:可不,一毛不剩,穷到脱裤子。
零件,存货,都没了。
还有工具,我的工具都锁在那里面了!
莫利(坏笑):没锁里面。
迈尔斯:你从国税局手里偷出来了?
莫利:就那些好用的东西。
很抱歉,废铜烂铁现在已入了国库啦。
迈尔斯把手伸进口袋,数数掏出来的钱。
迈尔斯:好吧,我们还有工具……还有80块钱。
莫利:天啊。
谢尔比竟然付你钱了?
迈尔斯:我也吃惊得要命。
莫利(难过地挤出笑容):跟我说说今天的比赛。
迈尔斯:莫利……莫利:求你了,亲爱的。
就和我说说嘛,什么都好。
迈尔斯看着她,弹弹手里的烟灰。
迈尔斯:我直到最后一圈才稳操胜券。
格尼是我见过刹车最晚的车手,好像他根本不在乎。
彼得要了他的签名。
莫利:他还真不害臊啊,彼得这孩子。
迈尔斯:就是在装备区要个签名嘛,孩子们都是这样,看见名人就跑过去要。
(然后)莫利,我们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莫利:你别犯傻了,我们一定会的。
他们喝了口龙舌兰酒,凝望着彼此的眼睛。
(切至)外景,马拉内罗,法拉利工厂,白天一列福特汽车鱼贯驶入工厂的大门。
福特公司的律师、审计师及主管陆续下车,肩头都背着行李包。
亚科卡看到一个留着胡子的摄影师,顿时挺直了身子。
亚科卡:嘿,嘿!
(用意大利语)不能拍照!
弗雷:你别紧张。
亚科卡:咱们这事就像黑手党出面购买自由女神啊。
弗雷:好像说反了吧你。
瞧瞧这群家伙。
亚科卡:我只是想说,媒体要是得到风声就会闹得鸡犬不宁……他们走到等待迎接的一群意大利人对面,美式经典与意式时尚两种着装风格的两队人第一次相见。
亚科卡:我是福特汽车公司的李·亚科卡。
戈齐:佛朗哥·戈齐,法拉利的。
摄影师在亚科卡和戈齐握手时又拍了几张。
咔!
咔!
亚科卡:他们是……(改用英语)是记者吗?
戈齐:不,亚科卡先生。
我们公司内部的摄影师,就留存资料用。
亚科卡并不确定。
那个留胡子的摄影师冲他一笑。
内景,法拉利工厂,白天戈齐带着福特团队在工厂参观。
审计师做着笔记。
使用便携式计算器计算资产总值。
工人们正在小心翼翼地组装引擎,铸造车间一尘不染,工人手工浇铸金属熔流。
参观者们移步到——赛车部。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跑车和赛车呈对角线排列,由身穿灰色连身工作服的工人们打理。
手工砂型铸造的部件整齐排列。
这里和迪尔伯恩的福特工厂形成鲜明对比。
戈齐:4升的哥伦布引擎。
由一名作业员独立装配整个引擎。
另一名作业员装配变速箱。
全手工打造。
亚科卡:真是漂亮。
福特的主管(在拐过一个角落时):是他……车间的另一头,一位老人大步向他们走过来。
身着西服、戴着墨镜。
戈齐:这位就是——法拉利先生。
此时福特公司的翻译在同声传译着。
恩佐/翻译:各位,我一生都很敬仰伟大的工业家、你们的创始人亨利·福特先生。
能在敝厂接待他的众位代表,我十分荣幸。
亚科卡:我们也很荣幸,能受邀来到这个了不起的地方。
内景,恩佐的办公室狭窄、炎热、棕色调的办公室。
桌子一边是亚科卡和六个福特公司的律师和审计员;坐在另一边的法拉利先生对着风扇,没有出汗。
亚科卡在游说时,一位干练的女译员在恩佐身旁同声传译。
亚科卡:我们两家公司的并购案将会产生两个实体。
福特-法拉利,由福特控股90%,负责所有生产。
其次就是法拉利-福特车队,由法拉利持股90%。
为了顺利并购,福特公司愿意支付总计——(用意大利语)一千万美元……恩佐并没有被他的语言混用触动,他打开合同,同时给戈齐使了个眼色。
戈齐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人家相当冷静。
无声的眼神交流在进行着。
戈齐离开了,恩佐开始阅读合同,速度很慢。
工厂的院子里——几个福特主管在抽烟,太阳已渐渐西沉。
他们相互看了看。
办公室里——几个小时过去了,恩佐用紫色墨水做了些小备注。
可以看见在旁边的草稿本上,恩佐信手画了几个两个公司的联合标识。
恩佐转向一个顾问,问了个问题。
弗雷(对亚科卡):他说什么?
亚科卡:嘘——(然后小声地)加里,他说什么呢?
福特的翻译:他就赛车计划有个问题要问。
恩佐边阅读条款边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小问号。
外景,都灵市郊区,日落时分一幢豪华的意大利风格别墅后太阳正在西落,一辆莫托古兹摩托车从一排柏树旁轰鸣而过,然后滑行着停下来。
留着胡子的摄影师(法拉利工厂里的那个)握着一个信封快步上了台阶。
他被两个安保人员拦下。
他朝花园里张望,只见一位优雅的老人在那头招待客人。
留胡子的摄影师(喘着气,说意大利语):我找菲亚特主席阿涅利先生。
我是为他效力的,他等着我呢。
这事很紧急!
内景,工厂车间,日落时分戈齐在仓库的一部电话旁守候着,大汗淋漓。
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戈齐:喂,哪位?
阿涅利(画外):是我。
戈齐:哦……您要说点什么吗?
内景,都灵市,意大利风格的别墅,黄昏那位优雅的老人——阿涅利先生,正在用一部精美的电话通话。
留胡子的摄影师就在旁边。
亚科卡和戈齐握手的黑白照片放在桌子上。
阿涅利拿起一张有花押字图案的便笺。
阿涅利:我要加条款,你有笔吗?
内景,恩佐办公室,夜晚福特的主管们累坏了。
亚科卡从咖啡桌上拿起一本《汽车运动》杂志。
随便翻了翻,突然停下来,他看到了谢尔比和眼镜蛇赛车的照片,谢尔比的脸被法拉利的紫色墨水圈了出来。
在页边处是眼镜蛇赛车的微缩分解图,附注尺寸,还有算式。
也是用的紫色墨水。
戈齐又进来了。
恩佐瞟了一眼。
戈齐做了个不易觉察的手势。
恩佐:我只有一个小问题。
恩佐低头看着合同。
在一项条款的页边处有一个紫色的问号。
恩佐/翻译:是关于我的赛车计划。
条款是这么表述的,如果我想增加赛车部分的预算,我得获得美国方面的批准。
亚科卡:恕我直言,您是在出售您的公司,所以您无法再那么随心所欲地处理此事。
恩佐留神听翻译。
他盯着弗雷——恩佐/翻译:如果我想参加勒芒赛,而福特公司不希望我参赛,我们可不可以参赛?
亚科卡:在那种极端情形之下……如果双方无法取得共识,那么没错。
我的意思是,不能参赛。
这么说才准确,法拉利不能参赛。
恩佐看着弗雷。
他的神情凝重。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缓缓地,他开始说话。
恩佐/翻译:各位,作为制造商,我有自己的尊严。
作为一个人,一个意大利人,你们的方案是对我的极大侮辱。
大家立即直冒汗,特别是翻译。
恩佐站了起来。
恩佐/翻译:滚回密歇根去。
滚回你们生产丑陋小车的丑陋大工厂去。
去告诉你的猪头老板,他自命不凡的手下全都是狗娘养的废物……福特的翻译停了下来,恩佐自己用生硬的英语继续说。
恩佐:回去告诉他,他不是亨利·福特,他不过是个“二”世而已。
正当大家惊呆之时,恩佐转过身,温和地用意大利语对戈齐说话。
恩佐:佛朗哥,我都快饿死了。
我们出去吃晚饭。
他们走了出去,把福特公司的人甩在小办公室里,他们都看着翻译。
内景,亨利·福特的大办公室,夜晚福特二世正在读报纸,上面的标题是“法拉利以一千八百万美元出售给菲亚特,依旧保留全部权力”。
毕比:我们被耍了。
恩佐那老头没有要卖给我们的意向。
亚科卡站在福特二世面前,其他几个主管也在房间里,其中有弗雷和毕比,所有人都紧张得冒汗。
毕比:他利用福特来抬高自己出售给菲亚特的身价,让我们公司难堪,还侮辱您的领导力。
收购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大魔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福特二世:他到底说了什么,李?
众人都愣了一下。
亚科卡:他说福特在丑陋的工厂里制造丑陋的小车,还说福特的管理人员都是狗娘养的。
福特二世:那怎么说我的?
亚科卡:他骂您脑满肠肥,是个猪头……弗雷抛给亚科卡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这是要干吗啊”。
福特二世:还有吗?
亚科卡:还说您不是亨利·福特。
您只是亨利·福特……二世。
毕比大怒,弗雷也瞪大了双眼。
亚科卡连眼睛也不敢眨。
福特二世的下巴收紧,他站在那儿,看向窗外。
福特二世:我要……最好的工程师。
最优秀的赛车手。
我完全不计代价。
我们要打造一辆全新赛车,要在勒芒赛终点线那里把那个卑鄙的意大利肥佬打入尘埃。
而且我会到场静观其成。
这不是生意,各位,这就是一场战争。
(切至)内景,迈尔斯家,白天彼得被窗外一阵金属碰撞之声惊醒,他看见有个人盖上垃圾桶的盖然后离开。
彼得坐起来,从另一面窗户看出去,看到——他的父亲正在街上慢跑过去,身上穿着运动服。
彼得从昨晚起一直抱着刚得的奖杯。
他穿过客厅,经过正在做早饭的妈妈。
他抬头看门厅里的奖杯陈列柜。
所有的奖杯都不见了。
莫利(画外):彼得,亲爱的,吃早饭了。
彼得:我这就来!
外景,迈尔斯家后院,垃圾桶,白天彼得瞪大眼睛看着垃圾桶里他父亲的奖杯。
内景,卧室,白天彼得抱着一堆奖杯蹑手蹑脚地经过厨房,走回自己的卧室。
他的父母正轻声交谈着,彼得把这些宝贝藏在床下。
莫利(画外):一段困难时期而已,你没必要放弃赛车找全日的工作。
迈尔斯(画外):我必须放弃。
它太占用我的精力了。
是时候成长了。
还账,养家糊口。
我已经玩够了。
内景,厨房,相同时间迈尔斯满身大汗坐在那里。
莫利把茶沏上。
莫利:你忘记了一点,迈尔斯。
我很了解你,过去二十年我都经历过了,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吗?
迈尔斯:修车店不赚钱,莫利,现在又被查封了。
赛车也赚不到钱。
当然,尽管我一直赢——莫利:因为你是高手啊。
迈尔斯:可是我不懂人情世故,莫利,你知道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
莫利:那倒是真的。
迈尔斯:我从来就没好好享受过赛车的快乐,我总是暴躁。
我都45岁了,明白得太晚了。
莫利:你也没法明白得早,因为你那时在为该死的战争打仗!
迈尔斯:现在是讲金钱和营销的时代。
(抬头)我以为你想让我放手。
莫利: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要是不赛车会很痛苦。
真受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有好车、好团队。
迈尔斯:哦,新车正在下生产线,我买不起啊。
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稍顿)往好的方面想,我现在可以放心地变肥变老。
剪花弄草,吃点猪肉派什么的。
莫利:我看你敢……(切至)内景,美国海滨城市威尼斯,谢尔比汽车公司,白天眼镜蛇赛车中心,谢尔比的老旧仓库约400平方米。
飞车手,里维斯牛仔裤,T恤,叛逆青年与潮酷冲浪手在这里聚首。
查克·贝里的歌曲《回到美国》正播放着……戴太阳帽、穿比基尼的女孩们走过,17岁的技师查理·阿加皮欧点燃一个大爆竹,扔出门外。
它弹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炸开!
就在女孩们的脚边,她们大喊着扭头跑掉。
所有人开怀大笑,除了——谢尔比:要我去处理这事吗?
雷明顿:够了,不要整天丢爆竹戏弄女孩子们了。
谢尔比:4.7升V8引擎。
谢尔比一边使劲嚼着口香糖,一边给一个年轻酷帅的准买家展示一辆桃红色眼镜蛇双座敞篷跑车。
谢尔比:AC公司ACE车型,前端全面改装。
后差速器更强,足以应付扭矩。
年轻买家:帅气。
不远处雷明顿在和另一个技师用千斤顶顶起一辆车。
雷明顿:那部车他这个星期卖了三次了。
周二给杰夫·布利策,周四给弗兰克·柯林斯。
镜头切回至——年轻买家:你们收现金还是怎样?
谢尔比的目光注意到街对面停车的一个家伙,是李·亚科卡。
他试图穿得休闲一些:运动外套、高翻领衫、墨镜,但看上去却像个缉毒警。
谢尔比:我们收现金,先生,你刚买下的跑车帅极了。
我得出去一下,菲尔会乐意帮你办手续。
他走过去见李,先碰到了雷明顿。
谢尔比:先收钱,不过千万别让他把车子开走。
这车已经卖给了杰夫·布利策。
雷明顿:也卖给了弗兰克·柯林斯和史蒂夫·麦奎因啊。
谢尔比:该死,我都忘了麦奎因的事了。
他一定要气死了。
(亚科卡走进来)下午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亚科卡:你是卡罗尔·谢尔比?
谢尔比:您哪位?
亚科卡:我叫李·亚科卡,福特公司的。
谢尔比紧张地看了一眼雷明顿还有那位顾客。
谢尔比:这边请,我们单独谈谈。
内景,后勤办公室,白天一本《公路和赛道》杂志显眼地摆在桌子上,封面是眼镜蛇赛车战胜雪佛兰的照片。
亚科卡看着荣誉墙,那里有谢尔比的胜利战绩,还有一个装框的扳手,就是迈尔斯朝谢尔比头上扔过的那把。
亚科卡:这扳手是怎么回事?
谢尔比:那个啊?
说来话长。
李,我们的业务越做越大。
销售业绩极佳,赛车成绩也惊人。
我知道还欠福特最后一批引擎的款,可如果你们能给我多一点耐心……亚科卡:谢尔比先生,我来这里不是追讨配件欠款的。
谢尔比:不是吗?
哦,那太好了。
亚科卡:我是代表福特二世过来的。
假设说,他想要福特公司赢得勒芒24小时耐力赛?
谢尔比的头脑在飞速地运转。
亚科卡:而你是少数在勒芒赛夺冠的美国人……所以我想知道……你觉得条件是什么?
谢尔比:只是假设而言吗?
亚科卡:假设而言。
谢尔比:那不是钱能买到的。
亚科卡:金钱可以买到速度啊。
谢尔比仔细打量亚科卡。
谢尔比:可速度不是重点,李。
勒芒赛道可不像其他赛道,只要不断左转弯4个小时就能搞定。
勒芒赛就是生存大考验,忍耐力,人车合一,一点小漏油或是一个错误的操作,你可能就彻底完蛋了。
你需要一辆轻盈的赛车,直线时速能达320公里。
同时性能也要好,要能连续跑5000公里。
你们不仅要造出福特史上性能最强的车,还要超越法拉利同一年的新款赛车。
而这仅仅是入门,真正的问题从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谢尔比的助手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什么需要他过目。
谢尔比走过去,签了字。
注意到雷明顿站在旁边,透过玻璃窗望着他。
亚科卡:所以很有挑战性。
谢尔比转身面对亚科卡,面带微笑。
谢尔比:勒芒赛道是5.6公里的环形乡村公路。
道路狭窄不平,非常崎岖。
弯道没有预拱度,没有护栏。
想想要跑300圈,24个小时,平均时速210公里。
黑夜,雨天。
不时有车从雾里朝你冲过来,还可能看到翻车的保时捷。
车手在赛道上一瘸一拐,流着血。
说不定就是你认识的朋友,说不定他身上还着火了。
可你还得踩着油门继续战斗,一个又一个小时,直到天色变亮,你终于看清死伤场景。
你筋疲力尽,饥肠辘辘,记不得自己的名字、所在的国家,却忽然意识到你高速开在直线赛道上。
而且要是有任何闪失,比如一个小垫片磨坏了,你将前功尽弃。
法拉利就又夺冠了,如同他们去年、前年还有大前年那样轻松赢得比赛。
亚科卡仔细听着。
亚科卡:你的意思是不认为福特能打造出迄今为止全世界最优秀的赛车?
是说福特无法在这么重大的赛事上夺冠吗?
即使我们有杰出的合作伙伴也不行?
就算我们开出空白支票随便别人填都不行?
谢尔比:我只是说,冠军用钱买不到,李。
(微笑着)不过或许你们能收买有夺冠机会的人。
外景,谢尔比汽车公司谢尔比陪着亚科卡回到他的福特车前,此时那个顾客开着桃红色敞篷车匆忙离开。
亚科卡:很好,那么,什么时候……谢尔比: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亚科卡微笑着上车,驶离,这时菲尔·雷明顿走到谢尔比身旁。
雷明顿:那家伙把车开走了,付的全款,还是现金,我没办法拦住他。
谢尔比:没事,菲尔,没关系了。
谢尔比仍然盯着驶离的亚科卡。
(切至)内景,卡胡恩加汽车修理厂,黄昏简陋的修车铺里在播放安杰莉卡·玛丽亚的歌曲《约翰尼·艾诺琼》,迈尔斯在一辆别克车下汗流浃背地工作。
谢尔比(画外):换新变速箱、轮轴、减震器,把车身和轮胎扔了……你就有赢面了。
谢尔比用手指抹下了厚厚的灰。
谢尔比:这部宝贝车还有什么可用的吗?
迈尔斯:后视镜很好。
所以是怎样?
你是晚上散步经过不成?
谢尔比:其实,老顽固,我有个提议要找你谈谈。
迈尔斯:如果这个提议超过国家规定的限速,你知道我的答案。
谢尔比:是关于勒芒赛的。
迈尔斯突然停下来,看着谢尔比。
内景,隔壁的墨西哥卷饼店,夜晚迈尔斯和谢尔比坐着吃卷饼。
迈尔斯:你要造一部赛车打败法拉利老爷子?
谢尔比:是的。
迈尔斯:和福特合作,用……福特车?
谢尔比:没错。
迈尔斯:你跟福特说需要多长时间?
两三百年吗?
谢尔比:90天。
迈尔斯:也就是三个月?
谢尔比:正确。
谢尔比咬了口卷饼,迈尔斯嘬了口咖啡。
迈尔斯:好,我们姑且说说这事。
这会儿,为便于讨论,先别管90天这件事。
先假设,你有充足的时间,还有金钱。
谢尔比:我喜欢你这样的假设。
迈尔斯:你认为福特会顺着你的心意打造赛车,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个福特汽车公司?
就那帮家伙?
谢尔比:好吧……迈尔斯:我都能想象你穿着条纹工作服和波普斯、布尔纳还有查克坐在底特律的会议室里的样子。
一群飞车手,“垮掉的一代”,速度狂。
你去过底特律吗?
那里的律师团层出不穷,还有庞大的市场营销团队,他们会排起长队来拍你的马屁,和伟大的卡罗尔·谢尔比合影,然后转头回到他们舒适的办公室,想方设法弄死你。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只想取悦上司,上司又要取悦自己的上司,层层如此。
他们也不喜欢自己这么做,但在内心深处,他们真正憎恨的是像你这样的家伙。
因为你和他们思路相左,是异类。
谢尔比:这次是大魔王亲自下的命令。
他可是认真的。
福特会投入大笔的资金。
迈尔斯:我一点也不意外。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某人,我就不指名道姓了,某人告诉福特二世这事可行。
迈尔斯端着托盘走向垃圾桶。
谢尔比放下卷饼,擦了擦手。
谢尔比:这个周日,福特要在克洛弗菲尔德机场发布新款野马车,届时他们会宣布赛车计划。
过去看看。
迈尔斯:我会不会被绑票、下药,周一醒来已经在英格兰了?
谢尔比(站起来):不会的,你相信我说的。
过去看一下,听听我的演讲。
把彼得也带上,他会喜欢的。
谢尔比咧嘴笑了。
外景,圣莫妮卡,克洛弗菲尔德机场,白天福特的新品发布会,飘舞的彩旗,酒水小吃,许多记者、摄影师和福特的管理人员。
迈尔斯和彼得走在其中,他们喝着可乐。
某知名主持人: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新款福特野马车,起步价2800美元,非常有竞争力的价格……彼得透过车窗向新车里望去。
彼得:哇哦,老爸,快看看啊。
迈尔斯:我觉得这是秘书开的车,彼得。
利奥·毕比站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话,走了过来。
毕比:他是你儿子吗?
迈尔斯:正是。
毕比:麻烦告诉他别乱摸烤漆好吗?
彼得也听到了,很是尴尬,赶紧把手拿开。
彼得:抱歉,先生。
迈尔斯:你没错,彼得。
你是谁?
毕比:利奥·毕比,福特汽车公司高级执行副总裁,专门负责这次野马车的发布会。
迈尔斯:我懂了,嗯,起码我们现在知道要找谁负责了。
你别误会,利尼……毕比:我叫利奥。
迈尔斯:别误会我的意思,利奥。
这车看上去金玉其外,可实际上败絮其中,光鲜外表都是骗人用的。
我的建议就是把直列六缸引擎和白痴的三速变速器都去掉,缩短轴距,设法减掉半吨重量。
还有就是降低价格。
就算都做到了,我还是会选雪佛兰。
这车太烂了。
(他拍了拍毕比的后背)西服不错。
我们走,彼得。
他们离开了,毕比怒火中烧。
(切至)远景——一架小型私人飞机穿越云层而来。
飞机内:亚科卡和其他管理人员喝着百威啤酒。
谢尔比一饮而尽,看了下手表,把头探进驾驶舱。
谢尔比:史蒂夫,我们到哪儿了?
驾驶员:克洛弗菲尔德机场就在前面了,谢尔比先生。
谢尔比:你介意让我来驾驶飞机着陆过把瘾吗?
谢尔比拿过双人控制手柄,驾驶员吃惊地看着他。
谢尔比:我1944年离开圣安东尼奥时开的是B29轰炸机。
我的教官和我说,“战争结束后,你帮大家一个忙,就老实呆在地面上别开飞机了。
”下方——柏油路上的人群。
迈尔斯和彼得朝出口走去。
途中遇到了雷明顿、查理和其他几个修车厂的人。
雷明顿:你不待会儿吗,迈尔斯?
迈尔斯:不,我都看明白了。
我答应了带彼得去消闲品商店。
彼得:真的吗?
雷明顿:再待会儿吧,谢尔比会高兴的。
先听听他谦虚的演讲,然后再走人吧。
迈尔斯:嗯……查理:他们来了。
小飞机猛然来了个俯冲,转着圈朝跑道开过来。
它没有直线飞行。
一个急转弯躲过了控制塔楼。
机翼嗖地掠过。
飞机又转了数圈打算换个降落方式。
迈尔斯看着雷明顿,雷明顿哼地一笑,查理则看上去很紧张。
彼得:他们要坠机了吗?
谁在开飞机?
迈尔斯:彼得,要我猜,是个咱们认识的家伙。
彼得:这也是发布会的一部分吗?
迈尔斯:我想应该是的。
内景。
驾驶舱。
谢尔比驾驶飞机转回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降落。
谢尔比:稍安勿躁,这就来了……哇哦。
机舱后部——亚科卡抓紧了座位,脸色煞白。
飞机颠簸了两次,在跑道上侧滑,最后压到百米外高低不平的草地上。
机舱内——大家脸色苍白,龇牙咧嘴。
驾驶舱内——谢尔比关闭了通讯系统和电源。
谢尔比:就像学骑自行车,学过就不会忘。
舱门打开。
戴着牛仔帽的谢尔比向人群致意。
雷明顿:真可谓是盛大登场啊。
谢尔比神情轻松,走过人群,签名,愉快地握手。
亚科卡:谢尔比,这位是罗伊·伦恩,福特高端车的主管,负责在英格兰研发原型车。
谢尔比:我认识罗伊,你好吗,老伙计?
罗伊:欢迎光临我们这个疯狂的地方,谢尔比。
谢尔比:先等一下。
他从众多围过来的粉丝中抽身离开。
迈尔斯:着陆干得漂亮。
谢尔比:嗨,彼得,你好吗?
彼得:谢尔比先生,你是要造车打败法拉利吗?
谢尔比:嗯,我们要参加勒芒赛。
如果率先通过终点线,我们就能夺冠。
亚科卡:谢尔比,请允许我向你介绍利奥·毕比先生,福特汽车公司高级副总裁。
利奥,这位是卡罗尔·谢尔比。
谢尔比:幸会,毕比先生。
这位是肯·迈尔斯,还有他儿子彼得。
毕比和迈尔斯:我们已经见过了。
迈尔斯:我们要去拿点可乐,祝你们一切顺利,老谢。
迈尔斯把手搭在儿子的肩上走开了。
毕比凑近了问亚科卡。
毕比:那么,你们两个在飞机上找机会聊过了?
谢尔比看了看亚科卡。
亚科卡:谢尔比,借一步说话,就一会儿。
(带着谢尔比离开)关于流程,咱们得说清楚几点。
谢尔比:流程是……亚科卡:是的,在你上台演讲前,我得和你确认咱们沟通顺畅。
谢尔比:那和流程有什么关系?
亚科卡:嗯……谢尔比:“该赛车团队日常具体事务负责人为卡罗尔·谢尔比。
”也就是我,合同里是这么写的。
亚科卡:没错,这也是写这项条款的原因。
日常事务,做什么,怎么做,那都是你的事。
但就董事会的决定而言,在更广泛的层面上,大家也得互相让步,你懂的……谢尔比:不,我不懂。
亚科卡:行政团队。
谢尔比:行政团队?
亚科卡:那些高级管理者啊。
这不过就是个形式,做做样子,就是让大家都好过些。
谢尔比:我糊涂了,李,真的,直到刚才,我都过得很好,可现在不好了。
讲台上——知名主持人:两次被评选为年度最突出赛车手、创造了16项全国及世界速度纪录、在勒芒24小时耐力赛上唯一夺冠的美国人……讲台旁边——亚科卡:你往周围看看,谢尔比。
你看到什么了吗?
经理人,营销者,律师。
谢尔比:都是些混蛋。
亚科卡:说得没错,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是一整部机器。
谢尔比(听见主持人的话):嘘……这个我爱听。
亚科卡看见毕比在盯着他。
亚科卡:我看到一万个运动部件希望能和谐运转,而我的责任就在于此,引导你进入。
为此,我必须确定你可以灵活处事。
我需要信任你,你也需要信任我。
谢尔比盯着亚科卡。
主持人的介绍快结束了。
他知道亚科卡想要他保证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说。
谢尔比:我得走了,李。
亚科卡:谢尔比,如果你不能信任我,就不要上那个讲台。
谢尔比:失陪了。
亚科卡也没了办法,谢尔比迈步走上讲台。
他拿起话筒时欢呼声和掌声响起。
谢尔比:要是我父亲今天也在场,他就会叫我下去坐好,把讲台留给大学生们去滔滔不绝。
所以就像我开车一样,我会迅速说完。
一阵哄堂大笑。
毕比凑近亚科卡。
毕比:他怎么说?
亚科卡(掩饰自己的惊慌):他清楚行事规则。
镜头回到讲台上——谢尔比:我十岁的时候,老爸对我说,“儿子,人能清楚知道他在世间的兴趣是非常幸运的。
因为那对他来说就不叫工作了。
”但还是有极少数人,非常稀少的一群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但他们就是非得做某件事不可。
人群后面,迈尔斯也在听着。
他知道谢尔比是在对他说话,而且只对他说。
谢尔比:他们为此而执着,如果他们不能去做,他们就会消沉绝望。
谢尔比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
他停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看着人群。
谢尔比:我就是这种人。
他直直地盯着迈尔斯,迈尔斯也注视着他。
谢尔比:而且我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
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
谢尔比:他的名字……谢尔比朝迈尔斯笑了笑。
谢尔比:他就是亨利·福特先生。
掌声和欢呼声响起,亚科卡和毕比长舒了一口气。
人群中——迈尔斯感觉自己很孤立,可他没表现出来。
谢尔比:我们将携手共同打造全世界速度最快的汽车。
(欢呼声和叫好声)我们也将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在勒芒赛的历史上。
我是谢尔比,赛车制造者。
亚科卡看着谢尔比接受大家热烈的掌声,在讲台边缘留下签名。
人群中——迈尔斯转身离开。
谢尔比看着他离去。
(切至)内景,英格兰某地,迷你库珀车里,夜晚谢尔比在雨中开着一辆迷你库珀车,里面装满行李。
菲尔则拿着一张伦敦地图。
雨刷器不停地来回刷着。
谢尔比:你能看见什么吗?
雷明顿:完全看不见。
谢尔比:那现在走的路是对的吗?
雷明顿:完全没有头绪。
谢尔比:老兄,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雷明顿:我上次来这儿是从飞机上直接被空投下来的,他们让我用刺刀去杀一个家伙,那天也下雨了。
谢尔比:看起来战争时我还算走运啊。
雷明顿:你说吃老鼠走不走运?
我就被迫吃过。
(切至)外景,斯劳,福特高端车工厂,夜晚一辆满是泥的迷你库珀车在大雨中停靠在一家红砖房工厂外,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拼命地来回刷。
谢尔比和雷明顿费劲地从车里爬出来,罗伊·伦恩和其他几个人拿着雨伞迎接他们。
他们握手。
罗伊:欢迎来到英格兰,赛车的发源地!
你们觉得我们的库珀车如何?
玩得开心吗?
谢尔比:这车飘得还不错!
(切至)内景,斯劳,福特高端车工厂,夜晚福特赛车领域的工程师们从各地赶来齐聚一堂,都盯着GT原型赛车的底盘。
谢尔比:首先就要把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德国五挡变速箱换成个简单点的。
埃里克·布罗德利:德国采埃孚公司设计和供应的变速箱一直都是紧凑性与载荷容量的完美组合。
谢尔比用大拇指捅了下雷明顿。
雷明顿:输入轴经过主燃烧器的位置,密封件需要油层更高,否则该轴运转的区域会润滑不足。
持续24小时的赛事会让热量不断积累,最终就会出故障。
谢尔比:那可是勒芒赛,光好看准玩完。
罗伊:对动力传动系统的改变需要得到底特律的福特高端车型部许可。
雷明顿从车头开始仔细检查车身。
雷明顿:就这儿给扰流器留了三处地方?
如果说我们把它放置在最低的键槽里呢……罗伊:对流线型外观的改变需要得到福特空气动力实验室的许可,在——谢尔比:也在底特律。
好吧。
我们就是想在这儿加一个扰流器。
罗伊:我们可以在试验台更改设置,可动力传动系统也需要委员会认可,在——谢尔比:又在底特律。
那你怎么说?
谢尔比看着约翰·怀尔——一个穿黑西装的高个子英国人。
约翰·怀尔:唐·弗雷负责的车辆设定部是有全部的决定权,但是我们无法授权主要的设计修改。
谢尔比:埃里克你呢?
就更换个变速箱可以吧?
埃里克·布罗德利:我是洛拉的手下。
程序是合同里的重点,没有总部的授权,洛拉会惹大麻烦。
谢尔比:哦,那就给他们打电话。
罗伊:现在那边是凌晨1点钟。
谢尔比:我们现在只剩83天了,加上这玩意还得在赛百灵测试两周……你们觉得现在法拉利老爷子要改装汽车还会向他妈妈请示吗?
绝对不会。
他现在正在开发他的275P来打你们的脸。
(抓起一个扳手)我能拿这个扳手吗?
还是要先获得授权啊?
怀尔:您或许不喜欢这样,可这就是在福特行事的方式啊。
谢尔比看着雷明顿。
雷明顿:和这些人解释还不如我吃老鼠呢。
谢尔比恼怒地回应怀尔。
谢尔比:不能再这样了。
把这玩意打包,所有的都打包寄走。
罗伊:寄走?
寄到哪里?
谢尔比:寄到我想怎么装就怎么装的地方。
(切至)外景,迈尔斯家所在的街道,夜晚迈尔斯把家用旅行车停好,下车。
他刚上完大夜班,一脸疲乏。
街道对面,谢尔比在阴影里,坐在他的眼镜蛇赛车上,闪了闪远光灯。
迈尔斯回头看了看从家里透出来的光线。
迈尔斯:你回来了?
都顺利吧,老谢,不管你找我什么事——谢尔比:我只要30分钟就好。
迈尔斯:我累了,我想洗个澡。
谢尔比:我保证你想看这个。
相信我,你一定想看。
就30分钟,我就送你回来吃饭。
迈尔斯:就30分钟?
谢尔比:最多1个小时。
内景,迈尔斯家,彼得的卧室,相同时间彼得正大声地给莫利读儒勒·凡尔纳的小说。
莫利坐在床边,她听见声响,探过身透过窗帘看去,只见——谢尔比开动跑车,她丈夫坐在车上,汽车加速离去。
(切至)外景/内景,洛杉矶机场,夜晚眼镜蛇赛车停在了航运收货区,旁边都是汽车类货物。
一个灰色的大包裹刚刚从双层车辆运输车后面卸下来。
谢尔比掀掉外面的防水帆布,露出了GT40原型车。
谢尔比:刚从英格兰空运过来,这车还有待调整,不过已经可以开了。
迈尔斯端详着。
福特的车标。
一架飞机沿跑道呼啸而去,升入天空。
谢尔比:美航212,飞往东京的。
这是最后一班出港航班了。
跑道已经关闭……空中交通管制,是这么说的。
俩人同时看向令人心痒的开阔跑道。
谢尔比:我只需要你给出冷静而专业的意见。
然后我就谢谢你,载你回家。
谢尔比把钥匙扔给迈尔斯,迈尔斯愣了一下。
迈尔斯:我的意见,仅此而已?
谢尔比:仅此而已。
谢尔比把手伸进车里点燃引擎。
那种轰鸣声十分优美有力。
迈尔斯笑了。
(切至)谢尔比看着迈尔斯驾车飞驰而去,在洒满月光的跑道表面擦出了黑色辙迹。
迈尔斯驱动赛车,不断地加大力度。
车尾来回摆动,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迈尔斯先试了基础操纵。
他绷着脸,好像吃了很难吃的食物。
车进入一个弯道,有点东摇西晃。
迈尔斯赶紧纠正。
错过了一次变速,再次纠正过来。
内景,洛杉矶机场机库,夜晚,稍晚时候迈尔斯把车给谢尔比开了回来。
他下了车,浑身热血沸腾。
在背景里可以看到谢尔比崭新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车库正在搭建中。
谢尔比:如何?
迈尔斯:车子太烂了。
谢尔比:比烂还要遭。
迈尔斯:对,直线行驶不稳定。
三挡的位置太高,扭力无法到达地面。
前端太轻导致转向系统太松。
时速一超过220公里,车子就感觉像——俩人同时:成了飞机。
迈尔斯:它都想飞去夏威夷了。
谢尔比:还有吗?
谢尔比注意到引擎还在运转。
迈尔斯直勾勾地盯着开阔的跑道。
引擎还在轰鸣。
迈尔斯:就让我再……等我一下。
他挂到一挡,踩足油门开了出去。
谢尔比看着,不禁微笑。
内景,迈尔斯家的旅行车,白天莫利在开车,从农贸市场买的东西放在后座上。
迈尔斯腿上放着个食物袋,他吃薯条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迈尔斯:你来点吗?
莫利:不,我不用。
迈尔斯望向窗外,打了个哈欠。
莫利:你……昨晚很晚才到家。
迈尔斯:工作到很晚。
莫利:工作?
迈尔斯:嗯,对啊。
莫利目视前方,显得很不高兴。
莫利:所以没去别的什么地方?
迈尔斯:什么?
莫利:我是问你昨晚有没有去什么地方?
迈尔斯:莫利……莫利:我问的问题很简单。
迈尔斯:可我不是回答了嘛。
莫利:你回答了什么?
迈尔斯:我哪儿也没去。
沉默。
莫利神情冷冰冰的。
迈尔斯:亲爱的,有什么问题吗?
莫利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加速飞驰。
迈尔斯:哦,不,你开得太快了,莫利。
莫利:哦,是吗?
迈尔斯:是的,快减速。
你到底怎么回事?
莫利: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怎么知道。
莫利突然插到逆向车道上借道超车,然后回到自己的车道。
迈尔斯:当心,哇哦!
你疯了吗?
莫利:也许吧,那你呢?
迈尔斯:宝贝,看在老天份上,减速。
莫利:凭什么?
我们不是就爱这套嘛。
迈尔斯:什么?
莫利:就是享受点赛车的乐趣啊。
迈尔斯:什么?
这完全是两码事!!
卡车,卡车,哦,天啊!
莫利:我觉得这样很刺激。
迈尔斯:太近了!
亲爱的,求求你——莫利:我昨晚看到你了,知道吗?
看到你和谢尔比走了,又看到你回来。
迈尔斯:好吧,该死的,好吧。
莫利:你今天一整天都是傻乎乎的样子。
迈尔斯:傻?
你说我傻?
该死,你慢点开行吗?
莫利:除非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迈尔斯:我去看了一部车。
莫利:和谢尔比一起吗?
迈尔斯:没错,就是和他。
莫利:是赛车吗?
莫利猛踩油门,转动方向盘。
迈尔斯:算是吧。
莫利:前面要转弯了,你最好抓紧!
买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迈尔斯为了保住小命拼命抓紧。
家用旅行车绕过入口匝道,猛地冲上高速公路。
迈尔斯:我的老天,你转弯不会放开油门吗?
莫利:不会,因为我就爱最短线路。
迈尔斯:好吧,老谢给了我一份差事!
福特想造一台GT级别的车对战法拉利。
莫利:你说过你不玩了!
迈尔斯:我还没答应他。
莫利:你告诉我你不玩了。
要长胖变老,你跟我说的。
莫利开始减速。
她踩住刹车把车停靠在海岸公路旁,下面海浪汹涌翻腾。
她捏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双眼盯着前方。
迈尔斯:宝贝,我实在不懂,你是因为我不玩了才不高兴,还是因为我去看了一部赛车?
莫利努力平复内心沸腾的情绪,然后——莫利:肯,你不能对我说谎!
你想要什么、感受如何都要实话实说,不能就为了讨我欢心!
迈尔斯:宝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莫利:如果你要去,一定要确定那是值得的,就算忧虑、恐惧也值得去做。
迈尔斯凝视她的双眼,完全敞开心扉,十分平静。
迈尔斯:真的值得。
莫利看上去很崩溃,感觉糟透了。
莫利:他这次最好能给你报酬,不要像上次一样,因为我无法又工作又照顾彼得。
你知道,修车店被国税局扣了——迈尔斯:薪水一天200美元。
莫利抬头看着他,也不哭了。
莫利:什么?
真的吗?
那……迈尔斯:我明白。
沉默。
迈尔斯躲开莫利的眼神。
迈尔斯:我还没下定决心。
莫利:一天200美元,你还犯什么傻啊?
迈尔斯开始大笑,莫利也是破涕为笑。
一阵情绪的碰撞之后,俩人深情相拥。
大海波浪澎湃。
迈尔斯:我们就要熬出头了。
莫利:真烦你。
迈尔斯:我也烦你,宝贝。
他们深情一吻。
内景,加州罗萨蒙德,柳泉赛道,白天沙漠阳光灼灼。
V8轰鸣而过时,一只沙漠龟缓缓爬进灌木丛,橡胶轮胎压过地面,砂石四溅。
内景,福特GT-40原型车驾驶舱,白天迈尔斯驾驶赛车绕过137米长的半圆形2号弯道,在弯道强力加速时,他面有不悦。
赛车内,他身侧放满了计算机测试设备。
迈尔斯:这太离谱了。
外景,柳泉赛道,白天穿着黑色连体工作服的空气动力技术团队正把仿佛来自太空时代的计算机和传感器等设备加装到车上。
谢尔比以及谢尔比美国公司的团队核心成员都在等待着,包括技师菲尔·雷明顿、约翰·奥尔森、查理·阿加皮欧,还有维修队新队长卡罗尔·史密斯。
迈尔斯:车会进风,这是问题。
时速超过145公里,空气灌进来就出不去。
是车头的问题,我握方向盘的时候感觉得到。
空气动力技术首席工程师:握方向盘?
迈尔斯:方向盘就是仪表板右侧的那个大圆圈。
空气动力技术首席工程师:如果有问题,电脑就会发现。
我们用的装备和测试6倍音速的A3火箭的一样。
底特律有人会分析相关数据。
迈尔斯:查理?
拿卷胶带和一团毛线来。
(切至)稍后。
技术团队看着谢尔比的技师用胶带在引擎盖上贴满了约15厘米长的毛线头。
迈尔斯(对技术团队):这多好,现在把这堆废物都弄走。
大家开始拆卸电子设备。
空气动力技术首席工程师:他们这是要干吗啊?
外景,柳泉赛道,白天他们看着迈尔斯驾车疾驰通过弯道。
当车子在视野广阔的旷地咆哮而过,谢尔比眯起了眼睛。
雷明顿则激动地用双手比划着。
雷明顿:看那儿!
气流被阻住了。
空气动力技术首席工程师:我看到了,毛线都竖起来了。
前面空气在向上流动,该死,让他说对了。
雷明顿和谢尔比微笑看着,迈尔斯在赛道上飞驰,动作精准,全面操控赛车。
雷明顿:天啊,他恐怕比你还出色。
迈尔斯把车停下,动作干脆。
迈尔斯:这车想冲得更快,我感觉到了。
雷明顿:车再轻就不禁撞了。
上周才替它瘦身30公斤,相对于排量,马力已经达到极限了。
迈尔斯:那就安装更大的引擎。
雷明顿:跟你说,我们已经没有改造空间了。
迈尔斯:用福特请卡尔克拉夫特公司给纳斯卡参赛车改装的辅助加油器如何?
雷明顿:7升的427款吗?
那家伙太大。
我们要装在哪里?
车顶吗?
谢尔比(看着迈尔斯):那个确实动力十足。
迈尔斯:非常强劲。
谢尔比:福特公司已经在纳斯卡赛事上使用了。
菲尔,你有领带吧?
内景,亚科卡的办公室,夜晚亚科卡正在沙发上熟睡,这时电话铃响了。
迷迷糊糊地,他接起电话。
内景,洛杉矶机场,谢尔比美国公司,谢尔比的办公室,白天谢尔比把脚架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办公室窗外,公司招牌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员工们要么在清洁升降机上的GT-40赛车,要么在组装或拆卸引擎。
谢尔比:醒醒,亚科卡!
是我,你的合作伙伴啊。
亚科卡: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谢尔比:管他几点,白天还是黑夜呢。
现在你听好了,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内景,密歇根州,福特公司罗密欧测试赛道,白天弗雷陪同谢尔比、雷明顿还有迈尔斯,他们都穿西服打领带,戴着护耳设备,经过最先进的测试设备,朝装满各种传动装置的仓库走去。
引擎开发部的头儿古斯·斯克赛正站在一台V8引擎前,引擎用软管和电缆与一台测力计相连。
古斯·斯克赛:我们设法让它比纳斯卡赛用的引擎轻了23公斤,全新铝缸盖、减震器和水泵。
阀门更小,入气量2.06,排气量1.625。
技师:我们都叫它“猛兽”。
雷明顿:很大,我的意思是,很形象。
可太大了,装不进去。
罗伊(画外):这确实不容易。
引擎关闭了,所有人都转身去看罗伊。
罗伊:早上好,各位,谢尔比先生。
谢尔比: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罗伊。
罗伊:不会吧,我已经70个小时没睡觉了。
团队周二凌晨3点接到亚科卡先生的电话后就没日没夜地干活,都很兴奋。
迈尔斯(对雷明顿):所以你们已经把它装进GT40了?
罗伊:恐怕是的。
外景,福特公司罗密欧测试赛道,稍后一辆还未喷漆、低矮、简陋的GT40停在柏油路面上。
迈尔斯、雷明顿、谢尔比、伦恩还有一位测试车手(伯特)都注视着它。
罗伊:的确是变重了点。
操纵也有问题,尤其是停车。
我可以给你们看数据。
迈尔斯:我可以借你的头盔用用吗?
伯特(测试车手)一脸不解,不过还是把头盔递给了他。
罗伊:或许我们该先征得上面的同意你再……迈尔斯上了车,点着火。
指指引擎,还有他的耳朵。
迈尔斯:没听清,你说什么?
罗伊:我说或许我们应该……迈尔斯笑了笑,扬长而去。
赛车变速,越开越快,声音和马力都很带劲。
谢尔比笑了。
亚科卡(画外):底特律是不是很美啊?
谢尔比转过头,看见亚科卡笑容满面。
谢尔比:我这次真得谢谢你了,李,你做到了。
亚科卡:你好像挺吃惊啊。
你以为福特公司这70年都做什么了?
只是简简单单把引擎装进车子里让它开动起来吗?
亚科卡做了个手势,让谢尔比跟他走。
(切至)迈尔斯驾着赛车疾速绕圈,感受着他周围的一切:引擎的动力,几乎要把在路面上滚动的轮胎撕裂的扭矩。
带着强大的动力,车子驶过倾斜的弯道。
外景,福特公司罗密欧测试赛道,观察区,白天亚科卡陪着谢尔比走到上一层,那里可以俯瞰整个赛道。
几个福特的工程师在一间小屋里的各种监测仪器旁忙碌着。
毕比已经在那儿看着。
毕比:谢尔比先生,欢迎来到迪尔伯恩。
谢尔比:利奥,你怎么会来测试赛道?
小心机油弄脏你的高级西装。
毕比笑了,他们握了握手,毕比示意他们坐下。
毕比:我顺便过来想听听你对几项决策的想法。
关于勒芒赛的人事安排。
谢尔比:阵容很豪华。
肯·迈尔斯,菲尔·希尔,克里斯·阿蒙,布鲁斯·麦克拉伦。
亚科卡:选希尔准没错,阿蒙和麦克拉伦也是。
毕比:公司对迈尔斯比较没把握。
(切回至)赛车转弯进入南边的长直道,迈尔斯开始测试这辆车的备用能力。
在5000转速的时候,赛车开始像火箭发射器一样轰鸣。
迈尔斯笑了。
(切回至)亚科卡在福特公司的便签本上草草地写了几个名字。
亚科卡:公司欣赏里奇·金特尔、马斯滕·格雷戈里还有鲍勃·邦杜兰特。
谢尔比:你们要找最顶尖的车手,最懂车的性能的人,那就是迈尔斯。
毕比:我或许不太懂赛车的细节,谢尔比先生,但我很懂识人。
迈尔斯属于“垮掉的一代”,看穿着就像。
“值得信赖”是福特的招牌,肯·迈尔斯可不符合福特的形象。
(切回至)轮胎已热,迈尔斯任它全速前进。
他调挡,将油门踩到底。
伯特(测试车手):我的天啊!
测速仪的指针跳跃着:时速290公里,305……320……330。
(切回至)谢尔比:“垮掉的一代”?
他在诺曼底登陆日把一辆破坦克开上了海滩,横穿欧洲直驱柏林。
这叫“垮掉的一代”?
毕比:谢尔比,我有充足的理由——谢尔比:很久之前,亚科卡问我,有什么是金钱买不到的?
真正的答案就是——一个手握方向盘的纯粹的赛车手。
这个人就是肯·迈尔斯。
毕比:就算是这样吧,公司认为他可能纯粹得过了头。
谢尔比:哦,过于纯粹?
请你解释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毕比:意思是他只在乎自己。
(切回至)迈尔斯用力刹车进入6号弯道。
当他驾驶赛车侧滑入弯然后从弯心冲出时,赛车有些变形。
巨大的V8引擎在他脑后轰鸣,如同一枚被抑制的炸弹。
雷明顿:这里的圈速纪录是多少?
伯特(测试车手):1分58秒。
雷明顿(握着秒表):只用了1分50秒。
罗伊:他跑这圈时速都在320公里以上。
(切回至)毕比:全国广播公司会采访他。
也许会有什么细节他看不惯。
收看的观众数以百万计,你确信他不会说错话误导这数以百万计的福特潜在客户吗?
谢尔比:哦,好吧,你可以找体面有形象的人,让他来开车,指导他话术。
该死,你找个小甜心来开都行啊,只要你们成心想要输。
(切回至)坐在驾驶舱里的迈尔斯过弯,承受着巨大的重力加速度,然后在又一个直道疾速前行,速度表显示即时速度达到335公里,他经过维修站时,众人都感受到了压力波。
雷明顿:各位,这才是真正的赛车。
(切回至)毕比:所以在这一点上你和我们无法取得共识?
谢尔比:我的意思是,你们得相信我对这事的处理能力。
毕比:恐怕这样不行,公司有市场考量。
找个符合福特形象的车手来开福特车,谢尔比先生。
这是福特的经营之道。
谢尔比看了看亚科卡,他只管低头看地。
回过来看毕比,他也注视着谢尔比。
谢尔比:如果是这样的话,二位,你们根本不需要一个赛车队,你们需要一个广告经纪而已。
亚科卡:谢尔比……谢尔比:二位,你们告诉我想要实现一个奇迹,你们只给我几个月的时间。
毕比:还有大把的钞票。
亚科卡(同时说道):谢尔比,别说了。
谢尔比:我同意了。
你们又告诉我要通过你们的管理层来工作,要和你们的行政高层还有那些纸上谈兵的家伙合作愉快,我也同意了。
毕比:我们还给你建了这个见鬼的实验室呢,谢尔比!
谢尔比:现在,差一刻钟到午夜12点,我们就快要成功了,现在你们却来告诉我——毕比:真是昧良心——谢尔比:现在你们却来告诉我不可以用最好的赛车手,他比任何人都懂车,就因为他或许顶撞了某些人,所以不让他驾驶你们的破车夺冠。
毕比:没错,我告诉你的就是这个意思。
谢尔比: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不干了。
(切至)谢尔比从高处走了下来,亚科卡跟在他后面。
亚科卡:谢尔比……谢尔比,等等。
(他赶上来)行了,谢尔比,别因小失大。
今天不错,大家都很开心。
谢尔比:李,你们的一万个零件配合很和谐,你们并不需要我。
亚科卡站到谢尔比面前,让他放慢脚步。
亚科卡:嘿,你觉得毕比在乎勒芒赛吗?
赶走你这个障碍,他就已经赢得了比赛。
谢尔比:知道吗?
我觉得你是怕丢了你的饭碗,李。
亚科卡:我当然怕,我想你也怕吧。
五年后谁知道你卡罗尔·谢尔比是谁?
十年后,二十年后?
这名字对于别人有什么意义?
生活给了你两次黄金机会:参加1959年的勒芒赛,还有管理现在这支赛车队伍。
没人会有三次机会。
谢尔比看着亚科卡。
亚科卡:现在,你得想着一件事,而且只能想这件事,就是你自己的公司。
(切至)迈尔斯停下车,打开车门出来。
看着这辆车,很满意它的质量。
迈尔斯(摘掉头盔):我说不好这车能保持最佳性能多久,不过要是它可以……迈尔斯吹了声口哨,大家都笑了。
(切至)内景,洛杉矶机场,谢尔比美国公司,车间,白天技工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收听长椅上收音机里的广播。
这其中不包括雷明顿和迈尔斯:迈尔斯浑然不在意地在店里翻来找去,搜集各种木块;雷明顿拿着卷尺在车上鼓捣着,反复测量高度——还是96厘米。
广播播报着“法拉利车队再度夺冠,令人惊叹,他们有杰出的车手班迪尼和斯卡尔菲奥蒂”。
迈尔斯拿着三块木楔子回来,钻到车子底下,用木锤把它们嵌进去。
迈尔斯看了看反复测量高度的雷明顿。
迈尔斯:1米?
雷明顿:没错,不过现在车身又太高了,你得把阻力降低一些。
迈尔斯(擦手):就跑一圈,通过合格鉴定就行。
到时木楔子会掉出来,高度就降到96厘米了。
谢尔比走过来,手里抓着一沓文件。
查理:老板,我想这次法拉利又赢了。
谢尔比(心不在焉):是啊。
(想了想,转身)你有护照吗?
查理:您说什么?
谢尔比:在这上面签名,去办本护照。
周五前交回来。
还有你,菲尔……他走开了,查理都惊呆了。
查理:我要去……我要去法国了……肯尔斯从几步远的GT40车下看过去。
谢尔比:迈尔斯,能和你说句话吗?
内景,谢尔比办公室,白天谢尔比坐下来。
迈尔斯进来,拿起门楔。
迈尔斯:我能把这个拿走吗?
谢尔比:坐吧,迈尔斯。
迈尔斯:你知道福特为什么将车取名为GT40,为什么要把“40”放上去呢?
谢尔比:不知道。
迈尔斯:这是规定。
车子的高度得达到40英寸(1米)才能符合离地净高规定。
不多也不能少,赛前一律得接受测量。
谢尔比:哦,是啊。
迈尔斯:问题在于,这种高度使得车底的阻力太大。
于是,我们想出一个办法,把楔子插进悬挂系统,增高几厘米——谢尔比:迈尔斯,你这次不去了。
(迈尔斯看着谢尔比)我们会带麦克拉伦、克里斯·阿蒙、菲尔·希尔和鲍勃·邦杜兰特去。
(迈尔斯没有回答)这是福特公司做的决定。
(迈尔斯盯着他,表情难以捉摸)福特公司认为你会损害他们的形象,所以不能让你开福特的赛车。
虽然车子被你改得非常棒,而且你也是我眼中最强的赛车手……迈尔斯(站起来):我要去重新配置油路,万一溢出就可能滴到左后侧碟刹上。
谢尔比:迈尔斯……迈尔斯(停在门口):叫车手们日出后要注意速度,因为变速箱会过热。
外景,洛杉矶机场,黎明一架飞机起飞升空,太阳还很低,迈尔斯绕着机场跑圈。
内景,谢尔比美国公司,早晨迈尔斯来到谢尔比公司快要荒废的车间,一个年老的看门人正在打扫。
迈尔斯擦干身子,拿起自己的工作服。
看门人:车赛快开始了,要开广播听听吗?
迈尔斯:除非你想听。
老人扫着地走远了,迈尔斯穿上工作服。
他打开一个增强型荧光安全灯,光线在黎明时分昏暗的车库中投下幽灵般的光影。
有辆用千斤顶支起的车子,迈尔斯低头爬到这辆他在修理的车下继续干活。
内景,谢尔比美国公司,当天晚些时候迈尔斯在车下干着活,看见那个看门人走了。
门刚关上,迈尔斯瞧了瞧怀表,赶紧起身,走到收音机前。
美国广播公司的主持人吉姆·麦凯:麦克拉伦和阿蒙驾驶福特GT40,瑟蒂斯驾驶法拉利。
比赛开始了!
他们一出场就艳惊四座啊。
迈尔斯走到一个电茶壶旁开始煮茶。
广播:现在领头羊出现了。
是福特车队,阿蒙领先一个车身,其后是麦克拉伦,都驾驶着谢尔比精心制造的GT40车型,瑟蒂斯在后面紧紧追随。
观众们大声叫好,比赛真的开始了。
迈尔斯一边修理引擎,一边收听车赛。
(切至)内景,谢尔比美国公司,当天晚些时候,夜晚夜幕降临在空旷的机库。
外面街上来往的车辆头灯将车辆的巨大影子投射在车间的墙上,如同巨大的怪兽在光影间相互追逐。
广播:福特暂列第一,最新圈速纪录3分42秒,最高时速318公里,福特领先38秒。
迈尔斯跪着在听,眼睛看着影子。
嘬了一口冷咖啡,把焊机准备好。
广播:麦克拉伦进入福特GT40的维修区,还领先法拉利50秒。
迈尔斯把焊机拿到眼镜蛇车下。
广播中,美国广播公司正采访菲尔·希尔——吉姆·麦凯(广播里):你如何评价,菲尔?
菲尔·希尔(广播里):嗯,这场比赛速度很快。
迈尔斯工作去了,开始焊接,火花四溅。
迈尔斯:冲得太急了。
(切至)晚些时候。
夜晚。
迈尔斯正在吃三明治,嘴巴突然不嚼了,竖起耳朵听着评论和引擎的轰鸣。
广播:由邦杜兰特驾驶的福特7号车好像失去了动力。
迈尔斯的肩膀一垮,感觉很受伤,为自己,为他们,也为所有这些努力。
广播:是的,看来由于机械故障,7号赛车已经出局了。
迈尔斯:是汽缸盖垫片的问题。
赛车又不是航天火箭。
一架准备降落的飞机从车间正上方飞过,将眼镜蛇车的巨大影子投射到车间的墙上。
(切至)晚些时候。
夜晚。
迈尔斯让一个引擎转动起来,边听边测试。
引擎噪音太大,他降低转速以便聆听。
广播:麦克拉伦奋起直追法拉利,他要在S弯冲刺。
他为福特争得了领先位置,福特又第一了。
迈尔斯看着自己的表。
迈尔斯:太早了,还不到时候。
(切至)晚些时候。
夜晚。
迈尔斯在用角磨机打磨,火花四溅。
他停下来,仔细听着。
广播:麦克拉伦的GT40赛车已经冒烟了,他慢了下来。
是的,他出局了。
瑟蒂斯为法拉利取得了领先!
迈尔斯:又是变速箱,我告诉过他们的……突然,他抬头一看。
迈尔斯:谁在那儿?
有人走了进来。
是莫利,她还提着个篮子。
莫利:你在收听什么节目?
迈尔斯看了看收音机。
迈尔斯:一场车赛。
在法国的。
莫利:刺激吗?
迈尔斯:我没怎么注意听。
广播:看上去好像麦克拉伦的GT40……莫利换台了,是妮娜·西蒙的歌曲《泡沫人生》。
迈尔斯拉了把椅子坐下,莫利打开篮子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水晶杯子,迈尔斯看着她。
莫利:虽然这不是香槟,不过同样有气泡。
她开了酒瓶盖,倒满酒,举起了杯子。
莫利:我们为什么喝这杯呢?
迈尔斯:为妮娜·西蒙。
莫利:为妮娜。
喝完杯中酒,迈尔斯伸出手来邀请,莫利接受了。
迈尔斯牵着莫利来到车间中央,就在一堆汽车零部件、轮胎和挡泥板之中,他们翩翩起舞。
迈尔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早晨6点。
莫利:现在是法国的下午茶时间。
他们继续跳舞。
(切至)内景,“玻璃屋”(福特汽车总部),福特二世的大办公室,白天桌上摆的报纸对赛事进行了图文并茂的报道:“意大利式的谋杀——福特被法拉利羞辱”。
旁边是利奥·毕比,前面站着亚科卡。
福特放下报纸,里面的文章不乏“被摧毁的福特”“福特进军勒芒赛受阻”和“福特:勒芒赛就是羞辱”之类的标题。
亚科卡:我们犯了错误。
(稍顿)福特先生,福特和法拉利确实有所不同,不同在我们的方法上。
福特二世:法拉利包揽前三名而我们都没有过线,这个撇开不谈?
我们是全世界最大的汽车公司,却要因为他们背后捅刀子而付出代价,这个也撇开不谈?
内景,大魔王办公室的前厅,白天谢尔比坐着,不时听到门后大魔王的声音。
他翻阅报纸,上面写着“福特出局,法拉利领先”。
他拿出自己的药,吃了一把,这时——一个年轻职员推着装满邮件的推车,把一个亚麻色信封递给大魔王的第二助理。
第二助理打开,走过去把里面随函附上的红色文件夹交给大魔王的秘书。
谢尔比吃药时秘书正看着他。
镜头回到办公室内。
毕比:你疯了吗?
那家伙就是个江湖骗子,昨日黄花,一个职业生涯已经完蛋的老司机而已。
亚科卡:谢尔比赢过勒芒赛,他了解来龙去脉。
毕比:按照我的理解,你的意思就是尽管经历这样一场大败,你还是愿意把你的名誉都押在这个家伙身上。
两个人眼睛都一眨不眨。
福特二世看着他们。
亚科卡:的确如此。
内景,大魔王办公室的前厅,白天大魔王的秘书放下电话,朝谢尔比走过来。
他仔细打量着她。
秘书:福特先生现在可以见你了。
谢尔比走进办公室。
秘书离开前把那个红色文件夹放在了福特的桌上,但在此之前先让毕比过目了。
谢尔比看着她关上了门。
谢尔比:福特先生,大家好。
福特二世:谢尔比。
给我个理由让我不开除赛车相关人员,而且我第一个就要拿你开刀。
亚科卡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谢尔比和福特二世相对而视。
谢尔比:好吧,先生,我坐在您的豪华等候室时,想的就是这件事。
我坐在那里时,看着那个红色文件夹经了五道手,才送到您手里。
当然还不包括其他二十多名福特公司的员工,他们可能也在文件到19楼之前先看了一眼。
恕我直言,赢赛车不能靠官僚主义,就像赛跑时不能在裤子里装满重物一样。
您只需要一个人来负责。
亚科卡看着谢尔比,神情无比惊诧。
谢尔比:既然您问起来,好消息是,就算过于官僚,我们还是让法拉利老先生上了我们的钩。
福特:是吗?
谢尔比:没错。
福特:说来听听。
谢尔比:这个嘛,当然,我们还没解决好迅速过弯的问题,或者冷却的问题,或者车子飘的问题。
很多零件也出故障了。
事实上就只有刹车没坏掉。
连烤漆能不能撑24小时都是问题。
但我们跑最后一圈时,我们在慕尚直道飙出了350公里的时速。
你看,老恩佐玩赛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赛车还能达到这种极速。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我们福特要比法拉利还快,即便车手不适合,高层不胜任。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意大利摩德纳的家中琢磨这事。
他担心今年您或许会足够明智,把我要赢得比赛所需的控制权交给我。
(看看所有人)所以没错,我认为法拉利已经入瓮。
不用谢我。
亚科卡惊得张大了嘴巴。
毕比瞪大了眼睛,对谢尔比的傲慢十分吃惊。
福特二世瞪大眼睛足足看了谢尔比数秒钟。
他站起来,看向窗外,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福特:看到底下那栋小楼了吗?
二战的时候,美国五架轰炸机里有三架就是从那里生产的。
你以为希特勒是被罗斯福打败的吗?
好好想想,福特汽车不是第一次上欧洲战场,我们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而且——(指着自己)这家公司只有一个老板,你就直接向我汇报。
(转过身)加油干吧,谢尔比,去打一场漂亮仗。
谢尔比:谢谢您,福特先生。
亚科卡和谢尔比离开了。
毕比很惶恐。
毕比:福特先生,您知道,我从不质疑您的决定。
可谢尔比就是个累赘。
您真的相信我们能托付他全权运营——福特:当然不能。
我一点都不相信他,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他可以管理什么。
谢尔比只是一张“百搭牌”,可却不是我们唯一的王牌。
(毕比转身准备走)我现在放他一马,不加管束,只是目前。
来年春天,我就让你负责。
你放心,我们福特做事的作风不会变。
(切至)内景,福特公司办公区,通往电梯的走廊,白天亚科卡和谢尔比走出来。
亚科卡: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谢尔比,你可真有种。
谢尔比朝亚科卡笑了笑,指了指福特二世的办公室。
谢尔比:就算是我老婆也别想用同样的手段骗我第二回。
咱们保持联系。
电梯门开了,他进电梯离开。
外景,好莱坞,迈尔斯家,白天迈尔斯身着跑步装,微微出汗。
他拿着一袋刚买的东西(在回家路上停下脚步)。
一只狗朝他叫了几声。
他家屋外街上停着一辆蓝色眼镜蛇车,那个坐在引擎盖上抽烟、戴着太阳镜和牛仔帽的人,正是谢尔比。
谢尔比:你说得对,变速箱有问题,驾驶过程中过热,四个有三个出了故障,最后一个的连杆都坏掉了。
屋内——莫利正在叠洗好的衣服,声音从街上传进来。
窗户开着,她向外张望。
屋外——谢尔比:我们要再次参赛。
迈尔斯没回应。
谢尔比:福特说这次我有“全权”,我查了下字典,就是“狗屁”的意思。
我知道他们会想方设法整我们,他们肯定能想到方法。
迈尔斯:我的冰淇淋快要化了。
谢尔比摇了摇头,他很焦躁。
谢尔比:你要我道歉吗?
你要我求你不成?
迈尔斯:我不知道,你试试吧,看我感觉如何。
谢尔比很生气,来回地踱步。
谢尔比:好吧,我很抱歉,真心的。
(哀求的口气)我真的需要你。
开心了吗?
(再一次)没有你我做不到。
(发脾气)你知不知道,为了能参赛我忍受了多少?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不用应付这些事情。
我们现在没时间再扯这事了。
你先回去冲个澡。
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赛车不会自己就修好的。
迈尔斯看着他,把买的东西放下。
然后一拳击中谢尔比的嘴。
谢尔比踉跄着倒退几步。
谢尔比:哇哦,好啊,好啊。
谢尔比笑了,既有些吃惊又有些心潮起伏。
他擦掉嘴唇上的血,摇着头好像要笑着忘了这事。
可这时他的冲动也上来了。
他向迈尔斯发起攻势,冲过去搂住迈尔斯,把他重重地撞倒在后面的废弃杂物堆里,他也顺势倒地。
窗子里——莫利从窗户看出去,她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下面的草坪上——一场打斗开始了,两个男人拳打脚踢,扭打、锁喉、捏脸、撕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从房前的草坪打到人行道上,再到眼睛蛇赛车旁边。
房子里——莫利走出来,拿着把折叠椅和一本杂志,把椅子支好,坐下,点上一根烟。
迈尔斯捡起购物袋,开始朝谢尔比扔瓶瓶罐罐,谢尔比用垃圾桶的盖子作盾牌。
迈尔斯用购物袋砸谢尔比,冰淇淋弄得满地都是。
莫利一边看杂志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
一个老人牵着狗经过。
莫利:早上好,亨德森先生。
他们一直厮打着,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地躺在草地上拼命喘气。
鸟儿在歌唱,洒水装置在喷水。
迈尔斯(喘着气):莫利,亲爱的?
莫利:什么事,宝贝?
迈尔斯:可以给我拿瓶汽水吗?
莫利:谢尔比,你也要一瓶吗?
谢尔比:要,麻烦你了,莫利。
迈尔斯:哦,别给他拿,就给我拿。
他喝他自己的。
莫利进了屋,两个人躺在那里喘粗气。
迈尔斯:我们多久没打架了?
谢尔比:少说有三四年了吧。
迈尔斯:对,在里弗赛德。
谢尔比:SCCA区域赛,我的手指被你弄折了。
迈尔斯:我检查了油压的,两遍啊。
谢尔比:胡说八道。
他们努力把气喘匀。
迈尔斯:就你做的那事,你捏我胳肢窝。
谢尔比:我称之为“骆马狠咬”。
迈尔斯:这招你跟谁学的啊?
女童子军吗?
谢尔比:干吗,你还想再来一回啊?
迈尔斯:我可不要。
谢尔比:算你识相。
莫利给他们一人拿来一瓶汽水。
谢尔比:谢谢,莫利。
莫利:别客气。
迈尔斯很不屑地看了一下她,不过也没继续追究。
莫利:亲爱的,我去商店买东西吧,要捎点什么吗?
迈尔斯(开始收拾东西):哦,我看看。
冰淇淋吧,应该不错。
莫利(转身走开):一会儿见。
谢尔比啪的一声打开汽水,又拿出药丸。
迈尔斯:你还在吃这些啊?
谢尔比:因为它们味道还不错。
谢尔比把药丸放进嘴里,俩人碰了碰瓶子。
谢尔比:去你的吧。
迈尔斯(同时说道):去你的吧。
镜头转向莫利——她走远了,却回头关切地看着他们。
(切至)谢尔比和迈尔斯坐在门廊上,喝着汽水。
谢尔比:你总是这样宁折不弯地行走四方,一定很有压力吧。
你的腿想必累坏了。
迈尔斯看着谢尔比。
谢尔比:我们要设法减轻一些重量,今年我们要让你的赛车无往不利。
什么也不能阻挡你,老顽固,除了你自己。
迈尔斯:真的,怎么做?
谢尔比:上个月我在法国,一天拂晓时我站在起跑线旁,看着雾气在路面上漫起。
我能闻到松树的香气,听见雨燕飞来飞去的声响,然后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我情愿付出所有,不惜一切也要爬进赛车。
我已经做不到了,但是你可以。
你只需要稍微弯弯腰。
迈尔斯:福特是不会明白的,他们永远也不会。
谢尔比:他们不用明白这些。
福特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卖车。
现在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
除了福特,你还认识能拿出八百万美元的人吗?
迈尔斯:可那和你、和该死的谢尔比有什么关系?
是能闻闻香味还是能尝尝味道?
我是说,为了什么。
谢尔比:要我说是二者搭配在一起的美味。
迈尔斯:要是福特为了生意而出卖我们……谢尔比:他们会的,这么做也没错。
难道亨利·福特欠你一辆赛车吗,迈尔斯?
我可不这么认为。
迈尔斯看着地面。
谢尔比:我们认识多久了?
这么久以来我可曾违背过对你的承诺呢?
迈尔斯想了想。
谢尔比:我一定会让你在明年的勒芒赛起跑线上坐进驾驶舱里,哪怕让我去死。
只是求你别再犯浑了。
迈尔斯:谢尔比……谢尔比盯着迈尔斯的眼睛,看得出他很认真。
谢尔比:告诉我过去的六周你还想了什么事。
迈尔斯:我想过要踹你的屁股。
谢尔比:这个就不说了。
迈尔斯看着谢尔比,站了起来。
迈尔斯:我想让雷明顿通过偏置的垫片来补足齿圈及小齿轮。
降低由于振动导致的摩擦力,这样可以解决变速箱的问题。
迈尔斯走进屋,关上门。
谢尔比叹了口气,看了看表。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车,这时看见莫利带着买好的东西走过来。
莫利:别再伤他的心了。
谢尔比:什么?
我……莫利,他可是不好对付的……莫利:他就是想要个机会,看看自己能否做到。
你把这个机会从他身边偷走了。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他的感受。
莫利走开了,留下谢尔比一个人手拿钥匙站在那里。
(切至)外景,洛杉矶机场,测试赛道,白天迈尔斯驾驶着GT40赛车绕内场道路跑圈。
车子通过发夹弯道,稳稳地停到维修站。
迈尔斯:踩油门还是有滞后感,把真空次级化油器去掉。
试试用基础的开放式凸轮和连杆。
雷明顿:查理,去拿霍利化油器来,我们要重新装配油门总成。
维修站的技师协同一致地工作。
迈尔斯:还有三周就是戴通纳车赛了,可感觉引擎还是一团糟。
谢尔比:动力传动系统稳固,刹车过热。
那场赛事可完全不一样。
迈尔斯:我们会夺冠的。
外景,洛杉矶机场,测试赛道中间,早晨彼得和迈尔斯在赛道上散步,晨曦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迈尔斯停下来。
彼得:你在干吗?
迈尔斯:看见那条缝了吗?
那是我过8号弯的记号。
彼得:是提示要减速吗?
迈尔斯:换低挡。
轻踩刹车。
彼得:可你那时的时速是240公里啊。
迈尔斯:是啊。
彼得:那你怎么能看到记号?
迈尔斯:的确开得很快,但车子加速时,其他一切都慢了下来。
这样你就能眼观一切。
迈尔斯蹲下来观察柏油路面。
彼得看着他的父亲。
彼得:你还会做其他记号吗?
迈尔斯:说实话,我会啊。
记号可多了。
彼得:因为车子总不能全程猛开,对吧?
迈尔斯:没错,你得善待车子。
你能感受到车子在你身下痛苦哀嚎。
如果你把一台车子强推至极限,还指望它能挺住吗,你就得清楚极限在哪里。
极限不是转速表、油压计或其他什么东西上面显示的。
彼得也蹲下和父亲一起坐在柏油路面上,二人都目视前方的赛道。
迈尔斯:看见了吗,就在那儿。
彼得:那是什么?
彼得眯起眼睛看着晨光。
迈尔斯:仔细看清楚,睁大眼睛去仔细捕捉。
先闭上再睁开。
就在那儿,彼得,是完美的赛道圈。
毫无差错,每次换挡,每次过弯,全都完美。
彼得非常安静。
迈尔斯:你可以想象吗?
彼得:我想我可以。
迈尔斯:大多数人都不行,他们甚至无法感受它的存在,但它确实存在。
它就在那儿。
彼得抬头看着他的爸爸。
迈尔斯:你想吃冰淇淋吗?
太阳冉冉升起,他们并肩奔跑,装出正在开车的样子,笑着。
(切至)外景,洛杉矶机场,夜晚在繁星点点的天空下,迈尔斯驾车在赛道上全速跑圈。
迈尔斯全神贯注,加速出弯开始跑第四圈,现在,他再次有意识地刹车以准备进入椭圆形赛道另一端的弯道。
谢尔比和维修团队站在一起,莫利和彼得则在附近的塔台下。
他们都看着迈尔斯的表现。
谢尔比突然听到一阵响声,回头一看。
在机库里的办公室内,透过窗户,查理举着电话听筒朝谢尔比摇晃。
有人打电话来了。
内景,洛杉矶机场,办公室,夜晚在铺满文件的桌子旁,谢尔比正在讲电话。
谢尔比:你是说现在由毕比全权负责了?
亚科卡:是的。
交切镜头,内景,福特公司办公室,夜晚亚科卡身子压得很低,样子很疲惫。
在他身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会议室鱼贯而出,其中就有利奥·毕比。
亚科卡:大魔王已经是孤注一掷了,谢尔比。
他太想赢一回了。
谢尔比:毕比现在有了否决权。
亚科卡:有了什么权?
谢尔比:否决权,就是说迈尔斯别想再驾驶福特车了。
亚科卡(对他的助手):就放在这儿吧,雅尼娜。
(回过来小声对谢尔比)谢尔比,我本不该打这个电话。
我是支持你的,我也为此争取过了。
可毕比跟迈尔斯有私人恩怨,而且他也有资本和你唱反调。
他明天就会飞过去亲自和你谈。
他就盼着你失控发狂呢。
谢尔比望向窗外,这时迈尔斯正驾驶赛车从赛道上呼啸而过。
谢尔比:真行啊。
亚科卡:听着,我知道迈尔斯很特别,可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没人怀疑他在机械方面对赛车的开发能力,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比某个个体更重要。
谢尔比:不,我不这么觉得。
亚科卡: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内景,GT40赛车,时间连续迈尔斯正冲向一个弯道,油门全开。
他去踩刹车,不禁眉头一皱。
方向盘突然抖动,刹车踏板都踩到底了,可速度计并未显示降速。
他试图通过挂挡把车停下。
迈尔斯:哦,该死!
一声巨响,车子变形了。
他赶紧用力扭方向盘让车侧滑起来。
内景,谢尔比的办公室/亚科卡的办公室,时间连续亚科卡:你不能就为了一个人把一切都毁掉。
谢尔比:我当然可以。
亚科卡:可为什么啊?
谢尔比听到赛车失控的声响,扭头朝窗外看去。
他站了起来。
谢尔比:因为我们在这里说废话的时候,他正在场上玩命。
赛道另一头——雷明顿:他的刹车失灵了。
雷明顿无能为力地看着车子失控,侧滑进弯道,然后以可怕的速度翻滚出赛道,朝着轮胎堆撞过去。
莫利也发现出了大乱子。
莫利:快进去,彼得。
办公室里——谢尔比的窗外发生了爆炸,再看屋内,谢尔比已不见,电话听筒扔在桌上。
亚科卡:喂……(安静数秒)谢尔比,你还在听吗?
外景,洛杉矶机场,测试赛道,夜晚谢尔比跑过来,这时——查理:他出事了。
快去!
快去!
一辆候着的救护车赶紧启动。
查理跳上一辆行驶的救火车,赶向6号弯道的火灾现场。
所有人都跑过去。
彼得和莫利留在塔台底下站着,许多人在他们周围忙碌,而他们俩挡在路上。
彼得:出什么事了,妈妈?
爸爸受伤了吗?
救火车走在救护车前,直奔赛车残骸。
查理试图靠近,无奈热气把他们挡住,还有黑烟和凶猛的火焰。
谢尔比冲过来。
谢尔比:快把他救出来!
滚滚浓烟和热浪之中,迈尔斯奇迹般地走了出来。
虽然浑身被熏黑,流着血,但他还是走了出来。
迈尔斯迅速摘掉手套和头盔,大步走过来,摘下兜帽。
满脸大汗,背后是地狱般的火与烟。
当他走过谢尔比身边时——迈尔斯:刹车还是有问题。
(切至)内景,洛杉矶机场,谢尔比美国公司的机库,夜晚彼得站在附近的一堆轮胎上望过去,此时——商店对面——烧焦的汽车在荧光灯照耀下,修理工们聚集在周围或散坐在椅子上。
莫利斜靠在升降机旁,十分疲倦。
迈尔斯站着,仍满身黑灰。
迈尔斯:刹车根本撑不住。
查理:能撑4个小时。
莫利:可查理,勒芒赛要跑24小时。
迈尔斯:把该死的引擎拆了。
如果停不住车就不能用它。
雷明顿一直在翻阅勒芒赛的规则手册。
他拿了支铅笔和一个小本。
查理:刹车也能撑久一点,只要速度放慢一点。
莫利: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给车增加动力不就毫无意义了吗,查理?
我们来这儿就是要赢得比赛。
迈尔斯笑了。
谢尔比:没错,莫利,的确如此。
雷明顿(插话):或许我们可以设计个新的总成。
进站后我们不必换刹车块,而是换整个刹车系统,包括刹车盘。
换个新的进去。
迈尔斯:我们可以这么做吗?
雷明顿:我也不知道。
迈尔斯(把规则手册拿起来):刹车和别的一样,都是“零件”吧。
更换零件是允许的。
查理:我们有时间换吗?
雷明顿(走开):我不知道。
迈尔斯:我们挤出点时间来!
谢尔比:我得喝点咖啡,咱们休息几分钟。
彼得看着雷明顿走回自己的桌子旁继续画草图。
与此同时,迈尔斯看向谢尔比,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举动。
莫利走到迈尔斯身旁。
莫利:我带彼得回家。
你自己把这事搞定。
此时,彼得缓缓走到雷明顿身旁。
彼得:刹车出了什么问题?
雷明顿:开得太狠了,彼得,这就如同试图让火车停下来一样困难。
刹车用得太狠就会发热,刹车盘会热得发红开始弯曲。
要是液体不先汽化,刹车盘就会碎掉。
彼得想了想。
彼得:你身上着过火吗?
雷明顿:哦,我没经历过这种事。
不过赛车服是防火的,它能阻挡高温。
彼得:但路易斯·埃文斯就在摩洛哥大奖赛上被烧死了,他穿的就是防火赛车服。
雷明顿:没错,不过他是被卡在车内。
他无法呼吸。
只要能从赛车内脱身,车手就没事。
彼得:我爸爸就脱身了。
雷明顿:没错。
彼得看向站在机库入口的父亲,谢尔比端着咖啡走到他父亲身旁。
莫利也把车开了过来。
莫利:彼得!
彼得走过去,跳上了车。
谢尔比:你没事吧?
迈尔斯:出什么事了?
你没事吧?
我可不是说刹车的事,或是我差点没命的事。
是和高层有关的事吧?
谢尔比:我都搞定了。
迈尔斯:到底是什么事?
谢尔比:记得我们聊过彼此的分工,我会做好我的部分。
这是我的工作。
迈尔斯:谢尔比——谢尔比:你要相信我。
迈尔斯看着他。
迈尔斯:你有计划吗?
怎么对付那些高层?
谢尔比:当然有。
迈尔斯:是高招吗?
谢尔比:风险还挺大。
迈尔斯:风险有多大?
谢尔比:大到不得了。
迈尔斯:哦,那还真不错。
迈尔斯拍了拍谢尔比的后背,走过去找雷明顿。
迈尔斯:很高兴我们敞开来谈了。
谢尔比:不客气。
(切至)远景,洛杉矶机场,新的一天一架大型私人飞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滑行降落到洛杉矶机场,谢尔比看着整个降落过程。
内景,洛杉矶机场的机库,白天这地方十分嘈杂,大家都在为戴通纳赛事做最后的准备。
谢尔比大步走到机库后面找彼得。
谢尔比:彼得,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让你爸爸带你去买可乐和热狗。
彼得:现在吗?
谢尔比:就现在,这里有五块钱,剩下的零钱你自己留着。
现在就行动,快!
谢尔比把钞票塞到彼得手中,彼得就跑开了。
彼得:爸爸,谢尔比叔叔给我五块钱,让你带我去买热狗。
迈尔斯抬头一看——谢尔比站在远处。
就看这么一眼,迈尔斯马上意识到有事发生。
迈尔斯:买热狗吗?
机库那边的谢尔比点了点头。
谢尔比:去买吧。
迈尔斯朝机库外一看,发现高管们正走进来。
他回头又看了眼谢尔比。
迈尔斯:热狗。
谢尔比狡黠地点点头。
谢尔比:热狗。
迈尔斯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儿子。
他们俩从谢尔比身旁走出去。
迈尔斯(对雷明顿):老兄,我们出去买点热狗啦。
他们走出机库时,正遇到进来的高管们。
走在最后的是毕比,他上下打量着迈尔斯父子。
毕比:迈尔斯?
迈尔斯:利奥……你想吃热狗吗?
毕比皱了下眉头,看着他们父子走开了。
谢尔比走出机库迎接走过来的福特高层队伍,领头的正是福特二世本人。
谢尔比:福特先生,真没想到您会来啊。
福特二世:抱歉我没事先通知就跑来了,谢尔比先生,不过作为投入九百万打造赛车的人,我起码应该亲眼瞧瞧。
谢尔比:绝对有道理,先生,这边请。
大家转身往里走时,毕比悄悄拽了下谢尔比。
毕比:能和你说几句吗?
谢尔比:没问题,私下谈?
毕比:那样就更好啦。
谢尔比:菲尔,你招呼一下福特先生,我一会儿就回来。
雷明顿给福特二世及高管们展示最新的GT40赛车。
内景,洛杉矶机场测试赛道,办公室,白天谢尔比带着毕比走进了小办公室。
毕比:首先,我得讲清楚了。
我希望不管之前你我有什么意见不合,都当成是血气方刚的意气之争吧。
谢尔比:我很感激你这么说,利奥,真的。
谢尔比边听边从桌上拿起一串钥匙。
毕比:谢尔比,我有责任通知你,我被任命为赛车计划的总执行人。
希望这不会让你我之间出现任何问题。
谢尔比:利奥,相信我会说到做到,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谢尔比几步退出房门,用力把门关上,转动钥匙,把毕比关在这个四面封闭的办公室里。
毕比开始用力砸门并在门旁愤怒地叫喊。
谢尔比向技工查理伸出了大拇指,查理就把一辆车开到办公室前,并发动引擎以盖过屋里的吵闹之声。
(切至)雷明顿正给福特二世和高层们介绍详细规格。
雷明顿:全铝底座加修兰LG500变速箱……福特二世:这东西的极速是多少?
雷明顿:哦,先生,这个型号……谢尔比赶了过来,边说话边脱掉外套。
谢尔比:我们干吗不去兜一圈呢?
福特二世:做什么?
谢尔比:您没听错,福特先生,不想体会一下您投重金打造的赛车吗?
(切至)内景,洛杉矶机场测试赛道,办公室,白天利奥·毕比正大发雷霆。
毕比:让我出去!
让我出去!
外面——查理站在门边,握着把手。
看见谢尔比上了赛车并向他示意。
查理打开房门,只见毕比怒气冲冲。
查理:哦,天啊!
毕比先生你没事吧?
毕比:谢尔比,你个混蛋!
(切回至)内景,GT40赛车内,白天在随从们的帮助下,福特二世勉强挤进了赛车,毫无优雅可言。
谢尔比将一把药丸倒在手上,一口吞下去。
福特二世:你们就不能弄好点,让人上车容易点吗?
谢尔比看见愤怒的利奥·毕比向他们跑过来。
谢尔比:我们会记下这点的,下个型号改进。
您准备好了吗?
福特二世:你看方向盘正中的字样就知道我天生就准备好了,谢尔比先生,轰油门吧。
车轮飞转,变热的轮胎在沥青路面上留下了印痕。
车内——谢尔比全速驾驶。
肥胖的福特二世被来回挤压,他的脸像一团被无形的手捏来捏去的新鲜面团,眼球都要冒出来了。
车速达到每小时225公里时,他感觉胃液要从食管里反流出来了。
福特二世:哦哦哦!!!
赛道旁——所有人都在看着。
雷明顿转身凑近两个福特的高管。
雷明顿:在这个时候,生手差不多该屁滚尿流了。
在跑道的尽头——谢尔比转弯,车子横了过来,他几乎能看见排气管。
他做了个甜甜圈表演,赛车尾烟翻腾,然后以320公里的时速冲上飞机跑道,在油桶之间跑了一次零误差的障碍回旋。
福特二世眼瞳收缩,保持张嘴的状态。
只有那仅存的一丝低声呻吟说明他还有口气。
他们在碎石路面上滑行停下来,离众人很远。
福特二世坐在那里喘气,突然他嚎啕大哭。
谢尔比坐在那里,哭声渐大,他有点尴尬,因为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谢尔比:福特先生……您没事吧?
福特二世:我以前不知道。
(抽泣着)不知道,该死,要是我父亲埃德塞尔可以见识和感受一下这部……野兽般的车!
谢尔比:先生,这部车不是随便一个车手跳上车就能轻易驾驭的。
福特二世:绝对不是的,我简直无法想象。
谢尔比:如果您想在勒芒赛上获得头名,肯·迈尔斯是不二的人选。
勒芒赛是24小时挑战赛,需要精准、耐力和专注力。
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赛车手,甚至比我都强。
而且他非常了解这部车,是他帮助改良才成就了它。
福特二世:谢尔比,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任命了利奥·毕比……谢尔比:这恰恰是我要和您谈的事。
福特先生,我不是要您信任我。
我来和您打个赌。
让迈尔斯出战戴通纳,如果他赢了,就让他去勒芒赛。
福特二世:那要是他输了呢?
谢尔比:那您的手下利奥可以把我们两个都炒了。
此外福特公司还可以获得谢尔比美国公司的全部所有权:完全控制权、股份还有品牌。
永久地。
福特二世:你非常信任这个家伙啊。
谢尔比:没错……我们可以成交吗?
福特二世仔细端详着谢尔比。
福特二世:作为一个商人,谢尔比,你吓到我了。
就为了赢这一把,你押上了全副身家。
谢尔比:没错,我愿意。
福特二世(有几分怀念):你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就算砍了福特家族的脑袋,我们都会流出汽油。
谢尔比:就当您这是在夸我吧。
(切至)迈尔斯停下车。
彼得正吃着热狗。
迈尔斯透过挡风玻璃看见——GT40赛车开过来。
福特二世下了车,哆嗦着腿走到车子另一边,握了握谢尔比的手。
毕比恶狠狠地看着,睨了迈尔斯一眼。
福特二世向谢尔比耳语。
福特二世:孩子,今天我帮了你一个忙,以后时候到了,我会让你还我一个。
我能相信你吗?
他看着谢尔比,将了他一军。
谢尔比:我说到做到,福特先生。
福特二世笑了,拍了拍谢尔比的肩膀。
福特二世:我将殷切期待戴通纳赛的结果。
谢尔比站在那里,看着一众高管登上了飞机。
他吞下一把药丸,面色惨白。
谢尔比:好了,各位,回去干活吧。
迈尔斯走近谢尔比。
迈尔斯:出什么事了?
谢尔比:什么?
哦,大魔王刚才就是想乘车兜一圈。
(然后)他还说祝你戴通纳赛好运。
谢尔比走开了,他既为这个策略的成功感到高兴,又为重大的赌注感到担心。
伴随引擎的轰鸣,镜头切至——夜晚,一连串赛车在戴通纳赛道上呼啸而过,灯光闪耀,车轮滚滚,比赛正在进行中。
近景——迈尔斯坐在GT40赛车里,夹在赛车队伍中。
他紧咬牙齿,驱车进入陡峭的倾斜弯道。
从他的反光镜里可以看到,车手沃尔特·汉斯根驾驶的95号福特赛车闪着绿光紧紧咬住他的车尾。
迈尔斯在两车间找到空隙穿过去,汉斯根被阻挡在后。
近景——沃尔特·汉斯根在迈尔斯后面紧跟不舍。
谢尔比:沃尔特这车开得太狠了。
霍尔曼·穆迪维修站——霍尔曼:他开到7000转了!
赶紧把“降速”标识打出去,现在就去!
当汉斯根赶上迈尔斯时,俩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汉斯根的野马车速度太快,当他用力刹车时车尾有剧烈抖动。
他猛打轮,车子侧滑,以210公里的时速甩尾行驶。
迈尔斯正看着,这时——汉斯根的车撞到了一辆野马车,后者瞬时失去控制,飞出赛道,撞到了一架电缆塔上,撞击猛烈,车子燃烧起来。
迈尔斯熟练地绕开车祸现场重回赛道。
查理:天啊,你看见了吗?
谢尔比维修站里所有人都停下来。
谢尔比:还在场上,我们还在场上呢!
迈尔斯把赛车开回维修站。
汉斯根紧跟其后,也进了维修站。
谢尔比团队的人戴上头灯,开始检查轮胎和加油。
迈尔斯跳出车来,鲁比跳了进去。
迈尔斯:汉斯根咬着我们不放,要守住位置。
鲁比(盯着对手的维修站):如果我能在他之前抢先离开维修站的话……迈尔斯:把位置守住就好。
汉斯根正大口喝水,他与谢尔比四目相对。
谢尔比(对隔壁维修站的汉斯根):嘿,沃尔特,很高兴见到你。
汉斯根:等我出了站,你就再也不会看见我了。
谢尔比:哦,放心吧,沃尔特,我们还有后视镜能看得到。
谢尔比转脸看迈尔斯。
迈尔斯:他撞飞的那辆野马怎么样了?
谢尔比:我还不知道。
看台上,夜晚亚科卡喝着啤酒,此时有个记者正在采访毕比。
记者:今年法拉利没有派车来参赛,您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呢?
毕比:这场赛事对于我们的赛车和车队都是一次测验。
正如你们所知,福特还有一个车队今天也参赛了……内景,迈尔斯家,夜晚莫利坐在厨房桌旁,手底下摊开的一大张报纸上报道了欧洲的一次赛车事故,上面大幅刊载着照片、采访、医院报告和抢救生命的事迹。
电话铃响了,她接起电话。
彼得从门口探出头,莫利没出声,示意他走开。
彼得:问问爸爸刹车怎么样了!
莫利:去睡觉,马上。
内景,戴通纳看台下的维修通道,夜晚迈尔斯坐在一堆废轮胎上讲电话。
迈尔斯:我看他还没睡啊。
莫利:嗯,别看他穿好了睡衣,灯也熄了,但我非常肯定他偷偷把收音机带进房间了。
他要我问你刹车怎么样了。
迈尔斯:目前还能用,就看后面8个小时什么情况了。
莫利:迈尔斯……迈尔斯:福特又组建了一个GT车队。
好像是某种考验。
我努力不把车逼到极限,可那边维修站用时更少啊。
莫利:迈尔斯……迈尔斯:勒芒赛才是真正的考验。
你说什么?
莫利:你要尽量找机会休息,你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内景,彼得的卧室,夜晚莫利蹑手蹑脚地进了彼得的房间,收音机还开着。
彼得:鲁比才刚离开维修站。
莫利爬上床躺在彼得旁边,她把收音机摆在二人中间,仔细听着。
彼得:爸爸还好吧?
莫利:他有几个小时可以休息,彼得,我们也该休息了。
彼得和莫利的手握在了一起。
晚些时候,戴通纳赛道,白天脸色苍白的谢尔比看着隔壁的霍尔曼·穆迪团队庆祝,赛事广播已宣布他们处于领先。
利奥·毕比也在其中,他不停拍人后背以示祝贺。
劳埃德·鲁比:我们没希望了。
到这个节骨眼上,迈尔斯也没法扭转局势了。
车子过热,必须控制发动机转速在6000转以下。
谢尔比走到维修站边。
他被激怒了,走过去抓起一个示意板向赛道工作人员摇晃,请求穿过维修通道,然后就跳过墙去。
看着迈尔斯驾车驶近,谢尔比在板子上写了几个字后高高举起。
迈尔斯的主观视点镜头——谢尔比举起牌子,上面写着:“7000转以上,玩命开。
”迈尔斯笑了,换挡然后将油门踩到底。
维修站,相同时间雷明顿:车子可能会散架。
谢尔比:试了才知道。
迈尔斯在赛道上疾驰,超越了左右两辆速度较慢的车后,直逼前方汉斯根驾驶的GT40赛车。
内景,彼得的卧室,白天彼得睡醒了,身边无人。
他的收音机不见了。
他赶紧跑去——厨房他看到了正在厨房桌前专注听收音机的莫利。
他也坐下一起听,担心迈尔斯落后了。
外景,戴通纳赛道,白天雷明顿:迈尔斯在全力加速,相当凶猛。
查理:举白旗了,最后一圈了!
谢尔比:汉斯根要完蛋了。
汉斯根从后视镜看到了迈尔斯,两位勇士在倾斜赛道上展开争夺。
迈尔斯利用滑流,从隆起的外侧超越汉斯根。
镜头拍摄在包厢里的利奥·毕比。
毕比:怎么会这样!
亚科卡咧嘴笑了,他透过双筒望远镜看到——迈尔斯第607次冲上直道。
引擎轰鸣,观众欢呼,迈尔斯急转超越其他赛车,从终点线飞驰而过。
穿越的一刹那,黑白方格旗摇起来。
汉斯根取得第三名,排在格尼之后。
他气得直砸拳头。
(切至)谢尔比和身上脏兮兮的维修人员们发疯一般地热烈庆祝胜利。
大家会聚到迈尔斯的车周围,雷明顿和谢尔比敲着车窗。
镜头拍摄在包厢里的利奥·毕比。
福特管理层的人拍毕比的后背。
他竭力掩饰自己的沮丧,伸手拿起电话听筒。
内景,福特公司会议室背景里,未来几年家用汽车展示会暂停。
福特二世拿起了电话听筒。
福特二世:啊哈。
(抬头对会议室的其他人)我们赢了。
福特在戴通纳赛夺冠了!
所有管理层人员一片掌声和欢呼。
福特二世:利奥,获胜的是哪一队?
(稍顿)利奥,我知道胜利的是福特车队,是哪个队?
(听着)这小子还真行啊。
内景,迈尔斯家厨房/客厅午餐时间。
彼得绕着餐桌手舞足蹈,身上还穿着睡衣。
收音机也还开着,莫利微笑着,睡眼惺忪,紧握着一杯咖啡。
广播:在国际汽车联合会的历史上,由肯·迈尔斯和劳埃德·鲁比驾驶的福特GT40第一次获得胜利!
内景,佛罗里达州,戴通纳海滩,提基酒吧,夜晚喧闹的庆祝仪式。
整个团队把酒吧占满,啤酒、威士忌,觥筹交错,所有人都兴致高涨。
迈尔斯已是筋疲力尽,身上还很脏,坐在搂着个女孩的谢尔比和雷明顿中间。
查理跳上桌子。
查理:女士们……还有……先生们……他一脚没站稳,从桌上滑了下来,搞得酒杯乱飞,迈尔斯捧腹大笑。
谢尔比:他完蛋了,这家伙打滑失控了。
雷明顿:先生们,我向各位介绍,戴通纳凌晨新鲜出炉的冠军:“老顽固”肯·迈尔斯还有“倒霉蛋”劳埃德·鲁比。
迈尔斯摇摇晃晃站起来,举起杯子,起劲地唱起了《多佛白崖》。
虽然有人发出嘘声和口哨声,他还是坚持唱下去。
有人鼓动鲁比跟着一起唱。
鲁比:我都没听过这首歌!
鲁比开始唱汉克·威廉姆斯的《什锦菜》。
谢尔比站起来。
尽管所有人都会唱这首汉克·威廉姆斯的歌,迈尔斯还是坚持一字不漏地唱自己的。
(切至)阳光刺眼。
谢尔比走到屋外,其余人在他后面哼哼唧唧。
时间已是第二天上午10点。
他脚下有点虚浮。
旁边的白色沙滩上,有个人正从家用羚羊车上卸下野餐度假的东西。
他朝迈尔斯招招手。
迈尔斯点头回应,眯起眼看着路。
谢尔比:我想又是新的一天了。
迈尔斯: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尔比怔住,陷入沉思。
然后——谢尔比:昨天……我们赢了。
迈尔斯笑了。
回味着。
他们站在那里。
迈尔斯: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俩人想了一会儿,心思神游太空。
谢尔比:我们去法国吧。
迈尔斯点点头。
俩人一起晃晃悠悠地沿街走去。
迈尔斯:你饿吗?
(镜头过渡)外景,迈尔斯家,夜晚夜已深,车库一片漆黑,房子里还有几盏灯亮着。
内景,迈尔斯家,夜晚迈尔斯坐在床上毫无睡意,旁边躺着莫利。
他看着熟睡中的妻子。
她是迈尔斯的一切。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
厨房。
迈尔斯倒了杯水,望向窗外,陷入沉思。
背后传来声响,他回头看到了彼得。
迈尔斯:嘿,你还不睡觉。
内景,彼得的卧室,夜晚迈尔斯把儿子送回床上,掖好被子。
他在儿子床上发现了一张手工绘制的勒芒赛道图。
彼得:我画了这张图,这样我就可以跟上你的驾驶轨迹。
迈尔斯看看彼得。
彼得:给我讲讲赛道的事吧,爸爸,拜托……彼得趴下来,和爸爸一起看手绘图。
迈尔斯:嗯,我想是不是该从起点线开始呢?
彼得:可实际上这儿才是出发点,对吧,勒芒赛规定车手得跑到车子上去。
迈尔斯:没错。
等你老爸拖着老腿跑过去,把车开出来——彼得:还不能撞到同场竞技的人。
迈尔斯:然后就得加速,全力加速冲到邓禄普桥,那是个狡猾的弯道,上坡的拱形路向一边倾斜。
然后往下穿越树林到达S弯。
刹车,挂二挡。
加速往上到特鲁热弯,这是个关键的一挡弯。
快速入弯,保持高速出弯,进入慕尚直道。
这是一段长直道,两旁种满了白杨。
挂最高挡,以335公里的时速飙冲。
在直道上可以放松一下,然后再聚精会神。
降到三挡,但转速加快。
极速冲出,让车子尽情驰骋。
经过坡顶你会忍不住想飞跃过去,但是不能伤了车子,然后……呯……慕尚弯出现了。
挂一挡,这是一个发夹弯道,许多车都会开到沙地里。
赛道上都是汽油机油。
加速到雅致弯,刹车,又是个毁车的沙地之弯。
然后是一段美丽而曲折的最高速路段。
爬坡来到白屋弯,经过维修站、大看台最后撞线。
这就是你24小时比赛中的第一个三分半钟。
彼得看着他父亲,显然有些事他想不通。
彼得:可你不可能每圈都这么完美。
迈尔斯:没错……不过我可以试试。
彼得:可你做不到的,没人能次次都表现完美。
迈尔斯:嗯……这倒是真的。
彼得:或许这就是你时常发火的原因吧。
迈尔斯:也许吧。
莫利来到了门口。
迈尔斯用手拂了拂彼得的头发。
迈尔斯:赶紧睡觉,小伙子。
我动身前会叫醒你的。
彼得回到床上,迈尔斯走到莫利身旁。
莫利吻了吻他,拉着他出了彼得的卧室,迈尔斯跟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切至)内景,公交车,白天迈尔斯斜靠在车窗上,这时咚的一声,汽车颠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我在哪儿?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公交车行驶在热闹的城镇里。
车窗外,周围的商店和路人看上去非常有法国风格,这时壮丽的圣朱利安大教堂跃入眼帘。
外景,勒芒古城,白天迈尔斯下了车,周围是古老的石头和木制建筑。
云彩看上去要下大暴雨了。
广播(用法语)宣布排位赛将在30分钟后进行。
人群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赛场。
一些人开着赛车运输船缓慢行驶进城,船上载的是数辆法拉利汽车。
迈尔斯跟着人流走,寻找着自己的酒店,不时拿着纸条问路。
一个小孩在卖1966年勒芒赛的赛程表。
汉斯根(画外):这回你别想再赢,迈尔斯。
迈尔斯回过头,看见沃尔特·汉斯根还有其他几个身着赛车服的人,他们正登上举办方的面包车去参加排位赛。
汉斯根摇着手指。
汉斯根:这次要换我在后视镜里看你。
迈尔斯:好吧,沃尔特。
迈尔斯继续往前走,停在卖赛程表的小孩身旁。
迈尔斯:圣皮埃尔旅馆?
(试着用法语)你知道在哪儿吗?
小孩指了一下大概的方向。
迈尔斯(用蹩脚的法语):哦,我在哪儿能买到新鲜牛奶?
小孩又指了一下,还是同样的方向。
人群之外,他看见了远处自己要找的酒店。
(切至)内景,圣皮埃尔旅馆,下午晚些时候迈尔斯细致地整理行李。
远处传来警报声,他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干活。
他用加热器烧开了水,倒在杯子里,同时看着外面雨雾中的人群。
迈尔斯一丝不苟地给自己沏好了茶,还加了鲜奶。
他躺在床上,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迈尔斯:谁呀?
来人是雷明顿,情绪低落。
迈尔斯:怎么了?
雷明顿:沃尔特·汉斯根排位赛就撞进了围栏。
湿路打滑。
史密斯告诉过他下雨别开那么狠,告诉他要像你那样开。
迈尔斯:我觉得这说得很有道理。
他没事吧?
雷明顿沉默了一会,然后——雷明顿:当时情势危急。
是查理把他拽出来的。
太糟糕了。
迈尔斯又躺回到床上。
雷明顿:你下去吃晚饭吗?
迈尔斯(非常平静):不了。
(切至)外景,旅馆,半夜教堂的时钟显示已是凌晨三点零几分。
月光照着这座小城,迈尔斯沿着安静的鹅卵石小街走着。
零星几家咖啡馆还开着,某处传来狗叫的声音。
他继续向前走,前往城外的大看台。
(切至)外景,勒芒大看台,夜晚这里除了维修人员没有其他人。
迈尔斯站在赛道的中间。
抬头看见排行榜,低头看到邓禄普桥。
远处一片黑暗。
接着他听到点声音,眼前一亮,谢尔比正在维修站,着迷地移动着什么。
谢尔比抬起头看见了迈尔斯。
俩人相视一笑。
迈尔斯:明天还会下雨。
谢尔比:这里老是下雨,不过开赛时没有雨。
下雨了我们再替你换上雨胎。
迈尔斯:好的。
谢尔比:你最好还是睡一下,老顽固。
迈尔斯(头脑在思索):是啊,你也一样。
谢尔比:我又不用开车。
迈尔斯:说的也是……好吧。
迈尔斯转身要走。
谢尔比:肯。
迈尔斯转过头来。
谢尔比:你无需证明什么,也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迈尔斯本想接着这话说点什么,无奈也没什么好说的。
迈尔斯(转过头来):晚安,老谢。
(切至)蒙太奇太阳已经升起。
人们纷纷从售票处拥入场地。
一个又一个家庭沿着赛道布置野餐。
记者们摆好打字机。
电视解说员准备好讲解资料。
摄影师在设定拍摄角度。
记分员调整着数字牌。
外景,萨尔特赛道,福特专区,白天利奥·毕比正在召开车手吹风会。
16位赛车手身穿防火赛车服坐着。
毕比的目光落在了迈尔斯身上。
毕比:想过你们为什么来这儿吗?
我们这些人又为何来这儿?
先生们,我们到这里是为了获得胜利的荣誉。
之前的恩怨我们都抛到脑后去。
今天你们一定要遵循维修站给的指示,遵守团队规则,任何时刻都要保持6200转以下的转速。
格尼打头阵,将首圈用时控制在既定的3分38秒,麦克拉伦要拉开2秒差距,迈尔斯再拉开2秒差距。
大家务必坚持执行这个计划,我们就能打败法拉利车队。
我们拥有最好的赛车,我们是最佳的车队。
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你们是最好的车手吧。
迈尔斯转向麦克拉伦。
迈尔斯:现在我知道一个火花塞的感受是怎样的了。
麦克拉伦笑了,毕比眯起了眼睛。
(切至)内景,大看台下的过道,白天人群的响声越来越大,通过扩音器可以听到播报员在用法语播送公告。
镜头跟随着迈尔斯,他戴上手套,沿着看台下、维修站后面的过道走出来。
维修技师和其他车手在他前面往来穿梭。
他拐了个弯,来到了——(切至)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看台上满是观众。
维修人员正忙着把赛车推到始发位置。
迈尔斯站在谢尔比旁边。
他们一起看向——三辆法拉利P3赛车,被推着经过他们身边时闪烁着光芒。
迈尔斯:这要是选美大赛的话,我们已经输了。
看起来能跑得很快,不是吗?
越过迈尔斯的肩膀,谢尔比看向包厢。
外景,大看台,法拉利车队包厢,相同时间戴着面罩式太阳眼镜的恩佐·法拉利站着,手扶阳台,低头盯着谢尔比公司的维修站。
他笑了。
(切回至)外景,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相同时间谢尔比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戏开始了。
谢尔比:外表不能代表一切,老顽固。
查理:斯卡尔菲奥蒂和班迪尼替法拉利打头阵,是斯卡尔菲奥蒂和班迪尼。
工人们把法拉利P3赛车推向始发位置,班迪尼一同走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迈尔斯身上,然后把头盔戴上。
谢尔比:你能赢他。
迈尔斯也盯着这个对手看。
雷明顿:迈尔斯,还有4分钟开赛,还有4分钟。
迈尔斯的特写镜头:他和其他车手各就各位,沐浴着阳光,等待,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他的目光落在了——洛伦佐·班迪尼,正对红色21号法拉利赛车。
卢多·斯卡尔菲奥蒂,正对红色20号法拉利赛车。
丹·格尼,正对红色3号福特车。
布鲁斯·麦克拉伦,正对黑色2号赛车。
外景,勒芒,萨尔特赛道,起跑线,白天赛场上最显赫的人无疑是福特二世。
他足尖点在起跑线上,两旁陪伴的是赛会官员、显要人物和着军礼服、扛着旗帜的军团士兵。
杜特雷钟显示距离下午4点还差1分钟。
福特二世把旗子高高举起在空中,巨大场地中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内景,加州好莱坞,迈尔斯家,白天晨光已照进迈尔斯的家。
莫利和彼得穿着条纹睡衣在观看卫星电视直播。
在彼得面前的地板上有一大块硬纸板,是麦片包装盒的内侧,彼得在上面画出了赛道的每一个弯道。
他把手指悬停在起跑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法国车手们一字排开站在人行道上,对面是他们的赛车。
肯·迈尔斯面对的是自己淡蓝和红色相间的1号福特车,他的心脏和时钟的秒针一起跳动。
秒针指向了“12”,福特二世动作夸张地放低了旗帜。
迈尔斯冲向自己的赛车,跳进驾驶舱,系紧安全带。
他按下了启动按钮,巨大的V8引擎开始轰鸣。
他用力关门,却没有关上。
众多赛车纷纷呼啸而出,你争我夺地向前冲。
迈尔斯试着又关了一次,门却碰到一根松散的安全带弹了开去。
他赶紧解开安全带又尝试关门,可好像怎么也关不严。
他脚踩油门,猛地把赛车开出去。
撞车事故猝不及防就发生了!
就在迈尔斯车头前面。
他两边的法拉利赛车绕过事故车冲上了赛道。
迈尔斯使劲加速,在这场世界上速度最快也最致命的交通堵塞中前进,前方就是——变焦距镜头——邓禄普桥,他意识到他的车门关不上了。
风以160公里的时速灌进来。
他双手倒腾着,握紧方向盘以控制赛车,同时动作狼狈地以最快速度换挡。
正当他手忙脚乱之时,班迪尼从后面赶上来并反超了他。
正前方——两辆车在毫秒之间蹭到了一起。
迈尔斯迅疾转向一边躲避这两辆车,而另一辆就插了进来。
其中一辆车的轮胎撞到了路肩,发出尖利的声音,轮胎爆了。
另一辆车歪歪斜斜地滑过赛道,冲出场地,撞到了一堵低矮的石墙,被甩到空中,翻滚,尘土飞扬。
赛道远处——白屋弯洛伦佐·班迪尼驾驶着他的超轻法拉利车在寥寥几辆车之间穿行,绕过一个个弯角,进行着人生中最精彩的一次驾驶。
他看见前方麦克拉伦驾驶着福特车在白屋弯刹车进入弯道,班迪尼就从内侧超车,获得了领先位置。
他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露出笑容。
法拉利包厢内戈齐拍了拍恩佐的肩膀,恩佐点了点头。
下面,班迪尼驾车呼啸而过,麦克拉伦和格尼紧随其后。
广播:法拉利占据首位,福特位列第二和第三。
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里谢尔比和雷明顿看着开过来的赛车。
谢尔比:迈尔斯到哪去了?
慕尚直道迈尔斯一面应付着破车门,一面还要不停打方向盘,超越车辆以保持在第一梯队。
迈尔斯驶近大看台,他转向进入维修站。
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里查理:他要进站了,他来了!
福特二世恰好就在维修站里。
福特二世:见鬼,到底出了什么事?
维修人员蜂拥而上。
迈尔斯(上气不接下气地):这该死的门就是关不上!
法拉利包厢内恩佐观看着,很满意,这时下面——谢尔比美国公司的技师们忙着尽快修好车门。
雷明顿大步取来一把大锤子,一锤砸去把车门关上了。
雷明顿:快走!
快走!
快走!
迈尔斯坐回原位,驾驶GT40冲出维修站,回到赛道继续超越行驶较慢的车辆。
好莱坞彼得和莫利焦急地观看着比赛。
彼得的手指点着地图。
彼得:他回到场上了。
迈尔斯的近景镜头他一心想要追赶上前面的红色法拉利。
车子呼啸着超过左右两侧的其他赛车。
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谢尔比转身,站到一个柳条箱上试图看得清楚些。
查理则蹲在美国广播公司的监视器边上。
查理:谢尔比!
谢尔比:我知道,查理,迈尔斯现在落后于班迪尼。
查理:可是格尼正在奋力追赶呢!
外景,勒芒赛道,慕尚直道,白天班迪尼回过头看,只见——格尼超过了他,占据了领先位置。
班迪尼把油门踩到底,可是在直道上他没有能力超车。
外景,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白天迈尔斯的福特赛车飞驰过维修站,用时3分34秒。
很快。
毕比:搞什么鬼?
计划不是这样的。
谢尔比:计划有变。
他会找准自己的位置,把节奏慢下来。
大看台上,白天看台上的人聆听着勒芒赛的赛况广播。
广播:驾驶1号赛车的肯·迈尔斯刷新了圈速,用时3分34秒。
一头“巨兽”咆哮而来,瞬时将被它超越的其他车辆引擎的吼叫盖过。
内景,俯瞰赛场的评论席包厢,白天各国记者操几十种不同的语言在激动地播报赛况。
美国广播公司的查理·布罗克曼:最令人惊叹的24小时拉力赛又在勒芒开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极速之战……内景,加州好莱坞,迈尔斯家,白天美国广播公司的查理·布洛克曼(在电视上):福特公司的肯·迈尔斯再次把纪录缩短为3分31秒9,平均速度为228.54公里每小时。
彼得:是爸爸,他开得最快的一圈!
莫利抓住了他的肩膀。
维修站,晚些时候迈尔斯驶进了维修站,交棒给丹尼·休姆。
迈尔斯:生日快乐,老伙计。
丹尼用头盔顶了他一下就上车了。
谢尔比和迈尔斯走到凉棚下面,核对着圈数统计。
谢尔比:你比格尼快3秒。
要不是开始出了点状况,你早就领先了。
你能保持这种速度吗?
迈尔斯:我不知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看来很有希望。
突然,在大看台上空冒起一股黑烟,是从慕尚直道的尽头而来。
有人出事了。
广播:有事故发生。
法国参赛的55号车和41号车相撞了。
内景,法拉利330 P3赛车,晚些时候,S弯,盲弯斯卡尔菲奥蒂驾驶着他优雅的轻型法拉利V12赛车经过一个盲弯,突然遭遇——两辆法国车的残骸。
他所能做的只有往旁边拐,结果猛撞在沙堤上,随后又遭到另一辆车的撞击,车子转了几个圈。
他坐在里面,完全呆滞,幸运地捡了条命。
法拉利包厢内恩佐和戈齐听到斯卡尔菲奥蒂撞车的消息吓了一跳。
广播:看起来法拉利车队的卢多·斯卡尔菲奥蒂驾驶的20号赛车也退出了赛道。
三位赛车手都有惊无险。
内景,勒芒,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相同时间迈尔斯观察了恩佐一会儿,又转过去面对谢尔比。
突然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后勤维修人员都抬头看,此时毕比正朝福特二世挥手,大魔王的直升机已起飞。
天空灰暗,似有不祥之兆。
查理:大魔王可能要去个高级餐厅吃晚餐了。
雷明顿:这还用你说吗?
他递过来一份三明治,谢尔比接过来。
谢尔比:要下雨了。
暴雨将至的天空阴沉下来,泛光灯打开了。
时至黄昏。
对于赛车手和维修人员,夜班模式已经开启,这时丹尼·休姆驾驶1号赛车进入维修站。
工人们更换垫片、轮胎和机油。
一名赛事工作人员在油箱盖上贴了个标识。
迈尔斯戴上手套,紧张地看着杜特雷钟(晚上8:40),这时更轻量节能的法拉利车已经领先。
有人招手让迈尔斯上车,他赶紧跳进去,驾车进入黑暗之中,直追红色的法拉利赛车。
谢尔比(在身上摸索):我需要个秒表。
内景,新闻室,夜晚,外面开始下雨里面记者们在撰写电讯稿。
一台打字机正敲出新闻:“24小时的赛程已进行6小时,法拉利占据头两位……”远处传来雷声。
雨伞纷纷被撑开。
法拉利包厢内,雨天,夜晚一位助理把外套披在恩佐的肩膀上,给他打着伞,引导他离开大看台,后者与戈齐及随从说笑着。
维修站,雨天,夜晚谢尔比还在到处找秒表。
他朝将他们与法拉利团队那边隔开的栅栏看去。
见有三个正在走的秒表挂在那里,伸手拿走。
谢尔比:7个小时了,各位,7个小时了!
内景,1号福特赛车,夜晚,S弯,雨天迈尔斯的面部特写。
当他非常娴熟地在暴雨和闪烁灯光中超车时,神情十分专注。
他以200公里的时速紧跟着格尼通过S弯。
格尼正在和一辆驾驶风格彪悍霸道的保时捷赛车在接近慕尚直道尽头处你争我夺。
格尼移到右侧,保时捷挡到前面;格尼往左,对方再次阻挡。
这时两车驶近了发夹弯的提示标识。
镜头角度对准:迈尔斯,他看着——保时捷再次滑到右边试图保住路线,然后假装往左。
格尼刹车过度,保时捷扩大了差距。
镜头角度对准:格尼,他被激怒了。
他将赛车开到了7000转的转速,要在雨中和保时捷展开决斗。
迈尔斯(看着):悠着点,丹。
离白屋弯越来越近,引擎轰鸣着,格尼刚要超越保时捷,突然他的引擎熄火趴车了。
转瞬间格尼就已出局。
经过维修站后,迈尔斯开得更狠,将挡位换到更高,刹车更迟。
刹车盘开始发红,当他降挡时,排气管冒出来更多的火光。
他正在逼近保时捷。
在慕尚直道尽头,迈尔斯赶上了保时捷,两车你来我往,几乎与格尼和保时捷斗法的情形相差无几。
迈尔斯深谙这种斗法的精髓,等待着晚刹车的时机。
保时捷入弯后过于靠近内侧,即便竭力尝试依然无法故伎重演。
两辆车已是并驾齐驱。
迈尔斯感觉到方向盘抖了一下。
就在正前方,迈尔斯透过风雨看见红色喷漆一闪而过。
是班迪尼,就在保时捷前面。
突然,保时捷加速。
试图在弯道内侧超越迈尔斯,可是在湿滑路面上四个轮胎连续打滑,车子直接冲出了赛道,消失在黑夜里,他出局了。
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夜晚,雨天维修团队已经退回到了走廊上。
谢尔比浑身湿漉漉地走进来,注意到旁边法拉利的技师们正在争吵,他们已经发现自己的秒表丢失了。
谢尔比悄悄地在法拉利的秒表上对了下时间。
广播:32号保时捷和一辆未知福特车在雅致弯双双冲出赛道。
谢尔比听到了很担心,这时迈尔斯呼啸着开过维修站。
内景,21号法拉利车,雨天,夜晚,白屋弯班迪尼穿越暴风雨而来,灯光在雨中闪烁。
他的后视镜里,1号福特GT40车冲了上来,在旁边加速追赶。
肯·迈尔斯瞪大双眼。
班迪尼笑了笑,连踩两次离合并降挡进入白屋弯。
两辆车咬得很紧,彼此争夺有利位置。
这是一场暴风雨中的遭遇战。
外景,福特包厢,夜晚亚科卡在包厢的监视器上观看迈尔斯雨中大战班迪尼。
美国广播公司的评论员强调这是极速之战及雨天带来的风险。
他转过身,发现——毕比走过去给维修站打电话。
内景,勒芒,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雨天,夜晚谢尔比注意到一个工作人员挂了维修站电话听筒后就拿着“减速”的指示牌走了出去。
这个人把指示牌举起时,迈尔斯已飞驰而过,还在与班迪尼苦苦鏖战。
镜头转向车内的迈尔斯——他猛踩油门,开得更快了。
谢尔比看了一下法拉利车队的秒表,圈速3分39秒。
毕比(来到了维修站):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谢尔比:该干什么干什么。
(切至)外景,萨尔特赛道,雨天,夜晚迈尔斯和班迪尼你争我夺。
时速240公里……250公里……260公里……他们通过邓禄普桥,这时迈尔斯寻找超越的机会。
这是一场穿越空间、对抗时间的生死决斗。
他们从直道一路争斗进入S弯,轮胎也在较量着抓地力,此时俩人之间不过毫厘之差。
班迪尼驱动他更小却调试得十分强劲的引擎开出弯角,试图甩开他最大的对手。
正当迈尔斯进入丁字弯道时,他的方向盘抖了一下。
迈尔斯踩刹车。
他拐过弯角,可是赛车走的大线,开到了弯道外侧,班迪尼趁机占据领先位置。
外景,勒芒,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雨天,夜晚谢尔比注意到了坡顶上的GT赛车。
迈尔斯努力沿着赛道继续行进。
谢尔比:有点不对劲。
慕尚直道,雨天迈尔斯和班迪尼并驾齐驱,进入慕尚直道,朝着发夹弯道疾驰。
迈尔斯看着前面的急弯,让步了,他率先刹车,速度计降了下去。
方向盘又抖了一下,他降低挡位。
刹车踩到底。
车轮轧出了赛道,十分惊险,他好不容易才稳住车。
班迪尼再次抢占先机,十分得意。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温度表亮起了红标,得意顿时变成了担心。
蒸汽从他的引擎盖下冒出。
由于刹车问题,迈尔斯无法全速行驶,其他的车从旁边呼啸而过,他看向前方的维修站和大看台。
内景,洛杉矶,迈尔斯家,晚上莫利还没睡,继续关注着比赛。
她给睡着的彼得盖上毛毯。
美国广播公司的播报员:看起来肯·迈尔斯正开着1号车缓慢进入维修站,一定出问题了。
彼得睁开了眼睛。
外景,勒芒,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雨天,夜晚迈尔斯(跳下车):刹车没反应。
坏掉了。
车实在太重了!
维修人员蜂拥而上。
每浪费一秒都可能让他们名次靠后,让他们失去比赛的胜利。
迈尔斯:我追上他了,我差点就超过他了。
谢尔比:他现在又领先我们一圈了。
雷明顿大声指挥着,工人们掀掉盖在一辆改装过的推车上的防水布,将推车推出来,开始更换整个刹车系统。
好莱坞彼得观看电视。
彼得:他们在换刹车!
他们要更换整个刹车系统!
(切回至)法拉利包厢内雨渐渐停了,恩佐看到对手在更换整个刹车总成,他看了看戈齐,戈齐抓起电话向官方投诉。
维修站内勒芒赛赛事工作人员在电话里交涉。
工作人员:这个不合规定。
迈尔斯:你给我看看规章手册里哪一条说不允许更换总成,再来取消我们的比赛资格吧。
否则你可否滚远点,让我的团队做该做的事。
谢尔比(同时说道):老顽固,你别管……迈尔斯!
迈尔斯的谩骂让那个工作人员知难而退了。
查理:班迪尼进维修站了,他也要维修了!
班迪尼的车停到旁边的维修站。
散热器冒着蒸汽,维修人员都拥了过来。
发动机已经过热,冒着烟。
他们尽全力抢修。
恩佐对着戈齐喊叫,后者在给法拉利的维修站打电话。
恩佐转过来看赛道,两眼冒火地看着自己的维修队。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金秒表。
雨已经停了。
谢尔比也盯着秒表在看。
迈尔斯全身都湿了,十分疲惫,一会儿看车,一会儿看杜特雷钟。
然后他和班迪尼四目相对,他看见班迪尼在旁边法拉利的维修站里喝着咖啡。
迈尔斯:要多久弄好?
谢尔比:等他在维修站再待15秒,我们就让你出发,你还有机会赢他。
但你得超过他两次才能领先,老顽固。
迈尔斯:我明白了!
两圈!
我明白了!
(上了车)快让我离开这儿,老兄!
维修人员匆忙地把轮胎复位。
法拉利维修站——班迪尼的V12引擎蓦地一声吼叫,他回到了赛道。
谢尔比维修站——雷明顿竖起大拇指,给了个“出发”的手势。
谢尔比:出发!
出发!
出发!
迈尔斯发动引擎,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回赛道。
赛车疾驰而去,谢尔比和雷明顿交换了下眼神。
雷明顿:这能行吗?
谢尔比没有回答他,而是不声不响地斜着身子探进法拉利维修站,装作注意力都在赛道的样子。
一个大螺母从他口袋里掉到柏油路上,然后他回直身子。
一个法拉利的技师发现了那个螺母,把它捡起来,朝着维修队喊着。
谢尔比咧嘴偷笑。
外景,勒芒赛道,维修站,黎明天空已被照亮,迈尔斯的车飞驰在赛道上,配备全新的刹车系统,疾速追赶班迪尼,来到了邓禄普桥下。
雨停了,这个城镇又恢复了鲜亮的色彩。
内景,班迪尼的车,早晨班迪尼精神抖擞,从斜坡上飞驰而过,如同行驶于平地,全力向直道冲刺。
内景,迈尔斯的福特车,早晨迈尔斯跟着他,在丁字弯道上测试刹车性能,他还不太确定。
班迪尼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外景,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相同时间雷明顿在看监视器的画面。
他看向查理。
雷明顿:他还是信不过这辆车啊。
慕尚直道迈尔斯进入慕尚直道,笔直往前开。
GT40的强劲马力开到了最大。
他的时速不断突破,355公里、357公里,他已紧跟班迪尼之后。
他们的下一个关口就是发夹弯,英里标识牌倒数着距离。
班迪尼很有信心,他知道车身更重的GT40必须比他早一步刹车,因为迈尔斯需要更多时间降速,而法拉利可以晚点刹车。
发夹弯越来越近。
班迪尼没有踩刹车,他期待着迈尔斯先踩。
迈尔斯也没有踩刹车。
班迪尼不由焦虑地瞟了一眼,满心期待。
这个发夹弯是一个最高时速65公里的弯道,可现在他们的时速是358公里。
班迪尼瞥一眼迈尔斯。
迈尔斯的表情很平静,然后还笑了笑。
难道他在搞无为主义?
还是懦夫博弈?
难道迈尔斯诚心要撞毁两辆车吗?
班迪尼眼睛眨了眨,首先踩了刹车。
迈尔斯嗖的一下超越了他,然后猛踩刹车。
速度更快、重量更大的GT40的速度对抗着摩擦力。
制动器锁死轮毂。
橡胶发热冒烟。
轮胎发出尖厉的声音。
迈尔斯微微松开刹车以避免轮胎锁死。
发夹弯能造成毁灭性后果。
迈尔斯使出全力减速,几乎是以半滑行的方式进入弯道。
GT40侧滑,向右甩尾。
迈尔斯在松刹车的同时已经踩下了油门。
运用循迹刹车的同时加速通过弯道。
他取得了领先。
法拉利赛车落后于福特的GT40了。
气急败坏的班迪尼疯狂地操纵挡位杆,频繁在红线区换挡,试图赶上来,可是GT40早已走远了。
谢尔比维修站里当迈尔斯呼啸而过超越其他车的时候,维修队全体热烈欢呼。
谢尔比:他还没有成功!
他要领先还得再超一圈!
(对迈尔斯)用好赛车,老顽固。
好莱坞彼得不错眼珠地盯着电视,回头对他妈妈说话。
彼得:他还需要再超他一圈!
外景,勒芒赛道,邓禄普弯及其之后迈尔斯以惊人的速度在赛车间穿梭,他看见了远处的班迪尼。
拐过特鲁热弯后,他驶到了红色法拉利旁。
迈尔斯的转速表显示还有几百转的增加余地。
GT40只领先班迪尼的法拉利赛车几寸。
下定决心的班迪尼驾驶法拉利加速驶上直道。
突然一声巨响,法拉利车发生了爆炸。
它像被大炮击中一样向后疾退。
烟雾和水汽冒了起来。
班迪尼的引擎爆缸了。
迈尔斯跃居第一位。
意识到这点,他兴奋不已。
不是因为他在勒芒赛领先,不是因为他在世界上最艰难的赛事中领先。
他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因为他超越了自我。
他转过弯进入直道,赛道上几乎没有车,已报废和将报废的车散落在路边,不过其中不包括肯·迈尔斯的。
他长出了一口气。
谢尔比美国公司维修站里当迈尔斯飞速行驶过维修站时,谢尔比微笑着。
查理:他做到了,我们领先了!
(看向排行榜)我们是领先了吧?
谢尔比(示意冷清的法拉利维修站):班迪尼怎么样了?
雷明顿:他出局了,这下完蛋了。
法拉利完蛋了。
查理(查看了数据,十分惊讶):麦克拉伦只落后他4分钟。
迈尔斯排第一,前三名都被福特包揽了。
天空中,白天,几个小时后刺耳的嘈杂声——大魔王的直升机在大看台后着陆了。
谢尔比看向杜特雷钟,下午12:43。
他看向坐在通道暗处恢复体力的迈尔斯,然后看向刚行驶过的赛车(现在是由休姆驾驶)。
他们依然领先。
福特包厢里当利奥·毕比经过勒芒赛组委会工作人员时,大家热烈鼓掌。
福特二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行注目礼。
福特二世:给我报告一下情况,利奥。
毕比:前三名都被我们包揽了,福特先生。
福特二世:谁在领先?
毕比:迈尔斯和休姆。
几辆福特车飞驰而过。
看台上法拉利的区域恩佐盯着下面的赛道,一动不动。
福特包厢毕比:您知道吗,福特先生,我在想,让三台福特车排成一排同时冲过终点线是不是很棒?
好像在说“排成一排,一起回家”。
福特,福特,还是福特。
亚科卡:我认为实际上不太可行。
毕比:为什么不行?
亚科卡:迈尔斯领先了好几圈,那样的话他就得减速。
谢尔比不会答应的。
毕比: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李。
这和谢尔比有什么关系?
亚科卡:利奥……毕比:福特先生您觉得如何?
这是锦上添花啊,可以留下伟大的照片。
维修站里筋疲力尽的谢尔比又计时了一圈。
雷明顿刮了胡子。
毕比从看台下来走近他们。
谢尔比:利奥,不觉得累啊。
你可以歇一歇了。
毕比:哦,我还撑得住,谢谢。
毕比从容地实施着他的报复。
毕比:谢尔比,大魔王很想你帮他一个私人的忙……(切至)迈尔斯。
他在通道里喝着茶,看着维修站。
通道里迈尔斯的主观视点镜头——毕比在向谢尔比解释福特公司的要求。
谢尔比愤怒地回应。
对话被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淹没了。
切回至二人的对话。
毕比:你的答复是什么?
谢尔比看着毕比,又抬头看向在看台上的福特二世。
他推开毕比,走开了。
通道里——疲惫的迈尔斯坐在那里把茶喝完。
他脸色很苍白,神情却专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尔比坐到他旁边。
迈尔斯:毕比想要怎样?
迈尔斯抿着嘴,这时休姆把赛车开回了维修站。
迈尔斯:你不是会那样做的人。
可见他的要求要么就……要么就是很出格。
谢尔比:他希望你减速。
你领先麦克拉伦4分钟,大魔王却想让三辆福特车同时撞线。
他们希望你有团队精神,给他们留张好看的照片。
迈尔斯盯着前方。
迈尔斯:我真佩服他。
真是高招,亏他想得出来……谢尔比:老顽固,从第一天起我就没对你这头倔驴下过任何一个命令。
你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没问题。
迈尔斯看着谢尔比。
谢尔比:就算是并列夺冠,你依旧是第一个在同一年内赢得戴通纳、赛百灵和勒芒三个赛事冠军的车手。
你达成了了不起的目标,三冠王。
迈尔斯突然看上去疲惫不堪,好像要数尽这24小时的各种艰难。
谢尔比:这是你的选择,迈尔斯,你说了算。
迈尔斯再次把头盔戴上。
咬紧牙齿。
迈尔斯:由我决定?
谢尔比点了点头。
迈尔斯走向赛车,看了眼休姆。
迈尔斯:车子状态如何?
休姆:发动机滚烫,刹车也不行了。
(切至)GT40呼啸着冲出维修站进入赛道,谢尔比目送迈尔斯离去。
内景,迈尔斯的赛车,白天迈尔斯把伤痕累累、满是污渍的车开回了赛道。
维修站里毕比靠近谢尔比。
毕比:他怎么说?
谢尔比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毕比:谢尔比!
你下达我的命令了吗?
谢尔比看着毕比,满脸蔑视。
谢尔比:利奥,要是有个24小时拍马屁竞赛,你一定是世界冠军。
毕比怒气冲冲地走开,上楼去了。
赛车里迈尔斯非常平静,继续超越速度较慢的赛车,左右腾挪前行。
维修站里查理和雷明顿紧盯着监视器。
福特包厢里福特二世、毕比和一干随从也盯着监视器。
维修站里迈尔斯那台溅满泥点的赛车呼啸而过。
亚科卡看得出神。
亚科卡:加油,老顽固……赛车里迈尔斯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节奏换挡,以完美的走线通过一个弯角,像火箭一样冲入直道,完全碾压其他赛车。
维修站里所有法拉利团队的人靠近赛道,等待着。
看台上大家都站了起来。
群情激昂。
大家跺着脚,口里念着迈尔斯的名字,仿佛身临其境。
赛道上迈尔斯完全掌控了比赛,他在慕尚直道上一往无前。
两旁的树一闪而过,他开得越来越快。
勒芒赛组委会毕比:见鬼,他到底在干吗?
毕比走过去打电话,十分生气地拨号。
维修站里电话铃响了。
卡罗尔·史密斯走过去要接,谢尔比瞪了他一眼。
谢尔比:不许接这个电话。
赛道上迈尔斯的车如同弹弓一样弹射进入直道,时速达373公里。
迈尔斯现在几乎飞了起来,已经达到人车合一。
赛车内迈尔斯脸上露出微笑,开始了他最后的表演。
他连续超越了五辆赛车。
维修站里谢尔比看着迈尔斯绕过发夹弯。
雷明顿盯着秒表。
查理从他身后也看过来。
查理:他要刷新自己的个人纪录了。
雷明顿:闭嘴。
谢尔比的近景镜头谢尔比:先别急,千万别急。
控制住,控制住。
(然后)就现在。
赛道上迈尔斯的车陡然一个猛冲,从两辆赛车间如子弹一般穿过,进入最后一个弯角。
人群中——亚科卡吃惊地观看着。
勒芒赛组委会所有人。
毕比一言不发,生着闷气。
雷明顿。
查理。
好莱坞——彼得观看着,一动不动。
彼得:这一圈绝对完美……维修站里——谢尔比站着,纹丝不动。
谢尔比:冲刺吧。
赛道上——这辆GT40咆哮着进入直道,已是归心似箭。
时速320公里……350公里……370公里……迈尔斯的GT40爱车雷鸣般咆哮着以373公里的时速冲过了冲线标记线。
维修站里维修队全体欣喜若狂。
雷明顿按下了手中的秒表。
雷明顿:3分30秒6,再次创造纪录。
大看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有史以来最快的圈速,由勒芒赛上最伟大的车手完成。
高层主管的包厢里亚科卡也是欣喜若狂,旁边一脸愠怒的毕比只得缓慢且不情愿地鼓掌。
看台下的通道恩佐·法拉利竖起耳朵,听着人群发出的欢呼声。
人们的欢呼喝彩之声甚至淹没了赛车引擎的声音。
他从一个出口走出通道,正看见迈尔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呼啸而过。
恩佐:漂亮。
好莱坞,迈尔斯家彼得: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爸爸。
莫利眼含热泪,爱意和骄傲都溢于言表。
维修站里谢尔比点了点头。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痛楚,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不仅是完成了一场比赛,而是创造了伟大。
利奥·毕比怒气冲冲地进入维修站,叫喊着朝谢尔比跑来,可是没人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毕比:赶紧叫他进站,他现在已经失控了。
他会毁了那台车,我们就完成不了比赛。
如果你不照做,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今后都别想参加包括柳泉赛在内的任何车赛。
谢尔比走开了,走向赛道。
所有维修人员的目光都聚焦在赛道上以见证历史。
欢欣鼓舞的谢尔比借着他的老朋友仿佛又活了一回。
他一边小声嘟囔着“换挡”“刹车”之类的词,一边用手模拟着开车的样子。
一位年轻的福特主管匆忙走近毕比,手里拿着勒芒赛规则手册,低声耳语。
主管:先生,不会有并列第一的,绝不可能。
如果迈尔斯和麦克拉伦并排撞线也不会并列第一。
麦克拉伦的发车点距离更远,因此如果在靠近迈尔斯的位置,冠军就是他的。
毕比:这倒很有趣。
赛车里迈尔斯闭眼片刻。
这是人生顶点、荣耀巅峰。
他轻松地呼气,专注于自我,无比平静。
他已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无人可及。
既然已是如此完美……迈尔斯松开了油门。
1号福特GT40赛车慢了下来。
后视镜里出现了两个黑点,渐渐变得清晰,迈尔斯的车就要被赶上了。
大看台上看台上的人们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意识到了原因,开始对福特包厢发出嘘声。
赛车里迈尔斯盯着后视镜,其他两辆GT40赛车正在驶近。
麦克拉伦驾驶着银黑相间的赛车,巴克纳姆驾驶着5号赛车。
维修站里毕比看到了,眼前一亮。
谢尔比走到他身旁。
谢尔比:抱歉,利奥,你刚才是对我说了什么吗?
毕比不露声色。
好莱坞彼得:不要啊,爸爸,不要……莫利盯着屏幕看。
莫利:没关系,彼得。
你爸爸在带着他们一起走,他要带他们一起冲过终点。
赛道上三辆赛车并排前进,迈尔斯位于中间。
好莱坞莫利看懂了,她笑了,眼里满是泪水。
莫利:你做得很好,迈尔斯。
看台上车迷们也意识到了迈尔斯在干什么,有些发出了嘘声。
福特的主管们观看着,一些人挥舞起帽子。
赛道上三辆赛车朝着终点开去,齐头并进。
三位车手能看见彼此,他们又疲惫又喜悦。
这是胜利的会师。
好莱坞彼得看着福特车队奔向胜利。
他的父亲在中间,和队友们共同分享他的胜利。
直道上,三辆福特车并排前行。
记者们要疯掉了,所有人都要疯掉了。
福特二世:太漂亮了,看看这场面!
当三辆车一起撞线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维修站里查理先是和一位法国赛事工作人员争论不休,然后转身走过来,努力想要向谢尔比解释。
查理:他们说不是并列第一!
因为麦克拉伦的发车点更远一些!
所以行驶距离也远一些。
他们说麦克拉伦是冠军,不是迈尔斯。
谢尔比脸色苍白,他冲向了毕比。
雷明顿见了,也跟了过去。
谢尔比把毕比推得打了个转,揪着他拎起来。
谢尔比:他妈的说好的并列第一呢?!
你是不是知道?
是不是?
你什么都知道!
雷明顿:别急,老谢……雷明顿、查理和其他两个人合力才把谢尔比拉开,否则他们知道谢尔比可能会要毕比的命。
谢尔比:你故意的,你个混蛋!
毕比倒退了几步。
谢尔比:从我的地盘滚出去,你不配在这里。
毕比:谢尔比,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谢尔比:他妈的从这里滚出去!
毕比赶紧转身走开。
赛道上人群朝着赛车蜂拥而来。
车手们走出赛车,在大看台前彼此拥抱。
他们真的累坏了。
好莱坞的家莫利看着电视,彼得在她旁边。
彼得:他不是冠军?
爸爸怎么不是冠军呢?
莫利:你爸爸他没事,亲爱的。
赛道上混乱之中,雷明顿默默地走近迈尔斯。
雷明顿:他们把你坑了,伙计!
迈尔斯摘下头盔。
他听见大会宣布结果时,眼神正好和谢尔比对上。
他已意识到自己没有获得并列第一,而是第二。
迈尔斯朝维修站后面的服务通道看去,看到了一个不会被错认的人站在那里——恩佐·法拉利。
老人缓缓抬起手,脱帽。
这是一个很确定的姿态,是一种致敬,一个胜者对另一个胜者的致敬。
迈尔斯也点了点头回礼,看着老人慢慢走开。
恩佐:了不起的成绩。
他转向走在他身旁的戈齐。
恩佐:可是在终点,三辆车并排撞线的情景给了我希望。
他们不是来比赛的,他们是来拍照的。
咔、咔,就像游客一样,来了,拍照……然后就走了。
恩佐上了旁边一辆等候着的车子。
赛场上,有人来祝贺迈尔斯,可他看上去毫无反应,逆着人群走,远离喧嚣。
朝前走时正遇到匆忙要去和冠军打招呼的毕比。
毕比也看见了迈尔斯,他放慢脚步,表情警觉。
迈尔斯抬起一只手,毕比吓得一哆嗦,可迈尔斯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迈尔斯:恭喜你啊,利奥。
有人想拉着谢尔比一起去祝贺新冠军,但他挣脱开了。
他的关注点只有迈尔斯。
谢尔比:我根本不该和你说。
迈尔斯笑了,看着他的老朋友。
谢尔比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都懂了。
迈尔斯看着谢尔比。
所有真相,毋庸多言。
迈尔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释然。
迈尔斯:你只承诺让我来比赛,可没说来当冠军。
谢尔比:你的驾驶简直精彩绝伦。
迈尔斯:是这部车工艺精湛。
谢尔比:它确实很快。
迈尔斯:还可以更快。
他们彼此对望。
迈尔斯:7升发动机的确很好,不过底盘还需要再轻一点。
我在考虑用复合铝材。
当然得从头开始打造,但如果管用,就能减轻几百公斤呢……谢尔比:那我们还杵在这里干吗啊?
迈尔斯:你先让我冲个澡,喝杯茶……或许再吃个三明治什么的。
谢尔比(大笑):我们明年再来给这些混蛋好看。
旁边领奖台上,福特二世、车手们、福特高层、麦克拉伦、阿蒙等都在开香槟庆祝。
迈尔斯把手搭在谢尔比肩上,回到维修站和维修人员们待在一起。
身旁走过的人都在往领奖台去。
谢尔比和迈尔斯说了些什么,引得迈尔斯大笑。
(切至)加利福尼亚州,热浪腾腾的柏油路面热空气蒸腾。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逐渐显露身形,他走向一辆福特GT-J白色原型车。
肯·迈尔斯伸伸懒腰,然后戴上头盔和手套,看着旁边的雷明顿。
迈尔斯:油箱里还剩一点汽油。
雷明顿:你觉得那些蜂窝板结构的底盘怎么样?
是你想要的吗?
迈尔斯:还不知道啊。
迈尔斯拉好衣服拉链,上了车。
当看到一切就绪的手势,他轻点了一下油泵开关,按下红色发动键。
强劲的引擎随即发出如龙吟般低沉的嘶吼。
红蓝色的热气从排气管中喷出。
外景,河边赛道,白天迈尔斯在赛道上试驾。
雷明顿和彼得一起坐在露天座位上观看。
彼得:这车看起来相当不错。
雷明顿:的确,彼得。
已经造得很完善了。
不过我敢肯定你老爸还是会有很智慧的建议。
内景,1966年福特GT-J原型车,白天迈尔斯挂到一挡,踩油门。
车子抽动,向前跃跃欲试,宽大的后轮抓地,通过挂挡车子猛然加速,飞驰到赛道上。
迈尔斯驾车准备转弯,巨大的引擎在他脑后轰鸣。
谢尔比(旁白):转速达到7000转时有一个临界点,一切会逐渐消逝。
机械变得轻盈,直至消失不见……速度表显示:时速240公里……260公里……谢尔比(旁白):最后只剩一具躯壳穿梭于时空。
刹车再次被用力踩下。
赛车转弯时轮胎的橡胶碎屑掉落在路面上,抓地力已被压榨到极限。
谢尔比(旁白):7000转就是那个临界点,你会遇到它,它等到了你来。
好像命中注定。
刹车被松开,油门被用力踩下:时速270公里……300公里……赛车以接近车手和赛车本身极限的方式跑了一圈。
谢尔比(旁白):它悄悄贴近你,在你耳边轻语,并问了你一个问题。
肯·迈尔斯驾驶着赛车,全神贯注,他已达到身体、技巧、优雅和平衡的极限。
他已心满意足。
除了风声和钟表的滴答声,一切声音都消逝无踪。
车子转过来,他看见了坐在露天座位上的儿子。
谢尔比(旁白):一个终极问题。
赛车从弯道呼啸而出,在直道上一路咆哮。
仪表盘显示时速超过280公里……290公里……305公里……运动的赛车却让整个世界静止不动。
然后,肯·迈尔斯听到了极轻微的响声,瞥见变速杆诡异地来回摆动。
谢尔比:只简单的几个字……三个快速剪辑镜头:史密斯站在赛道边;谢尔比从清风房车后出现;彼得和雷明顿站起来。
车内——迈尔斯踩下刹车,毫无反应。
他抬眼看向前方,面无惧色。
谢尔比(旁白):你究竟是谁?
彼得的主观视点镜头——远处传来爆胎和金属扭曲的巨响,浓烟从地平线上升起。
内景,谢尔比美国公司机库,白天一辆崭新的GT40赛车停到柏油路上,丹·格尼下了车。
谢尔比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
车队维修人员:你觉得这车怎么样?
格尼:很棒!
变速箱没有震动。
驾驶感流畅。
他们互相拍了拍后背。
谢尔比(脸色阴沉):你开这车连一个小时都不到……(走开了)一个小时能知道个屁。
谢尔比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经过正在和顾客交谈的雷明顿。
雷明顿:我们加宽了挡泥板并降低了底盘高度。
这车有425马力,加速到时速100公里只需4.3秒。
您驾驶时还要多加小心,因为这车的油门踏板有点敏感。
(顾客说了些什么,然后)嗯,布赖斯,这车别的地方都卖7500美元,可如果你一次买两辆而且付现金的话,我想我可以让老谢给你便宜到7000一辆,那总共就是14000……嘿,老谢!
内景,谢尔比的办公室,相同时间谢尔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出神地看着肯·迈尔斯留下的那段木楔子。
雷明顿(走进来):老谢,那个戴帽子的家伙,他打算下单两辆427车子,两口子一人一台,全款付清。
人家可是大老远从加尔维斯顿飞过来的。
谢尔比:嗯嗯。
雷明顿:我就是想让你出去招呼一下。
谢尔比把木楔子握在手心。
谢尔比:出去招呼什么呢?
雷明顿:发挥卡罗尔·谢尔比的魅力啊。
给他们讲个故事,说点好听的话。
谢尔比:好听的话是什么意思?
雷明顿:意思就是,走出去,打个招呼,让他们买得满意。
谢尔比:那是你要做的。
雷明顿:老谢——谢尔比:他们不就买一辆破车吗?
他们花了钱,车子归他们。
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你觉得我是个卖艺讨饭的吗?
雷明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尔比:你觉得我就是来搞推销的吗?!
谢尔比把手中的楔子甩到房间另一头。
雷明顿看着嵌在墙上的扳手,谢尔比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同样的位置。
雷明顿:老谢,都过去六个月了。
(走出去)车手有时不见得能从车子里走出来。
(切至)外景,迈尔斯的旧修车店,早晨谢尔比的眼镜蛇赛车停了下来,他下了车,走到街角,半个街区外就是迈尔斯家。
正当他走近时,脚步突然放缓,因为——前门打开了,莫利端着咖啡出来取报纸。
她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喊道——莫利:彼得!
拜托把垃圾拿出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谢尔比叹了口气。
他转身回到车旁,打开车门。
彼得(画外):你好,谢尔比先生。
谢尔比转过身,看见彼得骑在自行车上。
谢尔比:你好,彼得。
彼得盯着谢尔比手中的扳手。
彼得:我记得这把扳手。
我爸爸拿它扔过你。
谢尔比:我想你说得没错。
彼得:可为什么啊?
谢尔比:可能是我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吧,也和他对骂了几句。
彼得(微笑着):的确是的。
谢尔比(转移话题):我今早来是想和你妈妈打个招呼,看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忽然之间,我开始想,可能有时语言实在……太苍白无力。
谢尔比把扳手递给彼得。
谢尔比:工具还是挺有用的,能用来制作或修理东西。
彼得(看着扳手):谢谢。
谢尔比:我……嗯……你知道,你爸爸……彼得(替他解围):他是你的朋友。
谢尔比(松了一口气):说得没错,他的确是。
而且他也认为你非常优秀。
彼得笑了。
莫利(画外):彼得!
彼得:我得去帮我妈干活了。
谢尔比:对啊,赶紧去吧。
彼得骑车离开了,谢尔比和站在屋前台阶上等候儿子的莫利四目相对。
谢尔比轻抬帽子示意,莫利点了点头。
内景,迈尔斯的修车店,谢尔比的眼镜蛇赛车,白天,晚些时候谢尔比坐在车里。
他数度哽咽,既无法也不愿压抑自己痛苦的情绪。
他长出了一口气,从瓶子里倒出些药丸,一口吞下。
然后他伸手拧钥匙,引擎又恢复了活力。
谢尔比坐直身子,倾听气缸心跳般的轰鸣。
然后,他驾车离去,潇洒又坚毅。
(全剧终)注释:注1:Sports Car Club of America,美国运动车俱乐部。
——译注注2:United States Auto Club,美国汽车俱乐部。
——译注
“魔鬼筋肉人”克里斯蒂安·贝尔刚刚才为出演《副总统》而增重,拍完电影又减肥去拍了《极速车王》,太敬业了。
贝尔长期为了拍戏增重、减肥,外国网友甚至写了一条洋葱新闻调侃贝尔:贝尔为出演《沙丘》中的沙虫增重41万斤。
《极速车王》改编自历史上真实人物发生的真实故事,相信看完电影的观众都会为这个故事感到相当震惊,会好奇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编的。
其实这些看起来有点“假”的故事并非杜撰,电影中很多事情都真的发生过。
历史上真的发生了亨利·福特收购法拉利的事,但他遭到了拒绝,并且被恩佐·法拉利羞辱,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组建自己的车队参加勒芒比赛。
1966年的勒芒,福特真的包揽了前三名。
原本肯·迈尔斯都赢定了,福特高层却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要求他放慢速度和另外两名赛车手同时到达终点线。
肯照做了,然而勒芒却宣布冠军是迈凯伦。
这件丑闻轰动了整个赛车界,一度成为赛车界最著名的事件之一。
我查了一下,1966年勒芒冠军是迈凯伦和Chris Amon。
三个人同时到达终点线,另外两个都是冠军,唯独肯不是,真的太惨了。
值得一提的是,迈凯伦全名布鲁斯·迈凯伦,他正是超跑品牌迈凯伦的创始人。
如果不是福特高层的无理要求,肯将是史上第一个同一年连续赢得Sebring、Daytona、勒芒的人。
“同一年连续赢得Sebring、Daytona、勒芒”是什么概念呢?
这一殊荣在50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任何人达成,可想而知它有多难实现。
肯原本是最接近这一殊荣的人,可惜因为个人恩怨和官僚主义没能实现。
勒芒比赛结束2个月后,肯就在测试赛车的过程中遇难,也许第二年、第三年他有机会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荣誉,但他还没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就离开了人世,太遗憾了。
他除了是一名出色的赛车手之外,也是一名优秀的赛车设计师,许多赛车手都驾驶他设计的赛车拿到了更好的名次,比如19661969年的四届勒芒比赛的冠军赛车都是他和谢尔比设计的福特GT40。
迈凯伦参加了1965年勒芒,但是连名次都没有。
为什么他能成为1966年勒芒冠军,除了该感谢肯放慢了速度,也该感谢肯和谢尔比将赛车改造得更加完美。
《极速车王》并没有为了增强戏剧性而过度夸大肯的经历,影片的真实度还是很高的,将1966年震惊赛车界的丑闻进行了高度还原。
谢尔比也是真实存在的,他的经历的传奇程度丝毫不亚于肯。
他7岁就患有心脏瓣膜疾病,大半个童年都在床上度过。
他长大后却成了专业赛车手,赢取了F1、勒芒等大赛的各项大奖,还刷新了16项美国和世界速度记录。
由于他有心脏病,所以参加比赛的时候把药压在舌头下来缓解胸痛。
1959年,他因为身体问题告别了赛车手,退居幕后做了汽车设计师和赛车设计师,为汽车行业和赛车行业做出大量贡献,比如他设计的福特GT40赢得了1966-1969年的四届勒芒,甚至在1966年勒芒包揽了前三名。
电影中勒芒比赛之前肯和谢尔比的对话让人很感动。
肯:你怎么还没睡觉?
谢尔比:我又不用开车。
肯:那太可惜了。
谢尔比:如果我也要开车的话我们就不能组成这么棒的车队了。
赛车手固然重要,团队同样很重要。
肯和谢尔比是个王牌组合,缺了谁都不行。
1961年,谢尔比写信给英国CA“给我一个车身,我给他安上福特的引擎”,又写信给美国福特“给我一台引擎,我可以把它按在AC的车身上”,就这样空手套白狼组装了世界上第一台Cobra。
1990年,67岁的谢尔比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还去借了一个肾脏,还没有完全适应器官就去参加了人生最后一场比赛,还差点打破Viper(道奇蝰蛇)的圈速记录。
电影中谢尔比的经历显然只是他传奇人生的很小一部分,真希望马特·达蒙能去拍一部谢尔比的传记片。
接下来我们聊聊电影。
肯和谢尔比都是赛车界的传奇人物,不过影片的主题并不是宣扬他们多么多么厉害。
也许你一看到开头就会猜这又是那种千篇一律的主角成功夺冠的电影,但恰恰相反,他们输掉了1966年的勒芒。
打败他们的是比他们更优秀的赛车手吗?
不是,而是黑暗的人性和腐败的体系。
谢尔比多次强调,赢得冠军不只是砸钱那么简单,你不能靠官僚系统来赢得比赛,正如区区一份文件都要经过20多个人才能到亨利·福特的手中。
肯和利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利奥说了他的身份是福特副总裁,正常人肯定都是巴结他、讨好他,然而肯非但不这么做,反而直言不讳地说出这辆车的缺点,还给了利奥改进的建议。
利奥是福特公司的二把手,他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肯不和其它人一样对他拍马屁,让他感到很不爽。
恰好肯又是代表福特参赛的赛车手,这让利奥找到了报复他的机会。
也许刚开始利奥并不是非要置肯于死地,他只是想让肯和其它人一样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但是肯天生就是那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他不愿意圆滑处世,他只想遵循内心。
利奥眼看肯并不服软,他不能用赛车战胜肯,所以一定要用地位和权力打倒肯。
假如肯能夺得勒芒冠军,利奥身为福特副总裁他脸上也贴金,但他宁愿自己脸上不贴金也坚决不要肯好过,所以他各种公报私仇,各种刁难肯,太狠了。
这就是贱的最高境界——损人不利己。
也许赛车领域离我们很遥远,但肯和利奥之间的故事一定让你感同身受。
即便你不是赛车手,你也一定体会过公司里“你不谦卑低头,上级就要敲打你”的腐败文化。
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种风气,所以最后只能选择隐忍。
而我们越隐忍,上级就越耀武扬威,越想试一试自己的权力到底有多大,从而恶性循环。
恩佐·法拉利拒绝被福特收购,是因为他不认可福特公司那种要求赛车手服从命令的理念。
利奥不敢承认福特公司的理念不对,也不敢和亨利·福特对着干,他只会说亨利·福特想听的话,所以说恩佐·法拉利耍了他们,说他根本没打算把公司卖给他们。
正如肯所说: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利益,只想讨好自己的上级。
他们虽然讨厌自己的行为,但他们更讨厌、更恨像你这样的人,因为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因为你比他们聪明,因为你与众不同。
当初肯提出福特野马的缺陷,然而利奥只想听好话,对于人们的批评他根本听不进去,这和亨利·福特听不进去恩佐·法拉利的话是一样的。
利奥对亨利·福特毕恭毕敬,也要求别人也这么对他。
但是肯不这么对他,所以利奥就要给他穿小鞋。
1965年勒芒,利奥随便找了个理由剥夺了肯参赛的资格。
结果就是福特惨败,全军覆没。
即便如此亨利·福特和利奥还是不允许肯参加勒芒,迫使谢尔比以他的公司为赌注换取让肯参赛的机会。
如果肯在Daytona夺冠,福特就允许他参加勒芒;如果肯没能在Daytona夺冠,谢尔比就把公司送给福特。
Daytona比赛过程中,利奥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车手的选定、速度、战略的规划,甚至连油门该踩到多少转都是我们决定。
这就说明福特根本不适合赛车,他们只想着怎么控制赛车手,怎么让赛车手服从命令,这和体育精神是背道而驰的。
到底你是赛车手还是肯是赛车手?
典型的一群业余人士去指挥专业人士。
他们要求肯不能超过6000转,这个规定严重限制了肯的发挥。
幸亏谢尔比违背了命令,允许肯踩到7000转,才让肯夺得了冠军。
勒芒比赛时利奥再次这么做。
肯破了圈速记录,所有人都很高兴,包括亨利·福特,唯独利奥表现得很失落。
甚至说:肯不能把车开得那么快,这不在计划之中。
眼看肯即将夺得冠军,利奥竟然要求他放慢速度,甚至威胁他如果不听话就让他再也不能参加SCCA和FIA比赛。
最阴险的是他早就知道如果三辆汽车同时到达终点线,冠军将会属于迈凯伦,所以他用“团队精神”“福特三兄弟”之类的话欺骗谢尔比和肯。
很多导演拍电影喜欢把主角这边拍得伟光正,把对手拍得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通过贬低对手来捧高自己。
而《极速车王》并没有通过贬低法拉利来捧高福特,恰恰相反,影片中法拉利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公司,反倒是福特高层自私、虚伪、世故。
当勒芒宣布冠军是迈凯伦的时候,所有人都去为迈凯伦喝彩,只有恩佐·法拉利向肯脱帽致敬。
为什么亨利·福特收购法拉利遭到拒绝?
真的是因为菲亚特出的钱更多吗?
其实恩佐·法拉利本来都要同意被福特收购了,但是恩佐·法拉利发现他的理念和福特不合。
他问福特员工艾柯卡:如果我想参加比赛,但是福特不同意,那么该听谁的?
艾柯卡说,那么福特不会同意他参加比赛。
正是这种理念让准备签字的恩佐·法拉利反悔了。
恩佐·法拉利想被真正热爱赛车的公司收购,但是福特的官僚主义太严重了,他们要的不是肯这样的赛车手,而是听话的赛车手,这和体育精神是相违背的。
事实证明恩佐·法拉利并不是小题大做,他提的问题和艾柯卡的回答,在电影中频频出现。
肯明明是很优秀的赛车手,利奥却至始至终都和他过意不去。
肯和谢尔比遭到亨利·福特、利奥的百般阻挠,最终发生了轰动赛车界的巨大丑闻。
恩佐·法拉利自己就是赛车手,所以他尊重赛车运动和赛车手。
而亨利·福特就是一个商人,谢尔比带他飙车直接就被吓哭了。
他和利奥都不尊重赛车运动和赛车手,用肯的话来说就是“卖车的就是卖车的”。
恩佐·法拉利都68岁了还在勒芒现场看完了整场比赛,是真正的赛车迷;而49岁的亨利·福特(只比肯大1岁)看了一半就坐直升机走了,直到比赛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
种种细节都表明恩佐·法拉利才是真正尊重赛车,亨利·福特和利奥只是商人罢了。
法拉利才是追求完美,福特只是卖车的。
电影的片名叫《福特VS法拉利》,虽然最后福特的赛车手战胜了法拉利的赛车手,但是福特精神真的战胜了法拉利精神吗?
利奥并不尊重赛车运动和赛车手,他只知道他是副总裁,所有人都应该跪舔他,否则他就要整你。
他只关心自己的前途和升迁,丝毫不关心赛车手、设计师的辛苦付出。
他和肯有个人恩怨,所以要用卑鄙的手段欺骗肯。
打败肯的不是比他更优秀的赛车手,而是商业运作和官僚主义。
赛车手和运动员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那些违背体育精神的企业和人。
以前的运动、体育题材的电影总是看到开头就猜到结局是主角夺冠了,所以近几年这类电影逐渐开始不强调夺冠了,很多电影最后主角都没能夺冠。
主角没能夺冠确实不够完美,但这种不完美恰恰让影片更加真实。
影片传达的价值观也很正确:冠军不代表一切,没能夺冠也不代表一无所有。
正如比赛结束后,谢尔比说:我根本就不应该跟你说减速的事。
肯却说:你承诺给我的是参赛的机会,不是胜利的机会。
当然,“冠军不代表一切,没能夺冠也不代表一无所有”的前提是你已经尽力了。
如果你尽力而为,即便没能夺冠也虽败犹荣。
但是如果你因为没有尽力而错失冠军就很遗憾了。
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你保留实力的理由,因为人们从来不会记住第二名的名字。
任何一场比赛都应该全力以赴,因为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
19601964年的5届勒芒比赛,法拉利拿了4次冠军。
恩佐·法拉利花光了所有的钱来追求完美,最终宣告破产。
恩佐·法拉利并不在乎金钱,而亨利·福特和利奥为了面子、金钱、私心不惜违背体育精神。
假如肯和谢尔比的老板不是亨利·福特,而是恩佐·法拉利,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肯·迈尔斯“我想试试F1赛车,不是为了拿大奖,而是想看看它到底什么样,一定很好玩!
”当肯·迈尔斯说出这句玩世不恭的话时,或许没有料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成为F1赛车世界的无冕之王。
1966年,在迈尔斯参加“勒芒24小时耐力赛”之前,已经获得同年“赛百灵12小时耐力賽”和“代托纳24小时耐力赛”冠军。
如果他能够在勒芒赛中,击败连续五年卫冕冠军的法拉利车队,就会成为赛车史上唯一一个同年斩获三大世界级耐力赛的超级冠军。
事实上,他的确赢了,两次打破勒芒最快圈速纪录,将无数顶尖赛车手远远甩在后面,第三名甚至落后他整整12圈。
然而,他也的确输了,不是输给速度,也不是输给车技,而是输给黑幕和丑闻。
将在本周五上映的电影《极速车王》,由克里斯蒂安·贝尔饰演传奇车手肯·迈尔斯,将这段功败垂成的著名往事搬上大银幕。
影片荣获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剪辑、最佳音效剪辑奖,如此出色的音画效果,唯有在电影院才能身临其境——当耳边炸开F1赛车发动机的轰鸣时,我们将在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中,感受时速320的狂野与浪漫。
谢尔比与迈尔斯惺惺相惜的赛车双雄如果说,一个人的才华决定了他获得成功的下限,那么,他的性格也许就决定了他取得成就的上限。
在电影开始时,肯·迈尔斯已经45岁,靠着自己组装的名爵赛车,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赛事,也算小有名气。
然而,由于他愤世嫉俗的个性,往往在为人处世中率性而为,得罪了很多人,也失去了很多机会。
所幸,有一个人深知迈尔斯的赛车才能,并且尽心推动他走向自己的巅峰,这就是电影的另一位主角卡罗尔·谢尔比。
讽刺的是,当谢尔比向保时捷车队的负责人竭力推荐迈尔斯、为他和善的性格打包票时,迈尔斯正跟美国赛车俱乐部比赛的检测员大吵大闹,合作的事也不了了之。
谢尔比身为迈尔斯的好友,压着火气,诚恳规劝迈尔斯别再犯浑。
回应他的,却是迈尔斯扔来的一把扳手。
事实上,比迈尔斯小5岁的谢尔比,早已是声名远扬的“美国英雄”,他在1959年为阿斯顿 · 马丁车队夺得了历史上唯一一次勒芒 24 小时耐力赛的全场冠军。
然而,先天性心脏病让他无法继续高强度的赛车手生涯,年仅37岁便不得不退役,创办了著名的谢尔比美国汽车公司,可谓名利双收。
此时,迈尔斯经营的车行入不敷出,倒闭以后难以养家糊口。
谢尔比再次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团队,让迈尔斯作为工程师和极限试车手,参与开发福特公司即将参加勒芒赛的新型赛车。
迈尔斯和谢尔比同样身为顶尖F1赛车手,他们对赛车性能和车技的理解,往往充满心照不宣的默契。
当迈尔斯疾驰于赛道、准备在弯道超过对手时,谢尔比光是看着直播电视,就能精准预测到迈尔斯超车的最佳时机。
在这方面,他们二人始终处在同一个高度的思考领域,是势均力敌的伙伴,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谢尔比没有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早早退役,而是在世界级赛道上与迈尔斯狭路相逢,那这两位赛车天才之间,不知又会产生如何惊心动魄的火花。
然而,两人之间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也往往带来激烈的矛盾和冲突。
有一个场景印象很深,谢尔比受邀参加福特野马的发布会,在台上演讲时,他一直注视着人群中的迈尔斯,说了一段极为动人的话:“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是真正幸运的人,因为他们做起事来不会感觉在工作,那些事让他们着迷,如果他们不去做那些事,他们会觉得脑子被掏空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
”迈尔斯听到这里,慢慢摘下了墨镜,也静静注视着台上的谢尔比。
这一刻,无论是迈尔斯还是银幕前的观众,都明白谢尔比口中的这个人,就是跟他一样视赛车为生命的迈尔斯。
因此,当谢尔比接着说出“他就是亨利·福特先生”时,迈尔斯大失所望,立刻转身离开。
他失望的原因,并不是谢尔比没有当众提到他,而是因为,他认为谢尔比成了拍着福特总裁的马屁、用阿谀奉承来换得一点好处的那种人。
像迈尔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的人,当然对此不屑一顾。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谢尔比收敛心性、种种不得已的妥协和圆滑,是为了让这个团队、让迈尔斯在赛车之路上走得更远。
梦想与利益的鸿沟毫不意外,迈尔斯再次得罪福特高层以后,失去了代表福特车队参加勒芒赛的资格。
这款将来赫赫有名的福特GT40赛车,是谢尔比和迈尔斯的得意之作,每一个零件、每一处改进都包含着他们的心血。
可想而知,当迈尔斯得知自己没有资格驾驶它驰骋在勒芒赛道时,会有多么失落。
谢尔比当然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亲自与亨利·福特交涉,力荐迈尔斯代表福特参加“代托纳24小时耐力赛”,如果他夺冠,就必须让他参加勒芒赛;如果他输了,福特公司将获得谢尔比美国汽车公司的所有权。
这注定是一场豪赌,如果谢尔比不是对迈尔斯的才华有绝对的信心,又怎么会将自己半生的创业成果孤注一掷?
讽刺的是,能够带领福特击败法拉利的天才车手,要靠心机和手腕才能取得参赛资格;口口声声不惜一切代价夺冠的福特总裁,看了一会儿比赛就跟美女坐直升机去享用晚餐;大权在握的高级执行副总裁,算计着如何让比赛结果帮助自己的升迁……如此种种征兆,或许早就预示着1966年的“勒芒24小时耐力赛”,不仅是顶尖车手代表各大汽车厂商之间的对决,也是单纯追逐赛车梦想的车手与精于市侩的商人之间的对决,酝酿着黑幕与丑闻的气息。
在这个时候,谢尔比已经做了能够做的一切,他把选择的机会完全交到迈尔斯手中。
电影中的这一幕非常动人,迈尔斯坐在疾驰的GT40中,看着空无一人的赛道,开心地大声唱歌,他已经超越了自己,也超越了这个时代。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流泪,以往总是谢尔比在为他兜底,为他承受了太多压力,这一次,该换过来了。
迈尔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无比艰难的选择。
在这场举世瞩目的比赛之后,仅仅过了两个月,迈尔斯在加州的赛道上试驾福特新车时,不幸失事意外身亡,享年47岁。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宁愿死在赛车上也不愿意得癌症”,没想到一语成谶。
正如谢尔比在演讲中提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是真正幸运的人。
从这方面来说,迈尔斯是幸运的,他始终用一种饱满的激情,心无旁骛地追求赛车梦想。
更幸运的是,在他追逐速度的巅峰之旅,能够遇到谢尔比这样互相扶持的知己。
我一直认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活了多久,而在于曾经如何活过, 肯·迈尔斯已经证明了这点。
原载于“豆瓣阅读”官方微信号,https://mp.weixin.qq.com/s/y9Lubbl6tM9xGC3dydzSWw 欢迎关注“豆瓣阅读”,了解更多豆瓣阅读精品与热门电影1966年,福特在勒芒大奖赛上史无前例地击败法拉利,包揽了1、2、3名,创造了美国赛车的奇迹。
《极速车王》既是献给1966年传奇的勒芒赛道战役的深情回顾,也是围绕着2020年的奥斯卡奖的命题作文——只看海报以及前期剧照的质感,以及卡司马特·达蒙和克里斯蒂安·贝尔,就知道这肯定是一部好看的电影。
这“好看”,硬件上说源自戏剧冲突十足的选题——片名直译为《福特大战法拉利》(乍一听,这像是拖拉机大战F1),软件上源自登场角色——也是一群赛车与汽车工业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十分叛逆。
这种“叛逆”带来的荷尔蒙,不亚于赛车本身,甚至可以说,它是一种容易被观众忽略的英雄主义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酷的人,可以有多不听话?
并列男一号Shelby,叛逆的是自己的出身阶层。
Matt Damon饰演的Carroll Hall Shelby,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优秀的赛车设计师之一,出生在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从小就对汽车有热情,事业基础源于二战期间学会了开飞机。
战后,他做过翻斗车生意,赔了;开过养鸡场,遇上鸡瘟,两万只鸡都死了。
Shelby的正经事业,是每天忙完养鸡场后,穿着工装去开赛车,养鸡场的蓝白条纹,后来成为了他的赛车事业重要标志。
他加入了阿斯顿马丁车队,跑勒芒24小时耐力赛——这个耐力赛,被称为4小时冲刺、20小时等死,总是有车手去世——严重如1955年的勒芒惨剧,赛车碰撞后的碎片飞入了观众席,导致车手本人和83名观众当场身亡,工作人员把尸体运走后,宣布比赛继续进行。
不过,因为心脏原因不得不退下赛道后,他开始建造自己的跑车。
他开了一家公司,助理是女朋友,广告照片是在一家由旧厕所改装过来的暗室里冲洗的,雇员都是没上过大学、热爱赛车、充满“街头智慧”的实干派,就这样做出来了无比“高大上”的美国国宝级跑车Cobra。
他们与福特的得意合作,就是《极速车王》中抢占大量戏份的GT40。
它的零部件是横穿整个欧洲采购得来的,美国根本买不到;它的发动机,则来自福特本部的高精尖实验室;甚至,工程师们为它用上了此前从未在赛车设计中使用过的设备——计算机。
当时美国赛车远不如欧洲发达,但GT40统治了勒芒赛道,它不仅是美国跑车的骄傲,甚至可说是美国梦的化身。
历史上,福特的高管Lee Iaccoca回忆说,他第一次与Shelby谈合作时,觉得他像个风流倜傥的衣冠禽兽——当时,Shelby假装自己富得像石油大亨。
后来Iaccoca才知道,Shelby为了Cobra,已经资金很困难了。
这位Lee Iaccoca,则是一位叛逆的职业经理人。
电影中,他始终在以微妙的方式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比如,体育精神——同时对福特二世、及保守派经理人的决策流露出厌恶,是个典型的“开明官僚”。
历史上,他是美国家喻户晓的商业偶像,出身平凡,读过普林斯顿,从管培生一路做到福特副总裁;这之后,他又为濒临倒闭的克莱斯勒为公司赚取了巨额利润。
但他的叛逆离赛车太远了。
若论真正的叛逆,要数整个家族都为了赛车肝脑涂地的恩佐·法拉利。
恩佐从不认为自己是工业家,永远自称“建造者”。
破产拦不住恩佐做赛车——恰如影片拍摄,他已经决定,只要能把持对赛队的控制权,他就会把给法拉利卖给大公司,哪怕是福特这样毫无赛车基因的美国公司。
片中那场恩佐拂袖而去、并辱骂福特二世的谈判,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模一样。
甚至死亡都拦不住恩佐做赛车——法拉利曾数次向Shelby抛来过橄榄枝,Shelby拒绝的原因是,他总觉得加入法拉利就是与恶魔签订契约:那个年代,他目睹了多名好友开着法拉利在赛道上丧命,她的车身是由赛车手的鲜血染红的。
恩佐的长子Dino也是一名天才赛车设计师,24岁时死于肾衰竭,这场死亡让恩佐害怕目睹赛道上的死亡,从此不愿亲临比赛现场;但Dino设计的跑车,又支撑着恩佐继续赛车事业。
但恩佐如果在现场,定会像《极速车王》中展现的那样,于68岁高龄时看完全部勒芒24小时拉力赛,并在福特的车手把法拉利打得落花流水后,向那位值得尊敬的英雄脱帽致敬——而比他年轻几十岁的福特二世,不仅在历史上就确实早早坐私人直升机离开了现场,也拿赛车手当零部件看待。
(恩佐·法拉利,赛车之王)比法拉利更叛逆的,唯有《极速车王》的主角Ken Miles,一个暴躁的二战退伍兵,一直没钱,一直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他也没有成为上述三人那样的成功人士——为了福特品牌的“荣誉”,他在勒芒大奖赛遥遥领先第二名4分钟后被迫让车,以成全“三辆福特同时冲线”的“光辉”伟业。
否则,他会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在同一年赢得Sebring(赛百灵)、Daytona 500(德通纳500)和Le Mans(勒芒)三项比赛的车手,这项成就至今还没有人实现。
勒芒大赛结束两个月后,Ken Miles死于GT40的试车事故,他的离去,让象征美国梦的GT40,沾满了血污。
(二)叛逆是英雄的特权这几个角色的人格魅力,很大程度上来自“叛逆”,也就是“不服从”。
某种意义上,人类的历史是由“不服从”者推动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工业革命,让人们不再服从于神明、皇帝、教皇,转而服从人类的理性。
当代商业社会,需要服从的对象其实是变成了“大型公司”,这种“服从”不再是源自动辄鞭打的强制,而是内化到了社会的运行准则中。
像福特这样的流水线发明者、为美国二战生产大量飞机坦克的巨无霸级公司,本质上就是一个“企业”权威。
“企业”的伦理,鼓励着人们做更多项目、赚更多钱,如何实现呢?
其实是要服从上级,服从“大局”……于是电影中的“不服从”,往往指向让观众倍感压抑的生活本身。
在《极速车王》中,便是反派Bebee拒绝让Ken Miles参与勒芒比赛时的说辞:你必须有团队精神!
“英雄”一词,Hero,在英文里,也有“主角”的意思。
经典的电影主角,总能勇敢地去Push自己对抗那些大多数人想对抗而不敢对抗、力量又非常强大的“邪恶”之事——可以说,叛逆之所以性感,是因为释放了人们不敢去做的那些念想,所以电影总是在讲述盟军士兵怒击法西斯、洛城特警拒不执行上级命令、哈利波特违反校规,以及本片中Ken Miles直言不讳地批评福特高管伪善、制度官僚……他们代表观众去“出头”,去打倒压在广大观众头上的“高山”,追求公平与正义。
不过,“不服从”,当然不是反抗一切。
有所不服从,就势必有所服从。
在《极速车王》的情境中,男主Ken Miles,一直服从自己的人生追求与道德观,这给了他强大的精神支柱,让他能在其他人拼命为不认同的事情鼓掌时,甩出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你这台车就是垃圾。
”他只爱更快更强的赛车,官僚别想让他停止说实话。
他的好搭档Shelby亦是如此,这被《极速车王》的重头戏——Shelby的激情演讲点题:
不过,当眼眶湿润的Ken Miles以为Shelby说的是他时,Shelby忽然话锋一转,吹捧起了为他投资的大老板: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资本(与官僚),小团队有小团队的天赋(与缺钱)。
Ken Miles很难靠自己闯出一片天,Shelby才是真正联动(官僚)大资本与(天才)小团队向前的人,一个懂赛车、也能低头的领袖,也是一个多少辜负了Ken Miles的朋友。
我们该做哪种人?
是坚定地不服从自己不认可的事情,只追求心中所爱?
还是大局为重、息事宁人?
抑或在其中寻找一个平衡?
《极速车王》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它只是促进了不同类的人,对其他类型的人的理解;甚至可以说,观众喜欢哪个角色,就几乎代表了观众所持的世界观。
不过,考虑到贯穿其中的(纵使惆怅的)英雄主义气息,与代表着人类探索精神的赛车题材,我更倾向于觉得,在2020年这个创业远远比六十年代更难、大企业远远比六十年代更大、人类不再上月球、阶层比六十年代更固化、最好的头脑纷纷去做广告推荐算法的年代,《极速车王》是在鼓励观众:哪怕你仍会觉得自己无法违抗上级、说出实话,但坚持叛逆、坚持自己、去拼尽全力面向未来,着实是再酷不过的事情。
叛逆是英雄的特权,愿世界能给叛逆者更多的尊重与空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说说这部电影。
二刷,《极速车王》在大银幕上绝对是值得再看一遍的,不为别的,被称为“地狱驾驶”的残酷耐力赛中的爆棚赛道效果,轰鸣马达声,奥斯卡最佳剪辑、最佳音效(外加最佳混音提名)认证,大银幕效果用那天空飘来的五个字来形容:谁看谁知道。
当然,除了大银幕效果之外,这部电影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那就是颇具传奇性质的1966年勒芒24小时耐力赛,风驰电掣的竞技之下,2家汽车公司的对决、2个男人的情义、1个不可能的冠军。
我认为《极速车王》与几年前那部《极速风流》,是最好的赛车电影,二者不相伯仲。
注意,俺这里说的是赛车电影,那些非竞技类的飙车电影,请不要算进来。
所以下面就敞开了与大家聊聊这部电影,从现实赛场到电影感受,说说这部电影究竟好在哪里。
24小时战争的背后勒芒24小时耐力赛,一个与F1(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和WRC(世界拉力锦标赛)并称为世界三大汽车赛事的比赛。
1966年的勒芒,之所以传奇,就是因为赛场之外的福特VS法拉利;福特汽车,发明了汽车生产流水线,革新了汽车工业生产方式,对现代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但在赛车领域,在电影故事发生的年代,可不是谁都能与法拉利车队叫板。
因为大众级汽车与赛车二者之间并不是同一概念。
因为赛车相较于普通汽车追求的稳定性的特色,赛车强调的是竞技,除了稳定性之外,对动力、油耗等有着极大的要求,说白了,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汽车综合实力的最高体现。
举个简单的例子,生活用汽车与赛车之间的差异,大致等同于民航客机与战斗机之间的差异,一个追求稳定,一个强调指标。
但无论哪种汽车,不断更新换代、参与各种比赛追求大奖的终极目的,一言蔽之,就是为了“卖车”。
勒芒24小时耐力赛,当时被称为“红魔主场”,自从法拉利250TR58于1958年夺冠之后,1960年至1965年法拉利不同型号的赛车蝉联冠军,这里就是红色的天下,法拉利在这里夺冠就跟“串门一样简单”,当时这项赛事就已经变成了“打败法拉利”为主题的比赛了,就跟现在各国选手挑战中国乒乓球队一样。
但与之对应的,就是法拉利厂商尴尬的处境,因为赛车太烧钱,法拉利超跑也相对小众,靠卖超跑、赛车拉赞助的钱,来养活赛车研发团队,这条路被法拉利越走越窄。
反观福特,在同期可谓“如日中天”。
电影中出现的那位“福特”,是福特二世(Henry Ford Ⅱ),他接过公司的时候,因为战争的原因福特公司几乎要破产了,这位公子二代,展现出卓越的经营能力,凭借一己之力扭亏为盈,并在1960年代迎来10年黄金时期。
缺钱的法拉利,急需打入欧洲赛场的福特,二者一拍即合,但这桩几乎天作之合的联姻,最后确实崩了。
这一点电影展示的很清晰。
虽然《极速车王》中福特的形象较为负面和官僚,但究竟是电影艺术二次加工,还是真实情况就那样,咱们暂时不做论断,还是以电影为主。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比起看上去很美好的宏图前景,官僚作风的福特,桀骜不驯的法拉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么简单。
这也成了电影最大的突破口之一,用句俗话来说,世间安得两全法。
那些看上去两全其美的事情,偏偏并不是如大家想象的那样,而一些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的结局,却往往出人意料。
这是《极速车王》最现实的地方,从车队对决,过渡到车队背后的人物身上,是理想与现实的博弈,也是纯真热血与金钱物欲的24小时战争。
文戏武唱,武侠大片“细雨初降,乌云悬垂在法国乡间起伏的道路上,黄昏微光穿透云层散落在三台飞奔的流线造型跑车上,它们以凯旋的姿态先后冲过1966年勒芒24小时耐力赛终点线。
”
这是1966年福特在勒芒24小时耐力赛之后发布的新闻稿开头,是不是很有意境?
一场赛道酣战的结局,过程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
本片的导演詹姆斯·曼高德是一位很有情怀的导演,从他的《决斗犹马镇》和《金刚狼3》中就能看出,他很擅长刻画角色,擅长营造冲突,也很念旧old school。
所以这部“Ford v Ferrari”,在看之前我就知道肯定是要“写人”的,且几乎确认其为《极速风流》式的双雄对决,但我想错了,写人不假,但没有料到是这种形式。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类似的观点:小弟看竞速类型的电影,无论是如本片这样的赛道竞技,还是如《速度与激情》那样的公路飙车,我都能看出武侠片的感觉。
集胆魄与魅力于一身的车手,就像大侠;各式的赛车就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高速的赛道上的对决就是高手们的华山论剑,而赛场之外整个世界,就是整个江湖,赛场上的快意恩仇、一入江湖岁月催的感慨,以及赛场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现实,在这个故事体系和人物塑造下,显得尤为突出。
时间回到上世纪60年代,被法拉利摆了一道的福特,显然咽不下这口气,决定要一雪前耻,打击法拉利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勒芒赛道击败对方,但这谈何容易。
★首先,在欧洲赛场上,福特充其量算是外力势力,更不要说已经连续五年蝉联勒芒24小时耐力赛冠军的法拉利,这项赛事对于人家来说几乎是主场。
★其次,欧洲几乎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好的GT级别赛车和车手。
单纯的算勒芒24小时耐力赛,几乎没有欧罗巴大陆以外的车子问鼎殊荣。
而且在这项“击败法拉利”的赛事上,宾利、阿尔法-罗密欧、布加迪、捷豹、梅赛德斯-奔驰、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福特面对的全明星对手何止是强悍,凭什么是你?
这里就有点《灌篮高手》的味道了,福特挑战法拉利,就像湘北击败山王一样,充满着不可思议。
马特达蒙扮演的美国汽车设计师卡罗尔·谢尔比是一位在赛车方面很有远见的人,但出于身体原因被迫退役后,转而找了份汽车制作和销售的工作来做,通俗的讲,这是一个退出江湖的人。
但这位设计师素有“疯子”之称,让福特在勒芒24小时耐力赛中击败法拉利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而谢尔比的“筹码”依靠的则是出生在英国的天才赛车手肯·迈尔斯,也就是克里斯蒂安·贝尔饰饰演的这位脾气古怪却拥有着超高水平的机械工程师,同时也是福特GT40的驾驶员和试车员,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成功了。
可以看出,谢尔比与迈尔斯,一个疯子一个天才,大致等同于湘北队的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他们之间不断摩擦火花,但志同道合,最终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击败山王(法拉利)。
假如电影按照这么发展的话,那就是单纯的竞技大片了,但《极速车王》的矛盾之处,就在于这里,来自人性复杂的商战与油渍飞舞的赛道之间“相撞”。
因为比起赢得比赛,两位天才在场外要应付的,不亚于赛道内的风驰电掣。
从一开始,偏执的车手、疯子设计师,就与福特的高层发生了激烈的矛盾,福特二世授意谢尔比负责勒芒赛事的任务,但却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这就是影片的巧妙之处,在资本主义官僚和工人阶级英雄之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鸿沟,从而形成了类似武侠小说中,官府鹰犬与江湖侠客之间的对弈。
这样一来,这部电影的故事,就超出了《灌篮高手》的提纲了,毕竟漫画里,并没有显示安西教练建队方针与校领导之间的冲突(倒是在全国大赛里,丰玉教练北野的支线里有着类似的故事)。
该片更像《笑傲江湖》里的世界。
挑战法拉利的福特,就像去围剿日月神教的五岳剑派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而我们的主角,大致等同于令狐冲、曲洋、刘正风这样的不羁之士。
众所周知,《笑傲江湖》的世界是充满了江湖内外的势力隐喻的,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可以看做两个世界的对抗。
同样,处于不同大陆,经营方式都有所不同的福特与法拉利,也是如此。
而不同理念和模式的对抗。
最大的特点和规律就是,不激进的被激进的排斥,极端的被更极端的淘汰。
片中的极端人士就是两位主角,这两个人对组织的理念已经产生了不认同的态度,同时也被组织或明或暗的边缘化,谢尔比在福特体系里,当时已经说不上话了,而迈尔斯几乎被抛弃。
他们大可离开这里,但他们无法抛开赛车以外的东西,想要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最为愉悦的世界里,就必须身不由己,正是他们的激进,通过不懈努力成就了“福特GT40”这只超级怪兽,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片中有个很有意思的场景,就是谢尔比说服亨利二世的那场戏中,没有多费口舌,而是把后者肥硕的身体塞进了狭小的驾驶舱内,带着老板兜了一圈,把这位感动(吓)得老泪纵横,以父之名,促成了谢尔比带队、迈尔斯开车,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这是典型的“文戏武唱”,大侠身段,场内风驰电掣的飙车,场外火星四射的飙人,颇具江湖的风范,这也是我为什么说《极速车王》像武侠小说的原因。
飞刀与快剑:身不由己在武侠小说中,迈尔斯就是传说中的“武痴”,眼里只有武道,其他一切不顾,是“不成疯魔不成活”。
而谢尔比,则相对重情重义,更懂得世界的驳杂,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是武侠大师古龙创造的,《三少爷的剑》中燕十三说过,《楚留香传奇》里楚留香说过,然后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李寻欢也说过。
《极速车王》里这幅逆袭大戏里,塑造了如《笑傲江湖》一般的错位江湖,但对于角色而言,更像古龙式的。
起初,我想将谢尔比与迈尔斯比作笑傲江湖里的曲洋与刘正风,比较都是与体系格格不入的,但二刷之后,感觉他们的人设,更像古龙笔下的英雄,比如李寻欢与阿飞。
因为他们都经历过孤独。
李寻欢,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他重情重义,驰骋江湖多年,体会了太多人间疾苦;阿飞,天下第一快剑,坚定不移,眼中只有武道,宁愿和狼打交道也不愿和虚伪的人打交道。
谢尔比与迈尔斯的关系有点像李寻欢和阿飞,迈尔斯认识谢尔比是一生幸事,而希尔比发现“武痴”迈尔斯,也找回了最快乐的时光。
而这部电影对二者的友情刻画,其实并不是很多,但让人感同身受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是两个彼此欣赏彼此信赖有着共同梦想的同道中人,他们的友情之所以让人心潮澎湃,是因为突破了世俗的界限。
《极速车王》的故事体系,其实就是讲了一个反常规的逆袭过程,赛场菜鸟福特击败红魔法拉利,当所有人都站在福特这一边时高呼逆袭,却发现实际上本质还是资本的博弈,是大鱼吃小鱼的故事,如此一来,两个为了纯粹的精神共鸣惺惺相惜的人就显得格外高尚纯洁,而返回头来说,他们彼此又是孤独的。
说白了,但赛车竞技离不开金钱博弈,在荣誉的背后,这项运动几乎就是为“卖更多的车”而存在的。
但在这样激烈且危险的赛事中,我们仍然能看到热血和纯真在金钱重压之下的瞬间绽放,大概是赛车的危险系数和不断挑战的竞争,让侠客们冷却多时的血,再度热了起来。
就像迈尔斯破纪录之后,看台上的恩佐·法拉利对他脱帽致敬,迈尔斯则点头回应。
而当迈尔斯出事之后,谢尔比继续卖车,被迫去给富人们说着点“吉祥话”,这样的结局让人感慨。
假如谢尔比与迈尔斯在法拉利旗下的话,是否会有这样的结果呢?
可惜事实没有假如,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江湖是热血的,在深夜的街头独自挥舞着刻着自己名字的剑,像风一样潇洒;江湖也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挚友喋血黄沙,自己只能十年面壁;江湖最终是孤独的,为了当初的承诺,宝剑出鞘,至死方休……
李寻欢不愿阿飞再想这件事,忽然抬头笑道:你看,这棵树上的梅花已开了。
阿飞道:嗯。
李寻欢道: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
阿飞道:十七朵。
李寻欢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冻结。
因为他数过梅花。
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那是多么寂寞。
彩蛋:全类型导演曼高德《极速车王》这个项目我很早就听说了,最早是由《白雪公主之魔镜魔镜》的导演杰森·凯勒写了剧本,但没能拿到导演职位,福斯打算让《盗火线》的迈克尔·曼执导(好像老曼还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之一),可惜这位一味地钻研数字摄影而走火入魔,连砸了几部大片,也就没机会执导该片了(不过本片还是保留了迈克尔·曼的制片人席位)。
后来该片选定的导演,就是《遗落战境》《创战纪》的约瑟夫·科辛斯基,故事也重写,科辛斯基这个局攒得非常不错,男主角是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福斯高层非常看好,结果一核算,发现超支了,只能忍痛放弃。
如今的詹姆斯·曼高德,采用的是最早杰森·凯勒那个剧本,以一个在预算内的成本,拍成了引人入胜的巅峰对决。
詹姆斯·曼高德。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
他是好莱坞少数实力大于名气的导演,而且是稀有的全类型导演之一。
犯罪剧情片《警察帝国》,文艺片《移魂女孩》,爱情喜剧片《穿越时空爱上你》,心理惊悚片《致命ID》,音乐传记片《与歌同行》,西部片《决战犹马镇》,动作片《危情谍战》,漫改片《金刚狼》第二、三部。
以及是为歌舞片《马戏之王》完成补拍,据说拍了不少。
我之前在一篇写已故导演乔·舒马赫的文章里,称老乔为“杂家”,说明这个导演什么都能拍,但没啥特点,作品质量参差:好莱坞最强“杂家”导演,这8部电影鲜为人知 但都值得一看但同样是什么都能拍,曼高德显然比老乔强一点,就不能用杂家来形容了,他显然无法达到“全才级”斯皮尔伯格、库布里克这样的高度,比起另一位全类型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他也缺乏点特色,总之詹姆斯·曼高德是标准的“匠人”型导演。
他可以自己写剧本;经常和一线明星合作,而且能为明星提供发挥空间:安吉丽娜·朱莉通过《移魂女孩》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瑞茜·威瑟斯彭通过《与歌同行》获得最佳女主。
他的作品很少犯错,缺点是缺乏个人印记。
这里搬出木桶理论,短板固然重要,但最长的那块木板决定了你的上限,说白了你是不是大师。
詹姆斯·曼高德没什么短板,但“长板”对于他来说,是否是大师我不敢断言,但从《极速车王》乃至《金刚狼3》这一趟下来,这位导演绝对观众值得铭记。
WX:电影文酷dreamcrowflimWB:乌鸦·火堂
“当我们失去迈尔斯时,我伤透了心,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我不想他被人遗忘,永远不想。
”——卡罗尔·谢尔比
晚年的卡罗尔·谢尔比(1923-2012) 晚年的谢尔比每每提到好友,这位昔日的美国赛车英雄,眼中总是充满了泪水。
他口中提到的肯·迈尔斯,是卡罗尔一生的亲密挚友。
不仅是一位杰出的赛车设计师,更是那个年代全美最好的赛车手。
也正是这个人,在当年的法国勒芒,让曾经在赛场上碌碌无为的福特,终结了5连贯霸主法拉利的连胜,成就了一段不朽的辉煌。
肯·迈尔斯(1918-1966)然而这样一位给福特带来历史性转折的英雄人物。
却因高层的“阴谋诡计”,最终与“大满贯”荣誉失之交臂。
更遗憾的是,迈尔斯在这场失意比赛的两月后,却在一场测试中不幸身亡。
当年迈尔斯的付出和妥协,让福特汽车名利双收。
然而如今的汽车界大佬,恐怕早就忘了这位谦逊的功臣。
然而作为搭档兼挚友的谢尔比,却永远无法忘记,那曾经站在身旁的《极速车王》
《极速车王》的卡斯异常豪华,由马特达蒙饰演卡罗尔·谢尔比,克里斯蒂安·贝尔饰演肯·迈尔斯。
电影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讲述两位挚友兼搭档,是如何帮助福特缔造传奇,后又被福特“摆了一道”的故事。
上个世纪60年代,是美国汽车制造业的黄金时期。
财大气粗的福特汽车,虽然在美国本土拥有很高的销量,但保守的设计和营销,一直无法得到年轻消费者的青睐,这令福特高层很是苦恼。
为了尝试解决这一难题,福特高层决定剑走偏锋。
将目光瞄到了遥远的亚平宁,在欧洲赛场上连战连胜的法拉利。
而孤傲清高的法拉利,由于连年征战赛场,庞大的赤字已经让其濒临破产。
福特方面立刻做出决策,派遣豪华的律师团队远赴意大利,决心用1800万美元收购法拉利。
福特的目的在于,通过吞并法拉利的赛车车队,在各大赛场一骑绝尘后,间接来提升福特品牌的知名度。
1963年,福特团队与恩佐·法拉利谈判合影 图片来源:虎嗅APP 福特的小算盘虽打得啪啪响,但法拉利的创始人恩佐·法拉利,也不是什么善茬。
将比赛视为核心的法拉利,当看到收购合同中,“福特要完全掌控车队的条款”时“不行,这条我不能接受!
” 愤怒的恩佐用意大利语,问候了福特高层所有人的全家。
其中当然也包括时任总裁福特二世,称他和他值得尊敬的父亲相比,简直差得太远。
恩佐在合同内容左边用紫色墨水钢笔写下的“No, that‘s not OK”,原文为意大利语 图片来源:虎嗅APP 恩佐的强硬态度,导致为此耗时9个多月,各项支出花费近百万美元的福特,以如此羞辱的结果告终。
不仅如此,精明的法拉利利用和福特的接触,提升了自己的品牌价值。
为后来与菲亚特的收购谈判,攒足了筹码。
恩佐·法拉利(左),亨利·福特二世(右) 福特二世,气疯了。
命令下属不惜一切代价,造一台赛车!
一台比法拉利还要快的车!
一台能在法国勒芒夺冠的车!
这就是经典的福特GT40!
4.2升V8发动机;低于1米的车身高度;子弹般流线的车身;可轻松突破320km/h的极速。
然而临阵磨枪的GT40,虽然赶上了1964年的勒芒赛,但比赛结果惨不忍睹。
带到法国的3辆车,起火的起火抛锚的抛锚,没有一辆全尸带回来。
而对手法拉利,轻轻松松包揽前三名,再次羞辱了福特一把。
法拉利车队包揽前三名,获5连冠 而当时负责福特车队的领队,就是卡罗尔·谢尔比。
在电影《极速车王》中,由于肯·迈尔斯个性太强,高层认为不符合福特的企业文化,去了法国也是给公司丢人。
于是勒令谢尔比不允许迈尔斯随队参赛,从而间接吞下了失败的苦果。
1964年,法国勒芒赛场上的福特GT40 一次失利,让谢尔比拿到了谈判的筹码。
不仅说服了福特二世继续砸钱,还拿到了车队的完全掌控权,肯·迈尔斯可以参赛了。
整个团队再一次团结在一起,他们分析了上次失利的原因,对GT40做出了大量的改造,可以说最终的成品车,除了外形与之前差不多以外,“内脏”基本上都换了。
而车队最核心的车手位置,当仁不让的也交给了迈尔斯。
一举拿下几大赛事的冠军后,1966年的法国勒芒,“福特VS法拉利”的终极大战,即将开始。
凭借团队的通力协作,以及迈尔斯的驾驶经验。
福特在赛程的后期,已超越法拉利稳居头名。
而后法拉利的赛车,又因各种故障退赛,使得福特的胜利,变得更加唾手可得。
然而这场比赛真正的敌人,不是法拉利而是自己人。
当赛程过半时,苦苦追赶法拉利的福特带去的8辆车已报废4辆。
畏首畏尾的福特高层,为了防止出现上一届所有赛车因故障全部退赛的窘境,反复干涉车队的战术计划。
然而只有迈尔斯无视禁令,将赛车的潜力发挥极致,大幅缩小了与法拉利的差距,最后在他的带领下,福特重新占据了领先的位置。
在此之后,当胜利迫在眉睫之时,高层中好大喜功者还提出了,让遥遥领先的迈尔斯减速,与之后的两辆福特并驾齐驱。
齐头并进通过终点的景象,定会带来极高的知名度。
车队对高层的命令非常反感,特别是谢尔比和迈尔斯。
但当宝贵的个人荣誉记录,与被绑架的所谓的团队荣誉相冲突的时候,迈尔斯选择了后者。
1966年,三辆GT40同时冲线看似坚决的挂挡减速,从迈尔斯的目光中,我们看出了他是那么的不甘。
他不甘的不是什么破奖杯,而是无法将赛车发挥极致。
只有当他坐在赛车中,反复突破自身和机械的双重极限。
他才能深刻感受到活着的感觉,感受生命带来的感动。
比赛结束了,虽然一同抵达终点。
但迈尔斯却因为起跑线靠前,和高层的愚蠢决定,而错失冠军。
迈尔斯没有因此愤怒,反而大方的恭喜夺冠者。
这位被外界认为的大公无私者,为车队贡献了自己人生中最华彩的一刻。
然而在他的身旁,没有高层的身影。
因为他们在畅想鼓鼓的钱包,和即将的采访与头版头条,甚至庆功宴上的多汁牛排,都远比迈尔斯重要许多。
而迈尔斯身边,谢尔比一直都在。
“咱们走,明年去另一家车队,把我们的冠军赢回来!
” 然而,迈尔斯的生命,却没等来证明自己的那一刻。
13年的《极速风流》,到19年这部《极速车王》。
就看似简单的赛车电影,居然也能拍得如此精彩。
真的很佩服,很佩服。
《极速风流》剧照 贝尔的表演太精彩了。
虽然在卡司名单里位列次席,但演技完全碾压了达蒙。
对极速近乎饥渴的追求,对自我近乎变态的苛刻。
通过贝尔精彩的演绎,将肯·迈尔斯本身的复杂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作为美国电影,影片本身并没有“尊曹贬刘”本以为会被大书特书的福特,却刻画出了一副金玉其表,利益至上的面孔。
而作为对手的法拉利,虽然比赛的结果最终失利,但眼光独到的恩佐·法拉利,一眼就看出了本质。
福特的成功绝不归功于,坐直升机吃晚餐的福特二世。
而是眼前这位对速度极致狂热的失意者肯·迈尔斯。
恩佐简单的脱帽行礼,是对真正的胜利者表达敬意。
而这份对梦想的珍视,对渴望速度的尊敬。
才让法拉利这家汽车企业,一直昂首挺胸到现在,依旧是赛车行业的翘楚至尊。
而福特在此之后,虽然依靠吃老本又拿了几个冠军。
但没过多久就退出了赛事,踏踏实实继续卖车。
一时的胜利,终究无法抵过累月的坚持。
但一时的放弃,却让一个男人被永世铭记。
本片改编自A.J. Baime的
在1955年和1956年接连失去了旗下最出色的车手Alberto Ascari和长子Dino Ferrari之后Enzo的精神受到极大打击,几乎从不去比赛现场指挥观战—法拉利的车手们多次抱怨如果Enzo能够到场会更好地鼓舞车队的士气。
不要相信什么集体荣誉,那只是一个让你失去所有的陷阱!
叙事方法太传统了,脸谱化的人物,中规中矩的表演,这样的电影已经无法让我激动了,用再多的引擎声效也没用
以为黑法拉利的。。。。原来不是?
贝尔拍副总统胖了起来,拍车王又瘦了,果然是橡皮人
看的剪辑,虽然知道有原型但就故事本身来说,当他妥协并排过线时其实就只值得一星了,是对自己热爱的亵渎,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吧。
确实一般。比不上它的名气。甚至不如皮特那部。
克里斯蒂安贝尔一生推!一!生!推!!
喜欢的段落是,两人在发现被旁人抢了冠军之后,很快接受了现状,讨论起如何让车更快,决定自己组车队明年再来。没有去撕逼,没有陷在过去的成功中,只是坚定地向前看。
Bale 又找回了Fighter 时期的狂人形象,很好。
本片前15分钟已经决定了它的上限……
车队里的队友、车队外的对手一概没讲,两个半小时的时长基本聚焦在两位男主角身上,但他们之间的默契羁绊之类的也都没有体现出来,除了最后谢尔比去找迈尔斯的家人的时候才有那么点感情流露,其他时候基本就是有共同理想的同事关系吧(当然男人的友谊可能也就这么简单)。给福特的高层设置脸谱化的官僚形象,加上最后结尾的智障安排,这部电影明显在黑福特无疑了。但是最后那一大帮记者不觉得结果有问题全去参访冠军,怎么看都不合理吧。
近于难看的平庸之作
第一个act简直了,口眼歪斜。经典和土是有区别的惹。这叫土,白直男土味大赏
Something's wrong. 镜头看起来太假。开头的飙车场景一眼看去浓浓的塑料特效味儿扑面而来,这不是六七十年代背景片子的拍法。
昨晚看完一觉醒来已经忘差不多了。
7.0/10
这片子节奏感太好了,真希望能在大银幕上看。最动人的就是福特在车里哭到崩溃。贝尔演技比呆萌更高一筹。
这么老土的一个电影,居然还拍了152分钟。
标准的奥斯卡颁奖季流水线水平作品,神仙打架的2019年奥斯卡颁奖季陪跑作品之一。说不好吧,各方面都还行。说好吧,太行活了,没惊喜。不管是故事发展剧情走势,还是技术方面,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点。太中规中矩了。个人不太喜欢。影片时长太长了,前一个小时铺垫太长了,掐去一部分最好。虽然我喜欢看体育比赛,但赛车一直不太感冒,赛车游戏最不爱玩。传记片也是最不喜欢的电影类型,这俩元素加一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片,还不如《极速风流》。(其实《极速风流分很高,8.8呢》),倒是俩演员还是不错的。贝尔咋越来越像马修麦康纳呢,戴眼镜更像。7分。
两个半小时的巨型dumping trophy tro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