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莉老师是多年老友,她是做文学评论的,特别是专门做过萧红研究,因此是我身边对萧红最有发言权的,一直期待她能写文,终于来了,必须转一下。
我觉得《黄金时代》还不错,但是也认为电影本身有硬伤的,也和身边朋友探讨过这个问题,以及解决的方式。
看了朋友的评论以后,就更加清晰了,也更有说服力,电影永远是遗憾的艺术,就不多说了,这篇文章,深入浅出的解释了为什么萧红在文坛有这样的地位,也是给那些只把萧红理解为奇葩和荡妇淫娃的人解个惑。
为什么鲁迅曾断言萧红一定会取代丁玲。
张莉老师认为电影不够好的理由也解释的很清楚,意见很中肯。
文/张莉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批评家银幕上,聂绀驽在二萧分手后有个说明,二萧从此再没见过面,并补充说,萧军后来跟王德芬结婚,一生相守,生育了八个孩子。
这话说完,影院里惊呼一片。
补充动机何在?
是暗示观众,萧红没有抓住这个“好男人”么?
主创们确信这不是朋友在对死去萧红的“神补刀”?
王追随萧军一生固然是事实,但萧军后来也多次出轨并使一位女大学生生下孩子。
电影里出现这个说明——这样的交待何其讽刺,这样的立场何其令人遗憾。
文|张莉留下无数疑问的传记电影这是由朋友叙述建构而来的女人萧红,看完《黄金时代》后,我想。
它既不象宣传海报上拍得那么美轮美奂,也不象另一些人批评得那么不堪。
平心而论,在当下的中国影坛,它确也算得上一部有追求、有情怀和有水准的艺术电影。
由朋友们讲述的那个萧红,倔强、执拗、软弱、神经质、受到疾病困扰、对养育孩子没有责任感,一生经历传奇,结局令人扼腕。
这是一个有生活气息的、年轻的、不谙世事的萧红,一个让很多人猜不透的女人。
电影为观众留下了许多疑惑。
比如,作为现代文学教父的鲁迅为何会对年轻的二萧如此看重?
萧红为什么要执意离开萧军,一意孤行?
萧红为什么会被当时的很多朋友尊敬、帮助和爱护?
萧红死后为什么会令那么多人念念不忘,被大书特书?
——难道仅仅因为她传奇而悲惨的一生?
看完一部传记电影,如果普通观众不了解传主身上的非凡特质、对传主的选择完全不能认同和理解,未必全是观众的欣赏能力,也可能因为电影的表现能力。
一部传记电影有义务在忠实史料的基础上呈现作家的一生,但也有责任使读者去进一步认识和理解这位作家对于文学及人类的贡献。
对于后一要求,《黄金时代》显然力有不逮。
当屏幕上出现鲁迅的面容时,观众中有人惊呼,萧红认识鲁迅!
鲁迅温和、家常,言谈也不乏锐利,只是,与其它人相比,他的肢体动作有些僵硬,话语方式过于书面。
在当年,二萧被鲁迅看重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热情洋溢的来信吗?
这是看《黄金时代》时第一个困惑。
可惜电影没有给予有力的说法。
鲁迅与二萧之间自然有情谊,最初相助,一为文学,二为家国。
鲁迅看重二萧的文学才华,为二萧的第一部著作写序并帮助出版,二人也因鲁迅先生的推荐而为文坛瞩目。
鲁迅对二萧,有知遇之恩。
另一个原因也在于,二萧是来自东北的青年。
他们作品中有东北人民的生活情状,鲁迅希望通过这些作品而使当时的读者关注东北沦陷。
鲁迅对萧红尤其欣赏,他对她《生死场》的评价是“力透纸背”,有“越轨的笔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也预言,在未来,萧红将取代丁玲,正如丁玲取代冰心一样。
以上种种信息,电影并没有给予充分交待,因而,我们只看到坐在鲁迅家无所事事的萧红而没有认识到这两位作家有着相近的文学追求。
囿于萧军朋友圈的讲述如果把电影中讲述者们放在一起会发现,大概除了许广平、白朗之外,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跟萧军关系更好,更认同萧军的立场。
在当年,那些认为萧红写作有问题、认为萧红写作不如萧军的其实也是这些朋友。
那么,在萧红死后的讲述中,这些人的叙述有没有为“活者”(萧军)讳;有没有基于他们立场、人际关系及审美趣味而导致的对萧红个人生活选择上理解的偏差?
主创是否应该有辨析?
电影中,二人分手的重场戏里,萧军是担当的,端木是畏缩的,萧红是执拗的,朋友们是遗憾的。
仔细想来,这些印象都是全部出于萧军及朋友立场。
并不全面,也不一定是事实。
大概是由当红小生的扮演,原本有武夫气质的1米6的萧军被塑造得高大、英朗,平白获得了很多同情分,出轨都出得都理直气壮。
顺着这位男一号的眼睛看去,萧红的发脾气、不高兴以及最后分手的情节实在象“作女”。
对萧红有此等理解的观众并非少数。
这并非观众的问题。
电影并没有明确给出,年轻的萧红有她无数的苦楚。
生完孩子后就被妇科病缠身,血流不止,一生都身体衰弱,这是二人夫妻关系不睦的导火索。
除了电影表现的,萧红早年就曾因家暴出走,萧军朋友都冷淡视之,使她无路可走,只得再次回到萧军身边。
这在萧红的文字里是有记载的。
许多资料显示,在萧军及朋友圈里,萧红只会写几笔散文并不会写小说,很消极,文学成绩也并不如萧军。
对萧红文学创作的轻视也一直持续到萧军晚年。
作为作家,萧军至死不能理解八十年代后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萧红的作品。
萧红并不按当时写作套路写作,也不为时代要求和宣传而作。
这是二萧文学理念的巨大分歧,这是志不同道不合。
——如果一个女人的丈夫家暴,出轨成习惯,同时也并不认同她的创作理念和精神追求,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屑一顾,她有何理由和他在一起?
在萧军形象处理上,电影给出的信息是暧昧的,有意遮掩其不堪一面,何以如此?
有关萧红的回忆中,聂绀驽的谈话可信性很高,萧红提到她对于鲁迅精神世界的理解,谈到鲁迅小说,这些认识都让聂感到震惊和佩服。
在那个场景里,在文学层面上萧红是强大的和自信的。
可惜,电影里却只引用了聂绀驽象导师一样鼓励萧红要向上飞。
屏幕上,聂绀驽在二萧分手后有个说明,二萧从此再没见过面,并补充说萧军后来跟王德芬结婚,一生相守,生育了八个孩子。
这话说完,影院里惊呼一片。
补充动机何在?
是暗示观众,萧红没有抓住这个“好男人”么?
主创们确信这不是朋友在对死去萧红的“神补刀”?
王追随萧军一生固然是事实,但萧军后来也多次出轨并使一位女大学生生下孩子。
在事实面前,电影里却出现这个说明——这样的交待何其讽刺,这样的立场何其令人遗憾。
在萧军的朋友圈看来,端木胆小而不值得爱,那么顺着这样的逻辑,萧红何以选择端木,而骆宾基为何会给予萧红那样深切的照顾电影也都一笔带过。
对于萧红传记而言,这是粗暴而不负责任的。
因为萧红生命中不仅仅只有萧军,她的选择在当时也有她的道理。
电影对端木的文学成就只字未提,除却为人处事,端木的文学成就也未必逊于萧军。
只介绍端木为人而忽略其文学成就的作法,是不客观的,对萧红与端木的婚姻也是不尊重的。
事实上,萧红是因《生死场》、《商市街》成名后成为当年一代文学青年的偶像,而端木与她的文学气质相近也对她颇为仰慕,这是两人走到一起的前提,而骆宾基则是萧红的读者和仰慕者。
电影中这些信息并未得到足够呈现。
而这对塑造作家萧红的形象极为关键。
另一面,关于丁玲的呈现则有过度之嫌,丁玲《风雨中忆萧红》固然回忆萧红,但也不过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罢了,彼时的丁玲在延安也正风雨飘摇。
单纯坚强乐观的革命女性只是电影的一厢情愿,而且《黄金时代》似乎对丁玲过于偏爱了,她甚至被拿来作为一面镜子,比照萧红的苍白和软弱和不坚定。
去与不去西北,并不意味着萧红必然离世。
这种推论,过于肤浅和简化。
梳理由萧军主导的话语系统,整体理解一个作家萧红,不难发现一个简单事实:在1931-1941年间,萧红共写了一百多万字的作品,一年十万字,这对于这位疾病缠身、怀孕生子、贫寒交困、备受情感纠葛的青年女性何其不易。
而且,在她最后三四年和端木生活的时光里,她写下了《呼兰河传》、《小城三月》、《马伯乐》(未完成),这是她一生中创作最为旺盛的时期。
离开西北并不意味着她不关心国事,在武汉以及抗战爆发后,萧红也有关于民族兴亡的作品——她没有在革命第一线,并不证明他们没有家国情怀。
她当然支持抗战,但同时也认为作家写作终究是对着人类的愚昧和苦闷,她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个没有文学生活的萧红跳出“朋友们所说”的视角会发现,作为作家,萧红有她的超越时代的一面,她之于现代文学的意义在于“独具我见,不合众嚣”,她写作的独特性恰也是当时她的伴侣、她的朋友们所不能理解的。
——忽略了讲述者们的理解力和倾向性,对于文学意义的萧红没有足够的理解力,这是《黄金时代》最致命的局限。
因而,尽管看起来电影在追求真实和史料搜集上下足了功夫,众人的穿插讲述也自有效果,但由萧军朋友们拼凑出来的萧红却苍白而令人迷惑。
作为作家,萧红大部分时光难道不是在写作吗?
在疾病中、在饥饿中、在奔波中、在痛苦中。
电影中关于这些场景很少。
而且,这个女人写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写了花园吗,只写了自然吗,她写的小团圆媳妇、有二伯、冯二麻子,都是当时受苦的人。
这是一位对大时代和卑微个体一视同仁的作家,这样的选择和追求,是需要受到尊敬和重视的。
萧红的写作在当时影响如何,年轻人如何读她,同行如何评价她,她如何无视批评执着写作,全是空白。
当别人不能理解她的很多所作所为时她也是被动的和失语的。
电影中,只呈现的是众说纷纭的萧红罢了。
但那个风暴中心的人,从不为自己解释。
于是,我们只看到了疲于奔命不断抽烟不负责任的萧红,只看到一个跟大时代选择背道而弛天真地要“找死”的萧红,却看不到她有她的想法,她的特立独行并非全无意义。
甚至你在电影里都看不到这些文学青年们在一起讨论文学,在电影里,我们甚至没有看到她的书出版的场景,而这也是她维持生计的方式之一。
可是,对于一个作家传记片,这些镜头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还需要提及的是,电影在叙述抗战时二萧的选择时,想象力和理解力也是偏狭的。
如果我们不把萧军的选择视为唯一正确的选择,不把萧红在病床上去世作为她选择不去西北的坏结果,那么我们会看到,彼时与萧军不同、与萧红有共同选择坚守在国统区的作家既有巴金、老舍、茅盾,也有沈从文、钱钟书等人。
(萧红当时的悲惨境遇,一方面是因为医疗事故及战乱,也由于她身体的衰弱。
)如果我们的史料不囿于萧军朋友圈,那么我们还会读到萧红当年的其它朋友对她的评价和纪念,茅盾先生在萧红去世后为《呼兰河传》写下的序言,诗人戴望舒在萧红墓前写下的诗篇:“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在萧红死后,有无数传记和悼念文字出版,每年都有万千孩子诵读她的作品……一个文学层面让无数同辈后辈深切尊重的作家,一个生逢乱世命运坎坷的青年,当这两个形象合而为一时,才是完整的萧红,也才是今天为何那么多人纪念和心痛的原因。
《黄金时代》完整还原了萧红作为普通人的一生轨迹,却忽视了她在有生之年所进行的精神跋涉和她的文学成长轨迹;在对民国大时代的想象中,《黄金时代》还原了革命青年的热血和朝气,但却对抗战时期民国知识分子的自由选择没有充分认知。
看许鞍华和李樯滔滔不绝的访问以及各种宣传,原以为这是一部充满想象力和理解力的创作,却不是;《黄金时代》完全可以在塑造萧红和民国知识分子方面完成得更好,可惜它没有。
PS:关于电影,我后来和其他朋友讨论时,朋友也说这些要怎么表现呢?
我设想是有几场戏是可以加进去的,一是当时文学青年们讨论文学,二是二萧创作理念上的冲突(这也是萧红离开萧军的重要原因之一)三是当年左派杂志《七月》会议,萧红的发言,她说过三句话:第一句,她在武汉《七月》杂志座谈会上说的,作家不属于哪个阶级,而属于人类。
第二句,中国的老百姓是不自觉地在那受罪,而鲁迅先生是自觉地和大家一起受罪。
第三句,我的笔锋,就是要对准人类的愚昧。
所以萧红的创作动机,要探索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意义。
加几场戏,减几场朋友的叙述,萧红这个人物形象作为作家的一面,她在创作上的探索和境界,会立刻被拎起来,丰满起来。
比后来让沙溢直接说那段盖棺定论的话要好一些。
本文作者:梁文道前两年的时候,曾经有部电影以我们中国非常著名的现代作家萧红当主角。
今年很快又有一部电影上演了,就是《黄金时代》【1】,是香港著名的许鞍华拍的,也是谈萧红的一生。
那么关于萧红这位作家,其实在今天的中国文学史上面的地位,在我看来是有点尴尬的。
为什么这么讲呢?
就是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作家,但是另一方面好像又不是太多人熟悉她,有的人甚至以为她跟萧军两个是两兄妹,都姓萧,一个军一个红,加起来就是红军了。
那么有时候我们说她是左翼作家,那么形容到她好像是当时非常官方的一个作者。
所以在台湾曾经有段时间在台湾的文坛上,是把萧红当成是个禁书作者,因为觉得她是一个同情左翼共产党的同路人。
可是你如果真的放在一个非常正统的共产主义社会写实主义路线里面来看,你会觉得她非常非常偏离主流。
而且她的一生非常的短暂,才30多岁。
最后你再看到她的一生非常的漂泊,总是在饥饿、贫困、流离、逃难与疾病之中度过。
走过很多地方,当然中间还有很多的曲折的爱情故事,所以总的印象你就觉得萧红好像是个谜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礼拜就让我来跟大家一起来谈谈萧红。
但是我们不要关注她的人生,来谈一谈她的作品,尽管如此,我们很难绕过她的人生。
我今天给大家介绍的书,是这本香港商务印书馆最近大概又有一个小萧红热,所以重新出了两本书,一本是《萧红小说散文精选》。
坦白讲是不是选的特别好呢?
我是有点保留,但是反正是手边方便,就拿来给大家讲一讲。
我建议大家如果有机会,尽量多找几部萧红的作品来看。
萧红全集100万字,大家可能看不到,但是几部主要作品还是很容易读的。
市面上也有很多的精选,我就不一一在这里介绍了,那么重点是要先说回萧红是怎么样再被发掘的。
萧红在现代文学史上面,尤其是大陆官方的文学史本来就有一个地位,比如说是东北作家群体的一部分。
那东北作家群,其实是一批当年的所谓的左翼作家,比如说她,萧军、白朗、骆宾基、端木蕻良等等,这一批人。
但是也就是放在这一个边缘的位置,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地方。
大家也知道她跟鲁迅有很深厚的关系,接近于父女跟师徒之间,有人认为她在精神上是鲁迅的传人。
但是真正在现代文坛上面,文学界里面大家开始觉得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作家,坦白讲有点像张爱玲,她同代的一个才女作者,两个都是出口转内销的。
怎么这么讲呢?
张爱玲我们晓得,现在几乎是大家当成一个教母级的作家了,没有人觉得她不好,读者也非常多。
那么萧红相对而言稍微寂寞一点点,但是这两个作家怎么叫做出口转内销呢?
是这样的,我们知道张爱玲首度被世界文坛肯定,那是由于已故的夏志清教授在他当年的那本《中国小说史》里面,把张爱玲推崇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认为几乎是现代中国文学里面的一个最为崇高的一个地位。
然后他这番抬举,使得大家重新开始注意过去曾经被人当成通俗作家的张爱玲的文学价值。
然后慢慢慢慢,在台湾、在香港,越来越多的人爱读她,终于这股热潮回到了大陆。
好,另外再来看看萧红。
萧红主要是由于80年代,有一位美国汉学家,这个美国汉学家的名字今天恐怕很多中国读者都知道了,他就是葛浩文【2】。
葛浩文我们今天知道他,当然是因为莫言的作品的英译者,其实除了莫言之外,刘震云、苏童一大堆你数得出来两岸三地的好作家都是他在做翻译。
其实他第一个认认真真做研究做翻译是做萧红的研究,他70年代就开始注意到萧红的作品,尤其《呼兰河传》,他觉得太好了这个作品,太了不起了,就很想把她在美国文坛好好介绍一下。
但是当时后来夏志清他也承认,他说他的《现代中国小说史》漏掉了萧红是他自己觉得不可原谅的错误。
然而他又认为,你看夏志清说话的口气:“要是我把她写了,那葛浩文还研究什么呢?
”就这样,交给他后辈葛浩文研究。
刚才我们看到那个书影《萧红评传》就是80年代开始被翻成中文,在大陆、在香港、在台湾流传,大家终于又开始来谈一边萧红的作品。
然而这个《萧红评传》尽管写的非常学术性,但是很大部分是在谈萧红的人生的,萧红的人生为什么值得谈呢?
就像我们开始谈的,本身就是一个那个年代的一个缩影,是一个充满了战乱跟逃亡的,饥荒的在社会底层挣扎的这么一群人的一个人生的缩影。
那么又由于尽管她的作品自传成分非常高,但是你总觉得她很多谜团,她很多东西不说破。
很多人现在看她生前跟她的朋友向她过去的情人萧军的书信,或者看很多人对她的回忆,你就拼凑起来,这个人你对她印象不是很完整,相反关于张爱玲我们好像知道了反而更实在一些。
那么另一方面就是萧红也有很多的争论,张爱玲假如说很多人觉得她是在她爱上了一个汉奸胡兰成,她在上海沦陷的时期的时候,仍然在上海的所谓的敌伪刊物发表。
那么萧红有问题吗?
萧红的问题就在于,她好像从头到尾都不在一个正确的政治路线上面。
她好像一生之中还有很多感情的纠葛,据说直到今天仍然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因此就好像贬低了她的地位一样,这些想法坦白讲,恰恰是萧红一生在努力跟她挣扎搏斗的对象。
就像今年另一部关于萧红的非常好的传记林贤治【3】先生所写的这部《漂泊者萧红》一样--“这种对女性的歧视,是她一辈子都在奋斗的一个对象。
”我们可以看到今天关于她的种种负面的说法,如果说她感情生活上比较复杂的话,我们幻想一下假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男作家身上会怎么讲,我们就说这个男作家他真是风流才子啊。
那么甚至曾经有人污蔑萧红说她曾经卖身,你也可以想象,就算是真的,我们想象是个男作家,穷的时候曾经年轻的时候卖过身,我们会怎么讲他呢,我们会说他很堕落很下贱吗?
不会,我说这个男作家真牛,不只能写作,还能当男妓,身体真好。
·注释 【1】电影《黄金时代》由许鞍华执导,李樯编剧&监制,汤唯、冯绍峰领衔主演,超过30位明星倾情加盟,华人金牌幕后班底倾力协助。
影片以民国时期女作家萧红为主线,讲述了那群自由追求梦想与爱情的青年,那个民气十足、海阔天空的时代。
2014年10月1日,正式公映。
【2】葛浩文:HowardGoldblatt中文名是葛浩文,美国著名的汉学家,是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作品的英文译者。
出生于1939年,20世纪60年代服役期间在台湾学习汉语,后获得印第安纳大学中国文学博士学位。
目前是英文世界地位最高的中国文学翻译家。
他的翻译严谨而讲究,“让中国文学披上了当代英美文学的色彩”。
葛浩文的翻译清单包括萧红、陈若曦、白先勇、李昂、张洁、杨绛、冯骥才、古华、贾平凹、李锐、刘恒、苏童、老鬼、王朔、莫言、刘震云、虹影、阿来、朱天文、朱天心、姜戎等二十多位名家的五十多部作品。
【3】林贤治:1948年生,广东阳江人。
诗人、学者。
在他的写作中,文学和思想批评类的文章最有影响。
他的《五四之魂》与《五十年:散文与自由的一种观察》曾传诵一时。
他早年写作的《人间鲁迅》,以及不久前出版的《鲁迅的最后十年》,都曾引起广泛争论。
在媒体场后,有观众问饰演萧军和端木的冯绍峰和朱亚文,在现实中是否会喜欢萧红这样的女子,无一例外的是,2者都选择了“不会”。
一个说是太累,一个是对方对自己太狠,间或也会伤到他人,尤其是关心她的人。
当然,他们也反问了问这话的观众,观众说不会。
是啊,谁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碎片化的萧红想起这三个小时的电影,萧红给我的记忆是碎片化的,但是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她那么的独立,所有的选择和行为非常的“不可控制”,也许是因为剧本是根据萧红本身所有文学作品中抽离出来的碎片生活记录,所有在电影里汤唯饰演的萧红本身的很多选择都是我们很难猜到的,投奔汪恩甲,和萧军上床,借洪水逃离哈尔滨,将唯一的票给端木,送走(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些她的选择,对那些不曾细读过萧红一行半页的人来说,需要自行脑补其间的“理由”,也许是生活,也许是追求安定的写作环境,这些都是电影中没有给出直观的回答的,因为整部剧就是萧红的作品的记录,而且许鞍华很故意的将生活转换成她的作品,如同直观的文字,电影里萧红小的时候和后来的经历,都是出自她的《呼兰河传》;和萧军的复杂关系和哈尔滨的换了回忆都是来自《商市街》,主创们本身没有加以评价,所以,萧红给我们的印象是所有人人的回忆和本身的片段撑起来的,可以说是很深刻,但是又充满了谜团,这大概就是许鞍华这次“实验”的新结构叙事方法吧。
碎片似的片断有机地连起来,而且那么多人讲述,每一个人的立场又都不太一样,张译说萧红的时候特别的亲切,对着镜头自然而然就哭了;王千源的聂绀弩又特别特别的抽离,在那里讲萧红的文学历史价值,这在电影观感上蔚为奇观,如同第一次看安妮霍尔,伍迪艾伦对着镜头说话一样,可能就是这样纪录片式的叙事结构,才能让许鞍华和李樯最大限度的呈现出一个相对“真实”的萧红,因为所有的内容都那么严谨真实,但是谁会喜欢这样一个电影人物了?
也许那些熟读萧红的人会喜欢,但是那些之前并不知道萧红是谁的观众,又该如何喜欢这样一个人物了?
也许这就是这部电影不叫“萧红”的原因(霍建起也拍过一部狗血剧萧红)。
估计李樯和许鞍华也知道靠萧红,撑不起观众对她的支持,毕竟电影并没有塑造出一个“活”的萧红,能让那些不了解不理解她的人,感受她的人生困境,领会她的人生逻辑,清楚她的选择。
我们所看到的电影里的萧红,甚至还不如书本中得到的多?
所以,黄金时代的最大的观众应该是文艺青年把,毕竟“萧红”这选题再加上李樯和许鞍华,大概没有还能更文艺的搭配了,也只有文艺青年们通过对萧红的文字和故事添补起来,才能感受到观影中的完整性。
自由的“作”着萧红才活到31岁,20岁那年投奔未婚夫汪恩甲,然后怀孕后被丢在哈尔冰的宾馆,还欠了600元。
随后遇到了萧军,进入东北作家群,但是萧军是她的克星,全片最温暖的大概就是2人在商市街吃饭的那尘火气了,后来到临汾左翼作家们又嫌弃她不够左,也许编剧李樯是希望能够彰显出萧红这一生的漂泊,总是在饥饿、贫困、流离、逃难与疾病之中度过,但是始终坚强、自由的形象,但是大部分的人很难忍受一个女人把日子过成这样,她是显而易见的不聪明,抗争起来像一头小兽,跟着每一个意中人东奔西跑,渴望依附却又抗争,每每被人像包袱一样遗弃时,又会默默承受。
虽然民国的时候日子不好贵,但是萧红的磨难,似乎跟她个人也难辞其咎。
她有种骨子要奋力抗争不希望的生活,且从来不认命,她不愿意屈服,就像她不愿意过父母安排的生活,19岁就跑北平,当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又私奔到哈尔冰,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一个人跳上陌生人的小船,被标签为左派文学家的时候,又不愿意如同丁玲那样的生活,不愿写组织希望她写的文字。
你可以认为她才华横溢,向往美好,人生观和感情观自由且单纯,为现实所束缚但又努力的想挣脱牢笼,这些标签都可以套上,不过终究她也只是一个不到31岁的女子,她的人生何须背起这么多的后来者的肯定,她不过是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决定自己喜欢的人,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管是年少时没钱也要在带弟弟去喝小资调调的咖啡,还是因为想要一个安静写文字的简单的生活不想去延安,这在那个充满了战乱、逃亡、饥荒的“黄金年代来说,大概是一种最难获得的东西吧,如同把我们丢到那个年代。
相比较张爱玲,萧红的“作”,应该就源于她对自由的向往。
也许正因为如此,片尾才会有《呼兰河传》的引用:“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
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冯绍峰据说主动请缨演萧军,分文未收。
为了上位也是满拼的,真是聪明的团队,现在他从一部电视剧到电影一线小生就只差奖杯了。
PS:还是无法接受片名《黄金时代》,黄金时代?
在萧红的句子中是一种向往的生活,剧中却变成对那个文学年代的概括,真是满满的反讽。
最关键的是让我总是想起王小波。
10月1日去二刷《黄金时代》,开场前后面坐着的男生给他身边的女生科普背景知识:萧红这个人文章是不错,但为人我确实欣赏不来。
据说她有一个孩子生下来就被她掐死了。
女生:是吗?
是不是萧军的孩子?
男生:对的。
而且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怀着上一个人的孩子,和萧军在一起的时候就怀着孩子,和端木在一起的时候怀着萧军的孩子。
女生:唉,那你还来看,还不如看《亲爱的》呐。
男生:但是是许鞍华嘛,我想看看她拍成啥样。
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影院黑下来,观众们最熟悉的广电小龙摇摆着闪着金光,宣布这部长达三小时的电影开始了。
1、许鞍华为什么要拍萧红?
很多人在问这个问题,抛开文学来看萧红的一生:流亡过不少于七座城市;跟随过四个男人;抛弃过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死因成谜;不能排除生活最艰苦的时候曾卖身维持生计的可能性……有了解她经历的人评价这是个“脑子不好的女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名成功的女性导演、一名知名编剧,在明知很有可能吃力不讨好的情况下,非得执着地选择这样一个女人来拍。
许鞍华自己说的原因是:萧红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把萧红的问题弄清楚了,我自己的问题也就清楚了。
许鞍华会面对什么问题?
47年出生的导演,年轻时留洋学电影,回香港投入电视大战的海洋,1979年开始拍长片,所谓“香港电影新浪潮”中的唯一女性,有一群野心勃勃想要改变香港电影的小伙伴。
将近四十年过去,小伙伴们从商的从商,退休的退休,就她和少数几人还在拍着。
她是最穷的,徐克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她还一直为着找钱的事情发愁。
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一生没有绯闻,被问快七十岁的现在是不是她的黄金时代时呵呵笑着说:我觉得是吧,以前拍戏总有人问我是不是要追组里的男同事,现在终于不会有人这么说了。
这样的导演,和萧红会有什么样的共同问题?
2、萧红面对什么问题?
之前说萧红“脑子不好”的人,指出她总是会和不能照顾她的、会在关键时刻丢下她的男性在一起。
是的,选择一个好男人,就是所谓的女人的一等智慧,连我爸都在教训我时跟我说:找什么样的工作有什么要紧的,你的头等大事不是这个,明白吗?
封建社会里“有幸”成为“妻子”的女人,由父母或长兄来决定婚姻,萧红生于民国伊始的1911年,20岁上下的时候反抗家里安排的婚姻,和表哥私奔到北京,被抛弃后回呼兰河老家,为了面子父亲连夜举家迁往阿城乡下。
电影里,冰雪覆盖的夜色中,摇摆的骡车上,萧红的表情没有一丝悔意,绝非柔顺地服从了命运。
而后她投奔了被自己背叛过的未婚夫,这个男人的家族有一定的地位,也有一定的财力,故而可以负担两人的生活。
后来,应该是家族切断了对俩人的经济供给,某个夏夜,未婚夫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
接下来就是萧军,萧军于困厄中拯救了她,发掘了她的才华,将她带进文坛。
但作为一个大男人,萧军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女人在文学上的成就比自己更高一筹。
于离乱中,相信自己的价值在于战斗的好武的萧军,与甚至不愿为了乱世中国家救亡而写作的、专注于个人创作的萧红,分道扬镳。
再接下来是端木,与萧红在文学上最合拍,性格却懦弱怕事,屡次抛下分分钟会有生命危险的萧红离去。
萧红生命中的男人们,才能心性不过如此。
她应该是看不起大部分的他们的:不为被初恋的表哥抛弃而哀伤后悔;跟随未婚夫来到大烟馆,被门口的年轻男人当妓女来调戏,她的眼神里也只有讥讽;大着肚子在战乱的武汉被端木抛下,人家问她“端木怎么不带上你?
”她嗤笑一声:“我干嘛要他带啊?
”在重庆时,萧红在桌前回忆着一两年前和萧军一起与鲁迅的相识,此时时移世易,身边的已经是端木,她回头看端木的那一眼,绝不是充满新婚的柔情蜜意的。
作为一个以经历写作的作家,她甚至不将自己与他们的感情写进文章里。
然而她的生命又必须依附于他们,只因为社会的规则是他们写下的,时代没有贫穷的女性作家自给自足的空间。
同样生为女作家,白朗和梅志都依附于丈夫而活;丁玲则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抹去自己的女性特质而活得风生水起。
所以,还能说萧红脑子有问题吗?
她只是太饿了,只能躺在徒有四壁的小床上,闻着四邻飘来的饭菜香,等着郎华带着面包回来。
而即便是这样的困顿,在她的笔下也幻化得充满生气和天真活力,她仿佛就是荒诞和反讽本身。
3、所以说许鞍华和萧红和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什么?
也许是在这种别人制定好的框架里如何坚持自己的理想、发挥自己的才华吧?
也许是如何在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绯闻会比文字更让人感兴趣、别人会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为了追组里的男同事而拍电影而不是真的只是爱拍电影,的同时,笑一笑,坚持自己的创作吧?
也许是如何克制住自己在知道自己失去一个好职位只因同龄的未婚男青年不会有为生孩子请产假的风险时不要当着HR的面呵呵一笑吧?
女人们仍被教育着:男人出轨嫖娼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为了家庭和谐和孩子教育是要隐忍的;穿着妖娆上街是不对的,被强奸猥亵是活该的;失去贞操是可怕的,被强奸了是肯定会带着全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男人在妻子怀孕时出轨司空见惯,女人怀着前男友的孩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就会连带这个新男友一起,被当奇葩取笑了。
号称国富力强的如今和萧红那牢笼里的黄金时代有什么不同?
人们总是惯于不加思考就施以评判。
缺乏善意、尖酸,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愚蠢才是最大的问题,最终导致了害人害己而不自知。
4、十多年前我读高一的时候,每天都和前座的男生吵架,吵架的主题永远是封建社会的妻妾制度。
男生的观点是古代时婚姻有很多种功能,古代女性可以从事的职业非常少,婚后必须依附丈夫而活;而且古代的男性是有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社会责任的,娶妻再纳妾是为了自己的社会角色,爱情多半不在其中;古代男性最容易发生灵魂共鸣的地方是青楼,与多才多艺,彼此不负有生育义务的妓女间,建立平等的爱情关系。
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当时我自然是不能忍受这种说法的,我的观点也不用赘述,无非是抨击男人自私,只为自己考虑,不顾女性感受之类。
后来跟这个男生决裂了,人生唯一一次因为三观问题跟人决裂。
年纪太小了,不理性,不懂得客观地表达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和自己是否要选择那样去做,是不一样的。
妻妾制度表面上已经被文明的法制社会废止了,而实际上仍是:有权或有钱的男人(达官贵人)堂堂地有妻有妾;自认为有知识有才华的男人(秀才)有妻子也有红颜知己;一般工薪阶层的男人(百姓)有一个妻子,并对上述两种人羡慕嫉妒恨;大批文化程度低的农民、社会闲散人士打着光棍。
愤怒也改变不到事实。
占有大部分资源的少部分人,总会制定规则与潜规则,将自己现有的资源来保护,并方便攫取更多资源(法律也是这样诞生的)。
到这个层面,讨论的只是压榨,和性别已经无关了。
5、除了萧军和鲁迅以外,其他男人对于萧红的意义类似。
先说说萧军。
二萧第一次见面,萧红形容憔悴,头发干枯而凌乱,面色泛青,嘴唇开裂,背着和落跑的未婚夫共同欠下的600元巨债被关在东兴顺旅馆,还怀着孕。
连冯绍峰都说:我演萧军,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啊?
一开始萧军在萧红狭窄的房间里手足无措,后来无意间翻到萧红的画和诗,感受就不一样了。
此时电影插入了二人情深意笃时居在商市街,萧军在萧红身边写文章回忆二人相遇这一幕,银幕上放大的萧红特写眼睛下有浓重的青影,鬼气森森,一双眼睛要看到人心里去,比起美丽,更恰当的描述是渗人,而年轻的萧军感情充沛地写道:我面前的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萧红用自己一双巧手为萧军缝衣做饭,打扫房屋。
在挨打之后仍陪他出席社交场合,轻声细语地为他解释、掩饰。
萧军当然是萧红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毕竟她的一生这么短。
关于萧军对萧红的感情,冯绍峰说“萧军这个人的爱情哲学是边走边看,见一个爱一个。
”李樯说:“我们愿意善意地、一厢情愿地替萧军去认为萧红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子。
”这样的一厢情愿,在萧军与真正的妻子王德芬结合并养育了八名子女、白头到老的事实面前,也显得颇无力了。
年老的萧军回忆着年轻时这段情事不可不说温柔,既因为一个大男人的怜惜,也因为萧红的传奇——八十年代萧军到香港,还找到为萧红采访了骆宾基和端木蕻良的人,问他为何不来找自己。
不得不为萧红感到不值,同理还有最近常被拿来和她对比的张爱玲,所谓爱一个人就为他低到尘埃里,莫非真是女人的软肋?
但这选择只要是自己做出的,就是值得的、自由的,旁人又何敢置喙?
在相偎取暖的东北,二萧穷困潦倒时,萧红对自己的才华没有认知,有一次她问萧军:“你看上我哪儿呢?
”萧军说:“你的才华啊!
”萧红追问:“那如果我没有你认为的那种才华呢?
”此刻一个伟大又脆弱的作家被还原成了一个普通女人的样子,她取来蜡烛,摆在床头,噙着泪写下《弃儿》,写被她送人的第一个孩子。
而在她和萧军的爱情死去后,她选择抛弃了(也许是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也许还因为她早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再说说鲁迅。
萧红的父亲对子女和家人冷漠疏离,教会她人间的“爱”的,是她的祖父。
萧红人生中最斑斓的一段时光,就是和祖父一起在老屋的大院子里玩耍的时候,电影里祖父去世那天,玩耍归来的小萧红跑进停着祖父遗体的房间,被父亲一脚踢到地上,看着父亲冷峻的眼神,她知道,天堂已远,自己从此被孤单地抛进冷漠的人世中了。
同样的悲痛,在鲁迅先生逝世时发生,我想萧红对鲁迅是有那种对祖父的依恋的。
中学语文课本上节选的《回忆鲁迅先生》开头一段,萧红写鲁迅品评她的红衣服,被电影放在了鲁迅逝世、二萧分手,萧红与端木暂居重庆,准备南下香港前的一刻。
萧红已经知道自己“必将孤苦以终老”了,回忆中的这个场景,却斑斓明媚的不像话,这样的明媚,在电影中之前有鲁迅的段落里,从未出现。
这一刻已是萧红生命最后的华彩,从此以后,她不可避免地走向凋零。
用李樯的话说“香港是萧红离死亡越来越近的地方,也是她离文学越来越近的地方”“她生命中的一切道路都走到了尽头,仿佛只剩文学创作的权利了”。
6、历史中的萧红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在电影中,导演和编剧悲悯地让萧红始终知晓自己的命运。
影片一开始,黑白色的萧红便对着镜头讲述着自己的生卒年月;萧红在山西民族革命大学和萧军争吵时,就对他说:“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写点东西”,此时萧红27岁,年轻壮健,如何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重庆码头告别好友白朗,萧红说:“朗,我祝你永远幸福”,白朗说“我也祝福你”,萧红脸上又挂起那丝讥讽的微笑:“我吗?
我的命运不是明摆着吗,我将孤苦以终老。
”这也是许鞍华和李樯给予萧红的善意吧。
全片我最爱的镜头,是大肚子的萧红没有赶上去重庆的夜班船,摔倒在武汉码头爬不起来,就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月亮从乌云遮盖中穿出来,身在困窘中,本应忧虑烦躁的萧红,嘴角竟然有了一丝微笑。
这个镜头和深深留在我记忆中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姨妈住院时,窗口升起一轮巨大到诡异的金黄色明月的镜头,重叠了。
一个女人来到了这个时候,终于获得心灵上的自由,从此无论生往何处,死往何处,不再重要。
上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的中国,那是一个民气十足、海阔天空的时代,一群年轻人经历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时光,自由地追求梦想与爱情,有人在流离中刻骨求爱,有人在抗争中企盼家国未来。
萧红,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一路流亡,从北方到南方,从哈尔滨到香港,一边躲避战乱,一边经历着令人唏嘘又痛彻心扉的爱情与人生。
对生的坚强对死的挣扎在她笔下穿透纸背,她的人生亦是如此。
这部电影非常过瘾,有些在文章里间接看到的场面,都成为了直观的画面。
萧红和她的那些男朋友们,我个人非常欣赏,也很喜欢导演这样的处理。
多数人都会有一些八卦心理,在电影《黄金时代》里,这些都“非常堂正”地表现了出来,连小小的细节都很到位。
萧红实在留给了我们太多的传奇色彩,她31岁就已经完成了一生。
悲剧也罢,喜剧也罢,轰轰烈烈地完成了,这是那个时代赋予她的。
1890年7月27日下午,梵高对着金色的太阳,举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在那个被逼疯的年代被后人称作黄金时代,他死也不知道那个割耳朵的年代被后人津津乐道为黄金艺术。
死前给弟弟的信里写到:“亲爱的弟弟,谢谢你寄来的贴心的信和五十法郎。
你生活顺利,比什么都好……你过去在许多幅画上一直是与我交流的伙伴……说到我的事业,我为它豁出了我的生命,因为它,我的理智已近乎崩溃……我想你依然站在人性的一边,既然如此,你还指望什么呢?
”他把50法郎写进这么重要的信里,可见当时的落魄,他不知道他的一副《自画像》后来拍出7150万美元的价格!
多么讽刺的黄金时代,后人命名那个时代是黄金时代,那个时代就是黄金。
那个时代都是文豪,现代人都是土豪。
当时的艺术家没有闪烁的黄金只有悲凉的时代!
同样是画家,同一个时代,还有一个与梵高经历相似的人名叫高更,他最终疾病缠身死在孤岛上。
关于高更,先请大家幻想一个身边的普通人,一个每天吃饭、睡觉、上班、结婚生子的平常人,这种人平常不出风头,不冒险,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说,我要为了理想,放弃家庭,放弃婚姻,放弃安稳的工作,去远方流浪,去追求理想,去画画。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他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在论坛里发帖子搏关注圈粉丝。
他是真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画画去了,他的名字叫高更,并且还找到了当时更加苦逼的梵高,由于两人对艺术的分歧,大吵特吵,梵高这个二逼拿着刀子威胁高更:他妈的画画不仅仅只有印象派和象征主义,还有我独有的梵高体!
高更说:你太自大了,你一个人就想单独立一个派系,怎么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多么坚持,梵高说:你信不信我割了自己的耳朵,你信不信梵高体!
高更说:我不信。
梵高一刀割了自己的耳朵,血,射了高更一脸。
两人就闹翻了,后来梵高还把自己的耳朵拿到纹身店纹了“梵高体”三个字证明自己艺术正确。
高更伤心的离开了梵高,他心想老子放弃家庭放弃事业跑来跟你约会,本以为同病相怜,没想到艺术相轻。
你跟我玩自残,别以为我会为你自宫。
带着满腔的怨恨,最终疾病缠身,死于孤岛。
后来作家毛姆把高更的故事写成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一句“满世界的金钱,我却抬头看月亮”道尽了高更曲折的一身。
黄金时代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艺术家小说家们通常都承载着全世界的孤独。
说说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手淫日记:“昨天手淫,3周以来第一次这样。
几乎全没有欲望上得要求。
以前我总是想象着在与一个朋友交谈,但是现在几乎没有这样的事了。
1914年9月3日”“我已经走在通向伟大发现的路上。
但是,我是否会达到目标?!
欲望上的要求比以前强烈了。
今天又手淫了。
1914年9月6日”“今天我与某种沮丧的情绪进行了长时间的战斗,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后又手淫了,最后写下了上面那句话。
1914年10月13日”“平静的一夜。
现在大约一周半手淫一次。
干了很少一点体力活,但是正因如此做了许多精神上的工作。
1914年10月16日”“那个打破僵局的思想是否会来到我的身边。
——昨天和今天手淫了。
1914年10月8日””我不得不经常生气,生病,消耗我的内在的精力。
又过得非常欲望了,几乎每天都手淫: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1915年2月18日“有欲望上的需求,现在几乎没有进行我的工作的机会。
”1915年2月9日“非常兴奋。
每天都手淫。
”1915年4月17日“最近几周睡觉不安稳。
我总是梦到执勤。
这些梦总是使我处于惊醒的边缘。
在最近两个月只手淫3次。
我周围的人事与愿违地令我厌恶。
”1916年5月29日你们这些看AV的都弱爆了,看看哲学家在那个资源荒凉的年代是靠什么撸的,是靠意识!
根本就不用手!
用意识就可以让自己高潮!
好吧,玩笑归玩笑,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艺术是一件孤独的单人旅程,他的浪漫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浪漫!
最后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这个作家是得前列腺癌去世的,我要谢谢他,他狠狠的坚固了我戒撸的决心。
狄更斯,我读过他的《双城记》和《雾都孤儿》,我很喜欢他,我说喜欢的时候就是真的很喜欢,不是男孩泡女孩说的那种喜欢,只要我说我喜欢某个作家的时候,在吐出“喜欢”两个字之前,我是考虑了五秒钟的,我的良心会为这“喜欢”两个字负责。
如果某天我对哪个女孩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如果语速过快,请不要相信我,我在约炮。
《 双城记》的开头有这么一段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个睿智的年月,那是个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时期,那是疑虑重重的时期……我们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们大家都在直下地狱。
”这段话在小说中并不是解释黄金时代的,只是单独提炼出来完全就是对黄金时代的最佳诠释。
是什么样的经历使这个作家发出如此悲伤的感叹,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大作家的风流韵事:狄更斯有两个初恋,看清楚,是两个,两个初恋!
后来还有三姐妹妻子,看清楚,是三姐妹妻子!
这还不算什么,他当年曾为一众沦落风尘的女子筹办收容所,让当地的妓女、女小偷和女流浪者入住,希望藉此改造这些“堕落天使”,令她们获得新生。
让她们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过一叠过去从未被披露过的信件却指出,这位被公认为英国最伟大的小说家原来对收容所的女子有“特别的兴趣”,被政府调查。
他出资办的是“女子收容所”,你看这家伙多偏心,孤儿都不收,只收女子,大小老少女子。
爆陈冠希李宗瑞于万里之外,人家玩的是女子收容所!
狄更斯是个前卫的家伙,他早就料到了后人这帮傻逼会把他们糟糕的时代叫做黄金时代,知道人们对文学抱有浪漫的幻想,他很清醒,这是最好的时代,所以他能上一个算一个。
作家们的孤独是变态的孤独,他可以撸一万次撸出个前列腺癌。
因为他知道,就算不撸,你办个女子收容所也无法填充孤独。
大家都读过《福楼拜的星期天》吧,莫泊桑先生是这样折磨自己的:一生与多种女人有染,与农庄姑娘、饭馆侍女、半推半就的寡妇、欲壑难填的太太、阿拉伯女人、黑人妇女、成熟的女市民都发生过关系,他占有过这么一大堆尤物,最后因梅毒加上精神病去世,年仅43岁。
我梦见过他去世时的情景,当时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做.爱了,他躺在床上捂着裤裆,发挥毕生的想象力都没能让自己硬起来,于是,他就这样悲伤的气死了。
那位写出《老人与海》的作家,如果你未曾体验过,你永远不会明白海明威为何同意子弹穿过自己的脑袋。
三毛用丝袜上吊(这是其中一个版本)……生得潇洒,死得性感。
阳朔、老舍被文.革迫害自杀。
每个年代的文艺在当时是个不值钱的东西,艺术家们所在的年份里永远都是数不尽的制度纠缠,孤独、疯魔、死亡。
可敬的是他们留给后人一个传奇人生,我们称他为黄金时代。
这部电影称那个年代叫做黄金时代,我想说:看标题。
电影讲的是民国时期的文人爱情故事。
看剧照就知道很浪漫吧。
黄金时代并不是一副欣欣向荣天天向上的景象,它不像油画那样色灿斑斓,不像黑白照片那样经典唯美。
那个时代充满文人相轻,艺术相搏的头脑战争。
《建国大业》里面有一幕,胡适在台上演讲文学是否应该进化为白话文的讨论,整场充满火药味,当然,那只是冰山一角。
鲁迅与梁实秋与郭沫若的笔战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里已经在地球表面点燃了战火,鲁迅笔战的文字都可以出成一本书,谁对谁错我不评价,只想点评鲁迅一句:他是在那个年代里站着把钱挣了的人。
还有苦逼的王小波,他是在那个制度里夹缝生存的智者。
那些时代也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爱情,只有数不尽的青楼和妓女。
文艺是孤独的,他们唯一安慰自己的只有“嫖”。
唐宋元明清,没有哪个朝代的文人不爱嫖,苏轼、白居易、杜牧、柳永、欧阳修个个深藏绝技,人家在床上的姿势都是讲究韵律的。
更别说民国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了,胡适、徐志摩哪个不嫖。
现在的大V门不嫖吗,他们换了个名字叫“潜”。
胡适老先生最大方最伟大的,是不仅自己嫖,还带朋友一起嫖;不仅在外面嫖,还叫到家里嫖;不仅嫖,还搞研究,简直可谓以考察窑子为己任。
胡适这样解释自己“我沒有嗜好則已,若有嗜好,必沉溺很深。
我自知可以大好色,可以大賭。
我對于那種比較嚴重的生活,如讀書作詩,也容易成嗜好,大概也是因為我有這個容易沉溺的弱點。
““情人不是资产阶级的专利,我们无产阶级也要有革命伴侣,就是多一点也不怕。
无非是哄哄她们、说些好听话。
” ——《毛选》第四卷第134页就在我们生存的网络时代,王朔刘震云当编剧闷声赚大钱,一部电影比一部骂得惨,给读者们留下一种晚节不保的危险状态。
莫言更是拿奖之后反而被骂的口沫横飞,论坛里各种调戏他的段子反而把他拉下神坛。
新一代郭敬明、安妮宝贝、张悦然、韩寒等完全被娱乐化,关于郭敬明身高的段子都可以出版一本笑话书了,韩寒代笔的讨论可以写出十篇论文了……。
也许五十年后,韩寒又带领了一个黄金时代,郭敬明至少也是那个时代的琼瑶。
我们当下这个时代听起来也许令人发笑,在我看来至少当下的时代是算不上黄金时代吧,不过事实就是这样的,默哀吧。
我们永远没有黄金时代,就像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才发现可怜兮兮的青春有多么珍贵。
虽然青春很糟糕,肮脏、自慰、背叛、苦痛、忧郁,但也止不住我们流泪的怀念。
不管你的周遭有多糟糕,当下才是最好的时代,毕竟一分一秒都与你擦肩而过。
每一次痛苦的画面都刻进了短命的回忆里,多年以后,回眸一望,平凡的一生竟也有金黄的色彩。
我昨天看了电影,一句话评论:像王菲一样活着,不能决定怎么生,怎么死,但能选择怎么爱,怎么活。
不管生活在什么年代,环境有多么不幸,周遭的言论多么恶,这些都无关人生,淡然冷对千夫指,执着拳紧万自由,有一万种自由的方式,挑选自己最乐意的一种,开什么花,结什么果,都无关世界,你挑选了生活,就是自由的——————————————————————关于《毛选》第四卷第134页——————这句话是后人编出来黑当局的,我只是调侃一下,你们就去翻经书来反驳我,你们真的看不出来这只是低级黑而已么....另外,其实我们当下这个文学圈并不是那么不堪,如果中国读书的人有变形金刚的票房那么多的话,我们还是会出几个“著名作家”的,给大家推荐几个,刘慈欣的《三体》,联合小说奇迹《九州幻想》,廖一梅的《像我这样笨拙地活着》《悲观主义的花朵》今何在、张家玮什么的大家在豆瓣混其实应该早就听说了,许多人在论坛里混的太久,习惯了看见一部作品首先找漏洞,然后批判,吐槽,这样是不对滴!
不要总琢磨着弄个大新闻把作者批判一番,没什么意义,一本好书自有他存在的价值,取自所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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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生颠沛流离、短促悲凉,饱 受被放逐的寂寞、孤独和痛苦。
但她却在困境中追求爱与自由,写下 一篇又一篇的经典的小说。
萧红二十岁逃婚,从哈尔滨到北平读书, 山穷水尽之时,家里包办的那个男人找到了她并强迫发生关系并同居 半年,说回家取钱,却拿着行李一去不回,留下她一个人大着肚子, 被当成人质扣在旅馆的阁楼,房东只盼着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卖到妓 院里,多少填补那个男人欠下的六百元房租。
没有阳光、没有饱饭的 阁楼里,她孤独、饥饿、无聊、窘迫,只能在墙壁上吟诗作画打发时 间,万般无奈之下向报社打电话求助,报社记者萧军来到阁楼像一束 光,点燃了她的人生。
这算是萧红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从此,他与萧 军在困境中挣扎——他们努力地创作小说,接受着鲁迅先生的指导。
很快,他们走出了困境,萧红以为从此以后过上平稳的日子了。
却没 想到萧军背叛了她,萧红当然十分地生气,但它却无能为力,只能用 写小说来舒缓她内心的忧伤,而萧红的小说创作正是她的悲剧人生的 真实写照。
后来,萧红认识了端木,他们结婚了,可是端木却是个没 有担当的人,很快,萧红病倒了。
萧红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们也 是普通人,一样会肚子饿,会受伤,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操守,在最困 难的时候萧红就算是那么饿,也不会去偷邻居的列巴圈,这是很能表 现气节的事情。
还记得电影中最后的一句台词:她是一个很有魅力 的女人,魅力强大到哪怕贫病交加,身怀六甲,生命垂危,也一样有 人爱。
这是阿洛对她的评价,我觉得是非常准确的。
萧红拥有着与别 人不同的气质,有人问她:“为什么写作?
”。
她说:“因为没有其 他更快乐的事情去做。
她的一生是孤独的,寂寞的,而她是不羁的, 有才的,鲁迅先生称她为“一位很有潜力的女作家”,而端木也评价 她说是靠感觉和天分去写作。
所以她埋头于写作,创作出着名的长篇 小说《呼兰河传》,中篇小说《生死场》,《马伯乐》,其中《呼兰河传》 中的火烧云这篇文章仍让我历历在目。
在民族灾难的大背景下,她 经历了反叛、觉醒和抗争,一次次与命运搏击,终究在风华正茂的第 31 个春秋输给了命运。
临死前她曾经在纸上写下:“半生尽遭白眼 冷遇,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甘,不甘。
” 萧红虽然输给了命运,但她却 拥有着不屈的灵魂,是她的灵魂造就了她不平凡的一生。
9.28去看。
無限期待。
轉一篇今天看到的影評……(已看。
敘述方式果然有點先鋒,一下子適應不來呢。
感覺過於含蓄了。
)原文地址:http://dajia.qq.com/blog/443447088721723《黄金时代》:一篇被史料压垮了的论文杨早《黄金时代》,是跟老婆大人一起看的。
散场出来,相视一笑:“熟悉吗?
”“太熟悉了。
”回家后伊发了条朋友圈,说仿佛“上了三小时课”。
我倒觉得是花三个钟头,看了一篇很小心、很平稳的论文。
真的像论文哎。
电影用萧红的自述与同时代诸人的旁白做了串连,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是有出处的。
我不是萧红研究专家,最多算个爱好者,但也能分明地指出每一处的资料来源,偶尔与老婆大人窃窃私语,也是两名中国现代文学出身的学者在印证史料。
这不难。
章海宁编过一套《萧红印象》,《序跋》、《研究》、《书衣》那三本涉及不多,只要细读过《记忆》一册,便可得其七八,白朗、梅志、许广平、胡风、聂绀弩、丁玲、蒋锡金、骆宾基……当然萧红自己的作品不能不读,《商市街》、《弃儿》、《回忆鲁迅先生》,有一本《萧红小说散文精品》就行,能读四卷本《萧红全集》则更佳。
还有萧军编《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端木侄子曹革成《我的婶婶萧红》,葛浩文、季红真、林贤治、叶群、章海宁诸位写的传记。
紧够了,大部分高校现代文学专业的硕士论文,参考文献也差不多是这样。
当然,于坊间写萧红传挣钱的、骂萧红博点击率的写手,这也是一份必读书单。
倘我是匿名评审或答辩委员,或许会给《黄金时代》一个“治学严谨”的评语。
它不仅小心到每一句对白、每一句旁述几乎都是直接引语,萧红史料中几乎所有的、为研究者或八卦派喜闻乐见的细节,它都没有漏过。
哈尔滨的大水,商市街的苦中作乐,牵牛坊的朋友欢聚,上海与鲁迅的初见,萧军历次出轨与情变,两个儿子或送人或夭亡,乃至武汉文协的过道地铺、宜昌码头的倒地不起、重庆寓所的不别而行,最后是香港倾城中的挣扎与伤逝。
“二萧分手”这个高潮,影片甚至排出了萧军、端木、聂绀弩三方不同的说法,而未加任何判断。
同学们,你们应该好好向李樯编剧与许鞍华导演学习。
我还要赞赏的,是《黄金时代》对细节的铺陈,这是另一部萧红传记片远不能及的地方。
有人说这部影片是“舌尖上的民国”,又有人嫌它拿这么多镜头拍穷街陋巷,让鲁迅梅志与萧红大谈穿衣之道,其实这正是电影的好处。
除了用影像,我们还怎么还原那个时代?
而镜头应该对准的,是风云变幻还是日常生活?
香港前辈导演李翰祥曾分辨道:“大陆演员是在镜头前演戏,香港演员是在镜头前生活。
”这话推及两岸的导演,也大致可行。
回想《花样年华》对“食物”与“衣裳”的浓笔重彩,大致可以勾画出“港式文艺片”的重心何在。
不是说《黄金时代》在史料细节上无瑕可指(那我还怎么当评审委员?
),我记得的槽点,比如鲁迅在灯下首次批阅《生死场》的手稿,那时这部小说的标题是《麦场》(或说未起名),后来才因胡风的建议改作《生死场》,手稿封面岂能就有生死场这三个大字?
又如王志文将鲁迅话里“作为倒过去的资本”的“倒”念四声,其实该念三声,是“倒向”之意。
另外有些细节改动明显是有意的,如宜昌码头上扶起待产萧红的,骆宾基记作船工,影片改为拄着双拐的伤残军人,是否要借此展现萧红与抗战的微妙关系?
论文是写给同行看的,不是大众读物。
这也是我对《黄金时代》的印象。
一边会心地瞧着银幕上各位演员顶着熟悉的名头,熟悉的形象,说着那些熟悉的话,我一边在担心:这部电影怎么让小白们看下去呢?
有多少人会读完十几本书再来看这部电影?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黄金时代》算热闹么?
我已经看到有媒体人在朋友圈里抱怨此片“难看到宇宙尽头”了,不知“全国文青拼命”(另一媒体人评语)能否给《黄金时代》一个合理的票房?
票房从来高难问,还是回到我的舒适区。
之所以倍感“熟悉”,一半是缘于史料与作品的熟悉,另一半,在压力山大的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中国现代文学方向,有一句评语是我和我的同学们无比熟悉的,那便是“被史料压垮了”。
这话的另一种说法是“不会写文章”。
研究生们被要求在史料方面“竭泽而渔”,花费大量时间在史料的搜集与梳理上,最后丢出来的,如鲁迅评郑振铎的文学史:不是史,只是史料长编。
堆砌史实,面面俱到而无所见地,即便是论文,也不是好的论文。
《黄金时代》从剧本到表演,都相当的“收”,对于中国电影喜欢画公仔画出肠的低智化倾向,或许是一种反拨,但用来呈现一位人物而不是一个故事,却造成了明显的失焦。
“为什么要拍一个脑子不好的女人?
”也难怪会有这样的疑问,萧红原本是一个不世出的文学天才,她和沈从文一样,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的人生路线充满不确定性,际遇往往随时俯仰,因人而异。
他们都是用生命写作的那种人,后世对他们了解与研究的兴趣,也正是建立在他们作品的价值之上。
电影当然更适合书写传奇人生,而非探寻作品意义。
但以精神为志业的作家,他们的灵魂会呈现于他们的作品,也会投射于他们的人生。
如果不能表现出这一点,萧红就只是一个神经质的怪女人,“情商极低”。
散场后,我们讨论到这一点:“如果你之前不了解萧红,你会因为看完这部电影而爱上她吗?
”“不会。
”这就意味着,电影只会是一种叠加,而非改变。
研究界、史学界、情感界……关于萧红的争议历来多有,而看了《黄金时代》,也只是喜欢她的人仍然喜欢,不喜欢她的人或许更不喜欢。
可是电影与研究的区别在哪里?
电影是不是应该塑造一个活生生的萧红,让不了解不理解她的人,感受她的人生困境,领会她的人生逻辑,获得一个书本中得不到的萧红?
片方宣传语说,许鞍华导演用她的温暖中和了李樯编剧的残酷。
许鞍华的确是温暖的,像《女人四十》里的争执与和解,父,子,媳,每一方都让观众体会到他/她的为难与温情,更别说《天水围的日与夜》与《桃姐》了。
但在《黄金时代》里,许鞍华像一个无所作为的速记员,只是将镜头语言与演员表演,处理得含蓄平和,却任由纷纭的史料,将人物(特别是萧红)压成了扁平。
萧红、萧军、端木这个三角关系,无论是当时还是日后的舆论中,端木都处在绝对的弱势。
按照胡适提出的箭垛子理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大有值得探寻的裂隙。
但《黄金时代》似乎受到主流说法的影响,反而进一步加深了对端木蕻良的丑化。
西安那场戏,聂绀弩与萧军一同回来,端木跑到聂的房中,给他刷衣服上的尘土。
这个细节出自聂绀弩的回忆,但聂也只是说“他低着头说:‘辛苦了!
’我听见的却是,‘如果闹什么事,你要帮帮忙!
’”而影片却让端木自己说出了“如果闹什么事,你要帮帮忙!
”这句话,坐实了端木面对萧军的“畏惧,惭愧”,在这一点的处理上,《黄金时代》比充满偏见的聂绀弩偏见更深。
二萧的分手,在萧红的生命史里有着象征性的意味。
《黄金时代》不是没有碰触到这一点,但始终未能有更深的推进。
萧红为什么对朋友们都是“萧军党”如此介意?
为什么反复强调“只想安静地好好写作”?
她又为什么在余下不多的生命里写《呼兰河传》《回忆鲁迅先生》和《马伯乐》?
电影中的碎珠,始终没有串成一条线。
包括最后借舒群之口评价萧红“逆向性自主选择”,都很难让观众感觉到这里面的意识冲突,并非只是男女情变那么简单。
萧军萧红不和,几次欲离难离,朋友圈里众所周知。
但为什么他们仍然强烈地希望二人在一起?
聂绀弩近乎粗暴的干涉,胡风相当严厉的批评,朋友们拒绝参加萧红与端木的婚礼,是仅仅因为萧军讨人喜欢,而端木惹人厌恶?
我想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聂胡的批评都比较含蓄,而另一位萧红十八岁认识的好友高原,刚从延安归来,在武汉碰见了寄住在文协总会过道上的萧红,他的批评是如此的直白与严厉:“我批评她在处理自己的生活问题上,太轻率了,不注意政治影响,不考虑后果,犯了不可挽回的严重错误。
”(《离合悲欢忆萧红》)这真是吓人的罪名了。
这里面有什么超过男女关系的“政治影响”、“后果”,以致是“不可挽回的严重错误”呢?
联想聂绀弩说的那话:“萧红,你是《生死场》的作者,是《商市街》的作者,你要想到自己文学上的地位,你要向上飞,飞得越高越远越好……”二萧是东北流亡作家,而且是被左翼旗手鲁迅一手发掘的,以他们的文坛影响力,堪称左翼阵营的金童玉女。
因此,他们在一起,是有“政治影响”的,二萧的分手,绝非只是两三人之间的小情小爱,而是组织密切关注,有所期许的。
萧红当然不会感受不到这种压力。
但是她不愿意屈服,就像她不愿意过丁玲那样的生活,不愿热血冲动地打游击,也不愿写组织希望她写的文字。
她决然嫁给端木,不惜远离抗战后方的中心重庆,在相对边缘的香港孤独着,用笔追忆遥远的童年,这是从人生到文字的抗争与独立。
这一点,识她未久的骆宾基是有感觉的,因此在《萧红小传》里这样写:“十一时,萧红终于掷下求解放的大旗,离开了人间。
”“求解放”,这才是对萧红一生最好的写照。
在她的软弱,她的冲动,她的悲哀下面,始终有一颗倔强的心在跳动,不甘去“奴隶的死所”。
我隐隐地感觉,《黄金时代》碰触到了这些东西。
如征途中(多少有些突兀)的批判托派汉奸,萧红与丁玲的相对无言,萧红与萧军关于打游击还是写作的争论,还有片尾对《呼兰河传》的引用:“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
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这些说的当然是萧红对自由、独立的向往,对“组织化”的疏离。
也正是到了“二萧分手”之后,汤唯饰演的萧红才偶尔显出了她的活泼、顽皮、不羁的一面,可是,这些片断未能与前半部的逃亡、流浪与突围形成有效的呼应,萧红的形象仍然不够鲜明,她面临的时代困境(“娜拉走后怎样”的诘问),她贯穿一生的追求(包括被视为伊之原罪的依附男性、放弃新生儿,都与此有关)也便很难让观者有深入的感受。
《黄金时代》,终于是一篇被史料压垮了的论文。
散场后,我笑道:“出了这部电影,最高兴的该是你们教现代文学史的老师吧?
上课放一遍就好,省得讲萧红了。
”“三个小时?
哪儿有那么长的课啊?
剪剪还差不多。
”
一双美丽的眼睛,不应似猫那样似乎永远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时而疏远时而黏腻。
也不应是斜斜的往上吊着好像随时都要从里面射出刀子来。
我认为的美丽的眼睛,应该是像鹿一样的眼睛,饱满圆润的弧线勾勒出来的一双杏眼。
是双眼皮就更好了。
向遥远的地方望去时,眼珠和下眼睑之间或许还会露出一点点的眼白。
仿佛是掠夺了星星所有的光和人们所有的情感放进这双眸子里,像忽明忽暗地湖面一般闪烁着。
汤唯就有这样一双眼睛,或者说,萧红就有这样一双眼睛。
《黄金时代》这部电影描绘了萧红颤颤巍巍的一生,于我而言,往更窄来说,是描绘了萧红一生的爱情。
她的一生是追求着自由与爱情的一生,有爱情与自由的日子,就是她的黄金时代。
而情深不寿,姑娘老去,混蛋常在。
就如丁玲当时曾预言过的那样,萧红是不会长寿的。
是爱情将她照亮,而她也终将被爱情燃烧。
电影中的细节描绘得尤为精彩,即使我这样一个对电影知之甚少的人都能感受到其细节中的用心良苦。
咖啡厅破败的墙壁与精美的咖啡杯形成强烈的反差,窗户外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鲁迅客厅挂的是他喜欢的石版画,萧红的病榻旁插的菊花从盛开到凋谢等等,这些细节都让你感觉到仿佛它们被细致地照料过。
时代造就英雄,痛苦成就艺术家。
对于一个天才艺术家来讲,痛苦是滋养灵感的灵丹妙药。
对于一个不怎么有才华的艺术工作者来讲,有时候当他们的作品无法触动别人,别人便只好去对他们的勤奋和执着表示尊敬。
萧红是前者,萧军是后者,许鞍华也是后者。
电影演到将近结束,萧红去世,电影院里有人脱口而出:“可算死了!
”素质真差,但发自肺腑。
一部传记片给观者如此的感受就是失败,解释再多也没用。
这甚至可以看做是对萧红的侮辱也不为过。
许鞍华在采访里直说拍萧红是因为再不拍就晚了,拍完了又说拍怕了,再也不想拍传记了——抱着这样的心态,理直气壮地毁灭了一个很好的题材。
许鞍华本身的局限性太大,你可以说她本人的风格就是这样温吞白水平淡中见真情,但你这拍的可不是市井小民,而是传奇女文学家,切不同的肉还要用不同的刀法,婉约派的诗歌再妙也不适合粗犷大汉来念,没那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
《黄金时代》拍成这熊样,李樯在其中的作用也非常的微妙。
她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联手缔造了一部令人感到不适的电影,折腾自己,折磨别人。
【萧红与爱情】汤唯的问题不在于她的演技而在于她的外表和气质。
她太冷艳、太高雅,太不是萧红。
萧红本人给人的直观感觉是幻灭。
如果不事先知道萧红是个作家,那么没有人会过多去在意照片上这张平庸的脸。
对于一个有才情的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姿色平庸更遗憾的了。
丰富的内心导致她比一般的女性更加渴望高质量的爱情,可惜她甚至不能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萧红的社交圈很窄,她只能从她的倾慕者中,那些能听懂看懂她的男人里面,拣选出能愿意欣赏她、能照顾她、能支持她,而她自己也较为认同的男人。
萧红人生中的每一次转折,都关于爱情、爱情、爱情和爱情。
萧红若能活得久一点难说会成为中国的杜拉斯,年轻的帅哥们纷至沓来为她肝脑涂地,但是她30出头就死了,她的爱情都发生在十几二十岁,作为一个女人她还太年轻,困苦赐予她才华,而教训还未能给予她足够的智慧。
电影中多次直观地展示萧红在怀孕期间抽烟喝酒偶尔做爱,我认为不是一个好主意,更令人愤怒的是床戏还拍得这么难看。
除了那段什么也看不清的床戏,《黄金时代》中关于爱情的段落就是让她和男人一起走路、吃饭、奔波、再填上一点意义不明的小动作。
这些也许是爱情中的一些片段,但在传记片中,导演和编剧明明有极大的权利去诠释爱情里那些激情、迷乱、不忠、狗血、撕逼,用合适的力度和角度,刻画出那段传奇人生,又能使观者顿觉信服。
但是许鞍华和李樯根本就没有很好地使用这种权利。
【萧红与才华】再为自己的才华而自傲的女人,也不爱听到自己男人说“我是因为你的才华而爱你的”。
萧红到底多有才华?
并不是所有观众都是萧红的粉丝。
电影中有倾慕者为之着迷,有精神导师关爱提携。
而这些细碎的东西所展现的都是小才,与现在豆瓣上每天发点矫情文字的女文青相比高明不了多少。
萧红的文学天分是如何发掘的?
她是怎样写作的?
她的笔名是怎样更替的?
她的作品是怎样造成影响力的?
她在任教期间的风采?
她是怎样下定了决心跟了某个男人去了某个地方?
她作品的风格。
核心思想究竟是什么?
倒是天降奇才,突然有一段展现了萧红的裁缝能力。
什么合理转折都没有,长达3个小时的莫名其妙,这样的电影无法不令人感到焦虑。
【萧红的个性】电影里的萧红很混乱。
有时候是个憋屈的小媳妇,有时候是个俏皮的女孩子,有时候是个乐观的孕妇,绝大多数时候是个消化尼古丁能力非常强的女文青,而且这几点交错出现,相互矛盾,无论出轨还是被出轨,抑或大着肚子勾搭男文青,主要就是往那一坐,高冷。
你观赏着她的一生,却唯独感受不到萧红是个女作家。
影片中有几次表现萧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孤身死去,而且言之凿凿。
关于她如何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又如何对男人绝望的,一概留白。
一片苍白,令人疲倦。
【伪纪录片】许鞍华试图把自己藏在一切背后,非常客气地将这部片子伪装成一部纪录片。
与其说导演的风格就是平淡,那我更认为她并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去诠释萧红。
有几样我觉得特别重要的剧情被省略掉了——萧红被家中软禁,才有了投靠汪恩甲的下策。
萧红与萧军一度天作之合,为他换姓更名。
和文坛小伙伴们结社出册,在当时社会带来的巨大影响。
弥留之际写下那几句不甘的文字。
我不知道取舍和剪辑到底是怎么回事,剧照和预告中比较看上去比较精彩的段落在正片中都缺失了。
一个才女导演拍不好一个才女作家的缘故是什么?
可能由于其中一个根本就不是才女。
或者用电影里的话说,也许许鞍华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有才。
【黄金时代?
】民国文坛群像是这部电影的卖点,但这个标题回过头看看,也确是太大了。
王志文很惊艳,但是,是我错觉吗?
鲁迅先生和萧红一段拍得可比萧红跟端木约会有激情多了。
阅读任意网络百科萧红词条的心理快感大约是看一部《黄金时代》的10倍。
最后我只能说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戒烟宣传片,只是太漫长。
太好看了,不管别人咋说,我给五颗星
虽然我想到了种种可能性,但没想到是这样呈现出的剧作结构,为了让人物被观众接受,各种牺牲太大了,不止是散,根本就是破坏——它直接让整部电影成了一个口述史。然而这种妥协也是失算的,没有把文字落到人物的身体经验上,到头来也是有形无实。
《黄金时代》讲的不是萧红的故事,讲的是那个时代的故事
这大概是一个对自由失望对理想失落的黄金时代
提前去看,结果这演的是什么啊。。2星给王志文和郝蕾。。
那些说此片是探索和创新的人应该多看看“阮玲玉”:同样是不幸女性传记,李樯的剧本只敢把历史的缺页空着,最后完成的还是整本流水账。伪采访手法更加无法和“阮玲玉”使用演员视角来复述和增加人物深度相比。最后请告诉我——萧红(除得肺结核外)到底不幸在哪里?
喜欢汤唯,长得很文艺!
整整 3H ,后面 1.5 H 的时间我几乎每 5min 就要拿出手机来看一下时间,心里不厚道的期待萧红赶紧死了算了。许鞍华不该把节奏搞的这么散乱啊,真以为是写散文吗?整个片子以萧红为主线,但萧红这个人物都不丰满不立体,她的朋友们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向着她,理由是啥?她除了会给别人添麻烦还会干嘛?
实在无法欣赏汤唯的演技,所有角色都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微笑、一样僵硬的四肢动作、一样的念白方式。她离一流的演员太远了,她的角色没有生命,没有过去和未来,没有台词外的任何想象空间。
梅兰芳。
去年看过小宋佳版的《萧红》,难免心里会比较,孰轻孰重?理解并融入角色,个人诠释的风格,小宋佳是哈尔滨人,萧红是呼兰市人,现在呼兰是哈尔滨的一个区了,那么就地理位置而言,是不是小宋佳更贴合人物?
流水賬感 三小時瑣碎 攝影極美
连许大妈都来拍电视剧了。看完出来,只能很不敬的庆幸萧红只活了31岁,要是七老八十的话,我都不知道要这样熬到何时才能散场。这编剧真是婆妈。
没有难看,只有更难看。3小时的白开水,苦于萧红那么点风花雪月的破事还要搬上大银屏的,最后看得只对萧红产生莫名的悲怜。
爱恨情仇终究飘散而去,记忆中留下的是我们用最后一块钱在闹市上买一碗丸子汤,是战火轰隆声中你淡定的为我削着苹果,一曲众多人物的爱恨悲歌,主角萧红反而更像是一个串联,许鞍华勇敢的尝试虽然不算成功但让人感动,倒是汤唯我虽然喜欢但不得不承认她陷入了瓶颈,似乎只剩下低头眼神不敢对视的动作。
许鞍华表面上反思自己,实际上是尬聊,明明自己都不了解那个时代,演员跟导演探讨,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老说人不对,感觉不对这个那个的,属于有点不要脸了
很欣赏《黄金时代》的实验性风格,它的剧情像一幅彩绘拼图,从众人的回忆口述中重构对萧红的想象。这种罗生门式的多视点叙事与市场的大众消费习惯具有天然的对抗性,但它却让华语传记片又多了一种新的形态。但剧情提炼不够,叙事略显凌乱和冗长,拼贴感太明显,且看不到编导自身对传主的态度和评价。
我宁愿后期打上事件日期和场景地点的字幕,也不要演员动不动就抽个风跑到镜头面前碎嘴两句。还能不能安静地看电影了。不知道是女作家还是女导演摸不着头脑,整个片子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180分钟,与其如此不如拍成纪录片吧。
去年看过忘了标记。汤唯是个好姑娘。故事太散太淡了,也许真实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吧。萧红大半辈子(其实也很短)跟烂男人纠缠不清的日子,连对方和别的女生滑冰,都可能蹭出火花来,简直是令人细思恐极的。活着真难啊,想起看过一篇文章说,如果萧红长汤唯那样,人生大抵就没有那么多磨难了吧。
萧红不是因被同情而被夸大的受难者,而本身就是受难者。无论这受难是源于她自己还是她的时代,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许鞍华不时让那些见证者对准镜头,直接讲述,就是要将观众置于难以回避的尴尬境地,声声质问:要是你,你该怎么办?作为老乡这么说可能不厚道:我用了三个小时,终于把萧红给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