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二十四城记》的故事发生地是成都420厂,老工厂的空间感,重型机械重量感,斑驳的历史感非常有特色点;420厂让我想起《三峡好人》中的那个被拆迁的化工厂还有王兵《铁西区》中的炼钢厂。
这些曾经的国有企业有着辉煌的历史和无上荣光,有着感人肺腑的故事和记忆,《二十四城记》非常好的找到一个切入点,把历史和现实、光荣和凄凉的剖面呈现给观众,我们不能不为之动容。
从农民到工人,从县城到工厂,贾樟柯的电影触角逐渐深入中国这个面庞上的皱纹深处,掬取隐藏着的尘埃和眼泪,让我们再次注视那些在身边走过的卑微的面孔,让我们再次被打动。
纪录:《二十四城记》是部纪录片,从形式到内容都是,尽管其中设置了几段演员表演的故事,但是这几段采用纪录片手法拍摄的,这几段故事有生活的原型,演员模拟原型搬演生活,尽管不是原型本人,但我以为这和原型自述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影片还是部不折不扣的纪录片。
其实对于《二十四城记》探询影片类型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呈现了什么给大众。
广告:《二十四城记》在开拍之际就饱遭“为地产商拍广告”的非议,批评者众;这种批评一度影响了我对影片的期待,但是我相信只要是贾樟柯的电影再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使他是在拍一个广告电影。
事实上《二十四城记》确实不差,而且好的超过我的想象,所以我为贾樟柯欣喜。
不可否认《二十四城记》是个广告痕迹非常重的电影,但他竟然可以让你忽略片中如此重要的广告,按照工业术语这叫广告与艺术超完美的无缝焊接.
過去是一個倉庫,滿載著便以取用和裝配的零部件。
是詹明信還是誰說過這樣一個意思。
我的過去一片朦朧。
這是王小波從莫迪阿諾那裡借來贈給了小說人物王二的句子。
《二十四城記》,如同滿是零部件的造飛機工厰。
走出影院二十四小時後,印象借助睡眠和現實時間而冷卻,那些在上個夜晚曡加成完整電影的零部件似乎已各自恢復其組成部分的角色,四散於頭腦信息倉庫的中心與角落。
“實”訪談、“虛”訪談、穿插於人物訪談之間的半定格影像、蓮花般漂浮於各段落之上的詩句、語句、表情、微小的動作、有人聲的配樂、無人聲的配樂。
另有在一切之上(或一切之下)被表述、等待被喚醒、或正在被創造的記憶,以及瑟縮銀幕數米以外座椅中、行走於暗街中、倚靠在酒館中那觀影者搖擺的自省。
是,電影觀感從來也是自省。
虛實各半的訪談既是結構方法,又是否定電影(紀錄片)作為純粹真實歷史經驗(它到底存在不存在?
)供給者的態度。
結構實驗明示著記錄者和記憶召喚者的難以自棄身份,同時暗示著來自於過去的420厰空曠車間業已演化成龐大容器,充滿著可供消費的想象。
九段訪談,由演員充任被訪者的虛構記錄輕鬆自若信息滿溢,相較之下,對原420廠工人的“實”訪談大部分時候充斥著攝影機逼視下的侷促、寡言、真偽難辨的微小肢體動作。
穿插在電影各個段落的單人、兩人、家庭人物畫面或許是一百多個素材訪談的副産品,或許是特意為之,但幾乎所有非訪談人物都在鏡頭前僵硬著,如同被定格的無表情靜物。
我無法確定導演意圖,但過去和從某個確定存在過的歷史時段走來並在此刻被呈現的人物,或者是被動的講述者,或者是雖然沉重但仍可操控的靜物。
他們在被記錄時刻的不安似乎意味著歷史始終是語焉不詳的碎片各自墜落,若要成篇成章,只能等待著來自經驗想象的表述如輕煙一般彌漫開來。
集體記憶由此有了被整合(或創造)的可能,但它難以避免地貫穿著特定歷史經驗的被動和想象編織人與記憶演繹者的主動。
電影的畫面令人焦躁,這樣的效果部分出現在影院時間,另一部分則發生在此刻對它們的零星回憶中。
電影開場由主席臺望下去整齊劃一的全厰大會會場讓我難以自禁地記起瑞芬舒丹1914年驚世駭俗紀錄片The Triumph of Mind和BBC講述朝鮮大型團體操的紀錄片A State of Mind。
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害怕追問自己的視點,這個令人不安的念頭轉瞬即逝。
對於臺下人而言,這顯然是一個結束意義遠遠超出(開發商)啓程意義的會議。
和如此尾音相對應的,是一度作為計劃經濟特有景觀的萬物俱全遍立全國龐大國有企業、資産和人力統一調配、大中專及高校畢業生全國範圍統一分配,以及由此被國家操控的個人與家庭命運。
有趣的是,《二十四城記》中的人物(訪談對象和攝影對象)被限制在另一種統一規劃中。
他們正面鏡頭,表情匱乏,個體對於歷史的反映竟如此地類同。
作為個人和家庭命運操控者的國家至今面貌模糊,我們不知道它是一個空洞卻必須服從的概念,人必須為自己的存在所尋找的基於土地的情感歸屬,一種建立在理想之上的日以繼夜的想象,還是別的什麼。
相對而言,要找到電影畫面、訪談形式、演員(職業演員和訪談對象)表情的操控力量來源則可能容易得多。
聲音。
聲音在賈樟柯的電影裡常常猶如舞臺佈景,提示著觀衆電影所正摹擬的時代。
相較低溫的畫面,《二十四城記》的聲音更加豐厚,也更加溫暖。
同時,它們也是重要的懷舊元素。
宋衛東(陳建斌)聊著少年時代女友和八十年代日劇《血疑》,巡夜保安腳踏車行進中途響起葉倩文的粵語歌《淺醉一生》,小花(陳沖)踩著戲服下高跟鞋以黛玉手執花籃之姿婀娜卻一臉無謂地踏出越劇《葬花》戲文,冷硬而宏大的工業史突然在文化變遷和雜糅的聲音文化産品間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這或許也是《二十四城記》的矛盾所在,它無疑有著回溯歷史,至少是接近當代工業史的雄心,但到頭來卻是在歷史終結處被抽空了立足點的唏噓鄉愁。
最刻意的聲音或許是一首《國際歌》合唱。
坐在室內的合唱人群看來是工厰的退休工人文體活動團體,鏡頭掠過一張一張歌唱著的臉,歌聲整齊卻無力。
《國際歌》對歌唱者而言,似乎是被過濾了政治意義僅餘下學習練唱用途的尋常歌曲。
如此,我們確定那一整個曾經被《咱們工人有力量》無數次歌誦的高大偉岸工人階層並沒有掌控力量,他們是時代盛景追憶者但恐怕並不真正確定盛景是否當真存在過,有著堅信自己是工人孩子必成志業的後代但他們所能做的卻是不斷逃離與拋棄。
就連宋衛東(陳建斌)這樣正值四字頭的昔日國企子弟,他所能提供的竟也只是孩提時代企業子弟和地方孩子疆界衝突。
這些故事,也宛若盛景當年的傳奇,但卻也不無諷刺地對應著宋衛東們曾經捍衛的疆界終將在市場轉型中不復存在,而當年子弟們強行忽略地域概念的身份認同,也因此終將在他們脫離國企舊疆土回歸“地方”之後落空成虛軟乏力的懷舊。
或許是由于詩人編劇的介入,賈樟柯開始以詩句作為段落的隔斷,通告觀衆電影意圖傳達的訊息。
這讓人想起王家衛放置在《花樣年華》中的密匝文字。
在《二十四城記》的真實與虛構彼此越界之外,詩人(翟永明)跨了界,導演將媒介由畫面、聲音延展到文字,電影由此設了界。
盡管詩解從來是開放的,但詩句的運用似乎仍然意味著我們必須了解該如何去懂得所有已經抵達的訊息。
當文字現身於電影中,或許有著點睛之美,但也必須承擔起成為冗餘信息的風險。
《二十四城記》中的詩句所面臨的風險遠遠大於《三峽好人》的“菸、酒、糖、茶”。
We that have done and thought,That have thought and done,Must ramble, and thin outLike milk spilt on a stone. ‘Spilt Milk’, W. B. Yeats 作為觀衆,我們在銀幕上讀到的葉芝是翻譯成中文取為電影所用的葉芝。
恐怕如牛奶一般潑灑在石上並非我們曾做過的、想過的,而是曾經有所為、有所思的我們,必將面對風流雨散、疏離如葭菔的結局。
近兩小時的訪談,到頭來是被串聯組合的自傷身世。
整個玻璃工厰是一個巨大的眼珠,勞動是其中最黑的部分。
——《玻璃工厰》,歐陽江河 用於《二十四城記》時,“玻璃工厰”因地制宜改為“造飛機工厰”,於是,整個造飛機工厰是一個巨大的眼珠,勞動是其中最黑的部分,卻始終敵不過“他日葬儂知是誰”的黯然神傷。
直至,氤氳霧氣中我們讀到: 成都,僅你消失的一面,足以讓我榮耀一生 《二十四城記》近尾處四川詩人萬夏的詩句,它似乎曾經是“成都,僅你腐朽的一面,足以讓我榮耀一生”。
與此同時,我們看到成都的鳥瞰城貌。
這句詩和這個畫面幾乎是朋友們在酒館裡爭論的導火索。
《二十四城記》是否關於成都?
如果是,成都是所指還是能指?
如果二者皆非,那麼《二十四城記》是關於什麼?
在恰逢“五 · 一二”地震之後的戛納影展,這或許並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但是,“成都”是什麼?
是宋衛東們曾經與之衝突的非420廠疆界的“地方”?
是被挑選出來作為工業史題材載體的420廠變遷的地域載體?
是早於三峽移民、早於進城務工鄉村人口的老國企跨省遷徙人生最終賴以託付鄉愁的非鄉之鄉?
如此,榮耀否。
整部電影,我們聽到的都是聲音,但同時,被經濟體制和國家建設規劃南北一統的衆生命運必須啞言噤聲。
老國企人生似乎得到的關註最終不過是漫漶成足以令人問“偽”的懷舊,懷想之中,往事在一個曖昧不清的“成都”皆成榮耀。
但除了高高在上無形貌可以描述的操控者,從興建到消失,塵揚霧散父輩自榮光且綿延至我代,誰可確定。
僅你消逝的一面,或足以讓我負累一生。
刚开始那个退休老师傅说他五九年来的,休息一天就加班。。
那时朝鲜在打战。。
五九年朝鲜还打个哪门子战呀?
吕丽萍:钢铁洪流下无个人”船上的汽笛就像军队号角一样,必须服从“ “保密单位,只进不出,孩子丢了也没辙,禁止私自外出寻找”陈建斌:条经济区对块经济区的鄙视“我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厂里自己上的”, “我们厂有电影院游泳馆医院,不觉得和成都有什么联系”,“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打架”:70年代啊,大家可以无拘无束地释放自己的天性“我当年想靠医科大学,我爸不让,留在厂里顶替多吃香,何必冒着分配去外地的风险”:再一次体现了条经济区的高傲陈冲:上海女孩对内地土鳖的鄙视你们都是谁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整天yy,自导自演写情书,得有多么pathetic,只有英俊帅气的飞行员才配得上我,可惜牺牲了。
给我介绍二婚的,谁愿意给人家当后妈。
现在50多了,有个当年的街头混混发达了,当上了老总,鼓起勇气来了个迟到三十年的表白,切,你还是当年的俄那个癞蛤蟆,我虽然是老天鹅了,标准也没那么低吧。
赵晋:阶级鸿沟就在那里,从未缺席很多人怀念8.90年代,认为寒门还能出贵子,农村土鳖可以逆袭,然而赵晋直白地告诉你太稚嫩。
我爸是国营大厂地厂长,我不读书,还不是照样穿名牌开豪车,我从小伙伴都是那种孩子一出生就不用为车房发愁的主,我那波阔太太朋友懒,我就给他们做代购,飞机上又认识了马来西亚老板邀请我当电视塔顶楼旋转餐厅总经理,这些,寒门子弟读书读200年能读出来吗
这部电影将会有种种误读,纪实和虚拟之间的关系,解读历史和回报投资商之间的矛盾,贾氏语言的纯熟和随意之作的不求极致的落差。
在很多地方,我都挺佩服贾樟柯的功力,他在被采访者(包括演员扮被采访者)的过场处,安排了一些类似时代背景的交代,无论是贾氏风格的流行歌曲,还是那个时代人物的特写,都非常精心、自然而流畅。
这些完全不同的过场戏是《24城记》最见功力的地方。
连拍摄开发商的购楼处也做到不露痕迹。
而这个有别于灰色基调的绚烂之景恰恰又有点弦外之音,对比色的强烈究竟印证了什么?
我看的时候,觉察到某种现实的荒谬感。
一个导演做到拿了开发商的钱,又拍了自己想拍的电影的,这部《24城记》是一例。
世界上有很多套子,戴套子勤快的也未必都是性情中人。
但,贾樟柯基本上做到了对套子视而不见。
贾樟柯很机智,他居然对着“成发集团”那个厂牌拍了又拍,工厂里的自行车慢慢驶了出来,这是一个标志——对即将淹没(其实早已淹没)的厂史的收集,也是本片避轻就重的落笔。
有一瞬间,我想到了安东尼奥尼《中国》里的厂门口,安东尼奥尼拍了23天,基本上拍到哪算到哪。
贾樟柯拍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倍,但他肯定在那个422厂史上花过力气采访,并最后采用了几个真实的被采访者来确立真实感与电影的基调。
学过考古的就知道,人类的历史是一种叠加法。
近的在上面,远的在下面。
而另一方面,淹没是常理,发现是少数。
《史记》的编纂是虚拟与纪实的统一体吗?
我看到什么有真人名字的小说,从不当真。
生命一转身,就成虚拟。
贾樟柯的聪明就在此,他懂得纪实与虚拟之间的变通。
我相信,中国的绝大多数文艺工作者还在坚信两者之间的鸿沟难越。
那几个真实被采访者的精彩,在电影里是突出的,即使是一个在排风口的傻傻的女工的特写,也被赋予了贫乏而凝重的色彩。
一般而言,大演员跑到这样的片子里都会不很自在。
即便她们想剔除表演痕迹,也会用情多余。
反而觉得那个下岗女工带着哭腔的陈述,却是更为动人的。
电影怎么拍都可以,如果你理解这是电影人的某种处境,你就会理解《24城记》不是什么实验作品,它是沿着废墟潜行的“标准片”。
导演必须让一个原本不存在的电影成为一部电影,所以,他加了演员的采访,这里面应该有虚构的故事,也有按原型模拟的。
这种虚实之间的结合,使《24城记》背后的东西渐渐露出面目。
从上一部故事片《三峡好人》开始(可能更早到他的每一部电影),贾樟柯就对“破旧迎新”神经敏感。
他喜欢在动荡之中寻找历史感,更直接的说,他对行将消逝的东西有种深深的眷恋,《24城记》里有无数次的对镜头的注目,一个人,一组人……这其实是很诗意的地方,能联想塔科夫斯基的相关镜头。
贾樟柯在影片里是试图弥漫诗意的,只是有时候类似叶芝的诗歌的添加,个人觉得有点适得其反。
注意到,贾樟柯对被采访者的两段采访之间的处理,用的是黑场过渡(不是跳接或其他)。
对于这种后期剪辑,我持保留看法。
至少,情绪上有被设置的感觉,更有露出随意的问题。
大概是纪实拍摄法的关系,摄影上也有瑕疵。
在《24城记》里,贾樟柯还是放置了他的特有的元素,时代印记的音乐与图像,文学语言(本片特别突出),镜头里的凝重感(这个特点在新近电影里越发明显),现实与诗意的结合。
除此之外,贾樟柯开始了对女性角色的偏重。
这大概是成大导演的男人所必然经历的,从费里尼到安东尼奥尼,从特吕弗到法斯宾德。
我以为,这是一种情怀。
尽管《24城记》里的被采访者男女比例相当,但四位女性角色的重量还是压倒性的。
最后,“华润·24城”的招牌取代了“成发”字样。
贾樟柯在这里大做文章,沧桑变迁便是他对当下的一种关注。
有些人喜欢在往昔的废墟上行走,但他们并不真的钻进往昔里,只是一种探问当下的方式,贾就是一个。
他所有的对历史的着墨都是一种“喻今”。
连为投资方留下的好词——“24城是好楼”也赋予了灰色的问号。
这是贾樟柯有史以来最随意的一部电影,是他近来的故事片和纪录片套拍方式的延伸,也是他行走于民间和国际的轨迹。
如果说不讲技巧,这部电影恰恰是最讲技巧的;如果说受困于投资商,这部电影恰恰又是最违背投资商的。
它不忌讳标贴,它就是这个时代的夹缝里诞生的作品。
古老的成都真的在消逝,别说“仅你消逝的一面”,就说它变更的速度,便足以让我们沉默一生,而不是“荣耀一生”。
贾樟柯可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的这部新片的最初亮相竟然跟中国的一场巨大灾难联系在一起,《二十四城记》在嘎纳参赛的时候便传来汶川大地震的消息,当时嘎纳的华人电影圈几乎变成了募捐委员会,而对于贾樟柯这个始终以平民小人物命运为表现题材的导演来说,被寄予先在的期许是正常的。
事实证明,贾导总是思考缜密,行为得体,除了发起了募款,还选择了在上海、北京、深圳、成都进行《二十四城记》的点映活动,门票所得全部捐出,他本人也是每场必到,态度低调而诚恳。
突如其来的外来性灾难总是提醒人类自己毕竟还是物质性的,无论在历史长河还是在大千世界里面个体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但在非正常的状况下,人类内心最深层的一面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激发,如那些高贵的情感,当然也有人性的扭曲。
在很多相关的艺术作品里面,观者为之着迷的就是那种在与毁灭对抗过程中的人性的自我建立,或者如同“倾城之恋”那般在平庸委顿的现实中绽放出的绚丽,总之,都是跟灾难相生的那些带有超越性的体验。
《二十四城记》也带有毁灭的性质,这种毁灭具体体现在过去跟现在传承性的断裂,在这种断裂中,主体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贾的作品里经常带有这种更加平常也更加现实的毁灭,这种毁灭具有一种当代性,往往是历史变迁的结果,历史不像自然那么简单,有很多复杂因素的作用,而且做为少数人,他们的境遇常常被冠以利益综合平衡的名义,因此这种毁灭使得承受者感到更多的迷茫和无力。
空间的毁灭和重建是现代化的母题之一,也是贾樟柯电影中不断出现的背景性话题,做为一个以当下中国现状为题材的导演,贾樟柯对能够反映时代性的那些关键点总带有一种敏感性,并且把握准确。
在《二十四城记》这部影片中,比起空间这个常见话题,里面的主人公——工人——更加带有时代的典型性,这里的工人特指计划经济时代的工人。
他们曾经的光辉使命就像他们青春时期的沸腾热血一样一去不复返,统统被封存在历史的某个短暂的阶段里,但是他们做为特殊的一群完全有理由被记载和讲述,导演充分知道那些理由,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个群体。
同时这个群体在人生状态上又必然是极为鲜活生动的,这点从王兵的纪录片《铁西区》中就可以看出。
但跟《铁西区》有所不同的是,在《二十四城记》里面,贾樟柯加进了自己对工人的想象,这想象的来源看起来不够扎实,至少不如他对那些城镇里面的游荡青年那般了解,不由得使人怀疑,他选择那样一种表现方式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二十四城记》向外打出的宣传标签是实验片,所谓实验片是因为它形式上的实验:结合纪录片和剧情片的表现手法,同时还加入了黑场、字幕等默片时代的画面手段,整部影片由多个人物的访谈串联起来,利用拼贴的形式来讲述一个历史阶段下特定人群的的故事。
其实贾樟柯始终都是在自己原来的美学基础上来进行各种尝试和突破的,像“人物的生活化表演、写实主义的风格,某些跳脱场面的写意手法”等等,都已经在他以往的作品里面反复出现过,因此这部影片更多地是像贾樟柯自己所说的“对自己美学体系的一种完善”。
在众多被访谈的人物里面,有四位是职业演员,其余的都是那个工厂里面的工人。
这些非职业演员的表演非常的放松自在,这跟导演的一直以来强大的人物开掘能力密切相关,与单纯纪录客观状态不同,面对面的访谈能有如此的人物状态实属难得。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对于纪录形式的采用显得相当彻底,甚至毫不避讳自己在访谈中一再出现的声音和画面,但是这同时也带来了影片整体结构的难度,对于那些熟悉这些演员的中国观众来说,表演的效果还是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割裂感。
贾樟柯作品中从来不缺乏意象化表现,这些意象化表现往往使得他的作品里面带有一种永恒的性质,在极度写实的场景中突然加入超越性的成分是导演的常用表现手法,在《二十四城记》里面,贾樟柯首次放掉自己的绝对掌控权,除了用纪录的形式把部分的语言表现任务交给了采访对象,也找来女性诗人翟永明担任影片的编剧。
翟永明间歇地在影片的段落性黑场中加入不同的诗词,配上林强空灵诡谲的音乐,与影片的写实主义风格形成间离,从而也使得整部影片的拼贴形式看起来更加完整。
这种手法看起来很像“幕”,很有某种中国文化情调。
实际上,贾樟柯在他后来的几部作品中,越来越明显地运用到中国的传统美学的表现手法,这种手法跟与影片中人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常常形成一种气质上的契合。
总之,这是贾樟柯的一部状态非常放松的电影,也是一部看起来非常自由的电影,这种放松和自由根植于贾樟柯对于自己的美学基础的了解。
他拥有敏锐的当代艺术的感觉触角,因此又可以及时而准确地为自己的作品加入那些跟时代有关的因子,这使得他的影片看起来洞察力十足。
以此类推:用汾阳话讲述成都人自己的往事用北京话讲述成都人自己的故事用上海话讲述上海人自己的成都往事用中国话讲述中国人自己的狗屎1,我准备把片子寄给我姥姥看,这是我第一次向她推荐电影,因为,我觉得,有人要站出来为一些人的一辈子说句话,哪怕只是略显做作的闷骚,也要闷出一被窝的恶臭出来,因为,这发自肺腑的恶臭是我们这个时代避而不谈的狗屎。
既然是狗屎,便不是精英,既然是狗屎,便是我辈之生命。
我不知道她看完之后哭不哭,反正,我是看哭了。
2,三线建设的片子有一些,这个拍的是最感动的。
因为我就是三线子弟(十堰人),我的东北口音就是跟东北老工业基地支援过来的子弟练出来的。
我周围的活人都是生活在废墟之上的狗屎。
所以,这就是对我们这种能产生强大共鸣的人的最好刺激。
不要怕旧事重提,伤疤遍地,怕的是,提出后只有讥笑和掌声。
讥笑是端起咖啡杯的支那人给的,掌声是揣起电影票的洋人给的。
我的过去虽然没有百分百和电影的主线叙事重叠,但是,我很清楚,那些蛛丝马迹的生活片段就是把我塑造成城乡结合部神话青年的最牛逼动力。
说的绝对一点,只有在这团深沉呕吐物的中心生活过的人才懂得,那些不成体统,东拉西扯,非学院非山寨的表演后面隐藏的是什么。
说的忽悠一点,城市化、中国、世界、往事、人生,这些可以堆砌出来的名词都可以在电影里找到,只要你觉得自己是那么一坨,而且不过是那么一坨,而已。
3,我很赞同朋友跟我说的一个观点,我加工了一下。
“土,是我们这群人心里最不可一世、不伦不类的东西,我们摆脱不了土的命运,就像我们生来是土象星座的人一样,我永远都潮不起来,潮人也永远不懂我们想的是什么。
我们生在八十年代的灭亡九十年代的泡沫的废墟之上,空旷的巨大的无名的沉默的死皮赖脸的欲辨已忘言的时代是我们屁股上的火烧火燎。
我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土,我一辈子也说不完这个土。
”类比发挥一下,结合片子结尾那句话,就是,“我一辈子也比不上这城市消失掉的荣光。
”4,片子中的概念很多。
一个独立的厂区就是一个国家的概念什么的。
还有什么面对大时代很憔悴很无奈的感觉。
有些时候,感觉贾山西人点的太明白了,毕竟还是“伪纪录片”么。
瞬间,想到了《人造风景》。
以及,一个形容,人造忧伤。
man-made sorrow多说一句,其实你不要总觉得这表达的是中国,或者那表达的不是中国。
完全是凭个人喜好来的。
一切都是我们的,你爱不爱都是我们的。
狗屎当头照,厂长对我笑,我为祖国献青春,母亲把我报销掉。
瞬间联想到了盘 古的那首歌,“母爱不应该说伟大,应该说无敌…………祖国母亲不要脸…………真想打烂她的脸…………”,哦,对就是内首,少年里的内个。
5,今天我以420为荣,明天420以我为荣。
6,配乐不错。
我看的碟子没胶片感,不爽。
演员们的台词太拙劣,四川口音还不如郭德纲的济南话河南话好。
不行啊,赵涛的汾阳口音弄成那个样,还说我是成都人,还说“条儿正”。
这简直就是,用汾阳话讲述北京人自己的成都故事啊。
7,谨以观此片后的操蛋情绪,献给我十堰老家21厂 22厂 45厂 40厂 41厂 49厂 61厂 50厂 25厂 69厂和张湾,技术中心,红卫,花果,柳林工作未遂,结婚未遂的朋友们,和你们出轨未遂,通奸未遂的父母们。
题记:人在很投入的做爱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呻吟。
人难免有时候会有些应酬,即使没快感也要装作投入,例如卖淫的时候,给领导过生日的时候,党会上鼓掌的时候……——魏晓波在这部电影里还是能找到以往贾樟柯电影中的元素,每遇到一次,就会被舒服一次。
例如巧妙的配乐,例如缓缓的摇镜头,例如梦境般的过去和惨淡的现在。
但是除了这些,《二十四城记》呈现出的是一种让我觉得反感的假。
早期的片子还是以“纪实”风格取胜的。
我始终觉得《小山回家》和《小武》呈现出的粗糙是惊艳的的,独一无二的。
后来的片子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纪实,但是故事性和戏剧性都大大的增加。
剧情片毕竟不同于纪录片,它没有还原真实的责任,它要做的是以作者的主观视角呈现作者脑子中的“真实”。
《二十四城记》当时如果拍成一个纪录片,会是一个不错的片子。
但是,贾樟柯有了投资商。
我觉得有投资商是个好事,但是拿了投资商的钱应该拍部像样的片子出来,对得起那些钱。
影片中的几个真实演员的部分先不说。
吕丽萍、陈建斌、陈冲、赵涛等人那都是演了些什么玩意。
吕丽萍讲的故事够惨,但是不是亲娘谁都演不出那种丢了儿子的痛。
陈建斌为了使表演更加真实,还假装咳嗽。
陈冲演的像上海人,但是压根看不出一点工人的痕迹,脸可真够光滑的。
赵涛演的还像,但是怎么看都让人想起他在贾的其他电影中的样子。
这些演员都是著名演员,观众都认识。
这是一个讨厌的提前。
所有电影导演在用大家都认识的演员的时候首先要做到的是设法使观众忘记这个人是凯特•温丝莱特,这个人是“汉娜”。
这里我说到的“设法”包括化妆(这是最幼稚的办法),还有设置剧中人物的生活场景,说话方式等等。
吕丽萍拿着一个盐水瓶走,这个不足以使观众认可这是一个工人。
所以,这一群演员用的很蹩脚。
还有,导演在刻意的往影片里塞“历史大事”,非要把人物的小命运和时代的大背景联系起来。
例如抗美援朝、周恩来去世等。
填一两条就足够了,怎么每个人都有历史大背景?
这就有些刻意了。
虽然,中国这个荒谬的国家,每个人的历史都被政治不断的改变,每个人的历史都是国家的历史,因为国家总是掺和和操纵个人。
但是,把这些都说出来,除了给人意淫一下,其他作用就很轻了,历史并不重要,个人的命运比历史更重要,历史甚至都不需要出现我希望我的观点都是片面的,贾樟柯是对的。
我希望有一天我看这篇文章的时候嘲笑好多填前或者好多年前的魏晓波。
还有,贾樟柯叫的那声“小妹妹”很撩人。
魏晓波2009-3-21于长沙
人有事做,老得慢一点。
秋叶繁多,根只有一条。
在我青春说谎的日子里,我在阳光下招摇。
现在我萎缩成真理。
叶芝仅你消逝的一面,已经足以让我荣耀一生。
万夏
没人再有耐心读文字的时代我想在每个周二晚十点,讲一个荒唐的故事,欢迎关注
---------广告结束,我让路----------- 片子开头的那段军号声,我太熟悉了。
它伴随我度过了整个童年,整个少年,整个青春期,直到我离开那个家。
我给了这部片子四颗星,是因为一些原本我以为会全部忘记的东西,竟然这么根深蒂固的埋藏在心里。
子弟幼儿园的生活很复杂。
作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生,我很乐意去揪女生辫子,或是藏些小毛虫到她们背后的帽子里。
但是我不敢,并不是因为我天性善良或者说我不正常,而是因为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们小一班的美女老师,包括凶神恶煞的厨房大娘,包括各位可爱小女生的爸妈,大多同我的父母都认识。
他们都在一个单位。
那个如420厂一样的在成都有着另外一个秘密编号的地方。
每天放学,我背着书包到家属区旁边那个巨大的铁门外等我的妈妈下班。
铁门好高啊,抬头怎么望也望不到顶。
墙的那一头是个神秘的地方,平时我们都不能进。
门口甚至有背着长枪把守的战士。
临近傍晚六点,窸窸窣窣的脚步从铁门那边传来。
然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只要你趴在铁门外朝门缝里张望,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无数双错乱不安分的脚。
军号声突然响了。
急忙跑到旁边的乒乓球桌上站好。
哗啦一声,铁门开了。
潮水一样黑压压的人群从里面涌了出来。
我睁大眼睛望着,大叫一声“妈……”。
运气好的时候,一下就能望见挥着手的妈妈。
军号声一天会响两次,一次是现在,另外一次是每天早上八点妈妈上班的时候。
片子的前面几段,让人看得泪流满面。
正像冬天去洛阳(这个北方城市同样拥有众多规模巨大的工厂)时我的朋友所说的那样,那些大工厂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
我正是这样的所谓国企子弟。
那些大工厂的故事多多少少印留在我零散的记忆里。
那天我跟我妈打电话说,有个导演把420厂的故事拍下来了。
我妈说,怎么可能拍的完。
今天看过电影,我跟她打电话,我说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跑到铁门外等她下班的样子,我妈说:“是啊,都那么多年了。
” 前两年她退休了,现在继续她年轻时候的舞蹈梦想,全国各地演出。
“要是一开始就去跳该多好,现在哪里还会是这个样子,早出名了。
” 但在那个时候,在这么有名的工厂里做工人,无论是名声或是待遇都是别人没法比的。
正如前面所说,电影的几段采访让我很感动,甚至在采访那个老师傅和那个下岗女工的时候,我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成长环境,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样流这样多的泪水,或者说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流这么多同别人不一样的泪水。
电影里的那些细节历历在目,工厂门口涌动的工人人群,陈冲所在的那个公共厨房,红砖紫瓦的车间……我都见过,甚至与它们相处了太多太多年。
太过真实的身临其境,导致我无法更客观的来评论这部电影。
如果一定要说点什么,我只能说贾樟柯一面让我感动,一面也让我太过过失望。
对于我父母这一代工人的境遇与生活,他仍然讲的太少,也讲的太浅。
他们的一大半青春在这个地方渐渐消失殆尽,以至于需要一些额外的东西来警告人们不要忘记。
单是这样一部纪念性的电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往往是某些人性深处让人觉得耻辱的东西。
是的,镜头很美,音效音乐节奏配合的恰到好处。
但是蒙上一层所谓高档的面纱之后,有些味道变了。
也同样让我有点怀疑贾樟柯是否同所有名导一样乏善可陈。
我的父母大半辈子耗在这儿了。
其中不仅仅有痛苦,也有快乐。
他们同厂子里的所有人一样,曾经对生活饱含固化了的憧憬与神往。
你要知道,这样的憧憬与神往并不同于我们的理解,而是在日复一日重复化固定化的的零件制造中硬是挤出来的希望。
即便结局大多差强人意,但是也不必蒙上悲剧性的凝重色调,这些无疑是他们整个时代的人的共同生命记忆。
无非是换了场景,换了对象。
专业演员的进入是这部本应安静的电影里让我最失望的地方。
甚至在看片的过程中,自己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让演员来说导演想要说的话,与想要交待的时间环境人物过程,的确要比天罗地网的寻找素材来的容易得多,何况也都是优秀的专业演员。
但是整个节奏被打乱了,本不应该出现的做作感突然冒了出来,而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去年秋天我回老家属院里找人。
突然见到小时候的幼儿园老师,她是那时真正的厂花。
她从我旁边擦身而过,当然已经完全忘记我这个人。
但是我记得她,那种眼神和走路的姿态,虽然体型早已发福,但是太多的东西一点也没变。
陈冲演的不像,一点也不像。
并不是因为人物各不相同,而是因为她没有“真实”。
而“真实”才是记忆的全部,也是记忆的责任。
片头那个老师傅,或是那个下岗女工,你把他们放在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是太过嘈杂的地方,讲起往事,他们仍然能够泪流满面,或是开怀大笑。
而这样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也在你的身边。
名演员她只会演名演员,不是什么都能演.
一个成都军工厂的衰落。纪录片与伪纪录片的结合。全片访谈式对话,访谈者贾樟柯在一半时间里对话的是真实老职工,一半是和演员扮演的老职工对话。这种手法值得品味,但也有些违和。当陈冲说起“自己长得像陈冲”,确实让人出戏。与真实人物相比,演员再精湛的表演也显得做作。三星半
精致点和缩水版的《铁西区》陈冲其它客串实在是勉强
看得我要困了
还不错,赵涛最差,吕丽萍其次,陈建斌跟陈冲抖不错
从这部起贾樟柯的文艺片我都不看了!一点儿创意和技术含量都没有,只要扛个摄像机嘛!
一个疑问,为什么非要有职业演员参与?陈建斌稍好一点,只不过这个好也是侏儒比身高,没意义。最后一幕赵涛的假哭差点让我在屏幕前窒息。
买房就买24城
拍的跟CCTV的纪录片似的
毫無活力 看不出任何熱愛
成都 成都
一帮假模特。
贾装装
贾樟柯你要么全用专业演员,要么一个别用,老老实实按纪录片的来
上海影城3厅 东方早报主办 导演见面会
你大爷的,就他妈电影版冷暖人生。甲鱼,你去死吧。你丫要煽情,就到电视台干编导,没必要这荼毒中国电影。
总之笑喷了
賈樟柯風格很濃.事實上我並不太喜歡他這種過於現實的風格.只是覺得他所關注的東西確實應該被關注.看完電影還沒整理好思緒,歸家途中才發覺應該要問一個問題,爲什麽小女孩和趙濤這兩部分的次序要這樣安排.
不满意,专业演员的选择很不自然
四十代的陈冲是我心中国产熟女NO.1了,真的很适合出演【我最喜爱的那个题材】里的母亲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