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完CCTV6的佳片有约,这部2004年哥伦比亚出品的,亚当桑德勒主演的影片。
这是一部内涵十分丰富的影片,不过也许编剧和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的确显得有些散。
但也许就像散文,形散而神不散。
当处于两个不同世界(墨西哥移民和美国白人)的人相遇在一起,当丈夫和寡女相遇,注定会发生很多故事。
还不止这些,电影也试图去描述一个婚后十年的家庭的种种婚姻纠葛和子女教育的问题。
不过,我想,既然这部电影叫做spanglish,那么重点就应该在spanish和English之间,所谓的culture shock。
文化差异似乎是本片真正想到表达的,至少是我体会最深的,让我想起了那个《北京人在纽约》中的一些场景。
其实,spanish在美国是最大的少数族裔,尤其在加州(也是本片故事发生的地方),以至于当施瓦辛格号召加州西班牙裔学英语的时候,遭到了西班牙裔人士的反对。
呵呵。
影片主要通过Flor对她女儿的关爱透露出这种文化震荡给Flor带来的焦虑,所以,最后,当她的女儿Christina对Flor说“别烦我,给我空间”的时候,Flor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正在变得和自己的生火方式不同,是一种地道的美国式的。
Flor马上反问到“你愿意选择和你妈妈一样的生活方式,还是不同的方式?
”Christina最后选择了妈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去申请可以接受地道美国教育的学校。
可以相信,未来这对母女一定会上演一部新的故事。
这也是一部关于爱的电影,不仅是爱情,还有亲情。
但是正如片中最后阶段,当Flor跟Clasky母亲告别的时候,Clasky母亲说到“我觉得我的生活就是为了我的女儿,而你的生活也是为了你的女儿,但是我们都错了。
”耐人寻味。
为了自己的女儿,Flor去做佣人,但是境遇的改变也必然改变女儿。
正如Clasky正是被她的母亲塑造了现今的性格和命运(在Clasky和她母亲倾诉的时候可知)。
而说到爱情,则让人有些看了之后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编剧,导演,摄影,还有男女主人公都十分恰大好处的拿捏着这种气氛。
片中的高潮部分,也就是Flor和Adam独处饭馆的那一幕,把观众的参与度调到了最高峰。
我想另一位评论着RAY的描述十分详细了。
其实,如果两条原本平行的线相交,那么结果只有三种,要么一条融合到另一条中,要么重回到平行状态,要么两条线都崩溃。
……
《Spanglish》,Gabe推荐我去看的电影。
在我问出那一句“梦想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在大学里念英美文学的Gabe回复了很长一大段,无非就是告诉我,虽然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不可避免地面对来自父母的压力。
但是你就是你啊,你首先作为一个人,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控制你的人生。
虽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是对这句话的认同中,夹杂着对于作为土生土长美国人的Gabe的认知。
在我眼里,国外的人一般比较重视私人空间,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可是,每次我看到父亲疲惫的身影,还有那次我和父亲深夜吵架,弟弟告诉我在我冲出家门后,父亲在房间里貌似哭了。
还有那次我要去尼泊尔,跟父亲百般争吵,最后父亲居然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那一瞬间的震动,真的可以用“震天动地”来形容。
我不知道是什么把一个铮铮的男人逼得跟自己的女儿说“你放过我吧”。
所以,我跟Gabe说,I can't sure when anyone know my story,they will understand me or not.Maybe they will think i only obey my father and give up my dream.And if they ask me how to solve this question.i don't know how to answer>.<于是不爱看电影的我就认认真真地看了这部电影,然后准备写下这篇心得,也想梳理一下我的思路。
所以,我是带着这样的疑问来看《Spanlish》的,看着Christina哭着在大街上向她的妈妈质问,看着Flor听英语时专注的表情,看着Deborah总是有种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的行为举止……我和其他人一样,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部电影的结尾,Christina对Flor说,你毁了我的一切。
然后Flor对于Christina要求personal space的时候勃然大怒,问了她心爱的女儿一句,你是要变得和我不一样吗。
其实我很想说,在看这部电影的过程中,我一直有一个困扰就是,我根本看不懂这部片子要表达些什么。
看着Christina上了私立贵族学校,和美国白人在一起生活玩耍。
看着John夫妇对于家教方面的分歧与争执。
看着Deborah在个人生活方式上的健康与坚持。
看着Flor为了女儿为了生活所作的行为举动。
我真的是越看越迷茫。
我不知道为什么Gabe要让我看这部电影,它根本就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即使影片在结尾的时候,Christina的独白“如果普林斯顿大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很高兴。
但是我并不会为了你们而改变我自己分毫,因为能够改变我决定我人生的人,是我的妈妈。
”表示我当时就疯了= =Gabe说让我遵从于自己的选择,勇敢地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可是,这部影片不仅仅让我看到了这对西班牙裔母女对于文化交融上的不屈服,也让我看到了女儿对于母亲的遵从。
虽然我觉得这部电影也会略微有些假,如果Christina遇到了我这样的问题,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写下“能够决定我人生的,是我的妈妈”吗?
这难道,不是和Gabe所要告诉我的东西相互矛盾吗。
也看了看豆瓣上其他人写的影评,本以为可以找到答案。
但发现,大家所想到的点不一样。
大家所关注的范围更大。
也许这部电影本身想表达的就是文化差异。
可是我却关注到了未来与家人的矛盾点上。
显然并不在一个频道里。
而我想关注的想解决的,就是我文章开头所提出的那个问题。
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Z君,他就回了我一句,你实现了却让至亲至敬的人受尽了担惊受怕又有什么意思?
青春本就是徒劳的。
或许自己本就是因为不甘心吧。
如果作为一个人,我确实应该为自己而活。
可是同样作为一个人,我也绝对不应该抛弃掉自己的父母。
是啊,如果你有天生病了,你的上司可以找比你更好的,至少能够代替你工作岗位的人来维持这个岗位的运转。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停下而停下。
唯一会为你而停下而焦虑的,只有爱你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爱,又能有多少可以延续,可以纯真?
昨晚这文收尾了之后,和一些人聊天。
都说,“家人或梦想”,应该会选择梦想。
人都是自私的。
也许吧。
2013年10月26日
《Spanlish》片中只有一个男人,他是谁呢,看过冒牌老爸的人都知道。
在许人女人圈里的唯一一个男人,可以用另外的词来带替:责任和肩膀。
当然,大家看到这句话请不要联想起宝玉和薛蟠,我说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中年的男人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事业,但中年的男人很多时候都不能主宰什么,甚至连做爱的姿势都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做爱这一个细节的安排,让我觉得这个导演简直是天才。
中年男人在事业上尽管已经成为行业内的顶尖,但他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意模式,一切由不得自己,意见相左,不得不忍辱负重。
中年男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情,他不知道对妻子忍受的底限在哪里,他有时候想出来,但刚迈出那只脚,想想还是不由得缩回来,这我早说过,中年的男人不是他自己,他是责任的化身,是别人的肩膀,更多的时候,他会悲观地想,我他妈压根就是一锤子,一螺丝刀。
中年男人当然可以爱,但大多藏在心里。
这绝不是仅仅关于男人的片子,有两种文化的融合,与融合时的犹疑,甚至有融合后的决裂,最后是带有自我个性的融合。
爱情和责任,却是任何文化的交集,谁都不能例外。
这个妈妈的做法从女儿申请大学的结果中得到了认证,她的女儿成功了接受到高等教育,证明她是对的,是成功的,而且她的女儿对自己有了认可和坚持,以后在社会中无论遇到什么非议和挫折都会坚定做自己,不会痛苦。
我感觉这个妈妈当初的决定应该不是自卑,只是她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爱男主,她只是想表达出来,不想留遗憾,但她说了他们俩都有各自的责任,所以他们再相爱也不能保持那种不健康的关系。
她让女孩放弃私立学校,更多的是怕失去女儿,这个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的全部。
这么分析下来应该多少有一点自私的成分,但这种自私起码让她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根儿,也是很好的。
学区房跟这个不同,她觉得女儿已经慢慢远离她、远离他们的拉美群体,学区房并没有让妈妈产生要失去女儿的感觉。
孩子的成长除了需要好的教育资源外,父母的爱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影响着孩子的自信和自我认可,孩子需要妈妈的爱大过好的教育条件和奢华的生活。
以上是我根据看了几个网友的评论思考总结的
最讨厌没有逻辑的电影 编剧是没有正常的生活吗?
尊重自己家工作人员是没错 可是这一家人对女佣也太奇怪了 女主人很好 带女佣女儿去见识世界 回来女佣在叫嚣肚 凭什么呢?
那你当初就不要答应别人 带女儿一起来住啊!?
在人家家工作 做什么了 女主人弄的女佣很重要离不开,女佣连最起码的沟通都不行 烂片!!!
看不下去
影片在美国上映的时候因为宣传的关系造成喜欢的观众都没去看,去看的不是意外惊喜就是失望。
因为adam sandler主演,加上宣传片的误导,很多观众认为这又是一部标准爱情喜剧。
另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是一部很严肃的电影,认真探讨了父母对家庭的爱和责任感。
演adam sandler妻子的tea leoni非常出色。
Spanglish, Chinglish, Singlish, 英语由于在全球扩张,作为文化入侵的急先锋,自然生出了不少诡异的怪胎。
Spanglish,西语式英语。
第一次听闻这部电影缘于西语课上一位同学的推介,再加上这个题目比较吸引人,我便把它排在了我观影列表上的高优先级地位。
这片有颇多的诡异之处,而最让我感到诡异的就是它最后昭然若揭的非要形而上一下,意图升华主题的野心。
在我看来这结尾时匪夷所思的,故在此我想用洛克和康德的哲学理论来验证这电影的情节。
一,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洛克认为,人类一切的行为和目的,其根源都是找寻自己的快乐。
Everybody must always be moved, in action, solely by desire for his own happiness or pleasure.但这样的快乐并不是没有边界和条件的,它要符合道德规范。
此外,托马斯霍布斯在他的《乌托邦》里也表达出人们有对自己喜爱事物的追求是正确的论断,这和洛克的哲学是相似的。
古希腊后期的伊壁鸠鲁主义也多少有这个倾向。
二,康德的定然律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可以作为准绳来鉴定一件事情是否符合道德准则:Act only according to a maxim by which you can at the same time will that it shall become a general law.简单的说,就是当你在做一件事情时,如果大多数人面临跟你相同的情况会在A和B之间选择A,那么A就是正确的,符合道德的,而B不是。
而这个片子中墨西哥妈妈选择离开是可以理解的,也是符合如上两条理论的。
尽管喜欢Adam Sandler会让她快乐,但是这样是不道德的。
而那个小女孩的带奖学金的私立学校生涯也不得不成为一段错误爱情的祭品。
为了合理化这样的事实,那墨西哥母亲竟然问出了一个既ontological又metaphysical的问题,电影中叫做”basic question of life”。
就算撇开小姑娘真能理解还是假能理解不说,最大的问题恐怕是这小姑娘得出的结论。
她说,我作为我妈妈的女儿这样的身份是坚定并快乐的(My identity rests firmly and happily as my mother’s daughter)。
这样一个结尾,按照康老的定然律令来看,是很遭人怀疑的。
恐怕这样一个能前脚在公车站讨厌母亲的决定,且自己的确处于很无辜的处境,而后脚立刻跟母亲符合的女孩,恐怕不会发生在绝大多数小孩子的身上。
这样看来,如果按照定然律令来判断这女孩之行为,她显然就是不正确的。
那么试问一个后来上了普林斯顿,且如此要强的小女孩,对于放弃自己在私立学校优良的教育与自己的奖学金。
她会快乐吗?
恐怕这小女孩把自己甘愿作为母亲错误感情的陪葬品的坚定信念,还真是很强。
这点也真的很容易受人怀疑。
或许会有人说亲情是高于一切的,我乐意为我的母亲付出我现有的快乐,而那样我会更快乐。
或许这样的人确实有。
但是就这个小美妞的个人情况来说,她能在这样小的年龄下做出如此巨大的理解,且能够如此快的调整情绪和自己老妈重归于好,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恐怕也可以用九牛一毛来形容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引用这两个理论,并不代表它们就是不用证明的公理。
故得出的结论可能也有匪夷所思之处。
不管怎样,这“影评”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文字,写来玩玩罢了。
个人观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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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明珠台看完这部电影,好电影总是能引起我的思考,本来想早点睡看欧国杯,看来这个计划要落空了。
首先说下片名,内地翻译为“西班牙女佣”,真是莫明其妙,一开始就觉得不妥,明明是墨西哥移民,算了不追究,不然会急死。
看完之后觉得是关于生活的剧情片,有喜剧片的感觉是因为亚当·桑德勒的存在。
Benny的专业和RAY对情节描写让我感叹不已,还有南桥,他们似乎把评论都说完了,呵呵。
剧情太散?
我看到更多的是美妙的对白和两种人的生活。
那两种人,一种是为了自己,一种是为了别人。
无论世界怎么变,都会存在这两种人,男女主角明显是那种为别人活着的人,而女主人和她妈侧是另一种只为自己活着的人,只不过女主人她妈经历了人生,变得更会爱别人而已,这个隐藏的情节引导出一句“我的人生是为了自己,你的人生是为了女儿”,自私或过于强迫都不是好事。
先写一部分吧。。。
^_^
《西班牙口音女佣》电影剧本文/〔美国〕詹姆斯·L.布鲁克斯译/赵祥龄化入:1.内景,卧室,中近镜头,男子身体,下午一个人体占据了整个银幕的下半部,这是一个男子的背部。
好漂亮的一副脊背。
黝黑,结实,健壮。
拉丁音乐响起。
这是一首歌。
如果你能听懂歌词的话,可以听得出是一首细腻缠绵的情歌。
这里是墨西哥一座城市的郊区。
天气炎热,男人的背上现出细小的汗珠。
由此可见我们的镜头动得很慢。
这时,美丽的红指甲进入镜头。
一只女人的手在美妙地动作着。
它时而轻揉,时而按压,一小片一小片地揉捏着男人的脊背,并用拇指有力地探压着一节节脊椎。
一根纤长的手指挑逗性地在男人的臀尖上轻柔地打了个旋,接着又向下连打几个旋——而后,这只手又回到脊背的上端,重新开始向下按摩。
片头字幕开始:整个字幕一分钟一分钟地打过,间或淡出的时候,我们看到那只手还在按摩,男人发出舒坦的声音。
这样大约持续了有半个钟头的样子。
女人的手累了,它已不再挑逗,只是干着自己的活。
迄未露面的这个女人使劲甩了甩手,男人嗯了一声,叫她继续揉。
那只疲惫的手又顺从地揉下去,然后又停住了。
在她替换另一只手的时候,字幕继续。
换上来的另一只手戴着婚戒,它继续按摩,不久也停歇下来。
男人用西班牙语说了句什么。
这对我们很重要,因为它从此设定将不会有翻译字幕,而我们则完全明白他是在叫她继续。
女人嫣然一笑,用西班牙语轻松答道,她两只手都累了。
我们听得懂她的意思。
男人还叫她揉,她便又继续揉,不过已是不怎么情愿地乱揉一气。
她又一次停歇下来。
男人还想要,用力抓住她的手——我们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手。
女人稍有嗔怪地用西语说,“你说过再不瞎支使我了,要是瞎支使,我就想办法折断你的胳臂,让你自己去揉背,能够多高够多高。
”(注:尽量使用一些西语对话,以给说西语的人提供点噱头,如精彩之处或特别的展示、笑话等。
)这时,男人的口气变了,企图哄着她继续揉。
然而当她重新开始按摩的时候,两人又用西语争吵起来。
这已不再是一场让人看了眼馋的按摩了。
一场背部按摩,从两性相悦,到失和生分,这就是我们直接了解到的关于这对夫妻生活的全部情况。
2.内/外景,卧室/尘土飞扬的公路,另一角度让我们看到房间的内外。
从窗户看出去,一辆校车在尘土飞扬的街角上停了下来。
这时我们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整个背影,她兴奋地抬头望去,说了声“克里斯蒂娜”,就停止了按摩。
男人很不高兴,她却示意两个人都应该跑过去迎接他们的女儿。
他挥手叫她走开,女人对他的不近人情十分愕然,跑出了房间。
3.外景,尘土飞扬的街道,校车克里斯蒂娜,一个可爱的6岁小女孩,正耐心地等着下车。
她看见了妈妈,脸上绽开笑容,兴奋地挥起小手。
她把手伸进小书包里掏出一本英语课本,骄傲地展示着。
现在她下了车,就在她朝镜头走来的时候,旁白开始。
这是一个比我们所看到的女孩年长11岁的少女的声音。
旁白:致普林斯顿大学招生部主任:在考虑给我奖学金的时候,你要求我,并有一切理由期待我,写出一篇关于我自己的文章。
作为一个聪明的高中毕业生,我当然明白,这样一篇关于我是谁以及为什么想进普林斯顿的文章,其用意无非是要向你们说明校方应该录取我的道理。
我早已从先我入学的朋友们那里得到提示:身为拉丁美洲人,以我这样的学业成绩和所参加过的活动,再加上比较贫寒,仅凭我的舞艺,再不时提一提“两极分化”之类的事儿,也不失为一个进身之阶。
我固然喜欢舞蹈——但这种涉及自身的舞蹈,我恐怕把握不了。
(小姑娘望着远方,眼里放出光彩。
)倒不如写写我的母亲。
4.内/外景,家,小女学生的视点妈妈一个十分打眼的拉美裔漂亮女人,20岁出头。
就在母女俩要进屋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停了下来,一名来意不善的男子下车。
他朝另一个方向点了点头,我们注意到停在街旁的一辆警车。
那女人并没有看见这些——她只顾领着女孩朝她父亲走去。
这位母亲兴奋地议论着孩子的课本。
她是一位十分疼爱孩子的妈妈。
她不能相信丈夫居然若无其事,尤其是孩子显得有点儿委屈的时候。
女人的丈夫从窗口望去,看见那个来意不善的男子走了过来。
妈妈一个劲儿地在抚慰孩子,并没有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
旁白:对于我的母亲来讲,11年前的那个下午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倒不是因为父亲的入狱,而是因为那是我入学的第一天。
5.外景,厨房/丈夫的房间,傍晚这间屋正对着丈夫的房间。
女人抬头看见丈夫正打开箱子给那个男子看,里面是一大堆白山金笔和高级手表。
那个男子给她丈夫一笔钱。
这时候,女人一直在哄着孩子,叫她别难过。
她一抬头,看到丈夫在数钱,大吃一惊。
便衣警察开始宣布逮捕令。
女人为了不让孩子因听见对面屋里的争吵而害怕,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旁白:要说我母亲,这位美丽、活泼、聪明、多愁善感的女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有她自己的生活,那是一点儿也不假。
她完全不顾自己的需要,活着仅仅是为了我。
真了不起。
(较长的停顿)那时……镜头打在妈妈身上。
她正在看着女儿吃饼干。
女儿开始向她讲述自己一天的情况,年轻的母亲脸上泛出我们未曾见过的光彩。
与此同时,她还不时用眼睛瞥着对面屋里的情况。
她的丈夫夺路冲向窗户,那个男子举枪朝着天花板,准备开枪示警。
女人一边跟女儿说着话,喋喋不休地夸着她的新课本,一边异常迅捷地将身子闪到她放置喜爱的盘子的橱架旁。
这是十分感人的一幕。
全镜头——将两间屋都收在里面就在警察朝天花板开枪的一瞬间,她弄倒了架上的盘子,及时地造出声响来掩盖住枪声。
她问女儿今天学了些什么。
女儿说老师教了几句英语。
妈妈眼揪着便衣带着她丈夫朝守在口的警察走去,感情有些激动。
女儿这时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她为了不让孩子朝那边看,就摇着那本英文课本,叫她念两句听听。
6.内/外景,厨房,女孩女孩很神气地站在那里,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裙子。
女孩的近景镜头。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
女孩(英语):你好。
女人和女孩都为这句话逗坏了,尽管外面她那一口子正被装进一辆警车的后面。
(注:墨西哥警察把犯人装进车后座时,并不帮他把头低下。
而是任其撞着门边塞进去。
)眼看着妈妈可以让孩子免受爸爸被抓走造成的创伤了,谁知警车一开动警察便鸣响了警笛,女孩转身看见了爸爸。
她吓坏了,眼里滚着泪水。
妈妈迅速上前。
接下去我们看到她们是如何凭着意志的力量去克服感情的冲动的。
妈妈弯下身来,飞快地在女儿脸上吻了三下——带响的吻——然后用西语劝她。
妈妈:Una lagrima……sola una sola……Haz la major possible。
旁白:“一滴眼泪……就一滴……要坚强。
”这就是妈妈当时对我说的话。
镜头对着女孩。
母亲的要求令她不知所措。
镜头对着母亲。
她举起一个手指。
对……一滴眼泪……这就对了。
对着孩子。
她很听话……眼里涌满的一大滴泪水,滚了下来……妈妈用拇指帮她抹掉了……可是孩子的眼里又涌满了泪水……妈妈做手势叫她一定要坚强……她强忍着……把漂亮的小脑袋一甩……泪水止住了。
7.内景,妈妈的卧室,夜晚妈妈与女儿一起躺在床上,自己也失去了控制。
她抽泣着,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孩子就睡在她的怀里。
化出8.内景,女孩的房间,白天女孩在做作业。
俨然一幅绣女读书图,妈妈的乖女儿。
房间的另一边,妈妈在招呼着一个个朋友和亲属。
9.一系列镜头女孩在做作业。
随着时光的变化,女孩的着装在变,房间那一边听她妈妈说话的来访者也在变。
旁白:母亲凭着一张嘴应付着我们生活的诸多难题。
她经常能从自己的絮叨中发掘出最好的点子来。
妈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解决了什么,便记了下来。
10.内景,妈妈的卧室,母女俩躺在床上,晚上旁白:妈妈每天晚上都向我许诺一个美好的生活。
我每天晚上都会找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告诉妈妈我多么爱她。
女孩怀着强烈的依赖感,热烈地吻着妈妈,双手捧着妈妈的脸,对着她的眼睛说着。
妈妈开心透了,完全被她这一套弄昏了。
旁白(继续):我就这样玩呀,做作业呀,每次抬起头来,总看见妈妈在那里为我们的生计在打拼。
11.内/外景,剪辑,各种镜头妈妈兜售纪念品……数钱……朋友和亲戚带来吃的穿的——还有玩具。
旁白:无所顾忌,就是我们奋斗的武器。
镜头打在妈妈身上。
我们见她使出浑身解数向一位神父施加压力。
旁白(继续):就是用这个武器,她废除了与丈夫的婚姻——对于一般穷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并且还说服了父亲的一位同伙,搞到把两个墨西哥人体面地弄到北方去的名额。
12.内景,小型飞机上,令人着魔的时刻妈妈和女儿登机入座,妈妈对即将开始的飞行异常紧张。
她坐了下来,女孩不顾旁边有个空位,却坐到了她的腿上。
妈妈搂着女儿,女儿搂着妈妈。
美国飞行员谢女孩):你好吗?
女孩(有口音的英语):嘿,你好?
我很好。
(她在自己的英语同义词典里找着)……幸福、欢乐、愉快、高兴、满意、雀跃。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美国飞行员(对妈妈):你是孩子的妈妈?
姐姐?
还是什么?
妈妈说solo espanol(“只会西班牙语”)。
女儿开始兴奋地讲起就要开始的飞行,妈妈叫她安静下来,以便为飞行的安全祈祷。
飞机继续滑行。
我们听见妈妈用西语在祷告。
她用肘部碰了一下女儿,女儿经她这么轻轻一推,也跟着祷告起来。
13.外景,航拍飞机飞越里奥格兰德河。
旁白:母亲要我一字不漏跟着重复她的祷告词,表达了对我们未来的极其美好的展望:“上帝呀,让一切坏事都变好吧。
”14.内景,小飞机,两位女士的特写镜头如果有一天你想打铸一枚纪念币来表现一去不复返的瞬间的话,那就请用这个形象吧:孩子怀着幸福的憧憬,满面笑容……大人勇敢坚毅,一脸愁云。
换个角度。
飞行员非常倾慕这位妈妈的容貌。
美国飞行员:怎么跟你联系呢?
地址?
电话?
给一个吧。
给一个吧。
他朝她看过来。
并非好色,而是欣赏艺术品。
一个正派的男人,像丢了魂似的,完全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慑服了。
旁白:我的母亲对自己的情感做了一番自省。
她自责给了我那样一个父亲,从此后将再不为男人的英俊所诱惑。
她决心只追求善良。
镜头对着妈妈。
她感到他在看着她,就转过身来,温情而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飞行员。
他嘴一撇,叹一声“咳”。
15.外景,田野,夜晚飞机降落在一条沙草结构的跑道上。
16.外景,机场,稍后,夜晚,妈妈和女儿她们站在停机坪上。
拉丁风格的音乐突然让位于一首得克萨斯的乡村爵士乐曲。
女孩试图用她惊奇的发现安慰踌躇不前的妈妈。
女孩(狂喜地):得克萨斯。
妈妈领着她快速朝着远处的灯光走去。
女孩(更明确地):得克萨斯。
17.外景,摄影机升拍,公路母女俩在等车,两个小小的身影。
女孩:妈妈,得克萨斯。
她举手做手枪状,射击,用嘴吹一下,然后装进枪套。
18.外景,公路,傍晚公共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女孩忧愁地望着车外。
女孩:再见了,得克萨斯。
转入:19.外景,北谷街,入夜她们下了车。
妈妈仔细看着手里的字条。
唯恐铸下大错。
女孩着了迷似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旁白:那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妈妈的苦恼。
她是那种不说话就能憋死的人。
可眼下,好像是巫神念了咒语,语言不再是她沟通的桥梁,反倒成了她沟通的障碍。
她简直像丢了魂似的。
镜头打在母女俩身上。
妈妈看见了什么,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她的视角。
一条街上,满是西班牙语招牌的店铺。
她走到这条街上,用西班牙语向行人问路,并得到了答复。
她的脚步轻快起来。
脸上绽出放心的微笑。
迄今为止,一切顺利。
20.外景,公寓楼,白天,5个月后一道铁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周围呈马蹄形环绕着两层的公寓楼房。
旁白:我们搬进了妈妈的姑母所经管的一个地方。
妈妈同时在两家店里打工,每周收入450美元……21.内景,公寓,白天妈妈进屋。
旁白:……也就刚刚够我们开销。
22.内景,公寓,厨房,镜头推近一些克里斯蒂娜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报纸,她认真地想了想——开始卷起食品卷来。
镜头对着厨房。
克里斯蒂娜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点心。
看到妈妈的留条后露出笑容。
她点燃煤气灶,把奶酪化在玉米饼上。
旁白:但是我们过得很好,没有负债。
我要是总6岁该多好。
摄影机很快地从女孩转到:23.外景,公寓楼区,俯拍,6年之后庭院里点着彩灯和蜡烛。
一场婚宴正在进行。
最大的特写镜头——新娘。
美丽圆润的脸庞绽出深情开怀的笑容。
镜头回到庭院。
音乐响起,我们聚焦在克里斯蒂娜身上,她已经差不多12岁了——正在跟妈妈和一些小朋友跳舞——妈妈端详着一位漂亮男士肌肉发达的背部。
他转过身来,散发出性感的魅力。
她着了魔。
两人用西语交谈。
男人悄悄说:“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一见你我气都喘不上来。
”她指着跟她一起跳舞的五六个孩子,请他加入他们的玫瑰园舞的圈子。
他却表示还是他们两个单独跳过瘾。
她很快就领着孩子们走开了。
另外的角度。
一个骨瘦如柴的14岁男孩盯着她们看。
一开始,妈妈还觉得很有趣。
那男孩像个成熟男性那样端详着她。
她示意他应该过来跟那些孩子们一块跳舞。
镜头随着男孩移动。
他一走过来就清楚了,他的兴趣在克里斯蒂娜身上。
妈妈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他已经在邀请克里斯蒂娜跳舞,她也马上接受了。
镜头打在克里斯蒂娜身上。
浑身的童贞一下子消失了。
第一次被男性搂着,第一次这么贴近,第一次被一双眯着的男性眼睛色迷迷地(虽然有点儿尴尬地)盯着,克里斯蒂娜心慌意乱。
男孩开始用屁股去蹭他的舞伴。
镜头打在妈妈身上。
她并没有糊涂。
就像看见女儿就要被汽车撞上一样。
只不过这次得把汽车吓跑。
她朝男孩跑去——男孩感觉到一股野性的力量奔他而来,撒腿就跑,可是她抓住了他,一把把他揪起来甩到一边。
她像母亲那样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便朝克里斯蒂娜走了过去。
克里斯蒂娜。
男孩离开的时候,她有些为自己的妈妈感到骄傲。
旁白:这一下就清楚了,妈妈不能再打两份工,晚上让我一个人在家了。
第二天上午她就采取了措施。
那个我日后再未见到过的男孩,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24.内景,公共汽车,白天妈妈和她的姑妈莫尼卡上车坐下。
车上坐的都是家政服务人员。
有点儿紧张的妈妈抬头看见昨晚的新娘,于是向她致意。
25.内景,公共汽车,90分钟之后新娘(对妈妈):到岩谷了。
26.外景,岩谷,白天她们下车并跟着那车家政服务人员走进岩谷,走到山上时,音乐变了。
她们打从一个乡村俱乐部前的漂亮跑道上走过时,两边高高的大树在头顶上合拢起来。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镜头打在我们这位女主人公身上,她看到了那些让你梦想移民的东西。
她并不畏惧,而是非常高兴。
她对姑妈来了个拉丁式的“啊,我的上帝!!!!
”。
背景上不时出现来学校接孩子的黑色越野车镜头。
27.外景,漂亮的居户安全门,白天莫尼卡按了门铃,大门打开。
28.外景,房子,白天房前一片翻起的空地上,大卷的草皮正待铺植。
送草皮的卡车停在旁边的路上。
29.内/外景,宽大的厨房/游泳池,白天她们进去。
房内多扇落地窗对着院内的草坪、泳池和更衣室。
她们朝里面看去。
她们的视角。
德博拉·诺维奇·克拉斯基,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冷美人,坐在那里,统领着这个三代人的幸福之家。
她头戴一顶草帽,身穿一件亮丽夺目的夏威夷衫。
她是个很有品位的穿衣者,也就是说,她似乎并不在意穿什么,但她所穿着的任何一件都算得上眼力独到的选择。
她正用一只平底酒杯喝着什么。
她身旁一边坐着她的母亲伊夫琳,60岁,手里端着一只有把的杯子,里面放着两颗橄榄;另一边坐着她的14岁的胖女儿伯尼斯,她在阅读着什么,外祖母漫不经心地握着她的手。
近处,放着一些待植的草皮卷。
镜头打在两个拉丁裔女人身上。
她们站在厨房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博拉示意叫她们到游泳池这边来见她。
她们朝这边走来……嘣……里面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落地窗原来是关着的。
莫尼卡先撞上了。
游泳池那边的人听到了,德博拉和伯尼斯跑了过来。
伊夫琳也想跟着过来。
刚要起身,又一想还是算了吧。
天色不早了,不宜做猛烈动作。
厨房门口。
伯尼斯:哎呀,怎么啦?
啊?
德博拉(有点儿摇晃):不要紧的。
是我粗心。
本想找点儿什么贴在玻璃上,免得有人撞上。
可他们现有的东西太难看了,我特别定做了一些。
我还想亲自设计点儿什么,早弄就好了。
我们的女主人公看着鲜血从她姑妈的鼻子往下流,示意莫尼卡需要帮助,而不是说话。
德博拉:人家鼻子都流血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闭嘴吧,我是德博拉。
伯尼斯:这就对了,妈。
德博拉抓起纸巾盒,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又从厨房的一只碗里抓了把现金。
她不时有一种想感到被爱的强烈欲望,这种欲望只有那种很难让别人爱的人才会有。
德博拉:来,拿着。
(再一想)给你钱是不是有点儿怪。
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
莫尼卡:没关系。
她把钱装到兜里。
30.外景,房子,后院,白天过了一会儿,当这群人来到外面的一张桌子前,伊夫琳不无敷衍地又是握手,又是点头让座。
每一个简单动作都不到位,每一个手势都来得太迟。
而且,喝这么多,也太早了些。
远处,工人们在铺草皮,眼看着整个院落变得更漂亮了。
莫尼卡:她是我的侄女。
她们母女俩住在我管理的公寓里。
在你这里打工的约兰达也住在那里,后来回家乡去了。
这么着,我才听说这边要人。
德博拉:那么,谁来面试呢?
莫尼卡:她。
德博拉(一板一眼地):你好漂亮呀。
我们的女主人公听不懂,微笑着点了点头。
莫尼卡(翻译):说你漂亮。
我们的女主人公感到吃惊,不知所措。
伊夫琳:她这不是夸你,而是责备你。
德博拉:这是我的女儿伯尼斯,这是我的母亲伊夫琳·诺维奇。
伯尼斯(起身):对不起。
你没事儿就好。
(然后对另外两位)祝你们好运。
女主人公感激地报以微笑。
德博拉:哎,别走。
还有你的事。
伯尼斯:要是我面试就不想有小孩子在旁边。
这你知道,妈妈。
伊夫琳(对伯尼斯):性格坚强,体谅人,宽宏大量,喜欢无所事事——天哪,我爱你。
德博拉用不赞成的眼神,看了看母亲的空杯子。
德博拉:妈!
(然后对伯尼斯)别走,就是聊一聊——不是什么面试。
坐下来。
(对来客)你们不想找个阴凉地吗?
她指了指一个有阴凉的座位。
德博拉戴着遮阳帽,打着遮阳伞,戴着墨镜,而她的来访者却光着脑袋,坐在太阳光下,还说很好。
德博拉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情。
这个时候,她是真诚的,也是很好说话的。
德博拉(对我们的女主人公):要不要来点儿柠檬汁?
(她们表示不要)那咱们就聊聊吧。
我有两个孩子,丈夫上夜班。
他是个厨师,很有地位的。
莫尼卡:你上班吗?
德博拉:我帮忙经营过一家商业设计公司,10个月前关闭了。
喏,我有两个孩子,喜欢把家弄得跟我一样,既不刻板,又很细致。
这里人们讲究的是姓氏和亲缘,但我还是更看重这个家,懂吗。
就是人们常说的管家婆。
两位客人惊奇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德博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德博拉(对莫尼卡):你看我,都没留时间让你翻译。
莫尼卡用西语说,“这个女人真奇怪,我只听懂了她有两个孩子。
”德博拉将身子探近莫尼卡,与她脸对着脸,神情温和,但目光逼人。
德博拉: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就没想打听一下我懂不懂西班牙语。
莫尼卡(感到很失面子,过了一会):对不起,讲了你的坏话。
可别怪罪她。
伯尼斯:妈妈!
德博拉:我不会讲西语。
但我不是傻瓜——我说一个钟头,你只说两个字。
你说的是什么?
莫尼卡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平时可不这样。
德博拉:没关系,算你撞上了,我也受到了伤害。
继续说。
在莫尼卡解释上面发生的事情时,她的解释被转化为:旁白(在德博拉继续说话的同时):我后来主修语言学,同时把社会学作为副科,因为我的体验是,语言的障碍远比我们敢于承认的要大。
我们再怎么翻译,最终还是难以彼此沟通。
比如我母亲的名字,在西语中是很美的,可是让非拉丁语系的人读起来,就沉闷得可怕。
德博拉(吐词清晰地):你叫什么名字?
拉莫?
这是我仅会的五个西文字之一。
女主人公:弗洛尔·莫雷诺。
她用拉丁音发出名字。
卷舌音音发得较长,末尾带着颤音。
德博拉:弗洛。
她发的音很平,颤音和卷舌音一概全免。
下面,就听她们在那里各发各的音,彼此较劲:弗洛尔(纠正她):弗洛尔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纠正她):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纠正她):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试着):弗洛一尔。
德博拉:弗洛。
不就是“弗洛”吗?
莫尼卡和伊夫琳:弗洛一尔。
弗洛尔:弗洛一尔。
伯尼斯:是花的意思,对吗?
莫尼卡:对,花。
弗洛一尔。
伊夫琳:弗洛一尔。
弗洛尔:弗洛一尔。
德博拉开始感觉受到责怪。
她认输了。
用敌视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
德博拉(对着弗洛尔):是不是我在你们这个听力学校考不及格呀?
弗洛尔用西语对莫尼卡讲了发她名字这个音的窍门。
莫尼卡告诉她还是算了吧,因为德博拉显然有一股无名火。
德博拉:她说什么?
弗洛尔的近镜头她感到了紧张,不过迄今为止,她身上那种压抑不住的性格帮了她不少的忙——于是,她出其不意地往桌前凑了凑。
她叫姑妈复述她所讲的话,这样一来,她第一次通过莫尼卡同德博拉对起话来。
莫尼卡(翻译):她说,如果你把舌头卷起来,并且放松,就能发好这个音。
美国人发这个音比较难。
她说你这么努力,很不容易。
许多人都不愿费那个劲。
德博拉(激动地说出她最大的赞扬):还是她理解我。
她朝弗洛尔微笑,弗洛尔报之以微笑。
德博拉:要柠檬汁吗?
来一点儿。
她给弗洛尔和莫尼卡都倒了些。
然后闭起眼睛,全神贯注地为发这个音做好最后的准备:德博拉:弗洛一尔。
这回发得很好。
弗洛尔为她的成功开心地笑了,鼓起掌来。
弗洛尔(西班牙语):Sublime(太棒了)。
德博拉感到宽慰。
暂时走出了自责的黑胡同。
她看上去更显温柔、妩媚和天真。
德博拉:哦,又笨又倔,对不对?
谢谢。
(一个重要的声明)你们像对孩子一样地对我。
给予耐心和鼓励。
那好吧,谈谈钱吧。
伯尼斯嚯地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伯尼斯:再见,(对弗洛尔)希望很快再见到你。
在她离开的时候德博拉(漫不经心地对伯尼):乖孩子。
(稍停一会儿)工作嘛,一个星期干6天,每天早7点到晚7点。
管孩子和所有的家务,你看每周多少钱?
莫尼卡翻译她的话。
弗洛尔被她的单刀直入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用西语说了句——“你看着给吧”。
德博拉:不行,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你要得太少,说明你把自己看得不值钱。
你要得太多,那就是敲我竹杠。
(在莫尼卡翻译之后)怎么样?
弗洛尔被这个通俗的智力测验弄得一下子张口结舌,不过她还是凭天生的机智巧妙地绕过了它。
弗洛尔(带着极重的口音):一千美元。
德博拉一下子被唬住了,这时弗洛尔笑了。
其他人也都笑了。
德博拉这才哼地一声露出笑容,用手捂住脸,摇了摇头。
转换角度。
莫尼卡利用德博拉发愕的这段时间,一边笑着,一边朝弗洛尔晃着四个指头。
镜头对着伊夫琳。
她注意到莫尼卡的手势,偷偷地向莫尼卡暗示应该叫到六。
莫尼卡(肯定地):六百美元。
弗洛尔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气氛很紧张。
德博拉:欢迎你来我家。
德博拉吻她。
亲她的嘴。
弗洛尔高兴之余,被德博拉的吻弄晕了。
她越过了她的诸多防线的第一条。
31.外景,克拉斯基家里,白天弗洛尔和莫尼卡离开主家,这时他们总算可以充分地表现自己的快乐了。
化出32.外景,岩谷,晚上约翰·克拉斯基驾驶着一辆小型的越野车。
他是个乐观向上、绝技在身的成功男人,其自我感觉有如一块高级钟表那样平衡。
他爱他的妻子、孩子和工作。
换句话说,是那种有里儿有面儿的男人。
33.外景,克拉斯基家,晚上约翰把车开进便道,停在一辆送货的卡车旁边。
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托着一个包起来的大盘子。
34.内景,克拉斯基家里,晚上约翰快步走下台阶,把盘子放在一张台子上,负责上菜的人们正在那里忙碌着。
约翰:我带了些甜食来。
他走开后,我们看到背景里服务员们打开包装,全被他奇异的配制惊呆了。
一个女服务员(我们注意到此人像对贵族那样待他)。
凑到他身旁,悄悄对他说:服务员:她下来检查过晚会的准备情况,发现花工们还没有铺完草皮呢。
35.内/外景,克拉斯基家,后院,晚上约翰的视角——德博拉和两个女服务员。
德博拉穿着晚会装。
她们要展开这最后一大卷草皮,完成整个后院的美化装饰。
这可是需要力气的重活,女服务员们都说草皮卷太重了,德博拉却不以为然。
德博拉(对女服务员们):咱们也干得了,来呀。
她一下扑在草皮卷上,浑身都弄脏了。
不过草皮卷还是滚动了,她们越推越快。
一个女服务员跌倒了,另一个跟不上趟了。
可是,德博拉毕竟干成了。
即使贏了,她还是不依不饶。
德博拉(费力地喘息):嗨,我就……那么……在乎……卖把子力气吗?
现在她获胜了。
那一大卷草皮滚展开来,她胜利地跳到接缝上面,脏兮兮的,精疲力竭,但带着成功的满足,不亚于一次激情做爱之后的感觉。
而实际上,当那些疲惫不堪的服务员们言不由衷地鼓掌欢呼这非同寻常胜利时,她己经走开了。
她充满自豪地看着草坪。
这时她看见了约翰。
德博拉:你信吗,他们没干完就走人了?
在她观赏自己作品时,约翰则在欣赏她。
他露齿一笑。
几乎笑出声来。
他很爱他的夫人。
德博拉(全神贯注地):看起来真不错,嗯?
你没有在看。
约翰:看着你在看的样子就挺过瘾。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德博拉:我得回去换换衣服,没准客人半小时后才到呢。
她点击了一下门旁的电源开关,整个后院都被照亮了——这里已布置好举行一个有20位宾客参加的晚宴。
所有的细节都计划和安排得十分周详。
这样的室外照明,不是谁都能搞的。
灯光在半公顷大的院子里闪耀着。
通往游泳池的小道简直像是通向天堂的跑道。
她看着所有这一切,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德博拉(重新振作地叹了口气):好吧……就这样了。
(然后)事情为什么不能都像铺草坪那样?
无需等待,无需粪肥,也不要你什么都做得那么工整,可它就能长得很好。
把所有的脏东西都盖住,使环境一下子变得漂亮起来。
还有,让人惊奇的是,过些时候它还会生根,让你辨不出真假来。
(看了丈夫一眼)没有反应,没有什么说的?
约翰:嗯?
噢,当然……我,那个,没有,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
德博拉:哎哟,约翰,你还不如干脆拿刀把我宰了。
她太累了,准备离开。
约翰:怎么这么说……嘿……等一等……德博……别走……过来。
(她转身)我来猜猜看。
你说完铺草皮那句话之后,我该说点儿什么好呢?
说真的呢。
德博拉:这倒是个不错的问题。
约翰:是呀,我有时候会让人吃惊的。
德博拉:在我用草皮卷比喻生活之后,我倒是希望你能来一句“说得好!
”她转身要走。
约翰:是呀,不过,要我真心实意那样说,那我非得跟你想得一样才行。
德博拉(带点儿恶作剧的意味):倒是值得一试……我还有件别的事要告诉你……等一下再说。
36.内景,橄榄园餐厅,夜晚克里斯蒂娜站在一家布置得很雅致的中等餐馆里,快活得不得了。
她熟练地用英西两种语言在跟美国女招待说话,带着跟站在身旁的妈妈一样浓重和迷人的口音。
克里斯蒂娜:给我们安排一张两个人的桌子,好吗?
弗洛尔用西语对她说了句什么。
女儿摆手叫她别说了。
可是在她的坚持下,女儿只得替她翻译。
克里斯蒂娜:我们要庆祝一下。
女招待:吸烟的还是不吸烟的?
她女儿还未来得及翻译。
弗洛尔:跳舞的!
女招待笑了。
她们在一张靠墙软椅上落座,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把中间的扶手拿开,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克里斯蒂娜拿起一份菜单,指着上面的价格。
克里斯蒂娜:哇,太贵了。
弗洛尔不当回事——说她一周挣六百美元。
然后,她看了看价目表,点菜。
女招待靠过来,克里斯蒂娜指着菜单。
克里斯蒂娜:这只是开胃菜吗?
弗洛尔为了鼓励女儿大胆点菜,用手遮住了菜单的价目栏。
女招待:对,是的……另外,那边的男士们想为你们买杯酒。
女儿翻译。
女招待指了指几个三十来岁、穿着讲究、相貌不错的男士。
弗洛尔朝隔着几桌的男士们说了句话,克里斯蒂娜不安地动了动,但还是在妈妈的推搡下才开始翻译。
克里斯蒂娜(对男士们):这很让人难为情,不过——“你们怎么回事?
没看见我跟女儿一起吗!
”这时,女招待、弗洛尔、最后克里斯蒂娜都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娜急着回头点她们的菜。
在这个值得记住的时刻。
克里斯蒂娜:我头菜要大虾。
37.外景,岩谷,早6:30弗洛尔走在从汽车站到工作地点的一英里多的路上,她微笑着,欣赏着岩谷。
她的前面和后面零散地走着许多上工的家政服务人员。
德博拉跑着进入我们的视线。
德博拉:喂,弗洛尔,到上边见。
德博拉跑了过去。
一眼便可看出,她兴致很好。
她不单单是为了保持体形而坚持跑步的人,而是一个永远被焦虑不安所引导和驱使的女运动爱好者。
这使她非常敏捷。
她很在意超过别人。
她需要超过别人。
她每赶上一个人都会喊出“请靠左”,“靠左”,“靠左”,背后留下她的一串喊声。
38.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白天约翰走进儿子的房间。
乔基,9岁。
约翰:嗨。
考虑考虑要不要起床。
你倒不必马上就起,可你是不是在考虑呢?
乔基:是的。
约翰:那好。
39.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伯尼斯在做法国煎肉,她在夹馅和最后一道工序上搞了点儿新花样。
她的这个点子很不错,属于你想记住后回家试试的那种。
40.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白天约翰再次打开乔基的房门。
乔基:到时间了?
约翰:对,起来吧。
乔基起床。
乔基:早上好,爸爸。
约翰:早上好。
乔基:出什么事了,你和妈妈都对我那么凶?
约翰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又不能说谎。
约翰:没有,乔基,我没有呀。
乔基:你生我气了?
约翰:嗯……是的,没有。
41.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门口,白天弗洛尔打外边进来。
伯尼斯:早上好,很高兴见到你。
弗洛尔:早上好,我也是。
她注意到她做的法国煎肉。
伯尼斯:尝一尝。
她想谢绝,伯尼斯用刮铲挑起一片来叫弗洛尔撕一点儿,她撕了一小块。
这一尝令她十分赏识——嘴巴张得老大,这孩子居然能把如此普通的东西弄得这么好吃。
伯尼斯笑了。
伯尼斯:谢谢。
正要上楼的德博拉走了进来。
她若有所思,神情紧张,大汗淋漓——跑步并没有驱走她心中的魔影。
她跟弗洛尔打了招呼之后摇了摇头,本想叫弗洛尔像姐妹那样从生活不易的角度理解她的忧虑心情,但无济于事。
德博拉:不容易呀。
伯尼斯为她妈妈盛了一盘煎肉,这时在背景里,金毛小狗恰姆从背后跑到弗洛尔跟前,嘴里叼着一只小球。
弗洛尔正在检查厨房用具,看看每个抽屉里都放些什么。
德博拉看到她眼里有活儿,觉得不错,也向伯尼斯表示了她的这种好感。
伯尼斯:我有在法国煎肉上来个突破的想法,所以就来做早点。
不希望你们拿我开心。
别嘲笑我。
也别装着对我好。
尝一尝看,看看会不会给点儿积极评价。
德博拉:好啊。
哎呀,这会儿我可没心思,还得去忙你弟弟的事。
伯尼斯:我想弄个食谱出来,什么时候才能成?
我一大早就起来做。
起码尝一尝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尝了尝。
德博拉:啊,很好……哎呀,很有味道——哎呀,真不错。
(突然提出)顺便说一下,你不该做这个。
刚才还说好,突然就不认账了,伯尼斯看着妈妈。
然而,德博拉并未意识到伤害了女儿,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这时,德博拉和摄影机的焦点都离开了伯尼斯,这个气恼的孩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德博拉(对弗洛尔):别,别!
弗洛尔!
千万不要接。
恰姆用小球蹭着弗洛尔,她打算迁就它,要去接球,可是德博拉喊了一声,她就停住了。
德博拉:我说了,千万不要接!
弗洛尔对这通吼叫不知所措。
德博拉:我不是冲动,我是为你着想。
我是好意。
然后她用手比划着。
德博拉:千万不要去接小狗的球。
(泛泛地)相信我的话就是了。
近镜头打在恰姆身上,它见德博拉的手经过它的面前,却毫不理会它,很想她能接球,急得要命。
德博拉:你和我,咱们很好,来,轻轻碰一下。
(她轻轻揽了一下弗洛尔的腰)好朋友。
(弗洛尔完全给弄懵了)你能煮点儿咖啡吗?
咖啡?
弗洛尔:能。
德博拉把她领到一台卡普奇诺咖啡机前,这是那些身价天高的意大利艺术家们搞出来的非常复杂的玩意。
42.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主人卧室,白天戴博在洗淋浴。
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洗发、护发品和浴液,从未见过这么大块的洗浴海绵,这么蓬松的毛巾。
淋浴上方的天窗照进的光线带来了上帝的温暖。
洗澡间里有个壁炉,不过,它仅仅表明这家人家的浴室里也有壁炉而已。
那位造就所有这些事情的女人正在戴她的隐形眼镜。
她心境不好。
我们看到她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另一只眼睛是棕色的。
约翰:话不能这么说,亲爱的。
德博拉:是,就是。
还是别硬装着没事吧。
约翰(强调地):不,不是的。
因为对你我是了解的。
德博拉:我也不会弄错呀,这是一场斗争,我们在进行一场斗争。
咳,我感到气愤。
德博拉从洗脸池转过身来,我们看到她一只眼睛是蓝的,一只眼睛是棕色的。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一只隐形眼镜没有戴上,又回身到洗脸池边。
德博拉:等我一会儿。
约翰走到卧室去了。
43.内景,克拉斯基家,主卧室,白天约翰等着他夫人。
过一会儿,她走了进来,两只眼睛都是蓝色的了。
尽管她试图讲道理并控制自己,她的声音依然充满了紧张,并且由大声变成了喊叫。
德博拉:好吧,咱们来说个理吧。
44.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弗洛尔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让自己熟悉着程序。
她依然能够听到他们所讲的外国话,尽管觉得声音大了些——她基本上没受什么影响。
她把碗盘装进洗碗机,记住什么地方是放什么的。
45.内景,克拉斯基家,主卧室,白天回到前面的场景。
德博拉:先生,你阴阳怪气的。
我受不了你现在这种假装没事的样子。
好像你在用这个办法让我知道,我不平静是因为我真出了大问题。
约翰(平静地):咱们别瞎吵了……可不可以……德博拉(大喊大叫):你要是跟我说话,起码得大声些。
约翰(等了一下,突然急切地并改换了声调):暂停。
德博拉:你说什么?
约翰摆摆头,使了个眼色,然后从他原来站的地方轻轻跨出一大步。
接着又快走了几步。
他使劲朝她做手势,叫她跟着他到屋里另一个地方。
她疑惑地看着他。
约翰:就一小会儿。
她朝他走过去。
他用一支胳臂搂着她的肩膀,指着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用一种压低的、密谋的声音说。
约翰:我们不必跟那两个人一样。
没有人在看戏。
他们在这里装成我们的样子有些时候了。
我要引开他们——你先停下来,咱们外边见。
德博拉:见我在意这件事,你在嘲弄我。
约翰(坚决地):不,我没嘲弄你。
我是真的。
要是他们两个真像看上去那么糟糕的话,咱就摆脱他们。
(像个循循善诱的教练)好不好,亲爱的。
他用充满着智慧和信心的目光看着她,试图为他们的爱情火苗再添些燃油。
德博拉抬头看着他,有一种异样的亲昵感。
德博拉:问你个问题吧,我来换个话题,你不能再在乔基的问题上不支持我。
约翰(讲道理地):这个嘛……我不认为……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头儿……还真起作用。
他被她震住了,不过他还是够“男人”的,样子很镇静。
他停了一会儿,直视着她的眼睛。
随后走到他们先前站过的地方。
约翰:说吧。
德博拉:问题就在这儿了。
它早就在我脑子里转悠了。
你故作镇静就是为了气我吗?
约翰(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
谁会……(看着德博拉生气的样子)谁会对所爱的人玩阴的,自乱阵脚呢?
德博拉(不信/冷漠地):你爱怎么说吧。
他很不喜欢她这种油盐不进的劲头儿……他需要让她心情好些。
约翰:德博,咱们俩自高中起就能弄懂彼此的想法。
应该发挥这个优势。
问题在于“绝对不行”这种态度。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
她看着他。
他用手指把她的目光引向自己的眼睛。
约翰眼睛的近镜头。
敞亮、微笑、信任。
这双眼睛试图要把她逗笑。
德博拉眼睛的近镜头。
审视、疑问、探索、怀疑、困倦……德博拉:我……不相信你。
我觉得,你就是要让我感到自己很糟糕……对不起,亲爱的。
46.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约翰走进来——他并没有看见弗洛尔——走到饮水机前灌了一杯水。
他心绪不宁。
约翰(自言自语):上帝呀,保佑我吧。
约翰与弗洛尔照面弗洛尔:你好。
他一惊回头,看见弗洛尔在朝她微笑。
她美艳动人,使他一张口便语无伦次。
约翰:哦,哦。
我不知道德博拉已经找着人了。
你来打工?
帮助照看这个家和孩子?
弗洛尔(西语):只懂西语。
约翰:你来打工,一点儿英语都不会吗?
楼梯上的脚步声。
德博拉和乔基进来。
德博拉:她只需拨打9-1-1,然后按2,就是西班牙语。
(人还没进屋)弗洛尔。
这是约翰。
(对约翰费力地念着名字)这是弗洛尔。
约翰(很地道的发音):你好,弗洛尔。
德博拉的反应是端起咖啡,推搡着乔基往外走。
约翰(对德博拉):哎,我去送乔基上学。
德博拉:不要了,我去……也给弗洛尔领个路。
弗洛尔还在琢磨叫她干什么呢,德博拉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示意叫她跟她走了。
47.外景,克拉斯基家,出入车道,白天最大、最丑、最黑的多用途越野车……由于要求做了细微改动,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印象。
德博拉上车时抹去眼角的泪水,跟弗洛尔说起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德博拉:男人真讨厌,呃?
她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弗洛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背后传来乔基的声音。
乔基:昨天晚上我真不想唱。
德博拉的声音(有气):得了吧,你说你会唱的……你说你想唱。
我问了你五次,可是我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时,你又不愿意唱了。
她把车子挂上挡的时候,乔基发疯似的唱了起来。
不过他刚唱了两句老蓝调的标准唱法。
德博拉:现在唱还有什么用,乔基。
她按了仪表板上一个键,一块玻璃挡板在前后座之间升起来,乔基才唱了一半就被隔开了。
弗洛尔对这种把父母跟孩子隔开的做法十分不解。
可这时德博拉提醒她注意车上导航仪的屏幕。
一个声音用西语说“指路系统正在启动”。
德博拉:我已经编定了西班牙语程序。
你瞧,它可以带你到任何地方去,然后带你回家。
如果你懂得怎样用咖啡机做咖啡,这就不在话下了。
一个男子声音用西语提示马上要左拐了。
弗洛尔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到很慌乱。
这期间,乔基在后座上很不高兴地唱着。
弗洛尔被这孩子给逗乐了,死劲忍住不笑。
也许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得不忍住自己。
可是德博拉全看在了眼里。
德博拉(对弗洛尔):这是停车路口。
你呀,还是得学习英语。
48.内景,饭店厨房,下午晚些时候约翰在做菜。
一个人在做自己拿手好戏的时候,看起来最性感,这句话用在这里十分贴切。
背景里,约翰的二把手、副厨师长彼得,他既爱摆架子又爱训人;而格温,则每晚都要克制自己,尽量不表现出对约翰的痴情。
此时,约翰的活计可说是艺术与笨拙的奇怪组合。
他两只手巧妙地动作着,但又不时往下掉东西,每一次都是亚历克斯忙着上去接着,他是一个20岁的拉丁裔厨工。
有一次两人撞到了一起。
约翰:对不起……彼得(严厉地对亚历克斯):站的不是地方,伙计。
约翰(对亚历克斯):不,是我的错。
你是新来的帮手,对吧?
亚历克斯:我不是要……约翰:不,不,没事。
是我有点心烦。
有两个人几乎同时在朝约翰走过去。
一个是假装内行的老太太佩格,快60了,总是神神道道的,灰白头发,捧着一支小冰箱,跟着服务员领班走了进来。
佩格:你们会很高兴的……领班进来。
领班: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约翰指着那个说要让大家高兴的女人,未加思索地决定先听她讲。
那女人把冰箱放到柜台上。
佩格:这可是最上乘的鳕鱼,约翰,顶尖的鳕鱼。
一年四季中我见到的最棒的,20分钟前它还在水里游着呢。
这条鱼如此不一般,足以和作家灵光一现的绝句或画家的神来之笔媲美。
约翰:棒极了。
(对亚历克斯)你想学点儿本事吗?
想不想把这条鱼装箱?
这孩子点点头,拿起了鱼。
约翰:两只手捧着它。
把它放进冷藏室,但别让它平躺着。
要保持它游水的姿势。
(又想到重要的事情)检查一下冰袋。
要确保融液能够排掉。
要是排不出去,融液中的氯化物就会损伤鱼肉。
做好这些,你在冰藏鲜鱼方面就无人能比了。
这是个扎实的开端。
第一天你就干了件漂亮活儿。
厨工(微笑着):是的,我明白。
领班:现在可以了吗?
约翰:哦,对不起。
我忘了。
他在约翰耳边小声地说。
约翰:妈的……“噢,这可真要命。
”彼得:怎么样,伙计,嗯?
约翰:维克托提到过一则美食评论。
彼得:哪上头的?
维克托:《纽约时报》。
我敢说他们派她出来,打的就是我们的主意。
(递给约翰一条剪报)这就是她订的。
彼得:哎呀,你要是紧张就出去走走。
约翰:我不需要出去走走。
格温:我陪你去……我知道有一套呼吸方法。
约翰:你们以为我担心什么……怎么做菜吗?
那不是问题。
(看了看剪报/然后对亚历克斯)那位女士要吃鱼,把鱼拿过来。
他动手准备做鱼。
约翰:我曾经在纽约的一家厨房里工作过,得的是四星。
就像是为一个终成泡影的机会准备的台词。
人们的口音变了,心也变坏了。
明白吗?
彼得:不明白。
格温(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的话我全都赞同。
我羡慕你有那样的感受,希望也能感同身受。
镜头打在约翰身上。
他在做菜。
这里我们要说清楚,这种场景的设计既可能很成功,也可能很失败。
没有食物的传递,也没有直观的厨具展示,只表现他为美食评论家做菜时的那种潇洒、细致、帅气和功夫。
他很快地说着话。
几乎是自言自语。
约翰:我也不知道争个什么……一想到一颗星就叫我恶心……但是四颗星又能如何,只能叫“哎呀,天哪,他们拿掉了一颗星”。
(觉得好笑)三颗星,三颗半星。
是你想要的了吧,不,错了!
三星半让你失落,觉得离四星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你知道要什么吗?
三又四分之一星……(觉得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实在太好了!!
(借此发挥)这意味着你很好。
但尚未好到与最优擦肩而过,让你感到遗憾的程度。
其实并不坏嘛,你还是得到了三又四分之一颗星。
这样会激励你去改进。
而你仍然享受足够的尊重,可以找到优秀的人员跟你一道工作。
生意很好,但又不过于火爆。
你在雷达下面的死角处,可以用心经营好自己的生意。
这就是一种踏实的生活。
他尝了一口自己正做的菜。
约翰(带着职业的诚恳和些许歉意):啊,够味儿,好极了。
这可不是三又四分之一颗星。
49.内景,克拉斯基家的厨房,白天在厨房里,伊夫琳就着一块三明治在喝白葡萄酒,一边跟伯尼斯说着话,弗洛尔也在,不过她只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字。
伊夫琳:我呢,正在维他命专柜前,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格拉密斯——很可爱——大嗓门……说话俏皮……啊,她很有名……男孩子都认识她……穿着一双小蓝鞋……唉,可怜的我。
弗洛尔见伊夫琳自惭形秽,露出担心的样子,被老太太看在了眼里。
这实际上是这位老酒鬼与拉丁女佣之间一个小小的却又不同凡响的相互亲善和关爱的机会。
伊夫琳:多亏语言的障碍,你还不至于讨我的嫌。
听人这样冲她说话,弗洛尔有些不知所措。
伊夫琳:不管怎么着,她说“你不是伊夫琳·赖特吗”?
她最早是从旧的转录磁带上知道我的,然后她……叫什么来着……这样讲故事就方便多了……她说,(真地激动了起来)“每当我觉得一切都是……”(插白)原谅我的法语……原谅她的法语(接着引她的话)“妈妈哼唱的时候,我就放上一张你的唱片……”伯尼斯:哟,真动人……伊夫琳一下子显出十分脆弱的样子,弗洛尔想上前去,伯尼斯早已伸手去抚摸外婆的手了。
弗洛尔微笑。
伊夫琳:真没想到……德博拉捧着一大堆包装盒走进来,眼睛像闪电一样捕捉到母亲正拿着一杯酒在喝。
德博拉:哎呀,妈,还没到中午呢。
伊夫琳(自辩地):都快两点了。
德博拉:天哪,这日子是朝哪边过呢。
弗洛尔,跟我来一趟好吗?
伯尼斯:外婆,把刚才的事告诉妈妈。
伊夫琳(故意地):不。
德博拉带头走了出去。
弗洛尔跟她出去之前,朝伊夫琳做了个支持和赞许的手势。
50.内景,伯尼斯的房间,下午晚些时候约翰在伯尼斯房里帮她做功课。
父女俩一横一竖躺在那里,他在考她问题。
约翰:这办法行。
伯尼斯:我什么都不知道。
约翰:大胆去想……一位总统,许多人都认为他的政策应该为大萧条承担责任……伯尼斯:我不知道。
约翰:说一个吸尘器的名字。
伯尼斯:好的。
噢……谢谢了。
约翰:这种吸尘器吸掉了每个人腰包里的钱。
伯尼斯:知道了。
我再也不是一无所知了。
约翰:而接任胡佛的是……伯尼斯:我想不出来,真不好意思。
都是我的错,我把时间都花在数学上了,数学要是及格我就幸运了。
约翰:我们要猜的这个家伙不是个骗局(Ruse)。
伯尼斯:骗局是什么意思?
约翰:假的。
所以说这个总统不是骗局(Ruse)。
他是真的。
约翰(伯尼斯呆呆地望着他):Ruse??
伯尼斯(为爸爸的好笑而开心):Rusevelt(罗斯福)……要是我听说过的话——就猜它吧……这简直太愚笨了,不过也许蒙对了……德博拉进来,后面跟着弗洛尔。
她们捧了几盒子衣服。
德博拉:没想到吧,新衣服。
伯尼斯一脸渴望。
看着一件套头衫。
伯尼斯:我穿多大号合适?
德博拉:仓库大甩卖。
伯尼斯将一件套头衫罩在T恤衫外面。
高兴劲没有了。
套头衫太瘦了。
她又拿起一件毛衣和裙子来看号码。
镜头打在弗洛尔和约翰身上。
摄影机的角度把他们两个照得贴得很近。
两人意识到什么,都愣了。
镜头打到伯尼斯身上。
她本不该把自己的风格、智慧和风度用在避开这种难堪局面上,即便是那样的话,也不该那么锋芒毕露。
伯尼斯:谢谢妈妈。
我高兴的是你没早一点儿来,不然我球不会说你的礼物是骗局呢。
对不起。
她离开,去了她的浴室。
51.内景,楼梯井,傍晚约翰和德博拉快步下楼,弗洛尔紧跟在他们后面。
约翰气愤地哼了一声。
德博拉觉得真是没辙,不管她怎么解释也没有人能理解她。
德博拉:她穿衣服大一号太大,小一号又太小。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该怎么办,由着她?
怎么才好?
不给她买?
还是劝她减肥。
弗洛尔试图从他们身旁溜过去。
有点偷偷摸摸的样子。
德博拉忽然转向她。
德博拉:弗洛尔。
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我们女人能理解”的手势。
弗洛尔并未表示赞同,只是与她对视着。
弗洛尔:我(西语)可以走吗?
(英语)走。
行吗?
德博拉(有点为难)::当然可以。
走吧。
约翰:我开车送你到汽车站。
他们俩很快走开了。
52.外景,克拉斯基家,出入车道,白天约翰坐到驾驶座上。
看见弗洛尔走到车门跟前,又急忙跳出车来为她开门。
一边开门一边道歉。
约翰:对不起,我有点儿心烦。
在他走回车那边的座位时。
约翰(大喊一声):这叫什么事儿!
弗洛尔在车里听见了,赞成地点了点头。
53.内景,约翰的车里,傍晚他们的车从山谷开下来,约翰非常恼火,即使弗洛尔不在车上,他也会自言自语数落一番,像泼妇骂街似的。
约翰:我实在没法再为这个婆娘说话了。
弗洛尔听不懂他的话。
但她完全同意。
不过,约翰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约翰:要知道,在你认为自己绝对正确的时候,你可要当心。
可是,要知道,伯尼斯明天要大考,她不需要给她来这么一下子。
只要看看孩子得到那些礼物时脸上的表情——(这时他的声音撕哑了,眼睛湿润了)——好像霎那间她觉得所有跟她妈妈之间的问题都解决了……弗洛尔惊呆了……她偷偷望过去,看他是不是哭了。
起先,她的心是被约翰打动了,可是后来又对他产生一种明显的不满(她翻了翻眼珠子),觉得此人的男子气竟如此不足。
他朝她看过来,她赶快把脸转向前方。
旁白:我的母亲并不了解她的男主人。
他心地很好,是少见的不对她调情的人。
不过,他们是绝对不同的两种人。
对我母亲来说,私秘和尊严是同一个字。
很自然,当她发现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为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而哭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因为交通的原因他在岩谷的尽头停下了车子,弗洛尔借此机会就想溜掉。
弗洛尔(西语):谢谢。
她打开车门,车还没完全停住就要下车。
约翰:你干什么?
我把你送到地方吧。
她不太情愿地重新坐好。
车子继续向前又走了十几步,到了她要乘车的车站,她才下来。
约翰:瞧这段车让你坐的,对不起啊。
弗洛尔(西语):没关系。
他并不很明白她话的意思。
就用一个无助的小手势表示同样的意思。
54.汽车站,黄昏弗洛尔下车的时候,道别很尴尬。
旁白:这份工作增加了她的负荷。
连一点儿混乱都承受不了的她,挫折就更不消说了。
弗洛尔在等公共汽车的时候,只见她忽然转身跑过去几步。
然后又跑回来。
挥手送别车上看着她的同伴们——她们中许多人偏胖,许多人又很宜人。
她们看出弗洛尔心神不定,一时都很纳闷。
55.内景,弗洛尔的公寓房,晚上弗洛尔走进屋里,吻了一下女儿。
她忧心忡忡,心烦意乱,立即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取出一只巧克力蛋糕和一瓶牛奶。
她切下一大块蛋糕放在女儿面前,令她大吃一惊。
她用西班牙语嘲弄女儿太廋了。
女儿则比划着说妈妈自己就很苗条。
旁白:妈妈很不寻常地求我帮忙,使我立刻意识到,她在避免卷入克拉斯基家的事情方面吃了败仗。
弗洛尔在问女儿某件事英语怎么说。
克里斯蒂娜:穿上试一试。
弗洛尔用西语又问一遍,试图找到一个精确的短语。
细微的区别对她来说很重要。
克里斯蒂娜:请你穿上试一试?
弗洛尔知道“请”这个字。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以一种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友好和关爱的口气表达“穿上试一试”。
女儿努力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克里斯蒂娜:穿穿试试看?
弗洛尔(口音很重地):穿穿试试看。
克里斯蒂娜(略带口音):穿穿试试看。
弗洛尔(一次次有进步):穿穿试试看……穿穿试试看……她记住了。
旁白:我们的文化对女人的丰满是包容的。
而你们,入学委员会的女士们,那么聪明,却一点儿也不会知道在我们家乡,在那个穿16码比基尼的地方,人们是不在乎也完全接受女人的丰满的。
56.外景,公共汽车站,北谷,黎明前只有弗洛尔一个人在等车,一辆空车停下,她上了车。
57.外景,街道,公共汽车站附近,俯拍,破晓弗洛尔乘坐的汽车停了下来,这时我们看见德博拉穿过日落大道,赶上并超过加州大学两位男士。
镜头近打在弗洛尔身上。
她正大步朝街的这头走来。
旁白:这是我们之间在文化上的一个差异,我打算在普林斯顿大学就此进行学术性的探讨。
我相信,美国女人实际上跟西班牙裔女人对于体重问题的感觉是一样的。
58.内景,克拉斯基家,清晨全家都在睡觉,弗洛尔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
旁白:……都有一种追求完全的舒适感的欲望。
59.内景,伯尼的房间,曙光初照伯尼还在床上睡着。
到处是纸巾。
哭了几个钟头之后现在睡得很死,她看上去美丽动人,但确实有点儿圆浑。
弗洛尔找了找,找到了德博拉给她女儿的新衣服,她拿着走了出来。
旁白:那么,当这种欲望因为追求时髦而受到压抑,而减轻体重占了上风的时候……60.外景,街道,很陡的下坡镜头呈一定角度拍摄德博拉,后面是迷人的山景。
斜坡上,两个运动型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跑在德博拉前面,相隔一段距离。
德博拉:靠左……靠左……镜头打在那几个跑步者身上他们回头不解地看了看德博拉,她在后面离超过他们还远着呢。
他们又回过头去。
德博拉拼命追赶上来。
直到抵近他们身后,这时她又气喘吁吁地喊道:德博拉:靠左。
紧跟着就超越了他们。
旁白:……节食和锻炼身体的美国女人,变得惧怕影响身体曲线的任何东西,像纵情、强烈的欲望、性、食物、母性等等……所有生活中美好的东西。
61.内景,克拉斯基家的女佣房间,早晨弗洛尔在缝纫机上忙着……放缲、挪扣,甚至将挪扣的地方熨平……62.内景,伯尼的房间,早上弗洛尔进来。
她己经把改过的衣服放回原处。
伯尼的闹钟响了。
她醒来看见弗洛尔。
伯尼斯:喂,(西语)早上好,弗洛尔。
弗洛尔拿起新衣服,示意说它们真漂亮。
伯尼斯(懊恼地):是啊,合她的口味。
伯尼开始做她早起常做的事情。
背对着我们,这时:弗洛尔(非常漂亮的英语):穿穿试试看。
尽管是背朝着我们,伯尼愕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笑了。
伯尼斯:嘿!!!
你什么时候学会……弗洛尔(打断她):穿穿试试看。
伯尼斯:太紧了……不合身。
弗洛尔显然没有听懂。
弗洛尔:穿穿试试……嗯?
弗洛尔把短衫和裙子递了过去。
弗洛尔:来。
伯尼斯:好吧,我就让你看看。
她走到柜门后面去试衣服,穿衣之前嘴里还扫兴地嘟囔着。
镜头停在弗洛尔身上。
伯尼斯(画外音):今天早上真不错,世界上最苗条的墨西哥人学会了用她的第一句英语,还看着我嘟嘟囔囔地试衣服……接下去……沉默……张着嘴巴的伯尼走出来,身上的衣服非常合体。
弗洛尔十分高兴。
她看着伯尼又掐腰身又照镜子的样子,乐了起来。
镜子里。
我们看到伯尼站在前边,弗洛尔从旁观看。
点头表示满意并离去。
镜头打在伯尼身上。
衣服合身又漂亮,简直神了。
她拿起另一件女衫,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签,又打量了一番。
女衫的近镜头。
伯尼的手指找出了挪扣子留下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小洞眼。
63.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弗洛尔在厨台上操作。
小狗恰姆嘴里叼着球来到她身旁,逗她。
弗洛尔(对小狗):Lo siento别闹。
恰姆一时感到灰心,走开。
伯尼进来,她有点儿激动——仅仅喊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儿嘶哑。
伯尼斯:嘿……弗洛尔转过身来……伯尼斯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64.内景,克拉斯基家,白天,15分钟以后约翰下楼,看上去在担心什么。
里屋里传出歌唱声,这歌声让他停了下来。
他没有从前门出去,而是回身去里面看看究竟。
65.内景,里屋,白天约翰发现伊夫琳和乔基都穿着睡衣,他们在唱一首老歌,好像是“滋润的日子”——一首9岁男孩唱起来挺怪的歌。
不过其音色无懈可击。
世界级的。
两人见到他就停了下来。
伊夫琳:他每次做噩梦,我就教他一首我的老歌。
这样一来,噩梦也就不白做了。
乔基:可是我没有必要唱给任何人听。
约翰:对,这我们都知道。
乔基:这首歌你卖了多少?
伊夫琳(当着约翰的面有些窘):他喜欢知道这些东西。
约翰(对乔基):她可厉害了。
伊夫琳:七万六千张。
对爵士乐唱片来说很了不起了。
他们继续唱下去,在约翰离开的时候,他们又开始讨论歌词。
66.外景,克拉斯基家,白天约翰有些紧张,朝着前面的门走去。
小狗恰姆很想跟他玩会儿球,他却弯腰去取《纽约时报》,它只好认输。
约翰的体内产生着强烈的化学反应,不安和厌恶交织在一起,他把报纸拿到前门车道的一张网凳上,找到了那个栏目,打开那一页,就好像他的人生将在这一刻发生巨变。
67.内景,克拉斯基家里,白天约翰走进来。
乔基正往楼上走。
弗洛尔摆出早餐。
伊夫琳:你没事儿吧?
约翰(奇怪地):我没事儿呀。
(对弗洛尔)德博拉在吗?
弗洛尔:她跑步去了。
约翰点了点头,朝楼上走去。
67A.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伯尼的房间,白天约翰:喂,宝贝。
伯尼斯:出什么事了?
约翰:没……没什么……就是……乔基走进来。
乔基:一个小家伙要跟我做个交易。
你来看看。
约翰:好的。
他跟着乔基朝他的房间走去。
伯尼斯:爸!!!
让他先等等。
约翰:不用……没关系的。
伯尼斯:让他先等等,你的事显然更重要。
乔基:你根本不知道这交易有多重要。
约翰:我先去乔基那边一下。
给。
他把报纸交给了她。
68.内景,克拉斯基家,乔基的房间我们跟着约翰和乔基来到乔基的房间。
乔基走到他的收藏品那里,举起一张卡片。
乔基:他说要给我这张卡片三个银币。
约翰:我说不准。
这是你开头收藏的那张。
你真愿意给掉你的第一张卡吗?
注: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一场很认真地讨论。
约翰一点儿也不觉得它无足轻重。
乔基:我知道。
所以才叫你来。
约翰:……这可是你心爱的……乔基:我觉得他还会再多出些。
约翰:可这不是出多少钱的问题。
这是……他们的谈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打断了。
69.内景,厨房,白天弗洛尔和伊夫琳都很吃惊。
她们追着声音走了出来。
70.内景,伯尼的房间,白天她们走进来,拿起报纸。
伯尼的心中激荡着欢乐和骄傲。
这突如其来的欢乐使她忘乎所以。
约翰: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这是为啥……伯尼斯:为啥!!!
傻爸,为啥?!
你为什么不哭?
约翰:我正要过去。
有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伯尼斯(读报):“约翰·克拉斯基,这位曾在25岁时以其‘贾姆德’这个带傻气的菜名而获得成功,并且名噪纽约餐饮界的人物,凭借其十分奇妙的配料,再次以一个年轻而又自信的餐饮业老手形象复出……乔基:要是他出6个呢。
约翰(听出伯尼的激动):等一等,听你姐姐在说什么。
伊夫琳告诉弗洛尔是关于约翰的好消息。
她盯住他看……伯尼斯:“……打头的是一系列开胃菜,每一道都有其意想不到而又充分展现的层次感,既有连贯性又不失创新的胆略。
”(激动而又真诚地插入自己的话)哇,老爸,真是太棒了。
(对其他人)现在听这一段。
她翻开报页。
伊夫琳揉了揉伯尼的后背。
她看了看弗洛尔并拍了拍自己的心窝。
弗洛尔示意自己还有事要忙,就走了。
伯尼斯继续带着一种可爱的重大使命感读下去。
约翰被女儿的话吸引住了。
伯尼斯(继续读):“在这面积不大但却充满热情的完美餐馆用餐,可以使人完全摆脱拘谨。
可以说:约翰·克拉斯基是全美最佳厨师。
”约翰(真情地):瞧你读得多好呀。
伯尼斯(确信无疑地):没治了,老爸。
伊夫琳和伯尼斯拥抱他。
伊夫琳:约翰呀,约翰,我的天哪,你在我眼里都变了个人。
约翰:你说什么呀?
伯尼斯: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样?
71.内景,卧室,后午德博拉使劲扯剥着约翰的衣服……扣子崩掉了……衣服扯烂了……约翰哈哈大笑——很开心。
约翰:这是干吗?
德博拉:不知道。
她又迅速剥去自己的衣服,然后激情地喊叫。
德博拉:喔!
72.外景,北谷,白天弗洛尔走到报摊,好像要买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走出镜头,但马上又返回来,她看着一个字条念给摊主听:弗洛尔(口音很重地):《纽约时报》。
73.内景,弗洛尔的公寓房,晚上克里斯蒂娜站在那里,把那篇美食评论翻译给她妈妈听。
她翻译到最后一句时。
克里斯蒂娜:哇……“约翰·克拉斯基是全美最佳厨师……”弗洛尔(舒畅地):噢,太好了。
74.内景,克拉斯基家主人卧室,白天克拉斯基夫妇正在做爱,约翰发出短促而充满活力的声音。
他们改换姿势,德博拉变成在上面。
(给她一个近镜头)突然,她的笑容消失了——她泄气了。
德博拉:噢,糟糕——我该怎么办?
看来怎么都没用了。
镜头对着约翰。
不可思议。
接下去,是德博小而清晰的高潮声。
然后,她用较小的声音说——德博拉的声音:嗯,这边。
嗯,那边。
好的,好的,好的。
她从他身上滚下来。
一支胳膊遮在眼上,仰卧在床的那头。
镜头对着约翰。
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纳闷。
想了几种情况都不对。
最后,犹豫地说。
约翰:嘿,德博?
德博拉(沮丧地):什么?
他朝她身边靠了靠。
约翰:你知道,我也许对你完事儿后有点儿抑郁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正干着的时候?
德博拉:出岔子了。
她抓起点儿什么就朝浴室走去。
约翰:别走开呀。
德博拉(回过头来):再不走开,我恐怕会对你说出一些违心可怕的话来。
你挑吧。
约翰:待会儿见。
她离开,走向浴室。
75.内景,约翰的汽车,白天他一边开车一边生气。
开到街的尽头遇上了红灯,他看见弗洛尔跟其他人一起走着。
等待变灯的一段时间有点儿尴尬,他与弗洛尔彼此打了个招呼。
红灯还亮着。
她跟另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弗洛尔(对另一女人):Yo lei la critica buena。
那个女人告诉弗洛尔这句话英语怎么说。
弗洛尔(学着那个女人,用英语):我读了那篇关于你的好评。
约翰点了点头。
这时交通灯还没有变。
弗洛尔:很好啊。
交通灯变了。
约翰:还谈不上。
你怎么样?
信号灯已变——后面的车在按喇叭。
她想让他走,可是又一想,他还等她回答呢。
弗洛尔:我很好。
他点点头,开车走了。
76.内景,餐馆,白天他走进来时,人们都在议论着什么。
他走过领班的桌子,伙计们的谈话都奇怪地压低着嗓门,语速非常之快。
维克托:我还是别再接受预定了吧?
咱们两个月的座都订满了。
约翰:对,对,对,别接了。
我还要留些给临时进来的散客。
得保持咱们这里有街坊近邻的感觉。
维克托:不行呀,会闹起来的。
你听听他们声嘶力竭的嗓门吧。
这一天太火了。
约翰:那就往吧台上上菜吧。
维克托:那把等座的人往哪儿放?
这不行。
约翰:看在我的份儿上。
维克托:不行。
约翰:看在我的份儿上,不然我就烧我的头发,掴我的脸。
维克托:什么?
约翰:对,你说的对。
那是我让人明白我的话的非寻常做法。
不过,你还是要把这件事处理好怎么样?
维克托:好的,约翰,那当然了。
77.内景,餐馆厨房,白天彼得:我有话要跟你说。
约翰:哦,伙计,你说吧。
他们走进冷藏间。
78.内景,餐馆,冷藏间,白天约翰在这里也用那种奇怪的语速谈话。
约翰:什么事?
怎么了?
彼得:我得到一个优厚的邀约,要我自己做老板。
报纸出来以后,大家都愿意支持我。
约翰:你打算怎么样?
彼得:照实说吗?
因为我有一种很不寻常的反应。
约翰:说吧。
彼得:我几乎一整天下面都硬邦邦的,老是那么挺着。
就像是坐在一辆巴士颠簸的后座上,车上其余的乘客都是身穿黄色运动衫的美女,她们都俯身围着我。
就像我常常梦想的那样,有的连做梦都不敢想。
约翰:这么说你在考虑接受这个出价了?
(他看着他)好吧,就给你吧。
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就不能照常营业了。
如果抓不住你,我的营生就无法干下去。
(忽然想到)我觉得是我给了你一个最好的讨价时机。
79.内景,克拉斯基的卧室,夜里约翰和德博拉并排躺在床上。
德博拉:这么说,你没跟我商量就把餐馆的百分之二十给了他。
约翰:是呀,要是不那么做——我就只能回家睡大觉了。
德博拉(试图让生气的样子好看一点儿):记得那天你问我,对我说的话做什么反应最好吗?
现在我来问你,对你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把百分之二十的生意给出去,你希望我做何反应?
约翰(以极大的热情):“你真是我的好老公!
”德博拉:好嘛!
就那么说???
约翰:是呀,我做梦都想叫你这样回答。
德博拉(不急不忙地):我才不会哪。
实际上,我刚刚闪过一个念头,古代妇女常常昏过去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对男人采取暴力行为。
(过了一会儿)我一直担心能否找个时机,跟你谈谈关于租个地方过夏天的事。
约翰:我想,你找对时机了。
80.外景,克拉斯基家,白天大门口停着一辆敞着顶的折篷汽车,车上坐着一个男子,长得很帅。
我们从门口对话器上听得见德博拉激动的声音。
德博拉:这就出来。
81.外景,克拉斯基家的出入车道,白天德博拉在开门的时候回头喊道。
德博拉:妈,你去吗?
那位地产商来了。
好吧,回头见。
她打开大门,朝那位男子走了过去。
一位40岁左右、相貌堂堂、冲浪者类型的男子。
德博拉对他的相貌微微“瞄”了一眼。
上车。
德博拉:你好。
地产商:我是麦克。
有一幢大房子刚贴出出租告示。
我们现在赶过去……他们开车离去。
82.外景,敞蓬车内,白天德博拉的头发在脸上飘来飘去,有点儿碍事。
德博拉:我总不能像一些女孩子那样,乘敞篷车时头发漂亮地飘在后面。
地产商:把你的座位向前挪挪。
她不明白。
一按电钮,座位便朝前移动起来。
地产商:再来一点儿。
哎……好。
地产商操纵开关将他那边的窗户升起一点儿,将她这边的窗户升起一些,并照样将后面的窗户也升起一半。
德博拉听到奇怪的吱吱声转身看了看,又回过头来。
她的头发优美地朝后方飘起。
德博拉:哦,你还真会来事儿。
镜头打在地产商的笑脸上。
83.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边别墅,白天她们朝别墅走去,看见远处的海滩。
德博拉:太好了,呃……漂亮,好极了,真美。
西班牙语怎么说?
弗洛尔:Fabuloso。
德博拉(当成恭维):谢谢。
84.内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白天德博拉、弗洛尔和伊夫琳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进来。
德博拉:我不管是不是租的,这地方得布置布置。
她领着弗洛尔走到一间小卧室。
德博拉(比划着对弗洛尔):你就住这一间。
弗洛尔听不懂。
当然也不会听懂。
伊夫琳:你是不是问她能否住进来?
德博拉:可不是嘛。
来回又没有公共汽车。
毫无疑问,肯定得住进来。
德博拉未及开言,先用手比划着,好像在描述一件最难描述的事情,那样子非常滑稽。
德博拉:巴里奥到卡奔海滩。
巴里奥到卡奔海滩,怎么办?
(对弗洛尔)别发愁,我会在这里也配上很好的设备的。
弗洛尔没做任何表示——她就站在那儿,有些发懵。
这时,德博拉拉着她的手,领她走了出去。
85.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白天她们正穿过一个小院朝街上走去。
德博拉:你得学会英语。
她干嘛不学英语呢?
我得学会用西语说“你得学会英语”。
伊夫琳:我觉得弗洛尔太好了,我们得尽量设法让她留下。
德博拉:哎,我就是这个意思。
86.外景,太平洋公路,白天德博拉领着弗洛尔沿着卡奔海滩靠公路的一边向前走,经过一栋栋房子,直到看见一个正在路边为人洗车的西班牙裔男子。
伊夫琳被远远落在后面。
德博拉:哎,好了。
你会英语吗?
西班牙裔男子:对,我会。
德博拉:帮我翻译一下行吗?
他看了看弗洛尔……我的天哪。
西班牙裔男子:当然,非常乐意。
他用西语跟弗洛尔来了句十分亲热的、富有诗意的奉承话。
弗洛尔则十分镇静地用西语说:“请你问问她想说什么?
”伊夫琳这时才赶上来。
德博拉:我先说,你再说。
(他看着她)我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度夏天,由于公共汽车的班次问题,她不得不住在这里。
他顺着她的话翻了过去。
镜头打在弗洛尔身上她大吃一惊,转向德博拉。
弗洛尔:不行。
很抱歉。
德博拉:什么?
为什么?
弗洛尔用西语简短回答。
西班牙裔男子:因为女儿的缘故,她不能住在这里。
德博拉:你有个女儿?
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女儿。
多大了?
弗洛尔:12岁。
德博拉(对伊夫琳):真是要命,这我也不知道。
西裔男子翻译。
德博拉(对该男子):没叫你翻的别翻。
那人用西语对弗洛尔说,“你给她打工?
”弗洛尔答道,“你就告诉她我不能住在这里。
”德博拉不喜欢这男子多言多语。
德博拉:嗨!
西班牙裔男子:她不能住这里,她女儿。
德博拉:好吧。
(停了一会儿,然后做出决断)她的女儿也可以住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夏天。
那男子告诉了弗洛尔。
她直接就回答德博拉。
弗洛尔(拿定主意):不行,很抱歉。
德博拉:为什么呀?
那男子问了弗洛尔,弗洛尔用西语回答。
西班牙裔男子:我不知道,她就是不愿意。
德博拉: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怎么说的。
西班牙裔男子:她说,“我就是不愿意”。
伊夫琳:她连孩子的事都不告诉我们,足见她一定很讲究隐私。
我们可以想像得出,孩子一个人住在家里是怎样的情况。
算了吧,我不介意晚上开车送她。
德博拉:你还是免了吧。
(对弗洛尔)你说,咱们怎么办?
西裔男子翻译了这最后一句,德博拉和弗洛尔四目相对。
德博拉的下一句话有些阴沉,又用了很明显的肢体语言,就无需再翻译了——这下完了。
德博拉(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不起,我的朋友,我需要这样子,就这一夏天。
我不想失去你,可是……弗洛尔示意这无需翻译,过了一会儿。
弗洛尔(下了很大的决心,用西语):Yo vivo aqui。
西班牙裔男子:她愿意住这儿。
弗洛尔动身走开之际,西裔男子对她说了句话,他的话让她如此吃惊,以至于她回头看他时差点儿绊倒了。
可是,德博拉还未来得及责备他。
西班牙裔男子:我说,“愿上帝保佑你不受那个主人的欺侮。
”87.外景,弗洛尔的公寓楼,白天克里斯蒂娜抿着嘴直笑,欢快地跑下楼梯,朝约翰的餐馆派来的卡车奔去。
弗洛尔紧绷着脸跟在后面——决心己下,义无反顾。
她们手里都拎着一大堆挂在铁丝架上的衣服。
一群女孩在阳台上简直是在为克里斯蒂娜加油。
阳台上的女孩(带有口音地):马——利——布!
克里斯蒂娜对她们咧着大嘴笑。
88.内景,马利布隧道,白天娘儿俩在卡车上。
89.内景,卡车,白天卡车开出隧道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沙滩和海浪。
克里斯蒂娜目不暇接,没有在意妈妈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她。
她不时发出惊叹。
那种出于惊奇和欢乐而发自内心的大声呼叫。
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叹为观止的折服。
由于我们拍这娘俩时,把焦点放在每看到一个新景色就欢呼的克里斯蒂娜身上,弗洛尔总是先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就消失了,所以这段镜头更让人感到,这对母女的关系面临着重要抉择的关头。
旁白(压过当时的对白):当你第一次看到为别人所拥有的自然之美时,那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
我从未想像过“金钱”这个字除了与匮乏的痛苦之外还能与别的什么相关联。
我不知道上帝还有个为富人开的玩具店。
90.内景,克拉斯基家租用的海滨别墅,靠街的一侧,白天卡车停在便道上。
母女俩从正门走进院子。
91.克拉斯基家租用的海滨别墅,靠海滩的一侧,白天穿着游泳裤的乔基正在以通常人们逗狗的方式朝小狗恰姆说着。
乔基:谁想去游泳?
嘿,谁想去游泳?
小狗兴奋得不得了——然后,乔基又带着他那9岁孩子的顽皮转向外婆伊夫琳(此时她正晒着太阳读书,手里端着一杯酒),并用完全一样的方式跟她说。
乔基(对外婆):谁想去游泳?
伊夫琳:现在不行。
不过我保证,下下个夏天会去。
约翰入画。
约翰:你想去游泳呀?
乔基:哎,是呀,反正你不上班。
约翰:你想怎么游,就穿这身儿?
乔基:穿潜水服游泳是傻瓜。
约翰:噢,说的对。
我去拿我的……乔基大笑。
乔基(对爸爸):你真行。
92.内/外景,门厅/后院,白天我们随着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朝着克拉斯基家,朝着她们的命运走去。
弗洛尔跟在女儿身后。
反转身来——近镜头对准克里斯蒂娜。
看到克拉斯基的海滨别墅,眼睛睁得老大。
德博拉的近镜头她看见一个十分打眼的12岁女孩,身披金色的阳光走进家来,现出惊奇的眼神。
同前,在后面的弗洛尔只现出比较模糊的身影。
刚走进后院门的伯尼斯,正往身上的泳衣外面套一件衬衫,这时她看了克里斯蒂娜一眼,轻轻发出一声有预感的叹息。
德博拉(对弗洛尔):瞧你这闺女。
弗洛尔,你要是代孕生孩子的话,可以发大财。
弗洛尔眼睛望着女儿,希望她能帮她弄懂德博拉说的话。
弗洛尔:什么意思?
克里斯蒂娜也跟母亲一样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约翰:你好,我是约翰。
很高兴见到你。
(对弗洛尔,指克里斯蒂娜)长得真好。
德博拉(对克里斯蒂娜):你好,这是我女儿,伯尼斯。
我是德博拉。
那边是乔基,还有……在她转身要介绍她母亲和儿子的时候,伊夫琳已经过来了。
伊夫琳:非常高兴见到你,我是你妈妈的崇拜者。
克里斯蒂娜:我是克里斯蒂娜。
在大家互相认识的过程中,德博拉将伯尼半缩着的脑袋搂了过来。
伯尼斯(摇着头,但一语中的):别跟我比,别跟我比。
伊夫琳推了一下孙女,叫她不要自暴自弃。
弗洛尔用西语对女儿说了句什么。
克里斯蒂娜:我妈妈说,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去把东西放下。
约翰:你来过这里的海边吗?
克里斯蒂娜:在今天之前,除了墨西哥和得克萨斯,我哪儿也没去过。
约翰走到一个大玩具箱跟前,打开箱子。
里面装满了海滩玩的小划桨、飞盘和滑板什么的。
约翰:这里是别墅里最重要的一个地方,要什么你就拿好了。
克里斯蒂娜(高兴地):谢谢你。
非常感谢。
德博拉:没什么口音嘛。
弗洛尔(疑惑地):Que(什么)?
克里斯蒂娜(对弗洛尔):Sin acento(没有口音)。
弗洛尔并不怎么在意有没有口音,她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娜(对德博拉):谢谢。
有一个流利口语培训班,他们严格要求你听起来像美国口音。
弗洛尔不想让女儿跟德博拉谈话太长,她一句也听不懂。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
德博拉:对,先安顿下来。
克里斯蒂娜:谢谢你,我来这儿太高兴了。
93.内景,佣人房,下午德博拉将房间重新装饰了一下,虽不经意,但焕然一新。
弗洛尔显得紧张,心神不宁。
她的女儿看着眼前的床单、电视、成摞的毛巾、躺椅,兴奋得头都昏了。
她想拉妈妈去游泳。
希望她能享受一下来这里的乐趣。
孩子的兴头如此之高,弗洛尔只好顺从。
94.外景,海滩,傍晚从海滨住户里打出的泛光灯照在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身上,像两条美人鱼似的。
约翰和乔基在海里冲着浪。
他们上了岸。
约翰看见弗洛尔母女俩穿着泳衣跑入水中。
她们跑进水里时,他躲在浅浪里。
等她们一入水,他赶快把自己的潜水衣脱掉。
镜头打在约翰身上。
他冷得发抖——乔基则高兴得不得了。
95.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晨曦打在海浪上的灯光依然亮着。
克里斯蒂娜坐在一个沙丘上,眼望着远方。
96.内景,主人,卧室德博拉走到阳台上,看见克里斯蒂娜。
德博拉(压低声音叫):喂,克里斯蒂娜。
喂,喂。
起这么早干吗呀?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四周。
然后抬起头来。
克里斯蒂娜:喂,你好。
太美了。
我很兴奋。
德博拉:是的。
你知道吗,我是说服了我丈夫才争取到的?
(没有回答/继而以更明白的口吻)我不得不使劲劝我丈夫才租下这个地方,你信吗?
你听见了吗?
克里斯蒂娜:听见了。
只是……(感动之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德博拉(仍然从上面向她喊道):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去跳蚤市场。
克里斯蒂娜: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
德博拉:就在玫瑰凹那里。
有几英里,几英里哪,哎呀,有许多好东西贱价出售。
我们可以在帕萨蒂纳吃早午餐。
克里斯蒂娜:我不想这么早吵醒妈妈。
德博拉:我会给她留个字条。
我会的。
97.内景,弗洛尔的房间,早晨,两小时后弗洛尔醒来。
四周看了看。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
她走到克里斯蒂娜的床边。
床上有一张字条。
她捡起字条。
插入字条。
亲爱的弗洛尔:我决定把你的女儿偷走一会儿。
谨致爱意,德博拉由于平时有气闷在心里,一旦发起来就不得了。
弗洛尔开始翻找女儿的东西。
找到她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本西英字典来。
插入字典。
她的手指指到:“偷——robar”然后她急速翻过几页。
手指指到:“女儿——hija”98.外景,太平洋公路,午后德博拉:别谢我,我喜欢有个伴儿。
克里斯蒂娜: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德博拉:你的英语很有天赋,你做梦是用西语还是英语?
克里斯蒂娜:最近我做了一个英语的梦。
德博拉:梦见了什么?
克里斯蒂娜:很抱歉,我——哦……我……哦,不能说……太难为情了。
德博拉:你可以说记不清了嘛。
克里斯蒂娜:我,哦,可以……可是我记得。
德博拉:瞧,会卖关子了吧。
99.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白天伊夫琳坐在后院里,正在调制冷饮。
弗洛尔走过来,让她吃了一惊。
伊夫琳:怎么回事?
弗洛尔把留言条给她看,伊夫琳看了之后还给她。
她想给她端点吃的喝的。
弗洛尔摆手不要,走进屋里。
约翰跟孩子们一起走了进来,拿着滑板。
伊夫琳递给他那张留言条。
伊夫琳:她气坏了。
约翰随着弗洛尔进屋的时候,伯尼看了那张留言条。
伯尼斯:咳,真不像话!
(然后很快地)对不起,乔基,我用了骂人的话。
乔基:没事。
伯尼斯: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乔基:不用了,谢谢。
100.内景,起居室,白天约翰走进来。
约翰:喂,弗洛尔。
弗洛尔转过脸来。
约翰:对不起……实在抱歉……他指了指手表——然后掐其手指。
约翰:她们很快就要回来了。
弗洛尔哭了起来,她坐到一张椅子里。
他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约翰:喂,弗洛尔。
她感到不好意思,用西语说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背过身去。
他走到放饮料的地方,拿起一瓶水。
倒出一些。
背景里听到她细细的哭声。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递给她一杯水,她接在手里。
约翰:德博拉做错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大意?
simpatico这个字对吗?
他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她看了看他。
弗洛尔的近镜头。
他是不是要对她怎么样?
她的视角。
他的一双和蔼的眼睛。
全镜头。
这是一次真正的对视。
一时间,两个隐约感到委屈的人找到了真正的同伴。
她不假思索地也照他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弗洛尔:对,simpatico。
当他想要再拍一下时,就落空了,因为她己经离开了她的座椅。
约翰结婚以来从没有像这样跟另一个女人亲近过。
他想喊住她。
约翰:Un momento(等一会儿),喂?
她停下并转过身来。
约翰:刚才的事,实在对不起。
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遗憾。
他拍拍心窝以示真诚——然后又为刚才不经意的亲昵举动感到不安。
约翰:我不是要。
他做了一个动情的姿势。
约翰:我是要……又做了一个人与人之间单纯无辜的姿势。
她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约翰:你瞧,做傻瓜的好处是不时可以把人逗乐。
得,该去干活儿了。
摄影机停在弗洛尔身上。
约翰离开的时候,她琢磨了一下约翰的举止,又笑了。
由于她满心牵挂着克里斯蒂娜,就没有再想下去。
101.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落日的时候德博拉的越野车把货拉到门前。
她和克里斯蒂娜开始往家里搬东西。
(注:克里斯蒂娜改变了发型。
)102.内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黄昏伊夫琳、伯尼和弗洛尔都来到起居室,大家都盯着德博拉看。
德博拉: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
镜头打在克里斯蒂娜身上。
非常不安地打量她妈妈的脸色。
德博拉:克里斯蒂娜,告诉你妈妈,我随便鼓捣了一下你的头发。
她可以再把它改回去。
不必生气。
克里斯蒂娜:不慌改。
弗洛尔搂着她的肩膀,把她领了出去,用西语狠狠地对她说着。
德博拉:怎么啦?
伊夫琳:你不能把别人的孩子……德博拉:哎,妈……别说了……不然我可就要翻脸了。
伊夫琳马上打住,并且走开了。
伯尼斯很担心弗洛尔会怎么样。
德博拉走过去用胳膊搂住女儿,给了她一个惊喜。
德博拉:你瞧弗洛尔要把事情闹成什么样子。
要是我这么不通情理就让我不得好死。
伯尼斯背对着妈妈悄悄发出一声长嘘。
103.内景,弗洛尔的房间,晚上音乐起:动作、目的、劲头……弗洛尔用西语口授,克里斯蒂娜用英语写在信纸簿上。
克里斯蒂娜心里别扭死了。
插入信纸簿。
信纸簿实际上成了弗洛尔说话的字幕,尽管克里斯蒂娜记录得准确无误,但写的时候十分犹豫。
信纸簿上的字:你不可以不经我允许带走我的孩子。
而且,即使你跟我说了,我也不会同意。
这是你不问我的原因吗?
因为你早就知道。
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私生活。
镜头打在弗洛尔身上。
做出决定。
信纸簿。
如果你对此有不同意见的话,我就不想在这里干了。
镜头:克里斯蒂娜的表情。
这真是可怕的消息。
镜头:弗洛尔。
点头表示主意已定,她把女儿的头发恢复成先前的样子,拿起写好的那页信,走了出去。
104.内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起居室,白天弗洛尔气呼呼地走进来,把那页信递到德博拉面前。
德博拉很不喜欢被人逼到死角,她把手背在身后,想不接信。
德博拉:这是什么?
弗洛尔朝她摇着手里的信。
镜头变换角度。
照出克里斯蒂娜躲在一旁看着。
像个舞台边上的提词人。
弗洛尔:给你的。
德博拉:谁写的?
弗洛尔狠狠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胸膛。
德博拉:你很不对劲儿呀。
这是带着气写的,你先回去睡一觉,如果还想给我看的话——我就收下。
我认为一旦你的头脑恢复了平静和理智,你就不会再给我了。
回去睡一觉吧。
德博拉抽身去了洗澡间,并且把门关上。
把弗洛尔甩在厅里,手里拿着那页信。
克里斯蒂娜从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向妈妈解释事情发生的经过。
在这场戏结束之前我们听到的最后一个字是“manana”(明天)。
105.内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卧室,早晨德博拉悄悄地穿好跑步服,正要出门,闹钟响了,约翰醒来。
约翰:她连有个女儿都不想让我们知道——而你呢,头一天,不吭一声就带走人家的孩子,我觉得这……德博拉(开始发火了):怎么啦?!
不通人情?
高人一等?
不负责任?
胡来?
发昏?
约翰(缓慢而强调地):愚蠢。
她看了他一眼。
他跟往常不一样。
她一下子感到恐慌、气愤和深深的地受了伤害。
她的话说得不快,声音却很刺耳。
德博拉:什么时候这个他妈的家、这个他妈的日子能考虑到我的感情?
我不过是想让一个可爱的孩子感觉受到欢迎。
没有理由吹毛求疵。
我就此罢休,也给弗洛尔一点儿罢休的余地。
我相信她肯定会!
事情过去了!!
大家重新开始吧。
她开门出去,差一点儿跟弗洛尔撞个满怀,她就在门外站着,手里拿着那封信,挡住了她的路。
弗洛尔:我睡了一觉了。
106.内景,克拉斯基家租用的海滨别墅,私室,白天德博拉站在克里斯蒂娜背后,她正用西语将德博拉口授的话写在一张纸条上。
这时约翰打这间屋走过。
德博拉:我为自己闹的乱子而真诚地感到十分抱歉,尤其是考虑到咱们作为女人彼此应有的亲密关系,更感到对不住你。
伊夫琳(压低声音对约翰):我不是说过吗,我本来就担心弗洛尔不愿带着孩子来这里住?
107.外景,克拉斯基家租用的海滨别墅,后院约翰在跟三个孩子讲话,尽力想改善整个气氛。
背景里,我们看见德博拉把她的信递给弗洛尔。
克里斯蒂娜朝她们那边看了看。
高兴地看见她们彼此握手、拥抱(弗洛尔不太情愿)。
约翰:我的想法是这样。
我要用这样的海玻璃做一个盛鱼的盘子。
他展示了一些海玻璃。
约翰:我在意大利学徒的时候,一有空就去寻找这东西。
它们是海洋沙流年复一年打磨出来的玻璃碎块。
非常好看,对吧?
那么你们现在就去找,每找到一块我给五毛钱,像这么大的每块一元,找到棕、清或绿色之外颜色的每块五元。
乔基:非得找吗?
伯尼斯(对乔基):哎,找吧。
乔基和伯尼斯开始找起来。
约翰:去呀,克里斯蒂娜,跟他们去。
克里斯蒂娜眼睛张得老大,她为自己也算一个,并有机会挣钱而喜出望外,欢快地跑了出去。
108.外景,海滩,白天,各种镜头孩子们在沙砾中扒拉着。
乔基厌倦了,停了下来。
伯尼也不干了。
109.外景,海滩,白天,日落时刻许多人躺在沙滩躺椅上。
有的进行热沙浴,有的晒太阳,有的在聚餐。
背景处,富人们组成一幅幅《纽约客》上的漫画图景,而克里斯蒂娜仍然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她的海玻璃。
在一块地方,她碰到一对青年男女正躺一大片砾石那里亲热,就礼貌地上前请他们挪开一些,她好在那里翻寻一下。
110.内景,弗洛尔的房间,黎明前克里斯蒂娜起床。
111.外景,海滩,黎明前克里斯蒂娜采集海玻璃。
112.外景,海滩,同前场景,晚上在海滨房子的冲浪灯光照耀下,克里斯蒂娜还在不倦地拣着。
化出113.外景,克拉斯基租用的海滨别墅,午后晚些时候约翰走出门外,朝车子走去。
在他要上车的时候。
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先生。
他抬头望去,绕到克里斯蒂娜叫他的地方。
那里的墙边有一张破木桌。
约翰:嗨。
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蒂娜将一大桶东西往桌上一倒,海玻璃堆得像一座小山。
约翰:我惨了。
克里斯蒂娜(觉得可怕):不。
你不一定要付钱。
对不起,别取在心上,求你了。
约翰:没事,我是开玩笑。
我不做大盘子了——我要盖一个海玻璃房子,在里面做鱼宴。
了不起,克里斯蒂娜。
你干吗不数一数,好……克里斯蒂娜:数过了……数了很多遍……我没睡觉,数来着。
约翰:那……总共多少?
她盯住他的眼睛。
克里斯蒂娜(非常认真地):那要看你是不是认为这四块是绿、棕、清的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四块海玻璃。
约翰:呃,这一块不好说。
克里斯蒂娜:对。
约翰:哦,天哪,你找到一块蓝色的。
还没有人找到过蓝色的哪。
你知道怎么会有蓝色的吗?
我是指在三四十年的海洋冲击之前,那得有人扔掉一只马格尼西亚旧奶瓶才行。
你知道马格尼西亚牛奶吗?
克里斯蒂娜:不知道。
他开心地笑了。
这孩子着迷了。
他喜欢她。
约翰:那么总共要多少钱?
克里斯蒂娜(不好意思看他):一千一百零一块。
约翰一愣,然后……约翰:好的,等我下班回来咱们就结账。
克里斯蒂娜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114.内景,弗洛尔的房间,午夜一点弗洛尔熟睡——克里斯蒂娜还没睡,在听着动静。
脚步声。
她听见约翰回来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以免弄醒妈妈。
115.内景,门厅,午夜一点她从后屋走出来,看见约翰进了厨房。
她朝门厅的桌上看去,只见上面放着一个装得鼓鼓的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116.内景,克拉斯基的卧室,午夜一点约翰走进卧室,看到德博的留条,说她要晚回来。
他很失望。
117.内景,弗洛尔的房间,夜里,镜头打在克里斯蒂娜身上她并未察觉妈妈在看着她。
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厚叠钞票。
差点儿昏过去。
当她要把钱藏起来时,妈妈的轻声呼唤把她吓了一跳。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
她转过身去。
手里拿着那叠钞票。
118.内景,小厨房,深夜这位美国最佳厨师刚刚给自己弄好一份夜宵,打算用它来调节一下情绪。
这份夜宵有点儿类似烹调天才达格乌德·巴姆斯特德的那种。
这是那种值得我们记住和照着做的夜宵。
约翰有点儿美滋滋的。
他可是个有点儿乐子就尽情享受的家伙。
119.内景,克拉斯基家,起居室约翰端着他那份了不起的夜宵来到起居室,正要开吃,听到了有人激动地说着西班牙语朝他走来。
他抬头看去。
原来是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
她们进来后,克里斯蒂娜把妈妈的话翻译给他听。
克里斯蒂娜:妈妈希望我如实翻译她的话,不得有误。
这样,余下的情景就是弗洛尔用西语说,克里斯蒂娜不仅要翻译出来,而且要表达出妈妈的情绪,有时还得加上肢体语言。
这就不仅是一场翻译,而且是一种二重表演。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气:我可以同你谈谈吗?
约翰:你是指你母亲。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
不好意思地打破了只代表母亲说话的条律。
她面对着约翰,背对着妈妈。
约翰(看着弗洛尔):当然可以了。
当母亲用西语说话时,克里斯蒂娜开始翻译。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气:我不该先睡觉,是吧?
约翰:怎么回事?
弗洛尔晃着手里的钱。
克里斯蒂娜替妈妈说话时也晃着一只空手。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气:这是你给我女儿的钱,是吧?
约翰:我跟……所有的孩子……打了个小赌。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气(打断他):听我说。
弗洛尔越过女儿向他走近一步,这样一来克里斯蒂娜只能站在她后面翻译了。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你也不告诉或征求孩子母亲的意见,就许给她这么多钱叫她到海滩找石头。
这叫什么来着……约翰:海玻璃?
当气呼呼的弗洛尔听到翻译“海玻璃”时,她转过身去,背对着约翰,让克里斯蒂娜去训斥他。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不对。
不是指石头的名字。
是这种行为的名字。
你的这种作为。
镜头对着弗洛尔。
她对女儿吐出下面这个词。
弗洛尔:Engreido(显摆)。
镜头对着约翰。
他把眼睛转向克里斯蒂娜,不知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学眼。
约翰:别。
engreido有点儿太重了吧。
镜头对着克里斯蒂娜。
她心不情愿地照着母亲的激动劲去说这个字眼。
克里斯蒂娜(暂时作为自己):这个字可不好译。
她略为迟疑了一下,找到合适的英语词后,说了出来。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显摆你有钱。
约翰起身,有意修好地朝弗洛尔走近一步,这一下,克里斯蒂娜又得站在他们两人之间仰头看着他们为约翰翻译了。
约翰:我没想到会到那个钱数。
我以为最多50块吧。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50块也不少了。
约翰:是呀,你说的对。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在两个女性的注视下,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约翰(自叹):咳,真是。
克里斯蒂娜翻译得很快。
弗洛尔来不及反应。
约翰直接对着弗洛尔在讲。
他态度温和、体贴,但有点儿认输的味道。
约翰:对不起。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表面看虽然不像,但我看得出来。
如何补救那是另外的事了。
给她钱之前,我本想跟你说一声的。
可是,没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早就该想清楚才是。
(他笑了笑,她们却没笑)我知道,孩子被别人领坏了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我明白你的意思。
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很晚了……我想大家一定都想去……弗洛尔再也忍不住了。
女儿非常吃力地跟上她的语速。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干什么……睡觉?
要是这是件小事,道个歉就行了,我还提它干什么,我傻呀?
不管怎么着,我必须再说几句,不客气地说几句。
千万不要去招惹别人的孩子。
道理很简单,不是吗?
孩子们很容易就会感受到待遇的差异。
那样,他们就很想去质问自己的父母。
他们的父母就会感到不放心。
你太太带她出去玩,还给她做了新发型。
你又给她钱。
喏……(接下去这一句克里斯蒂娜翻译的时候很惊讶,她自己加了许多问号)把钱拿回去!
(????????
)弗洛尔在女儿诧异的目光下把信封交给了约翰。
母女俩动身离开。
可是,弗洛尔不知怎么又转回身来,与女儿撞了个满怀。
她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我并不想跟你动气——只是有点儿激动。
母女俩转身走开。
这时约翰突然提高了嗓门。
约翰:那要是虚伪呢?
克里斯蒂娜回头看去。
感到莫名其妙。
妈妈叫她翻译,她就照翻了。
结果弗洛尔也被弄得一头雾水。
约翰:咳,你听见了吧。
不能说你没做过那样的事吧。
弗洛尔(听到翻译后难以接受):没有!
约翰:哎,你做过。
还是教训教训自己吧。
这你不需要翻译。
我是说,这两天我都成什么了?
整个一个回收废物的垃圾桶?
谁有什么都往里边扔,却希望我把它们变成有用的东西。
弗洛尔莫名其妙地给闹懵了,然而约翰却上前用手指着她。
约翰:是的,你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伯尼改衣服的事。
她都跟我说了。
瞧,我说得没错吧?
那么这件事跟你所抱怨的事又有什么区别呢?
克里斯蒂娜等着翻译妈妈的回答。
可是妈妈没有回答。
而是态度缓和了下来,并且相当难堪。
就像被一盘蛋糕扣到脸上似的。
弗洛尔:Sin diferencia。
Yo interferi。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没有区别,我也干预了。
约翰:这就对了。
我也不知道瞒着这件事对不对。
总觉得对德博拉不忠诚。
不过,我女儿当时很需要有人对她好,所以嘛……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我很难为情。
你说得很对,虚伪。
是的。
约翰:别这样,别这样。
克里斯蒂娜以弗洛尔的口吻:可是,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怎么再给你们打工?
约翰:你就是想走也走不得,这你明白吧。
弗洛尔:不明白。
约翰:不,你明白。
面对约翰的直视,弗洛尔有点儿内怯。
他在耍什么手腕?
约翰:因为那样的话,克里斯蒂娜会为让你失去工作而自责,而且这种内疚……不知道你懂不懂内疚。
这个词克里斯蒂娜无需跟妈妈核对。
克里斯蒂娜:Culpa,罪过,si对,我们知道。
我们是天主教徒。
弗洛尔(在女儿翻译之后):Culpa,si……Por Dios,si。
克里斯蒂娜(说自己的话):我们知道。
弗洛尔(深深点头):我们知道。
约翰做个手势,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
弗洛尔点头同意。
约翰:那么,欢迎你回心转意。
弗洛尔笑了。
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他们相互握手。
弗洛尔:晚安,克拉斯基先生。
克里斯蒂娜:晚安。
她们离去。
背对着约翰,女儿跟在妈妈后面。
弗洛尔对女儿说。
弗洛尔(插话):No te puedo tener hacienda esto por mi。
Ahora tengo que sprender ingles。
克里斯蒂娜用弗洛尔的口吻(一边走,一边朝肩后的约翰):我不能再让你这样跟我说话了,我这就学英语。
弗洛尔:No,diji eso por ti-nopor John。
这句话应译为“不是,我是说给你听的,不是说给约翰的”。
可是,克里斯蒂娜并没有翻译。
约翰:你有个了不起的母亲。
弗洛尔:Que?
(什么?
)克里斯蒂娜:Nada(没什么)。
120.内景,弗洛尔的房间,夜里电视上打出一则英语速成的商业广告。
弗洛尔打电话订购。
旁白:学英语要先付599美元,然后在15个月里每月还要付110美元。
相当于48%的利息。
墨西哥人推销墨西哥人。
不过一分钱也没有浪费。
121.外景,邮筒,白天弗洛尔从邮筒里取出一个包裹。
旁白:我的母亲在学习语言上表现了非凡的灵性。
化入122.内景,海滨别墅,洗衣间,白天弗洛尔一边洗衣細一边听录音带。
旁白:她还有一种完全投入的、全心全意的工作伦理,其他的一律排除在外。
她只是女儿的妈妈。
正当弗洛尔一边听录音带一边默读英语的时候,小狗恰姆叼着一只球来央求她,她不假思索地从小狗嘴里接过球,扔了出去。
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违犯了规矩,可是己经迟了。
化入123.外景,海滩,夜晚弗洛尔坐在沙滩上。
听着她的录音带。
不断受到小狗恰姆死乞白赖的纠缠,要她给它扔个球。
化入124.外景,海滨别墅,深夜约翰回到家。
进门时东倒西歪地撞到墙上。
125.内景,海滨别墅,深夜约翰进到室内,显然醉得不轻。
随着一阵轻轻地爪蹄声,恰姆跑了过来。
约翰(高兴地):嘿,伙计,我上楼有伴了。
可是恰姆却拼命用嘴头去拱旁边的家具,从里边捡起一只网球就飞奔而去。
约翰摇摇晃晃地跟着追了过去。
126.内景,海滨别墅,内厅,深夜约翰走进内厅,看见小狗把球交给正在看语言教学录像带的弗洛尔,她不用看也不用想就把球扔了出去。
当她看见约翰站在那里时,吃了一惊。
约翰看到她难堪的样子,乐了。
这时候她不很连贯地讲起了英语。
约翰:你必须把恰姆支开。
不然胳膊都会甩折的。
她摆手叫小狗走开,忙着取出录像带然后走人。
但小狗添乱,仍然把球往她手里放,她有气无力地把球扔了出去。
约翰:你不睡觉了吗?
弗洛尔:不睡。
功夫不负有心人。
约翰:真是疯了。
弗洛尔:我现在像个三岁的孩子。
你太太出去了。
约翰:说去哪儿了吗?
弗洛尔:没有。
(看到他的反应)对不起。
约翰:听着。
我不过是忘了她要出去了。
别装蒜了。
(为自己说的话而震惊)咳……你瞧,咱们俩一说话就是彼此道歉。
是我不好,我该挨鞭子抽,挨石头砸——有好一阵子了——我真心想对你说的是,别那么聪明,别那么善良,别那么悲天悯人,别那么漂亮。
我想说的是“嗨,弗洛尔,晚安,弗洛尔。
你所看的节目一定会走红”。
约翰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弗洛尔对着他孤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急忙招呼小狗恰姆跟主人过去。
恰姆不很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跑过去陪伴疼爱它的主人了。
现在厅里只剩下弗洛尔一个人,她凝望着镜框里约翰的照片。
他比现在年轻,微笑着。
她仔细端详着照片,突然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在动情,就故意让自己回到功课上来。
127.外景,教区中学,萨尔萨快餐厅,白天克里斯蒂娜和伯尼斯在教区中学的墨西哥快餐厅里排着队,屋顶上耸立着标志性的墨西哥男子塑像。
德博拉的越野车停在路边上。
伯尼斯:你是怎么说服你妈允许你跟我妈出来的呢?
克里斯蒂娜:是这样,你妈对我妈说,在你上课的时候,她可以叫我帮她办点儿事什么的。
伯尼斯点点头。
然后又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声。
克里斯蒂娜:你说什么?
伯尼斯:没说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暑期班。
克里斯蒂娜:那你干吗还去?
伯尼斯(看着她):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说清楚一门功课没学好是什么意思。
这回是数学。
学校当局有点儿要面子,非得让人觉得你学会了数学——所以就叫你参加暑期班。
这有助于让他们避免背上失责的包袱。
克里斯蒂娜:他们失责是什么意思?
伯尼斯:开个玩笑。
克里斯蒂娜:噢,我知道了。
请原谅,我实在是缺乏幽默感。
伯尼斯(仰望天空):感谢上帝。
(看到克里斯蒂娜的反应)开个玩笑。
克里斯蒂娜:什么玩笑?
她们上车的时候,伯尼斯顿住脚步,让克里斯蒂娜坐在前边的位子。
克里斯蒂娜没有接受。
128.内景,越野车内,白天她们上车后,德博拉偷听到她们的谈话。
伯尼斯:既然你每一件事上都比我强。
我很感谢上帝能让我在一件事情上比你强。
德博拉想不出伯尼斯能在哪一件事情上感到比别人强,她着实很纳闷。
德博拉:那么这件事情是?
伯尼斯对这个问题十分反感。
她转过身对着妈妈。
伯尼斯:性经验。
克里斯蒂娜笑出声来。
伯尼斯(懊悔地自言自语):连她都知道这很可笑。
克里斯蒂娜从背后会心地推了她一把。
德博拉有某种理由感到两个女孩的亲近是她的功劳。
德博拉:瞧你们俩。
129.内景,海滨别墅卧室,白天德博在整理一件外套。
她母亲看着她。
德博拉:克里斯蒂娜自己已经读过伯尼斯暑期班阅读书目上所有的东西。
而她比伯尼斯低两级。
设想她要是去上伯尼斯的那个学校。
他们一定会给她奖学金的。
伊夫琳:跟弗洛尔谈谈。
德博拉(嘲讽地):是呀。
她太能接受新事物了。
130.外景,非常漂亮的私立学校,白天德博拉和克里斯蒂娜站在一个植草划线的停车场里。
她装出烦恼的样子,在提包里翻找着什么,但注意力却在别处,不时地朝远处张望,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德博拉:钥匙找不到了。
另一位女士阿琳·福尔瑟姆叫她。
阿琳:德博拉。
德博拉(现出意外的样子):嘿,阿琳。
(对克里斯蒂娜)快来。
她们走过去跟阿琳打招呼。
德博拉:你好,这是克里斯蒂娜。
我常夸耀的那个女孩。
这是阿琳·福尔瑟姆。
学校的校长。
阿琳:你好。
克里斯蒂娜(表现得像一个大家闺秀):你好。
很高兴见到你,福尔瑟姆小姐。
车开进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校园是如此美丽。
我觉得建筑物与操场之间的协调妙极了,做到这样一定很不容易。
克里斯蒂娜一开始就给人留下优雅的印象,德博拉脸上泛起骄傲的微笑。
三个人都微笑着。
两位长辈女士居然也笑开了怀。
大家都很开心。
阿琳:你们想转一转吗?
移动镜头。
首先打在站在前面的克里斯蒂娜,然后是从她的视角看到的背景上这个极其漂亮的富人子弟学校,然后再把镜头移近克里斯蒂娜。
我们看到她带有强烈欲望的反应。
旁白:当时的感觉纯粹是一种思想的困惑,我的脑子很乱,颅内细胞失去了知觉。
即便我有足够的好奇心,能够想像得出有这样的学校,我的公平感也使我觉得,一个学校竟然能在各方面超出我那所学校如此之多是不可思议的。
131.内景,海滨别墅起居室,白天今天是消夏别墅租期的最后一天——地上摆了许多装满东西的包装箱。
德博拉、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三个人抽空聊起天来(注:接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其实这并不怎么相干,我们看见弗洛尔不时地做着扔球的动作。
不过,由于我们的镜头一直集中在下面一段重要的谈话上,不给小狗恰姆镜头,因此只能听到它追球时爪子吧嗒吧嗒的响声。
)德博拉:喂,这事你不能怪我,弗洛尔。
我得打点行李了。
弗洛尔(不再相信自己,也不信别人说什么):我就是不……平白无故地学校就免费收她?
德博拉:我们碰见了校长,他们希望学生的成分多元化。
他们觉得克里斯蒂娜漂亮极了。
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哎,一份奖学金值两万元呢,要早报到明天就去。
弗洛尔:离家也太远了。
德博拉:你们可以搬进城跟我们住。
弗洛尔:那可不行,谢谢了。
德博拉:好吧,那就不去。
顺便纠正你一下,应该说“不了,谢谢你”。
132.内景,弗洛尔的房间,夜晚弗洛尔戴着耳机在听她的英语录音。
可是看着女儿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用英语祈祷,她气坏了。
没一会儿她就取下了耳机。
克里斯蒂娜:求求你,亲爱的上帝。
请你进入我妈妈的心里,让她理解这个学校的好。
弗洛尔:好吧,我去看看。
克里斯蒂娜:阿门。
133.外景,洛杉矶公共学校,弗洛尔在克里斯蒂娜的学校,白天夏季学期——洛杉矶公共学校。
百分之九十是西班牙裔学生。
通过弗洛尔的视角,这里看上去并不那么拥挤破败,而是充满了人群的嘈杂。
134.外景,私立学校,弗洛尔在伯尼斯的学校,白天弗洛尔非常局促不安,她看到了高档次的学生。
百分之五是拉丁裔。
介绍学校的小册子里是难以描绘出这个学校的。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她诧异地涌出了泪水。
135.内景,弗洛尔的房间,深夜克里斯蒂娜睡着了。
弗洛尔坐在自己床上——毫无睡意。
136.内景,海滨别墅,深夜约翰下班回来,走进家里。
他走过弗洛尔的门前时,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看见伊夫琳站在楼梯下面,手里拿着一杯波尔多葡萄酒。
伊夫琳:嗨,弗洛尔,来点儿酒吗?
弗洛尔:不了,谢谢你,伊夫琳。
伊夫琳(上楼):谢谢你从不盯着我。
我爱你,我爱大家。
我太喜欢这玩意了。
睡个好觉。
伊夫琳的视角。
看到弗洛尔朝约翰走去,伊夫琳若有所思。
137.内景,内室,深夜约翰正要给自己倒一杯烈酒,弗洛尔让他吃了一惊。
弗洛尔:我能跟你谈谈吗?
约翰:跟我?
(她点头)德博拉快要回来了,我刚跟她通过电话。
弗洛尔:我需要跟你认真谈谈。
可以吗?
约翰没有马上回答,这个小小的停顿被注意到了。
弗洛尔:不行吗?
约翰:当然行。
弗洛尔:到外面去?
就咱们俩?
约翰:行啊。
(他们不自然地笑着出门,走向海滩)你弄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回头望了望,希望能减轻一点儿不安,但没能做到。
138.外景,海滩,深夜约翰坐着。
弗洛尔站着,身体的线条凹凸有致。
一阵阵海风把她的衣裙吹得紧裹在身上,他努力不去注意她。
弗洛尔:你知道克里斯蒂娜和你们那所了不起的学校的事吗?
约翰:哦,是有这么件事。
它让你很苦恼,是吗?
弗洛尔;是的,很苦恼。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重要的事情。
约翰:是呀。
弗洛尔:那是个好学校吗?
约翰:顶尖的,最好的。
弗洛尔:这么说,你喜欢它了?
约翰:不,我恨那个混蛋学校。
不过那是因为他们老是让我的女儿愁眉苦脸地回来,大部分是因为几何课。
我是说你“了解”伯尼斯。
在这个宽容的世界上,学校应当让她知道自己很不错才对,你说呢?
弗洛尔:对呀。
钓翰:所以你别问我。
我还为自己的孩子担忧呢。
弗洛尔:你不必为伯尼斯担忧,她的那颗心是不会变的。
他望着她。
真想不到,自己内心深处对女儿最私秘的看法居然得到了这个人的共鸣和赞同。
奇怪的是,还不知道击中自己的是什么,就已经深受感动了。
他一动不动地呆着,直到这一阵激动过去。
约翰:嗯……是的……谢谢……(然后)听别人这样大声把这话说出来太好了……咳,一言难尽。
弗洛尔:我“懂”你的意思。
约翰(间隔一会儿,然后深情地发出一声叹息):哎呀,伙计……弗洛尔(体贴地):会过去的。
约翰:不,我考虑的是你。
弗洛尔(愕然):你说“哎呀,伙计”是说我呀?
你认为克里斯蒂娜会跟我闹吗?
约翰:做个神志健全的人很不容易。
你知道自己并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可是当你觉得自己处在某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你就会那样。
弗洛尔(她接受这些话,点了点头):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你这样设身处地为我想。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约翰:不知道。
你把两个犹太人弄到沙漠里,等上它五千年。
然后你瞧,另外的人虽然看得出麻烦要来了,却爱莫能助。
弗洛尔:我不懂。
约翰:没关系。
弗洛尔:我想知道。
约翰:没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股持续的海风将她凹凸有致的体形突显得令人眼馋。
约翰:你能不能坐下来。
避开这讨厌的风。
她坐了下来。
情况好多了。
约翰:这么说你打算送她去了?
弗洛尔:不知道。
不过觉得不怎么好。
我觉得她要去那里的话,无非两种可能。
要么她格格不入,要么就同流合污。
约翰(惊奇):伯尼斯去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完全一样。
我当时还没有你想得那么清楚。
但我也是这种感觉。
在格格不入和同流合污之间,你一定鼓励她格格不入,对吧?
弗洛尔:对,一定。
镜头开始后拉,但这个动作被约翰的话语打住了。
约翰:这个夏天过得真没意思。
弗洛尔懊悔地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朝约翰斜看了一眼。
弗洛尔:也不是都没意思。
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点儿危险。
她很快站了起来,改变了情绪。
弗洛尔:谢谢你,晚安。
我去睡觉了。
约翰:晚安。
呃?
她回过头来。
约翰:你在讲英语呀。
真是……弗洛尔:怎么?
约翰:没什么。
就是……很高兴跟你在一起。
她忍住自己,退场。
这时镜头向后拉……结束了别墅的夏季生活……我们转移到——139.外景,大型的蓝色公共汽车在启动,早晨透过中间那个特大的车窗,我们看到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
弗洛尔此时硬撑着不使自己难过。
克里斯蒂娜很兴奋,确信自己的人生正在发生巨大的转变。
母女心情各异。
140.外景,岩谷和日落山,早晨公共汽车停了下来。
街对面站着伯尼斯和另外几个孩子,还有德博拉,她穿着一身跑步衣。
弗洛尔和克里斯蒂娜下车。
伯尼斯(大声叫道):你们刚刚赶上。
我都有点儿担心了。
德博拉提着一只装满书的背包,交给了克里斯蒂娜。
德博拉:昨天我弄到了你需要的书。
(顺便向弗洛尔解释一下)这是伯尼斯的一个旧背包。
很旧的背包。
克里斯蒂挪接了过去。
克里斯蒂娜:哎呀,谢谢你。
她接过背包,差点儿没拿住。
克里斯蒂娜(感到了背包的分量):这学校真棒。
德博拉(对克里斯蒂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入新校第一天的小礼物。
一辆校车出现井朝她们开过来,她们不得不尽快结束手中的事情。
德博拉:这是我和……伯尼斯送给你的。
(对弗洛尔)怎么样?
今天是个好日子。
弗洛尔未置可否的反应被理解是同意她的话。
伯尼斯(淡淡地):什么东西?
德博拉给克里斯蒂娜一只戴在项链上的小盒子。
当她注意到弗洛尔的表情时,又说:德博拉(对克里斯蒂娜):我们大家送给你的,还有你妈妈。
弗洛尔(对克里斯蒂娜):我没送。
德博拉做了个善意的反应,只当是弗洛尔怪脾气。
克里斯蒂娜跟伯尼斯一起登上校车的时候,她泛泛地跟德博拉和弗洛尔道了一声再见,致使弗洛尔失去了与女儿单独话别的机会。
德博拉:孩子们,祝你们学年顺利。
(对弗洛尔)太好了,你很高兴,是吧?
她一转身,看见弗洛尔早已头也不回地向坡上走去。
141.外景,街道,山上,镜头斜对着弗洛尔弗洛尔一边上山,一边对自己的恼怒感到莫名其妙。
德博拉跟在后面,有点被遗弃的感觉。
弗洛尔朝着摄影机走来。
旁白:当你的人格力量敌不过所面临的挑战时,就会产生一种可怕的危机。
这时候,坚持自己的本分已无济于事。
德博拉开始跑起步来。
当她跑到离弗洛尔不远时,她提前发出注意让道的喊声。
德博拉:靠左。
靠左。
弗洛尔并不理会,可是她加快了脚步。
德博拉:靠左。
靠左。
她已经离弗洛尔很近了。
德博拉:靠左!
突然之间,弗洛尔跑了起来。
她跑得十分轻快。
镜头对准德博拉。
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她加快步伐时又现出某种内心的满足。
这样,一场赛跑就开始了。
斜角度的镜头表现德博拉追平弗洛尔的一刻。
奇怪的是,德博拉把这看做是一种亲近,她真诚地满怀热情。
德博拉(对弗洛尔):我怎么没想到你还这么较劲呢?
德博拉抬头看见街那头一辆送货的卡车。
德博拉:哦,他们给我送桌子来了。
弗洛尔继续奋力加大了步伐。
她就是很想赢……想赢……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要赢……德博拉:你跑得真快。
不过最好能掌握节奏。
弗洛尔听了这话更不高兴,更感受到挑衅,于是更加奋力。
镜头对准德博拉。
她意识到自己不一定能赢……一边紧追,一边有点儿担心……变换镜头角度。
打在送货卡车上,似乎那里就是远端的终点。
几个连续镜头。
弗洛尔拼命加油,德博拉无情地赶了上来,很开心的样子。
冲刺。
实在令人泄气。
德博拉追平她——超过她——胜利到家,还落下她一大截。
德博拉(朝背后喊):我喜欢你跟我比试一下。
142.外景,克拉斯基家,白天德博拉走进家里。
镜头对着弗洛尔。
她弯下腰,双手扶在膝盖上,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最后还是直起身来,没有别的路径可走,只好去干她的活儿。
旁白:人们同处在一个屋顶下时,就形成一个小小社会。
也就有了故事的素材:主仆之间不自觉地跳着锁步舞,一旦事情出了差错,就酿成伤痛。
143.内景,克拉斯基家,晚上约翰从伊夫琳身旁走过出去上班,当两人在门洞里错身时,伊夫琳看他时眼神有些慌乱,呼吸有点儿紧张。
约翰:你没事吧?
伊夫琳:没事,我戒酒了。
(他盯着她看/她惨然地点头肯定)我不得不这么做,约翰。
我需要头脑清醒来照看好每一个人。
眼下又是这种的情况。
不管怎么样,约翰,我认为你很行,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约翰(整个一头雾水):那说好了。
伊夫琳:瞧着吧。
144.内景,弗洛尔的寓所,下午弗洛尔与莫尼卡一起做饭——一张十人的餐桌已经摆好。
一面横幅上用西文写着:欢迎你,妈妈。
旁白:我的姑姥姥莫尼卡终于设法让她的母亲来到洛杉矶,妈妈正为一个欢迎会做准备。
145.内/外景,德傅拉的车子/克拉斯基家,白天伯尼斯坐在克里斯蒂娜和另外两个金发女孩中间,车子驶抵克拉斯基家。
旁白:我跟我的朋友们在一起,是她们帮我懂得了真正的乐观。
车子驶入门前便道,克里斯蒂娜和她的朋友们下车,她们为胜利到达而兴奋,彼此大声欢叫着。
伯尼斯最后下车,没听见她欢叫。
146.内景,克拉斯基家,晚上德博拉拨出电话。
克里斯蒂娜在旁边看着。
她的两个朋友在起居室里看着电视。
时钟指着晚上9点。
德博拉(对着电话里):弗洛尔吗?
我是德博。
你看,很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她们还在学习呢,我要出去一下,不过我保证送她回去。
如果你想叫我打断她的功课,那也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办。
嗯?
好吧,你考虑考虑。
(她等在那里,给弗洛尔一点儿时间)喂,要是你累了,或者想去玩的话,就让她睡在这里,我明天送她过去。
你还要再考虑考虑?
好吧。
她挂上电话。
与克里斯蒂娜交换了一个恶作剧的眼色。
147.内景,弗洛尔的寓所,晚上弗洛尔挂上电话。
旁白:虽说我在入学的头一年对妈妈的做法该受到严厉的批评,但几乎所有的专业文献都把我的行为作为幼稚而加以原谅,因为我正进入会出现逆反和自恋的年龄。
而且我还有导师的监护。
莫尼卡和她才过来不久的母亲正在与前面一场戏里的新娘,以及为克里斯蒂娜去马利布送行女孩们在一起。
女人们在当厨。
莫尼卡用西语对女孩们说克里斯蒂娜也许来不了了,她们很失望。
弗洛尔想了想,然后对莫尼卡说了句什么,莫尼卡点头表示同意。
弗洛尔就离开了。
148.外/内景,克拉斯基家门前便道,晚上伊夫琳站在那里。
有点儿故意躲在黑影里的意思。
她的视角。
德博拉穿得漂漂亮亮,从里屋走出来。
149.外景,克拉斯基家们前车道,晚上德傅拉正匆忙走出房门。
伊夫琳(喊道):等一等!
德博拉吃惊地回过头来。
伊夫琳:我得单独跟你谈谈,宝贝。
德博拉:“宝贝?
”——现在不行,妈。
我已经晚了。
刚才我到处找你呢。
看着点儿孩子们。
你知道我秘密的手机号。
伊夫琳:就一会儿,在这儿谈。
德博拉:什么事?
你又喝多了吧?
伊夫琳:没有。
我都戒酒好几个星期了。
(对德博拉的反应)是的,没有人注意到,这说明我这个酒鬼还做得不错。
可是出于责任,我也很清醒,我可不可以就说一件事。
德博拉:一件事。
说吧。
伊夫琳:谢谢。
德博拉,你会失去你的丈夫的,而且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好的了。
你所认识的男人尽是些小气浅薄的家伙,他们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的热情。
你以前也许可以浮皮潦草地混日子,可是,现在你被一个好男人宠坏了,再也不能冒冒失失的了。
如不赶快采取行动,你将遭遇可怕的厄运。
这种没有修复希望的生活,己经开始变得可怕而愚蠢。
我说完了,开车当心点儿。
她深深喘了口气,转身朝房子走去。
伊夫琳(自言自语):要是没有了咖啡,我就完蛋了。
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
伊夫琳吓了一跳。
她转身看见女儿从越野车的司机座上叫她。
德博拉:你又给我来这一套了,老妈,弄得我直恨我自己。
能靠得住的也就是你这两下子。
伊夫琳:宝贝,近来你自尊的跌落,恰恰是明智的表现。
德博拉琢磨了半天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才把车开走了。
化出150.外景,石谷,夜晚弗洛尔从山口走来。
她抬头朝前看,看见约翰的车子正开过来。
她脸上泛出兴奋。
镜头对着约翰。
他没看见她。
我们可看见他车里的数字钟显示11:30。
镜头对着弗洛尔。
他的车从她身旁开了过去。
151.内景,克拉斯基家,夜晚约翰进屋。
正在隔壁屋里的伊夫琳走过来拦住他。
伊夫琳:约翰,等一等。
可是约翰听到了楼上德博的哭声。
约翰(担心起来):怎么回事呀?
伊夫琳:没什么。
算我白说,你可不可以先不上去。
但他已经快步登上楼梯。
当他从楼梯顶上回头看时,我们可以看到伯尼斯房间隔壁的房门。
镜头对着伊夫琳。
伊夫琳(自言自语):完了。
152.内景,主卧室,夜晚约翰快步走进房间。
从德博拉身旁走过并没有看见她。
(布帘之类的东西部分遮住了她)他走过去的时候。
摄影机定在德博拉身上。
她样子很狼狈,满脸泪痕。
一看见约翰很关心的样子,她更伤心了。
小人无颜见君子。
她嘴唇直哆嗦,脆弱得像个孩子。
约翰:德博。
德博?
你在哪儿呢?
他就要走出去了。
她本想让他走出去算了,但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她没那样做。
德博拉:我在这儿。
约翰:宝贝,怎么了?
德博拉:“宝贝”?
别过来,约翰。
你坐下。
我忽然认识到应该怎么做了。
只是需要勇气。
约翰:干吗说得这么……这么可怕啊……说给我听听,嗯?
德博拉:不那么好开口。
约翰(温柔地/准备抚平创伤):好的,说吧。
是我呀,咱们可以谈谈。
德博拉:那太好了。
过去的11个星期里,我常跟另外一个男人约会,不过这没什么,今晚我结束了这种关系。
起初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房地产市场的行情……后来……怎么说呢?
我就红杏出墙,寻求某种可笑的刺……镜头对着约翰。
遭受到突然的打击。
他伸手叫她不要说下去。
约翰:哎,别说了……别说了……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你不能就这么一直说下去,像你刚才那样我怎么跟得上。
德博拉:你都听见了什么?
约翰:哎呀,天崩地裂,山响轰鸣。
她望着他。
隔了好大一会儿。
约翰:我脑袋里嗡嗡直响。
真的。
他学了一下这种声音。
约翰举手让她打住……他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听这些话……她等着他……等着……他在等自己鼓足勇气的时候,脸红涨起来,惊呆了。
他终于吐出一个字。
约翰:你……她以为是要她说下去。
德博拉:我跟他约会……他又举起手来。
约翰:要是你讲这么快……我永远也听不见你……很多事情在我脑子里翻腾……你说没说跟他睡过觉没有?
德博拉:我只是说到调情,因为你要了解的真正重要的事情……约翰:你说没说跟别人发生过性关系?
因为大部分你讲的话我都没听清。
能不能帮我个忙。
德博拉:我想跟你解释,头10个星期几乎没什么事。
约翰(真心要核实情况,但己经控制不住):你还是没说到,是吧?
德博拉: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约翰:我就是这种方式……我就是这种方式问你是不是……他停了下来……拿不定要不要迈过这道通向不光彩现实的门槛。
约翰:哎,我是想问……等一下。
(间隔了好一阵子,觉得让她等了,故以一种比较客气的谈话口气)我在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去知道……不行,他妈的(他很快停止了这种跟自己的争论)没有办法……(对德博拉)好吧,我问你……回答干脆一点儿,嗯?
你有没有跟别人发生过性……德博拉:你这会儿是不是很气愤?
约翰(考虑一下/然后给了一个痛苦的回答):噢……是忍无可忍。
德博拉(轻柔地):约翰?
(针对他的表情)我觉得,要是让我原原本本把一切都告诉你,咱们也许还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得好一些。
因为11个星期前,当我……约翰:我说听不进你说什么,你还不信。
有三四次我都要晕过去了。
后来就只见你嘴在动,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晃了晃脑袋,就产生了这种轰鸣……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不出“有过”还是“没有”。
德博拉(不假思索):有过。
约翰(极其简单/像8岁孩子似的):真的?
德博拉(这下难住她了):我早就打定主意回答你所有的问题……有问必答,再多也行。
约翰(不明白):还会有什么问题?
德博拉:你就真比我强多少吗?
约翰:打住,别太离谱了。
他站起身来,动身离去。
德博拉:别走,求求你,别走。
我觉得你要是听了真实的情况然后再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会……让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你听……门铃声。
夜已深了。
德博拉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从窗户朝外看去。
德博拉:噢,原来是弗洛尔。
153.外景,岩谷,夜晚弗洛尔走进克拉斯基的房子。
154.内景,克拉斯基家,深夜弗洛尔看见伊夫琳在起居室里。
伊夫琳:你来有什么事?
弗洛尔:来接克里斯蒂娜。
想跟克拉斯基太太谈谈,我要辞职。
伊夫琳:眼下这会儿可不行。
弗洛尔:哦,是吗?
克里斯蒂娜在哪儿?
155.内景,主卧室,深夜德博拉几乎不敢正面看他。
德博拉:今天晚上,当我彻底了结了这件恶心事开车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了人味。
我跟他,叫什么来着,结束了,轻松多了。
现在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当时我想,惟一的希望就是我承认事情发生了,并就此接受惩罚。
要是我就这么扛着自己所做的丑事,而让你蒙在鼓里。
那么咱们俩就很难和好。
你跟我在一起,而我又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两个人再也和好不起来。
我之所以趁这个机会告诉你,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
希望咱们俩和好如初。
我要使自己觉得,你跟我相爱不是傻瓜……所以我在想,我们应该一直谈下去,谈到死……谈呀谈,直到彼此都受不了了,非得从地狱里出来才行……所以,谁也别离开这个房间,直到一切都说完了,听尽了……说同意呀……她等着他回答。
他并没有听进几个字。
约翰:什么?
德博拉:约翰。
约翰:我得离开这里。
因为你叨叨个没完。
(当她要跟过来时)别过来!
她没过来。
就在他要离开时。
德博拉:你总得说句话呀。
约翰:你这个婆娘太不像话了。
他离去。
156.内景,女佣房间,夜晚伊夫琳跟弗洛尔站在门口。
她们看着克里斯蒂娜和她的两个小朋友睡在一起。
伊夫琳:我想你正在气头上也不会去叫醒她,还有另外两个孩子。
弗洛尔懊恼地叹了一声,离开房间。
157.内景,门厅,夜晚她们走到二道门处,弗洛尔正要打开前门,约翰从楼梯走了下来。
约翰:你要去哪儿?
弗洛尔:我要走了。
我终于……约翰:我也走……坐我的车吧。
弗洛尔:不了。
约翰:来吧。
都过半夜了。
弗洛尔:要是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说“不”,我还是说说我的理由吧。
起码有个交待吧。
你就没想到我……她还没来及说下去,地板上就响起一阵爪子声,一只小球和小狗的嘴鼻部分出现在镜头视框的下半部……弗洛尔打断思路,把球扔了出去。
换个角度。
小狗恰姆现在是这座房子里惟一开心的动物了,它捡起球,又跑了过来。
约翰:哎呀,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弗洛尔:去哪儿……约翰出门朝院内车道走去。
弗洛尔最后扔出一个球。
扔了这几下球并没有丝毫减轻她的怒气与烦恼。
弗洛尔:再见,恰姆。
她又扔了一个球,就随着约翰走出了大门。
镜头对着小狗恰姆。
它再也不开心了,惟一容易打动的目标也走了,它两只眼盯着关上的房门。
小球从它嘴里掉到地板上。
158.外景,克拉斯基家院内车道,夜晚约翰站在车旁,弗洛尔却朝着院门走去。
约翰(一如既往地决断):我送你。
弗洛尔(带着气愤):干吗?!
约翰:要是不送你,我不放心,而我现在实在不能再多一份担心了,明白吗?
弗洛尔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弗洛尔:唉。
(吃惊而又不安)以前我从没在男人面前发出过这种叹息。
弗洛尔在约翰为她打开客座的车门时,暗自为自己的唐突倒吸一口气。
约翰虽然内心十分痛苦,依然搀着她的胳膊扶她上车坐好。
对于显然心烦意乱的约翰能够习惯性地做出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弗洛尔看在眼里,心存感激。
当他伸手去拽她的裙子以免被车门夹住时,她对他的殷勤劲有些不耐烦了,几乎是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给扒拉开了。
她内心一阵失落。
弗洛尔:哎?!
mandilon(婆婆妈妈的)。
变换角度。
德博拉在注视着他们。
德博拉的视角。
被她戴了绿帽子的丈夫正在为即将成为她的前女佣的漂亮女人关车门。
德博拉的特写镜头。
她因慑于即将面临的正义而颤栗。
159.内景,约翰的车内,深夜两个人都气呼呼的,绷着脸,喘着粗气。
当车开动的时候,弗洛尔回头看了一眼,从喉间爆发出一声吼叫。
弗洛尔(快速而有力的):啊——嘁——!
这是约翰好半天才第一次听清楚的一个声音。
约翰:好!
对!
说得对!
等会儿也教教我,我用得上。
弗洛尔点点头。
一时间几乎平静了下来。
接着怒火又燃起了一种急切的需求。
她把身子倾到他的座位这边,告诉他一个急切的信息。
话说得更加铿锵有力。
弗洛尔:我辞掉这份工作!
他的自然而有力的反应颇出她的意料。
约翰:我辞掉这份工作!!!!!
他拐入日落街的时候。
弗洛尔:汽车站到了。
约翰:我送你到家。
弗洛尔:不要,把我放在一辆公共汽车旁。
约翰:哎,别说了,该干什么不要你说。
弗洛尔:那好吧。
那咱们做点儿别的事情吧,反正送我回去女儿也不在家。
约翰:好啊。
咱们做点儿别的。
弗洛尔:既然我是管家婆,你就别费心了,看来得由我来想想做什么了。
约翰:哎,别来阶级分析那一套,伙计。
你还不知道我的出身吧。
弗洛尔:对,我知道。
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不出什么问题。
这个可怕的差事我还是别干了。
约翰:你说什么呢?
我可以对这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负责。
你什么也不必担心。
我来办就是了。
弗洛尔:太好了。
下面做什么就由你拿主意吧,好吗?
约翰:行,好吧。
由男子汉来拿主意。
弗洛尔:在那儿停一下。
她指着一家商场。
他看了她一眼,就把车靠了过去。
160.外景,商场停车场,深夜她下了车,朝一间兼卖美容品的药店走去。
约翰脸上很平静,看着她楚楚动人、兴高采烈地径直走进了那家西班牙药店。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这怎么像带女朋友出来似的……真这样的话……躲避也来不及了……161.内景,墨西哥商场,深夜弗洛尔走进商场。
她就像海军军医来买吗啡那样招呼年轻的女售货员。
弗洛尔:化妆品!
售货员带她来到化妆品柜台,她要了唇膏、胭脂、眼妆用品等。
靠着付款台,她开始给自己上起妆来。
162.外景,商场门外,深夜弗洛尔跑回汽车。
163.内景,约翰的汽车她上车的时候有点儿心神荡漾,他也多少如此。
弗洛尔:我不上班的时候就是这个样。
你没见过吧!
约翰:哼,见得多了。
弗洛尔:是吗,(故意学着他的口气)“伙计”,咱去哪儿?
约翰:我觉得人多的地方不行。
弗洛尔:对,不好。
现在,很多人正在……约翰:我知道。
弗洛尔:你已经有主意了!
约翰:去我那里!
164.内景,约翰的餐馆,深夜他们走进餐馆大厅。
弗洛尔:我还没看过你这里呢。
很不错嘛。
他朝厨房走去。
约翰:我来做菜,拿手戏。
(纠正一下)我来露一手儿。
弗洛尔:嗬。
那请吧。
他转身去了。
弗洛尔:咱们俩都有气,都不正常。
弄得就像彼此生气似的,其实并不是。
反正我不是。
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挺舒服的。
要是我辞去工作,不再跟你说话,那真是罪过。
你懂我的意思吗?
约翰:嗯。
我懂。
他站在她身旁,由于没有更好的肢体表达方式,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转眼看着他,几乎有些对他这种软绵绵的进攻不太满意。
他不敢直视她。
又在她背上拍了拍。
从背后的角度。
拍摄拍背的动作。
拍背的动作变成揉搓。
他捏着她背上的肉。
向下移动。
她有了点儿反应。
约翰:我觉得自己在发明一种可怕的新试探方式。
弗洛尔:并不怎么可怕。
他的手还在动。
他把她搂过来,可是两人的脸仍然朝着前面。
像是一对恋人在逛市场。
他那只手搂紧了她的肩膀。
约翰:我全身只有这只手是清醒的了。
其余的都想从悬崖上跳下去。
弗洛尔(欣赏他这句话/也有了一点儿幽默):要是另一只手也帮一把的话,你就把我给提起来了。
他笑了,把搂着她的手放了下来。
有点儿不好意思。
约翰: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我觉得已经打破了我的轻柔纪录。
弗洛尔:我不明白。
约翰:是我的问语不达意。
不过我会给你做好吃的。
他进了厨房,她开始四周看看。
她走到一个柜子边,打开柜门看到一个放碟机,便伸手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唱碟。
165.内景,餐馆厨房,深夜约翰拉开架子烹调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
还带着些兴奋和激动。
西班牙音乐一响,他也蠢蠢欲动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要发表演讲。
接着又清了清嗓子。
吼了几声,好歹给自己越来越紧张兴奋的情绪壮壮胆。
166.内景,餐馆,用餐区,深夜弗洛尔把20张餐桌上的蜡烛都点上。
167.内景,餐馆厨房,深夜他还在烹调。
自言自语起来。
约翰:没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会女朋友。
(喊道)喂,弗洛尔?
弗洛尔的声音(画外):哎,约翰。
约翰:你在干什么?
她走了进来,跳着舞。
弗洛尔:点上蜡烛,放点儿音乐。
(注意到他的烹调)哇。
她爬上一个柜台,坐在上边,晃着两只脚。
用西语跟着音乐唱起来。
他再次感到不自在,紧张起来。
约翰:喝点儿什么?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
他手下忙着烹调。
并没有意识到她把这个问题看得多重。
见她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
约翰:嗯?
她仔细审视着他。
然后做出决定。
弗洛尔:不喝。
他取出一瓶伏特加酒。
弗洛尔:我觉得,嗯……你也不要喝。
约翰:那对不起,那我就得找东西给自己注射伏特加。
他倒起酒来。
弗洛尔:等一等!
(他停下)我觉得,咱们俩无论如何都得保持清醒。
他望着她,停顿,他把伏特加放到一边。
弗洛尔高兴了。
我们已经许久没见她这样笑过了。
弗洛尔:太好了,你没有问“为什么”?
约翰(平静地):保持真情实感,对吗?
弗洛尔(觉得不错):我可说不了你那么好。
168.内景,餐馆厨房,半小时后,深夜他们坐在厨房里一张小桌旁。
吃完了这顿西海岸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夜餐。
弗洛尔:我会记住每一道菜的味道的……永远。
约翰:说实话,我很想能有机会为你做菜。
(羞涩/吐露真情)你能喜欢我太高兴了。
弗洛尔:看你做菜真有意思。
他抬眼望着她。
她很久以来,即使从前有过,都没有被人这样看着过了。
很久都没有一个男人让她这样一下子欢愉起来过了。
约翰:嗯,要是你觉得不中听的话,就当我……没说……你最不愿听到的是,有人一见你的容貌就不能自已。
弗洛尔:别来虚的。
说点儿实在的。
约翰:好吧,弗洛尔,我招……我看应该以你来代表一个性别……看你一眼是不够的……非得盯住看才行……而且不能眨眼,以免漏掉什么。
她大笑不止。
他自己也笑了一下,可这一笑又使他失去了勇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又一次被羞怯所袭,仍旧低垂着眼睛。
约翰:你看……请原谅……我是说……都怪你漂亮得要死,漂亮得让人发疯……我真想吃完这顿饭之前再好好看看你。
弗洛尔:那就快看吧。
这时,他正眼看着她。
弗洛尔的特写镜头。
非常开放。
非常乐观。
是某种东西喷薄欲出前的一刻。
弗洛尔:现在……马上……咱们要么跳舞,要么接吻。
他站起身来。
她也站起身来。
他故作滑稽状,在那里权衡这两个选择……约翰的视角。
弗洛尔的面孔。
约翰:没得比。
他们接吻。
弗洛尔:你真的不是墨西哥人?
约翰(微笑/喜欢她的问题):什么意思?
弗洛尔:我觉得你说起话来像一首西语歌曲。
约翰:你接起吻来就像西班牙芫青……(见她不知所云)逗你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弗洛尔:才不是呢,你知道。
她脱开身朝用餐厅走去。
约翰有了一点儿时间来思考……他已经魂不守舍了……处于一种又害怕又失控的状态之中。
169.内景,餐厅弗洛尔非常开心,翻找着另一张唱碟。
她把唱碟放进放碟机里,走了出来。
170.内景,餐馆厨房弗洛尔回到厨房。
弗洛尔:这支歌……该让你明白为什么说你说话像一首墨西哥歌曲。
她开始翻译歌词。
弗洛尔:当我吻你的时候,整个大海在我的血管里奔腾(他好不自在),满园鲜花在我体内盛开。
为了度过这难耐的一刻,他滑稽地做了一个不自在的手势。
她对他摇了摇头。
点着指头,加重词义。
她可不许人笑话她的诗情。
弗洛尔:你漫游在我的沃野上,采摘那熟透的果实。
一只夜莺在我的舌头上脱掉衣服。
在它的羽翼下……他笑出声来。
她戛然停止。
垂下两眼。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光景,却让她感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挫败。
约翰:对不起,不知道我刚才破坏了你的兴致,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重新恢复……对不起,弗洛尔……对不起。
近镜头打在弗洛尔身上……她抬起眼睛看着他。
弗洛尔:那就尊重这个吧。
他看着她。
接吻。
这是个没有名分的接吻,上帝在操纵着。
两人分开,过了一会儿。
约翰:有件事我不能问别的任何人。
夜鸾在你舌头上脱过衣服吗?
弗洛尔用非常热烈的眼神看着他,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一边听着音乐。
弗洛尔:在你舌头上脱过吗?
约翰(想了好一阵子/然后带着诚挚和惊奇):脱过。
171.外景,餐馆,过了一会儿摄影机在移动。
这家由住房改装的餐馆。
一闪一闪的烛光。
旁白:我母亲从未跟我讲过她那次去餐馆的详细情况。
不过她常常说那是她一生当中最难忘的一次谈话。
172.内景,餐馆,夜已很深两人以做爱的姿态彼此枕着对方的胳膊躺在餐厅里面的沙发上。
身上盖着一块桌布。
另一只手相握着放在盖单上面。
分开躺着,但又彼此挨着。
弗洛尔:哎,约翰尼,怎么什么都糊里糊涂的?
约翰:Culpa(罪过)。
弗洛尔一下子高兴起来,她听他讲出第一个西班牙字,笑了起来。
她在跟巨大的欢乐和不样的预感搏斗。
弗洛尔(过了一会):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约翰:我的脑子好像蒸发掉了。
还有些残余部分也快要倒塌。
这感觉倒挺不错。
弗洛尔:快乐吗?
约翰:快乐。
弗洛尔:你觉得能持久吗?
约翰:已经过去了。
弗洛尔:我懂你的意思。
约翰:我不懂我的意思。
弗洛尔:你的意思是时间太晚了,责任心又回到你脑海中。
别瞒着我。
说真的,我们在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你敬重我这个做母亲的,我敬重你这个做父亲的。
他在看着她。
她不安起来。
约翰:你是个了不起的很棒的母亲。
弗洛尔:你是个顶好的父亲。
她看着他。
双方亲吻。
轻轻地。
热烈地。
亲密地。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小的时候,我真想跟任何想跟我好的男人一起去公园,然后看他待克里斯蒂娜如何,决定是不是跟他好。
你那时候要是在公园该多好。
(略停)怎么样?
约翰想了想,有回答了。
约翰:就是呀!
弗洛尔:你知道吗,我时常想起你在……哦,没意思。
我说得太多……(有些激动)……因为我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交谈。
约翰:哎,哎……说到哪里去了?
别这样。
弗洛尔:都是你。
咱们讲实在的。
约翰:我就很实在。
(指着两人的身体)看看咱们——我觉得这就很实在。
弗洛尔:咱们怎么着——回家,让我们的心灵回归原处,再彼此多看几眼。
做个悲剧的了结。
她又吻起他来。
开始哭泣。
望着他,发出轻微的叹息。
弗洛尔:啊——(忽然来了劲头)有了孩子之后,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喂,想走了吗?
约翰(急忙地):不,我还不想走。
(然后)不要动,再呆一会儿。
别动。
一旦脚落到地上,我的脑细胞就会大量跑回来。
所以别急。
弗洛尔,脚下的地板能把我们活活吞噬掉。
(她又靠回身来/他感到一股力量)你认为我们这是错误的吗?
(她点头)你太不近情理了。
她又点了点头。
鼓足勇气想把话说出来。
可是一只脚刚要沾地,又觉得必须对他说最后一句话。
弗洛尔:我喜欢……这个错误。
173.内景,克拉斯基家,主卧室,深夜德博拉哭得脸色苍白。
从她褐色眼睛里流出的泪痕干结在脸上。
她望着窗外黎明前空旷的岩谷,伊夫琳坐在那里看着她。
以她现在这副样子能吓退任何一个迎面走来的人,就是从刚爆炸的弹坑里爬出来的人也比她好看些。
德博拉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瘆人。
德博拉:告诉我,怎么他的手机老打不通?
伊夫琳:莫非他关机了?
德博拉:对了。
伊夫琳:看来得发40条信息才行。
德博拉:妈,你幸灾乐祸。
伊夫琳:不。
决不像你想的那样。
德博拉(身子一晃):你幸灾乐祸?!
伊夫琳(站起来/诚恳地):我高兴的是真正能为女儿做点儿什么,是懂得怎样向你提出忠告,而你又是如此晕头转向,我说什么你竟然都听得进去。
德博拉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用一种不同的眼光看着母亲。
好像伊夫琳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再是自己令人讨厌的延伸。
德博拉(伤心地):我想跟你说说咱们娘俩的事。
伊夫琳:不必了。
德博拉:我想说。
伊夫琳:那好吧。
德博拉(相当伤心而且诉求地):在我幼年成长的那些年月里,你是个嗜酒成性、放荡不羁的女人,所以我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都是你的过错。
我只需要……(比划着心对心)……咱娘俩能有这么一个时刻。
伊夫琳:你说得很对,孩子。
可是,我一生的教训眼下正适合你。
德博拉:来了一辆车。
伊夫琳朝她走过去。
德博拉:是他。
他得跟我说清楚。
伊夫琳摇头表示“别这样”。
德博拉(狂暴地):就得说!
伊夫琳:知道吗,现在你是你自己最可怕的敌人。
什么想法都不靠谱。
德博拉:哼。
伊夫琳:那你听我的,只许对他说一句话。
一句话,“很高兴你回来了。
”德博拉:嗯?
伊夫琳:就这么说。
德博拉(断断续续地):但是我得知道他摸过她没有——摸她哪儿了——怎么摸的。
是不是出汗了——他们都说了什么——谁采取的主动。
他们是如何分手的——是不是谁爱上了谁或有意今后保持接触——她穿的什么衣服——他事后感觉如何——有没有谁提到过我……(悲号一声)……他们离开时有没有手牵着手。
楼下传来清晰的开门和关门声。
伊夫琳:就说那句我告诉你的话,要是你想如愿度过这一关的话。
德博拉:我知道你是对的。
可是……伊夫琳:可是什么?
德博拉(小声地):我忘了你教我说什么来着。
伊夫琳:“很高兴你回来了。
”德博拉:好的。
在这儿等他吗?
伊夫琳:不行。
他有可能不上这儿来。
去迎他。
德博拉:他为什么会不上这儿来?
伊夫琳:去吧。
德博拉:要打扮一下吗?
伊夫琳:你需要一双长筒袜子,但来不及了。
你这个样子也很好,很真实。
你可以以实情去打动人。
德博拉:谢谢妈。
她吸了口气,走出去。
174.内景,楼梯天井德博拉在楼梯的顶端停了下来。
吸了口气。
然后不由自主地飞快奔下楼梯。
175.内景,楼下约翰开灯的时候,德博拉正好奔到楼下厅间。
德博拉:很高兴你(纠正自己)……回来。
约翰抬头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很吃惊。
他的举止变了。
更加深沉。
更加严肃。
约翰:很晚了,德博拉。
乱七八糟的话开始涌上她嘴边。
但她制止了自己。
德博拉:噢,我就是想说……刚才的话。
她走上楼梯。
他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德博拉(非常大的声音):呜——他转过身看她。
她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说没谱的话,而只做了个手势,问他是不是上楼睡觉。
约翰(稍顿一下):我不能上楼跟你睡。
现在不行。
这使她感到震惊。
慌乱中的她连忙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德博拉:你回来我就高兴。
德博拉这种突然高雅的表现,也就成了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仅存的一点儿基础了。
他正眼看着她,这在她向他讲了实情之后还是头一次。
约翰:哦,好。
她点了下头。
然后返身上楼。
176.内景,主人卧室,夜一直站在主卧室门口的伊夫琳,闪开身让她进去。
德博拉异常伤心地冲进房间——呼吸越来越急促。
德博拉:我的千言万语都是生咽下去的,我都快噎死了。
真的。
这要是饭馆的话,早有十个人上来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伊夫琳:而你并没把事情弄得更糟,这说明应该还有希望。
以她目前的状况,她也不得不这么去想。
她想着想着,呼吸也平静了下来。
177.内景,女佣房间,夜自上次弗洛尔在这里踩缝纫机以来,我们还是头一次来到这间房间。
约翰走进房间,他情绪低落,渴望和结果汇成了一杯烈性的鸡尾酒。
他揉着脑袋,坐到缝纫机旁。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一本弗洛尔的西英字典。
传来敲门声。
约翰:德博,我今晚太累了。
什么话都谈不了了。
伯尼斯的声音:是我,爸爸。
他嚯地从床上站起来,把门打开。
约翰:什么事儿呀,宝贝?
伯尼斯:就是想来看看你回来了没。
约翰(故作轻松状):怎么了?
伯尼斯:妈妈哭了整整6个钟头,外婆一直跟她呆在一起,总在说“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我得回去看乔基了。
约翰:你太不该碰上这样的夜晚了。
伯尼斯:担心点儿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像往常那样胡思乱想,对我是有好处的。
约翰:比如?
伯尼斯(咧嘴一笑):生存。
约翰:真棒,伯尼。
我爱你。
伯尼斯:这是我的看法。
(停了停)嘿。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可是我一直认为外婆说你会回来是对的。
我是说,我完全知道,所以并不是太担心。
可我还是……(暗藏的感情涌出)真的很感谢你,爸爸。
谢谢……别那样盯着我看……什么?
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约翰:对,不知说什么好。
伯尼斯:就说你教我的,别客气。
约翰:别客气。
父女相吻。
178.外景,岩谷,早晨弗洛尔一步步坚定地朝山上走着。
179.内景,克拉斯基家,白天弗洛尔走进来。
穿过几间空房。
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孩子们和伊夫琳在游泳池里游泳。
她打开那扇面试那天莫尼卡曾经撞过的玻璃门。
180.外景,卡拉斯基家游泳池,白天伊夫琳、波尼斯和乔基在游泳池里。
克里斯蒂娜穿着一件泳衣,正坐在躺椅上看书。
克里斯蒂娜:嘿,妈妈。
可不可以不马上走?
其他人跟弗洛尔打招呼。
惟独伊夫琳,她观察了一下形势,从游泳池里上来。
弗洛尔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知怎么办好,就直说了。
弗洛尔:不行。
(克里斯蒂娜表示不同意时)不行。
我们该说“再见”了。
我不再在这里工作了。
接着她用西语跟克里斯蒂娜说话,告诫她别让人家为难,说要是她伤害人家尊严的话妈妈会很生气的。
不过她的口气十分平和。
乔基:我要上去吗?
弗洛尔:不要,乔基。
不用上来。
我认为你是个好孩子。
好好的,就像这样。
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乔基:谢谢。
谢谢。
好的。
伯尼斯从泳池里爬上来。
这时,惊愕失措的克里斯蒂娜正两眼直盯着妈妈,她在用西语向她强调着两三个字。
伯尼斯(对乔基严厉地):真是的,你干吗不上来?
乔基:弗洛尔说的。
伯尼斯(对弗洛尔):我不想弄湿了你。
弗洛尔:湿就湿吧。
伯尼斯(跑过去拥抱她):谢谢。
伯尼斯拥抱她,伊夫琳拥抱克里斯蒂娜。
伊夫琳:你……真叫我……着迷。
弗洛尔(对伯尼斯):你很漂亮,多好的闺女。
伯尼斯不能自已,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使她呜咽。
这时,我们听到从背景里传出轻微的喊声。
这声音越来越大,人们听出是德博拉在从主卧室的窗户里喊弗洛尔。
逐渐地,别的人都听见了,弗洛尔还是装没听见。
伯尼斯走过去拥抱克里斯蒂娜。
伯尼斯: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耳鬓厮磨的机会。
(克里斯蒂娜不解)你这么伤心我很难过,不过事情并不太糟。
克里斯蒂娜(茫然地):怎么会?
这时,德博拉喊“弗洛尔”的声音已经大得让你没法听不见了,弗洛尔依旧装没听见。
伊夫琳(对克里斯蒂娜):你干吗不上楼去跟德博拉道个别呢?
弗洛尔朝她投出感谢的眼光。
弗洛尔:我去前院了。
克里斯蒂娜很不高兴地走开了。
她吻了吻伯尼斯。
朝房子那边走去。
当她走过主卧室下面时。
德博拉:请上我这儿来。
这时,哭着的克里斯蒂娜出现在楼上。
弗洛尔朝楼上看了看,并一步步挪到楼板下面,从那里她隐约听得见她们谈话的开头。
德博拉的声音:没关系,亲爱的。
咱们可以在学校见面。
我会关照你的。
会的。
弗洛尔走进房子。
181.内景,厨房,白天弗洛尔站在那里等着。
走到门廊那边伸着脖子朝房间里面瞅了瞅,看约翰是不是在那里。
最后,当她从楼梯天井前走过时,看到克里斯蒂娜在楼梯上端,就用西语叫她去取她的东西,然后在前院跟她会合。
克里斯蒂娜有些激动,还是照她说的办了。
这时德博拉在同一地方出现了。
德博拉:请你过来一下。
弗洛尔点头,开始上楼。
182.内景,主卧室,白天德博拉打开门等在那里,待弗洛尔进门,才关上它。
德博拉:干吗总避着我,我就那么可怕吗?
就在弗洛尔朝她望去的时候。
德博拉:我明白。
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可有时候我就是……弗洛尔:不,是个很好的问题,非常好。
就是复杂了一些。
(稍顿)我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德博拉:噢,算了。
你说,咱俩的关系不好吗?
弗洛尔(斩钉截铁):不好。
德博拉(着实受到了伤害):哎哟,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
它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弗洛尔(怜悯迫使她叹息):我们是不亲密。
但彼此关联着。
关联得不好就是了。
德博拉(奇怪地舒缓下来):你知道什么,我想咱们指的是同一件事。
看来只要咱们一直瞒着。
你跟我丈夫约翰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弗洛尔停顿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短。
弗洛尔:我只能告诉你我做了什么。
德博拉:那就够了。
弗洛尔(纤情如丝):我真正认识到你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我必须硬叫自己不去羡慕你,那是很不容易的。
不,岂止不容易,是不可能的。
好了。
我太累了。
德博拉:我也是——相信我。
德博拉想拥抱她。
可惜这只能是一种些微的姿态而已,因为弗洛尔已经转身要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催女儿快点。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apurate(快点儿)。
183.外景,克拉斯基家,白天弗洛尔离开家院来到大门,按动出门的密码。
角度对着大门。
大门打开时,我们看到约翰。
184.外景,街道,白天她跟他一起离去,大门在她身后关闭。
约翰:我在这里等着呢,要不要开车送送你们?
弗洛尔摇头表示“不要”。
她朝别处看了一会儿,她的下一个行动是经过思索的。
她欠过身去吻了吻他的嘴。
约翰看着她。
约翰:你真要命。
(见她茫然)太让人受不了了。
弗洛尔:是的,亲爱的。
大门开了,依然抽泣着的克里斯蒂娜抱着一大堆东西。
约翰(注意到弗洛尔的反应):让她带着吧。
都是些纪念品。
弗洛尔点点头。
她强忍住内心的感情,转身离开他。
弗洛尔: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再见,克拉斯基先生。
很遗憾,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常见面了。
她伸出手来。
约翰一面与她握手,一面拍了拍她的后背。
弗洛尔:好了。
镜头——岩谷。
母女俩朝摄影机走来,一小段时间里我们可以看见远处的约翰。
她们一上路,弗洛尔就开始用西语说起话来。
旁白:刚刚剩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妈妈就告诉我,我不会再去私立学校了。
克里斯蒂娜:不,不。
你不能这样。
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就完蛋了。
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克里斯蒂娜停了下来,改用西语歇斯底里地喊着,她母亲抓住她的手,毫不妥协地拉着她向前走。
摄影机开始往回拉。
克里斯蒂娜把礼物丢掉。
又捡起来。
有一件落在了路边。
人们注意到她。
克里斯蒂娜的行为违反了注意仪态的不成文规定。
镜头再近些。
这样我们可以看见争斗中她们的面孔。
185.外景,公共汽车站她们等车的时候,弗洛尔言词尖厉地叫克里斯蒂娜控制住自己。
旁白:我的母亲又一次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这一次是因为她非常吃惊地在我身上看到相当大的品格缺陷。
她一直教我要守护好自己的品格,控制自己的野心。
我都没能做到。
汽车到站时,克里斯蒂娜最后喊叫了一声。
186.内景,公共汽车,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是星期六。
母女俩一起坐在车中间的大窗户旁。
克里斯蒂娜看了妈妈一眼,她正以坚强的尊严忍受着内心的痛苦。
女孩现在也变得不那么任性了,她更需要母亲的呵护。
旁白:为此,如果你们选择给予我奖学金的话,我的母亲在我的要求下将会搬到纽约大都会区,以便在我就读普林斯顿期间能够待在我身边。
克里斯蒂娜朝弗洛尔靠紧一些,她立刻感觉到了,一把把她揽在怀里。
在她的头上亲吻起来。
旁白:我希望我的这篇文章能够对得起妈妈,我由衷地热爱着她。
淡出(全剧终)
这部电影相信卖点就是文化差异。
当前美国文化中西班牙文化又是占了很大比重的,所以这样的电影拍出来并不奇怪。
但窃以为这放在中国也只是个二流电影罢了。
演员的表演比较戏剧化,处理过于激动,显得不大自然。
比如刚开始的弗洛躲着哭,走上走下台阶,我就觉得看着挺假的。
小女孩和家庭主妇都算本色出演,还可以。
破除文化差异这个吸引点,这还是一个恶俗的剧情,佣人和男主对上眼了,联合受不了女主,女主外遇啊逼迫孩子等强加上去来推动情节发展,不过所幸剧情没有继续发展下去,不然真是RUIN了。
男主和女佣关系相当暧昧。
我想这也是导演一直压抑着却一直想表达的。
安排了很多场的争吵,从她的退让使他惊讶,到后来的海边谈心,彼此认为怎么可以这么理解彼此,再到餐馆的情感最高处。
我觉得女佣是A型的,相当谨慎,而且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文化差异观,虽然学了英语,但还是愿意保持自身的独立。
她一直保持着警惕,也是她告戒他两个有孩子的成年人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们之中,她一直是保持理智的人。
但我们不用从这样的一个个案中就得出结论,西班牙人是保守的或者什么的。
我看电影时想:对于一个已经接受了某一种文化形成了思维习惯的人,如何融入另一个社会?
电影说:融入一个社会是需要成本的。
对于她,她更愿意把自己的思想传给下一代。
很大意义上,外来人总是有两种方式融入,完全相同或者保持独立。
影片阐述的是介入的故事,但所传达的是外来人的孤傲和矜持。
我们可以理解他们的自守,但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再亲近,也只能是个局外人,他们更愿意在自己的圈子里过活,就好象一个陌生地听到的乡音所引发的强烈归属感。
我从这个电影中也解答出很多外国人结婚的原因。
原本以为文化差异会是条鸿沟,不过我也看到正是文化差异,很多的事情不能表达出来,也不会破坏彼此的气氛。
我们可以发发脾气,然后对方不理解,还会过来和你说说笑。
这就是寻求安慰的途径,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男主厌倦了女主无止境且连续的唠叨,才在刚会说几句英语的佣人身上寻求了安慰。
如果你是外来人,你有美貌,那么自然有男人会不顾文化差异来追求你,如果没有美貌但有理解体贴,那也有男人来投入怀抱谈天说地聊解心事。
这才是跨国结交的真谛。
opening值得借鉴虽然也很outofdated ps里面有goodfight里面的小侦探
当中乱糟糟,结尾的力挽狂澜力不从心,不过女主好像pe,甚至要更美
主人家的女儿简直是天使的性格。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好好坏坏,并不是一身光环也非一无是处符合大众人设。只是把塑造的这些人物拼凑在“跌宕起伏的剧情”里,就变得狗血了。
一看开头 就觉得精致又温情的片子。普林斯顿大学快速翻阅一个个PS文书,几句就划过的样子,让我回想起曾经。(看完了—-家庭女主人好疯....孩子感觉小大人似得特别假 一家人感觉都很客气的假...特别讨厌女主人。但是最后女佣和男主在餐厅里的一幕,有点打动我了……可依旧也不理解女佣的坚持。我觉得她其实就是自卑和固步自封。束缚住女儿了。真心不太懂这片子的三观。)
生活中那种很作的女人不少啊,作为男人一定活得很痛苦。而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就得不到好男人呢。真伤脑筋。
非常不错的片子
2个姑娘投错胎的故事,大厨女儿的隐忍和西班牙美女如出一辙,这就是能*守恒吧;贫门孩子很认真的赚钱,却不想是个玩笑--环境是局限,但局限可能毁灭人,也可能成就人;;;幸而结尾没俗套,好
电影画面色调很复古,演员选角颜值都很OK,就是感觉这部电影所讲述的故事有点怪怪的🤨墨西哥女佣为什么要让自己女儿放弃更好的教育呢?即使她不喜欢女主人家对女儿教育的干涉和帮助,但是女儿能够接受更好教育不是很好吗?电影的结局让我觉得妈妈就是用亲情约束了自己的女儿,不让自己的女儿被同质化…
Paz Vega。
男主和女傭最後的那場戲很到位,把一些意會最好言傳不妙的東西很清晰的傳達到了我這裡。
不是很能理解女主的价值观
小女孩真的会接受妈妈的决定吗
轻松温暖,克制美好。西班牙女人、美国女人,各自鲜明。西班牙妈妈执拗、坚强、有原则,很爱。他们两个在餐厅依偎在一起,脚离开地面,暂时逃离尘世。知道自己忍不住的时候,她跑开了。没有越过红线,他们守住了完整的美好。桑德勒,这个男人让人轻松温暖。
中间某些时候节奏缓慢地有些受不了。第一遍断断续续地看完,没怎么看懂片子要表达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这电影感觉像是看了3,4个小时,中途还和HUI煮了泰式炸香蕉,选错香蕉了...555
20120806 美国文化的私人空间;Flor说出那句I Love You之后脚踩地踏进现实;最后道别在Mr.Clasky转身时脱口而出的那句TeAmo
好长的电影,生活琐碎,到底讲了个啥呀,也不像个喜剧。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跟印度的似的,跟她妈妈一点都不像
@上虞 "雷迪森"
是我想多还是这片充满白人视角 拉美母女只是上流不完美生活的调剂和点缀 几个月一过立马因为"自尊心“和“拒绝同化”自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还有随处可见的美其名曰是传统家庭价值观实则对子女一举一动的占有和掌控 即使每个角色都是往好人写的 但剧情看着很就是不舒服 Paz Vega自从20年凭露西亚的情人惊艳四方拿下戈雅最佳新人后似乎就再也没演过同等质量的电影了 有点可惜
一直以为是佩内洛普 各种分辨率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