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阳台上》,翻了一下豆瓣评分,惊讶地发现《阳台上》的分数竟然还不如张猛的前作《一切都好》。
不知道张猛看见会做何感想。
反正我觉得挺遗憾的。
它也暴露了当下电影导演一个很尴尬的处境:我们到底要拍什么样的电影?
是拍一个像《完美陌生人》或《看不见的客人》那样,依靠纯情节层面的刺激来取悦观众?
还是回归电影的本质,依靠视听语言来完成艺术表达?
很显然,张猛选择的是后者。
可结果却是,视听如此出色的《阳台上》,最终还是败给了只有情节毫无视听、且在情节上极其平庸的《一切都好》。
从这个角度讲,《阳台上》虽是导演张猛个人的胜利,却是电影在当下环境的一次失败。
不夸张地讲,在近年来的国产片中,《阳台上》堪称用视听语言叙事的典范。
看到很多人说《阳台上》剧情单薄,这么说吧,如果只关注表面的情节和对白,那么它确实单薄。
可实际上不是的,因为《阳台上》有大量信息是通过“镜头调度”和“意象建立”来呈现的。
忽略了这些,自然也就剩下单薄了。
那么它到底是怎么呈现的呢?
接下来我们具体说说。
在聊之前,有必要简述一下剧情。
《阳台上》的剧情可概括为一句话:张英雄替父寻仇的故事。
他的父亲因一场拆迁纠纷,与小组长陆志强发生争执,盛怒之下突然离世。
张英雄由此踏上寻仇之路,不想意外邂逅了陆的女儿珊珊,并在一次次偷窥与尾随中,渐悟了“性”的真相。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就很有趣。
张英雄站在废弃的轮船顶部,顶上立着大大的字牌:东方皇帝。
其中“方”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英雄站在那里。
如果用略带戏谑的眼光看这个镜头,我们会在“张英雄”和“方”的对位中得到一个很有趣的解读:整部电影讲述的就是这个男孩方(慌)了的故事。
他的“慌”因为两件事:一是父亲死了,老宅拆了,他的生活秩序被全面打乱;另一个是女孩珊珊的出现,使他被压抑的性意识逐渐萌动。
影片是如何表现这种“慌”的呢?
运用“浅焦镜头”加“手持跟拍”。
这种拍法并非独创,早在2015年的电影《索尔之子》中就被更彻底地运用过。
“手持跟拍”突显的是晃动感,意在呈现世界崩塌后,英雄内心的局促不安;“浅焦镜头”是为强调英雄与现实的疏离,他必须重新探索,重建秩序,才能让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起来。
影片就是通过这样的镜头语言来外化人物的心境的。
注意,这种拍法只在影片的中段大量出现。
父亲去世之前的段落是没有的,因为那时旧的秩序还在,还很稳固,所以影片更多采用固定机位的平拍或横摇镜头来呈现这种稳定感;同样,在影片的尾声,英雄终于放下仇恨并认清自己后,镜头也再次从失序的状态中回归了稳定。
影片还大量使用了“栅栏式构图”,表意也很明确:张英雄被现实困住了。
这种困境包括很多层面。
有他和母亲住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委屈;有张英雄看不到出路,对未来的迷茫;有他被困在复仇的念头里,得不到解脱的痛苦;也有他内心对于性的疑惑,以及被压抑的性冲动。
这些困境,都在不断被“栅栏式构图”形成的牢笼,反复强调着。
如果我们把张英雄的个人成长分为两个阶段:第一,摆脱父权阴影;第二,性意识的觉醒。
你会发现,影片用一整组逻辑严密的镜头语言,把这个过程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先说摆脱父权阴影。
影片从第一场戏就告诉我们,父亲对英雄的教育完全是高压式的,他逼儿子喝酒,动不动就打骂,背后的诉求很简单:想让儿子活得像个爷们儿。
父亲死后,父权的阴影其实一直都在。
具体就体现在复仇上。
与其说复仇是儿子的“孝顺”,不如说是“乖顺”,是对父亲临死前那一句“陆志强,我记住你了”的回应。
英雄想让父亲看见自己真的像个爷们儿了,这才是复仇最真实的心理动机。
所以才有了那场梦。
在梦里,英雄杀了陆志强,完成复仇,并从父权的阴影下获得了解脱。
影片是怎么用镜头语言表达的呢?
注意看两组一样的镜头。
第一组是父亲带英雄去户籍科,办事未果,气冲冲地冲出门去,这时过来一辆三轮车,车上有三面镜子,扫过时镜子里先呈现出父亲错愕的脸,而英雄躲在父亲的身后,低头不语。
等到了梦里,英雄气冲冲地去找陆志强报仇,这时完全同样的镜头,三轮车再次经过,这时镜子里不再有父亲,而只有英雄。
人面对镜子,是最能辨认自我的时刻。
这两组镜头放在一起就是在说,英雄终于从那个强悍的父亲身后走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
影片虽然讲的是复仇的故事,其实到梦境结束,复仇的故事就结束了。
这场复仇,杀人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驱赶父权。
往后就进入了第二阶段:英雄对于“性”的探索和辨认。
这两个阶段之间的转换,导演用一个镜头就交代清楚了。
请注意看梦境之后紧接着的那场戏。
英雄再次来到餐馆的卫生间,透过粉红色的玻璃看对面的阳台,望远镜里最先出现的是陆志强的脸,可英雄根本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将望远镜移到左边,等待了片刻,直到窗帘后面出现了珊珊的身影。
这个镜头足够清楚了吧。
复仇在这一刻已经不是大事儿了,重要的是女孩,是性,是青春的冲动。
这里插一句,选周冬雨来扮演珊珊简直太合适了,周冬雨性别感不强,既有女孩的纤弱,也有男孩的爽利,这样一个形象放在那儿,作为英雄偷窥和“意淫”的对象,那种在两性之间左右徘徊的迷茫感,才能真的成立。
我们继续往后,说说第二阶段“性觉醒”的部分。
这里就要提另一个重要角色沈重了。
如果说珊珊只是英雄性幻想的对象,那么沈重才是实实在在陪在英雄身边的人。
毫无疑问,英雄对于沈重是有朦胧的好感的。
影片对此有太多暗示了,比如每次坐沈重的摩托车,英雄都会把头搭在沈重的肩膀上,并且从后面牢牢地抱住他;再比如沈重提出一起租房的邀请,英雄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还给沈重喂苹果吃;再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带沈重去那艘废弃的轮船——东方皇帝号,那是英雄的秘密基地,从不和人说的,带沈重去,等同于向他展示了自己最私密的空间。
两个人在船上一起喝酒唱歌,聊理想,那也是影片最接近于“浪漫”的一场戏。
可惜,沈重终究不是英雄的同路人。
瞒着英雄,他带自己的女友上了船,两人赤身裸体。
这无疑是在英雄外化的内心空间里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也为两人的最终决裂埋下了种子。
可是在整个过程里,英雄已经渐渐确认了自己的同性情结。
直到影片最后,当他用坐在摩托车上环抱沈重的方式,从后面抱住珊珊时,那毫无波澜的内心让一切更加明朗。
注意接下来的一组镜头:他转动转椅,坐在上面的珊珊移到了一边,这个动作像是一场告别。
随后,英雄向着镜头走来,身旁是一片废墟,天空开始下雨,他扔掉了刀,点上一根烟,最终逃离了镜头的监视。
这组镜头给整部影片做了恰如其分的收尾。
离开废墟意味着重建了秩序;下雨是成长的泪水;扔掉刀不止是放下恨意,也是放下了“刀”所象征的一种绝对的雄性特征;点烟的动作则联系着他与沈重之间的关系,回顾整部影片,烟作为男性与男性之间的媒介,象征着一种同性关系,那么点烟则是对于自己身份的最终确认。
再联系到全片反复运用的“偷窥镜头”,英雄不止是偷窥别人的人,他也一直在被镜头监视着。
那么此刻他从容地离开镜头,则意味着彻底的释放和自由。
通过上面的讲述,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张猛在整部作品中都试图在用视听语言来叙事,而不是靠情节或对白。
因此你也能发现全片的一大败笔,就是英雄在发现珊珊是弱智以及陆志强一家同样生活艰难后,他对沈重说,“你说我非得要报仇吗?
我爸他都已经死了。
”这句对白真的没有必要,其实他都已经拍出来了,实在无需再说出来。
除了镜头语言的部分,影片还建立了大量的意象来支撑表达。
比如表现英雄心理上受到的一次次冲击和震颤,影片就用不断碾过镜头的列车来表现,反反复复出现了多次,就像一个个现实遭遇从男孩心灵上碾过一样。
还有就是“眼镜”。
《阳台上》是一部关于偷窥的电影,也是一部关于“认清自我”的电影,所以“看”的动作在全片极其重要。
对应到影片中,父亲死后,英雄去重新配了眼镜,象征着要重新去认识世界了,此后为了进一步探索,他又买了望远镜,可以看的更远更深,之后,他遭到沈重的毒打,望远镜砸了,眼镜也碎了,影片最后,当他认清自己后,破碎的眼镜也被重新拼贴,他带着它走出了废墟。
关于“眼镜”这一意象的建立,全片的逻辑也是非常清晰的。
ok,到这里,关于《阳台上》视听呈现的部分,基本写完了。
写了这么多,想表达的其实很简单。
《阳台上》在视听语言部分很出色,这点实在不该被忽视。
最后我想甩开视听的部分,再多说几句。
《阳台上》的主题还有另外一层,其实类似《燃烧》,讲述的都是当下青年的精神状态。
张英雄或许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一类年轻人:没有理想,得过且过,且并不为此感到焦虑。
他曾这样描述自己的理想:“有房,有退休金,有老婆,有孩子,没事儿和我爸一样,老酒咪咪。
”他整日沉迷于游戏,没有工作。
若不是父亲的死,他或许还要继续混下去。
可即便是父亲的死,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转变,他只是在酸辣粉店打打工,不曾想过更远的未来。
就连为父亲报仇的事,也一天天淡去,当女孩出现,很快便转为了对性与爱的追逐。
其实,生活早已给了他一次次沉默的暴击。
包括:父亲的死,老宅被拆掉,寄人篱下的酸楚,酸辣粉店老板的苛责,沈重的“背叛”,欺骗珊珊的白领更让他窥见到人性之恶……最后,他拿起刀走上街,那一刻,我们仿佛看到《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小四,终于决定要和这个世界死磕。
英雄拿刀划向了路旁的出租车,此时的他已经由针对个体的复仇,向某种反社会人格倾斜。
然而很快,他又放下了刀,迅速地和这个世界和解了。
我并不是要在这里鼓励杀戮,只是在那过于草率的和解背后,一个青年本该具有的反抗精神,是否也被某种过于“佛系”的处世态度一起湮灭了呢?
影片最后,当英雄终于逃离了镜头的监视,走向自己独立的人生后,他的未来会更好吗?
答案似乎并不乐观。
这或许也是向来尖锐的张猛,为我们留下的另一个值得深究的悬念。
这次电影是采用全胶片拍摄,在电影镜头上的浓郁色彩变化,以及胶片电影独有的质感,都呈现出一种“不确定”的微妙感。
用文艺的镜头、胶片拍摄出弱者的世界,刻画出复杂的生活环境和弱者的内心。
大量后窗式偷窥视角,为观众呈现出摩登上海背后不一样的生活。
现实生活中,谁不是弱者?
“这是一个弱者对弱者的复仇,我读小说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其中的无力感。
”张猛这样向观众传达他的创作初衷。
契诃夫说,“故事中如果出现了枪,那就必须被发射。
”但生活不是这样,成人世界里,大家都尽量小心翼翼的活着。
电影《阳台上》的上海路演,引发了观众之间的热烈讨论。
有人充满深情地说,能在大银幕上听到这么多上海话,感到十分亲切。
也有人略带遗憾的表示,男主的表演不太像一个地道的上海人,林林总总。
关于上海和上海人,一直是个比较尖锐,容易带来争执的话题。
古往今来,无数人试图挑战这个充满刺激性的话题。
这一次,挑战者变成了拍摄“东北三部曲”的导演张猛,以及一个在互联网上都很难查找到的新锐演员王锵。
王锵的确不是一个上海人,他甚至在影片中的名字也不怎么上海人——张英雄,听上去像一个随时准备去拯救世界的大人物。
可现实中的他,却沉默少语,有些木讷,说轻度自闭也不为过。
在生活面前,他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22岁了,没有工作,整天打游戏,和父母一起挤在狭窄逼仄的弄堂里。
经常莫名其妙被爸爸抽一记大耳刮子,还会在妈妈的唠叨面前掉下眼泪。
甚至坐在别人的摩托车后面,也会紧紧贴在对方的身上,像一只温顺的羊羔。
从世俗意义上,这就是一个让你恶意嘲笑的无能男人,一个扶不起的妈宝。
然而这样一只温顺的羔羊,却在某天突然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他要去杀一个叫陆志强的男人,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陆志强是个拆迁办的小头头。
他因为不肯给张英雄家多算一点面积,气得张父对着陆志强大喊一声“吾记牢侬了”之后,突然猝死了。
大厦就此崩塌,房子也被拆了——张家按照绿地面积计算拿到了拆迁费用,但那可以说是张父用命换来的钱。
张英雄和妈妈不得不寄人篱下。
暂住在并不富裕的舅舅家里,还要受尽舅妈的奚落。
更加值得玩味的是,张英雄在网吧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说原来他们拆迁的费用本来买得起房子,但是……话音未落,张英雄就挂掉了电话。
母亲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现在真真正正地买不起房子了,在自己的家乡成为了漂泊的人。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也更显得玩味十足。
(当然可能因为某些大家都懂的原因,有了这样的留白。
电影中还有很多其他的信息点也都是很含蓄的藏在故事里的。
)但凡在上海漂泊过的外地青年,通常最羡慕上海人的一点,便是无论怎样他们都至少有一套房子。
甭管遇到多大的委屈,至少他们还可以躲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
租房子是一部心酸的史诗,不知由多少鼻涕和泪水浇灌而成。
而我们的主角张英雄,却在自己的家乡流离失所了——他变成了一个沪漂,一个没有房子的上海人。
生活究竟有多残忍,才会开出一个这样的玩笑。
电影开场,导演张猛用一组流畅的叙事,勾勒出一幅张英雄的家庭切片:父亲失业在家,脾气暴躁,爱好是吃老酒和泡澡堂子。
母亲到处做钟点工,勉强维持这个家庭的开支。
父亲经常迁怒于儿子的“不成器”,却在一种粗暴的表象下,揭示出他自身既无能又无力的尴尬。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气氛压抑的上海底层家庭。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我们也不难理解张英雄为何变成了电影里的张英雄。
他没有什么人生理想,软弱,内向,得过且过,思维方式近乎单线条,和社会几乎完全脱节。
所以,非常理解为什么有观众说他不像上海人,像个傻子。
他本身就自带一种“病态般的偏执”,包括一种非黑即白的价值判定:在他的体系里,那个逼他家破人亡的陆志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因此他必须实施复仇,杀死陆志强。
从此伊始,这个废柴青年张英雄,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开始用跟踪的方式接近陆志强,甚至去应聘了一家距离陆志强家很近的餐厅。
在这个过程中,他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韧劲,一种越挫越勇的力量在混沌中积蓄。
他依然沉默,却在沉默中酝酿着一场爆发……手提摄像机的画面摇摇晃晃,让很多观众产生了严重不适,好像张英雄这支离破碎的人生,急需一场山雨欲来的迫切。
在这个数码时代,张猛却选择了用胶片拍摄,来传达某种态度。
张猛很猛,在备受好评的《钢的琴》里,他以库斯图里卡的酒神式癫狂,和前苏联的计划经济式硬核,打造了一部令人惊艳的电影。
但在《阳台上》,节奏却一反常态,变得其徐如林。
正如那摇摇晃晃的摄影,反而变成了一种落魄青年粗粝困顿的写照那般,跟踪与偷窥这种近乎变态的沉默,让这部片产生了更多探索人物内心世界的电影语言。
那张粉红色的窗户纸,竟有一种比希区柯克的《后窗》更浪漫的意象。
在那个粉红色的世界里,他看见的是一个天使。
尽管这个世界是一个被滤镜加持后的欺骗,他仍旧深深沉迷其中。
也许在他的体系里,对方只是一个美丽的青春期少女,并不是一个智力不健全的“病人”。
这个叫陆珊珊的女孩,和那个总是吹嘘认识很多“大人物”的东北青年红毛,成为某种程度上张英雄与这个世界联结的纽带。
红毛是一个有冒险精神的底层打工者,他幻想成为许文强一样的男人。
虽然粗俗且好惹事,但外向的性格和大大咧咧的做派,却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张英雄,让他变得有些开朗了起来。
张英雄认可这个朋友,还带他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一艘废弃很久的轮船。
两人坐在歌舞厅的沙发上,一起喝着红酒,这是电影中少有的轻松时刻。
最最动人的一幕,发生在他和红毛一起高歌《浪子心声》之时。
两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在一支不能发声的破话筒前,抵达了生命中的高光一刻。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嘶吼,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废弃大船上。
在那片粉红色的世界里,陆珊珊唤醒了张英雄心中爱的萌芽。
他由跟踪陆志强,逐渐转移到保护陆珊珊上,还去教训了一下那个欺骗陆珊珊的男人。
但在另一条线上,他和红毛却因为一双球鞋彻底反目。
他早就不满红毛对盗窃满不在乎的态度,拒绝和他同流合污。
当他看在秘密基地里找到一丝不挂的红毛,脚上还穿着他那双新买的白球鞋时,他心中最后的一座乌托邦,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这时的张英雄,俨然已被全世界欺骗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正处于一种濒临“黑化”的边缘。
他又一次拿起水果刀,继续跟踪陆志强。
却亲眼看到陆志强踩到了一堆狗屎:他艰难地弯下腰,把鞋子脱下来,却无法掩盖袜子上的破洞。
他赶紧往下一拉,生怕被旁人看到。
然后拎起皮鞋,不断地往一颗树上蹭……在生活的涡旋面前,陆志强也不过是一个不断挣扎的小人物。
张英雄收起了手中的刀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面对面擦肩而过。
这就是张英雄。
即便他在生活面前无能,在命运面前无力,22岁的人生中充满了失败,前途一片黯淡,还像个傻子一样不懂与人交际,他也绝不是一无是处。
在他拒绝红毛继续偷窃的那一刻起,他就守住了自己的信念。
造物主可能赐予了他一千万种缺点,却唯独为他留下了良善。
这种良善,使他没有成为牯岭街的少年,也没有成为三和大神。
甚至可以说,他和陆珊珊都是一种人,始终表里如一,永远没有改变过向善的信仰。
他们或多或少有一些心理问题,却比那些看似正常的人活得更加真实,更加用力。
这是一部底层问题青年的成长史。
它传递的情绪也许不会感染每个人,却为那些被命运抛弃的人们赢得了尊严。
片尾,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张英雄终于冲上去拥抱了陆珊珊,也拥抱了自己的全新人生。
尽管这样拥抱的方式有些猥琐,但终于让一个不愔世事的男孩子彻底解脱了。
在雨中,张英雄笑了,他笑到了最后。
他被全世界击败,却战胜了自己。
罗曼罗兰说,这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便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却依然热爱它。
“你拍了那么多东北题材的电影,为什么这次选择了文化迥异的上海呢?
”“我很喜欢任晓雯的原著,那些底层人和底层人之间的故事,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让我深深地感动。
”针对一个观众的提问,导演张猛如是说。
不就是年轻人的迷茫与青春的冲动,城市发展中新与旧的碰撞,本地人口与外来人口的差异,全片总结起来就是没有钱惹的祸,要是有钱,他爸就不会因为挣赔偿款而发病,他不会住到舅舅家而受到排挤,也不会去跟踪陆志强,所以不努力,你就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钱,然后你都人生就会很惨,而且张英雄英雄联盟也是个大坑逼😱😂。
真实又荒诞,出场的全是小人物,都在这个苦难的世界浮浮沉沉,向往着心中的那一点点美好。
幻想中的纸醉金迷、衣锦还乡,就像美丽的罗马尼亚小姑娘,只存在于梦境里。
谁都不容易,谁都不无辜。
只有失智的小姑娘,拿着棒棒糖,在废墟环绕的游乐场,安静地转圈圈。
一开始奔着周冬雨去的,就单纯喜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看阳台上。
独特的胶片质感,一种朦胧,模糊又美好。
它像是以第三人称看着人物所发生的,张英雄,给人感觉就是很干净的男孩,在选择给父亲报仇犹豫着好与坏,像是在做一到选择题,向左向右。
当最终放下刀与仇恨的张英雄,拥抱陆姗姗最终释怀了,没有结果少年离开了,下了一场大雨,也似乎是洗涤了少年的心灵。
阳台上 ,就是一些人自己。
突然想到郁达夫对性心理的大胆揭露,张英雄偷窥陆姗姗。。
感觉周冬雨很清纯美好完全没有色情一说,因为少女就是美好本身。
我的女孩/爱心它也算是描写了少年的迷惘与无力感,好像看到了什么。
白描的手法静静叙述或许很多人会吐槽,词不达意但我很喜欢这种模糊感,这种文艺片。
还有吴方言也很好听啊。
影片中唱的命里无时莫强求。
爱之于我,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阳台上》 张猛 2019年电影讲述了:一个叫张英雄的少年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打英雄联盟,生活在父母的溺爱之中。
有天,他父亲因为拆迁问题跟拆迁组组长起冲突而致死。
软弱的张英雄决定为父亲报仇,于是他就不断的跟踪,偷窥陆志强的女儿陆珊珊。
导演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表达的太多了,就仿佛把这种好料都放进一个锅里煮一样,最后味道调的不好,就瞎了那一锅好粥了。
电影一开头,从男主角文静的面目,感觉要拍当代青年的精神缩影。
而一次次的尾随陆志强,让人期待这会是一部人性伦理片。
镜头一转,无数次的偷窥周冬雨,让我以为导演要讲男主角爱上仇人的女儿呢?
没想到的是,画风突变,出现了餐饮店里跟红毛的故事,这部电影竟然有隐藏同性恋。
(男主角电脑桌面是春光乍泄)整部电影很情绪化,一股阴郁的节奏,就闷骚的红毛增加喜剧的成效。
不过这种表达手法,一定很多人无法接受的,叫烂片的一定超级多,张猛是新星导演,脑子里的想法一定很多,可能太杂了,所以把控不好。
其实我觉得收尾还是收的挺好的,特别是那个拆迁组长脱下鞋子露出破袜子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平凡生命中的一员,背后都有别人看不见的苟且。
而当男主角摸到周冬雨的胸时,就放手了,他把刀扔掉了,点了根烟,他释然了,他接受了自己是“弯”的了,这个拍摄也是平静而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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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对《阳台上》抱有不小的期待:一方面是非常喜欢张猛导演的前作《钢的琴》;一方面是周冬雨自《七月与安生》《喜欢你》起,在银幕前展露出越来越多的灵气;还有一方面是听到预告片中的上海话对白感到几分亲切,尽管有不少作品都将故事设置于弄堂与街巷,展露上海最市井气息的一面,但这样上海话对白占据主体又是现代背景的影片,印象中还是头一部。
然而《阳台上》的北京路演场结束后,网络上流传出一段“映后问答环节,观众批评影片是圈钱烂片”的视频,并引发了热议。
虽然也在评论里看到,现场又有很多观众出来反驳,只是媒体放大了负面评论。
但在真正观看到影片前,我还是不免对成片质量产生了一些担忧。
看完上海场的路演后,我认为:虽然《阳台上》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太完美(主要针对表演),但导演张猛用出色的镜头语言,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拍出了层次与美感,并留给观众可供解读的空间与余味。
对于那位大骂烂片并质问导演打算圈多少钱的北京观众,我并不认可,但多少能够理解他不喜欢的缘由——有太多的观众对“看电影”的诉求,仍停留在“看故事”的层面上,并不懂如何真正地去“看”电影,去感知电影是如何通过镜头语言传递信息的。
(最直白的例子:电视与电影最大的分别,从创作者的角度就能看出来,电视作品的灵魂在于编剧撰写的剧本,而电影作品的灵魂则在于导演。
)
《阳台上》的故事虽然简单,甚至说原本只是短片的体量,但张猛导演做了许多新奇甚至说是勇敢的尝试——将一个少年自我认知,安置下现实主义的背景之下,又通过黑色幽默的方式去呈现。
张英雄这个角色身上投射着年轻一代的迷茫,在社会变迁和家庭变化的双重夹击下,一个拒绝长大的妈宝男,在怯懦中步入了社会,但又仍心无大志,始终散漫、盲目地活着。
他的人生理想也只是像父亲一样“每天咪咪老酒”,“英雄”的名字看来甚至像是一种讽刺。
片中张英雄的一系列跟踪和偷窥行为,最初是出于复仇的心态,却在过程中意识到“害死父亲”的陆志强同样是弱者,尽管在粉毛室友沈重的怂恿下,张英雄尝试“变坏”,为复仇做准备,但他在一次次的窥探中意识到,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善良的本性让他逐渐放下了对陆志强的仇恨,并萌生出对陆志强女儿陆珊珊懵懂的情愫。
除了初入社会的迷茫、对善恶定义的迷茫、对陆珊珊情感的迷茫,影片中还隐约透露了他对性取向的迷茫,摩托车后座上靠在粉毛肩膀的动作,睡梦中发出的女性呻吟声,以及《春光乍泄》的电脑桌面,都暗示着男主对陆珊珊的情愫并非单纯的迷恋,而包含着对自我的怀疑与确认。
男主角反反复复穿过的拆迁废墟,与他的秘密基地——荒废的巨轮East King形成了一组有趣的对照。
张英雄与粉毛所代表的本地居民/外来人口,则形成了另一组对照。
飞速发展崛起的上海,也在不停地拆迁和重建,不停地抛弃原住民和涌入外来人口。
宏大的社会背景下,个体的迷茫似乎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出口。
影片末尾,张英雄把折叠刀丢进废墟,在雨中走远。
他并未获得真正的成长,他依然有许多的迷茫尚未得到答案,但他多多少少窥探到了一些成人世界的复杂性,并继续迷茫地向前走去。
在梳理完故事的大致脉络后,再看影片的镜头语言,会显得妙趣横生。
首先不得不提影片的全胶片拍摄,没想到在《刺客聂隐娘》和《长江图》之后,还有机会在银幕上看到胶片拍摄的作品(《无问西东》和《狗十三》虽然上映得更晚,但都拍摄于2012年前)。
倘若导演真的是为了“圈钱”,又怎么会为了追求影像质感甚至不惜制作成本呢?
除了胶片带来的诗意质感,张猛把各种小细节铺藏在了镜头语言中。
为了更好地呈现片中的“跟踪”与“偷窥”,镜头也参与了叙事,成为“窥探”的一部分。
晃动的手持以及主观镜头,能够让观众更真实地代入男主的视角中,一同爬上老旧的台阶,穿越逼仄的街巷,踩踏废弃的砖瓦。
在开场的父子对话、尾随陆珊珊进入便利店等场景中,还利用窗户和玻璃的反射对人物进行隔断,来暗示人物关系。
但印象最深的一幕,还是张英雄第一次透过好又快米线店的窗纸偷窥陆珊珊,镜头从少女天真的面孔一个反转切回了男主的眼睛特写。
色彩同样是张猛叙事的手段。
张英雄躲在男厕所,隔着玻璃窗偷窥陆珊珊扎头发的镜头,蒙上了窗纸的昏红色滤镜,则代表着张英雄的欲望。
夜晚跟踪陆志强的镜头,是阴郁的蓝色调,照映出张英雄内心的不安与困惑。
再比如陆珊珊洗头和雨中撑伞的镜头,画面呈现出透亮的绿色,则代表着陆珊珊的天真(即便洗头时特写湿透的背心充满了性暗示的意味,但这个心智十岁的女孩,恰恰是纯真和性感的一体两面)。
其实我最意外的地方是,一个东北导演,拍一部七成上海话对白的影片,能够拍出粘稠的市井味,各种小细节也不难看出导演所下的功夫,完成度已经非常难得了。
片尾曲《罗马尼亚姑娘》非常有趣,完全可以当作影片的彩蛋了。
(北京场的差评太正常了,听不懂上海话的话真的会少了很多的趣味。
) 在尽力呈现上海风味的同时,导演也保留了一些“个人口味”,将原著中福建籍的粉毛室友改为东北人,这个角色也算是全片的笑点担当了。
影片当然也有一些遗憾之处。
新人男主虽然长得可爱,但生涩的演技还是限制了他对角色的诠释,洋泾浜味的上海话也不够地道,观众不太能够通过他始终木讷的表情,感受到角色在心理上的转变。
至于周冬雨的表演,乍看之下,她过于精明的长相,难以让观众信服她出演的是一个智障少女。
但换一个层面看,周冬雨演的并不只是一个智力障碍的女孩,而是张英雄眼中的陆珊珊,加上这层滤镜后,她的轻盈灵动就有了更合理的解读方式。
最后想说,尽管我可以预见到:《阳台上》或许难以讨好很大一部分观众,然而这绝对不是一部“圈钱烂片”,我还是想为张猛这次用心而大胆的尝试鼓鼓掌。
P.S. 配乐特别棒,可以竞争年度最佳级别的棒,尤其是几场跟踪戏。
电影开画便是弄堂里的上海市井日常,俯拍镜头下的煤气灶,煤气灶都是在房子外面的,弄堂房子多数是阁楼,破旧狭小,暗沉潮湿。
想要以此表现上海并不困难,弄堂是最具代表性的标志。
但在细节上下的功夫才是值得一提的。
红双喜,利群,上海烟民们最常抽的两种烟,上海青年张英雄也不例外;去的是好德便利,不是全家不是罗森,上海人对好德有特殊情怀,它总是开在像小区门口弄堂口这样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全上海的好德便利店里收银员都是只说沪语的阿姨叔叔;电视播的是娱乐频道,上海人饭前饭后就喜欢盯着娱乐频道的几个主持人和几档沪语节目。
当然最关键的是弄堂拆迁问题,为了分到好的房子或是拿到更多的动迁款,在收到情报以后就去多报两个户口,或者带两条中华去找找动迁组,好让他们多算点面积。
这是部很有意思的片,非商业的作者型电影是当然,此外包裹着隐喻,细节对照颇具意义,并且碎片化,散文式,更多的是一种晦涩的意象表达。
开篇这般弄堂景象和民生日常极为写实,故事切入点也充满现实题材的质感,但继续往下又是另一番观感,与胶片摄影带来的迷人影像相得益彰,不依靠戏剧性制造冲击,却在镜头上做足了功夫。
存在于意识,透露着情绪。
张英雄是从小在弄堂这样逼仄环境下成长的青年,父亲暴躁易怒,父母都已下岗退休,一家人都是这个城市中的小人物,现实的困境带来成长的冲击,便让张英雄的性格有些阴郁。
上海夏季的潮湿闷热,寄人篱下的压抑不快,父亲死后产生的焦虑与仇恨,让游手好闲的青年燃起了复仇的念头。
然而在对面阳台上,短发、素衣和蜜桃色嘴唇的陆珊珊送来了一股凉意,用望远镜猥琐偷窥,玫红色窗贴氤氲着小青年的幻境。
带着邪恶复仇欲望的阴郁青年与对现实全然不知的清澈少女形成了冲突。
乌烟瘴气的网吧内,小青年张英雄只打人机对战。
只有在梦境中横生的那股蓬勃暗涌的复仇欲念,只有在梦中出现的残暴血腥,而在现实中却只能依靠屠杀电脑玩家获得快感。
与他和陆珊珊的对照类同,这又是一次现实与幻想的冲突。
现实中底层人物的诉求,无论是通过影像的表达,还是他们自身的能动,最终都是实现了的,但这又不是真正的实现。
比如唱一支粤语歌就把舞台点亮的北方青年,在废弃的豪华游轮上做着许文强冯程程的梦。
这样看下来,《阳台上》其实是一部做梦的电影,它在现实中融入了理想主义,还有很多的浪漫主义情怀。
《阳台上》是一段被理想主义淹没的陈旧记忆,也是一场被浪漫主义侵蚀的白日梦境。
密集楼宇,霓虹灯管,丝袜奶茶,荧光色窗贴,狭小的出租屋,电脑桌面是《春光乍泄》里的张国荣,潮湿和锈迹,街道和隧道,夜晚灯光昏沉的隧道,很多镜头都充满香港的味道。
与香港同样的压抑,与香港青年同样的混沌迷茫。
从上海到香港,成了另一个幻想。
拆掉的房子成了废墟,在这废墟之上,张英雄终于对女孩伸出了手,丢掉了匕首。
废墟之上的阴霾,梦境之中的生猛,在城市夜晚穿行而过的摩托将阴郁丢进隧道里。
少年就在这逼仄的弄堂之中浸入一场梦境,又在这废墟之上完成了一场自我唤醒。
九年前的《钢的琴》,让张猛导演具有强烈辨识度的个人风格展露无疑——锐利中包裹着温情,悲壮里跳荡着幽默,以简洁凌厉的镜语描摹出闪闪发光的平凡人的群像。
九年之后,张猛携新作《阳台上》重返大众视野,虽然镜头依旧聚焦小人物,但与九年前的《钢的琴》相比,风格上具有了很大的不同。
张猛不再吟唱逝去的时代挽歌,取而代之的,是在城市的残垣中孤独的逡巡,是在夜色的掩蔽下无望的追索,是在仓促的梦境中弥散的血腥。
一面是复仇的利刃灼烧欲望,一面是窥伺的望远镜洞穿人心。
张猛导演在“动迁”与“报仇”的故事框架下,深埋着一个年轻男孩的自我成长之殇。
终日无所事事的上海男孩张英雄的家要被拆迁了,拆迁组组长陆志强找到张英雄的父亲商讨拆迁款的事宜,一口气没上来,父亲猝死,张英雄对陆志强怀恨在心,将尖刀带在身上跟踪陆志强伺机下手。
在一次次的窥伺中,张英雄对对面窗子里的少女产生了复杂的情愫,没想到这个望远镜里的少女是陆志强的女儿陆珊珊。
他的“报仇”火石与“情爱”电光迎面撞击。
“潮湿”——是笔者在观影过程中最深的感受。
整部影片的色调是一种灰蒙蒙、雾状的、仿佛要滴下水来的潮湿感。
笔者认为,张猛导演在这里所营造的潮湿的环境氛围与影像中的人物的性格旨趣、内心活动达成了高度统一。
在影片的开场,一艘搁浅在码头的废弃轮船——“East King号”放在这里充满了隐喻色彩:它既是庞然、封闭、僵滞的一种现实空间,又成为男主张英雄的内心寄寓。
沉默寡言而无所事事的张英雄,幻想自己是“东方皇帝”号的掌舵人,可对于自己的人生\内心,他是失控的。
他需要这艘废弃的巨轮给予他庞大的安定感,来抚慰自己身为上海人却漂泊无依的荒芜内心。
影片中,几乎每一个重要场景都是跟“潮湿”有关。
男主张英雄从望远镜里观察对面楼上窗子里的女孩陆珊珊,在一个潮湿而逼仄的空间中进行偷窥。
粉紫色的玻璃,上面水雾密布,能透过张英雄的观察,看到玻璃上氤氲的水珠。
而每一次透过望远镜的观察,分别对应着女孩陆珊珊在窗口晾衣服\浇花\洗头\的日常生活动作。
而这三个无甚重大意义的日常动作,其实都是跟“水”、跟“潮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三个动作也对应着三种由外及内的张英雄视角的观察方式——第一回陆珊珊晾衣服,只是很浮泛的观察她的行为;第二回陆珊珊浇花,开始注重她脸上的表情;第三回陆珊珊洗头,视角已经从外部转移至女孩的身体\发梢,从凌乱的发丝,穿着背心的单薄上身,一直观察到女孩身着短裤、纤细瘦弱的腿部线条。
张英雄通过一个小道具——望远镜的使用,完成了对于异性身体的想象性构建,而这种构建,显然是张英雄内心纷纭的情愫的真实写照。
可堪玩味的是,当张英雄借由望远镜的观察过后,镜头总会再给张英雄的面部一个特写。
他的寡言的行事风格与他此时的表情具有一脉相承的特点——在面对自己倾慕的异性的身体时,他更多的是一种情绪上的延宕,展现在脸上,是一种无法琢磨的表情。
不过,当他放下望远镜,他的眼镜后面的双眼,向我们传达出一种饥渴和热望。
区别于窥伺中的潮湿场景所具有的一丝暗中的甘美,张英雄的一个颇为血腥的“潮湿”梦境则让人不寒而栗:他手持尖刀跟踪陆志强到洗浴中心,于搏斗中,将陆志强连刺数刀,最后陆志强倒在了浴池中,鲜红的血水顿时铺满了整个屏幕。
镜头一转,张英雄从家中的沙发上猛然坐起。
这个血腥而潮湿的梦境是张英雄多日来缠绕他的报仇欲望。
在这里,导演将这个男孩的梦境置于一个潮湿的公共空间,在梦境中,完成了“报仇”这一使命的建构。
如果说,透过望远镜窥伺所倾慕的少女是一种极具私密的想象性满足,体现出的意义仅仅是针对自己、并不构成对他者的伤害,那么,手持利刃在光天化日之下预谋行凶,已经构成了对社会成员的潜在威胁,这时的男主人公,已经由封闭的个体汇入了敞开的社会,他的行为,已不单单只关涉他自己,而是关涉社会上生存的每一个成员。
张猛导演将张英雄同时抛入了两种场域的内心纷争——私密空间的窥探欲和公共空间的复仇欲。
在笔者看来,无所事事的男孩张英雄看似面对的是内心两种力量的拉扯,实质还是指向了同一问题的两面:成长中的“爱”与“恨”。
对于终日沉湎于打打杀杀的电脑游戏的张英雄来说,望远镜里的陆珊珊,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口,给他晦暗逼仄的现实空间放进了一道光。
一直以来张英雄面对的,都是父亲对自己的不认可,他无法向父亲展现自己所谓的“英雄”的一面,只是在日复一日地逆来顺受中接受自己的懦弱。
纵观影片,张猛导演在一个高度统一的影像风格上构建出男主人公的“氤氲在潮湿中的想象”。
潮湿感暗含着某种程度上情感的延宕与情绪的疏离——一个在家庭生活中囿于父亲的苛责而始终处于“失语”状态的失败者张英雄,希望通过为父亲报仇而成为真正的“英雄”,却在遇到仇人的女儿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阻滞。
对异性的想象,像一只飞鸟,时刻盘桓于复仇的火焰之上。
面对推土机碾过的城市的残垣断壁,张英雄的复杂情愫也早已被碾成了齑粉。
梦境里才敢持刀,现实里只敢猥亵。几亩拆迁面积能把活人气死,一方偷窥窗口能让少年心猿。这城市里有不要三金的本地人,有袜子破洞的外来者,有寄人篱下的泥菩萨,有假意订婚的伪君子。这城市有冻结的户口,也有无人的巨轮,有挖掘的钻孔,也有公用的绿地,有上海滩的黄粱一梦,也有阳台上的春光万里。
别废话了,这才是真青春片。在看这部电影之前还是很担心的,觉得东北导演拍上海故事……无法想象。其实电影讲的就是一个刚过完22岁生日却突然丧父的上海大男孩的成长故事。从重新验光配近视镜时男孩凝视着屏幕对面的我们开始,我们成为了他认可的观者。这个男孩是怎样的呢?生日愿望是「国家富强」;单纯的认为父亲的死是因为陆志强,因此买小刀复仇;会偷偷看喜欢的女孩,并且因此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会幼稚的哭着说想妈妈,然后忽然说发现妈妈已经老了;会单纯的看待朋友,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分享给对方……会不断尝试,不断试错,然后不断长大。电影的取舍让我完全体会到了一个还没长大的男孩的悸动,对生活或者说生命中一切的悸动。加之摄影上一以贯之的窥者视角,胶片的颗粒感,呈现着拥挤却又湿润的上海,电影完整的呈现了一个22岁男孩的世界。
观看的是校园点映,学校礼堂设备不好导致观影过程中完全体验不到所谓胶片摄影的魅力何在,没有了这一胶片卖点,整部电影实在乏善可陈,不过男主幻想自己杀人的长镜头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我太喜欢了。人世闭塞孤独,自私冰冷,而爱可渡人。
妈呀这大闷片幸好没去电影院看
这男主的演员什么来路?按说长得也不差啊,但整个人就是从头到脚的乏味,像那种毕业半年后就没人记得住他名字的高中男同学,这么有挖掘空间的角色都能让他演得毫无层次和起伏,服了
口碑的崩坏是以北方系影评人及观众亲手制造的文化霸权(?)。电影对于南方人极为熨贴友好,暧昧流动的情绪与嘈杂小气的城市格局相得益彰。张猛在对于上海城市空间的营造上做了很大功夫,摄影、音乐及美术等环节都很到位,可以就身份问题写一篇单片分析。
终于看到拍非光鲜亮丽大都市的上海了。上海话格外亲切,气氛阴郁的和这成天下雨的地儿太配了。不过我从小没在弄堂里生活过,感觉又不一样。周冬雨长得真嫩啊,大概就是所谓的童颜吧。
这电影没啥大毛病,就是单纯的难看而已
颓丧一代MV,廉价质感,几分戏谑。LOL 营销 脏乱暗黄破旧拆迁地带 隔世之船 废墟雨淋;内心宇宙中的一场以暴制暴 我想我妈。(看之前以为周冬雨戏份很多的...虚浮)
3.5 一个失父少年的成人式。他的愤怒被生活的无力消磨,他的苦难由情欲而化解。他见到了如废墟般破败的各式人生,原来人人都有仇要报,都无可奈何,都不值一提
三星半 风格映像都太反观影习惯了 铺垫的线索极碎 大概要到最后半个小时 才开始慢慢地收 一个未熟男性在依恋母亲失去父亲之后对所遇到的每个社会对象都会产生懵懂的向往 在室友身上寻找父亲形象 在“未发育”的傻子身上寻找可控制的母亲形象 在假想敌身上寻找证明自己“并非无用”的形象 然而最终不管是手里的刀还是身下的屌都始终没有捅出去 / 有些人表面穿着光鲜亮丽 脱下鞋后袜子上一个破洞 说到底每个家庭皆有其破碎 苟于生存的人手上是没有资格握刀的 只能在梦里意淫 醒来就忘了
意淫,想讲的太多有点空泛了。
周冬雨没演技
若是还未想好与审查的周旋方法就不要急着出来一通乱拍。
非常情绪化的电影,张英雄的寻找与成长之路。但是真的颇有些无趣。
胶片的味道不错,周冬雨配合上吉他的配乐非常美,偷窥、跟踪一直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张猛这片子明显剧本就有问题啊,还投钱乱拍,家庭关系、朋友关系、爱情关系、仇人关系、社会关系,非要搞的这么多,结果就是一处都没表现好,简直是胡闹。
胶片质感,手持摄影(然后映后提问,有人问为什么这么晃……在遭遇尴尬几连提之后,导演忍不住问这真的是豆瓣专场吗,笑死。),配乐喜欢。就觉得整个故事撑不起长片啊。男主每次坐红毛摩托车都紧紧搂住红毛腰还整个人靠上去,这种姿势我连女主戏都很多年没看到了…而且男主电脑桌面还是春光乍泄…【豆瓣点映】
如果能只抓voyeur这个点多好
胶片拍摄加一星,拍得太美了,无比正确的选择,片头字幕和片名出得漂亮,配乐很棒,声音做得非常沉浸感,完美忠于原著的改编,港乐起鸡皮起,用得真好了。20190315中午无人影院一个人包场爽歪歪,想吃生煎油条加奶茶!饿着肚子看的手动捂脸表情,方言万岁。