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普拉斯》来广州巡演,恰逢寒意退散,艳阳高照,人格外精神。
电影也好看,摄影一流,林生祥的配乐够入味,行车记录仪的视觉别出心裁,总体而言就是一部有生命力的电影。
看完后在巴士站等车,阿余说:“这电影好是好,就是人物不够立体。
” 我倒不这么认为。
以电影中的几句台词举例:“虽然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们可以轻易搭乘飞船登陆月球,却始终没有办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
” 还有就是在电影接近末尾的时候,菜埔走进肚财的家里,他自言自语道:“肚财的朋友很少,只有我们几个,而我突然发现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过他的家里,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了解他。
他的家中摆满了娃娃...”(大意是如此) 从这几句台词就能稍微看出导演的用意,他不是侯孝贤,不是蔡明亮,他的电影在一开始就没有试图让观众去穷尽一个人的生命,他要告诉我们的恰恰是:我们并不能完全去了解一个人,没有人办得到。
所以,这部电影固然有讽刺台湾本土社会的意味,但我认为如果要如此简单地,又一次常规地把导演镜头下的人物分为几个类型,然后划位置,进行对比,进而得出批判角度是不太好的。
这部电影不应该这般廉价,这里头尚有更多的孤独和悲悯,尚有更多更为真实的“难以言说”或者是“无法言说”,可我也明白,事实上,我们除了将人物划分为几个固有类型去进行解读以外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导演也知道这一点,他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和电影里的菜埔是一样的,在看完整部电影之后,在和肚财说完告别之后,我们仍旧没法真正与他同在。
佛光之下,众生虚幻,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不不不,打住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巴士也要到站了,独自上车吧,命途啊
一某些影评人喜欢说“港片已死”,更喜欢说“台片必死”。
但《大佛普拉斯》的存在,似乎是在宣告:台湾电影生机勃勃。
不但生机勃勃,还制造了2017年华语电影的最大惊喜。
“惊喜”比“喜”多了一个“惊”字。
多出的是意外。
《大佛普拉斯》有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妙处。
导演拍法妙。
我们见过太多有旁白的电影。
旁白要么是主人公,要么是主人公的亲人或者朋友。
总之,旁白是一个视角,但这个视角依然来自影片里的故事。
《大佛普拉斯》不同。
本片的旁白是导演自己。
影片中旁白的身份,就是导演。
他在正片开始前就告诉观众:我会不时出现唠叨两句。
在故事进行中,导演会突然以旁白的方式出现,介绍影片中配乐使用的来由。
本片中的角色也会和观众有所交流。
男主喜欢抓娃娃,他会突然对着镜头说:夹娃娃很疗(治)愈。
这还不算特别。
影片中有这么一个桥段:男主和朋友在公路上骑车,朋友骑着个粉红色的摩托车。
男主说:男人骑什么粉红色的摩托车。
朋友说:这是个黑白片啊。
话音刚落,本是黑白色调的电影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粉色。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以为《大佛普拉斯》是部喜剧片。
二如果能让人发笑的电影就是喜剧片,那《大佛普拉斯》可以算是。
它太有趣了。
那些足够让观众反复玩味的小细节,怎么看怎么好笑。
而且是很高级的幽默。
但如果一部电影必须得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才能被定义为喜剧片,那它则大相径庭。
我也不愿意说这是部悲剧片。
如果可以发明一种新的电影类型名称,我会将《大佛普拉斯》归类为:操蛋片。
它处处流露出魔幻色彩,却又无比真切地描摹着现实生活。
而现实生活,实在是太他娘的操蛋了。
原谅我又粗俗了。
我在文章里写脏话,是为了和电影里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角色离得更近。
而我做出上面的解释,是为了再次强调影片中导演的叙述手法。
在我解释我为什么会写脏话的时候,我和在电影中间突然化身旁白的导演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你对戏剧有所理解,会知道英国人演莎翁戏喜欢这么玩。
哈姆雷特会对着观众说出大段独白。
观众也并不会觉得太过突兀。
如果你对戏剧了解得再深一点,你会知道导演的叙事手法多半是受到了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理论”的影响。
简单地说就是:让观众看戏,但不入戏。
我要说句玄之又玄的话:不入戏,才是最深的入戏。
当导演不断用旁白制造出“间离效果”让观众出戏的时候,观众变成了真正的旁观者。
看悬疑片,观众会把自己想象成侦探。
看动作片,观众会把自己想象成英雄。
看AV,观众……看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呢?
越是真实的人生,越没有“感同身受”。
与其无法真正靠近,不如悄然远离。
我们在导演的引导下得以观察起影片中几个小人物的人生。
却突然发现:我们和这些人隔着的,不只是导演的旁白,不只是电脑屏幕,更是一片浩瀚的宇宙。
三《大佛普拉斯》的主角叫肚财。
他是个拾荒者。
操,说得太书面了。
他靠收破烂为生。
他有几个朋友。
一个叫菜埔。
“菜埔”在闽南语里是“萝卜干”的意思。
菜埔家有老母,给文创公司老板黄启文看大门。
肚财还有一个朋友叫土豆。
开便利店,骑粉色摩托。
土豆、菜埔和肚财一样,都是小人物。
他还有个朋友叫释迦,在片中只说了一句台词:我就四处逛逛。
不知道佛祖自己是不是整天也就四处逛逛。
说回菜埔。
肚财喜欢去菜埔的门房闲聊。
在愚钝无知的菜埔面前,肚财才能勉强找到一点自信。
无聊的两个人想到拿菜埔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仪来看,没想到一看之下看出了麻烦。
起初,有淫音入耳,两人分外激动。
看得多了,两人竟看到了黄启文行凶杀人的经过。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命运也就发生了改变。
买不起酒喝的肚财死于了醉驾。
没有人知道真相。
也许除了黄启文。
和肚财他们不同,黄启文开着奔驰,勾结着政府官员,勾搭着形形色色的女人。
在肚财和菜埔翻看旧色情杂志的时候,黄启文正和官员们纵情声色。
但他也有自己的烦恼。
肚财没有财,烦恼就是财。
黄启文有财,但他也担心丢掉财。
因为他有了新欢,他之前的情妇便用他的秘密威胁他问他要钱。
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再安全的时候,他杀了人。
肚财和菜埔不会知道黄启文的内心活动。
就像黄启文不清楚肚财和菜埔的生活一样。
四底层小人物和有钱人的生活也是被“间离”开的。
用影片里的话说:有钱人的生活是彩色的。
至少在底层小人物的眼里。
毕竟他们的生活是黑白色调的。
对于肚财来说,欲望就是黏腻的二手色情杂志,生存则是挂在嘴边的“干”。
他会恐惧、会兴奋、会悲伤,但却不会想象。
肚财是不会迷茫的,因为他不知道迷茫是什么。
每天重复的生活,让他不满,却不会不安。
因为他知道: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
只要晚会上才唱《爱拼才会赢》。
肚财不会作弊,也没有背景,所以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成为有钱人。
菜埔也一样。
如果不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偷看了黄启文的行车记录仪,肚财不会和黄启文有任何交集。
哪怕是面对面对视,黄启文的视线里也不会有肚财。
黄启文的生活里则充满不安。
他白天为政府造着大佛(Buddha),晚上在隧道里玩着puta(西语“贱人、妓女”)。
为了大佛,他费劲心机;因为情妇,他铤而走险。
妓女和大佛相似的读音,似乎是在告诉我们:哪有阿弥陀佛么么哒,世间全是阿弥陀佛啪啪啪。
影片的最后一幕,大佛被无数僧侣供奉。
一片祥和。
突然,大佛响了。
看了电影的观众知道,黄启文把情妇“杀死”后放进了大佛里。
那么,这声响是否意味着情妇没死呢?
这其实不重要了。
最肮脏最隐秘的,和最神圣最庄严的,组成了那人间。
最富贵最复杂的,和最贫穷最简单的,构成了这生活。
导演黄信尧曾这样解释影片结尾大佛的声响: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叶女士(启文情妇),我们都被封在大佛腹中,那一声声撞击,不就是我们自己发出的吗?
是不是有些发冷?
操蛋片突然成了恐怖片。
孤独的你我,终于体会到了极致的惊悚。
这也是一种“间离”。
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无法接近的恐慌感。
影片里有这样的金句:“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永远,是种定数。
在定数中,却也有诸多不定。
正如林生祥为本片创作的主题曲《有无》里的歌词:人生无定着,世事歹按算。
看不透的,就别看了。
这是一部很有趣的影片,影片中有趣的东西太多了,这里我随便说几点:一、肚财是被老板害死的!
菜埔(左)和肚财(右)
肚财的死这个其实很明显了,肚财死了,说是喝醉酒出车祸死的。
对的,没听错,是喝醉酒被别人撞死的,而不是喝醉酒没看清路掉进沟里摔死的!
可是1、喝醉酒的人一般都是把别人撞死,而不是被别人撞死,这种情况太少见了,毕竟喝醉的是肚财,不是撞他的那个司机;2、说肚财是喝太多酒喝醉了出车祸的,但是村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其实肚财是从来不喝酒的;3、就算肚财喝酒,可是他也没有足够的钱,能买那么多酒,多到可以让他喝醉。
所以他肯定是被老板知道了他看到了老板杀人的记录,所以杀他灭口了。
至于菜埔,老板虽然没有杀他,但是用他母亲的生命作为要挟,而且菜埔还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被小叔那么欺负都不生气,肯定会妥协的。
而肚财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根本找不到可以威胁他的东西,可以说他是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软肋的,对老板来说很危险,只能把他弄死了。
老板把叶女士杀了,警察其实问了几句就知道,肯定是老板杀的,但是因为上司和老板的关系比较铁,只能把老板放回去了,叶女士的死,就算知道是老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是被老板偷偷弄死的肚财呢?
就算知道是老板杀的,肚财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不会有人替他平反的,所以杀他简直毫无顾虑。
肚财不喝酒全村的人都知道,警察随便问问就知道,肚财身上的酒味,很可能就是直接倒他身上,警察问都不问就直接判定是喝醉后出车祸,肯定是老板跟那个警察领导打过招呼了。
二、老板是双性恋!
叶女士说老板和秘书长这个老男人滚床单
我是高委员,陈秘书长在左边
呐,我就是被老板爆菊的那个老男人陈秘书长(最左)肚财和菜埔在看老板的行车记录仪时,听到了老板和叶女士的对话,叶女士说,老板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把秘书长带到家里滚床单,搞秘书长那个老男人的菊花,当然了,这句话可能是假的?
不过叶女士都要打电话跟他要钱了,应该不会是假的!
而老板为什么要杀叶女士呢?
一,可能是并不想给叶女士钱;二,会不会是在听到叶女士说他跟秘书长这个老男人搞基之后恼羞成怒,害怕她到处说他是基佬,所以把她杀了呢?
秘书长是谁?
在一群人阿弥陀佛谈论大佛的时候,那个高委员特意说了句,他不姓陈,姓陈的是那个秘书长!
就是站在老板边上那个头发长长的老男人!
而且高委员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一直紧张地在擦汗,只是担心被人发现里面藏的尸体吗?
还是高委员说到陈秘书长的时候,他有点心虚?
我一开始是以为,难道老板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秘书长上位的?
可是后面看到,秘书长只是老板自己的秘书!
给自己找秘书,为什么找这么一个又老又不太帅的男人呢?
这么一个不赏心也不悦目的人,怎么不早点把他炒了?
而且如果老板那么喜欢搞女人,为什么不干脆搞个漂亮的女秘书呢?
唯一的解释是,老板是双!
他跟那些女人搞也是真的很爽,但是他又很喜欢这个老秘书!
天啊,希望是我的瞎想,否则老板的口味真的是……三、别人的内心宇宙和大佛里的藏尸
肚财藏满娃娃的可爱的内心
菜埔永远也探索不了肚财的心,哪怕他摸到了肚财的手
菜埔摸到了肚财的手,却摸不到他的心(请原谅我这无礼的调侃)肚财死后,菜埔去肚财家里,走进肚财的那个太空舱,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肚财,觉得肚财是个陌生人,配的旁白是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没法探索别人的内心宇宙。
是啊,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去火星,去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太空船,可以抵达另外一个人的内心!
而大佛呢?
表面上看,是一尊庄严神圣的大佛,金光闪闪,无比庄重,可是啊,其实里面却是一具尸体!
而且是一个偷情小三的尸体!
里面的肮脏与罪恶,和外面的庄严与神圣,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技术到达一定程度,可以用先进的机器做出无比精密无比完美的大佛,可是却没有一种机器,可以制造出一颗善良纯粹的内心!
人类内心的罪恶啊,没有任何一个机器可以消除!
四、最后大佛的灵异事件
佛光普照、蜡烛全亮的大佛
熄灭的蜡烛
有一层阴影、蜡烛全灭的大佛最后大佛造成,很多僧人和民众都过来参拜,僧人正在念经,突然停下了,原本金光闪闪佛光普照的大佛,头顶突然多了一道阴影,而大佛四周的那些蜡烛,也在这个时候恰巧有一阵风,被吹灭了大半!
如果说蜡烛灭掉还可以说是风,那么大佛头顶的阴影怎么说呢?
如果单单只有下面这幅图,你还可以解释说是光照后的影子,可是同样的角度,第一张图片就没有影子啊?
估计导演是映射老板和高委员他们愚弄大众,竟然用大佛藏匿尸体,但是这样看来,感觉就像是叶女士的鬼魂在作祟!
故意出来搞事情!
五、其他
没错,叫我小婊砸
外面的大佛,里面是尸体片中各种人名和隐喻简直不要太多,看的人十分兴奋啊!
菜埔是萝卜干、小超市那个干脆叫土豆、puta是妓女、budda是佛陀……肚财死后释迦感慨,好歹肚财死后还能画个人形,他死后肯定无人问津,最后腐烂成一坨,没有人形,只能画一个圆,其实何尝不是说,肚财、菜埔和释迦这类底层人物,活着的时候活不成一个人样,死后却有一个人样。
释迦真的和大佛一样,冷静地看着一切,几乎从来不说话。
全片都是黑白的,说明肚财和菜埔他们这类人,他们能生存下来就不错了,根本没资格要求生命有什么色彩,而行车记录仪里的老板啊,泡各种女人,生活多姿多彩!
但其实啊,这样堕落的多彩,还不如肚财他们这样真诚的黑白来的好!
对于生理需求,肚财和菜埔躲在破仓库里看行车记录仪,连画面都没有,只能听声音,而老板他们,一群人在澡堂里,每个人都左拥右抱,一边玩着女人,一边把大佛这种赚钱的事情搞定,逼仄黑暗的仓库,和肉欲横流的澡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老板是怎么知道菜埔和肚财他们看过了行车记录仪,其实不重要,或许是菜埔和肚财到处求神的时候,老板知道了他们求神,问了那些求神的人,知道他们看了不该看的?
或许是菜埔那几天太紧张,被老板猜出来了?
或许是菜埔他们太紧张,根本就忘把行车记录仪放回去了?
或许老板无意间看到了菜埔电脑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或许是老板根本没有喝醉,在隔壁听到了他们在看自己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或许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有些怀疑,当着面试试菜埔,结果他就露馅了?
总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是并不重要。
其实片中的对比有很多,比如发音明明差不多,puta却是妓女,budda却是佛陀;肚财整天的日子都那么苍白,可是他内心却有那么多娃娃和粉红的摩托;外表是金光闪闪的佛陀,里面是被谋杀了的尸体;肚财他们看连画面都没有的行车记录仪,老板他们却玩着各种男人女人;嘴上明明每句话最后都带着阿弥陀佛,说的话却难听的要死;老板外面看是气质儒雅的帅男人,其实他内心只是一个玩弄女人的老秃子;肚财和菜埔去拜蒋委员长,连蒋委员长都不选择他们这些低等人;最后肚财死的那一段,用一段长镜头慢慢拉近,口哨声音不要太好听了!
开头菜埔给别人送葬,结尾菜埔给肚财送葬;肚财出殡的半路上,莫名出现一滩很深的水;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跟观众互动的导演旁白,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菜埔花三百块钱把原本就是自己的眼睛买了下来总之,这是一部很有趣的电影,哪怕肚财死了,这么让人悲哀的事,都能被清新的口哨声挑逗的一点都不悲伤……欢迎关注纯原创公众号:鱼纹
不散作者 | 曾英俊荒诞背后的荒诞在第54届台北金马影展上,获得10项提名,并最终荣膺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新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原创配乐、最佳原创歌曲5项大奖的《大佛普拉斯》,同样也在口味刁钻的豆瓣电影页面上,由3万多豆友打出了8.6分的高分。
▲《大佛普拉斯》的豆瓣评分这是一个有关于贫穷、色情、出轨、不当交易的残酷底层物语,我们的身边没有发生这样的故事,但我们尤其爱看这样的故事。
从小小的“行车记录仪”里,我们窥探他人的隐私,来汲取自我的满足。
一部电影如果想讲晦涩的道理,并不一定要用艰深的方式。
人生哲学、世界万物都寓于环环相扣之间,不妨就用最直观的手法来摄录众生百态,毕竟精神层面的东西还需个人去体味。
▲导演 黄信尧这就是黄信尧导演别具一格的地方,他用一个黏稠、凌乱、充满唏嘘的故事来告诉你阶级固化、人生残酷,好命随天定,如果是坏命,那请你自求多福吧。
电影《大佛普拉斯》获得大众的认同,甚至让“台片崛起”的声势都渐渐冒出头来,这不过就是导演的一次随心所欲罢了,连片名都充满戏谑感,《大佛》是黄信尧导演之前的一部短片名字,而“普拉斯”就是英文“plus”的音译,本片一部是加长版、是故事的扩充。
以拍摄纪录片起家的黄信尧,让《大佛普拉斯》兼具记录与讽刺的韵味,立意新奇,角度刁钻,甚至开创了“导演旁白”式的新流派。
影片大幕还未拉开,画外音先响,他告诉观众,电影中会三不五时跳出他的旁白,你可以视作第四堵墙被打破,也可以视作这是导演个人情欲的表达。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在多重人物命运的交织下,显得尤为荒诞,这份荒诞不仅仅体现在于剧情,更在于影片内核,塑造的和传达的融为一体,简单的让人好像看懂了所有东西,转念一回味,又仿佛什么都没看懂。
孤独是生命的底色影片围绕肚财而展开,他是一个孤独的拾荒者,落魄、潦倒、生活困苦,但总想拾起尊严。
肚财治愈自己的方式,就是抓娃娃,除了这个爱好,他也会去好友菜埔的警卫室主导一晚上的话语权,在这个逼仄狭小的空间,他能最大化地感受人生的意义。
▲肚财和菜埔好友菜埔还没沦落到捡破烂的境地,但是上有老母的他要打多份工来勉强过活。
白天在丧乐队敲着鼓,晚上在工厂夜班室做警卫。
而工厂的夜班室,是他和肚财的天下,被色情杂志、电视节目、侃天说地给包围,两人乐此不疲,好不快活。
菜埔是为老板启文打工,启文老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混迹在贵胄高官之间,开着好车、泡着女人,笙歌燕舞,隔离在肚财与菜埔的另一个世界中,黑白与彩色在他们之间画上分界线。
富人有富人的灯红酒绿,穷人有穷人的寻欢作乐。
肚财与菜埔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观看老板启文的行车记录仪来解闷,自此,“一个行车记录仪引发的血案”拉开帷幕。
在启文老板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中,两人发现了他们体会不到的欢乐。
启文老板身边情人无数,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那些充斥着肉欲的莺声燕语围绕在耳际,彩色的行车记录仪画面与黑白的背景色调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是肚财和菜埔,注定不属于那个彩色世界的隐喻。
事情在肚财和菜埔发现行车记录仪里的不可告人秘密之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发现了一直带着假发伪装自己的老板是个同性恋,并且在行车记录仪的画面里目睹了老板杀死情妇叶女士的全过程,而后把尸体搬进了那尊一直在铸造的大佛里,尤为惊恐的肚财和菜埔相对无语静坐了一夜。
底层人民挑战不了上层权威这是亘古不变的,不论放在什么语境之下。
所以肚财和菜埔谁也不敢报警,而是在想要怎么装作事情没发生过,好好活命。
肚财可怜了一生,最终在死前吃了一顿饱饭,对,他还是意外死亡了。
一个从来不饮酒更没钱买酒的人居然死于醉酒翻车,尸体横埂在田沟,好歹还有人替他收尸,这一切的发生好像是个笑话。
菜埔也担心下一个出意外的会是自己,他放心不下年迈的老母,不过他最终活的很好,有可能启文老板或者说老天爷看出了他胆小如鼠,命如草芥。
没什么完美结局,甚至杀人者依旧逍遥法外变成拜佛的慈善家,世界就很魔幻,不只是这个故事魔幻。
世间不止一尊大佛《大佛普拉斯》有多平淡呢?
不紧张不刺激,缓缓道来之间,甚至让我脑中闪过《路边野餐》的影子,没什么高潮,更缺乏美好,一个是生活的诗句,一个是底层的哀歌。
黄信尧导演在打乱故事叙述方式的基础上,进行重新解构,零零散散的片段,毫无联系的对白,拼接起来,倒显得恰到好处。
影片中多数的幽默都来自黄信尧导演的自嘲式旁白,譬如警察抓肚财时晃晃悠悠的现场镜头,导演讥讽自己电影的镜头从来不会晃;譬如黄启文与情人的苟合中,他用诙谐的语言来了一场现场版解说,台词虽露骨,但极为有趣。
这都是黑色幽默的性质使然,不是语言烘托了故事,而是故事造就了语言。
片中反复提到的“落土八分命”,仿佛是在暗示生于底层也将会死于底层的肚财们,无论如何改变,也无法脱离体制的牢笼,注定了的事,没得商量。
影片无处不充满魔幻与荒诞,首先是肚财的朋友释迦,冷眼旁观故事发生,全片就一句台词——“逛一逛”,他只是到处看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
好像就是一尊佛,众生相看在眼里,却无法逆转谁的命运。
那一滩横亘在送葬路上的积水,不明不白出现,挡住去路,生都不能好好生的肚财,连死都不能安稳死。
片中的人物,台词都比不过导演时而出现的旁白多,就像处于一种失语状态下的落魄阶层,想说话都没有说话的机会,还谈什么公平正义?
在吃饱饭都是奢求的生存状态下,大多数人追求的,就是好好活着。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肚财的死是悲剧也是喜剧,终于不用再为生活奔波劳累,可死后连一块正经的遗像都没法找到。
启文老板还是捐出了那块大佛,以为这样就能洗涤身上的罪恶,这就是他的依托。
可我们每个人都是大佛里声声作响的叶女士吧,为了反抗拼命撞击,这是佛祖显灵,还是回光返照?
或许你心中自有答案。
· THE END · 这是“不散”的 第 582 期 文章, 你觉得同志和直男可以和平共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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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普拉斯》,一部黑白影片。
我喜欢黑白片特有的质感,仿佛是透过墨镜看到的世界,过滤了瑰丽的色彩,也遮蔽了一部分真实。
同时,我对黑白影像也抱有警惕,因为我很清楚,它是一种有效的遮丑手段,可以掩盖色彩的失真。
就像本片的导演黄信尧在拍摄短片《大佛》时,就曾因为大佛的材质和颜色并不理想,而选择使用黑白影像。
那么到了《大佛普拉斯》,这种选择,究竟是一种无可奈何还是美学自觉呢?
很欣慰,是后者。
在《大佛普拉斯》里,我们看到导演在所有现实段落,都采用了黑白影像,而行车记录仪展示的段落,却是彩色的。
在色彩对立的背后,是两种阶级的天然隔阂。
行车记录仪记录的是富人阶层声色犬马的生活,而偷看的人——肚财和菜埔,这两个小人物的世界,却是一片灰白。
甚至从始至终,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真实的名字,而只是以绰号相称,他们没有中文名,更不会有英文名,在身份认证的鄙视链中,他们始终处于无名的底端。
影片中的肚财,是个垃圾回收员,他的好友菜埔,是工厂的夜班门卫。
两个人都没钱,时间也不值钱,于是他们决定偷看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仪,来打发时间。
而行车记录仪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记录的是「车外的景象」和「车内的声音」,两者之间有着诡异又诱人的落差。
而这种残缺,又将肚财和菜埔置于更为尴尬的境地:只见他们看着毫无意义的道路影像,听着车内人香艳的对白和呻吟,但却无法一窥芳泽,而当车子停下,人走进酒店或温泉,车外的影像也就此停止。
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差异,对于富人阶层的生活,穷人们既无法参与,也无法观看,就连偷窥,也只是在残缺的片段里意淫一场不可描述的狂欢,而更可悲的是,无论他们怎样意淫,想象力都是匮乏的。
只听屏幕外的肚财,嘴里不停叨念着,“这女的声音很甜哎,你老板不简单呐!
”至于怎么不简单,他根本无从知道。
但很快,影片就给了我们答案。
在温泉池里,启文老板、高委员、副议会长……人人赤裸,美女环绕,泳池边有乐队在弹奏,泳池里的人唱起了《台东人》:有情阿娘仔就甲取,毋通放乎伊落煙花。
大义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歌词仍是幽怨,而唱的人已近癫狂。
启文老板显然深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聚会一散,就带上情人车震去了。
在《大佛普拉斯》中,存在一张清晰的台湾社会阶层图。
而且,它并非像表面那样,只是彩色与黑白的二元对立,而是一道由浅入深的阶层光谱。
令肚财和菜埔艳羡的黄启文,整日对高委员和副议会长唯命是从,说话都不敢大声,而在攀附他的女人面前,立马又转为一副予取予求的贪婪模样,而他的两个情人,年轻的Gucci看到叶女士来电后,毒舌地说,“哼,叶女士,多大年纪了,都已经当一个女士了,这么晚不用睡觉吗?
”鄙视链就是这样环环相扣,从没有停止过。
而同在底层的肚财和菜埔,一个被开垃圾场的老同学嘲笑,被警察暴力执法;一个被乐队的同事打骂,被自己的混蛋小叔欺负……他们整日厮混在一起,除了作伴,又是怎样呢?
还是旁白透露了一切:“平常畏畏缩缩的肚财,只有来到菜埔的警卫室,讲话才能嚣张。
他这一辈子,可能只有在这二平米的屋子里,才能找到一点点自信。
”人,或许都要踩在一个更低微的人身上,才能感到踏实、感到自己的存在。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所谓的人际关系,运行的法则。
说实话,这挺残酷的。
但《大佛普拉斯》并没有一味地愤世嫉俗,或是极尽批判,而是转而用一种现实的、豁达的、甚至有一点放弃的态度,去接受了既定的宿命。
就像肚财说的,“我们这个社会啊,就是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
”只这一句话,就瞬间击垮了所有的成功学信条。
而当这对难兄难弟在行车记录仪中,无意间看到了黄启文杀人的画面。
菜埔弱弱地问,“我们要不要报警?
”肚财却厉声说,“你老妈怎么办,工作不要做了吗?
”这就是他们的人生态度,在所谓的法律、道德和信仰面前,「活着」才是最高的旨意。
一点也不理想主义,一点也不冠冕堂皇,因为对于身处底层的他们,光是生活,就已经有解决不完的困难,光是捧起饭碗,就已经没有力气,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虚无的事情。
应该说,《大佛普拉斯》从始至终都弥漫着一股温情的宿命感,很是特别。
它通过一次底层小民对上层精英的偷窥,讲述了台湾社会阶层的固化,以及个体突破阶层壁垒的无望。
那么片中的「大佛」,又意味着什么呢?
表面看,它离宗教最近。
而影片中似乎也有这样的表达,如果没有记错,片中的人物曾有过三次拜神的经历:第一次,是黄启文在杀人前,对着佛像下拜;第二次,是肚财和菜埔选择隐瞒不报后,到庙里祭改;第三次,是影片最后的护国法会,众人朝拜;三次拜神,刚好穿起了杀人案背后的三类人。
无论是杀人者、目击者,还是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把宗教视为自己救赎的寄托。
不同的人,在同一种盲目的信仰里,找寻安稳,这挺讽刺的。
这也是第一遍看时,我想当然的理解。
等到第二遍看,我注意到了一个反复出现了两三次的画面。
就是这个画面:
在佛像的附近,几个大字赫然醒目:监视录影中。
这本是用来警示「监视器正在录影中」的,但故意放在佛像旁,还反复出现几次,就让它有了不同的意味。
原来那佛像,并不是什么救赎的力量,而只是象征着一种俯视一切又无法转变的命运。
它就像是肚财被警察暴力执法时,高高在上的那台摄像机,以俯瞰的视角,无动于衷地记录着眼前发生的悲剧;它就像是片中那个名叫释迦的流浪者,每天在村里闲逛,逛的地方比警察还大,逛得比村长还努力,但除了闲逛,除了旁观,他并没有插手任何一件事;它就像是肚财遇见的那个失意的人,肚财只能看着他失魂落魄,最终匿迹于暴雨中,却无计可施;它就像是片中不断出现的导演的旁白,为我们讲述每个人的遭遇和结局,却从不为剧中人指点迷津……它还像是屏幕前的你我,从头到尾监视着录影,却无力改变任何事。
这让我想起影片《心迷宫》的最后,有一个剧中人拜佛的镜头,是对着屏幕前的观众做的。
导演用这个镜头,实际赋予了观众一种上帝视角。
而那部影片,刚好是多线叙事,剧中人只知道自己的叙事线,而目睹一切的观众却全知全能。
这个镜头很有意思,它默许了观众冷眼旁观的权利。
到了《大佛普拉斯》,无论是不断插入的旁白所营造的间离效果,还是整部影片的摄影所突出的那种疏离感,导演似乎也在有意重申这种置身事外的权利,他并不想让观众过分的代入,而是让他们像那个俯视众生的秩序一样,看着剧中人在宿命里挣扎。
直到影片的最后,一切突然反转。
在那场超现实的护国法会上,大佛竖立在众人面前,接受潮水般的膜拜。
突然间,在诵经声的间隙,大佛里传来了闷闷的捶响和隐隐的呼喊,众人惊惶,忙住了口,呆呆地看着这尊大佛。
之后镜头悬在大佛上,停了几秒,猛然一黑,堕入了无尽的虚空,而锤击的闷响却仍在继续。
那一刻,仿佛你我就置身于黑洞洞的大佛里面,而敲击和呐喊的人,也正是我们。
于是,刚刚还置身事外的你我,突然就成了被宿命囚禁的剧中人,而我们此刻的挣扎与呼喊,又有谁能听见?
这个反转,把你我从疏远拉至切近,从山顶拖入深渊,它剥夺了我们冷漠的权利,并不怀好意地说:谁也没有资格袖手旁观。
其实,影片《大佛普拉斯》讲述的,就是大佛里面的世界,也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被困在某种规则里,每个人都在苦苦挣扎,想要冲破,却又无往不在牢笼之中。
而在那永恒的黑暗里,意外的,影片的温情段落,开始在眼前浮现。
或许命运总是无常,就像肚财虽然为人老实,却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毫无征兆地死于意外;而黄启文们却可以整日快活,就连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
还有菜埔说的那句:“虽然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人们可以登上月球,却永远无法探索人们内心的宇宙。
”很遗憾,这个世界就是反逻辑的。
它并没有规律可循,也没有善恶终有报的承诺。
可是——就像影片最后,在倒塌的工厂里,菜埔捡起了那几本色情杂志,坐在废墟上看;就像肚财在出事前,最后吃了一碗面会菜,而做饭的阿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时间无声的流过。
有这些片段,就值得了。
因为在那黑洞洞的大佛里,不见天日,我们只能在偶然敲开的缝隙中,抓住一缕偶然渗入的珍贵的光。
如此而已
觉得电影的旁白真的很幽默,笑过之后又真的让人心酸,就又看了一遍做了些整理。
1.这个工厂大家都很关心对方的老母,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怀,菜埔白天的工作都是兼差的,正式的工作是在这里当夜班警卫,他会顺便在大家下班前把工厂打扫一下。
2.在外面大小声的,是工厂的老板启文,在后面摸屁股的是高委员和他的助理瓦乐莉,虽然高委员的戏份不多,但是他奋斗的过程值得我们来介绍,他十几年前从一个街头运动者一路爬上国会议员,在他五连霸时,副议长送他一个高级的红木桌,但是自从瓦乐莉来了之后,高委员的红木桌突然多了一块木板,主要是方便瓦乐莉办公,当别人在桌上用滑鼠办公时瓦乐莉都是躲在桌下,操作着高委员的欢乐棍。
猥琐的高委员和瓦乐莉3.肚财很爱夹娃娃,实在很难理解一个中年男子怎么有这种兴趣,每次都想问肚财你怎么那么爱夹娃娃。
夹娃娃真的很治愈啊!
4.启文早早就带着Gucci离开水池,来这个神秘地方,请Gucci帮他做一些肾脏保养和摄护线排毒的工作。
5.平时畏畏缩缩的肚财只有来到菜埔的警卫室讲话才能嚣张,他这辈子可能只有在这尔坪半的货柜屋里才能找到一点点自信。
6.这位叫张少怀,他在片中名叫释迦,在这支片里他只有这句台词:逛一逛,他整天都很忙,忙的事情就是到处逛一逛,逛的地方比警察还大,逛得比村长还努力,但人和人之间很奥妙,村子里很多人,但释迦再怎么逛,认识的也只有肚财这个朋友。
7.各位观众朋友,现场没有新闻记者,所以电视新闻的画面应该是警方所提供,我们提供另一个客观的影像,用最少的剪接给观众了解事情的经过,我们的影像不想警方那样晃来晃去,毕竟拍片是我们的专业,晃来晃去的摄像师早就发一个便当叫他回去了。
8.释迦不是那种头发长长身体臭臭的流浪汉,他每天都把自己弄得很整齐,村子的人也都认识他,但没人知道他的过往,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就突然出现,在这没人用的海防卫哨住下来,有人说他以前是船员,也有人说他被抛弃因而发疯,更有人说他杀过人,也有人说曾经看过黑头车来探望他,释迦真的是个很神秘的人,连他唯一的朋友肚财也只知道它是一个晚上需要听着海浪才睡得着的人。
9.说来真奇怪,就在阿弥陀佛之后,整个工厂气氛和士气都不一样,大家都突然动起来本来坐着的都站起来,本来站着的也都爬上去,大家拼命的程度就和启明一样把明天的气力今天就把它花光光。
10.像肚财这种不被社会认同,很难翻身的人,常常都会遇到和他一样在生活上出状况的人,他们都会想要帮助对方,当俗话说当乞丐还养猫,自身的难保如何保别人。
对他们来讲,不论是出太阳还是下雨都会有困难,但他们没办法去想生命的困难,因为光是生活里面,就有解决不完的困难,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那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有。
11.现在听到的,带点美国西部牛仔气味的音乐,就是配乐林生祥专门为我们启文董仔所做的主题歌,歌名就叫和董仔去冲海浪,他说车一直开,在隧道里面一闪一闪,那种感觉就像启文董仔要带观众朋友去海边冲浪,但启文董仔没打算要去海边,因为他要冲的是Gucci青春的肉体,海浪就麻烦观众朋友找时间和朋友去冲,但是要注意安全。
12.启文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敢做别人不敢做的,敢赌别人不敢赌的,他的人生就是这样赌出来的。
13.Gucci是一位混血美女,混了一半南美洲的血统,所以我很难听出来Buddha还是puta,因为的Buddha是大佛,西班牙的puta是贱人,但以现场状况来判断我想应该是贱人的意思。
14.那一晚启文走了之后,肚财就来找菜埔,但是肚财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菜埔也只好在外面陪他,在阴暗的黑夜淋着毛毛雨,二人静静的站在那,菜埔看着肚财留恋着眼前的景色,眼中透露着淡淡的不舍,他想要安慰肚财,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15.释迦洗澡的地方都不一定,有时是在游泳池,有时会去附近的厕所,今晚天上打雷闪电,但释迦好像也没在怕,他今天有一点点不一样,心里感觉到肚财应该是出事情了。
16.我想他应该是慢慢理解肚财现在死了并没什么不好。
起码在他死的时候,在地上还能画出一个人形。
向他这种孤独的流浪儿,应该是死了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尸体都烂光了,只能勉强在地上画出尸水的圆形。
17.隔天早上肚财在圳沟里被发现,警方在他身上验出很高的酒精值,表示他应该是喝酒醉出车祸的,但我们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喝酒醉撞死人,肚财应该是中华民国在台湾少数喝醉酒被撞死的,而且村子的人都知道肚财是不喝酒的,就算说他要喝也没钱喝到不省人事。
18.释迦离开后整个早上都在骑脚踏车,但却不知道要骑去那里,只好一直逛一直逛,脑海不断出现的是肚财的身影,最后他逛回到他的海滨别墅,我想他是慢慢的理解肚财现在死了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在他死的时候在地上还能画出一个人形,像他这种孤独的流浪儿,应该是死了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尸体都烂光了,只能勉强在地上画出尸水的圆形。
19.菜埔从头到尾都没机会说话,反而付了300元买了这副眼睛,问题那副就是他原来的眼镜,菜埔对小叔的行为也没怎么抱怨,只是连唯一可以摆脱的小叔都这样对他他的内心感觉很希微。
20.那几天出了大太阳,心神不宁的菜埔决定要好好处理屋顶漏水的问题,他去副议长的服务处,领了意见选举过后没用的广告帆布,帆布上面是副议长刘三城,一张票一世情,为民服务的表情,我想副议长不但重情重义重粉味,为民挡风挡雨也跑第一。
21.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22.那一年的台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另一件事肚财出殡,在肚财出殡的路途上,明明是大太阳,但路面却无缘的积了很深的水,菜埔他们站在水边犹豫,肚财却已经在水的另外一边,他希望菜埔他们送到这里就好,接下来他想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
在看过《大佛普拉斯》后,不少人都把它和2016年钟孟宏的影片《一路顺风》作起比较。
把《大佛普拉斯》和《一路顺风》放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两者从摄影(钟孟宏化名的中岛长雄),剪辑(赖秀雄),美术指导(赵思豪),到演员(纳豆、庄益增、陈以文、林美秀、还有戴立忍),甚至剧照摄影(刘振祥)等创作班底的相似,更是因为他们都把镜头对准“小人物”和“大老板”,以及其中的幽默、荒诞和暴力。
土气 vs. 洋气《大佛普拉斯》导演兼编剧黄信尧曾坦言钟导对本片的影响 [1],但从影片的头一分钟开始,阿尧的口白就让人领教了导演独特的风格。
说起来,比之《一路顺风》里不同身份之间关系的复杂(国语、台语、粤语、甚至泰语——从角色所持的语言上就有所反映),《大佛普拉斯》所呈现的世界要简单、明确得多。
如果仍然试用“语言”概括的话,那一面是操台语的台南乡镇中的无名者,比如主人公肚财和菜埔(“肚脐眼”和“萝卜干”的意思);另一面是使用英语或者至少想和这种洋气的话语扯上关系的人,代表当然是黄启文“Kevin”和他的葛洛伯(GLOBE)文创艺术中心。
台语的土和英语的洋,在让人忍俊不禁文字游戏中,也区分了所代表的人物们鲜明的分离状态,生活困顿的肚财、菜埔等人是游走在社会生活之外的“边缘人”。
边缘人引发的荒诞和笑意,是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们仍用黏黏的色情杂志、报废的便利店便当、彩色的行车记录仪画面……试图和世界保持联系。
而在另一边呢,虽然Kevin不过是乡下工厂里造佛像的小老板而已,就像金坷垃“来自American Shengdiyage”的经典段子一样,“葛洛伯”媚俗的戏仿也令人发笑。
但当“I studied in New York”这句咒语灵验时,金钱、女人随之而来。
就连被男性像衣服般换掉又换掉的女人们,叶女士和Gucci、Cindy、瓦乐莉,中文名和洋文名的下场都截然不同。
“等我有了钱”,看过老板得意人生的菜埔说,“我也要找人帮我取个英文名字。
”名字太土,命运即差之千里,和黑白 vs. 彩色画面一样,仿佛成为自始自终“土和洋”两个分离的阶层之间力量悬殊的一个注脚。
也想成为Seven的洗门当菜埔搞错洗门和7-11便利店的时候(7-11在台语的简称“Seven”和“洗门”音相似),林生祥的乐迷大概会想到专辑《我庄》中的那首《7-11》。
林生祥用客家话的“洗碗,一个碗”的谐音去读“Seven-Eleven”,和影片中的桥段异曲同工。
这歌唱的是小镇里开了家7-11,便利店“上山下海又包山包海”,缴费购物无所不能。
但它24小时灯火辉煌的全能型角色,又和村庄朴素自然的作息格格不入。
林生祥最后不无讽刺地唱道:Seven-Eleven我等介新政府 / Seven-Eleven我等介新故乡。
[2]连锁便利店进驻乡镇,象征着由消费主义和现代都市精神的“入侵”,它的明亮、洁净、有序和高效,伴随着更高的成本和售价,成为整个社会消费的主流形态之一。
便利店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从此,或和蔼或乖戾的杂货铺老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可以不断复制粘贴的连锁便利店,模式的可复制性也是资本扩张和全球化所追捧的。
有主流就有边缘,就像上海烟纸店的消亡一样,它几乎不可能和便利店(背后永远更新更快更好又更个性的消费主义)相抗衡,在并不发达的乡镇更是如此。
少人问津的“洗门”只能在隔间里做赌博游戏机生意,作为边缘力量的最后挣扎。
洗门的土和Seven的洋,暗示了旧与新两种秩序的角力。
歌曲中用“洗碗”去调侃它,影片中则用台语和洋文的对立来表现,并且发展出边缘人群像和掌握权力的体面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矛盾。
林生祥(包括老搭档词作者钟永丰)对台南客家乡镇的观察描绘和台南非客家人的黄信尧不尽相同,但某种程度上《大佛普拉斯》所讲的故事和前者是呼应和连贯的。
从两种文本中也折射出台湾社会发展的现实,这也是作为客语音乐人的林生祥为台语片的《大佛普拉斯》配乐却没有违和感的原因之一。
巧合的是,歌曲《7-11》的末尾电吉他奏响了骊歌《送别》的旋律,恰好和《大佛普拉斯》开头不成调的送葬队伍重叠了。
仿佛送走了田园牧歌般,重人情但又有些封闭的小镇,经历改头换面,继续讲述 “工商社会,时间宝贵”的故事。
同处“工商社会”的我们,也感受得到城市生活的指南针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趋利和消费的欲望却着实让所有人神魂颠倒,毕竟洗门也是想成为Seven的。
如果社会的发展仍值得肯定,并且人和土地关系的松绑带来了自由的契机。
那么《大佛普拉斯》展现的暗面则是功利逻辑的狂飙和机会平等的神话。
如果模仿能带来成功,尝到甜头的总是某一群特定的人。
比如说高委员,从街头运动者变成永远怀抱女人的投机政客。
再比如留洋归来的Kevin,通过他这个小资产阶级“艺术家”和掌权者的联合,不仅保证财路还有不少艳遇。
虽然诗人钟永丰提到过,参选议员的台南黑道,其实干精神和凝聚力都比学院出身的政客强。
但我们无法也毋须证实两位既得利益者的夸张形象的真实性,想想大陆这里类似的领导和商人就好了罢。
和体面人相分离的边缘人,并没有作出对立的姿态,他们如草芥如蝼蚁,他们存在,却不被当真。
谁不羡慕阔绰的生活?
但肚财和菜埔自己也深知不可能,他们唯一能做的无非是“偷看董仔漂丿”(偷看老板潇洒把妹[3])来消遣。
他们窥视到了如表演般浮夸的情欲,看到了人情关系的惺惺作态,看到了生活中无聊的巡逻和奔波。
但影片暗示了这种窥视致命的危险性,他们更看到了权力的黑暗面: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打破一切界限。
Kevin不想让叶女士的威胁滋生事端,便谋杀了她,并藏尸大佛之内。
这个爱·伦坡式的黑色情节,是本片的转折点,也把大佛这个关键事物揭示出来。
作为世俗宗教偶像的大佛,在师姐对佛头的容貌唧唧歪歪半天之后,却不如高委员和陈秘书长一两句话来得重要。
因为在本片中,大佛不再有(那个有教义,有仪轨,有信徒的)佛教意义。
对政客来说,大佛是在护国法会搞腐败揽政绩的工具;对商人来说,大佛则是牟利的商品。
由GLOBE所生产的大佛,以及在标题中对iPhone Plus的挪用,都文字游戏般地印证了传统形态的佛像是由资本主义的内核所重塑的。
这尊大佛可以是任何东西,甚至可以是掩盖暴力、弃置尸体的容器,却唯独不是真正的佛。
反过来说,大佛也仍是大佛,但向它跪拜的人却信奉着另一种“神”。
资本逻辑的泛滥和支配,意味着经济学中理性的和利己的人的基本假设,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日常生活被迫瓦解,也难怪中正庙里的蒋公也是“要挑人的”。
谁是赤裸的生命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我们说要顾全什么的时候,往往意味着要作出某种牺牲。
当现代社会要顾全大多数人生活的时候,肚财、菜埔、土豆、释迦等人就被牺牲了。
《大佛普拉斯》的主角们就是阿甘本所谓的只剩下赤裸生命的“神圣人”,他们被人法和神法所双重排斥,被剥夺了拥有社会政治生活的资格,处在任由权力处置的赤裸状态。
[4] 肚财最终的死亡更加印证了这个概念,赤裸生命的神圣人成为人的例外,他的生命无足轻重,杀死他犹如杀死动物般无关紧要。
所以,不喝酒的肚财酒后把自己撞死,没有逻辑谬误。
而片中稍早些肚财和交通警察的纠纷,只是权力玩弄赤裸生命的一次演绎,而这种演绎,在清除低端人口的行动中,在城管和小贩的纠葛中,一再上演。
片中的赤裸生命不仅是肚财和菜埔,还有作为“绝对他者”的女人。
在父权制的工商社会,女人作为男人泄欲工具的唯一出路就是承认对自身的物化,把投怀送抱作为出国留学的资本积累又有何妨?
但破坏游戏规则的叶女士则撕破了这种自欺,她的失踪无关紧要,任由暴力处置她的生命。
代表着影片中的唯一两起“死亡”,叶女士的身份和游离于社会外的肚财不同,她永远是社会之中的女人,社会中的女人必须“自然地”伏在屈从地位。
但作为赤裸的生命,他们所经受的暴力,他们的结局一般无二。
虽然电影没有明确交代肚财的死因,或许被撞飞到歪七扭八的他真的只是又遭遇了一起荒诞的意外,但菜埔始终觉得肚财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菜埔有老母要牵挂,又受到Kevin的暗示和威胁,无法不令他产生恐惧和怀疑。
这种怀疑和恐惧,也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就像越来越多的人被安上“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草芥便无法消除对权力怀疑。
受害者对施害者的妄想,源于他所窥视到的黑暗真相,这种恐惧的逻辑还发生在谁的身上?
正是老板Kevin,他因为惧怕自己的秘密败露而杀人灭口,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他所拥抱的权力中那些腐败的勾当了。
他的地位和财富是暂时的和不稳定的,稍有不妥,权力会为了保持自己的纯洁和高效把他视作神圣人般进行驱逐。
处于这种恐惧中的Kevin不能避免自己随时沦为赤裸生命的可能,如果承认这点,就不再能用简单的二元去区分片中的两类人物。
只要一种支配性的权力仍在按自身的逻辑运行——为了顾全而牺牲,那么赤裸生命就并不专属于哪一类人,而是人人皆有可能成为的。
回过来看,和无助的菜埔有所不同,肚财是无根的,他不像菜埔还有亲人,也不像他有夜班当值的稳定工作。
他和他人的关系十分稀薄,肚财在影片中唯一温馨的笑,是在面会菜帮忙时吃阿姨的鸡腿和菜。
但影片值得称道之处,是用颇为浪漫和诗意的方式去丰富这个看起来无根、无缘、无意义的肚财。
肚财家中的“飞碟”既代表了对世界和生活含有的温情和希望,也象征了哪怕再渺小的灵魂也拥有超越世俗生活的精神世界。
“人类早就可以做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导演悲观地认为现代人与其珍视和他人的关系,不如将之视而不见。
但菜埔和肚财的友谊告诉我们,理解他者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内心的宇宙很坚固,认识他者的任务恐怕比登月还难、还重。
也正是个体的丰富和独特性,让权力的支配和赤裸生命变得难以接受。
当我们在大佛里导演的口白在肚财出殡后消失,终于不再做戏而是“应该走到电影里面了”。
在结尾处,大佛内的响声惊动了众人,“敲到后来屏幕变成了黑色她还一直在敲,”导演说,“你不觉得你已经走到大佛里面了吗?
”[5] 一直和片中人物保持着距离的观众,最终将意识到,我们和肚财菜埔叶女士或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正是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成为赤裸生命的那一刻,我们被坚固的大佛包围在一片黑暗中。
就像肚财说的,“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大佛普拉斯》只是一个“穷人更穷,富人更富”的黑色寓言吗?
可能无法用一部电影为绝望与否妄下定论。
但要注意的是,支配性的权力可以构造很多我们已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
它所指的不仅仅是政治制度,也体现在社会规范,科学话语等“概念”之中。
比如女性就是男性的附属物,或者女性只属于家庭。
明明全球都为垃圾泛滥而苦恼,但资源回收或捡垃圾,总被看作是没有价值的工作。
比如公平正义有时候它只囊括抽象意义上健康的、理性的、爱国的成年男性,并且为了保证这套秩序的良好运转牺牲剩下的“少数”人。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比起重建,很多人为了继续生存掩饰崩塌。
人们仍然可以为已受质疑的“理所当然”而辩护,继续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作为人生的信条,就像最近名声大噪的乔丹·彼得森(Jordan Peterson)教授将富人的富有重新解释为极其努力的工作和一点点精神错乱一样。
让人好奇的是,彼得森教授们又如何解释韦恩斯坦们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女性施暴并得手呢?
质疑和辩护,就像片尾曲《有无》中唱的——“反身的chance,有抑无”,值得玩味。
我宁愿把捶打大佛的回响,视作一种反抗和对坚固外部的惊扰。
银幕再次亮起,在被台风掀翻的葛洛伯工厂,在倾覆的集装箱房间内部,菜埔又坐下翻开肚财带来的杂志。
在我的想象中,面对倒塌的外部,菜埔也可以是他的表演者庄益增,也可以是别的人,他手中的色情刊物也可以是其他的书籍,毕竟,有时候它们同样被视为戕害心智的毒草。
—— 首发于公众号 小把戏去冲浪 ——
注:[1] 翁稷安,《黄信尧|务实甘苦人》,via 导筒 [2] 生祥乐队,《我庄》[3] 林生祥,《大佛普拉斯》[4] 蓝江,从赤裸生命到荣耀政治——浅论阿甘本homo sacer思想的发展谱系,以及阿甘本的《神圣人》[5] 现场|《大佛普拉斯》导演黄信尧:你不觉得你在大佛的身体里面吗?
via 集美双栖青年影展
菜埔在肚財死後,坐在肚財家裡的“飛船”上,深刻而傷心地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肚財。
在他們為肚財出殯的那天,土豆、菜埔和释迦三個人坐在路邊,土豆說了句:又沒人認識他。
菜埔立馬跳起來胖揍土豆,菜埔一定很在意這個總是“欺負”他的朋友,所以他應該真的很難過。
看到這,眼淚差不多干掉,也陷入對菜埔和肚財關係的思考,他們會成為朋友,好像根本不必要說明原因。
電影不會用幾分鐘去演他們認識或是關係變好的過程,導演也不會跳出來解釋。
可是你看,菜埔明明一點都不了解肚財,卻沒有人要去追問他們為什麼能成為朋友。
因為他們的生命裡,交朋友不是選擇出來的,就像那句對我而言略刺耳的畫外音:“社會常常在講要公平正義,但在他們的生活之中,應該是沒有這四個字,畢竟光是要捧飯碗就沒力了,哪還有力氣去講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沒有那幾個“金句”,我會更喜歡這部電影,雖然導演可能更準確解讀)和所謂公平正義一樣,“選擇朋友”也是屬於他們生活之外“有的沒有”那一部分。
菜埔和肚財根本沒有所謂的機會,像當下年輕人最愛說的,交朋友要三觀相符,氣場相合之類。
他們成為朋友,或許是因為只有他們願意跟對方成為朋友。
於是電影就順勢有了另一個金句:“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們可以登上月球,卻永遠無法探索人們內心的宇宙。
”即便如此,肚財和菜埔的感情也是真實而深厚的。
他們的友情是大佛。
但他們真實的感情,也沒有辦法讓菜埔救肚財一命。
但是政-治關係可以,黃啟文和副議長之間是利益的酒肉朋友,副議長跑去派出所耍一通無賴,就讓黃啟文逃避了盤查,直接釋放。
這聽起來真的蠻讓人難過的。
大佛普拉斯沒有直接說很不公平,大家都看得見很慘。
那電影怎麼說,讓這些遭受不幸的人自己講。
就像肚財說有錢人背景很硬,問菜埔身後有什麼。
——你身後有什麼。
——香蕉,鳳梨,芭樂。
肚財和菜埔對話這一幕很有趣,非常幽默地拉近了兩個所謂社會loser和觀眾的距離,這是他們對自身社會屬性的嘲弄,看起來無意,卻引得觀影人會心一笑。
但電影裡,嘲弄本身由誰去做很重要,中階角度笑底層不行,一下搞不好就容易露出虛假的人文關懷。
所以這種描述基層人民生活的電影,賣慘是大忌。
《大佛普拉斯》最後沒有變成單純描述社會底層生活的悲劇電影,因為暗藏的幽默感機靈又討巧。
當導演說不知道肚財為什麼喜歡夾娃娃,肚財就看著鏡頭:——因為夾娃娃真的很療癒啊。
被肚財調侃騎粉色摩托的土豆說:——這電影是黑白的。
正是這些趣味讓電影層次鮮明,政權或宗教的暗喻嘲諷也通篇都是,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關注的焦點。
他們如何去生活?
生活,而不是活著。
我向來喜歡在這類電影裡找答案。
生活如此艱難(我也確信不是因為我矯情),那些比我苦得多的人,到底是如何撐下去的。
肚財生計艱難,是個收垃圾的人,但也是民間藝術家,他把色情圖片拼貼在太空艙的頂部,乍一看像西斯廷天頂,收藏的娃娃擺在家中像是個小型博物館。
菜埔關心他的阿母,他用盡一切氣力只是為了努力活著,他可能並不怕死,怕阿母沒人照顧。
他的責任感,是他老闆黃啟文那樣的“成功人士”嚴重缺失的。
釋迦聽著海潮的聲音才可以入睡,有點詩意的浪漫。
......這些細節,說不上讓角色變得如何討喜,但差異感,讓每個小角色都真實起來。
那天我走在老街上,看見沿街的店舖,賣香爐的人、修手錶的人、雜貨鋪的人,他們坐在躺椅上半瞇著眼睛,好像睡過了半生,剩下的半生也打算這麼睡過去。
他們是不是在午後瞌睡或某個下午的暑氣裡,嘆出一口氣,就從中悟出了什麼人生道理,決定就這樣活下去。
我不知道,人生思考多或少,積蓄豐厚或兩手空空,都只是一條命。
生活永遠是苦的,但電影的悲喜性可以選擇。
所以大概自己的人生也可以,用喜劇手法去演一齣悲劇。
菜埔去肚財家時,穿的那件上衣寫著:預約人間淨土。
这部片子应该是我看过,有史以来最好玩的一部文艺片来说说怎么个好玩法吧首说片名这部电影的片名之所以叫“大佛普拉斯”,是因为导演黄信尧之前拍过一支短片叫“大佛”,现在片子加长了,干脆像iPhone一样加个plus,所以“大佛普拉斯”的名字就这样来了。
导演还说,“片名有英文听起来比较有国际观。
”这也是相当调皮了。
再说手法
一部好玩的电影,自然少不了一颗“调戏观众”的心。
惯用的套路就是让剧中的人物直接对话观众,带来戏剧性和喜剧感,这样俗称打破第四面墙。
在很多影视作品里都能见到,像《纸牌屋》、《死侍》、《麦克白》等等。
这部电影同样也有,但是更多的,是靠导演完成这波操作。
影片开头就开始了,导演口述完电影的制片、出品等等,然后念起了旁白:在电影的放映过程中,我会三不五时出来讲几句话宣传一下个人的理念,顺便解释剧情请大家慢慢看,就先不打扰,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再出来相当清新脱俗。
后面有很多导演开车(就是那种开车嘛……)高能时刻,建议拿个小本本记录下来。
最后说画面。
说来也巧,本片作为第54届金马奖的宠儿(10个提名,5个获奖),与上一届的金马奖最佳影片《八月》一样,绝大部分的画面都是黑白的。
如果说《八月》是靠黑白的画面表达对旧时光的一种怀念,那么《大佛》中的黑白则是为了烘托本片的核心主题,即——有钱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当明白这个主旨之后,再看着这部黑白电影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穷人的世界。
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想给导演这个构思点个赞,既高级又有趣,既深刻又浅显,当真牛逼。
还能借助黑白画面,制造一些爆笑的梗。
所以本片更值得玩味的点便是,既然一个关于穷人们的故事,影片却丝毫不悲观,不消极,反倒是十分可爱。
影片中有这样三个社会底层的人物:捡破烂的肚财,兼职送葬队鼓手的门卫菜埔,流浪汉释迦。
从左至右:释迦、菜埔、肚财这三个角色设定,基本已经是底层得不能再底层了,但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鲜有那种底层人员的心酸,反倒是每个人都流露出一种可爱的特质。
肚财维持生计的办法就是捡破烂,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每天在便利店关门的时候,拣几份快要过期的便当和菜埔分享。
他过得确实窝囊,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唯独在菜埔的门卫室里却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他最可爱的地方在于,纵然生活已经潦倒到这种地步,却还是保有一个爱好——夹娃娃。
菜埔呢,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人——鼓敲不好要被揍,在厂里也没少受老板的责骂,面对肚财也是言听计从,想找叔叔帮点忙还要被套路走一副眼镜钱……面对这一切,菜埔也没多少埋怨,逆来顺受。
但是这样的倒霉蛋,时不时还会蹦出一句可爱得要死的冷笑话。
肚财问:人有钱人出来社会走跳,是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你后面有什么?
菜埔说:凤梨、芭乐、香蕉。
释迦就更不用说了,长得就一副可爱的样子。
他没有故事,不知道从何而来,只是有一天忽然就出现在这个地方。
整部电影里头,释迦有且只有一句台词,那就是“逛一逛”。
与这三个人成鲜明对比的,是企业家黄启文。
开着宾士(奔驰)车,玩着不同的女人,在政界也是左右逢源。
他的彩色世界是肚财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只有在深夜,偷偷打开宾士车的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去想象有色彩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黑白和彩色,底层人士和成功人士。
影片用对比的手法,展现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影片后边,有句旁白说道:那一年的台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肚财的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
这似乎是一种穷人的幽默,但笑过之后,你会觉得很辛酸。
一个是几乎无人问津的丧事,一个是全国瞩目的法会,明明是两起在现实中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事,却在电影里被放在一起,这样的戏码,永远只能出现在电影这个世界里。
这类苦中作乐的戏码在电影的其它地方比比皆是。
譬如在肚财的事故现场,肚财尸体的位置警方做了标记。
这明明是一件挺叫人伤心的事。
可电影是里这么说的:他是幸运的,起码死后还留下个形状。
甚至连配乐都显得那么地轻盈,似乎肚财的死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不过细想这仿佛又是生活的真相,对于这类人来说,很多时候即便死了,也永远无人问津。
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在哪死的,死了之后又能留下什么。
肚财生前吃过的唯一一顿饱饭,甚至还是在临死之前。
所以,肚财死了,或许真的算是一件好事。
导演就是用这些机灵而又诙谐方式攫取观众们的好感和注意,再用自嘲的口吻去叙述几个社会底层人士的生活和命运。
不卖惨,不呻吟,不讲鸡汤,最后,再用一句台词,击中所有观众的内心。
片尾的菜埔来到了肚财的住处,在此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当时的菜埔发现,原来他对肚财其实知之甚少。
当菜埔坐在肚财的飞碟里,里面堆满了肚财夹来的娃娃,还从杂志里剪下来贴在飞碟顶部的性感女郎图片,那一刻,菜埔在想那个平常只能欺负他的人,现在跑去那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肚财竟然这么陌生。
于是便有了这句台词: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所以,即使全片糅合了悬疑、喜剧、性、社会、孤独等等许许多多的元素,但我想,这最后这一句台词证明了,这绝对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文艺片。
这样的文艺片,叫人怎么能够不喜欢。
鉴于本片还是挺荤的,内地估计是没法上了所以我把资源放在公众号里关注“我是尾号2473”,回复“大佛”即可获取和《血观音》一起服下味道更好:传送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戏名就叫《血观音》
《大佛普拉斯》拉片分析一、拉片笔记1、导演音轨的介入:①引导观众的观看;②戏谑、戏讽、调侃、揶揄;③介绍人物的信息,处境,形成人物、导演、观众的三种对话。
打破第四堵墙,“间离效果”——让观众脱离出“梦幻般”的剧情,形成观众自我的思考。
2、黑白画面:(黑色幽默),黑白的生活,悲剧性色彩,小人物的悲哀与无奈。
3、人物:底层、小人物,悲惨的生活,疏离的情感,凄凉的处境,被遗弃、被排挤的底层现状,通过人物带出大环境下的底层生态。
只是口语上的谈论,无法真正的获得的生活,遥远的生活。
被生活支配,无法自我支配;想通过电视看外在世界,看他们永远无法到达的世界。
对小人物精神世界、现实处境的挖深,那些所遭受的困境永远无法得到解决,小人物永远无法逃离生活的困境,囚徒一般的挣扎,一种无奈且悲哀的处境,无力改变。
小人物内心的恐惧无法克服,甚至无法寻求主流社会法制的帮助,而寻求神明的庇护,以消除内心的恐惧,体现出他们的脆弱、无助、无力感。
小人物内心精神世界的深化、挖掘,生活不仅仅是那些苦难的现实,充满欲望与恐惧的生活,还有些许的温情、感动、动情、温柔等等。
渺小的人物,被主流现实所排挤的人物,来到世界上,仿佛不存在,就像那些划线,存在然后很快就消失,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小人物之悲。
他们无力去改变现状,只能选择被动的接受。
4、上层人:globe大的视角,大的世界,宏大的东西构成了上流人士的装饰。
酒池肉林、充满欲望的、可以获得满足的生活,腐朽、肉欲、堕落罪恶的上流生活。
可以自我支配的;世界的主体,体验者,表现者;5、肚财:夹娃娃,内心的治愈,欺软怕硬,平常的胆小怕事,到小地方的嚣张,体现出这个人物、也是小人物的可悲性。
了解外在的世界,知道现实的处境,但是无法改变,是无奈。
菜埔:老实巴交,对世界充满了疑问好奇,世界对于他而言是一片混沌,未知,无法到达的地方。
6、行车记录仪:①记录真相,不是交通事故的真相,而是社会的现实、真实。
②偷窥、窥视,底层人物的内心欲望的投射,只能够通过窥视来获得快感与满足。
③观众也变成了一个窥视另一种世界的视角,通过电影或者影像看到这个世界的现实与落差、参差。
7、黑白和彩色的对比:底层人的生活是黑白、灰暗的、无趣的;而上流社会是彩色的、丰富的、欲望的。
底层人只能看到彩色的世界,而无法体验彩色世界。
8、释迦:世俗生活之外的流浪者,神秘,未知。
外在世界与他无关,但是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他人内心的悲与怕,如同真正的大佛可以感受苍生的苦难,形成一种心灵上的共鸣。
9、性的隐喻:性成为一种权力的象征,上层人、上流社会可以很轻易的拥有性的掌握权,主动权,“性”成为他们资本、权力、身份的象征;而对底层人而言,性只能是性压抑,只能通过观看、间接的方式去获取,是一种暂时性的、短暂的、聊以自慰式的方式。
性的隐喻意义:①“性”填补了两个心灵的空缺(生命的原始本能、生命力);②“性”为女性挣脱父权的自主象征(反抗);③“性”为堕落的始源(宗教文化);④“性”为占有的欲望宣泄(权力的博弈)。
10、大佛:①大佛本身的佛性、神圣性,不可逾越性,通过大佛的这种纯粹性来看到了世俗社会的丑恶、虚伪、堕落,阶级矛盾,现实困境。
②大佛本身已经成为资本世俗的产物,成为人虚伪面具的隐藏,内在依然腐朽,充满罪恶。
11、法律一方面是底层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恐惧的东西,另一方却是上流人维护自我利益的工具,法律变成了一种权力的产物,而拥有权力的是上流的人。
12、假发:虚伪的掩饰,内心丑陋的掩饰,而外在的掩饰如同面具,戴久了会融入身体之中,变成一个虚假、虚伪的存在。
13、两个阶层的相遇,只存在于利益关系,似乎述说了一种阶层之间的沟壑始终无法跨越;上流人士给下层带来的压迫感,以一种碾压的力量由外而内进行压迫,反抗的无效性,只能被动的接受、承受,是被迫也是无奈。
14、魔幻现实主义:路面的积水,佛像肚中的撞击声,一种魔幻的、超现实的设置,它指向了更深刻的现实,不是表象世界的,而是在现实当中更深处的底层困境和社会危机,佛像的面孔是对社会各类病症的审视,人们的朝拜、念经,而不见佛独中的罪恶,是一种反讽,大佛的阵阵撞击如同对人内心敲响的警钟,一种上帝视角下的审判。
二、《大佛普拉斯》拉片整理一、主题:电影用黑色幽默的手法,将社会边缘人物与上流官商的强烈反差表现得淋漓尽致,通过黑白与彩色画面的对比、上帝视角的旁白,将社会的滑稽、丑恶、荒诞无限放大,展现出浓厚的人文社会关怀和哲学思辨。
对小人物的深切关怀,渺小、无助、无奈与悲哀,社会底层的上层社会的讽刺与批判,对社会现实的揭露反讽,以及小人物内心宇宙的挖掘,个体生命的孤独,利益社会之下情感疏离,台湾社会下的众生相,留下深深的审视与思考。
开头:大佛的空洞被罪恶与欲望填满,人们诵经朝拜,殊不知已是一尊亡魂之佛。
《大佛普拉斯》从底层小人物的视角出发,通过欲望的“录像”展开了对两个阶层的窥视,上流官商的骄奢淫逸,底层流民的黯淡悲凉,在这充满黑色与伤感的影像中被交织在了一起。
所有的滑稽与丑恶、荒诞与可笑、无力与悲哀,都在“佛”的凝视之下无处遁形,审判如期而至。
二、黑色幽默的反讽与绝望什么是黑色幽默?
《大英百科全书》对“黑色幽默”的解释是:“一种绝望的幽默,力图引出人们的笑声,作为人类对生活中明显的无意义和荒谬的一种反响。
”“黑色幽默”来源于美国文学,是一种用喜剧形式表现悲剧内容的文学方法。
后逐渐进入了电影等艺术领域,黑色幽默的一大特点就是思想情绪的黑色与幽默相结合。
1、绝望的黑色:人物形象的反差,塑造出无可逾越的社会阶层。
通过两个阶层人物的生活状态的对比,电影给我们展现了两个不可逾越的社会阶层,更可悲的是,底层人物唯一窥探阶层的时刻,是吃着冰冷的米饭偷窥有钱人行车记录仪里的影像,贫富差距和阶级划分的绝望展现地淋漓尽致。
2、反讽的幽默:在荒诞、反讽中,将社会的丑恶无限放大。
抛开“幽默”之后,黑色幽默用其荒诞不经,将底层人物的无奈与艰辛展露无遗,更是将社会中上层阶级的丑恶放大,最后留给观众的,是更深层次的思考。
例子:于笑声中反观现实的荒诞与绝望。
黑色幽默用其荒诞不经,将底层人物的无奈与艰辛展露无遗,更是将社会中上层阶级的丑恶放大,最后留给观众的,是更深层次的思考。
三、黑白与彩色对比,彰显阶级划分。
透过具有隐喻性质的色彩,富人生活的骄奢淫逸,以及穷人生活的黯淡悲凉,给人以直观和强烈的冲击。
黑白的画面,隐喻了底层边缘人的生活底色:在不公平的社会中,即便想要努力挣扎,也不会换得回报,黑白是底层人物的情感底色,他们放弃挣扎,如蝼蚁般苟延存活,再无生机可言。
例子:黑白与彩色的对比,彰显出两个阶层的鲜明划分。
透过具有隐喻性质的色彩,彩色世界中富人生活的骄奢淫逸与黑白世界中穷人生活的黯淡悲凉展开对比,给人以直观和强烈的冲击。
例子:黑白的画面,隐喻了底层边缘人的生活底色,从物质现实到情感世界的荒芜映衬出小人物的悲哀。
四、第三视角旁白,荒诞与幽默并存丰满人物故事形象;增添反讽与荒诞;表达导演思想。
导演音轨的介入:①引导观众的观看;②戏谑、戏讽、调侃、揶揄;③介绍人物的信息,处境,形成人物、导演、观众的三种对话。
打破第四堵墙,“间离效果”——让观众脱离出“梦幻般”的剧情,形成观众自我的思考。
例子:导演旁白的有意介入,将荒诞与幽默并存,形成“间离”以完成与观众的互动与思考。
五、超现实主义的隐喻与魔幻现实主义的撕裂在拍摄手法上,电影的结局采用了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在护国法会众僧敲钟时,大佛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了敲击声。
其超乎常理的意外结局,与影片前面所展示的魔幻现实主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与反差,赤裸裸地体验出了以佛祖为上帝视角看到的社会的撕扯与分裂。
电影用黑色幽默的方式揭示了现实社会的荒诞,给了我们无限启发,非常具有现实意义。
1、被亵渎的佛教信仰:所谓对信仰的尊重,不过是有钱人谋财的手段在《大佛普拉斯》中建造的大佛雕像,其实是一尊欲望之像,大佛多次被解构为权利、金钱、欲望、凶杀等元素,佛教信仰被彻底瓦解。
2、被扭曲的价值标准:社会的公平正义,在权利与金钱面前瓦解在超现实主义的另一边,导演更是给我们带来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揭示:社会的公平正义在权钱利面前,变得荡然无存。
3、被忽视的第三世界:看不清的人心宇宙《大佛普拉斯》非常鲜明地展示了两重世界:有钱人的世界和底层边缘人的世界,除此之外,导演还给我们展示了第三重世界:每个人深不可测且不被理解的内心世界。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太空时代,人类早已经可以坐着太空船飞上太空,但却还是看不清人心宇宙。
”例子:超现实主义的隐喻与魔幻现实主义的撕裂共同凝聚于现实之中,揭示出现实社会的荒诞与虚无。
「雖然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類可以搭乘太空船到達月球,但卻沒辦法看穿每個人心裡的宇宙。」
又是一部替穷男呐喊阶级压迫的片子。穷是黑白,富是彩色,穷无女人,富有美女,穷不敢言,富草菅人命。唯一的新元素是把用佛像把统治者的意识形态具象化了,安详与威严背后,禁闭着呐喊。如果以真正的最底层——穷女来拍一部片子,大概处处是压迫与煎熬,而非仅仅是坐在保安室吃盒饭看黄片的贫困了。可以试想一下拾荒女,流浪女,能活得像他们一样自在吗?
干!这片要是放在春节档我会刷十遍,比99.9%的贺岁片都有趣,但,片刻的有趣过后却是莫名的感伤和悲凉,俏皮的台词不止是博观者噗嗤一笑,更是导演和角色的自我解嘲,导演的旁白同时达到了调侃、补充和间离的多重效果。看似天马行空实则举重若轻,耍纪录片的导演拍的悲喜剧,轻盈的实在不像处女作。
构思松散简陋,段子不少都只是抖机灵。不是自反一下就前卫、涉黄指政就深刻的。不过对最底层的关注和忠实呈现都令人赞赏。 配乐也不错
1.地道的闽南口语实在太对味,忍俊不禁;2.悲凉人生,幽默戏谑,是一种高级的讲述方式;3.旁白实在太满,没有可以回味的地方,过犹不及。如同非影迷朋友所说,这片看完不久就会被遗忘。或许能记得的,就是那辆粉红色的摩托车。
重看一下6年了依然好片 再次感叹只有自由的地方才能有这种深度的好片
这哪门子的喜剧?还进了高分经典喜剧片榜,这就是一剧情片。
悲得很彻底,但也很现实。肚财是为了菜埔死的,一来是他提议看录像,二来菜埔还有老妈不能死,他自己无父无母贱命一条,所以他用自己换来了菜埔活命的机会。他虽然平常总爱欺负菜埔,可是真有事时却愿意自己扛,死后他的朋友们也为他举行小小的葬礼。他们虽然满嘴干你娘,可却有着最朴素的价值观,而富人看似光鲜,背地里却坏透了。彩色录像的设计很精妙,对于生活在黑白世界里的穷人,他们所向往的又无法想象的富人世界的确应该是彩色的,一种绮丽的幻想。
mp3很过瘾
用色彩对比想法很好,富人段落是彩色的,小人物段落是黑白的,庄益增和陈竹升的表演过目不忘,导演时不时用旁白补充剧情并带着幽默评论让人忍俊不禁,悲中带喜,喜中有悲,最后悲渐渐占了上风,从佛像里传出的阵阵闷响更是绝妙的黑色幽默。为啥叫《大佛普拉斯》?因为是短片《大佛》的plus版...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说人白天诵经文,晚上会梦鬼神,因为在消业障。为了图安眠,有人躲进满是娃娃的太空舱,有人躺在浪涛声声的吊床上。有人掉光了发,有人被鬼神扰。人生希微得说不出一句话,命运憋闷得出不了一口气,谁不是躲在大佛腹中诵经的人?后来有个人替我诵,说噩梦他来做,而功德都赠我。
题材挺好的,底层人现实的黑白色和偷窥“成功人士”彩色的生活轨迹形式设计的不错~ 但作为一部虚构的电影作品而言有点不伦不类,“纪录片”式工匠讲述的痕迹太重了…
這種主題應該可以拍得更基進的,而不只是個「貧窮體驗」
导演奇异的风格最终成了影片的最大看点,被过分放大的阶级差距,到了荒诞的地步,虽然突出了中心,但还是太刻意了,包括那个旁白,也感觉过于卖弄,果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最触动的镜头来自菜铺在肚财死后去他家里看到满屋夹回来的娃娃,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朋友到底有多寂寞,佛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佛,人又该如何去做人呢。
他的内心世界不是看不到,只是没有人想要看。
如果把那些尴尬腻歪的台语旁白去掉,再把故事精简到80分钟以内,结尾再来个大佛藏尸……我也许会考虑多给个1颗星。
在一个假偶像取代了真神本尊的时代,黄信尧试图用对比来一方面营造出对权钱人士的鄙夷,另一方面彰显他对小人物的同情。影片的基调故而写在行车记录仪的彩色画面和庸常生活的黑白里。但黄从未在两方间建立起合适的联系来,究其原因,是没有确定旁白的具体功能。作为补充信息的机制,它和画面信息重合度很高;作为媒介自省的环节,它又没能讲电影作者真正作为反思性主体带入电影中去。最终的结果像是一种自诩的与底层人民的团结发声:悲悯的脑袋探入云端,但身体却巍峨不动。
开头看到黑白片心生畏惧,实际观影过程相当有趣。当希区柯克的后窗放到一个当代、新媒体、低阶层的背景下,主人公是连道德困境的选择都没有资格做的。只觉人物欠了点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台湾底层和大陆底层的苦不是一个苦,所以我没有get到这部片子。
很聪明,也很古怪。堆砌了很多直接的信息(非符号),没有画外音会显得很刻意,但导演自己跳出来讲,声音又饱含真诚,这种刻意便被部分消解了。但也因此,影像原本可能具有的强力(震惊、唏嘘…)由于画外音这种非常文学化的介入导致电影最终变为一份观看与阅读的文本。处女作鼓励,不会看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